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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马灯(高干 小妈)】(16-22) 作者:笙笙不吸

2023-09-28 13:5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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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马灯(高干 小妈)】

作者:笙笙不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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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娇花沾不得骤雨

干了一晚上的体力活,仇泽第二日竟还能随了一直以来的生物钟准时醒。

他缓缓睁开眼,天色幽幽,屋子里也昏暗,他听见了窗外的雨声。

仇泽才晓得,黎蔓喜欢扒着人睡。

抬手摸着胸前毛茸茸的脑袋,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梦,呼吸有点重。

他缓了一会儿才起身。

益星火接到电话后一早就等在门口了,听仇泽的话,等在房间门口。

没多久,门从里面打开。

仇泽已经穿戴整齐,深棕色笔挺的西装,清明的银边眼镜,从头到脚都是一丝不苟的。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所以在益星火的眼里,什么肮脏,有失体统的事,都不可能跟他沾上边。

透过开着的门缝,益星火看见他身后房间里的画面。

昏昏暗暗的屋子里,落了一地的衣服,白色幔纱床上静静睡着一个人,能看见她裸露的雪背和侧脸……

益星火心都停了。

他们……

仇泽扫了他一眼,抬手关上了门。越过他,往楼下走。

益星火深呼吸两下才跟上他。

仇泽坐在车里,益星火站在车外,看着他一副失神的模样,抬起手问他:“文件呢?”

益星火这才回过神,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他。

一早他就要当地警察署里里外外的资料,也不知道为什么。

仇泽翻看着手里的资料,最后在局长那一页停了下来。

「刘海桥,52岁。」

他将那一页递给益星火:“查这个人,晚上把他带到我那去。”

“是。”益星火低着头应下。

“党长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早上。”

仇泽低低嗯了一声,若有所思。

益星火也在想别的。

“星火,”仇泽突然摘下眼镜叫他,“你为什么愿意跟着我?”

益星火愣了一下,说:“先生有勇有谋,跟着你,肯定大有出息的。”

仇泽笑了一下,看着他,说:“那好。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统计局局长的位子空着,得赶紧找个人顶上,我觉得你就挺适合,能力不用说,人我也信的过……这是一。要么……”他顿了一下,“要么,就留在这里,留在小夫人身边,保护她。”

益星火这才抬起头看他,和他对上视线。他眼神不明,从不让人晓得他在想什么。

仇泽手里握着眼镜,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在等他的回答。

益星火能力再出众也不过才二十叁四,这个年纪坐上统计局局长的位子,这可是莫大的殊荣,天大的福气,他晓得仇泽也不是说得玩的。

他说到做到。

就看他自己,他要怎么选。

……

一道雷,黎蔓睁开眼,猛地抽了一口气。抬手捂着心口,颈子里竟全是汗。脑子发懵,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看向窗外,是夏天,是雷雨,并不是梦中的冬天和雪雾。

黎蔓闭上眼,稍缓了一下,身上的酸痛慢慢将她从梦境中剥离开来。

身边空荡荡,只她一人。

昨夜里的疯狂一点一点回到她脑子里。

心跳地很快,闭上眼,就是仇泽在她耳边粗重的呼吸,他滚烫的身子,挤进她身子里的坚硬……

一下一下,都疯了。

黎蔓唔一声,被子盖过头顶,整个人蒙在被子里。她抬起手摸摸自己的唇,手指又放进唇里含着,眼神氤氲,始终神思游离……

被窝里都是他的味道。

也或者是黎蔓自己身上沾满了他的味道。

突然想到什么,她猛地撩开被子坐起身,身下的涩痛让她倒吸了一口气,全身的肌肉都牵扯着,昨夜到底有多疯狂。

等稍稍适应,她起身光裸着身子站到镜子前,细细打量。

他果真有办法,能让她从内到外都是他的味儿,却没在她身上留下一点印子。

黎蔓轻轻咬着下唇,有点想他了。

收拾完下楼,没有人,下人昨夜都被仇泽遣了出去,厨房里留着饭菜,已经凉了。黎蔓张望着,门外好像有个人影。

她推开门,竟是益星火。

他独自站在屋檐下,溅起的雨水湿了他的裤脚,他低头看着眼前的水溏发呆,连她出来了都没发现。

“星火?”黎蔓轻轻叫他。

益星火回了神,赶紧低头应了一声:“小夫人。”

“傻站在外面做什么,快进来。”黎蔓朝他招招手。

益星火跟着她进了屋子。随后走进厨房,将饭菜热了一下给她端出来。

黎蔓惊讶,这种事他竟然都会干。

拿起筷子小口地吃,他站在一旁,有点奇怪。

黎蔓起身,给他拿了双筷子,要他坐下一起吃。

益星火连连拒绝,又拗不过她,只得坐了下来。

黎蔓夹了块肉给他,侧过头看他低着的脸。

他总是低着头,黎蔓总是看不清他。

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可是同学,还呆过同个合唱团的。”

益星火红着脸应了一声。

“仇泽呢?”黎蔓问道。

益星火眼光一滞:“先生有事先回去了。”

“哦……”她有些沮丧,又问,“他怎会让你一个人在这儿?”

“听说小夫人昨夜出了事,先生要我以后跟着小夫人,保护你。”

“这样啊……”

原本她身边是有两个党长的人跟着的,黎蔓总觉得不自在,就劝退了回去。益星火说起来和她是认识的,他跟着,偶尔还能聊上几句,也没什么不好,他还是仇泽的人。

就是他今天好像心事重重。

吃了她夹的排骨,益星火就没再动筷子。黎蔓本就没什么胃口,随意吃了几口垫肚子就也放下了筷子。

益星火起身要收拾,被她拒绝:“放着吧,会有人收拾的。”

她撑着脑袋看窗外,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外面的雨势没有变小的意思,窗沿不断滴落着水珠,形成一帘雨幕。

有些无聊。

“仇铭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益星火说:“党长应是明早就回了。”

“那我们过会儿就回上无吧。”

“是。”

回到老宅时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下来,整个天都灰蒙蒙的。益星火驾着车,刚驶进园里,黎蔓侧头看向窗外面:

“停车。”她突然出声。

车子募地停了下来。

黎蔓撑着伞,小跑着向花房那处去。

高跟鞋踩起一小片水花,她看着那头的人。

他独自一人在搬着养在庭院里的那些花草,搬到花房的屋檐下摆着。

那样大的雨,他连伞也不打,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个透彻。

跑到他身侧,手里的伞向他倾斜:

“这么大的雨,你在折腾什么?不晓得打个伞吗?”

仇泽将手里的两盆花放下,看到她来笑了一下,接过她手里的伞,撩了撩湿漉的发丝。

他平时总是一副老成的模样,这会儿少有的露出些年轻人的活跃。

看了眼她的身后,伞微微倾斜着,罩住他们二人。

这下子,那头的人就瞧不见他们在干什么了。

他低下身子,贴上她的唇,勾着她的舌头好好缠绵了一番才放过她。

仇泽一手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蹭她的嘴角,雨雾下她的脸过分艳丽,仿佛沾上了水汽的娇花,垂摆着,惑人心魄。

“你惯是爱护这些花草的,下面人没那么细心,我帮你把花搬都到棚子下了。”

他说话有些气喘:

“娇花沾不得骤雨……”

黎蔓心口一顿,愣了神。

他勾起嘴角笑着逗她:

“眼红什么?昨晚欺负你欺负的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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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祸水与冤种

党长果真一大早就回来了。车子驶进庭院,管家小跑着过去开门,给他撑着伞一齐往家里走。

管家接过他刚脱下的外套。

仇铭问:“小夫人呢?”

“还睡着呢。”

仇铭抬手看了眼表,按理说这个点她该起了。

“什么时候从娘家回来的?”

“昨儿晚饭前就回来了。”

党长顿下脚步,转头看向他:“一个人?”

管家应道:“是。”

他继续走:“昨天晚上仇泽在不在家里?”

管家说:“先生用了晚饭就出去了,一夜没回来。”

桌上备好了早食,仇铭拿了个托盘,端着上楼。

果然还在睡。

攥着眉头,满身汗,估摸着在做噩梦。

仇铭放下手里的东西,凑到床边,轻轻叫她:“乖乖?”

黎蔓没有反应,手紧紧攥着被子,呼吸都不循环了。

仇铭紧张起来,轻轻摇她的肩膀:“黎蔓,黎蔓!”

她猛地抽了气,睁开眼。

“仇铭?”黎蔓总算慢慢缓过来。

仇铭问:“做的什么噩梦。”

黎蔓闭上眼,不去回答他。

仇铭啄了她一口:“该起了乖乖。”

以往叫她起床,她总会有些小脾气,高低得哄上几句。要是是他出差刚回来,那闹腾的劲儿就更甚,非得要他抱着辄上一会儿。

仇铭都准备好她要闹一下了。

没想到她眼神渐渐清明,只应了一声,就起身了。

这种反常的情况倒让仇铭坐立难安起来。又不好直接问:

你为什么不跟我闹腾一下了?

想着应是还没从刚才的噩梦里缓过来。

黎蔓起身去洗漱,闭着眼刷牙,还是困,疲乏。

她昨天一觉睡到下午,晚上哪里还能睡得着,睁着眼到半夜才慢慢睡过去。这下好像刚睡着就被叫起来了,又是一夜的梦,睡得不踏实。

仇铭走进来,从身后抱着她,嘴唇贴着她的颈侧:

“心肝儿有没有想我?”

黎蔓轻轻嗯了一声。

“我也想你!”他两手伸进黎蔓睡衣里,握着两个浑圆揉搓,身下也不停蹭她的臀瓣。

他怎么做了哪些事,还能这样无动于衷跟她调情。

黎蔓心头一阵烦:“哎呀。”挣开他的动作往门外走,“一回来就这样。”

以为她这是没睡舒服闹脾气呢,她这样一声烦,仇铭心里居然还好受点。

仇泽闭着眼靠着座椅,同行的居然还有司娄。

说奇怪也不奇怪,这两个可是表兄弟,仇泽前些年出洋留学的时候,一直是和司娄一块儿的,算是仇泽最亲近的司家人了。

抬手揉了揉眉间,他前夜就睡了两叁个时辰,昨夜又一晚上没睡,如今头有点疼。身边的人还叽叽喳喳的烦他。

“那刘海桥到底怎么惹到你了,你要这样搞他?”

仇泽叹了口气,戴上眼镜说:“他惹了我们家的人。”

“你们家的人?”司娄一本正经想了一会儿:“姨夫和你……他那种阶级是不敢碰的,莫不是惹了你那小姆?”

仇泽扫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他打了个响指,确定道:“就是了!不过你那小姆……确实有这个本事。”

仇泽看向他:“什么本事?”

司娄来了劲儿:“呐,有这样一种女人,你明知道她碰不得,她有害,她会吸你精血,可偏偏就是不断有人不怕死的,心甘情愿的靠近她,碰她。像这种人我们一般叫……祸水。你小姆可不就是这样的,可不就是祸水。”

仇泽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又问道:“那明知道她碰不得,却还心甘情愿讨好她靠近她的男人,那叫什么?”

“冤种!”

……

到了老宅,两人一块从车上下来,仇泽看见一边停着的车子,晓得父亲已经回来了。

进门刚好和楼上下来的人碰了个照面。

黎蔓就一件睡袍,素着一张脸,长发披散着,看上去心情不佳,状态也不好

见到他们就停下了脚步,党长站在她身后,恢复庄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司娄活跃,乐呵呵地打招呼:“姨夫好。”又想了一会儿,还是挑着眉对黎蔓说了声:“姨母好。”

黎蔓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眼光在仇泽身上短暂停留,发现他根本没在看自己。

黎蔓嘴一撅,往客厅走。

仇铭下楼笑着拍了拍司娄的肩:“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长这么高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Uncle啊,这我得跟你诉诉苦了。仇泽留洋的时候17岁,我才14岁,他都发育长个儿了还天天都笑我这个刚开始发育的矮墩子,可怜我一个人独自漂泊在异国他乡,好不容易有个亲戚来陪我,他还天天打击我,这不他回国了,没了他的打压,我个子就长得飞快。我说啊,要是那些年没他的打压,我现在能更高些……”

仇泽笑着摇了摇头,听他瞎扯。

党长留了司娄吃午饭。饭桌上,他们说起了仇泽的婚事。

黎蔓才晓得娄符乐居然是司娄同父异母的妹妹。

司……娄……原来是两个姓。

仇泽是他的表哥,娄符乐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等他们结婚了,司娄该叫他表哥还是妹夫?

真够乱的。

黎蔓闷闷不乐。

自从晓得那事之后,她实在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仇铭。他居然做了那种事之后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她。他又为什么要这样?他是想让她和谁……

心里有千百个疑问,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听他们讨论仇泽的婚事。

今天到现在,她还没和仇泽说过话呢……

一边的司娄还在叭叭的说个没停,党长见她放下筷子,又剥了只虾递给他。

“怎么不吃了?”仇铭问。

一边的司娄停了话,合着人家明面上在听他说话,心思都在一边人身上。

“不想吃了。”

喂到嘴边都不吃,她真是祖宗!

司娄心里翻白眼,不过才在这里呆了半天就看得出来,党长实在太宝贝她了。拿她当真祖宗的供着。

看了眼身边默默吃饭的仇泽,怕是他这个亲儿子都要吃醋喔。

“今天是不是要去打麻将?一会儿我有个会,顺便送你过去。”

说到这个她更来气!

她撅着嘴:“刚刚陈太太来了电话,她忙着给女儿准备嫁妆,不来了。这下子,叁缺一,凑不齐人。”

难怪她没胃口了。

“早说啊小姨母,我可以做你的牌搭子。”

党长听闻笑着说:“对啊,你别看他一直呆国外,他自小可是在麻将桌上长大的。”

他既然都这样说了,黎蔓点了点头,应了下来:“那我先去换件衣服。”

她回房间了。

歪倒在床上来回倒腾了几下,想仇泽。

换好了衣服,谁知一开门,就被一股带着回房间抵在门上。

“仇泽!”黎蔓环上他的脖子就往他身上贴,恨不得立马就钻进他身体里。

“嘘……”仇泽将手指抵在她唇上,“小声些。”

黎蔓张口将他的手指含住,轻轻地吮,眼神勾勾看着他。

仇泽眼神一暗,掌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哎哟!这一贴上,就是万般不能松嘴了。

唇齿间纠缠的激烈,两人快没了呼吸才松开来,抵着额头。

黎蔓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唇,蒙了大半日的心情这才轻松一些。

“仇泽,仇泽,仇泽……”她小声叫,黏乎乎的。

仇泽也舍不得,凑过去又狠狠缠了一下,这才松开她,沉着声音说:“过会儿我去接你。”

黎蔓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放,小声说好。

仇泽知道她要是粘腻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不能这样不管不顾的来,他怕自己也跟着她一块儿疯了,狠狠心松开她,开了门出去就马上关上门。

却在转身时碰上了上楼的仇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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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难以启齿

房间里,黎蔓坐在琉璃梳妆台前摸着自己的唇发呆,眼色氤氲着,神思一直没回来,不晓得外面奇怪的气氛。

仇泽从黎蔓的房间里出来,正好和仇铭撞了个正面儿。

仇铭面色严峻,是外面那副严肃又刻刻板板的领导模样。

“你怎么从黎蔓房里出来?”语气算不上好。

仇泽却听笑了。

这会子,或许他动动脑子,找个说法搪塞过去也不是不行的,只是他不愿意。

仇泽仰头扯开最上面的衬衫扣子:“我和黎蔓走的近些,父亲不是最欢喜吗?”

说罢又看了眼平时严肃的父亲,越过他,往楼下走。

仇铭眼神闪了闪,站着没动。

他早就想到的。

那日帮他办事的那个人突然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干净,他就知道是仇泽的手笔。他向来心狠,连他家里人都没放过,真是处理了个干净。

这是他的秘密。

要讲起来,真有些难以启齿。

男人最在意的几样东西——女人,金钱,权利,还有裆下那几两肉。

他什么都有,什么都比别人多,就连女人,也是最年轻最漂亮的。可随着年纪上涨,床笫之间的事是越来越难了。

他爱黎蔓,里面当然少不了情欲。男人到了他这个年纪,难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曾经试过用药来解决,可那种东西哪里是能多吃的,常常硬不过叁分,却能让他脑袋懵一天。尽管黎蔓什么也没说,也从没嫌弃过他,是他自己心里过不去。

这是男人的骄傲和尊严啊!

偶然的一天半夜里,仇铭想要起身起个夜,黎蔓喜欢扒着人睡,他抬手想要轻轻推开她,她小声哼唧,嘴里还说着什么。

她在做梦,做的还不是一般的梦!

两腿挎在他身体两侧,扭着小屁股一直蹭他那里,仇铭老脸一红,想着这是自己平日里没能满足她,小娇妻欲求不满了,做梦都在想那事儿。

他独自有点难堪,脸上火烧似的,可她都这样蹭了身下也没反应,想推开她,却听到她嘴里含糊不清呢喃地名字。

仇什么?仇铭有些不确定。

贴着仔细一听

仇泽!

娇妻在侧,嘴里喊的确是自己儿子的名字!

仇铭突然觉得胸口一闷紧,心里腾起一股子异样的感觉,低下头看,东西杵的铁硬!

这事儿栽在他心头了。他常常在想,在怀疑,黎蔓和仇泽之间是不是背着他有些什么。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平日里看他们相处时的感觉都不太一样了。

他们时常会有眼神接触,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他却好像硬是能从他们眼底下看出点什么。

比如仇泽眼里流露出的隐忍和占有心,黎蔓眼里的眼波流转的小心思。加上她本身的性子,娇俏柔弱里又不太安分,她惯是喜欢刺激喜欢玩的。

没过多久的又一天。仇铭原本有个会,因为一些原因取消了。他回到家里,下人都退下了,客厅里没有开灯,只剩厨房透出着光亮。

他鬼使神差的,没有开灯,放轻步子走近,厨房是透明玻璃门,他掩了个好位子,能看清里面又不被发现。

是仇泽和黎蔓。

黎蔓好像不太会用新来的咖啡研磨机,乒乒乓乓的搞不明白,仇泽不做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磨豆子,冲泡。

黎蔓倚着台子静静看他。

仇泽问:“要奶吗?”

“要。”这声要要的嗲。

没要多久就好了,咖啡醇香,黎蔓捧着瓷白的杯子小口喝。

“好喝吗?”仇泽笑着问。

“嗯。”她点点头。

仇泽收拾东西,转身时不小心碰到了黎蔓,黎蔓正捧着杯子喝呢,他这样一撞,杯中的咖啡顺着嘴角,下巴滑落,湿了一片颈。

好在咖啡已经不烫了。

仇泽拿着她的帕子,看她颈间的一片湿意,最后放下手里的东西,俯身到她颈间,像是犹豫了一下,最后舔了上去。

黎蔓身子一抖,两手撑着身后的台子。感受从颈间传来的暖意,湿意……

仇泽手撑在她两侧,将她整个人都框着。压着身子,一寸一寸舔她颈子里的皮肤,褐色的液体被他舔掉,在口中微微发苦,他轻轻一吮,皮肤上马上出现一小块含蓄的红痕,在一舔,就是甜的了。

黎蔓仰着头,呼吸有些急了,看着头顶的灯光,撑着台子的指尖泛白,在微微颤抖。

他舌头舔掉那粘腻,留下在空气中微凉的,小片水渍,偶尔可以听到微不可能的吮吸声,更多的是他微喘低沉的呼吸声。

好痒,痒到了心头,痒的想要他在吮的再重一些。

埋在她颈间的人已经吮到她胸膛那一片雪白的肌肤,仇泽抬起一只手,轻轻拉下她的丝质睡衣,露出半个浑圆,在那软肉上舔。

她溢出一声小声的嘤咛。

仇泽动作一顿,停了下来,抬眼看她,仇铭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见他低下头,想要亲她,却被黎蔓侧头躲过,吻落到耳垂上。

他便逗着那耳垂。

耳垂处传来了他口腔中的温热湿濡,一会儿吮,一会儿又轻轻地咬,那样敏感的地方……

“仇泽……”黎蔓几乎要开口求饶,再下去,她都要站不住了。

仇泽松开她,低低笑了两声,凑近鼻尖蹭着她的鼻尖。

“奶放太多了,好甜。”

……

仇铭陷在黑暗里大口喘着气,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光是这样看着,光是想着,他就已经要高潮了。

不仅是身子的高潮,更是脑子神经的高潮!

他甚至不觉得气愤。

他晓得黎蔓是真心待他,那日被他撞见的场景估计是她会做的最出格的事了。之后他还是会想着他们会不会发生些什么,可再没被他撞见过。

日日想,夜夜想,在他心里,脑子里肆意滋生,到他控制不了的地步,后才想到了用药这一出。

黎蔓和仇泽滚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他这个丈夫?

仇泽将黎蔓压在身下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他这个父亲?

儿子cao自己的女人……仇铭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西裤,嗓子里溢出一声颤音。

他计划好了一切,只可惜,那日的突发情况是真的,天不遂他的愿。

他知道自己如此状态已经是病态了。

可是欲望当头,谁都忍不住。

……

黎蔓在牌桌上向来是从容不迫的,她有头脑,也无所谓输赢,平息静气的沉迷其中。

今天就不一样了。

司娄好吵,一口一个auntie哄的段太太她们开心,段太太平时那样小气的人,今天输了钱都没觉得什么,笑得脸上褶子都多了几道。

黎蔓可是气死了。

她做庄,司娄是她的下家,他就是铁了心要给她添堵。她打出一张对子牌,就算有损失他也要碰,情愿让利给段太太她们也不给她一点机会。

他就是故意来给她添堵的!

黎蔓不晓得自己哪戳了他的脊梁骨了,大概她和他们司家的人真就是八字不合。

时间到了,益星火推开包间的门,说先生已经在楼下等了。

黎蔓刚一副好牌被司娄毙了,气得红了眼,拿着手包往外走。

益星火跟在她身后,刚下了楼梯,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脚步,他来不及收步子差点撞了上去。

黎蔓仰着头问他:“星火,你会不会玩牌?”一副受了委屈又带着小脾气的模样。

益星火吞咽口水,点了点头。

“下次缺人就由你顶上!”

“哟,小姨母这是对我心里有气呢?”身后司娄甩着今天赢去一大把银票,撇着嘴笑得得意。

走近他们,上下看了眼一旁的益星火,又弯下腰看着黎蔓说:“最近正好想开个小酒馆玩玩,谢谢小姨母的赞助咯。”

黎蔓哼了一声,转身往车那边走。仇泽站在车旁在等着她。黎蔓恨不得扑到他怀里,只是在外面,身后又有人看着,撒撒娇都不行。

仇泽让她先上车,他去和司娄打个招呼。

司娄甩着手里的车钥匙,走近他,看了眼他身后车里的人,笑着说:“回家Uncle可有的哄了。”

仇泽扫了他一眼说:“你别招她。”

“嗬,本事真是大,连你都帮她说话。”他又没好气的扫了一眼边上候着的益星火,“她就是个不安分的,你们可得看紧了,你看你这小助理不也被她迷的五迷叁道的。”

仇泽笑了一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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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偷个情(H)

“去怡园。”仇泽上了车对益星火说,如今他将身边的司机都遣了,只剩他一个。

黎蔓窃喜:“去怡园干什么?”

仇泽勾着笑抵在她耳边用气音说:“干你。”

心跳像鼓点,黎蔓这会儿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正在和继子偷情。在特定的场所,做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

该死,光想着她就兴奋了。

仇泽伸出手,钻进她放在椅子上的手,十指相扣,指尖摩挲着她手上的细嫩。

仇泽问:“今天输了钱?”

“输了不少呢!”输钱事小,主要是司娄,想起来就烦,“都叫司娄赢了去,他故意针对我,我真是和他们司家的人冲八字!”

仇泽笑,司娄那小子他是知道的,脾气直性子直,年纪小心思也简单,他这是有意逗着黎蔓玩呢,可不是真讨厌她。

“输多少,我十倍补给你。”

小财迷听得眼睛都亮了:“真的?”

仇泽点了点头,有凑在她耳边说:“就是等会儿挨欺负了不准哭。”

谁欺负谁还说不准呢!

黎蔓含着下唇,皱着鼻子咬他。

今天他好像心情不错,格外有耐心。

仇泽从她腿间抬起头,舔了舔嘴角,压下身子凑过去,蹭了蹭她的鼻尖问:“舒服吗?”

黎蔓张着嘴喘气,脸上捎着刚刚高潮过后的绯红,餍足地嗯了一声。

在她鼻尖上咬了一口:“在床上也得伺候你。”说完直起上半身,抬手解衬衫扣子。

黎蔓含着手指侧着头看着他的动作,眼里满是笑意,毫不介意自己现在身无寸缕,而他依旧穿戴的整齐。

他怎么抬手解个扣子都这样好看。

撑着身子坐起来,抬手解他的皮带扣,仰着头看他,娇着声音:“怎么这么慢啊。”

仇泽将她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这就等不及了?”

“急死了,急死了!”金属扣子怎么也解不开,她噘着嘴要眼前的他裸露的腹肌上亲了一口,眼看着它缩了一下,觉得有趣,一下一下亲。

仇泽抽了一口气,抬起右手解开皮带,笑着看她。

黎蔓皱了皱鼻子,拉下他的拉链,那东西早就杵的老高,拱起嚣张的形状,她隔着薄薄的布料,一下一下摸他,然后伸进去,握住。

血液都往她握着地方涌,仇泽嘴里溢出一声喘。

“好硬。”又硬又烫。

仇泽摸摸她的头:“它也等不及。”

窗外天暗了下来,好像又要下雨了。

衣物尽褪,黎蔓看着眼前的东西,青筋交络,张满危险的情欲。她吞了吞口水,张口勾着舌头舔了一下。

“嘶……”仇泽小腹绷紧,低头看她。她舔了舔红唇,分外勾人,嘴唇贴上了龟头,抬眼看他。

“你说我们这样,仇铭知不知道?”她不合时宜的说道。

仇泽皱了皱眉,将她翻身压在床上,自己整个人覆了上去,一手微微托起她的小腹,性器抵在穴口,仇泽吻她汗津津的后颈:“知道。”

“什么?啊!”突然的进入叫她惊呼出声。

“怎么?你不要他知道?”仇泽按着她的腰,慢慢挺动。

黎蔓喘着声,感受身体的饱胀:“他怎么会知道,难不成他给我下药是想我跟你嗯……”被他一个深挺打断。

“那我问你,跟自己儿子做爱……什么感觉?”

黎蔓也不扭捏,手抓着身下的床单,用力夹了他一下:“快活死了。”

是真的快活,他那霸道的东西,狠狠往她身体里挺,碾过她的每一寸,深的可怕。

做爱的时候,根本没法想别的事。她的脑子,她的理智,都被他那处吊着。

他突然退出去,身子空的发虚,黎蔓摆着臀,想要他。

仇泽低声笑:“我也快活。”

说罢起身捞起她的屁股,要她跪趴着,看着那粉嫩的穴巢翕合着邀请她,他扒着她的臀,愈发露出那里,蹭了两下,整个挺进去。

好大,又粗又硬,加上这个姿势,每一下都是最深的,下面涨得发酸,身体最大程度的容纳他,甚至能感觉到肉棒上勃发的青筋,和她体内的软肉交欢。

黎蔓的娇吟,仇泽的喘息声,淫液被捣弄的声音,肉体碰撞的声音……

囊袋沾上了她的花露,汁水甩的两人大腿上都是。

捅到一个地方,痒的发麻,黎蔓夹着嗓子一声吟,腰身都软了,跟着就往下塌。

仇泽一手捞着她,咬着能让她欲仙欲死的地方顶。黎蔓的呻吟一声比一声大,身子被他顶的颠簸,像海上迷路的船只,漂泊着,不知东西。

“啊…啊……仇泽……”她控制不住的叫的大声,快感累积到了极致,她绷着身子,体内深处涌出一股子蜜液。

被他的东西堵在穴里,出也出不来,小腹涨得酸痒。

仇泽感受着她不规律的收缩,沉吟一声,低头看两人交合的地方,动作不减。

“好酸……慢一点……”

仇泽不听她的,连着深顶了十几下,停下动作,要她侧着身子,自己也侧躺在她身后,肉棒始终塞在她身体里,不叫她泄出来。

侧头亲吻她的脖颈,喘息声就在她耳边,仇泽抓着她的一只乳,用力的揉搓,指尖逗着顶端的花蕊,身下挺着胯撞她。

“小伍,”他声音暗哑,“cao死你好不好?”

对于仇泽来说,身体上的快感只是其次,更让他满足的,是他现在完完全全的占有黎蔓。

她本就该是她的。

荒唐的想法在心底滋生,渐渐的,连动作都快了很多,他呼吸急重,粗长的性器被她绞的欲仙欲死。

一点喘气都不留给她,全攒着,内壁被cao的酸胀难耐,黎蔓蜷着身子想逃,被他箍地死死的。里面的肉一下一下地痉挛,迷失在源源不断快感中,黎蔓呜咽着,声音都沾上了要命的哭腔:

“哈……仇泽!你真是坏死了……”

仇泽的手一路往下,从她的脖子抚到身下,按着她的花芯子,跟着动作挑揉,重重顶了两下:“你不喜欢吗?”

黎蔓的呻吟被撞的支离破碎,手攥着他落在身上的手,指甲掐进了肉里。

快感汇聚到一处,酸的要溢出来,黎蔓身子一紧,从头发丝酥到了脚趾缝,身下喷出一大股水,仇泽的大腿上都是她的东西,源源不断地溜,身下的床单湿了大片,脑子发懵。

仇泽也不忍着了,喘息愈发沉重,呼吸急促,架起她一条腿,大开大合的快速cao干,肉棒快速进出她的身体。

黎蔓张着小嘴,潮喷的快感持续了很久,眼神迷离地接受他的疾风骤雨。最后凑在耳边的一声压抑又性感的闷哼,仇泽撞到最里面,肉棒跳动着,在她身体最深处射出精。

两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缠着,一起在极乐之巅呆了很久,仇泽亲吻她汗津津的后颈,慢慢从她身体里撤出来,黎蔓的身子还在微微颤动,显然还没从高潮的余韵中脱身。

仇泽将她翻过身,擦了擦她额头的汗水,和她亲吻。

洗澡的时候,黎蔓有些急:“得快一些了。”再晚仇铭就要回去了。

“不急,”仇泽给她擦洗身上,“他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为什么?”黎蔓抬头问他。

仇泽笑了一声:“我给他找了些事儿做。”

黎蔓搂上他的腰身,娇滴滴地:“你可真够坏的!不仅欺负我,还欺负自己老子!”

仇泽捏着她的鼻子:“你心疼他?”

黎蔓一愣,说:“没有。”

脸贴在他胸口,热水从两人贴着的地方滑过,很暖。

“仇泽,你还恨我吗?”黎蔓突然问。

游走在她身上的手一顿,仇泽撩开她身上沾湿的发丝,说:“早不恨了。”

眼睛没看她,手滑到她小腹,指尖在那处流连摩挲,他眼神发暗,深沉,他问:“你呢?会恨我吗?”

黎蔓意识到他在想什么,没想到他还在在意这事儿,重新环上他的腰,贴的更紧,故作轻松,娇娇俏俏地回答:“才没恨过呢。”

是真的。

仇泽笑了起来,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两下,手没再呆在那个地方,往下,给她冲洗外阴。

嗯?里面呢?里面还有呢。

黎蔓自己伸手,想把东西抠出来。仇泽不准:“含着,到家才能弄出来。”

他真是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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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动土种草

助理匆匆走进党长办公室。

“党长…!”助理手错在身前,踌躇开口,“纪委的人……来了。”

“纪委?”仇铭从文件中抬起走,皱眉,“来干什么?”

“说您贪污受贿,还说您……以公谋私,来调查来的,带了一队人呢。”

“荒唐!”仇铭将手中的钢笔拍到桌上。

可不荒唐?

他身居高位已久,坐的稳稳当当,区区一个纪委,哪里敢查到他的头上来!

仇铭稳了稳说:“让他们上来。”

助理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眼里忌惮:“他们……让您下去。”

仇铭抿着唇沉思,过了一会儿站起身,理了理衣物,往楼下走。

约莫五六个人站在门口,为首的一人穿着黑色西装,中分油头,带着老式的圆框眼睛。见党长下来了,他抬手扶了扶眼镜,给他鞠了一个躬,笑着说:

“党长你好,我是纪委书记的秘书郭嘉,近日有民众举报,说您贪污受贿,与天河船厂的陈天有不正当金钱交易,利用自己职位之便,帮助陈天非法走私枪支。并与顾昊等人搭帮结派,互通互利……”他又扶了扶眼镜,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他,笑道:

“上头派我们来调查,这是批文,还请仇党长最近,就不要出远门了,并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配合调查。”

仇铭哈哈笑了两声,接过文件袋,从容不迫:“当然,我一定全力配合。”

仇铭给调查组在党委厅里找了个空些的办公室,安排好之后,和助理回了办公室。

“册那,”仇铭将文件袋甩到办公桌上,“竟然都敢动老子头上的土了。”

这次纪委的人来查,肯定不是郭嘉说的那样有什么狗屁民众举报,就算真有人举报他,纪委那个小局子也没胆子来查他,这一次,背后肯定是还有什么大人物在撑着。

罗文平跟了仇铭十几年了,仇铭平时总是沉稳的,第一次见他这样发脾气。

仇铭脑子里飞快过滤了一边,一时间把握不定。

“党长,那我们……”

“赶紧去找会计,找刘桥,赶紧重新做一本能看的帐出来,还有顾昊那边,让他看紧手底下人的嘴巴。去查,他们背后靠的是谁。”

“是!”

……

时间算得刚刚好,黎蔓和仇泽腻乎完回来没多久,仇铭也回来了。

黎蔓一看他,就晓得他心情不好。

她免不了心里一阵紧张,她可是刚在外面做了坏事的呀!甚至身子还含着他儿子的东西,动一动,就要一点一点流出来……

可咱做了坏事,也要装的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然不就叫他看出来了?

黎蔓上前挽起他的手,撅着嘴详装生气:“怎得不回家吃饭也没个电话,还那么晚回来?”

仇铭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事儿太多了。”

“什么事啊?”

仇铭拍了拍她的挽着手,没有回答,而是问一边的管家:“仇泽呢?”

“先生在书房呢。”

“让他到我的书房来。”

“先生他…就在您的书房等着呢……”

推开书房门,果然看见仇泽背对着门而坐,撑着下巴,指尖一点一点地轻点,看着心情不错,在等他。

仇铭锁上门,走到桌前,父子两人对立而望。

仇泽挑了挑眉,等着他先开口。

“刘桥在哪?”

仇泽拱了拱肩:“死了。”

仇铭一脸不可思议,抖着手指着仇泽:“你你真是疯了!刘桥跟了我叁十几年,你就为了不让我舒心把他杀了?”

他来回踱了两步:“我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我都不晓得你有这样天大的本事,能把我身边所有的人都撬了。我问问你,你下一步想要做什么,把我挤下去,坐我的位子?还是你就准备弑父了?!”

仇泽揉着眉角笑:“别激动,您年纪大了,悠着点。”

仇铭用力拍向桌子,整个桌子上的东西都震了一下:

“仇泽!”

“一个纪委,就把你气成这样,你我都晓得,现在这点事儿根本扳不倒你。”他指尖一下一下轻轻点着桌面,“最多……能让你休息上一阵子。”

仇泽看着他,眼神定定的:“还有,我可没撬你的人,都是他们自己找上我的。父亲,您年纪大了,你想想你还能在这场子里混多久啊?您也晓得,官场里那些,可都是人精,他们一个比一个聪明,一个比一个打算的细,该投靠谁,他们都拨着算盘呢,我只是稍露出些野心,他们就迫不及待拥上来了。”

“还有那个刘桥……”他笑着摇摇头,“说起来,他跟着你的时间最久,可是你知不知道,就是你把我的人推上海口市长之后没多久,就是他第一个捧着你的账本来找的我。”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哪有什么忠诚可言?父亲,这个道理您应该比我懂。”

他又说:“这种心思不定的墙头草我留着做什么,他知道的又多,就算我不杀他,到后来你还能留得他那条命?也就只有那个顾昊,他对你倒是衷心,只可惜,他只能被你拉做垫背的了。”

他啧一声:“我也是那会才知道,原来我的父亲,胃口居然那么大。国库跟你的金库比起来,半斤八两吧?”

“你闭嘴!”仇铭气得脸通红,“你以为这官场子里,有几个人是干净的?那些东西,将来可都是你的!”

仇泽说:“我可不贪这些。”

“那你要什么?”

仇泽慢慢站起身,两手撑着桌子:“除了钱,其他的,我都要。”

他笑着说:“您得好好准备了,我不仅要动您头上的土,还要搁上头种草呢。”

仇铭拿起一边的烟灰缸,砸向他,被仇泽侧着身子躲过,烟灰缸砸到墙角,玻璃分裂,碎了一地。

“你给我滚,滚出这个家!”

仇泽也没想多呆,转身离开:“您好好休息,这段时间您得忙一阵了。”

……

黎蔓扒着沙发沿,咬着指甲看二楼书房的方向。

那么久,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隐约听见砸玻璃的声音,黎蔓吓得抖了抖身子,两撇秀眉皱着,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没个安分。

仇铭哪里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终于,她看见仇泽推开门出来。黎蔓赶紧起身跑上去,站在楼梯下看着台阶上的他。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还听见摔玻璃的声音?”上下打量他,看着没受伤,可黎蔓还是急红了眼,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门开着。

仇泽表情无常,只是摇摇头。

“最近会有点忙,没什么时间来陪你,照顾好自己……”他回头看了一眼书房,“也照顾好他。”

说实话,黎蔓如今,有些怕仇铭。

他对她好,宠她,像老父亲一样什么都依着她。可这段时间以来,黎蔓觉得自己从没了解过他,也不清楚他心里想什么。

那事发生之后,这么多年黎蔓第一次怀疑仇铭对自己的感情,以前她坚定不移的,现在好像一碰就碎。

有些难受,黎蔓更多的是为自己难过,说到底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只要察觉到对方有一丁点不爱自己的痕迹,她就恨不得马上逃走全身而退。

她难过,是难过那些自己浪费在他身上的感情,而不因为他伤了她多深。

仇铭对她的感情不知真假,可说到底,她对仇铭是真的,跟了他这么多年,要她一下子全身而退,她……

走进书房的时候,仇铭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黎蔓看了一眼墙角一地的玻璃渣,向他走过去。

“仇铭?”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到底怎么了啊……”

仇铭原本气得一口气几乎要上不来,见到她才慢慢缓和,他拉起她的手,凑近自己身边。

“心肝儿……”仇铭环上她的腰,脸贴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蹭,“心肝儿,我的心肝……”

他也在害怕失去。

“你是我的命啊……”

黎蔓心里咯噔一下,抬起手轻轻抚他的头,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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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开开眼

“星火,你可瞅见那日段太太塞给我的戏票子?”黎蔓将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沙发上,找的捉急,翻腾几遍也没找见。

眼瞅着时间都快开场了,她这才想起是有张戏票子的。

“您那日拎的不是这包。”益星火说,“是另外一个藏青色的。”

“藏青色?”黎蔓细细想,她的包包实在太多了。

“扣上有个祖母翡翠的。”益星火提醒道。

“啊我晓得了。”黎蔓说着跑上了楼,高跟鞋踩的响亮。

没过多久,黎蔓两手各拎着一只包出来,益星火以为她是没有找见,却听她说:

“星火,你说我今天提这只蓝白的,还是提这只青绿的?”

她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小洋装,天气渐渐没那么热了,挂了个肩披,上面镶了几颗珍珠。头发少有的散了下来,烫成了大卷,手上戴着白色的蕾丝手套,看着明朗干净,颇为灵动。

她站在二楼栏杆边上,拿着两个包不断往身上倚,要他好好挑选。

益星火仰着头看她,她这副样子,让人挪不开眼。

黎蔓见他还在发呆,娇娇的催了他一声。

“蓝白的吧。”更称她的肤色和今儿这一身。

黎蔓眼睛?弯成了月牙,说好。

将戏票子塞进包里,望了眼时间,真要晚了。黎蔓微侧着脑袋,一边带耳环一边跑下楼,脚步颇快,下到最后一层时没落稳,晃了下身子,益星火抬起手臂,给她扶了一下。

还好,这一酿跄下去,指不定得崴脚。

黎蔓的视线挪到了一边扶着的手臂上。

隔着衣服,很结实。

腕上带着块表,金针黑底,品味倒是不错,就是表带磨的有些泛白了。

黎蔓松开手,对他笑着说:“快走吧,马上开锣了。”

傅龙傅先生的戏票总是难求的,听说这次唱的还是大轴,段太太不知道哪来的天大的本事,给平日里的几个牌搭子一人整了一张票,还都是二楼包厢最舒服的位置。

黎蔓踩着点来的,到了包厢门口,益星火将手里的五香豆递给她,他一早去珍品斋排队,就是为了这几两东西,她看戏的时候惯是爱吃些零嘴的。

又塞给她一条毯子,戏园里阴冷,她穿的少。

黎蔓望了他一眼,他倒是细心又周到。

今儿唱的是《叁月春》。

大戏锣鼓敲得响亮,傅龙果不然是万人捧的角儿,一出心思不定的花公子,倒被他演出了七分深情,叁分不得已,一边的段太太几个,都握着帕子抹眼角,黎蔓更是哭地梨花带雨。

益星火在门口,心随着里头低低地抽泣声跳动。等她出来的时候,果不其然眼睛鼻子通红。

黎蔓吸了吸鼻子,夹着鼻音问他:“星火,你可有好好听这出戏?那浪荡子刘帷,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没好好听,光是在意包厢里头了。

戏园散场的时候,段太太挽着黎蔓的手臂,瞄了一眼身后的益星火,凑在她耳边说:“他不是仇泽身边的人吗,怎么现在跟着你了?”

黎蔓笑着说:“我看他细心机灵,就问他讨来了。”

“确实细心,”段太太又回头望了一眼他,捂着嘴笑着说,“长得也不错呢!”

是吗?黎蔓一直没怎么注意。

一排车歇在戏园门口,权贵太太都站在路边,等着自己家的车开上来。

这里位处上无最繁华的地方,夜逐渐深,灯火亮起,愈发热闹起来。

马路对过是一排歌剧舞厅,都是纵人玩乐的地方。

方才一块儿看戏的几人正凑着谈笑,黎蔓不爱与她们唠八卦,多数时候都是听她们在讲。

看着马路对过,一队年轻女学生嘻嘻闹闹的,区别于这头太太们各色各样的旗袍妆扮,她们大多都是穿着小洋裙,色彩鲜活的多。

段太太哼了一声:“那些啊,都是大学生,我跟你说,现在这群大学生玩的可花,你懂的呀,都提倡开放了。”

黎蔓捂着嘴笑。

“欸你看,”段太太摆了摆黎蔓的胳膊,“那是不是你未来儿媳?”

黎蔓刚刚就看到了,娄符乐混在那群人当中,笑得欢快。

她们进了那头的“南风馆”。

“呀!”段太太惊呼,凑在黎蔓耳边,“她们怎么去那种地方啊。”

黎蔓不晓得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什么地方?”

段太太捂着嘴笑着说:“南风馆,就是男风馆呀,供女人找乐子的地方。”她又问,“你没去过?”

黎蔓摇摇头。

“那地方可好玩着呢,你看那头的方太太,听说她在里头养了五六个呢,有一次那几个男倌还打起来了。走,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段太太拉着黎蔓要往对面走,益星火拦在她们身前,低着头说:“小夫人,车来了。”

“哎呀你怎得这么多事儿,我就带你们小夫人去见见世面,一会儿就出来了。”

黎蔓主要是想去看看娄符乐去那种地方做什么,看了眼星火,那种地方,他应该是不方便进的。

“星火,你就在这候着我,半个时辰我就出来了。”

里头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世界。

灯光昏暗,偶尔会有五颜六色的彩灯扫过,刚进去就有两个男侍凑上来,热情招呼着。

到处是穿着透明丝卦的男倌,黎蔓总觉辣眼睛,没多大兴趣,倒是段太太,进来没多久就不见了人。

一楼传来一阵欢呼声,黎蔓倚着栏杆往下看,台上竟跳起了脱衣舞,肌肉男们脱的只剩下一条皮短裤,冲着台下摆电臀,皮裤往下扯,露出些浓密的耻毛,黎蔓撇过眼,不忍直视。

台下最起劲的,是刚才那帮女学生,摆着手欢呼起哄。

没有娄符乐。

“小姨母这是在找谁呢?”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

黎蔓吓了一跳,回过头,司娄环手靠着墙看她。他今怎么也戴了一副眼镜,看起来没那么嚣张高调,柔和了许多。

还是不顺眼。

黎蔓哼了一声,撇过头没理他。

司娄就爱看她这样,他笑着走到她旁边:

“你怎么来这种地方啊?”他凑近放低声音问她,“是不是uncle年纪大了……”

“你!”黎蔓指着他,眼睛瞪的圆,“别瞎说!”

司娄哈哈笑了两声:“好好好,我不说了。”

黎蔓横了他一眼,又想到什么,指着他说:“你怎么在这啊?啊~~你不会在这里当……”

黎蔓捂着嘴笑起来,忍不住想象他穿那紧身皮短裤的样子。

司娄抓上她的手,摆起脸来:“想什么呢,我是这的小老板。”

黎蔓将手抽出来,哼了一声:“净是干这种生意。”

手里突然空了,磨了磨指尖,司娄两手撑着栏杆:“这种生意怎么了,像你这种官太太,到了年纪,都空虚的很,要我狠赚一笔。”

“你!”非要将她带上,她才不空虚呢。

黎蔓不想与他多呆,既然没找到想看的,呆着也没劲,星火还在门口等她呢,黎蔓转身走了。

“小姨母这就走了?要不要我找几个上等的陪你好好玩?”

他怎么这么烦啊。

黎蔓转身之际瞥见娄符乐拉着两个人进了叁楼的一个房间,她顿时来了劲儿,小跑着跟了上去。

门关上了,黎蔓弯着腰凑近门,细细听里面的动静。

“你在干什么呢?”司娄像鬼一般,在她身后,弯着腰凑近。

黎蔓又被他吓了一次,这次捂上他的嘴,食指竖起,不要他出声,重新贴上门。

司娄兀自愣了神。

鼻尖是她手上的香味,也不晓得她用的什么香水,清清甜甜的,很适合她。手很小,捂在他脸上,软软热热的。

这会儿跟她挨得进了,睫毛因为她小心翼翼煽动地样子在眼前无限放大。

司娄不知不觉看呆了,只见她好像突然兴奋起来,眉毛扬了扬,贴的更近。司娄这才注意到里面的动静。

女人高亢的呻吟,频率很快的肉体碰撞的声音,透过门,钻到两人耳朵里。

黎蔓皱了皱眉,面露不快,果然!

她跟过来,是想知道娄符乐要做什么,她来这种地方,刚刚又拉着两个男的进了房间,其实是不难猜的。

说起来娄符乐以后是要和仇泽结婚的,她这个样子,黎蔓自然为仇泽抱不平。

她这会儿是想不起来自己和仇泽做的那些事的。

黎蔓扫了一眼一旁的司娄,对上眼才晓得挨得有些近了,黎蔓放下手,皱眉压着声音娇嗔道:“你的好妹妹!”

司娄皱皱眉,合着她是替儿子捉奸来的。

司娄拽着她离开,黎蔓挣着手腕:“放开我!”

“放开你你要干嘛?冲进去来个捉奸在床?”司娄回过头看着她问。

黎蔓见他这副样子更是来气,他果然要替他妹妹掩盖丑事:

“她有婚约在身的,她怎么能这样!”

司娄停下脚步,笑了起来,转过身弯下腰与她平视:

“是你平时涉世太少还是真那么天真?像我们这种人家,就算有了婚约又如何?都是各取所需,之后还不是各玩各的,你以为你儿子就干干净净的吗?”

黎蔓嗔道:“你说什么呢!”

司娄挑了挑眉,勾起嘴角笑着说:“今天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就带你去开开眼,见见真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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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22花国选美

司娄拽着黎蔓从后门出去。他步履不慢,黎蔓高跟鞋跟的吃力。转动手腕,试着挣开他的手,他捏得紧,手腕红了一圈。

“你慢点!我是高跟鞋。”黎蔓委屈道。

司娄心里嫌她麻烦,还是慢下了步子。

不知怎的,今天夜里街上的人格外少,以前热热闹闹人头攒动的中心街上也只剩几个黄包车夫在路边歇着。

司娄带着串了几条马路,进了上无最大的一家戏园子。

原来人都在这里面呢。

楼上楼下,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司娄在这种供人玩的场所格外吃得开,走到哪露个脸就有人带着招待,外头栏杆都快挤塌了,他愣是能让人劈出一个角落的空包厢。

走到供人看的玻璃前,司娄总算松了手,对她说:“好好看看吧。”

黎蔓抬手揉了揉酸涩的手腕,往下面舞台上看。

台上拉着巨大的横幅──第八届花国选美。

黎蔓听过这个,听说是两年一届的,汇聚了所有当下最红的演员,歌手,戏子,甚至还有妓女,选出一个花国总统。

对于参选的女子来说,不管她以前是做什么的,当选之后就能彻底改变她的命运,成了大明星,不但身价翻几倍,也是她们踏入上流社会的捷径。

不过说起来,“花国总统”就是顶上权贵之家用的“高级妓女”,这里头搀着的东西就多了。

舞台上,二叁十个各色各样的美女,整齐排成一列。穿的是统一的玫红色短旗袍,叉直直开到了大腿根,挎着绶带,轮着走台和表演。

空气漫着五颜六色的彩带,音乐声几乎盖不住台下的欢呼声,更有甚者看到自己中意的,直接往台上撒了一迭钞票。

钞票混着彩带飘落,灯光闪烁着,扫到舞台上拼命扭着腰身的女人。她们必须要用最嗲的声音唱歌,做最风骚的姿势,露最多的肉,这样底下的男人才会兴奋。

在这里,所有人都褪下了平日里漂亮的人皮外套,露出自己所有肮脏的欲望,丑陋又真实。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纸醉金迷,钱权当头的世界。

甚至角落有几个,手伸进松垮的裤子里……

黎蔓皱着眉挪开眼,她不懂司娄带她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就为了让她知道自己这是怎么样一个世界?未免也太抽象了些。

司娄垂下眼睛扫了一眼她的手腕,又抬起手指着舞台边上一个衬衫领口敞开打扮的男人。

“那个,你认出来是谁没有?”

黎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顶着啤酒肚,扒在舞台边上,眼睛几乎要钻进台上小姐裙子底下的人。

是段太太的丈夫!

“段先生在这里挑情人,段太太在另一边和两个男倌厮混,你以为他们两个心里不清楚吗?”

黎蔓无语,他这是变着法给他妹开脱呢?要她这个未来婆婆别去在意刚刚那些?翻了个白眼,转身要走,又被他拉住。

“别走啊,再看一会儿。”

“有什么好看的。”看着台底下那群人,她都有些反胃了。

“别装出一副不能理解,嗤之以鼻的样子,要我说,你外头也有人。”

听他这么说,黎蔓脸上一瞬间的僵硬,正巧被司娄捕捉到了,他低下身子凑近她:

“真有啊?”他扬起嘴角,露出一颗虎牙,“我猜猜。”

“是仇泽……”

黎蔓呼吸都要停了,睁大眼睛看他。

“……的那个助理?”他说的是益星火。

黎蔓兀自松了一口气,绕过他回到玻璃前:“你别瞎说。”

司娄上下扫了眼她的背影:“自己也在玩还说别人呢。”

“你!”黎蔓回过头瞪他,想咬他。

楼下的选美已经接近尾声,热火朝天,此时最后一位表演结束,马上就要票选,气氛到了最高潮。

黎蔓也被带入其中,问司娄:“你说谁会夺魁?”

她觉得最亮眼的是16号,一对杏仁眼,身材中等,稍有肉感,瞧着温婉可人。

司娄却说:“28号。”

黎蔓找到28号,腿长窄腰,尖下巴狐狸眼睛,最出彩的是那对巨乳,呼之欲出。

黎蔓瘪嘴摇头,美则美矣,就是难免俗气了些,少了点韵味。

果然男人和女人的眼光是不一样的。

票选的每一张票都是用钱给砸出来,里头的人已经完全没了这些概念。

最后还是司娄压中了,28号罗美珍以压倒性优势夺了“花国总统”,台下一群老奴仰头欢呼。

黎蔓扬了扬眉毛,看向司娄:“现在可以走了吧?”

“急什么。”有趣的还在后面呢。

彩炮助兴,人群雀跃,主持人充分调动现场的气氛。接下来就是颁奖。

司娄不再看台下,转头看向身侧的人,果然,看见她往前走了一步,穆然攥紧了眉头。

楼下,仇铭由礼仪小姐带着,上台给的“花国总统”颁奖,他们还抱了一下,仇铭搂着她的腰,由下头的记者拍照。

闪光灯晃眼。

司娄看着黎蔓暗自置气的样子,觉得实在有趣,他就是爱逗她,平日里被保护的好,捧在人心尖上的人,稍被欺负欺负,就格外有意思。

你看她,一张小脸皱皱巴巴的,明明那样不爽快,偏就又流露出了些可怜的意味,又犟又脆弱。

怎么会有这么好欺负的人。

瘪着嘴,当真是委屈极了。

司娄也不晓得自己这是什么心理,总之看她闹不舒服,自己就舒服了。

他笑着凑近她:“你再猜猜,那罗美珍等会儿会被谁带走?”

黎蔓回过头瞪他。

离得近了,能看到她眼中隐隐泛着的水光,司娄愣了神,她怎得如此脆弱,这就要忍不住哭了?

他突然心中一阵烦,扯着她离开,出门上了一辆黄包车。

“又要去哪!”黎蔓也烦。

司娄没理她,眼睛盯着戏园后门,没多久一辆车驶出,他叫车夫跟了上去。

黎蔓看着前面那辆车,有些眼熟,应是家里的车。她轻轻咬着下唇,看了一下一边的司娄,他要带她去看的,定是要让她堵心的东西。

手放在座椅上,轻轻揪着底下的粗布椅垫,若是一会儿那车上下来的仇铭和罗美珍,黎蔓可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些什么疯事来。

车子转了几个弯上了山,黄包车没有车灯,离得也有些距离,没叫车上的人发现。

半山腰的一处洋房,瞧着很大,还有个大院子,铁栏栅门打开,车子缓缓驶进,黎蔓他们的黄包车就停在了转角的墙边,掩在黑暗里。

黎蔓盯着那辆车,有些紧张,心里已经在打算着等会儿是先扯那罗美珍的头发,还是撕她的脸,到时候,仇铭会帮自己还是帮她。

司机给开了车门。

皮鞋,黑色西裤,白衬衫,西装挂在手臂上,身姿挺拔,高挑,金丝眼镜……

仇泽。

黎蔓愣在原地。

她已经有叁四日没见过他了,他那天说这阵子会忙。他在忙什么?他从不与她说的。黎蔓也没敢去打扰他,她想他既然那么说了,就应该是真的忙。

包括仇铭,这几日也都是早出晚归的,也没见着几次人。

这父子两可真有意思,都忙的没空回家,却有空给人颁奖,带着人来这种地方……

“放心了吧?不是你们家党长,是你的好儿子,还说我妹呢,谁知道你们家仇泽在这湘园里养了几个女人。”司娄翘着腿撑下巴,看着那头。

那头罗美珍挽上仇泽的臂弯,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在他身上,那对今天让她夺魁的致胜巨乳就要从衣服里跳脱出来,挤在仇泽身上。两人说笑着往屋子里走。

黎蔓突然卸了力。刚才还打算去揪人家头发,撕人家脸呢,这会儿就晓得流眼泪了。

司娄听到她小声抽泣的声音,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泪流满面,哭地伤心。

他皱着眉头说道:“喂,你哭什么?都说了不是你们家党长了。”

黎蔓瞪着他,哭地更伤心,脸上妆都哭花了,梨花带雨的,眼泪不断,一碰就碎的脆弱模样。

司娄愣了神,不知她是什么情况。

黎蔓抓起他的一只手,张嘴一口咬在他手腕上,发了狠地,像是硬生生要咬他一块肉下来。

“我真是要讨厌死你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