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言情

【一掠山河】中(下 1)作者:后会X无期

2022-09-01 10:33:20

.

               【一掠山河】

作者:后会X无期
2021/5/27发表于:首发SexInSex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

中(下 1)

周慕青人虽未至,但呼声已然先到。沐妘荷赶忙推开了白风烈,微低着头快步朝着山坡下走去。

白风烈怀中一空,顿觉失落,但还是埋头追上。

沐妘荷走到周慕青身前,捋了捋鬓发,似是而非的说道,

“尚无睡意,便指点他一下枪术……”

“哎呀,不过便是孤男寡女月下相拥,又不是背夫偷人。将军还怕我出去乱说么?只是眼下情势属实有些复杂!”

沐妘荷眉间一紧,扭头恶狠狠的瞪了白风烈一眼。白风烈只得撇了撇嘴略有尴尬的清咳了两声。

此时,一阵极近的狼嚎传来,一声接着一声,三人不约而同的转过脸看向不远处的山脉。

白风烈自然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新一轮的示警,只是更为急迫。

“看来拓跋烈是打算来做黄雀了,正好,我们先会一会他,看看究竟有多少斤两。””沐妘荷顿时变了声色,大步流星的往营房走去。

等到众将穿戴齐备,沐妘荷便带大军乘着夜色火速从洺都出发,直奔岭川。先行的哨马不断回报,王将军被来敌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夜袭,此时虽然人数占优可被里外合计打的苦不堪言。

沐妘荷再次于途中分兵,秦无月和周慕青带着大半兵马驰援王献勋,而她与白风烈则直奔长林。

“将军料定郑起年会突围?”如今他们二人已是相当有默契,沐妘荷下令也不需再对白风烈多作解释。郑起年若是真能突围,必然要走长林,过烨城,入熠国。可白风烈不知沐妘荷为何能断定郑起年可以突出重围,就因为她以为来犯之敌是自己?

“若他突围,必走长林,若拓跋烈失手,也必走此处退去,王献勋不善急战,怕是挡他不住。不过眼下情势倒也不出我之所料,熠坜二国果然有勾连。”

“将军是说熠坜两国结了盟?”白风烈惊诧的问道,他乃是如今坜国的大都尉,节制兵权。可如此大事他竟丝毫不知。

沐妘荷再次扭头,脸上则带了几分埋怨,似乎认为他不该想不透这一点。

“何必有此一问,寒云关被封,他大队骑兵还能翻过九牢么,必然是借道熠国而来。”

白风烈默默点点头不再言语,眼下他只知一点,此次前来偷袭的绝不会是他的断牙军。那五万人只唯他命而行,必不会千里迢迢离开崇州。可既如此,那这些人会是谁?难不成……白风烈只想到了一人,唯一在他掌控外的一人。

沐妘荷的决断总是很正确,她们到达长林没多久,郑起年便带着残军迎面而来。就在众将士都跃跃欲试之时,沐妘荷的脸色却变得有些严峻,白风烈亦是如此。

因为郑起年逃的太过从容,旌旗招展,横戈跃马,麾下重骑也都是甲挂齐全。虽然当他看到沐妘荷的那一刻,还是勒了下缰绳,但很快便大手一挥,带着重骑冲杀了过来。

沐妘荷和白风烈彼此对视了一眼,随后沐妘荷用眼角余光看了眼后方,白风烈立刻点了点头。

“下旗!撤!”沐妘荷一声令下,掉转马头先一步朝长林深处撤去。眼下的长林已然不是原本郁郁葱葱的昂然景象,先前的一场大火已然将其烧成了嶙峋的土坡。

郑起年一见沐妘荷撤了,心中憋屈多日的愤恨顿时化成了癫狂的热血,他不顾一切带着重骑掩杀追赶了过去。

沐妘军时远时近,队伍松散无度,奔逃的方向也是混乱无章,就连沐妘大旗都被拖在了地上,扬起了阵阵土烟。此兵溃之相彻底迷惑了郑起年的心智,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沐妘荷并未真的后撤,而只是带着他的大队重骑在长林中绕弯。

直到发现身前沐妘荷周围的骑将越来越稀少之时,郑起年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而此时他的重骑也已然冲不动了,每匹马的嘴角都积满了疲倦的白沫,将士也不住的喘着粗气。他原本就该明白,身着高强护甲,手持凶猛长兵的重骑所拥有的破坏力完全是由骑兵的机动与耐力所换来的。

沐妘荷此时也停下了奔逃的步子,调转过马身,对着郑起年大声喊道,

“郑将军,你见我当年沐妘重骑营纵横捭阖,便范水模山建了这熠国重骑,想来也是十分辛苦。只可惜画虎类犬,只有其形,却未得其神,所谓重骑可不是这么用的,熠国出了你这般的庸帅着实是可悲可叹。”

沐妘荷言辞犀利的嘲讽着郑起年,意在吸引他及整个重骑的注意力。而刚刚分散出去的大部分沐妘军却早已偷偷下了马,待沐妘荷话音一落,便从后方猛然包夹了上来,随后便贴身将郑起年团团围住,围的密不透风。

最前面的一批将士每人手中都高举着一块银光闪闪的大盾,紧紧的贴在重骑身边。任凭转身困难又毫无冲击之力的重骑挥斧砍下。

而后面的将士则弯腰从盾下而过,只切马腿。马一倒,落地的重骑便成了紧跟上来的第三批将士的刀下鬼。三组将士如滚动的雷木一般,由外向内,飞速的碾压蚕食而过。

重骑本是步卒的克星,可被挤在一团,根本无法冲击的重骑则不过一块带壳的肉。

“此乃我自创的天龙战阵,专为克制重骑。郑将军,不论你身后藏着的究竟是何人,今日你必命丧于此。”

白风烈眉头凝的很深,他不仅惊讶于沐妘荷对于各种突发情势的应对之策,更重要的惊于她的未雨绸缪。

沐妘军有一部分身强力壮的将士胯下的马与他人不同,除了更为健壮外还配有不同的鞍饰。马鞍两侧贴着马腹各有一块银色护板。

白风烈很早便发现了,可他并不清楚为何如此,一直也忘了询问。直到今日他才明白,这些骑兵下了马只消摘下护板拼合在一起,便成了盾卫。

他不仅叹了口气,在心中默默念道,老师,你说得对,此天下确实有比你更强之人。

白风烈还在出神,沐妘荷直视着前方却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来了!”远处,坜国的大队轻骑终于现身冲了过来,可他们来晚了。

郑起年被沐妘荷的撤退迷惑了,而坜国伏兵则被郑起年无头苍蝇般的东奔西走和满地的尘烟给迷惑了。

盾卫们杀的极快,重骑一片片的倒了下去。等到坜国骑兵发现情势不对冲击上来之时,郑起年的身边已然不剩几骑。

“鸣金!”沐妘荷大声令道。盾卫听到鸣金之音,顿时收起护板,快速往四方散去。

等到坜国的游骑踏入战场时,盾卫们已然消失无踪。为首的千长完全没摸清楚现状,自然不敢分兵去追,只好一齐往郑起年处靠拢。

白风烈扭过头无奈的拍了拍脑门,心里不住的暗骂道,这帮蠢货!

“击鼓!”沐妘荷再次下令后便带着众军先行冲了上去。两方刚刚交手,重新上马的盾卫又化为铁骑从左右两侧跟着冲杀了上来。

于是原本打算以郑起年为先锋诱敌而伺机偷袭的坜国游骑眼下反而跌入了沐妘军三路的包夹之中。

白风烈第一次没有跟着沐妘荷冲在最前面,他面对的毕竟是自己国家的将士,无论统帅是谁,计策如何,将士只不过是听命的勇士,他不可能对他们下的了手。

俗话说狗急跳墙,没想到郑起年这条老狗在众人的包裹和誓死护卫中居然从唯一没有封堵的那面真的跳出了墙,独自一人朝西飞奔而去。

“我去追!”白风烈大喊了一声便立刻调转马头,眼下他不能留在此处。

可就在此时,一位坜骑在混战之中偷偷抽出了羽箭瞄准了白风烈的背心。

“小心!”羽箭如追魂野鬼疾驰而过,沐妘荷大喊一声,连忙催马上前却已然来不及抬枪拨挡,情急之下,她不自觉的便侧过身体并抬起了自己的左臂。

羽箭呼啸着,钻破了她肩袖甲的缝隙,在她柔嫩的皮肤上狠狠的钻开了一个洞,而她心头的第一反应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将军!”扭过头来的白风烈几乎要把眼眶瞪裂了。

沐妘荷咬着牙,用带有几分恶劣的眼神逼退了他意欲靠近的步伐,随后抬枪指着远处的郑起年。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要他的人头摆在我的案桌之上!”……

白风烈在一瞬间清空了所有的思绪,这是战场,你死我活的地方,分心是会出人命的。

而他拼命想要保护的人却因他而受了伤,这可真是莫大的讽刺。

郑起年衣甲穿的太厚,没多远就快要被白风烈追上了。此时的白风烈已然是心无旁骛,眼中只有他项上的那颗人头,心中只有沐妘荷大帐内的案桌。

远处的山坡上,逐渐出现了一排骑兵,白风烈仰起头,日光刺得他睁不开眼。而这一排骑兵也因这恶毒的日头变成了无法分辨身份的剪影。

郑起年却彷佛看到了希望,他跳下疲惫不堪的马匹,迫不及待的往那一列骑兵奔去。

紧随其后的白风烈不禁又加快了速度,在他快要踏入行列的那一瞬,挥动了手中的长枪。

“铿……锵!”一柄缺口的月牙长刀架住了白风烈的枪尖,郑起年趁机狼狈的钻到了马后。

白风烈抬起头,终于看清了这个背阳而藏的不速之客,可他并没有先开口。

对方扭头看了眼因脱力而躺在地上喘着大气的郑起年,吩咐两边道,

“散了吧,此处有我便可。”

很快两边的轻骑便四散而去,男子收回长刀,微微笑了起来。

“皇弟,别来无恙。”

虽然早已猜到七八分,但看到拓跋野就在眼前,他还是不免有些心神不宁,尤其是在听了沐妘荷的过往后。

“皇兄为何在此?”

“自然是,为了皇弟而来……”拓跋野说话时却远远看着长林的方向。

白风烈一时语塞,毕竟他此时穿的是大沄的玄甲。

“皇弟,此时此地难道你就无话与皇兄言说么?”拓跋野抽回视线,他的眼窝深陷,双瞳如掠过九牢的苍鹰,带着暗藏的利爪和奔腾的野心。

白风烈的双眉蹙的越发紧凑起来,这一切本就是他自己的错,是他把时间拖得太长,把这情状拖得太过复杂。而最要命的是,为了那个女人,他还想要继续拖下去,因为拓跋野就在眼前。

他的狼群不喜欢拓跋野,所以才前来报警。原先他一直不明为何,如今白风烈明了,因为拓拔野总是饱含有杀心,并不是对他,而是对这天下。

“皇兄是否想问我为何身着沄国玄甲。”

“大坜第一悍将,我的皇弟亦是我的师弟,如今却拜于敌国帐下,且身局要职。我自然要来关心一下。”拓跋烈的语气宛如兄弟聊起家常。

“不过,依我对皇弟的了解,断然是不会背叛大坜。故而皇弟此举定是为了征南大局。老师曾言,用兵者,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如此想来若是沐妘荷有朝一日知道皇弟身份,这招杀人诛心却是我这个师兄难以企及的啊。”

“皇兄何时与熠国结盟?”白风烈不自觉的岔开了话题。

“就在皇弟挥师南进之时,我虽被父皇责罚,暂赴西北,可心中却是异常挂念征南大业,于是便遣使与熠国暗结,让其出兵也好助你一臂之力。此事,父皇自然也是知晓的。”

“可我身为大都尉却丝毫不知?”白风烈微微抬起下巴,视线越过拓跋野,再次落在了郑起年的身上。

拓跋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皇弟这是在责备于我?”

“拓跋烈不敢,只是兵者乃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那此事,皇兄便向你陪个不是。只是皇弟如今跟随沐妘荷左右,是打算趁其不备斩其首,还是打算诱引沐妘军入我大坜埋伏?”

白风烈暗暗运气,握枪的手则满是冷汗,“皇兄希望我怎么做?”他咬了咬后槽牙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拓跋野微微笑着,露出两侧的尖锐的虎牙,他前倾身体,压低声线,“我望皇弟可活捉沐妘荷,将其赠于我帐内。”

“皇兄也对她有意?”白风烈的眼神顿时就变了,那双黝黑的眸子锐利的如同沐妘荷手中的凤鸣枪尖。

“如此绝色英豪,天下男子谁能无意?”

白风烈跟着也笑了起来,可他的笑容却是不同,爽朗且无畏。

“皇兄说的不错,我本意是要生擒沐妘荷,可却只能送入断牙帐下。皇兄不是问我为何而来么,我正是为了这沐妘荷而来。”

兄弟二人四目相对,皆是笑意,两匹马儿则略显无聊的打着响鼻。

“既如此那我便不夺人所爱了,只不过无论皇弟如何决断,为了征南大业,沐妘荷都不得不除!身后之人于大坜已无甚用处,便送于皇弟搏佳人欢心吧,愿皇弟早日抱得美人归。”拓跋烈说完一扯马缰,朝着西北转了身,

“不过,断牙军不可一日无帅,皇弟玩够了还是早些回来吧……若欲寻我,可由烨城往西北过渭水,我在熠国苍州石波镇。”拓拔野说完大喝一声,便驾马远去。

白风烈目送他直到消失不见,可眉间却依旧没有松下分毫。拓跋野此次出现看来并非为了与沐妘荷为敌,而只是为了收紧他脖子上的缰绳,毕竟此天下尚可与沐妘荷一战的恐怕也只有自己了。

郑起年半跪在地上,同样看着拓跋野的背影发着愣。突然一阵阴影遮住了自己的头顶。他茫然的抬起头,看着马上的白风烈,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指,

“原来你是……”他人生的最后一刻只够将将说了四个字。

随后白风烈拎起人头便一路飞奔跑回长林。等到了长林时却发现已然只剩下他麾下的两骑沄军,

“大将军呢?”白风烈匆匆下马,急迫的问道,

“禀将军,我军已大败坜奴,只是大将军负了伤已前往烨城,她命我等在此等候将军然后同去烨城。”

等入了烨城,马还未停稳,白风烈便先一步跳下了马,拎着敌军主帅的人头一路狂奔。守帐的军士被白风烈的气势所惊,竟忘了大将军的将令,任凭白风烈一个箭步冲进了大帐之中。

“将军,郑起年人头在此!”此时的白风烈与邀功献媚的少年并无二样。他急迫的想要告诉沐妘荷,他并未让其失望。

可下一刻,他却傻住了。此时的沐妘荷发髻高盘,上衣尽除,只用素布裹住了胸口。身旁放着热水盆,口中咬着布条,正单手缠着臂膀上的箭伤。她整个人僵在原地惊讶的看着白风烈,突然连布条该往那边绕都忘了。

“……将军……人头已……在案桌上……”白风烈侧着身子慢慢移到案桌边,可视线却一直落在沐妘荷的身上。

“看够了么?”沐妘荷再次先一步冷静下来,她咬着布条,冷声支吾着说道,瞬时移开了视线,继续缠着手中的布条。

“你斩敌主帅,立下大功,我会请命赏赐于你的,去休息吧。”

白风烈没有回答,他如同着魔,一步步的迈到沐妘荷身边,缓缓蹲下了身。

随后伸出手,将布条从沐妘荷的檀口之中轻轻摘了下来。

沐妘荷扭过了脸,“我自行包扎便可,你出去吧。”

白风烈却将那缠的并不均匀却又相当紧实的布条一点点拆了下来,

“你这是作甚……”沐妘荷刚欲发作,可却被白风烈眉眼间的温柔,眸中的心疼和微微颤动的嘴角怔住了。

沐妘荷臂上的伤虽只有铜币大小,可却相当的深,皮肉夹杂血渍卷在一起,呈现可怕的螺旋状,而上面竟然只是简单的敷了些绿色的草药。

白风烈轻握着沐妘荷白玉般的臂膀,“早知会心痛至此,又何必为我挡箭。”

“我已上药,何来心……”沐妘荷刚刚开口,却发现白风烈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她几乎在瞬间便明白对方的意思。余下的话卡在了嗓间,无所适从起来。

白风烈捡起案上的断箭,将箭簇放在鼻尖闻了闻。

“此箭箭簇泡了马粪,只是上药还不够,要……”白风烈说了一个字却再也说不下去了,他轻轻闭上眼,默默咬住了后槽牙,胸膛里的那颗火热跳动的心彷佛被千军万马来回踩踏而过,疼的他几乎要落下泪来。手指一用力,生生将断箭再次折成了两半,可却依旧不肯撒手。

“要如何……”沐妘荷伸出手放在他握箭的手背上,轻柔的捏了捏。语气也一改往日的冷清与严厉,温润甘甜如三月春风,彷佛在安抚一个坏了玩具的失落孩童。

白风烈睁开眼,轻吸了口气,“要酒淋火灼。”

“好……”沐妘荷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便展开了手臂。她的上身只有一件单薄的布条便再任何无遮挡,可眼前男子的视线,却从头至尾都未离开过她的伤口。

白风烈站起身,外出找来了干净的布条和烈酒。重回大帐后,他先褪去了自己的盔甲,撸起了衣袖,随后又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他并不知道,他是第一个在沐妘荷面前拔出匕首却安然无恙的人。他也没想到,沐妘荷在此刻已然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将匕首丢于火盆之上,随后蹲在沐妘荷身前,手臂从下而上绕过她的手臂,最后紧紧握住了她晶莹的肩头。

“抓住我。”他低着嗓音轻声说道。于是沐妘荷也张开手掌,握住了他强壮的上臂。

两只手臂交叉而绕,紧紧的贴在了一起。白风烈举起酒囊,咬开瓶塞。可却久久不忍倒下。

“倒吧,我忍得住。”沐妘荷面不改色,轻声说道。

白风烈加重了手掌的力量,将她的肩头握的更紧,一咬牙,便将烈酒淋了上去。沐妘荷全身的皮肉瞬间便紧缩在一起,她用力埋着头,将身体崩的如同铁板,手指几乎要陷入白风烈上臂的皮肉之中,额间鬓发的冷汗止不住的从皮肤渗出,可从头至尾她却是一声未吭。

白风烈放下酒囊,颤抖着手从火盆里拿起烧的通红的匕首。沐妘荷抬起头,满头的汗水,脸色也是苍白的吓人,可却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来。

“小心点,别烫着自己。”

因为他们此时手臂相绕,沐妘荷的伤口旁便是白风烈的手腕。

白风烈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直到今日才贴身体会到,伤在你身,痛在我心是何种滋味。

他心头一横,松开了缠绕的手臂,顺手拉开了自己的衣领,袒露出了肩膀,随后伸手绕过沐妘荷的身侧,猛然将其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怀抱紧紧裹住了她柔软如绸缎的身子。

“咬住我!”

沐妘荷刚准备反驳,白风烈却已先一步将匕首贴上了她的伤口。沐妘荷几乎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立刻便张口咬了下去。

她不想咬,也不愿咬,可口中的银牙已然失去了控制。几乎用了毫无保留的力量刺进了白风烈的肩头。即使口中泛起了阵阵血腥,却依然收不回咬合的力量。

沐妘荷的上臂呲啦冒着青烟,白风烈的肩头汨汨留着鲜血,可两人却又都未出过一声。

哐当一声,白风烈手中的匕首丢在了地上,沐妘荷也渐渐松开了口,可两人却依旧交颈颉颃,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此时的沐妘荷不再是叱诧风云的武英候,只此一瞬,她褪去了心头的铠甲,露出的却是比常人更为柔弱,更需呵护的娇身。她卸去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对方温暖的怀抱里。而白风烈颔首埋唇于她的青丝之间,心神也终于安宁了下来。

有些错总是会让人为难,因为明知是错却半步都停不下,只能任凭泥足深陷,一错再错。

“疼么……”许久之后,沐妘荷轻声问道,

“将军啮吾之重尚不足以胜过吾对将军爱意之深,故而不疼。”白风烈故作正经,语气里却是化不开的温柔。

沐妘荷跟着露出一抹浅笑,“你可知我年岁大你许多,已足以做你娘了。”

“只要将军愿嫁我为妻,届时将军想做什么都可以。”

“你少年英雄,前途无量,日后天下美色必是唾手可得,却又为何贪恋我这样的半老徐娘。”

“确是贪恋,贪至一生,恋至刻骨。”

“若是本将军不愿呢?”

白风烈缓缓拉开彼此的距离,看着面色依然苍白,可双眼却闪着星光的沐妘荷,心头却是一片苦涩。

他本不该如此,可他无法控制也无法自拔。

沐妘荷并未看透他心头的苦楚,依旧在等着他的回答。许久之后,白风烈咧开嘴,温柔的笑了起来。

“那么届时,将军便杀了我吧!”

沐妘荷心头一惊,还未来得及发问,白风烈已经先一步探头上前,封住了她的双唇。比起上一次,他吻得更为细致,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深情。他不住的吮吸着沐妘荷口中的香津,用舌尖舔过她唇瓣的每一处褶皱。最后探入口中,拉扯住了沐妘荷多年来从未被人触过的绣舌。这一触如同电击,径直击中了沐妘荷的心尖。

她慌张的推开了白风烈,飞霞满面,彷佛成了怀春而待的女子。

“你的伤口还在流血,还是先包扎一下吧。”

话说完,沐妘荷便转身去拿布条。白风烈扯着她的胳膊,慢慢从她手中拿过布条,又端过草药。

他一言不发,只是凝起眉,涂抹的细之又细。沐妘荷倔强的扭过脸看向别处,在心头反复提醒自己,北伐大业未成,万不可被情所困。可若情能自控,那要心又有何用。

白风烈包扎完后,沐妘荷上下活动着手臂,竟真的舒畅许多。她抿抿嘴,拿过布条,略有尴尬的指了指白风烈被咬的血肉模糊的肩头。

“将军战场之上无人可及,可这缝补绣缠的女工之活却是粗糙的很。我还是自己来吧。”

沐妘荷听完更觉尴尬,只是白风烈并未说错,所谓大家闺秀所擅长的琴棋书画,刺绣编织,她皆是一窍不通。她动了动鼻翼,顿时便冷下脸来。任凭白风烈拉扯,也不肯松开手中的布条。

白风烈只拉扯了两下便不再坚持,乖乖的抬起了胳膊。

“那么便烦劳将军了。”

沐妘荷尽可能想缠的匀称些,可最后还是裹的如同肩甲。她不免有些失望,无奈的泄了口气。

白风烈拉好衣领,转而笑着说道,“将军莫要如此,做在下的夫人无需会这些。”

“听你口气,是娶定我了?”沐妘荷挑着眉毛不屑的问道,

白风烈看着她,眉头开了又紧,末了突然站起身来,

“不,其实……不一定……将军好生休息,属下告退。”他捡起地上的铠甲,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大帐,只留下沐妘荷一脸的木讷和不解。

入夜后,白风烈躺于榻上,完全没有一丝的睡意。他曾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才使得彼此落入如此困境,长街相识,知道沐妘荷乃敌将之首。他原打算,博其欢心后再暗截回营。如此既可重创大沄又可抱得美人归。可他当时却不明白,那可是沐妘荷,其心之忠,性之勇,谋之深,志之远,普天之下都难寻比肩之人。他深入敌营,欲俘获佳人,可如今却被佳人所俘……

他在脑中推演计算谋划,可最后都被此间无解的情状击的粉碎。白风烈,沐妘荷,南征,北伐。这几个词如同奴隶脖上的铁圈,勒的他喘不过气来。

可他明白,自己真的已然不能再继续待在她的身边了。只要眼里有她,他便会一直错下去。可这样的错最终是会害死她的。

只是自己若真的一去不返,她会难过么?会伤心么?会四下去寻自己么?

就这样直到天明,白风烈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他要离开了,彻底的离开,在一切变得更糟之前。

沐妘荷果然不负众望,在截杀了郑起年的残兵之后拿到了他的军符,之后便让周慕青和秦无月马不停蹄的接连诈开了煦州三座城的城门,几乎不费吹乎之力便将大沄和熠国的国界推到了渭水边。

可白风烈却一连几日都未曾与沐妘荷见到面,他只想在离开前再看她一眼,可守帐将士却死活将其拦在了帐外。而今早,沐妘荷又下令,全军再休整两日。

白风烈终于忍不下去了,眼下他已不仅仅是想要告别,而是思人之意着实剜心。

傍晚时分,他在大帐外烧了一捆湿柴,将守帐的两人引了出来,随后飞一般的迈入帐中。

“将军为何不肯见我!”白风烈一入帐中,便闷闷不乐的喝道。细看之下,沐妘荷竟躺在榻上,蜷身而卧。他一惊,三步上前,半跪下来。

“将军你怎么了?”

沐妘荷疲惫的睁开眼,原本便蹙紧的眉头眼下却凝的更深了。

“你是如何进来的!”

“嘿嘿,略施小计,调虎离山而已。”

“你去吧,我身体抱恙,无心与你耍嘴。”

说完,沐妘荷一扭身便背对着他。

白风烈想了想,半起身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

“夫人哪里不适,夫君我略懂医术,可为夫人把脉。”

沐妘荷被他气的哭笑不得,可腹中却又是隐隐作痛。

“去去去,休要在此烦我。”

这时大帐再次被掀开,周慕青端着一碗姜汤,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将军……咦,你是如何进来的?”

“周将军……”白风烈起身憨笑着打了声招呼。

“慕青,你来的正好,把这小子给我弄出去,整天胡言乱语,烦人!”

周慕青噗嗤一声的就笑了出来,随后将汤置于桌上。

“遵命,将军趁热饮下吧。”随后,她一反手勾住了白风烈的脖子,臂膀一发力,直接将白风烈给拖了出去。

出到大帐外,白风烈无奈的揉了揉脖子,

“周将军,大将军到底是怎么了?”

“你真想知道?”周慕青神秘的说道。

白风烈傻乎乎的点了点头,周慕青四下看了看,随后贴上小声说道,

“将军月事在身,经水不利,故而少腹胀痛,尤其是初至和末尾之时,总是疼痛难当,都是行军多年落下的老毛病。今日已然到了末尾,估计再痛上半日,便会见好。”

“那该如何是好?喝姜汤便有用?”

周慕青轻叹口气,“只是略有缓解吧,将军丈夫之志,却碍于这女子之身,造化弄人啊……不过我倒是听过一法,或许有用,但将军愿不愿我就不知道了,你附耳过来……”

片刻后,白风烈又悄然钻进了沐妘荷的帐内,沐妘荷此时依旧面对墙壁而卧。

白风烈早在帐外就褪去了衣甲,只穿了贴身便衣,轻手轻脚的移到踏前,刚欲说话,沐妘荷疲惫的声音却先一步传来,

“你为何又来了……”

“将军,属下刚刚在帐外,偶遇一仙子,赐下一法,可解将军之苦。”

“不用不用,快快出去!”沐妘荷本就痛的厉害,心情自然是烦躁不堪,可这家伙又偏偏三番五次的来打搅于她。

白风烈也不理她,拖过火盆,伸出手掌,放在火盆上烘烤起来。沐妘荷发现身后没了动静,可显然白风烈又并未离开。于是只好悄悄抬起头回眸一看。

“你这又是作甚。”

白风烈咬着牙将手掌烤的滚烫,随后猛然转身,一把扳过沐妘荷的身子,扯开被褥,顺势掀开了她上衣的下摆,露出光洁的小腹。

“你作什么……嗯啊!”这一烫,沐妘荷的脊背都绷直了起来,忍不住便喊出了声。一股热流由外直冲而下,疼痛顿时便缓解了不少。

白风烈扭脸看着她,故作正经的说道,“将军这一声,可真是让人想入非非……”

听到这话,沐妘荷终于克制不住,咬着下唇笑了起来,抬手便打了白风烈一拳。

“你哪里学来的这些花口,年纪轻轻,说起话来总是这般轻浮。”

白风烈一本正经的回道,“若是拈花惹草才是轻浮,若是只对一人那便是深情罢了。”

“没个正经……”沐妘荷嘴里虽然数落着,可身体确实舒服不少,竟慢慢合上了眼睛。

“夫妻之间,正经也是假正经。”

“谁与你是夫妻了!”沐妘荷愠怒道,

“大沄女子,沾衣裸袖便为失节,我和将军可就只差鱼水之欢,将军便是想不嫁都不行。”

“你!”沐妘荷一时竟接不上话来,因为他所言确实句句属实。

“如何?将军感觉好些了么?”

沐妘荷的身子原本就已然差不多干净了,若不是前几日箭伤,也不会痛到现在。如今这热气一激,顿时便畅快了许多。

“我原本也无碍,多管闲事。”

“是是是,夫人自然是身强体壮。”白风烈点头如捣蒜,随后又换了烤红的右手。沐妘荷抿了抿嘴,听见他喊自己夫人,心头就有些想笑,可脸上却又不能露出,只好憋着。

“将军对我之情虽不及我对将军之意,可姻缘至此,还请将军多多担当吧。”

沐妘荷很想起身狠狠揍他一顿,可无奈小腹处太过舒服,根本就不想用力。

“何出此言。”沐妘荷长长舒了口气,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心中只有将军,可将军心中……还有夭亡之子,殉国之妹,还有北伐。”

沐妘荷睁开眼,扭头看着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将军是否一定要北伐?”

“你不愿与我北伐?”沐妘荷顿时直起了上身,彷佛连日的疼痛并不存在一般。白风烈见她的反应,心头更是一凉。

“坜国国土不适耕作,得来也无用,又何必去伐,我只是不愿将军赴险。”白风烈支吾着,勉强寻了个理由。

“你可知,坜国国都定南,原本名为定西?”沐妘荷幽然的反问道,白风烈摇了摇头,顺势又将其扶躺。

“多年前,定西城所在的幽州也是大沄国土,而幽州西侧绵延数千里皆是草原戈壁,那里才是坜奴的真正的故土。两国虽偶有摩擦,但相较之下,大沄还是占优的。可不想几十年前坜国突然便有了个不世出的将才,此人敏而好学,品行端正,幼年时曾游历天下,故而博学广识,极善用兵。与那野蛮成性的坜奴完全不同。之后在他的指挥之下,大沄节节败退,直到幽州易主。你可知此人是谁?”

白风烈当然知道是谁,他不仅知道,而且可能比任何人都熟悉。他换了只手继续给沐妘荷按压着小腹,淡淡的摇了摇头。

“那便是被人称作武圣的拓跋靖越,虽说我对坜奴向来无甚好感,但此人却是除外,他虽武力超群,谋略深远,却不滥杀也不欺民。他还写的一手好字,极善临摹沄国书法大家张之盛的玉泉体,可即便是如此人物却也难逃皇室内斗之乱。具体经由我等自然不得而知,只知最后他弟弟取了王位,并执意要像沄熠两国一般,以城为居,于是便舍弃西北草原,建都定南。之后拓跋靖越军权尽失,突然就销声匿迹了。我祖父临终之前还在感叹,若不是拓跋靖越匿踪,整个大沄说不定都要改朝换代了。”

白风烈并不想听这段故事,因为他远比沐妘荷更清楚此间脉络。老师晚年弥留的那段日子,总是不断的重复着这些往事,他虽隐居多年,可心里其实一直惦记着坜国和百姓。直到临终前,他仍反复念叨着那四个字,“入城则亡!”

“将军为何突然谈起他来……”

“只是恰好想到,便说于你听罢了,正因为坜国物力不盛且民风彪悍,久之则必生祸乱。若是再出一个像拓跋靖越一般的人物,大沄皆时又将水深火热。我沐家守国五代,如今就算不谈私仇旧恨,我也要尽我之所能,将坜奴赶回西北,再复大沄百年基业。只有如此,才对得起为国尽忠的祖辈,百姓才能得以长治久安。”

沐妘荷还是头一次向别人谈及自己的大愿,她与朝堂上那些形如枯槁的大臣自然是不同的。当她第一次率军击退坜奴的捷报传回云阳时,沐妘秋就曾说过,有些人生来便是为了名垂青史。

“将军忠义之心令人钦佩……”白风烈口不从心的赞叹道。沐妘荷说的都对,无论是从近前还是长远考虑,趁着国力强盛之时,一劳永逸的解决北患才是上善之策。

沐妘荷的语气一转,突然便语重心长起来。

“人活于世,忠孝乃立身天地之本,有何可钦佩。倒是你,鞍前马后,奋不顾身却是只为娶一女子,胸怀未免太小。你年纪虽轻却是天赐将才,应执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思量于星辰大海展宏图大志。”

白风烈闻之一愣,

“想要娶将军这样的女子竟然还不算是宏图大志?”

沐妘荷就这么看了他半天,最后漠然的笑了笑,“每每说起正经的,便就像个孩子……”

“北伐若成,我便会身退,皆时,这沐妘军也会改朝换姓。你天资聪颖,算得上是个军阵奇才,若是……”

白风烈抬手打断了沐妘荷的话,“将军,未来之事未来再言吧。我还有一事想请教。”

“说吧。”沐妘荷难得看到白风烈如此认真的表情,不免也跟着认真起来。

“将军十多年守身如玉,可偏偏对我情动至此……”沐妘荷听了半句,脸色刷的便红润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如此直白。

“谁说我对你……”白风烈看了眼仍在沐妘荷小腹处放着的右手,随后轻轻挠了挠。

“将军,你我皆是戎马之人,寻常男女那些欲拒还迎,口不对心的小心思还是免了吧。我只想知道,将军对我情动至此,是否是因为我让将军想到了自己夭亡的孩子。”

沐妘荷深深吸了口气,面色冷的也是极快,

“他若能长大,确实与你年纪相仿,耳濡目染之下应该也是位少年英雄吧。事已至此,你确实占了他些光。但你虽言行举止轻浮,可有些举措于我而言却是与旁人不同。至于哪些不同,若你真有本事能娶了我,我再告诉你。但我有言在先,我虽对你一再容忍,也仅仅是在私交之上。若是哪日你真的有违军法……皆时,休怪我无情!”

沐妘荷说的理直气壮,却其实什么都没说,她不愿告诉白风烈,他的神勇无畏像极了自己年少时幻想的英雄,像极了后来横扫天下的自己,也像极了她所幻想中能成大成人的儿子。

“如此说来,将军已愿与我结成连理了?”白风烈追着问道。

“结成连理?你怕是活在梦里!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休要再胡思乱想,等北方平定后,再言其他。”沐妘荷声色严厉的回绝了他。白风烈只是笑了笑,他心知肚明,若是她真的会在此时答应,她便不是沐妘荷了。

可眼下留给彼此的时日已然不多了,他求不得天长地久,只想求一刻铭心。

“届时还会有其他么……”

沐妘荷重重的喘了口气,再抬起头来时,双瞳已射出阵阵寒光,她咬着后槽牙扯着嗓子低声怒斥道,

“我是不是太过纵容你了,还不把手给我拿出来!”

白风烈原本一直和沐妘荷说着话,放在她小腹上的手,便一直忘了换,结果说着说着便穿过沐妘荷的裤腰带伸到了下面。待他说完最后一句时,指尖已然摸到了沐妘荷的柔软细腻的耻毛,于是他的手便僵住了,可却又有点舍不得拿出来。

“将军,我绝非故意……”白风烈支吾着回了一句,可手还是放在原地,他虽表现的恐惧,可心里其实一点也不害怕。他只是在犹豫,他知道自己绝对看不见沐妘荷所描述的那个未来,他只是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在离开的最后一刻,给自己留下些什么,留下些关乎这个此生至爱女子的什么。

沐妘荷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她一手扯住白风烈的手腕,另一只手伸到床头,抽出了自己的长剑。白风烈只觉得眼前一闪,剑刃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也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拿出来!”

白风烈用尽手臂的力量和沐妘荷僵持着,他终究年不过二十,还处于那个放下比拿起更难的年纪。他的贪恋随着对她的了解加深膨胀的越发猛烈。彷佛这个女子有着让男人无法拒绝和放弃的魔力。

他可以选择放弃,但至少应该先握着什么才有资格去放弃。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他着实忍不住这样的诱惑。

“将军,我刚刚便说过,我对将军用情更深,你可安然等北伐,我却是等不了。未来之事……变数太多!”

“那你便如那些狗男人一样,想要强迫于我!”沐妘荷激动的连市井之词都出来了。

“我永远不会强迫你,我只做我想做的该做的事,而你永远都可以阻止我……你我之间,利刃永远都只会向着我这一边。”

白风烈随后前倾身体,用自己的脖子去顶住沐妘荷那锋利的剑刃,只要剑锋移动分毫,他便会血溅当场。沐妘荷惊呆了,她看着白风烈的眼眶突然变得通红,漆黑的双瞳里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却带着一阵阵悲鸣般的哀嚎。她突然便看不透了也看不懂了,白风烈脖子上的缰绳明明一直是牵在自己手中的,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失去掌控。

她慌张的配合着他探头的动作后撤着剑刃,直到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自己压倒在榻上,封住了自己的双唇。沐妘荷终究失算了,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将白风烈仅当作一个男子去看待,也无法将他仅当成一个孩子去看待。她动情的那一刻,便已然输了所有。

他说的对,自己有很多法子去阻止他,可她却一个也做不到,他仅仅只用了一个毫无希望的无畏眼神便击垮了自己的心智。
也许从自己第一次放任他的轻薄开始,也许仅是从长街一瞥开始,有些后果便是注定。

这十年的空白和孤独让她在这种纯粹至极而又不顾一切的深情之中总是难以招架。比如现在,她根本顾不得白风烈的一再侵扰,而只是努力将手中的剑刃摆平,就这么放在彼此跳动的心房之间。白风烈一手绕过沐妘荷的脖颈,紧握住肩头,上身则全力贴住了对方,以至于那柄剑根本抽都抽不出来。

沐妘荷倒下的那一刻,手便卸了力,白风烈顺势伸下手掌。沿着稀疏的绒毛而下,四指贴合着皮肤的纹理和缝隙,沿着股沟两侧分开,最后缓缓汇于桃源洞口。他合拢手掌附在女子最后的清白所在,将其整个包裹住,只用指腹感受着那逐渐炙热的温度。这彷佛成了他的某种占有般的宣誓。

沐妘荷只能睁大自己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孩子般的男人,连眨眼似乎都忘了。他吻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温柔,像是轻踩荷叶的蜻蜓一点一点的落在她的唇瓣上。

而她依旧在想着她的剑,她正用力握住的这柄剑,她曾用这把剑斩下了许多对她意图不轨之人。可此刻一切全都变了,这把剑的剑身贴在彼此胸膛之上,剑刃朝向了外界,彷佛成了某种象征般的捍卫。

白风烈慢慢抬起头,随后彻底将自己移上了她的床榻,抬头的片刻,几滴鲜血悄无声息的滴落了下来,从他的脖间,落在她的唇上,像是女子出嫁时抹的那一撇朱红口脂。

她的剑常磨,所以剑刃很快……血与剑,沐妘荷彷佛短暂体会到了白风烈眼神中的无奈和绝望。她下意识想抽走已经被放松的长剑,可白风烈却先一步止住了她。

“就放在这,我把我的命也放在这,不论我想做什么,你都可以随时阻止!”

“你又受伤了……”沐妘荷不自觉的配合着此时的气氛,软下了语气,可她不知自己为何要在潜意识里加上又。

“皮外伤……值得……”

白风烈说完,又伏下身子,从她的耳侧起默默舔吻着她的脸颊。而于此同时,他的右手手指缓缓的弯曲,将两个指头顶开花瓣,探入了已然微微开口的花径中。

“不行……不行……”沐妘荷慌忙的开始了并不算猛烈的挣扎,白风烈再次抬头,扫了眼那把剑,淡然的说道,“我知道,你可以阻止。”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把剑有一天会成为她的阻碍。她也从未想过,当一个女人情动时,浑身竟会软弱至此。

“我……我月事未褪……不可,不可……”

白风烈一愣,他其实还只是个雏儿,只不过在坜国那彪悍开化的民风中早已见过太多男女交合之事。耳闻更是数不胜数。但关于女子月事,他确实是知之胜少。

“为何不可?”白风烈的语气如孩童般好奇,惹的沐婉荷只能凝眉把脸瞥向一旁。

“会染血,大不吉……”

白风烈用两根手指在沐妘荷的花径中轻轻搅动了一下,随后抽出手来,当着沐妘荷的面,分开了两指,一条晶莹透明的蜜液在指尖缓缓拉成长丝。

“明明无血……”白风烈轻声说道。沐妘荷刚想说话,可白风烈却突然将手指伸入口中,吮吸了几下。

“你这又是作甚!”沐妘荷赶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将手从口中抽了出来。她的脸颊已然滚烫如火,灼的双眼都有些模糊。

白风烈顺势握住她的手腕,缓缓推的她的耳侧。笑的有些邪魅,又有些孩子气,

“甘甜!”

身体逐渐累积起的燥热被他这最后一个动作彻底点燃。她终于放弃了,血,剑,孩子般的笑容,不顾一切的执着,超乎一切的深情。沐妘荷轻吁口气,除了那只握着剑的手,卸去了全身的力气,随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白风烈缓缓拉开了她的领口,将上衣从肩口剥下,露出高耸雪白双峰中那条诱人的沟壑。但却并没有除去上衣。因为她的剑刃太快,他不想伤了她。他继续着自己刚刚的动作,从耳畔浅吻而下,直到脖颈,她的皮肤并没有深闺女子那般细腻,盔甲将其磨的略微有些粗糙,但他却十分喜爱。他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剑刃,彷佛在一片荆棘中采撷娇花,可剑刃却还是挡住了她上身绝大部分的风采,亦如彼此的命运。

掀开被褥之后,肿胀的下体让白风烈没有丝毫的犹豫,抬手便拎住了沐妘荷亵裤的两侧,沐妘荷此时也回过了头,伸手去扯自己的裤腰,她明明已然放弃了,可又不想如此容易便放弃。可奈何白风烈手脚太快,她的手还未至,亵裤便已然被褪到了膝处,随后便彻底离开了身体。

面对如此精致的肉体,他只能尽力保持着理智,这是他的第一次,也是他们的第一次,他不想让她失望。她的双腿如胸脯一般,雪白无暇,可却不比一般女子那般纤细,但却更为修长,匀称而有力,入手饱满又极富弹性,总之只要是她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是最好的。

白风烈将手伸到腿弯处握住,随后缓缓上推,彻底暴露出了沐妘荷从不示人的桃源蜜穴,乍看一眼,粉嫩如三月桃花。两片晶莹的花瓣轻薄小巧悄然而合,含羞待放。白风烈双手再次用力,彻底打开了沐妘荷的双腿,拉扯之下两片娇嫩的贝肉间开了一个小口,晶莹的露珠便缓缓渗了出来。

花瓣的顶端是一枚娇小的肉色珍珠,他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沐妘荷顿时便绷直了大腿。那里太过柔嫩,可自己常年握枪的手又太过粗糙。他只想了片刻,便探头向前。

沐妘荷只觉得一股热气喷洒在了自己的私处之上,顿时连带花径直到心头都不免瘙痒了起来。她茫然的抬起头,却又晚了一步。白风烈已然将头埋进了她的股间,一口含住了她娇嫩的花瓣。他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只有自己的柔软的唇舌才能配得上这娇美的蜜穴。

可沐妘荷却是大惊失色,这与她所想的同房完全是两个样子。而白风烈舔吻的又是那么专注,从外至内,如同赏玩一般将每一处软肉和皱褶都舔舐的彻底,花径点滴的花露顿时汹涌了起来。源源不断的从深处渗出,白风烈照单全收的尽皆吸入口中,完全不顾自己发出的淫靡声响。

这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和潮涌般的快感让沐妘荷失去最后一丝判断对错的机会。她最后的理智全都用在了阻止自己抬高香臀去迎合对方的爱抚。

而白风烈却是被这源源不断的甘甜,和唇齿间滑腻绵软的口感所折服,他忍不住想吻的更深,于是便向前上了一步,抄过沐妘荷的臀部,将她的下身彻底抬了起来,抱在怀里,双手环绕而过握住她坚实丰满的臀部,不断捏揉的同时还拼命的往上抬,而头也配合着埋的更深,上下一同发力,将舌尖完全探入了蜜穴的深处。

此时沐妘荷的私处完全被夹紧在了白风烈的臂弯和唇齿之间,花径通道中的嫩芽被他的舌尖撩拨的林立而起,不断收缩着想要缠住些什么。她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圈起腿弯,绕过对方的脖颈,娇媚的喘着香气。右手随后跟随身体本能的动作向下捧住了白风烈的鬓发。

可即使如此却也还是释放不了身体里几乎要爆裂而出的快感。于是她左手用力一挥,胸前的长剑划着圈的飞了出去,直接扎在了案牍之上。

突如其来的利刃声响把白风烈吓了一跳,他几乎是本能的松开了沐妘荷的下身,从榻上跳了下去将其挡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外面,于此同时还顺手扯过被褥将她盖住,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沐妘荷终于得到了暂歇的机会,缓缓喘息起来,双眼则默默看着白风烈的背影,心头的暖流并着快感的余温让她几乎想要抬手将其拉回到榻上。

白风烈很快便发现了案牍上的那柄剑,回头看着脸颊一片潮红,眉眼迷离的沐妘荷松了口气。

两人对视了片刻,沐妘荷却不知该说什么,但显然白风烈原本也没打算要说什么。他当着沐妘荷的面直接褪去了底裤,只穿着上衣,任凭阳具骄傲的挺立着,可却还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他抬手擦了擦满脸的蜜液。

“夫人多汁,味美绝伦。”

“你闭嘴!”沐妘荷咬着下唇愤恨的说道,她头一次这么烦白风烈说个不停。

白风烈看见沐妘荷此时的脸色,自然明白她是羞了,赶紧捂了捂嘴,

“好好,不说,不说,只做不说……”顺手又拉开了被褥,把自己整个都塞了进去。

沐妘荷刚想反驳,双唇却又被堵了个结实。这一回白风烈算是有些驾轻就熟了,他侧过身,一手环过沐妘荷的后脖,一手则绕后再次握住了她的香臀,顺便贴紧了她软绵无力的身子。火热的阳具从两股间探入,顺理成章的贴住了花瓣穴口。

随着他手掌的抚弄揉捏,花瓣与阳具便开始了亲密无间的磨蹭。沐妘荷短暂恢复的理智顷刻间又荡然无存,只能抬手搂住他的后背,任凭他在自己的身子上挤压交缠。

她的嘴被堵住喊不出声,只能将心头这一股热气借有唇齿传递。两人来回撕咬着彼此的唇瓣,吮吸着舌尖,像是一场无言的战斗。

而沐妘荷私处的蜜液早将白风烈的阳具浸湿,彼此摩擦的速度也愈发猛烈。白风烈先一步招架不住了。他还是初次,怀抱如此佳人,能折腾这么久已然是上天给了面子。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这第一股阳精射在外面。

于是他翻身而上,将沐妘荷压倒在床铺之上,移开唇舌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夫人,得罪了,我可还是处子,若有不周,还请担待……”

沐妘荷的蜜穴早已湿成了一片,那娇小洞口也已尽可能的绽开了一条缝隙。她知道自己阻住不了他,可能也并不想阻止。她原本便就是敢爱敢恨的性子,如今男未婚,女未嫁,他对自己是全心全意早已看在了眼里,仪表堂堂又是大将之才。既然情投意合,年岁之差又何足挂齿。就遂了这小子的心愿,迟早嫁与他吧。而眼下既然决心要嫁,又何必在乎这床第之欢,反正正如他所言,自己早已失节,非他不嫁了。

“你可想好了……若你进去,此生便再不可有别的心思,或是念着别的女子,三妻四妾更是想都别想。否则剑刃之下,薄情丧命!”

“遵命!”白风烈连连答应,却默默在心头念叨,即便娶不了你,此生我也不会再要别的女子了……

他伸手扶住阳具对准洞口,开始还缓缓刺入,挤开拢聚遮挡的两片贝肉,卡在那紧致的缝隙之中却再难进一步。蜜穴幽深重门叠户,越是难进,白风烈的心头便越是痒痒。

他初次为之,自然不得章法,于是干脆一鼓作气,卯足了力气猛然一刺入底。沐妘荷脸色顿时苍白,眉间一凝,忍不住的想要曲起身子。她久不经人事,就算外体再强韧,花径软肉也是娇嫩,这一顶直到深处,如重锤砸在了花蕊之处。蜜穴的软肉僵硬的包裹着阳具,简直要将其勒断一般。

“痛了?”

“无妨。”沐妘荷咬着牙,此份疼痛还不足以让她变颜变色。

白风烈倒吸了口气,“可我却有些痛,夫人里面可真是紧实,紧包细裹,我举步维艰啊。”

沐妘荷抬手扯住他的耳朵用力拉了下来,“要做便做,再废话就把你割了。”

白风烈憨笑着,缓缓用力拉出半程又重新送了回去,这一出一进便已然顺畅了几分。

于是他伏身贴紧,用胸膛挤压着沐妘荷身前的软肉,不住舔吻她的耳垂,轻声细语道,“夫人可舍不得……”

就这么缓慢的进出了几个来回,花径便适应了阳具的尺寸,沐妘荷的身子跟着慢慢软了下来,他活动的也越发顺畅。一旦顺畅,刚刚彼此温存的快感便以百倍席卷而来。他初次与女子交合,这腔道中的温热和四面而来的挤压让他根本无从坚持,只能任凭自己的本能尽可能的猛烈冲击,每一次抽插都是破竹而入。

而沐妘荷微闭着眼,只是闷哼,偶尔发出“嗯啊”的呻吟,虽面色红如滴血,却并没有露出一丝寻常女子的骚态,可即便如此对于此时的白风烈而言却也是足够受用。

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明明娇弱温热的花径却极为耐受,任凭他雨打芭蕉,如何凶猛的冲刺,那股强烈的包裹和反握都未曾松懈半分。这快感着实太过强烈,以至于他还没动多久,甚至还未来的及告知沐妘荷,一股浓稠的初精便尽数射了出去。

对白风烈而言,射的着实有些不情不愿,因为他还未尽兴,他趴在沐妘荷的身子上,不愿起来。沐妘荷自然也未尽兴,但心里却是高兴,因为如此看来,这家伙没骗自己,他确实还是个处子。

“出都出来了,还不起身?”她抬手拍了下白风烈的后背。

“可我还未尝够夫人之色。”沐妘荷无奈的笑出了声,听他这委屈的语气却又瞬时成了一个孩子。

“那你还想怎样?”

白风烈想了想,扭头讨好的说道,“今夜想与夫人共眠,共效鱼水之欢,人事之美。”他说着话,悄悄抬手放在了刚刚无暇照顾的酥胸之上,轻轻按揉起来。沐妘荷的双峰平时被盔甲所掩,此时摸了才发现,自己一手根本无法握全。

沐妘荷全无动作,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语气突然有些许担忧。

“你如此年少,如此轻易便让你得逞,天长日久你还会珍惜么?”

白风烈轻抚沐妘荷滚烫的脸颊,“为承美人恩,我几欲倾尽一切,何谈轻易?只要你的剑还握在手中,我的命便在你手中……”

沐妘荷反复咬着下唇,眉目低垂,睫丝轻卷,半响后终于低声说道,“北伐事大,只此一夜……”白风烈得令,双眼顿时放光,他腰背一挺,将沐妘荷直接抱起了身。于此同时,下身也恢复了再战之风。

他跪坐于床榻之上,沐妘荷则分腿坐在他的身前,私处紧密相合,不留一丝缝隙。彼此就这么深情对视了良久,白风烈抬手将她交领褪至肩下的上衣缓缓剥了下去。那两团白似雪,绵如纱的双峰顿时便傲然挺立在他的眼前,两枚粉嫩的乳尖也已从淡红的一圈乳晕中抬起了头。整个乳胸丰润而不坠,娇艳欲滴如初阳的第一滴晨露,精致的如同剔透的玉器。

而那对饱满玉兔之下却是盈盈一握无一丝赘肉的腰肢,身形由丰至窄,曲线平滑极赋洛神之美。

白风烈有些看痴了,沐妘荷含着笑意垂下头,顶住他的额间,轻声问道,

“这身子可是老了?”

“只此一夜……足慰平生!”白风烈动情的喃喃,随后便将那小巧的乳尖含入口中细细舔弄起来。沐妘荷只是淡淡的笑着,她伸手搂住了白风烈的头顶,用指尖挑拨着他披散下的发丝。此时她竟有些恍惚,分不清怀中含住自己的究竟是男子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直到下身被对方逐渐肿胀的阳具填充满,她才回过神,身体的燥热便紧随其后而来。

白风烈双手并上,将沐妘荷酥软的娇乳拖起,随之放肆而随性的揉捏起来。他只觉自己的手掌陷入了一团云中,任凭他如何纵情,皆能化百炼刚为绕指柔。乳尖在他的口中逐渐膨胀,等熟透后他便又去含住另一个。

下身久久未动,自然难以平复,他只得松开一只手,探到沐妘荷的臀下,托住她一侧的臀瓣,助其上下蠕动私处。

沐妘荷四处受袭。已然情动难忍,配合着白风烈托起的动作,蜷其双腿,上下动了起来。

“烈儿……烈儿……”她含着嗓子略有娇嗔的喊道,可能还是心念着彼此十多年的岁差,情欲之下的亲昵爱称却还是只能叫出烈儿二字。

“我在……”白风烈匆匆移开唇舌,敷衍的回了一句,便敢忙又低头咬住,他已不满足于只舔弄乳尖,而是将整个乳晕都含进了嘴里吮吸拉扯。

“嗯啊……烈儿……不可……不可……负我……啊……”随着白风烈放开了双手,双双拖住她的臀瓣上下拉扯,她便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高仰着雪白的脖颈,紧紧将白风烈的脑袋按向自己的乳胸,整个身体紧紧贴合,脸色更是千娇百媚,让人欲罢不能。

两人交合的速率越发猛烈,蜜穴中的软肉彷佛活了过来,极力包裹缠绕着肉龙,每次臀部落下砸于胯间之时,他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阳具突破了一切包夹顶住了那枚柔嫩的花蕊。一时间,爱液迸流而出,沿着彼此的股沟肆意流淌。

可如此动作终究满足不了一位少年征战四方的野心,他松开手,再次怀抱住沐妘荷的身体,将其放倒在床榻上。连根抽出,随后重重的插到最深处。

“啊……烈儿……不许如此……欺负我……”

沐妘荷很快便意识到了对方接下来如火如荼的可怕攻势,她并不是承受不住,她只是怕自己忍不住喊叫出声来。于是她拉扯着白风烈的耳朵,将这个仍在自己胸前孜孜不倦耕耘的小家伙提到自己脸前,随后捧着他的脸重重的吻了上去。

白风烈的脑袋被沐妘荷死死固定住了,只好暂时放弃那对他根本欲罢不能的玉峰,再次投入彼此间忘我的唇舌之爱。

而下身在限制得以全部释放后,已彻底陷入了癫狂。每一次抽出插入都如战场之上取人心窝一般大开大合。每每连根抽出都会带动着蜜穴口的两片贝肉花容失色,随后又被紧随其后的冲击带入穴中,花房中爱液喷溅而出,星星点点落的满身。

他将沐妘荷紧紧抱在怀中,任凭对方撕咬着自己的下唇。下身则一次又一次不顾一切的冲击着她的花蕊,彷佛永远也不知疲惫。

沐妘荷的身子越发红润,原本坚实的臂膀腰身在如排山倒海般的冲击之下逐渐恢复了女子该有的柔美。此时此刻,理智已荡然无存,她们将战场搬上了床榻,彼此相杀,杀的血流成河。

不知抽插了多久,沐妘荷终于又一次绷紧了身子,一股暖流再次从花蕊中喷涌而出,浇灌在白风烈的肉龙之上。她已不知道自己泄身了几次,但这一次却是最为猛烈,感觉整个心神都随着花径的热流一同喷洒了出去。

白风烈纵使再舍不得,也已经到了极限。他放开沐妘荷的唇舌,终于给了彼此大口喘息的机会,随后抬起身,按住沐妘荷的两团已被他胸膛压的泛红的双峰,用尽最后的力气,全力抽插了几次。随后低哼了一声。全数射进了沐妘荷的花房深处……

云淡风轻了许久,白风烈才滑下沐妘荷的玉体躺在她的身旁,头顶着她的锁骨。沐妘荷一身香汗淋漓,本想起来擦一擦。可白风烈的双臂却依旧固执的把她搂在怀里。

她挣扎了两下便微叹口气,转而侧过身,将下巴架在白风烈的头顶上,抬手轻柔的摩擦着他的后背。白风烈便进一步贴上去,任凭沐妘荷将其抱在了怀中,于是男子又成了孩子。当他在自己的身子上征战时,她能感受到一种对她近似疯狂的爱恋,可此时当他安静的卧在自己的怀中时,她又能感受到一种不可理喻的依恋。这两种感情交叠在一起,让她的身心获得了从未有过的满足和欣慰。

从豆蔻之年到如今这半老徐娘,她几乎完整错过了一个女子最为珍贵的时光。可只因为这个“胆大妄为”却又一往情深的孩子,她突然觉得上天待自己不薄。

而怀中的白风烈却是完全另一种心情,他每每下定的决心在这个女人面前总是那么不值一提。今夜原先根本就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他只是想来见她最后一面,只是想默默的告个别。可他又一次高估了自己。他明明就知道,自己面对沐妘荷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只要看见她,他就只想再近一些,再近一些,近到彼此穷途末路……

和自己的老师一样,她才是真正心系天下,有着宏图大志之人,她才是应该垂名青史之人,她和自己不同,她有信念,有抱负,这样的女子不应该被伤害,被阻拦,被失望。

而自己,只是为了杀一人罢了,渺小的根本不值一提。

他是被命运遗弃的孩子,在尸堆中熬了三日,为了活命,喝过人血,咬过人肉。他与狼同居,荒野相伴,从小到大满眼中只有荒漠和风雪,还有自己垂垂老去的恩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他不爱任何一个国家,不关心任何一场胜败。他的善良只源于对自己身世的共情,他不希望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变得和自己一样,仅此而已。约束他的从来都不是自身的信念,而是恩师赐予的枷锁。而这枷锁却带刺入骨,让他无法违抗。

这是老师的智慧,他用十多年的光阴雕琢了他的心,剥离了感情,却留下了宿命……

而眼前这个女人是他此生第一次爱上的东西,也是第一次发自内心想要不顾一切去守护的人。无关于礼教道德,人伦约束,就只是单纯的,我想守护你……

于是一个更加疯狂的计划在白风烈的心头萌芽。

“睡了?”

“没有。”

“在想什么?”

“想夫人……”

白风烈说完,又再次收拢手臂,将沐妘荷抱的更紧了一些。

“已然入怀了还要想?”

“想着时辰尚早,等我休息片刻,再与夫人较量。”

“三句便没个正经。”

“夫人……”

“嗯?”

“记住我今晚说过的话……”

“……好……若是平日不许叫我夫人!”

“……喏”

---------------------------------------------------------------------------------------

此一夜两人如同干柴烈火,稍稍一擦便是忍不住的天雷地火,白风烈几乎将沐妘荷全身都欺负了个遍,而沐妘荷更是泄的满塌蜜露,直到二更天后,沐妘荷才精疲力尽的沉沉睡去。

白风烈安静的躺在沐妘荷身边,抚摸着她的睡颜,从额间到嘴角,每一处他都想要铭记在心头。离开大帐时,他不知道回头看了多少眼。原来一夜并不够,可能此一生对他来说都不够。

回了自己帐后,简单收拾了东西,随后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沐妘大营。他不敢回头去看,只能一个劲的往前冲。

等到四更时分,他就已经到了石波镇,守镇的军士并不认识他,又费了阵工夫才进了拓跋野的大帐。此时的拓跋野正光着上身卧于榻上,两位花容月貌的女子全身赤裸的睡在他身旁。

“皇弟为何深夜前来?”拓跋野一脚将面前的女子踹翻在地,随后踩着她柔弱的身子走下了榻台。

“玩够了,便回来了。”白风烈目光如炬的看着他。

拓跋野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半侧着身子,笑道,“玩够了好,只不过那沐妘荷,皇弟打算如何处置?”

“寒云关下一决胜负。”

“寒云关?哈哈哈哈哈……”拓跋野笑的张狂至极,惹得白风烈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皇弟不是开玩笑吧,如今此女唾手可得,你竟要放虎归山?难不成,皇弟当真动了情?”

白风烈沉默片刻,尽可能冷静的回道,“沐妘荷乃世之良帅,若如此胜她,胜之不武。我要与她正面交锋,光明正大的胜了她,已服天下!”

拓跋野又倒了杯酒,一步步走了过来递到白风烈手上,“皇弟,这可不像武圣弟子会说的话,战阵之间,不厌诈伪,何来光明正大一说。”拓跋野说完,又是话风一转,

“皇弟年纪尚轻,沾色则迷也是情理之中,但你需明白,无论何种女子,终究只是取乐的工具罢了。大丈夫立于天地,岂能为美色所迷?”说完,拓跋野突然抽起了一旁的砍骨刀,转身便甩了出去。正砍在床榻之上,那趴在地上的女子顿时花容失色,大声尖叫起来。可随着拓跋野转身一瞥,赶忙用手捂住了嘴,抖筛般缩在榻角。

“记住了皇弟,女子,只会影响你拔剑的速度!”说完,他转身走到女子身旁蹲了下来,掐住女子的下巴,“别怕,我不会杀你,我还没玩够呢。去榻上等着……”

白风烈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便出了帐,没一会,拓跋野披着紫红色锦缎大氅便跟了出来。

“皇弟若是实在下不了手,那便由我来吧。”

“皇兄何意?”

拓跋野屏退了左右,压低了声线,“皇弟可知沐妘荷下一步将要去哪?”

“兖州已定,自然是去崇州。”

“呵呵,皇弟果然还是年轻啊,这女人心可比天大,永远都是出其不意。我告诉你,她打算借道熠国,由渭水北上,穿盲鹰谷入我大坜,而后直插定南国都。崇州六城,她怕是根本看不上。”

白风烈呆住了,这确实是沐妘荷会想出的策略。比起沐妘荷,他的格局终究是小了,这个女人远比他想象中强悍的多。他在脑中快速演算着。眼下熠国已被沐妘荷打的人心涣散,即便借道想来也是畅通无踪,而如今西北乃是牧期,大批军士都于西北深处迁徙放牧,只有他手握五万轻骑游弋于崇州,定南空虚已是定局,若沐妘荷真的天降定南,那大坜王都必是荡然无存。老师说的可真是太对了,入城则亡,若是没有这座城。又哪里会有如此明确的目标。

“皇兄何处得来的消息,此处距定南差不多有一月路程,她会胆敢孤军深入至此?”

“从十年前那些惨败后,我便明白了一点,正面与沐妘荷为敌,必是凶多吉少。而她最大的敌人其实并不在我大坜,而是在她沄国,于是这十年来,我只做了一件事,便是尽可能多的安插眼线在大沄,她沐妘军虽然忠君无二,可王献勋手下的那些人可就未必如此了。此条进军线路乃是线人在她的沙盘上所见。整个沙盘,只有渭水到盲鹰至定南,有一条细微的指尖划痕。至于她如何进兵,我却不得而知。”

白风烈心头一阵悲鸣,奈何沐妘荷再神机妙算,也终究抵不过背叛二字。

“我原本以为皇弟另有妙计可擒沐妘荷,还特别让你部下阿刻依选派了两万将士在九牢边待命,以供皇弟用兵。不曾想,皇弟居然要正面与之相抗……哎!”

“你让两万断牙守在了九牢另一边?”白风烈气息有些不稳了,拓跋野这已然是公然越权。

“皇弟莫要动怒,我不过怕你身陷敌营,无法用兵,故而才自作主张。若是皇弟决意不肯动那沐妘荷,便带着那两万人回崇州去便是,我自当设伏擒她,不过届时,沐妘荷入得可便是皇兄我的紫金大帐了。”

拓跋野似笑非笑,安然的等着白风烈的答复。

“皇兄不用操心此事了,我自会领断牙……伏击……沐妘荷!”

“如此甚好!”

白风烈一刻也不想停留,见了断牙的哨探后叮嘱了片刻,便让哨探给断牙千长传令去了。而眼下,原定的计划已被打乱,他思前想后,只得再次上马,往沐妘大营赶去。

白风烈不是傻子,眼下的情势如何,他已然非常清楚。从一开始,他在沐妘荷身边的种种事迹恐怕早就传到拓跋野的耳中。十年前拓跋野被沐妘荷打破了胆,除了煮熟尸骸泄愤外,便再无半点办法。如今虽说装作成竹在胸,可事实上,拓跋野根本不敢与沐妘荷交锋,甚至不敢露面,即便是伏击也并非万无一失,因为对于那个女人来说,就没有绝境二字。

于是拓跋野将断牙也扯入了战局,逼着他除掉沐妘荷。如此一来,他所背负的就不再自己一人的身家性命,而是二万断牙的生死。若是他真的放走沐妘荷,按坜国军令,这两万人头怕一个也保不了。

拓跋野知道自己动了情,这个已过不惑的中年人彻底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于是他想尽办法来激怒自己。虽然白风烈已然明白了一切,可他依旧不敢冒险,他不敢拿沐妘荷的性命去冒险。由他伏击,至少能保住她的清白和性命。毕竟这盲鹰谷口窄内宽,简直就是伏击的绝妙之地。若是真的交给拓跋烈,万一沐妘荷有失,后果是他完全不敢想象的。

事到如今,他算是真正认识到了拓跋野是个怎样的人,可站在坜国的立场上,却又不能说拓跋野错了。到头来也只有誓死跟随他的那五万断牙是无辜的。

白风烈回到沐妘营地后不久,沐妘荷便召集了全部将领于中军帐议事。

沄军接连大胜还斩了敌国主帅,如此天大的军功,沐妘荷却只是三言两语便一笔带过了。她命王献勋继续镇守兖州及渭水边新入的三城。周慕青和秦无月则率军两万连夜出发,沿九牢山一线火速赶往寒云关,步卒辎重随后进发。

“将军,那之前援救郑起年的坜奴如何应对?”周慕青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他们已经退去了,毕竟兖州大局已定,攻城掠地并不是他们所擅,而且依我看来,那些也不像是崇州的断牙军,若是那拓跋烈麾下的断牙只有如此本事,那可就太让人失望了。”沐妘荷的语气简直不可一世,可在场无人有异议,即便是白风烈也发自心底的认为沐妘荷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来。

之后白风烈在一旁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关于他的调令,心里顿觉不安。众将散去后,他便多留了一步。

“将军让众将皆去寒云,自己却不去?”

沐妘荷双手撑在沙盘之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地势,而如今的沙盘已然大了一倍。听见白风烈的发问,才淡然的抬起头。

“我为何要去寒云。”

“收复兖州,将军不亲自坐阵么?”白风烈跟上一步,略有急躁的问道。他由衷的希望沐妘荷可以改变计划。

“收复兖州?你,我还有五千最精锐的沐妘铁骑,难道只能去夺那几座城么?”沐妘荷说完,将一只黑色的信旗飞速的插在了沙盘之上。

白风烈转头一看,心便沉到了底。

“将军是要借道熠国,沿渭水上游走盲鹰谷穿过九牢,然后由西向东,直插定南?可路途如此遥远,非一月不可达啊。而且万一出现变故,将军孤军深入,岂不有大险!”他用手指沿着沙盘的地势划过,蜿蜒曲折的最后一点正是定南城。

“二十日便可,我这五千人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如今盛夏之时,沿路自给自足不成问题。这一路皆是平原戈壁,就算有变故,想要在如此庞大的战场上围歼我,哪有那么容易。我此举虽有些冒险,但只要经此一战便可踏定乾坤!”

看来她从出征的第一日便已经想到了今天。白风烈读懂了她的心思,她就是要重复沐妘柔的路线拿下定南。

沐妘荷意气风发的说完,双瞳中光辉闪耀,随后又低下嗓音,意有所指的说道,“某人不是等不及北伐事成么,眼下只消二十日不知他还等不等得。”说完便背过身去,不再看白风烈。

白风烈心头一疼,接着便狠狠咬着下唇,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将军……”他脱口而出,想要提醒她,可突然却哑了口。

拓跋野为何摒退四周,只将此事事无巨细的告诉他一人?一则是要自己率军伏击,二则便是堵住了自己的口。若是此时事迹败露,无论是不是自己所言,于拓跋野而言,他都难逃干系,而他的断牙和他的群狼也都要连坐承罪。此人心机可真不是一般的深,看来老师的谋略他未学精,大沄的官斗之术倒是学贯南北了。

“有什么可是的……你昨夜说的话,我都还记得。去吧,只消安心跟着我。此战必成!”

白风烈看着沐妘荷笔直的背影,仰头闭起了双眼,随后默默的离开了大帐。

雨季的兖州天色总是变化莫测,明明刚刚还是艳阳高照,转眼之间竟淅淅沥沥的落下雨来,白风烈站在雨中再次回头看了眼大帐,终于还是一撂罩袍转身而去,男子多薄情,深情总相负。他白风烈也不过是个辜负佳人的极恶之徒罢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