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婚礼
下午五点整,夕阳已西下。
房间里的喘息声已平静,「淫根」和「淫肉」也早已分开。
不过一对男女却仍然彼此搂抱着,仿佛在回味高潮后的余韵。
终於,阿威恋恋不舍的脱离了肢体缠绕,站起身从沙发后的地板上拎起了一
束鲜花,递到了石冰兰手中。
「这买给你的,我亲爱的老婆!」
石冰兰接过一看,原来是一束颜色素淡的兰花,虽然并非新娘常用的鲜红色
花束,但与她此刻的装扮倒颇为相配。
「谢谢主人,冰奴很喜欢!」
阿威点点头,微屈右臂,说道:「好啦,该办正事了!我们走吧!」
石冰兰柔顺的「嗯」了一声,右手抱着花束,左手挽住了他的臂弯,默默跟
着他走出了房间,来到了走廊上。
这时两人身上的衣着都可谓不堪入目。石冰兰固然是不着寸缕,赤足而行,
只有一袭半透明的婚纱包裹娇躯,婚纱上还沾染着不少髒兮兮的斑点。
阿威也好不到哪里去,那身西装皱得不成模样,仿佛刚跟人打架过似的,西
裤上更是湿了一大片,令人怀疑是不是尿了裤子。
按理说,这个样子是无法外出见人的,更不用说去参加庄严的婚礼了。可是
阿威好像忘记了一般,毫不在乎的拉着石冰兰直接向电梯走去。而她也丝毫没有
反对的意思,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就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电梯到了。两人举步而入。
「咦,我们这是去哪里?」
石冰兰发现电梯是向上攀升的,定睛一看阿威按动的是「五十」楼,并不是
到底层的婚宴大厅去。
「当然是换衣服啊,难道你以为,我们真的这个样子出去见人?」
阿威哑然失笑,一副恶作剧的模样,不过声音却是少有的温柔。
石冰兰恭恭敬敬答道:「只要主人喜欢,冰奴无论什么样子都可以见人,就
算……就算穿的再少一些,冰奴也绝无怨言!」
「嗯,这个我相信!刚才你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哈!不过你放心,既然
你是真心想嫁给我,服服贴贴的当一个最忠实的性奴,主人也舍不得让你吃大亏
的!」
阿威说完,俨然如保护神一般搂紧石冰兰,快步将她带进了前面的VIP化
粧室。
*** *** *** ***
「快进来!」
孟璿低声催促,不等苏忠平答话就抢着将他拉进房间,赶紧「砰」的关上了
门。
「别那么紧张!我确认过了,外面没有可疑人物!」
苏忠平吐出一口长气,神色疲惫的走到桌边,自己倒了杯茶咕噜咕噜暍下。
「难说,谁知道色魔还有没有其他眼线呢?」
孟璿没好气的埋怨道,「队长不是说了吗,叫你无论如何别上来找我们,以
免暴露行迹,你怎么不听她的话?哎,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沉不住气了!」
苏忠平苦笑一声说:「我还不够听她的话吗?一个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
老婆不惜牺牲色相,跟全世界最危险的色魔共处一室。他强行控制住自己,没有
沖进去「坏事」,没有不顾一切的阻止,忍受着最大的痛苦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
等待指示……这样子,还一沉不住气吗?」
孟璿吐吐舌头:「是我说错话了,苏大哥!你已经算非常沉得住气、非常坚
忍了。换了其他男人,要不就会选择逃避,要不就只会逞匹夫之勇,没有几个人
能像你这样又顽强又敢於牺牲……」
苏忠平脸颊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黯然说:「牺牲……嘿,你说的没错……
为了抓住色魔,我们夫妻俩都已经牺牲得太多、太多了!」
他说着,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十天前发生的事。
当时,妻子孤身一人去试探刚刚出院的色魔,而他则按捺不住烦乱的心情,
赶到了协和医院妇产科,要求查看妻子的病历。
尽管事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一看之下,苏忠平还是感到极度的震惊、极
度的愤怒。——病历上写得清清楚楚,妻子根本就没有「子宫后倾」的毛病!
也就是说,如果她真想堕胎,早就可以堕掉那该死的孽种了!然而她居然没
有这么做,而且还找藉口欺骗他这个丈夫!难道,她真的想把孽种生下来,乖乖
做色魔的传宗接代工具不成?
这想法令苏忠平几乎要抓狂了,但就在这时,妇产科护士又喋喋不休说了几
句话。
「你太太上次不停追问,医学上允许的最迟堕胎时间是多久?似乎是想拖到
不能再拖了才动手术……哎,这是何必呢?其实纯粹以技术来说,哪怕八个月了
都可以堕掉,只要去一些乡村诊所偷偷做就行啦!但那真是太残忍了……」
苏忠平一惊,猛然醒悟了过来,暗骂自己糊涂。——冰兰哪里是不愿意堕胎?
她分明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暂时不想做手术而已。
但一旦到了「不能再拖」的时候,她还是会破釜沉舟堕掉的,所以才会不停
打听「最迟堕胎时间」……想到这里,苏忠平虽然还是既痛苦又愤怒,但情绪上
却已稳定了许多。
不过,当妇产科护士兀自唠叨,说不堕胎其实也是好事时,苏忠平仿佛又被
激怒了,突然暴跳如雷起来,不但大骂对方胡说八道,还动手乱砸乱抛物品,将
整个科室搞得一塌糊涂,并击倒了一个闻讯赶来阻止的保安。
护士们都吓坏了,只好仓惶报警。於是苏忠平就这样被带到了刑警总局。
警员们几乎都认得他,为难之下,索性直接打电话叫来了石冰兰,让她自己
处理家务事夫妻俩单独待在办公室里,紧闭房门,没多久就爆发出了一声高过一
声的争吵,整个警局的值班人员都被惊动了,人人都感慨不已:心想这对夫妻是
就此玩完了。
然而,事情的真相却恰恰相反。
办公室的门刚一关上,苏忠平就收起了满脸怒容,压低声音对妻子说:「什
么也别解释了,冰兰,我相信你!我这是在演戏!」
石冰兰立刻如释重负,会意的点点头,苍白的俏脸恢复了血色。
两个人彼此互望着,从对方的眸子里都看懂了彼此的心意。
目前的情势很明显,谁也不知道色魔在警局里是否还有其他眼线,就凭夫妻
俩的力量,想要查出来更加困难了,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出奇制胜。
「我借题发挥,假装大怒,跟你狠狠的吵一架,然后甩手而去,令色魔误以
为我果然受不了他的挑拨离间,已经和你决裂!这样他就会放松对我的警戒,一
心一意的对付你。而我就可以躲在暗处,作为奇兵反过来对付他了!」
苏忠平毫无保留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是在协和医院妇产科里,他灵光一
闪想出来的一条计策,并且马上就付诸行动了。
石冰兰不禁暗暗佩服丈夫的急智,但也谨慎的指出,色魔是个疑心病很重的
人,恐怕不会这么容易上当。
「色魔一定会千方百计进行调查,直到确认你是真的跟我决裂,并且远远地
离开了我,他才会放心的!」
「那……应该怎么办呢?」
石冰兰沉默了很久,欲言又止的说:「既然是演戏,就要演得更像一些!忠
平,我们……我们离婚吧!」
苏忠平脸颊肌肉一抖,明白了妻子的意图。
只有付出最大的牺牲,切断所有退路,才有希望令狡猾的色魔上钩。
「好,就这么办!」
他听见自己的心在滴血,但痛苦权衡再三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接下来的事情就照足「剧本」进行了。夫妻俩激烈吵嚷了一整夜,次日更当
着警局同事们的面「反目成仇」,直接到辖区派出所办理了离婚手续。
然后苏忠平收拾简单行李,毅然决然搬出了家,住到了酒店里这期间有不少
朋友、同事来劝过两夫妻,但两人都铁了心不动摇,并且没有透露半点真相。为
了骗过最熟悉的人,两人甚至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也没有通过电话,以
免在细节处露出马脚。
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孟璿!
她充当了夫妻俩的「仲介」,不断为他们传递消息,共同商量对付色魔的步
骤。
这些天来一直如此,直到此时此刻……「苏大哥,你在想什么?怎么发呆起
来了?苏大哥。」
孟璿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将苏忠平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他定了定神说:「没什么……嗯,我急着过来找你,是因为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刚刚接到电话,精液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事实跟我们推想的一样,那
具死胎果然是那傢伙的孽种!」
孟璿振奋的跳起身来:「太好了!终於找到证据可以指控他了!」
苏忠平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这个最关键的「证据」,也
是妻子牺牲色相换来的。几天前她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採集到了怀疑对象的少量
精液。由於之前女高中生萧珊曾被色魔强暴后怀孕,虽然后来不幸流产了,但死
胎却作为证物保留了下来。只要通过DNA技术验证,就可以知道它到底是不是
怀疑物件的「傑作」。
因为害怕打草惊蛇,石冰兰没有选择刑警总局进行鉴定,而是嘱咐孟璿拿到
了其他城市的医学机构予以验证,所以拖了好些天才得到结果。
但不管怎样,这个结果已经无可辩驳的证明了,那个现在即将成为新郎的男
人,就是强暴萧珊的变态色魔!
「我刚才起就一直在打电话,可是冰兰始终没有开机。没法子,我只好沖上
来找你了!」
「啊,你打电话给她干嘛?」
「告诉她证据已经到手了啊!叫她赶紧取消婚礼,把那傢伙捉拿归案!」
「可是队长之前明明说过,就算鉴定结果吻合,也不要轻举妄动,一切都按
原计划行事,等商量好了才动手呀,」
「话是这么说,可我相信,那是因为她之前对鉴定结果没有把握。毕竟她自
己肚里胎儿的鉴定,得出的是意外的结论,所以她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但现在
不同了,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罪证,没有理由再让她去跟色魔周旋!」
孟璿想了想说:「嗯,有道理。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好。我先打电话到队长房
间去,告诉她这件事,看她怎么决定吧。」
「嗯,快打吧!」
於是孟璿拿起电话,拨打到了十八楼的房间。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听。
她失声说:「糟糕!会不会……色魔提前动手,自己把队长绑架走了?」
「什么?」
苏忠平跺了跺脚,转身拉开门就要往外沖. 但这时婚庆公司的司仪正好迎面
走来,一见到孟璿就高喊道:「孟小姐,新娘叫你先下去应酬一下客人,她马上
就回来……」
苏忠平闻声回头,颤声问道:「你见到新娘了?她……她现在在哪?」
司仪奇怪的望了他一眼,说:「是啊,十分钟前在楼下停车场见到的,她和
新郎一起走的,说是要赶紧去办登记手续,不然人家下班就来不及了。」
苏忠平面色惨变,身躯摇摇欲坠。
「苏大哥,你冷静一些!冷静……」
孟璿忙扶住苏忠平,凑近他耳边低声分析说,「队长既然能跟司仪说话,说
明她并不是被色魔绑架走的。两个人登记完就会回来这里举行婚礼,一切都还来
得及!」
苏忠平惨笑说:「不,来不及了……从法律的角度来说,色魔已经赢了!这
次他是以合法的方式,光明正大的夺走了冰兰!」
孟璿一愣,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来这个男人伤心的是,已经无法阻止妻子
「改嫁」给色魔了。因为婚姻登记所离这里不过几步远,两分钟就能到达。如果
是一般人,说不定还会遇到排队、手续等情况耽误时间,但石冰兰事前早已动用
警方特权,跟该所打过了招呼,会以最高效率来帮她下专案处理,一进去就能拿
到结婚证了。
此时此刻,她和色魔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你别难过,苏大哥!会有办法的……别难过……」
孟璿只能连声安慰,但以她的头脑,自然不可能真的想出什么办法来,因此
听起来也就显得毫无说服力。
司仪莫名其妙的望着这一男一女,嗫嚅着又催促了两句后,就找藉口先告辞
了。
剩下孟璿和苏忠平默然怨言,各怀心事的呆立原地发怔。
片刻后,苏忠平用拳头狠狠敲了一下脑袋。
「就算领了结婚证,也是可以离婚的!就算来不及今天就离,但至少还来得
及取消婚礼!」
自言自语的说完这两句话,他顿时精神大振,迈开大步就向电梯奔去。
但孟璿却箭步窜上,拦住了他。
「等等,苏大哥!还是等我先跟队长联络一声,商量妥当了再行动吧……」
「商量?还要商量到什么时候?」
苏忠平双眼通红,有些粗暴的一把推开了孟璿. 「我已经忍耐得够久了!也
窝囊得够了……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冰兰被迫嫁给那个恶魔……」
孟璿焦急的喊道:「就是因为你已经忍耐很久了,所以在这最后关头,才更
应该沉住气!否则队长的牺牲和心血都白费了,你之前的所有忍耐也会全部失去
意义!」
苏忠平的脚步猛然停止。显然,孟璿的话直接击中了他的心坎。
半晌,他艰难的点了点头:「好,我就再忍耐一阵吧……不过,小璿你怎么
跟冰兰联络呢?在色魔的监控之下,我就怕你根本没机会跟冰兰说悄悄话!」
「怎么会呢?我是伴娘呀,要偷偷跟新娘子说几句话并不是难事!」
孟璿很有把握的拍着胸脯,一副打包票的表情。
到此地步,苏忠平也只能寄望於她了。两人计议已定,由孟璿先搭乘电梯返
回婚宴大厅,一方面可以见机行事,同时也可以稳住色魔,使其不产生疑心。
苏忠平则回到房间里坐下,掏出随身携带的乾粮大口吞咽起来。虽然他一点
胃口也没有,但却要强迫自己吃饱暍足,以便有足够体力应付今夜的各种状况。
吃完后,他在焦躁不安的情绪中闷坐着。等待真是人生最痛苦的事之一,令
他感到时光漫长的可怕,恨不得伸手拨快时钟。
无聊之下,他无意中伸手拉开了抽屉,发现里面有一份档案。大概是孟璿临
走时遗忘在这里的,淩乱的散落在抽屉深处。
苏忠平随手取出档案一看,首页上「郭永坤」三个字霎时吸引了他的目光他
迅速翻阅着档案的每一页。
档案很快得读完了。
苏忠平闭上眼,仿佛有些头晕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皮,神色十
分複杂,仿佛是在愤怒,又仿佛是在悲伤。
时间仍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天已经黑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忠平终於下定了决心,站起身,悄悄走出了房间。晚上七
点整。西湖酒店婚宴大厅里人声鼎沸,欢笑不绝。三个小时前,宾客的人数还只
有百余人,一半以上的酒席都空置着,但现在已经几乎坐满了,密密麻麻的都是
人影。
之所以会如此,一方面是因为随着下班时间的到来,更多宾客陆续赶来了。
不过更主要的原因却是,现在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一场真真正正的婚礼,绝非
「愚人节」恶作剧!因此一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甚至根本不打算前来的宾客,风
闻消息后也都纷纷赶了过来。
今晚註定是个热闹之夜、喜庆之夜!
「小璿啊,你今晚打扮得这么漂亮,是不是也想当新娘子,准备请我们喝喜
酒啊?」
刑警总局局长李天明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笑眯眯的开孟璿的玩笑。
周围响起了一片爽朗的笑声。整个警局的同事差不多都来了,满满的坐了三
大桌。他们都用饶有兴趣的目光打量着孟璿,态度亲热而友善。
「是啊,小璿,什么时候跟阿宇结婚啊?我们的阿宇都等不及了呢!」
刑警老田也附和着开起玩笑,还伸手拍了拍坐在他旁边的王宇。
「我已经跟小璿姐姐结婚了呀……我是爸爸,她是妈妈!我们在家里都玩过
好多次办家家酒了!」
王宇一脸天真的说着,引来警员们一阵笑声。很明显得,他的智力仍停留在
孩童阶段,丝毫没有改善的迹象。
李天明呵呵大笑:「那你们玩办家家酒的时候,你小璿姐姐是不是也穿得这
么好看呢?」
王宇却不懂大家在笑啥,眨巴着眼睛,自顾自的剥开一颗颗花生塞进嘴里,
然后把花生壳堆成宝塔的形状,兴高采烈的玩了起来。
孟璿含羞娇瞋:「局长!您再取笑我,我就不当伴娘了!这身衣服已经让我
不舒服半天了,感觉好彆扭噢!」
她说着,一张苹果脸红红的,流露出平时少见的害羞、扭捏表情。
此刻她身上穿的是一套淡粉色的伴娘礼服,款式相当新颖,圆领开口微露一
点乳沟,贴身的剪裁配上灯笼肩和薄纱的喇叭袖,再加上紧身的东腰马甲,将她
有如运动员一般的健康青春胴体完全勾勒了出来,虽然身材十分娇小,但却凹凸
有致,该大的大,该小的小,该鼓起来的地方绝对不含糊,醒目的高高耸起,隔
着礼服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女人味,跟她可爱的圆圆脸蛋相映成趣。
「怎么会彆扭呢?我们男同事都看得快流口水了!哈,比警服好看多了!」
「是啊!啧啧啧,想不到小璿这么性感,身材这么有料!哈哈哈……」
几个男警员你三口、我一语,继续半真半假的油嘴滑舌。
孟璿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语气有些酸溜溜的说:「别言不由衷啦!我只
是个当配角的小伴娘。什么「漂亮啦、性感啦、有料啦」,肉麻死了,你们还是
对今晚的新娘子说去吧!这些形容词用在她身上,那才是名副其实。」
说完又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走开了。
警员们面面相觑,互相使了个眼色。有人点头赞同,有入神色诡异,有人更
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过下一秒,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望向了婚宴大厅的正门口。
从这个角度望去,可以看见在那用各色鲜花、彩灯佈置而成的拱形门前,一
对形象、气质俱佳的新人正含笑而立,用不卑不亢而又礼貌的态度,欢迎着每一
位刚到的宾客。
新郎一身笔挺的燕尾服,打着领结,胸前别着一朵红花,看上去就像一个标
准的太平绅士。虽然相貌不甚英俊,但炯炯发亮的双眸精光四射,嘴角似乎挂着
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讽笑意,给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
新娘则令所有见到她的人眼前一亮,不管是宾客还是过路人,都会不由自主
的眼光发直,舍不得栘开视线!
虽然这些视线里不乏贪婪、饥渴和色眯眯的丑态,但讚歎和欣赏还是占了大
多数。
毕竟,新娘现在穿着的,已经不是那惊世骇俗的「裸体婚纱」,虽然比起一
般的婚纱来,仍然比较性感和暴露,可毕竟属於可以「见光」、可以上街的正常
装扮。
最大的区别是,现在这套婚纱已经不是透明的了,而是跟头顶的纱花一样,
洁白如雪!
上身则是常见的深V低胸开口,胸前全部由搂空的蕾丝组成,除了乳尖部位
较为密集足以遮羞外,其余均难以挡住春光,令整个丰满的胸部若隐若现、肉光
四溢。而领口开叉处的设计更独具匠心,不仅大幅敞开,令两个浑圆巨乳各露出
一半,而且还用七八条细绳互相紧紧箍住,猛一看就像捆绑着大半颗乳球似的,
充满了SM特有的淫靡味道。
下身的裙摆倒是没有太多特别,有如云朵一般的蓬蓬裙。不过似乎过於「蓬
松」了一些,当偶尔有大风吹来时,裙摆随风飘开,旁人可以清晰的望见里面那
双修长迷人的玉腿,包裹在洁白的丝袜里,虽然看到不根部美景,但一望便知是
最性感的吊带袜款式,双足踏着白色的水晶高跟鞋。又细又长的后跟,令新娘的
身姿更加玲珑有致,尽显前凸后翘的完美曲线。
如果说伴娘的服装已经是「性感」了,那新娘的就只能用「极其性感」来形
容。
如果说伴娘的身材已经给人「玲珑浮凸」的震撼感觉,那新娘的魔鬼胴体更
是惊艳全场,堪称造物主的傑作,无论是已经暴露出来的部分,还是半遮半掩在
婚纱里的神秘之处,都散发出一种最原始的肉欲诱惑!
就连平常已经见惯了这两个美女的警员们,此刻都不禁目眩神迷,暗中庆倖
今晚真是眼福不浅。毕竟她们平常几乎都穿警服,要不是这场婚礼,绝对不可能
有机会欣赏到眼前的美景。
只听到附近几桌也是吞口水声音此起彼伏,其中还夹杂着低声的议论和淫笑。
「哇,我今天才知道,「F市第一警花」的胸部大到这种地步!」
「不会吧?石队长奶子大,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别跟我说你平常从没偷瞄
过她那里哦!」
「瞄当然瞄过,可是她以前从来都包裹得密不透风的,谁知道是不是魔术胸
罩撑起来的啊?今天亲眼看见她露了这么多出来,才敢肯定那是一对货真价实的
巨乳!」
「倒也是!哈,这么多年来,我也是头一次看见她穿这么大胆的低胸装!两
年前她第一次结婚我也有参加,当时她穿的还是最保守款式的婚纱呢!」
「所以说,女人都是最善变的!说起来她跟苏忠平离婚才几天啊,这么快就
又迎来了第二春,真是令人想不到啊!」
「嘘!小声一点……其实这也难怪呀,你想想,她的肚子都被搞大了,再不
赶紧结婚,以后要掩饰就来不及了!」
「切!还掩饰什么啊?谁都看得出她是个大肚婆啦,而且至少也有四五个月
了……」
窃窃私语声中,现场播放的音乐突然停止了,接着麦克风「吭哧吭哧」几声
响后,传来了司仪嫺熟而职业化的高亢语调。「女士们,先生们,亲爱的朋友们
,大家晚上好!」
所有宾客都闻声转头,视线投向了大厅的舞台正中,原本喧嚣的现场也迅速
安静了下来。
婚礼终於正式开始了晚上七点十五分。西湖酒店婚宴大厅。阿威满脸喜悦之
色,挽着石冰兰的手臂,在庄严的婚礼进行曲乐声中,缓步踏过红地毯,走上了
舞台。
两人就像一般的新郎新娘一样,面对着所有宾客,平稳沉静的微笑挥手。
由於双方的父母均已过世,因此也就没有安排向长辈行礼的仪式,直接进入
到证婚人致辞。证婚人是李天明。他油光满面,挺着更加发福的肚腩,站在新郎
新娘身边口沫横飞的念着讲稿。无聊而又冗长的内容,就跟官员讲话一样,要多
沉闷就有多沉闷,几乎令宾客们听得昏昏欲睡。幸好新娘子的性感装扮耀眼夺目
,起了极佳的吸引注意力和提神的效果,这才令大家没有当场睡着。
好不容易,李天明总算发言完毕了。接下来司仪又插科打诨、胡乱逗趣了一
阵,然后把麦克风递到了阿威面前,要他谈一谈和新娘的恋爱经过。这是婚礼中
通常都有的「节目」,宾客们也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因为大家早就在暗中好奇,
为何石冰兰离婚还不到半个月,就突然急着改嫁,难道是双方早就有「奸情」么?
之前出於礼貌,谁也没有直接开口询问,但现在既然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於是都齐声喧嚣起来,纷纷要求新郎吐露内情。
阿威也不推辞,清了清嗓子,微笑说:「好,既然大家都想听,而我老婆又
是员警,我就只好如实招供了!」
宾客们都露出大感兴趣的表情,原本聊天的也都停了下来,转头望向舞台,
个个众精会神的倾听他说话。
大厅里霎时安静了下来,只有阿威浑厚的嗓音透过麦克风在回响。
「各位,我想你们刚收到结婚请柬的时候,一定觉得蛮惊讶也蛮好笑,怎么
上面居然不写新郎新娘的名字,只写这是「F市第一警花」和她亲手抓到的「罪
犯」的婚礼!这算是玩什么把戏呀?你们大概都以为,这不过是个无聊的噱头,
目的无非是大家开开玩笑罢了!是不是呢?」
阿威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笑吟吟的环顾台下,只见有不少人都在点头。司仪
显然很懂得如何处理这种场面,忙插嘴说:「我先澄清一下,这绝对不是我们婚
庆公司想出来的噱头。新郎长得这么风度翩翩、仪錶堂堂,要是擅自把他比喻成
罪犯,那才是真正的犯罪啊,在座的女士们也一定不会答应的。」
台下响起一阵笑声。
阿威向司仪点头表示感谢后,又沉稳的开了口。
「司仪说得没错,这个比喻是我们自己想出来的。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比
喻呢?其实原因说穿了非常简单。对於冰兰来说,我的的确确是个「罪犯」,曾
经先后三次被她捉拿归案过!」
此言一出,众人都满脸诧异之色,就连石冰兰和孟璿都面面相觑。她们印象
之中,唯一一次抓到色魔还是半年多前,在【黑豹】舞厅里曾给他戴上过手铐。
但随后他就逃脱了,根本来不及带回警局「归案」。连一次都失败了,何来
三次之多呢?
阿威看在眼里,嘴角浮现神秘的笑容,一只手搂住石冰兰的肩膀,缓缓吐露
了原委。
「先说第一次,那是许多年前了。当时冰兰还是个初中生,年纪不大,但已
经是远近闻名的「校花」了。就连我这个正在海外的学子,都听说了她的芳名,
特地回国来一看究竟。结果一看之下,我就对她一见锺情了!」
这番话令所有人都更加惊讶,想不到二人的渊源竟能追溯到那么早。司仪也
夸张的「哇」了一声,打趣说:「真是想不到哦,原来这份恋情是从小时候就开
始啦!新郎是不是当时就向新娘求爱了呢?还是只是暗恋不敢开口?」
阿威淡淡一笑:「当然是当场就求爱了!」
「哇!好浪漫哦!那新娘是什么反应呢?」
「她把我当成了骚扰她的小流氓,气哭了!而且还在她爸爸的帮助下,把我
送进了警察局!」
宾客们先是一怔,随即都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
司仪也忍不住好笑:「运气这么背啊!哈,原来新娘子小时候已经懂得抓坏
人了,难怪长大会成为本市的「第一警花」!」
「是呀。这就是我第一次被她抓住的经过!」
阿威双眸闪动着诡异的光芒,望着石冰兰意味深长的说,「不过这件事她早
己恐怕早就忘了……你说是吧?我亲爱的老婆!」
石冰兰愕然,但是微微一怔之后,她突然全身剧震,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
面色霎时苍白。尽管她极力控制着自己没有失态,但双眼中还是忍不住流露出震
惊、骇然而又沉痛的表情,显然那是一件几乎已经湮没在记忆深处、令人不愿回
想起来的往事。
阿威感觉到手臂搂着的躯体在轻微颤抖,知道这女警终於明白了真相,一颗
心不由快慰之极,脑子里有如放电影般迅速掠过当年的一幕幕镜头。当年他本已
成功逃到海外,用全新的身份安定了下来,并且还苦练了一年多的拳脚功夫,自
己觉得已经具备了一身好本领。於是他热血沸腾的买了张机票飞回国内,悄悄潜
伏进了F市,准备寻找机会为父亲报仇。
他首先找到了唯一信赖的长辈孙德富,满心以为会获得大力支持。谁知孙德
富竟生气的责备他「轻举妄动」,这样子擅自偷跑回来,置自己的安全於不顾,
属於极度愚蠢的行为。——现在还不到报仇的时候。你的仇人出入都有保镖跟随
,就凭你那半生不熟的三脚猫功夫,绝对没有机会下手!
可惜当时阿威一点也听不进去,反而产生了赌气的心理。他索性不告而别,
一个人游荡在街头伺机而动。
当天下午,阿威就从报纸上看到了仇人的消息,并找到了他的工作地点。但
是,正如孙德富所说,仇人出入都有保镖跟随,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旁徨无计之下,阿威恶向胆边生,决定把复仇的怒火撒向仇人的亲人!总不
至於每一个亲戚都有保镖时时刻刻护卫吧!
经过观察,他发现仇人有一个正在上中学的女儿,名字叫做「小冰」。这个
女孩子很自立,每天都自己上学放学,身边也没有保镖,正是下手的好目标!
这又是一个很漂亮、身材发育得早熟的女孩子,而且还是附近闻名的「小波
霸」。要是能将她「先奸后杀」,不但可以给仇人造成严重打击,也能满足自己
邪恶变态的欲望!——哼哼,你抢走了我的母亲,那我就玩弄你的女儿上让你知
道什么叫做「报应」於是计划就这么定了!
那时候阿威并不知道,「小波霸」还有一个姐姐,正在外地念护士学校,平
常跟家人联系更少,更容易下手!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将对手的情况完全瞭解清
楚,就贸然採取了行动,这也就从一开始就註定了失败的结局。
他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季夜晚,在一条漆黑、僻静的小巷子里,
他截住了晚自修下课回家的「小波霸」,将她挟持到了巷子深处。
在她恐惧的眼神中,他感到了一股复仇的快意,而她裹在校服里含苞欲放的
青春胴体,则唤起了他更加强烈的兽欲。轻而易举的,他撕裂了她的校服,里面
是一件样式保守的少女绵质胸罩,尺码远远超过同龄的女生,根本无法遮掩住那
对饱满、挺拔而又胀鼓鼓的肉球。
不知怎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母亲!想起了目睹母亲与仇人通奸时,那对
剧烈晃荡的丰满雪白大奶子……眼前这少女的乳房虽然还没有暴露出来,但是即
便隔着胸罩也可以看出那高耸的弧度、惊人的份量,以这样的进度发育下去,将
来绝对比母亲更加壮观……那么,她将来会不会也跟母亲一样淫荡呢?
一股怒火猛然沖上心头。女人都是水性杨花的动物!只要胸部大了,有了勾
引男人的本钱,就会露出淫荡的本性来,不知自爱的堕落於肉欲的深渊,不仅害
了自己,也害了身边的亲人!
追根究底,一切都是大胸部造成的。
奶大,就是女人的原罪!
欲望和愤怒一起燃烧起来,令他几乎疯狂,狞笑着朝那对硕大的果实伸出了
魔掌。
「认命吧,小波霸!今晚我要捏爆你的大奶奶……这不能怪我,只能怪你胸
部发育得太丰满了!哈哈哈……再有自制力的男人,看到你这对大奶奶都会疯狂
的……都会变成野兽……」
狂笑声中,眼看胸罩就要扯脱,然而就在这时,石父大概是在家久等女儿不
至,带了保镖出来寻找,正好找到了小巷子里。现场强弱之势顿时逆转,阿威虽
然奋力拚斗企图突围,但还是寡不敌众,很快就被制服了。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阿威心中充满了绝望,以为自己就此完蛋了。
谁知仇人虽然狂怒的揍了他一顿,但因为时隔数年,阿威的躯体个头早已截
然不同,睑上又戴了精巧面具,因此仇人居然没有认出他来,只把他当成一般的
小流氓,揍完就直接将他扭送到警局了。
而孙德富也闻声及时赶到,暗中疏通关系,花了一大笔钱,总算将他保释了
出来,并且免於追究责任。而石父大概也是为女儿的名声着想,不愿意将事情闹
大,之后居然也没有再穷追猛打下去,就此不了了之。
侥倖逃脱灾难的阿威这才接受了惨痛教训,羞愧的向孙德富认了错,并在他
安排下当晚就离开了F市,返回海外继续深造学习。这之后的十多年里他都坚忍
沉稳的等待着时机,再也不敢擅自返回国内轻举妄动了……「那第二次呢?新郎
就别吊大家的胃口啦,赶紧说说吧,第二次又是怎么被新娘捉拿归案的?」
司仪的声音打断了阿威的回忆。他定了定神,微笑着又叙述了起来。
「第二次就是不久之前的事啦,发生的地点就是在这里,在这间西湖酒店的
门口!当时我暍多了,跟人打架,结果正好撞在这位「F市第一警花」手里,当
场就被她押到了警局,蹲了一晚的牢房才放出来!」
大厅里传来一片惊歎声和唏嘘声。
司仪则翘起大拇指恭维石冰兰:「哇!看来新娘子真不愧是铁面无私的女警
官,连未来的老公都没有情面可讲。能不能跟大家说说,当时你的心情是怎样的
呢?有没有经过内心挣扎?」
石冰兰勉强一笑,摇了摇头,仿佛还没有从之前的震惊中完全回过神来,一
个字也不愿意多说。她自然还记得这「第二次」发生的事,当时是为了给姐姐的
儿子庆祝满月,酒宴结束后,她本已驾车离开了,但却突然接到姐姐打来的电话
,说是沈松、郭永坤和余新三个人因为争风吃醋,互相斗殴了起来。她急忙赶回
去阻止,混乱之中,胸部不知被谁「无意中」抓了一下,令她勃然大怒,这才将
三个人一起抓回警局施以惩罚。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抓她胸部吃豆腐的人,自然
就是眼前这位新郎官了。可笑当时的自己懵然无知,竟然还以为对方是无意的。
耳边只听到阿威那略带嘲讽的语音,透过麦克风继续在大厅里回响。
「至於第三次嘛,呵呵呵,就是发生在现在!大家都已经亲眼看到了,我再
一次被她俘虏了,捉拿归案丫!虽然不需要再被带到警局,但从今以后我的身体
将被判无期徒刑,不能再随便到别的女人那里出差了,大家说说,这种待遇不就
是跟罪犯的下场一样吗,都是一辈子被关起来了嘛!」
众人发出会心的哄笑声,就连司仪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明白了为什么要
把新郎比喻成「罪犯」。
但阿威突然话锋一转,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我想说一句真心话,当罪犯
没啥不好。为了爱情,我愿意今生今世都为她当罪犯,直到永远!」
「说得好!」
司仪大声称讚,啪啪的带头鼓掌起来。宾客们也都跟着拍手叫好,不少女性
还流露出感动的表情,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场浪漫而又独特的爱情表白。
只有深知内情的孟璿伸手掩嘴,一副差点要吐出来的模样,心中暗骂这么虚
伪的话也能说得出口?真是太肉麻太嗯心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才更令她瞠目结舌!当司仪把麦克风递给石冰兰,要求
新娘子也谈几句感想时,后者竟也面容平静的娓娓而谈了起来。
「我呢,想告诉大家一个秘密,是连我老公也不知道的。其实就在我十五岁
那一年,他的那次「求爱」对我造成了巨大的、终生的影响:永远改变了我的命
运!」
「哦?是什么影响啊?」
司仪忙问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难道新娘子你在当时也爱上了他么?」
「那倒没有啦,当时我气得要命,回家哭了一整个晚上!」
石冰兰回眸瞟着阿威,认真的说,「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我以为这个骚扰
了我的坏蛋会受到法律制裁,谁知居然没有!员警第二天就把他释放了,而且跟
我解释说,因为他是邻校的优秀高中生,一时糊涂才会举止失当,希望我能原谅
他,给他一个机会改过自新!」
「是吗?那你同意了吗?」
石冰兰噗哧一笑:「呵呵,当时我还小呀,员警叔叔都这么说了,我不同意
也没用。」
看上去,她似乎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了,对当年的事情也不再介怀,所以
神色轻松得多了,语调也十分愉快。
司仪也即兴开起了玩笑:「看来新娘子还蛮记仇的。要是换成了现在,早恋
已经这么普遍,女中学生一遇到求爱就报警要求抓人,恐怕每间中学至少一半的
男生都要蹲牢房了。」
众人也都深有同感,嘻嘻哈哈的又笑了起来。
石冰兰缓缓说道:「当时我就想,员警叔叔不是应该惩罚坏人的吗?为什么
偏偏没有惩罚他呢?我想了很久也没有得到答案,但是一个念头却渐渐浮现了出
来。那就是,假如我自己就是员警的话,这种事就绝不会发生!我一定会非常严
格的执行法律,维护市民安全,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像他这样的坏蛋!」
众人哄堂大笑,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有些人笑得前仰后合,有
些人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只有孟璿没有笑。她瞪着台下这一张张笑脸:心里只感觉到深深的悲哀。
司仪则忍住笑夸张的「啊」了一声:「我明白了。原来新娘子是因为这个原
因,才立志成为女员警的!」
「是的。说来也怪,在那之前,我憧憬过许多职业,就是没有员警这一行。
但自从产生当员警的念头之后,我的想法就越来越坚定,再也没有动摇过!虽然
过程中遇到不少困难和阻碍,但我最终还是成功了,如愿以偿的考上了警校,毕
业以后披上了心爱的警服!」
石冰兰说到这里,再次转头望着阿威,双眸中仿佛充满深刻的感情。
「所以,我今天要大声的告诉所有人,是因为你——我亲爱的老公——因为
你的缘故,我才会成为员警的!没有你,也就没有今天的石冰兰!是你造就了我
的事业。我不能想像,如果没有你,我会是什么样子!」
「哇,好感人哦!」
司仪又夸张的起哄起来,「这算不算是爱情表白呢?如果是拍电影,这个时
候男女王角应该已经情不自禁的互相拥抱、深情接吻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宾客们自然心领神会,纷纷叫嚷称是,男士们更沖着阿威连连做加油手势,
「吻她」、「吻她」的喊声此起彼伏。
阿威仿佛也被现场这热烈的气氛感染了,当真转过身来,凝视着身披婚纱的
新娘。只见她俏脸泛红,仿佛有些扭捏,但却柔顺的闭上眼睛,而且微微踮起了
足尖。
这个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现场的气氛更加沸腾高涨,笑声和口啃声不绝於耳,起哄声也更响亮。
在这样的情形下,即便冷酷如阿威,也不禁泛起一种梦幻般的温馨感觉。他
的心脏也激动的跳了起来,双手环抱住石冰兰的腰肢,低下头来,大嘴缓缓的封
住了她的双唇。
雷鸣般的掌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向这对新人送上深深的祝福。
就在这喧嚣的掌声和欢呼声中,阿威和石冰兰旁若无人的站在舞台上,接了
一个长长的法式热吻。两人的舌头互相追逐、交缠着,彼此探入对方口中,犹如
饥渴的孩子一样,发出「啧啧」的吸吮声,通过麦克风清晰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
耳朵,引来的是更大声、更热烈的掌声和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