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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都绯色行296-300

fu44.pw2014-09-24 16:59:46绝品邪少


第296章 搏杀、擒王

  不知何时起,箱子外面隐隐传来闷重的雷声,同时间飓风锐啸、狂飙一片,似乎有着席卷天地之势。而游艇的颠簸更狠,继而大雨落下,砸在箱子上,发出劈里啪啦的爆豆般的响声。

  沈文麒松开抱住唐雅的双臂,唐雅只觉得身上一冷,心底陡然升起一种失落感,此际就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而沈文麒的身体在不停地轻轻动着,唐雅心中好奇,低声问道:“文麒,你在干什么?”

  “把自己捆起来。”

  沈文麒在她耳畔低声答道。

  “为什么?”

  唐雅吓了一跳,不自禁的低声询问道。

  “将计就计!”

  沈文麒微微一笑,尽量放缓语气。免得增加唐雅内心的惶惑感,柔声道:“唐总,等我们到了绑匪的地头,你假装昏迷,不要乱动,一切有我。”

  唐雅是心思聪慧的女子,微一思忖,便明白了沈文麒的本意。听沈文麒说的笃定一片,心中稍安,默默地点点头不再言语。

  片刻功夫,借助一双灵巧无比的手,沈文麒将自己捆好,双手如原样一般负在身后。当然绳索的扣结是虚设的,微一使劲就可以轻易脱落。

  关于脱身之计,沈文麒思索过良久,他觉得眼下先不说自己是否能够在瞬间将这金属箱子撞破,而即便能冲出去,身处茫茫大海之上,绑匪实力不明,四周更是风雨大作,动手也实属不智。

  为今之计只有耐心等待,绑匪要去的地方,很可能就是敌方的大本营,只是到时候如何脱身,沈文麒也觉得很是头疼,也觉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假装昏迷,寻找最佳时机,施展突然袭击。

  约莫十几分钟后,游艇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之后缓缓地泊停在浪涛汹涌的大海之上。此际就听得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电闪雷鸣中,就听得有人用英语高喊着:“杰斐逊。在这种鬼天气,你这个杂种竟然没喂了鲨鱼的肚子,真是上帝保佑。”

  话音刚落,此人身旁就传出一阵稀稀落落地放肆笑声。

  “哈,福德。你这个狗娘养的混蛋,你今天又没刷牙。”

  杰斐逊高声笑骂道,声调中欢快一片。

  “FUCKYOU!”

  那被杰斐逊称作福德的家伙大声嘟囔着。跳上了游艇来,急切的高声问道。“你老板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老板亲自出马,当然是一切顺利,那是个美女呦!”

  杰斐逊拍拍箱子,大声嚷道。

  “操,还是你们老板知道我的口味。”

  福德哈哈大笑着,笑声得意狰狞,继而高声嚷道,“快点,小伙子们,别傻站着,把这个箱子搬进屋,我宁肯上战场。也不愿意在这个鬼天气中呆上一分钟。”

  在福德地咒骂声中,几个人齐齐应诺一声,随即沈文麒便感觉到箱子被人抬起,在散乱的脚步声中,快速向前移动着。

  ‘一二三四……’,沈文麒调动精神力,在狂风骤雨中分辨着外面的脚步声,“算上杰斐逊,一共九个人,只是不知道屋子里还有没有人马。”

  “砰”地一声,箱子被放置在地面上,而随后‘哐当’一声震响,房门掩上,歇斯底里的狂暴风雨声登时被尽数掩在了门外。

  “麻醉剂的药效应该还没过去,他的身上也被特制缆绳捆的结结实实的,不过大家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这个男人,会华夏功夫,不简单的。”

  杰斐逊一边唠叨着,一边掏出钥匙,将箱子上的三把特制的大锁打开,环顾四周吊儿郎当的大汉,又忙不迭地高声喝骂道,“你们这些不长大脑的懒散家伙,把枪准备好,万事小心!”

  杰斐逊气急败坏的怒喝中,外面传出一阵枪栓拉动的声音,福德哈哈大笑道,“杰斐逊,你这个没胆鬼,我的手下可都是以一敌百的勇士,赤手空拳就能打倒一只老虎!来来,你们两个,把这个男人抬出来,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是怎么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把我们的杰斐逊老兄吓得屁滚尿流!”

  懒洋洋的声音中充斥着满不在乎的意思。

  福德的长笑声中,金属箱的盖子被揭落一旁,沈文麒料得他们肯定会将自己与唐雅抬出来看管,早已仰面朝上准备着。他的双目微阖,双手负在背后,以防绑匪看出破绽来,而他也将唐雅压在身下,自然是生怕对方先将唐雅抬出,如果一会儿动手,拳脚枪弹不长眼睛误伤了唐雅,那可就坏菜了。

  此时,沈文麒浑身放松,蓄势待发。

  两个男子将沈文麒抬出,沈文麒眼帘轻轻启开一线,透过这道微弱的缝隙,大致看清了屋内的部分摆设。

  这个屋子像是一间肮脏的办公室,充斥着酸败的霉味,桌椅摆放的有些杂乱,斜对面的墙壁上,歪歪扭扭的挂着两把锯齿伞兵刀,而顶棚与墙壁衔接处,电线裸露在外面,线路布置凌乱的就像是蜘蛛网一般。

  “来来,我看看,这个死气沉沉的家伙到底有什么厉害的?”

  福德将手中的枪放在一旁的桌案上,阔步走了过来。

  沈文麒感觉到看到他大咧咧地走到自己的眼前,俯首端详着自己。

  “操,这么个眉清目秀的小家伙?杰斐逊,你确定他会什么华夏功夫?”

  福德失声而笑,一脸的不敢置信。

  蓦地,沈文麒双目猛然睁开,在福德一愣尚来不及反应之下,双脚一个交叉反绞在抬着自己脚踝的大汉脖子上,猛一用力。

  在闷哑短暂地惨嚎声中,清脆的骨折声自脖颈处清晰传出,骨头碎裂的声音,远比叫惨呼声要小得多.可是听起来却清楚得很,清楚得令人连骨髓中都会生出一股尖针般地寒意,所有人听在耳中,都不禁地打了个深深的寒噤。

  一脚将眼珠泛白的大汉踢飞,同时间,沈文麒双脚落地,又是一腿,踢向身旁的金属箱子,箱子急速的滑向墙壁。而沈文麒浑身一抖,绳索猛然脱落。

  沈文麒左手如电般的急速后探,握住身后大汉的喉咙运劲一捏,大汉喉管登时碎裂,沈文麒劈手将大汉朝着对面众人扔去。

  在众人如梦初醒般的闪避之中,沈文麒右手如毒蛇一般的伸出,死死地捏住了福德的喉咙,圈臂回护,将福德硕大地身躯当作了挡箭牌挡在了自己身前。

  三式杀招一气呵成,速度太快了,仅仅一眨眼的功夫,饶是屋内都是身经百战之辈,猝不及防之下,也登时中招,剩余六人,待反应过来,头领福德早已落入沈文麒手中。

  沈文麒捏住福德的喉咙,急速后退到了金属箱子所在地墙壁,他适才将金属箱子踢走,就是怕唐雅落在对方手中。

  “别出来。”

  沈文麒嘱咐了一句,自然是生怕唐雅一露头就成了活靶子,而另一只空闲的手迅速拔出搁置在墙上的伞兵刀,一刀在手,望着对面六只黑黝黝地枪口,沉声喝道:“把枪扔过来,否则你们老大没命!”

  沈文麒望着福德放置在远处桌案上的手枪,心中也在暗叫可惜,如果福德身上有枪,自己这个空当早已将枪拔出。有他做挡箭牌,六枪过后,对方早就成了六具尸体,何来如此麻烦?

  沈文麒武功高绝,但功夫也不是万能的,面前的这帮人,都是身经百炼的匪类,估计枪法很准,要是沈文麒自己一个人倒是不放在眼中,但就怕误伤了唐雅,到时候夫人那里没法交代。

  沈文麒神态摸样,饶是对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也知道他的意思,当即就有两个年轻人忙不迭地将枪扔到了地上。还有两个中年人看起来比较老练,只是将枪口垂下,锐利狠毒的双目死死地盯着沈文麒,却是不发一言。而杰斐逊与另外一个瘦小枯干、满脸戾气的中年汉子,却始终没有放下手中的枪。

  伞兵刀在福德喉咙间轻轻滑过,登时一道血迹在肌肤上浮现,感受着冰冷的刀锋带来的噬骨寒意。福德面上露出一抹惧意,嘶声喝道:“杰斐逊,纳卡,放下枪!”

  杰斐逊迟疑了一下,目光在福德泛着血迹的喉部微一打旋,料得沈文麒只要手中没枪,应该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而且这里是座孤岛,福德他们的所有运输船只与燃油都锁起来集中管理。沈文麒要逃也逃不了,而福德这几年也为自己的老板做了不少事情,杰斐逊几经考虑,放弃了不顾福德生死的念头,缓缓将枪口垂下,只是那纳卡眸子中却是冰冷一片,毫不为福德的厉声嘶吼所动。

  伞兵刀再次在福德喉咙间环绕而过,带出一抹更深的伤口,福德浑身的勇气随着血迹溢出、渐渐地消散着,高大的身子颤抖着,怒吼道:“纳卡,你放下枪!”

  纳卡的面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反转着手缓缓将枪口垂下,沈文麒陡然觉得有些不对,这个纳卡的眼神诡异而邪恶,被他看一眼,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住一般,要是普通绝对会寒意凛然、头皮发麻。

  “他绝对不可能是忠心护主的类型,他望着福德的眼神中,充满了幸灾乐祸与嘲讽。还有,那眸子深处的邪异光芒,是激动还是得意?“沈文麒蓦地一动,几乎条件反射一般,将手中伞兵刀甩出,伞兵刀在空中滑过一抹迅疾而夺目的光芒、一闪而逝。

  同时间,“砰”的一声巨响自纳卡手中传出,子弹自枪膛呼啸而出,直直击中福德的腹腔。而福德的整个腹腔登时爆炸开来,痛不欲生的惨叫声中,血光迸射,肉块四溅,藏匿在福德身后的沈文麒也只觉得肋部似有一把改锥深深刺入,差点突破护体真气。

  “啊!”

  痛嚎声自纳卡口中传出,沈文麒的伞兵刀直直插在他的腕部,宽厚的刀身几乎将他瘦骨嶙峋的手腕齐齐切断,再也无力扣动扳机,手中枪支跌落在地,黝黑锃亮的金属枪身在地面上几个弹跳。

  在顶棚壁灯昏黄光线的照耀下,黑黝黝的枪口晃出一抹狰狞的弧光,沈文麒不由得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子弹威力如此之大、洞穿福德的腹腔又伤了自己,纳卡的这把手枪,竟然是“袖珍炮”沙漠之鹰。

  适才沈文麒之所以没有将飞刀对准纳卡的心脏部位,是因为他知道,人在临死的刹那,肌肉有可能会产生痉挛。

  而纳卡的手指一直放置在扳机上,只要一点的收缩力量就可以扣动,所以他将飞刀对准了纳卡的手腕,切断纳卡的手腕,就能杜绝危险,他的思路很正确。可惜仍是慢了一步。

  纳卡虽受重创,凶性却是不减,因为彻骨的剧痛而苍白扭曲的丑脸上布满狰狞得意的笑容,厉声喝道:“杀了他,给福德报仇!”

  “不!”

  在杰斐逊惊恐惶急的制止声中,那两个一直没有松开手中枪支的中年人迅速的举起枪,对准了沈文麒。



第297章 杀光 一

  纳卡是小岛上的第二号人物,他垂涎福德的位置很久了,一直在暗中培植势力,企图篡位,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眼下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自然要把握,举枪的那两个中年大汉,都是他的人,眼下只要将屋子里除了杰斐逊之外的其他四人都干掉,就保证是天衣无缝,他不知道也不在乎唐雅的重要性,此时一击成功,迫不及待的就要杀人灭口以巩固自己觊觎很久的权力。

  在纳卡痛嚎着发布命令的同时,反手将墙壁上的另一把伞兵刀取下,毫不犹豫劈手扔出,“铮”的一声闷响,伞兵刀切入墙中,将沿着墙壁布置的电线硬生生的切断,劈里啪啦的短路火花中,整个办公室登时陷入了一片黑暗,耳畔中只有轰鸣的炸雷声不断的响起。

  光源切断,四周一片墨黑。伸手不见五指,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炸雷,一连串的清脆枪击声响起。

  纳卡的两个心腹是老练的枪手,杀人如麻,眼前失去光亮后。也仅仅是极为短暂的一愣,随即立刻凭借着断电之前脑海中残留的影像、朝着沈文麒所处的地方开始无目标漫射。

  子弹锐啸划破虚空,蓦地,数道闪电撕裂天际,给这漆黑的大地,带来了刹那的耀眼光明。枪声登时戛然而止,纳卡等人的心底升腾起浓浓的寒意:他们瞧得分明,那泛黄的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弹孔、嗞嗞冒着轻烟,而沈文麒却早已失却了踪迹。

  沈文麒掷刀切断电线的刹那,整个人急速的趴在了地上,然后就是向前一连串的滚动。他动作轻盈的宛如狸猫,衣诀掠地没有一丝的悉索响声。

  几乎是在枪声响起的瞬间,沈文麒便凭借记忆滚到了那两个年轻人的脚边,伸手摸到了那两柄冰凉的手枪。

  耀目闪电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空空如也的墙壁所吸引,只有一个年轻人下意识的低头。却看到了沈文麒充满讥笑的双眸,还有那两只黑黝黝的枪口。

  “砰砰……”

  枪声大作,没有人能形容沈文麒扣动扳机的速度,几乎是在一瞬间,凭借着闪电照耀出的短暂光明,沈文麒完成了射杀动作。

  枪声过后,惨呼声停歇,四周再次归于寂静与黑暗,沈文麒心中暗自戒备,默默回忆着。心中蓦地一动,适才有一枪击出后没有发出惨叫声,是纳卡的方位!

  陡然间,寒风扑面。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地冷意直贬肌骨,又是一道闪电陡现,森意茫茫带着触目惊心血迹的寒刃,狠狠的刺向了沈文麒地胸部。

  而闪电照耀下,纳卡一张丑陋地脸庞显得格外的狰狞,大嘴张开,夜鹰般的狠辣双眸中兴奋之意大盛。

  第一声枪响,纳卡便知道不妙,眼下这个男子!好像比身经百战的自己还要厉害的太多,纳卡当机立断,立马学沈文麒一般、卧倒在地面。

  只是惊惶中摸不到先前跌落在地的手枪,纳卡便强忍着彻骨的疼痛、一声不吭的将插在手腕中的伞兵刀拔出,借着枪声与同伴们惨叫声地掩护,纳卡慢慢滚到沈文麒身侧,屏住呼吸。

  乘着沈文麒停止射击思索之际,陡然发难,虽说由于四周一片黑寂,他也只能根据沈文麒的枪声、大致刺向他的胸部,可无论如何,生死关头,这毫无保留的一刺,力量与速度,都令人咋舌,而他的动作间更没有半点地拖泥带水,这是强悍狠辣而又完美的一击!

  杀机凛然地伞兵刀直直插入了沈文麒的胸膛,纳卡尚未来得及欢呼,却见本该倒地的沈文麒却是怡然无恙,眸子中更是闪过一抹嘲讽之意,反臂挥出、黑黝黝的枪膛猛地刺入自己正欲欢呼的大嘴中。

  在纳卡惊疑不信、死灰一片的眼神中,“砰”的一声闷响,他的脑袋如西瓜一般的爆裂开来。

  沈文麒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适才他身形微错,将伞兵刀夹在了腋下,因为动作太快。而闪电光照时间不够,造成了纳卡的错觉,沈文麒旋即一击得手,终结了这个家伙的性命。

  “咕噜……”

  两声轻响,似乎有两个东西从纳卡的另一只手中滚落出来,借着闪电的残余亮光,沈文麒陡然看清,竟然是两颗拉开线的手雷。

  “不好!”

  阻止手雷爆炸已经来不及了,沈文麒鬼魅般飞入唐雅所在的金属箱子里,电光石火间盖上箱盖,倏然间调动全身功力,护住怀中的唐雅。

  “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中,整个屋子被炸开,这两个手雷的力量,要远超普通手雷的威力。并且引爆了纳卡身上其余五颗手雷,以及其它匪徒身上的手雷,一时间整个屋子如世界末日般。

  此时,沈文麒两人所在的金属箱子被无比强大的冲击波崩飞,在这个封闭的环境中,整个箱子被炸的彻底的变了形。

  ***   *** ***   ***

  从昏迷状态下醒来的唐雅,先前只知道自己身处金属箱子中,四周黑糊糊的一片,耳畔枪声不断,流弹击打在箱子的壁面上,发出令人魂不附体的酸涩响声,唐雅正自惊魂不定之际,陡然间身躯被一双沉稳有力的手掌搂住,之后自己靠向了一个宽广、安全的怀抱,接下来剧烈的爆炸声传来,唐雅猝不及防之下,被震晕了过去。现在唐雅回想起刚才爆炸的声响,发出一声后怕的尖叫。

  “唐总!”

  耳畔传来沈文麒的声音,轻柔的语调中有着一股子让人心神镇定的魔力,唐雅的尖叫陡然停止,惊喜交集之下再不掩饰心中的不安与关心,轻舒玉臂将沈文麒紧紧地抱住,忍不住啜泣出声,“太好了,你没事就好。”

  二人身躯相撞之下,唐雅耳畔却传来沈文麒的一声闷哼,其中蕴含着极大的痛楚,唐雅芳心不由得一惊,颤声道:“文麒,你怎么了?”

  话语中,满是惶惑与关切之意。

  “没事,别担心。”

  沈文麒将唐雅缓缓推开,轻轻喘息着,拉着唐雅坐在地上,柔声道,“唐总,你别乱动,坐在我身旁。”

  唐雅忐忑不安的轻声应着,沈文麒拿起伞兵刀对准自己的肋部,刚才剧烈的爆炸,将沈文麒尚未痊愈的腑脏再次严重震伤,并且被一个弹片突破护体真气,嵌入了肋部比较深的位置,可谓是不幸中的万幸。

  沈文麒咬牙切齿的将肋部肌肉狠狠割开,将刀尖沿着创口刺入身体、碰触到坚硬的弹片,手腕抖动、顺势一翘一挑,在极度的钻心痛楚中,弹片成功的顺着割开的肌肉被挑飞出去。

  因为创口加大,血流登封奔涌而出,沈文麒调匀呼吸,点了周围几处穴道,止住血流的速度,同时间将手枪子弹退出几颗,割开弹头后迅速的将药粉洒落在血迹斑斑的伤口处,然后拿出了自己适才从纳卡身上摸出的打火机。

  “嗤嗤……”

  的药粉灼烧声伴随着沈文麒痛苦的闷哼声,在这个空旷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可怖,唐雅花容失色!娇躯一阵颤抖,而火光乍明的刹那,唐雅也看清了沈文麒被鲜血染红的半边身子,还有肋部那如婴儿口一般大小、却不知道多深的恐怖创口。

  “文麒!”

  唐雅浑身冰冷,撕心裂肺的悲呼声中,紧紧地抱住了后仰倒地的沈文麒,忙不迭地将他的头部放在自己浑圆的玉腿上,纤手轻抚着他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庞,眼眶中珠泪滴出,悲呼道。“文麒,你醒醒,你醒醒啊,你别吓我!”

  痛不欲生地话语中,有着极度的悲伤与害怕之意。

  “唐总,我没晕过去啊!”

  沈文麒呵呵强笑着,沈文麒声音无力而充满了疲惫之意。

  在唐雅惊喜的眼神中,沈文麒打开火机,照了照自己腹部那惨不忍睹的创口。满意地点点头,伤口已经止血收口,应该没有大碍了。 弹片的伤势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内府被严重震伤,加上上次在大海的元气还没恢复,这次是伤上加伤。

  而借助火机的光亮,沈文麒也瞧清了唐雅满面的泪水,那一双满蕴着关切与惊喜的美目,还有纤柔地嘴角那一抹美得惊心动魄的开心笑意。

  关掉火机,一切再次归于黑寂,沈文麒柔声道:“唐总,我有点累,要休息一下,这个房间只有房门一处入口,麻烦你看着房门,如果没人过来,半个钟头后再叫醒我。”

  沈文麒说着话,将战利品之一的一块夜光手表交给了唐雅。

  子弹已经取了出来,可沈文麒身受内伤,虽说他倒也可以勉力支撑,但是他不知道对方还有多少人。也不知道这些人都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适才的爆炸是否惊动了他们,所以沈文麒觉得,眼下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去探明敌情。绝对不是个明智的举动,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只希冀其他的敌人没被惊动,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

  唐雅接过泛着荧光的手表,沈文麒神色蓦地一动,想起一事,忙又道:“唐总,还得麻烦你一件事,如果我的呼吸变得缓慢起来。无论如何你也得把我弄醒,切记!”

  说着话,沈文麒的语气变得很是郑重。

  在唐雅认真的应诺声中,沈文麒这才放心的长长嘘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沈文麒要趁此机会,修炼“道心种魔大法”里记载的一种恢复严重伤势的“转轮大法”“破而后而,败而后成”是这个大法的精髓。

  沈文麒现在的伤势要比上次在海中逃命时还要严重,腑脏遭受剧创,身体还受了伤,元气已经溃散,连盘腿起来运功都不能了。

  现在的情况,很符合“转轮大法”的精要,沈文麒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赌一把的。如果现在再进来几个匪徒,自己这个花间派传人就要报销了。

  电闪雷鸣中,唐雅痴痴地望着沈文麒闭目的俊脸,玉面神色复杂,突然俯身、垂下螓首,将自己的俏脸在沈文麒面上轻轻贴了一下,旋即樱唇在他额头轻柔一吻,这才红着脸抬起头来。

  适才沈文麒倒下,唐雅心中宛如撕裂般的痛楚,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产生这种情绪,她只是清楚地知道,在那一刻,她绝对没有把沈文麒当作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文麒,醒醒。”

  望着甜睡中的沈文麒,唐雅真的不忍心叫醒他。

  沈文麒双目缓缓睁开,目中精光熠熠,翻身站起,动作利落,不显得丝毫的迟缓,根本不像是个负伤的人。

  “转轮大法”果然神奇,虽然这么短的时间里,无法治愈沈文麒严重的内伤,但沈文麒可以明显感觉到,伤势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而且自己还恢复了原先十分之一的功力,这应该足够两人自保了。

  “我睡了多久?”

  沈文麒低声问道。

  “两个小时。”

  见沈文麒行动如常,唐雅喜上眉梢,柔声答道。

  沈文麒面色一变,沉声喝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

  沈文麒心中惊异,忙不迭地打量着屋外,喝声中也是怒意盎然。

  这是沈文麒第一次以如此恶劣的语气与唐雅说话,唐雅闻言娇躯一颤,只觉得心中无限委屈,珠泪忍不住簌簌落下,却硬撑着不发一言。

  沈文麒话一出口,也觉得有些后悔,想来唐雅是要自己多休息一下,不管她做的对与否,出发点总是好的,而眼下暴雨也没减小,四周仍然是阴霾一片,自己行动间,倒也不怕对方知晓。

  闪电之中,沈文麒便瞧清了唐雅珠泪纵横的俏脸,心中歉意隐隐,低声歉然道:“唐总,对不起,我不该朝你吼,不过我是怕时间太久,暴雨减小或者天亮了,会加剧我们的危险。”

  “你无需向我解释什么。”

  唐雅开口了,声调中冰冷一片,旋即冷笑着低声道,“我一个弱女子,别说你骂我,就是打我。我为了保全性命。也不敢怪你半分。”

  冷漠的语调中,蕴含着无尽的委屈与伤心之意。

  沈文麒听得分明,心中一疼,只觉得冷傲如冰的唐雅也有她柔弱的一面,激动之下,沈文麒轻舒双臂将唐雅搂在怀中,安慰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唐雅冷哼一声,用力一挣,不料却碰到了沈文麒的伤口,沈文麒不由得痛呼一声,身躯也是一个剧烈的颤抖。唐雅心中的恼怒之意登时消逝无踪,换上了浓浓的惶急不安,再也不敢挣脱他的怀抱,轻舒玉臂将他抱住,柔声道:“伤口还疼吗?”

  沈文麒听着她的软语关心,心中不由得很是舒畅,笑嘻嘻地道:“没事了。”

  说话间,沈文麒轻轻松开唐雅的娇躯,打开打火机在屋内的尸体上翻检起来。

  唐雅好半晌才从二人相拥相抱带来的羞涩中平复下来,望着在黑暗中忙碌的沈文麒,低声讶道:“文麒,你在干什么?”

  沈文麒将搜罗的东西堆集到唐雅面前,唐雅借着打火机的光亮,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触目所见,全都是布满血迹的手枪,还有一把血迹斑斑的伞兵刀。

  沈文麒挑了两把后坐力较小的手枪,递给唐雅,和声道:“唐总,你躲在这里,不要乱动,如果有危险。双手持枪,然后只管朝着目标扣动扳机。”

  唐雅心中一急,忙伸出纤手拉住沈文麒的衣袖,颤声道:“那你呢?”

  “我去看看他们还有多少人?”

  沈文麒轻轻拍拍她的手以作安慰,将剩下的武器尽数挂在自己身上。

  “然后你打算怎么办?”

  唐雅语气中惶急一片,沈文麒再强。也只是一个人,而且还受了伤,万一对方人马众多,这一出去。岂不是等于送死。

  沈文麒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眸子中寒芒隐现,沉声道:“杀光他们!”



第298章 杀光 二

  沈文麒打开房门迎着漫天风雨走了出去,暴雨之大,仿佛是海洋在小岛的上空尽情倾泻,闪电更如那万千银蛇撕裂天空,望之触目惊心。

  置身于风雨之中,沈文麒感觉到了在大自然狂暴的力量面前,人力是多么的渺小。只听得那沉雷轰轰,似有万千辆诸神的战车自天边驶过,而雨幕之中天地间一片迷离。

  风啸暴雨交织成一幅悲惨画面,那狂风夹带着暴雨扑面砸来,落在身上真个像是被万千的子弹猛烈袭击一般,而裸露在外的肌肤更是如刀割般的难受。

  暴雨中气温低的可怕,沈文麒都觉得浑身有些微寒,但心中却也是放松一片,“如此暴风狂雨,别说是子弹声,即便刚才的手雷爆炸,怕是也未必能传出多远,以此类推。即便匪徒有同伙,大概也不会被适才的打斗所惊醒。”

  沈文麒弯着身子行走着,借助闪电的光芒,沈文麒凝神细瞅,好半天才瞧清了附近的房屋布局。

  触目所及,在这个房子不足一里地处有三座房屋成品字形矗立。沈文麒一路潜行过去,将三栋房子都摸了个遍。

  中间的房子很长,里面黑黝黝的,沈文麒将耳朵贴在窗户下面。隐约听到几道酣睡之声,想来这必定是匪徒的宿舍。最左边的屋子很小,房门紧锁着,只是里面亮着灯。

  沈文麒小心翼翼的趴在窗前细细打量着,却发现这是间单人卧室,布置很豪华,小型酒柜的上方挂着福德身穿军服的照片,想来就是匪徒老大福德的卧室。

  在福德的卧室后面,还有一个低矮的平房,触手四壁都是冰冷一片。像是铁铸地一般,而厚重的大门更是连一道缝隙也没有,在门侧一个不太显眼的地方,有一个精致的密码输入器,沈文麒猜测这个很可能是匪徒的仓库。

  将四周的环境探查的差不多了,沈文麒这才又回到匪徒的集体宿舍。这是一座简易的钢架建筑,沈文麒贴身在房门处,握着门把手,轻轻拧开锁扣拉开一道门缝。之后顺着风势故意一松手,门猛地被肆虐的狂风摔向了一旁,发出了“哐当”的震耳大响。

  沈文麒之所以如此做,自然是为了引起屋内人的注意,要知道,屋内黑暗,布置不明,自己潜伏进去容易,可万一因为不熟悉地形陷入敌人包围中,那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操,瞎眼啦。开门不会轻点。”

  屋内传来暴躁的怒骂声,如沈文麒所希望的那般,随着怒骂声,灯光大作。在这一瞬间,置身于门口黑暗处的沈文麒便彻底瞧清了屋内地情形。

  这是一间宿舍无疑,长长的大铺上躺着十个人,有几个人被震天的摔门声惊醒,不过却大多没有在意,他们显然对这种粗暴的举止习以为常。

  嘴中骂骂咧咧的,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只有一个人坐起身来,一手按在墙壁的顶灯开关处,一手遮住眼睛慢慢适应着刺眼的灯光,连连打着哈欠,皱着惺忪睡眼望着站在门外幽暗处的沈文麒,懒洋洋地道:“妈的,咦……”

  他到底也是老练的匪徒,虽然困倦的很,可在这一瞬间,也瞧出些不对劲来。常年养成地警觉使得他忙不迭地开口就欲大呼,同时间手不由得快速摸向了枕头底下。

  匪徒的话声戛然而止,沈文麒手中寒光一闪,一柄锐利厚重的伞兵刀飞入了开口的匪徒嘴中,将他下面的话硬生生的截住,沈文麒投出飞刀的同时再不迟疑,劈手拔出腰间的手枪,阔步上前,左右开弓,在床板上的一众匪徒尚搞不清眼前局面之际,“砰砰砰……”

  的枪声响起,不绝于耳。

  沈文麒快速射击,弹弹咬肉,大多数的匪徒尚在睡梦中,就被送入了地狱,也有两个匪徒反应迅速,自枕头下摸出枪来,却一个被沈文麒爆头,另外一个被沈文麒扔出的伞兵刀切断了喉咙,只能在满心不甘的眼神中,颓然倒地。

  沈文麒神色镇定地望着屋内血肉横飞的惨状,面上没有半点的不适,迅速地在屋内检查着,发现没有漏网之鱼,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   *** ***   ***

  “文麒,这份名单上面,一共是十八个人,有福德,纳卡……嗯,这个应该是匪徒的名单啦。”

  坐在福德卧室的办公桌前,唐雅望着沈文麒找到的一份英文名单,细细打量着,娇声道,“除去杰斐逊,你也正好杀掉了十八个人。看来,这个小岛上应该没有匪徒了。”

  消除了眼前的威胁,唐雅语气欢畅一片,玉面上有着一股子由衷的喜色。

  沈文麒点点头,旋即开始研究着眼前的一座小型设备,这个设备是一个发报机,可以借此向外界求助,但这种设备,都设有高端的密码装置,没有工具,沈文麒也很难破解使用了。

  摆弄半晌后,沈文麒颓然的叹口气,望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唐雅,问道:“你能不能破解这个玩意儿?”

  唐雅闻言玉面微红,为难的摇摇头,坐在凳子上怔怔地发呆。

  唐雅见状,忙起身摆弄着发报机,半晌后无奈的放弃了。转身坐在沈文麒的对面,望着凝神思索的他。忐忑不安地问道:“文麒,我们是不是已经安全了?”

  沈文麒摇摇头道:“我想没有这么简单,真正的绑匪或许只是要福德他们暂且看管我们,如果是这样的话,照理说肯定会有后续步骤。”

  “后续步骤?”

  唐雅闻言一愣,微一思忖,迟疑着道,“他们是求财还是……”

  唐雅想到了可怕之处,娇媚的声调中登时有了几分颤音,玉面也是惊惧一片。纤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握住沈文麒的手掌,似乎要靠他身上的热量,来驱散心头的寒意。

  沈文麒见她面色大变,娇躯瑟瑟颤抖着,也知道她怕的厉害,一般人望着窗外狂风咆哮、雷雨大作,而身处这种恶劣的环境中,人的心境本来就不会太过好受,唐雅先是经历绑架事件,继而又见证了血腥的残杀场面,说实话,能有眼前的表现,已经算得上是很不容易了。而区区一介普通女子,能有这般的镇定功夫,便是连沈文麒也不禁的有些钦佩。

  “这些事情咱们也考虑不透,索性就不要在这个方面费心思,免得自乱阵脚。”

  沈文麒和声安慰着唐雅,反手握住唐雅那纤柔娇嫩的玉手,面含微笑、鼓励似的紧紧握了几下。

  感受着沈文麒温柔干燥地手心传来的阵阵暖意,唐雅心中稍安。继而心底羞涩之意大盛,有心将纤手抽脱出来,却又很留恋这种温馨的感觉,一时间心情复杂、情难自已。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的玉面也不由得飞上了两朵红晕。

  冰山美人的玉面上冰霜融蚀,再不见半点的寒意,而那股子罕见地腮晕潮红、羞娥凝绿的绝佳美态更有着一股子异样的芳菲妩媚、风情万种,沈文麒不由得魂为之销,本来打算松开的手,却一直握了下去。

  唐雅微垂螓首,对他的小小的轻薄,却出奇的没有嗔怒。眸子中更是闪过一抹颤抖地喜色,此时却听得沈文麒娓娓而谈道:“眼下咱们有两个选择,一是报警求救,二是离开这个小岛。只是要报警,就得有通讯工具,我检查过,这座小岛只有这个卧室有这么一架类似发报机的设备,可惜咱们两个都不能破解,其他都是一些短途通讯工具,无法发出求救信号。”

  沈文麒无奈的停口不语。

  唐雅微一思索,美眸中蓦地一亮。面露喜色,娇声道:“那咱们可以离开这个小岛啊,那个杰斐逊不是有一架游艇吗?而且福德这些匪徒,一定也会有海上交通工具,如果没人救咱们,咱们就乘船离开好了。”

  沈文麒点点头又摇摇头,在唐雅百思不得其解地疑惑眼神中,沈文麒笑着道:“这个我想过,不过可行性很低。一来咱们没有航海地图。二来,就算有航海图,茫茫大海,走到哪里是个头,三来,最重要的是,游艇上没有备用的燃油,在大海中,也根本就行驶不了多久,我想匪徒应该有燃油,而且很可能就在这间卧室身后的仓库里,可惜旁边有个密码器,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密码。”

  沈文麒思索着,面对眼前的困境,想着办法。

  唐雅心中微有些失望,继而却又一笑,鼓励着道:“文麒,其实不用这么为难,最起码我们现在都还活着,等暴雨停住后,咱们一起好好在岛上观察一下,总有办法的。”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沈文麒默默地点点头,半晌后又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等暴雨停歇后,我们可以点燃枯枝,释放出浓烟,以此求救。我只是担心,匪徒还会有后继人马,或者是绑匪会派人前来。”

  唐雅闻言却不再惊惶。目光落在被沈文麒握住的纤手之上,不禁的羞意盎然,俏脸微红,美目轻阖,柔声道:“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保护我的,是吗?”



第299章 美人魅惑

  第二天,雨收风止,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碧空如洗。风雨过后!小岛恢复了祥和与生机。在日光下泛着银光的沙滩,五彩斑斓的珊瑚礁,形形色色说不上名字的热带植物,还有不远处森林中阵阵清脆悦耳的鸟鸣声,耳目所及,让人觉得是那般的惬意。

  沈文麒一大早就开始忙活,先是将屋内的尸体尽数掩埋起来,然后将所有有用的东西都整理起来。各种刀具,手枪,药品等等,而他也发现了另外几处超小型建筑:发电机组,配电室,厨房,餐厅,健身房等,可惜的是,仓库的密码始终没有找到,沈文麒也实在拿这间铁铸的仓库没有法子,而这间仓库,就连地基都是混凝土浇筑而成,这是沈文麒在墙角挖了半天洞后得出的无奈结论。

  岸边的简陋港口,倒是有几辆摩托艇,大概是匪徒平日里在附近水域游玩用地,要想到大洋中做远距离驰骋,可就是有心无力了。

  一天过去,海面上看不到半点帆影,只有无数的飞鸟自空中翱翔而过,沈文麒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燃了足有一天的求救篝火,只觉得心中的万般希冀。也开始随着袅娜而起的冲天烟雾渐渐消散了。

  天色渐晚,一天的求救工作也算是结束,沈文麒无奈的将篝火浇灭,目光直愣愣地望着不远处的海滩:遮阳伞下那具美妙的纤体在夕阳余晖地照耀下散发着勾魂摄魄的妖娆与美丽。

  唐雅本来要帮沈文麒忙活的,可先是被那些死状惨烈的尸体恶心后连连呕吐,几乎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之后帮沈文麒拾捡枯枝的时候,却又被粗糙的树枝将娇嫩地纤手磨破,生火的时候脸被熏黑了不说,连头上的假发都差点灼烧起来,最后沈文麒强忍着笑意将一脸委屈的唐雅强赶到屋中去休息,谁知道她竟然在福德卧室中找到了一架遮阳伞。

  “唐雅如果不绷着脸,真的是美极了,比夫人也差不了多少。”

  望着那无限美好的身段,沈文麒呆呆地想着。

  唐雅不经意地扭头,望见了沈文麒落在自己身上地那呆滞而蕴满赞誉之色的目光,沈文麒面色不变,佯装若无其事的扭开头去。

  唐雅不怒反喜,心中蓦地有些甜蜜,她自己也悄然发现,不知何时起,她的心境渐渐的改变了。多年的孤芳自赏养成的冷傲本性,似乎在几天之内彻底翻转,以前的那个爱笑爱闹、会害羞会脸红的唐雅,似乎又开始回来了,而导致这一切的家伙,正是身后这个目光有点色色的、身手却是高强无比的沈文麒。

  今天上午,沈文麒不要自己帮忙、半强迫的要自己回屋休息,语气虽有点强硬,可更多的却是让自己感到心甜的关心。

  “他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请来的保镖,可他又是抱我又是吻我,还握住我的手,更在温泉池里那样对自己,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孤男寡女在一起,自己又是一个弱女子。半点自保能力也没有,自己本还有点担心,可他昨晚的表现倒也真的很君子,可说他是个正人君子吧,他却偏偏又色色的,时不时的轻薄自己……”

  唐雅的心中胡思乱想着,莫名的有点乱,也有点甜,望着天际浮云,怔怔地发呆。

  “我对他一直不好,设计陷阱捉弄他,一直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的确是有些过分,咦?可也不对,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他先前那么气我,我只是想出口气而已。何况,这段时间,我真的与他相处的不错,他长的很英俊,武功好人又细心,很会关心人也很有上进心,唉,细细想想,他的优点也蛮多的。他的女朋友……”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个事实,唐雅的玉面蓦地阴霾下来,心中有了些许的不舒服,纤手握拳很是不悦的在海滩上轻轻砸了一下。

  “文麒,过来看看海景。”

  扭头望着不远处百无聊赖的沈文麒,唐雅的玉面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伸出白如美玉的纤手朝着他轻轻招了招。

  沈文麒微一思忖,默默地点点头,走了过去,坐在唐雅的不远处,刻意与她拉开距离,而一双眼睛却不敢望着唐雅,怕自己把持不住。

  因为小岛地处热带,天气燥热,唐雅早已将外衣脱掉,只着贴身胸衣,她的胸衣式样虽保守。但是紧身的设计却也完美的凸现了美人那凸凹有致的火爆身段,尤其是胸前的玉乳,丰盈挺翘、轮廓完美、颤巍巍的极为诱人。唐雅赤着一双白生生的小脚丫,半截裤腿挽起至膝盖处,露出那凝脂般细腻柔滑的粉嫩小腿,触目雪白一片,魅惑无限。

  唐雅见沈文麒正襟危坐,面上神情拘谨一片,全然没有温泉池里的轻佻无礼。唐雅纤柔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好笑之意,忍不住就想开口取笑一下,只是她一向冷漠惯了,也实在不擅长与人交谈,生怕惹得沈文麒误会,几经思索,这戏谑的话语便停滞在嘴边。

  唐雅扭头凝神望着海浪轻轻涌上沙滩,突然和声道:“文麒,我以前捉弄过你。希望你别记在心上。”

  她的声调平缓,却隐隐有着几分歉意,对常人来说,这种道歉听起来不太真诚,可对唐雅来说,这可是近些年来,一次开口向人道歉。

  沈文麒闻言倒是很有些出乎意料,不以为意地道:“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其实这件事我已经忘记了。”

  唐雅见他神态真诚,心中稍安,不由得微微一笑。沈文麒将她嘴角的笑意瞧在眼中,只觉得这笑靥如花、说不出的恬静可人,心中一动,脱口说道:“唐总,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多笑笑,一天到晚绷着脸,让人看的都有些累。”

  “笑?”

  唐雅闻言一愣,却是没有生气,反而怔怔的思索着,神情间惘怅一片、若有所失。良久,方才轻声说道:“其实,这么多年了。我都忘了笑是怎么回事了,唉,也许在这里无拘无束,也不用想那些烦恼事,反而心平气和一些吧。”

  她的神情跟语气都是同样地平淡,只是似乎隐藏着无尽的落寞之意。

  沈文麒这才察觉到看似表面风光无限的唐雅,心底竟然也有着难掩的孤独,心中不由得对她很有些怜惜,默然半晌后柔声劝慰道:“唐总,其实我觉得你这个人也很好,就是脾气大了点,不过你一个人管理着这么大的产业,肯定有些为难之事。我觉得你应该经常跟你的好友,大家多交流一下,这样最起码能缓解一下工作压力。”

  “好友?”

  唐雅听出沈文麒话语中地关心之意,心中暖意密布,却是摇摇头,轻叹一声道:“你不懂的。我心中的确有压力,但是,不是工作方面的,其实我心中的压力……”

  唐雅欲言又止,玉面上满是犹豫之色,贝齿轻咬着樱唇,思虑良久,方才缓缓地道:“说给你听也没关系,但是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

  不知为何,唐雅觉得自己绝对可以信任沈文麒,或许她对沈文麒的信任有点太过主观臆断、太过盲目,可是沈文麒救了她的命,而且更是与她数度暧昧接触,成功的搅乱了她的芳心,沈文麒眼下在她心中的分量,怕是任何人都比不上,而此际身处孤岛之中,隐患尚未消除!能否脱险还在两可之间,唐雅也蓦地兴起一股子抛却一切、畅所欲言的念头。



第300章 往事不堪回首

  沈文麒其实对唐雅所谓的压力委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他的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不过眼下左右无事,权当是听听故事,而看唐雅的情形,也算是把自己当作了朋友。沈文麒当下望着唐雅,郑重的点点头,沉声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将你的秘密泄露半句。”

  唐雅见沈文麒如此郑重其事,心中只觉得很是欢快,只是想起往事,眸子中却不由得阴霾重重,纤纤玉指无意识地在沙滩上胡乱画着,显见心中思绪混乱一片,良久后,方才缓缓地道:“我在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天,爸爸突然派飞机来接我,说是妈妈病重,我火速赶回家中的时候,妈妈早已经病的很严重。妈妈的身体一向不是很好,感冒发烧不断,爸爸常常笑她是林黛玉在世,可是谁也想不到地会突然间病倒,而且药石无效,而且,我见到妈妈的时候,差点认不出来。平日里温柔婉约、美丽不可方物的妈妈,竟然憔悴无比。”

  沈文麒闻言一怔,忍不住讶道:“为什么?”

  “还不是争权夺利!”

  唐雅毫无感情波动的自樱唇中迸出这两个字来。

  唐雅冷冷地道:“小姨也是因为厌倦了这些,才避开那边,来到明珠港的。”

  沈文麒心中一动,他一直对夫人的身份很好奇,现在听唐雅这么说,似乎这个秘密要揭开了。

  “皇家无人情!”

  唐雅蓦地一叹,沉声道:“我妈妈是皇位的第三顺位继承人,本来没有什么希望,但二十多年前,前任女王意外损落,我妈妈的心就活动起来。她的第一个丈夫,是一个工程师,他们结婚一年后,我妈妈认识了我的父亲,一个对我们皇室很有影响的人物。我爸爸当年已经有了家室,我妈妈不知是喜欢他的人,还是喜欢他的权,反正最终,两人勾搭在一起。”

  唐雅嘴角含着一丝冷笑,眸子中更有着深深的恨意,事关自己的父母。她却是毫不客气的用上了“勾搭”这个贬义色彩极为浓重的词语,这就不能不让一旁地沈文麒感到心中叹息一声了。

  唐雅的神情很有些激动,剧烈的喘息了几口粗气,接着又道:“妈妈为了嫁给爸爸,主动向前夫提出离婚。她的前夫拒不答应,后来妈妈唆使我爸爸的手下把他打成了残废,强迫他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呵呵,最毒妇人心是吧!这还不算,妈妈以我爸爸情人的身份入住爸爸家族后,为了正大光明的嫁入,开始处心积虑的使用卑劣的手段破坏他的家庭,先是拉拢我爸爸的家人,孤立他的妻子。”

  后来,更是无中生有捏造他妻子红杏出墙的证据,导致我爸爸暴怒之下休妻,我爸爸的前妻,也是个性情刚烈的女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生下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当天,竟然服毒自尽,并留下一封血书:诉说自己的清白。控诉我妈妈的卑劣手段,说要在地狱等着她,到时候跟她一算旧账。后来,利用了爸爸的影响力,逼走了小姨,毒害了第一顺位继承人,但最终她不还是一场空!”

  唐雅眸子中清泪缓缓流下,嘶声道:“我不知道我一直敬重的妈妈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她常年有病,无非是心中有愧,而此番突然加剧,也正是因为出游的时候碰到了正拖着一双断腿在大街上乞讨的前夫,惊恐失措吓出来的。她重病之际,很是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她是在忏悔,可是我这个女儿。却只觉得害怕而恶心,我真的不想承认。在我心目中,引以为傲的母亲,竟然会是如此一个手段残忍、心肠狠辣的毒妇。”

  唐雅的语调悲怆一片,顿了一顿,苦笑着道:“从那个时候起,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带着一身的罪孽出生,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妈妈后来几乎疯掉了,神智错乱,不停地唠叨着这些往事,说是上天在惩罚她,要前夫还有我爸爸的前妻原谅她。”

  “女王下封口令,要所有人不得谈论这些事情。可是四周的人,每天都有人偷偷朝着我指指点点。平日里对我疼爱有加的兄弟姐妹,见了我的面,也变得很不自然,不知道是恨,还是无奈,最可怜的是那个跟我比亲姐妹还亲的妹妹,她知道自己母亲的事情后。很长一段时间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什么人都不见,我知道,她只是不想见我。她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一种心态对待我这个仇人的女儿,她也不知道,我更怕见她,我想像着她母亲服毒时那痛不欲生的情形,我就害怕的要死。”

  唐雅苦笑着将头上的发套摘下,涩声道:“妈妈疯掉后的那一个多月里,我很害怕,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实,天天晚上做噩梦,总觉得四周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要来害我一般,那段时间,我的精神几乎崩溃,不到两个月。我瘦了足有二十斤,头发也不停的掉,几个月后,就成了这幅鬼德行。现在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很恶心。”

  唐雅将发套再次戴在头上,神情呆滞,目光怔怔地望着远处微波荡漾的海面,默默地流着泪,再也不发一言。

  沈文麒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唐雅,他也知道,任何安慰的话语,对唐雅来说,都是无济于事。世上有一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家伙、洋洋自得的以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说过这样一句话,“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是最愚蠢的行为”殊不知,如果事情落到了他们的头上,说不定他们做的会更糟糕。俗语有云,站着说话不腰疼,大抵如是, 沈文麒再轻叹一口气,唐雅凄然一笑道:“因为我这个人以前总是叽叽喳喳的,心里存不住话,那时候可能怕跟朋友在一起的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嘴,将这些丑事吐露出去以寻求旁人的慰藉。唉,其实当时的心境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也可能是觉得真的生无可恋吧。反正整天像是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上课、自习、休息,大学毕业后,我就要求父亲将明珠港的产业交给我打理,借着繁重的工作来麻醉自己。后来渐渐的也就习惯了自己的处事方式,也习惯了在旁人恭维而畏惧的眼神中生活,到现在,我也实在觉得世上,真的没什么值得我笑的东西。”

  沈文麒这才隐隐觉察出为何这几天里唐雅的神情变得出人意料的缓和:远离人群,独居在海阔天空之间,人的心情自然会有些许的放松,心灵的包袱也暂时可以放下。但是可想而知,一旦回到嘈杂喧嚣的世间,那个冷漠孤傲、不近人情的唐雅。百分之九十九又会重现。

  沈文麒无奈的苦笑,他倒不是担心回去后唐雅再次朝摆一张臭脸给自己看,他只是觉得唐雅很可怜,世上有很多人都在带着面具生活,唐雅戴的这个面具,无疑是最悲惨最沉重的一种。

  望着唐雅无瑕的玉面上那说不出的落寞萧索之意。望着那满面的斑驳泪痕,沈文麒心中也隐隐发酸,突然觉得很想让她开心一下,凝神思索之际,沈文麒抬起头来,望着不远处的海面:夕阳余晖笼罩在海面上,像是给整个蔚蓝的海面镀上一抹金色,更宛如在海面上洒满了流金碎钻,美得静谧而又动人心魄,此时,白日里的燥热早已消逝,海风拥在脸上,也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清凉舒爽之意。

  沈文麒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唐雅面前,微鞠一躬,柔声道:“唐总,你看这海边的景色真是美不可言,我想乘着摩托艇绕着小岛游览一番,如果你不介意,我想邀请你做我的乘客,一起欣赏这天赐的美景。”

  沈文麒俊雅的面上堆满了和煦的笑意,言谈举止优雅的像是一位绅士一般,唐雅望之芳心怦怦乱跳。对他的提议先是一怔,继而玉面浮现出发自心底的开心笑意,同样优雅的点点头,柔声道:“这是我的荣幸。”

  沈文麒伸手将她礼貌的拉起。二人携手前往摩托艇处,沈文麒先检查了其中一辆摩托艇的燃油,然后发动起来,破开海面驰骋而去。

  沈文麒虽是第一次驾驶摩托艇,却也很快熟悉起来,马达轰鸣浪花四溅中,摩托艇在海面上飞速的滑过,沈文麒驾驶着摩托艇沿着小岛一路绕行,一边带着唐雅观光,一边,也在游玩中,观察了小岛的整幅地势地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