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一个男人(14)
“不行。”我急促的拒绝,使劲摇头,想要把他的手从脖子后面摇下来,他力气却很大,我被他压到他的腿上,动弹不了。
他的裤子下已经硬起来,滚烫的体温打在我的脸颊上,我被惊得一颤:“建平,再等等。马上就到我家了。拜托……”
他的手就那么压着我,我的脸紧紧贴在他的大腿上。然而他却没有再继续用力,接着手劲变轻了,抚摸着我的头发,来回抚摸着,一次又一次。
车子停了下来。
宋建平的手离开了我的脑后,我坐起来,仓惶的整理好被推高的衣服和裤子,心情复杂的侧头去瞅宋建平。他衣冠楚楚,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乱过,让我恍惚以为刚刚的举动,全是自我猥琐。
宋建平的面容没有改变,两年的时间,没有让他保养良好的皮肤留下一丝痕迹。
我想念他吗?我想我是想念的。
我清楚地知道他不是张腾,喜欢上他太过危险。
他亦不同许竞,虚荣在他这里,显得太过奢侈。
宋建平要的很直接,直接到撕开脸皮,扒光裤衩儿,没羞耻,血淋淋。
他能轻而易举的填满我的身体渴望,却塞不满我心里的渴望。当然,宋建平也不屑如此。他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完全足够。
因此我虽然会想念他,却并不期待他。
他先下了车,我跟着下去。我们一起走在小区的石板路上,两个人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直到上了楼,开了门走进去。
我换鞋子的时候,听见他问:“我忘记把你的外套带来了。”
我蹲在地上,扭头去看他。
宋建平正抱着膀子,瞧着我,似笑非笑。
我站起来,踢开鞋,有些挑衅的瞧着他,走到他面前,跟他贴的很近很近,伸手锁上了他靠着的大门:“宋局,大门记得反锁。”我暧昧地小声说。
宋建平把我反压在了大门上。他甚至没有脱下我的裤子,就只拉下来一点儿,然后往两边抬高我的腿,就那么插了进来。
我痛得大叫了一声。
“怎么?”宋建平的声音亦有轻微的颤抖,却轻声在笑,“真是让人吃惊。屈老师你这里多久没用了?紧成这样。难不成是为我守身如玉?”
我回头瞧他:“大便算不算?”
得到的是宋建平拖着我重重落下。
这是一场时隔许久的激烈性 爱。宋建平在我的体内,仿佛没有软下去的迹象。他压着我在大门上狂操,在我痛苦的呻吟中,又转战沙发。
我们都不是喜欢克制的人。
然而我们都禁欲太久。
宋建平熟悉我的身体,我的身体也熟悉他的方式,他的每一次深入,每一个抚摸都触摸到我身体最敏感最干涸的渴望,每一次熟悉的动作,一次熟悉的轻笑都能让我忆起曾经某一个夜晚。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变得更沉溺更放 荡。
我想,对于宋建平来说,我也起到了春 药般的作用。他从来没有这么狂野过,每一下都像是在宣示领地的所有权,他甚至抬高我的腿,疯狂的把我推上墙壁,接着又重重落在沙发上。
他将大瓶大瓶滑腻透明的润滑剂倒在他的家伙上。
“我的沙发……”我忍不住要喊出来。
“你还有心情关心这个?”他狠狠地插进来。我的话全部变成支离破碎的呻吟。
润滑剂随着他的活塞运动,一次一次填满我的身体,直到发出“噗噗”的声音。
空气里弥散着让人眩晕的气息。
周围的温度也灼热的让人疯狂。
我不知道那天是怎么结束的。
在我们都射不出来躺在一起的时候,我听见他喘气的声音,我撑着脖子抬起来,拿开了宋建平的眼镜。
刻板拘谨的脸,突然轻松了起来。
“建平,你不追究我跟许竞的事儿了?”我问。
宋建平瞥我一眼,冷笑一声。从我手上拿回眼镜,认真带好,才坐起来,穿上我的睡衣,去浴室洗澡。
浴室传来哗啦哗啦放水的声音。
我不禁有些困惑。
这一夜的宋建平,处处跟之前的他举止相反,好像不是宋建平了一样。
“想什么呢?”
我回神,宋建平已经洗完了,站在我的面前,用干毛巾擦着头。
“刚问你的事情,你还没说。”我说。
他收起毛巾,稍微弯腰,瞧着我微微轻笑:“许竞丢了夫人又折兵,连你也失去。你说,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让他难受的吗?”
我觉得这一刻的宋建平仿佛一条藏着起毒牙的蛇。
在你以为他无害的瞬间,给你致命一击。甚至,在你发现自己要死去的时候,都想不起来究竟是怎么死的。
“去洗澡吧。”他把浴巾丢给我。
我接下来,想了想:“建平,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你那天是不是知道自己要被抓走?”我问他,“你特地来我这儿,还帮我倒垃圾……”
宋建平本来已经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电视,听见我这么问他,歪头看我,露出一个狡猾的笑:“你觉得是就是,你觉得不是就不是。”
我一肚子火进了浴室。
宋建平这只老狐狸!
我在浴室里狠狠咒骂。
28 第一个男人(15)
宋建平说晓易你还是搬到珠市口去吧。
我没同意。
他问我为什么。
我说谁都能找上门来,连杨琦都能上门,那地方住着没意思。
宋建平被我逗笑了。
“你说起杨琦我还有事儿忘记跟你说了。”他没留下来过夜,“她喊你周末有空回家吃饭。”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你杨大姐喊你回家吃饭!”这个句式太有名,宋建平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她喊了雅丽,让我叫上你。周末一起吃个饭。”
“……这是什么情况?”我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能不能不去?”
皇后跟妃子陪皇上吃饭?
宋建平没理会我的置疑,只说:“我家怎么走你记得吧?周六下午四点,准时到。”说完他穿好外套,走到门口回头又说:“这两天把东西收拾一下,周五小刘过来帮你搬家。”
我顿时火了,“宋建平!”
“干什么?”
“我说了我不搬!你没听懂?”
他脸上带着那点儿虚伪的笑隐了下去,只稍微敛着下巴瞅着我。漆黑的眼睛瞅着我有点儿发慌。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然后才对我不急不缓的:“周五收拾好东西搬家。记住了吗?”
那种被人操控,无法反抗的羞耻感又涌了上来。
“记住了吗?”他又问了一次。
怒气堵在胸口,憋得我很不舒服,我闷闷的回答:“记住了。”
他拍拍我的脸,柔声道:“好乖。”
宋建平走了,我站在那里半天,才猛然把门摔上,发出老大的声响。
乖你他妈的屁!
你当老子是你家养的狗?!
我在屋子里狂骂宋建平心理变态偏执扭曲,还中年危机外加早泄遗精。可惜的是我房子里没什么他的东西,最后只能把他穿过的拖鞋摔来甩去的泄愤。
后来弄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看着只剩下一只的拖鞋掉在电视柜上面,才觉得自己很可笑。
宋建平就是把我当他家养的狗我还能怎么地?我再不乐意还是得乖乖听他的话。
他要我搬家就得搬家。
就算他进去了八个来月,可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从来没有变过。他双规前有多厉害,现在恐怕只比那厉害……他昨天晚上的高调出现,不是得意过头,而是为了提醒我。
他说的没错。
一切还和以前一样。
只多不少。
于是我把半年前打包回来的东西又打包装好,周五的时候小刘开车帮我送回了在珠市口的那个公寓。
一路上小刘不停的没话找话,我都懒得搭理。
他估计瞧出来我心情不好,最后说:“屈老师,我给宋局当司机十来年了,什么人没见过。他对谁都这样,你别不开心。现在不愁吃喝不是也挺好的?”
“嗯。”我闷闷的应了一声。
“我跟您说,他宠张小姐那会儿。那可比您这会儿更夸张。出差都离不开。有一次他跟杨大姐一起出差。两个人几个月没见了,在宾馆里碰面。杨大姐前脚刚走,张小姐后来就进去了。整整折腾了几个小时。说起来宋局那时候体力不错,还真是个男人。”小刘说的眉飞色舞。
“我瞧他现在也对张雅丽挺好的嘛。”我说。
“哎,这您就不懂了。张小姐给他添了儿子。而且,男人嘛,不负责叫什么男人。”小刘说。
“……您瞧我这还能得宠几天?”我试探的问。
“宋局现在正是如日中天。之前跟着落井下石的几个都紧跟着巴结,生怕招倒霉了。我估摸着也有些不错的介绍。您这样,最多三年吧。”
三年?三个月还差不多。
我心里忍不住呸了小刘一口。
这厮跟着宋建平耳濡目染,人生观早TM扭曲了,说出来的没一句人话。
周五收拾了一天,周六还是一团糟,下午杨琦的饭局我是半点都不想去,有意无意就忘了。到六点多的时候,杨琦打电话催我,我才想起来。
想了想,开了宋建平的白花冠就给他送了回去。
到的时候都快七点了。
张雅丽根本没来。
“今天贝贝晚上要去学钢琴,她去送了,来不了。”杨琦解释。
我突然知道养儿子的好处了。
宋建平不在家里,最后变成我跟杨琦两个人吃饭。边吃我就边在心里大叫后悔。 一顿尴尬的饭匆匆吃完,杨琦收拾了碗筷。
我正在喝茶,她已经把一张支票递到了我的面前。
没想到梦寐以求的八点档狗血剧情终于上演,我还荣升最佳悲情女主角。
“我这不是要赶你走。”杨琦说,“只是老宋的身份今非昔比。稍有不慎就会出事儿。你在他身边呆的太久了。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知道了。难免有些不方便。以后你有什么难处,找我就行。”
我瞧了那支票一眼。很好,零很多。
我收了支票,塞到钱包里,很诚恳对她的说:“大姐,不是我不走,是宋建平死抓着我不放。你有空多劝劝他。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啊你说是吧?”
杨琦不亏是铁娘子,脸色变都没变。
“另外,大姐。”我走的时候笑着说,“虽然这事儿我没办法,但是支票我收下了。别我前脚出门,你支票就跳票啊。”
29第一个男人(16)
那张支票还是跳票了。
很难想象杨琦这么有范儿的女人会这么干。但是转念想想,她确实不愧为宋建平的爱人。
“你杨大姐跟你说什么了?”宋建平第二周来的时候问我。
我眯眼睛瞪他:“你少在那里跟我装。你能不知道她找我干什么去了?”
宋建平笑得很狡猾:“有些事儿我也不好掺和。她总有她做事的风格。”
“TMD,什么叫她做事有风格?”我七窍生烟,“宋建平,第一不是老子巴着你,第二那张支票还是跳票了!”
宋建平笑出声了:“你杨大姐就是试试你。怕你经不起金钱的考验。那个账户里本来就没钱。”
“……”我深吸一口气,“宋建平,你记住。谁都能考验我,就你不行。杨琦也不行!我是为什么住这里来的你不知道?我自己倒贴的?你装糊涂装再多,心里也把这个事情劳劳记住了。哪天你看不上我了,赶紧让我滚蛋拉倒。我巴不得。”
宋建平收起了笑脸,摇头叹气:“晓易,你以为你还出得去?”
“你什么意思?”
“我这么跟你说吧。”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被堵在他和墙之间。
“屈晓易。”宋建平拍拍我的脸,仿佛我还个小孩儿 “你怎么这么久了还没长进。现在北京城里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你想去哪儿?回去当你的教练?谁还敢请你当私家教练?”
我瞪着眼睛看他。
“也许你在想大不了还可以回老家。”宋建平摇头,“昨天杨琦见你之前你要是走了,也许就算了。可是你收了有杨琦签名的支票……哪怕我放了你,她也不会放手。我记得你老家在西北,只要在兰州军区没有杨家动不了的人。你可要考虑清楚。”
他声音不大,语气还很轻松,但是每一句轻描淡写的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都笃定的欠扁。
“……宋建平!”我从牙缝里挤出他的名字,“你这是威胁!”
“这不是威胁。这是实话。”他说,“你进来了,就出不去。”
“那你当初还——”
“我乐意。”他截断我的话,“晓易,你知道我最喜欢看你什么表情?就是现在这样,又厌又憎又惧又怕,徒劳挣扎,就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的手已经揭开了我的睡衣扣子,一颗一颗,自顾自的说:“晓易,你天生就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真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 只有这会儿……才像个真人……”
他亲了我。
我狠狠地回咬他。
然后我踹了他一脚,把他踹出老远。
“滚!”我指着大门冲他吼。
我的胸膛在剧烈的起伏。不知道是因为我的举动惹怒了他,还是我的眼神确实太认真。宋建平没有像往常那样继续,而是拿上他的黑色公文包走出去,轻轻地合上门。
我想我真的很恶心每次要把实话说的很清楚的宋建平。
其实好多事情大家都一清二楚,何必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让人难受?
他假装他是我金主。
我假装我是他小三儿。
逢场作戏,轻松自如,不是挺好?
真是何必。
这次我可能真的惹恼宋建平了,后面两个星期他愣是没跟我联系过。我也乐得清闲,免得再听他那些阴渗渗的真话。
又过了两天,我都开始穿短袖短裤了,宋建平打电话给我。
“你今天收拾整齐点儿,跟我出去吃个饭。”他说。
“啊?”
“小刘过来接你。再半个小时就到。”他说完,挂了电话。
打扮光鲜、司机接送、出去吃饭……宋建平真当我是他小三儿?我看着电话发愣。想起张雅丽,我觉得我至多是小四小五小六……
最后我还是穿着圆领短袖,大裤衩,一双人字拖在楼下等小刘。上了车小刘就说:“屈老师,今天有饭局啊。您穿这样给宋局丢面子。”
“你那儿那么多废话?”我不耐烦的说,“我丢的就是他的面子。”
小刘察觉出我心情不好,闭了嘴。
车子一路安静的开到方庄的一个温泉度假中心。
地方装修的金碧辉煌,我走到大厅,地上的砖都是金色的。恶俗的有些反胃。
跟着服务员走到最里面的包间,开门就看到宋建平坐在上席。酒桌子上气氛很到位,本来吵成一片,我来了也没人注意。
我走近了扫了一桌子人,老的肥的特征明显都是金主,剩下一些又嫩又小的……不用说是什么人。
今天看来是情妇、情夫专场?
我只匆匆瞧了几眼,女的一般都长得不错,男人也有两三个,这群小三里面也有几个面熟的,仔细想想,倒是在电视上匆匆露过面。有一个好象还做了个什么内衣广告?
宋建平瞧见我了,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脸上的笑微微沉了下来。
其他人见他不说话,也都回头看我。顿时露出种种复杂申请。
我这个人长得本身就不咋地,这么一打扮,真的跟街上发传单的没什么两样。由宋建平的表情来看,我一定很好的掉了他的份儿。
心里有一种爽翻了的感觉。
我走到宋建平身边,旁边的人连忙空出一个位置。
“建平。”我憋了一肚子笑看他已经黑大半了的脸色。
想必他看到了我穿的那双阿童木人字拖。
30 第一个男人(17)
09年7月份的时候,邓子爵还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他当时只在CCTV6台18点左右的少儿档电影节目里当过三期客串主持。也许他当过路人甲之类的配角,但是作为只看狗血剧的我没有注意到过。
那时候还没粉丝追他,没人捧着他狂喊:“殿下!子爵殿下!”
我不得不承认他爸妈真有远见。起名字起的这么贵族。
邓子爵活该要红的。
因此在邓子爵进来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他。
除了我。
邓子爵那天穿的很朴素,藏青色的西装裤,短袖衬衫,黑皮带机械表。表情嫩嫩的,还有些拘束。不过也正是因为他还是嫩嫩的模样,跟高中的时候没什么变化,我才觉得他眼熟。
他进来瞧见这么多人,有些茫然,找到了认识的人,连忙过去,叫了一声:“严老板,我来了。”说话的时候,脸色还不好意思红了一下。
“哦,怎么这么晚?”严老板倒没什么脾气,推着他连忙过来,笑着给宋建平介绍,“宋大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个是Daily,央视的主持人。”边说还边挤眉弄眼。
“宋局长好……”邓子爵连忙伸双手过来要握手。
我听到“Daily”才猛然想起来:“啊!邓子爵!”
邓子爵一愣,手悬在空中,看了我半天:“您、您是?”
我觉得我被他深深打击了,他认不出我,说明我老了,又或者说明我从小就不在主流群体里面。
每个学校都有那么一两个风云人物,学习优秀、能拉会唱、还英俊潇洒。
邓子爵就是当年的风云人物。
他从没注意过我。
我却被迫要注意他。
高中前两年,我们不在一个班。但是今天邓子爵拿了什么歌手大赛奖,明天又出了诗集签名售书。我记得有一次寒风冷冽,海天出版社总编还跑到我们学校来给邓子爵捧场。我们愣是在台下听了两个小时“邓子爵的书写的如何的好”报告会。
高三分到一个班,我们还是没什么交集。唯一的一次是新年文艺汇演,邓子爵要弹吉他唱“北方的狼”,麦克风支架不够用。我拿着话筒在他身边扩音。
他嗓子柔和性感,沙哑的声音让我记忆犹新。
“我是屈晓易。”我说。
“屈晓易?”他甚至要想很久,才有些犹豫的“啊”了一声,“高三八班的屈晓易?”
“这世界真小。吃个饭都能遇见同学?”宋建平伸手抚上了我的肩膀,在我身后说。他声音里可没有任何惊讶。
我不信宋建平不知道邓子爵是我同学。不然他不会让我来吃这个莫名其妙的饭。
我心里本来就够不高兴,这会儿更加不舒服起来,我没看他,跟邓子爵说:“这有什么,杨振宁他老婆还是我师姐呢,你说对吧Daily。”
邓子爵不知道要怎么应付,尴尬的笑了两下。
宋建平在我身后没说话了。
严老板在后面看气氛够呛,连忙拿了杯酒过来:“Daily,你来迟了,按规矩要罚三杯。”
邓子爵端过酒,倒不拒绝,很上道的说:“好,宋局长,严老板,我自罚三杯,你们多包涵。”说完气也不喘的喝了三杯五粮液。
桌子上一圈拍手叫好的。
邓子爵被灌了很多酒。他又不会让酒,搞到最后,竟然是他第一个喝不下去了。
我进厕所的时候,他正吐的一塌糊涂。
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厕所里出来,瞧见我站在洗漱池旁边,也不说话,用水狂泼惨白的脸。
“你该让让酒的,这么搞你小心没几次就胃出血。”我说。
他没答话,只是使劲洗脸,脸上跟打了麻醉剂似的,一点儿表情都没有,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啥?”
他垂着眼睛,只咬着嘴,不说话。
我不得不承认,校草就他妈是校草。
喝醉了,吐了,泼了一头冷水,一身狼狈还能看起来这么英俊潇洒,真不是谁都能办到的。
“我没看不起你。”我说,“我听说你在央视当主持人,羡慕死。”我说的是真话。我根本没觉得他专门来这个饭局有什么不对。
“……谢谢。”他低声道,“这是我今天第三场饭局了。前面都去了两拨。”他苦笑看我,“我年龄大了,得找几个靠山。不然怎么往上爬?哪一天能出头?”
我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了。
他当年报的是中央音乐学院,满分被录取。怎么混成这样?
往上爬?往哪儿爬?
晚上吃饭的人都没回家,方庄那个温泉山庄大得很,前面是酒店,后面有KTV,还有好几个温泉池。我跟宋建平一个屋子换衣服,打算一会儿去泡温泉。
“他想拍戏。”宋建平边换边说。
“……他想拍戏当年怎么不去北影?我记得他学的是钢琴。”我有些纳闷。
“晓易你学什么的?”宋建平问我。
“国际经贸。”我说。
“那就对了。”宋建平觉得有些好笑的说,“这就叫专业不对口啊。”
他这个笑话十足的冷,我哈哈两声勉强配合。
“邓子爵今天出现是要干什么?”
“你没听过饭局吗?”宋建平问我,“邓子爵傍了个山西严老板,托他四处找关系。那个严老板被他烦的没法子,找了几个都不成,这不找到我这儿。我一瞧,这不是你同学吗?就答应了。”
“……”我愣了一下,“你要上他?”
宋建平把他沾满了蒸汽的眼镜拿下来擦了擦,带上后反问我:“不行吗?”
32第一个男人(18)
宋建平问我:“怎么了?不行吗?”
“你离他远点儿。”我忍不住说。
“嗯?”宋建平可能觉得我很有趣,瞧着我问,“怎么不行?”
“……他毕竟是我同学。见面多尴尬?”我有些心烦起来,也不想看宋建平那捉弄人的脸色,把衣服一扔就走了出去。
外面温泉热的很,扑面就是一股硫磺的味道。池子都修的坑坑洼洼,不知道还以为是天然的温泉。雾气很大,看谁都朦里朦胧,好像雾里看花。吃饭的那些人都互相之间离的稀稀疏疏,鬼知道在雾气里做什么。
摸索的从池子边上进去,水烫的跟涮肉用似的,身上顿时就热了起来。
“这理由我不接受。”宋建平跟着下了水,在我后面说,“你还跟雅丽上过床呢,怎么没见你们尴尬?而且你们一年能见几次面?”
“这不一样。”我没好气的说。
“怎么不一样?哪儿不一样?”宋建平把我拽到他怀里,贴着我的背,嘴巴在我耳边低声问,还在笑,笑的让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没心没肺的屈晓易怎么到了他这儿就不一样了?”
我在他的问题里沉默了。
再没心没肺的人总也会遇到一个特别的人。
“别发愣啊。说来听听。”宋建平晃晃我。
我回头看他,他的嘴角那丝虚伪的笑透露了他的想法。
“你都知道了,让我说什么?”
“我想听你说出来。”
我沉默了久久,最后低声说:“邓子爵是我的初恋。”
邓子爵是我的初恋。
每个人都有初恋。
他弹着吉他唱《北方的狼》的时候,我激动地差点拿不住麦克风。他嗓音柔和低沉,还带着沙哑,我觉得跟齐秦唱的没什么两样。
只是我没敢说,没敢接近,没敢表白。
我单恋邓子爵整整三年。
“这个理由不够好。”宋建平遗憾的叹气。
“建平,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小十年没见过这个人了。”我无力的解释,“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宋大哥,感觉水怎么样?”山西严老板在不远处喊了一声,接着水声哗啦哗啦的传过来,他领着脱光了衣服的邓子爵走过来。
我瞧着那个明显是有备而来的邓子爵,心情复杂到了极致。
我这时候说不定该圣母的推他一把。
不然他会恨我一辈子。
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严老板就找了个借口要拖着我离场,我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严老板不停地给我打眼色,我觉得他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我翻个白眼,懒得理他。
气氛顿时僵硬。
“严老弟。”宋建平冲着比他大二十几岁秃顶大肚子的严老板叫“老弟”叫的相当自然,“屈老师有些不舒服,我跟他单独呆会儿,你带邓先生四处游游。”
“哎,好!好。”严老板连忙就鞠躬弯腰陪笑,拉着邓子爵就走。
我没敢看邓子爵的眼神。
宋建平轻笑了一声,捏着我的脸颊掰过去:“吃醋啊?”
我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把一连串脏话压了回去。
“没有。”我说。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邓子爵根本不会感激你。他只会觉得你抢了他的机会,恨你恨到骨子里去?”宋建平问我。
“知道。”我说,“我不在乎。”
“因为你没心没肺?”宋建平问。
我瞧他:“因为他没给我塞红包。后门没走通,凭什么我得帮他?”
宋建平一愣,哈哈乐起来:“晓易,叫你嘴硬。”
宋建平把我推到粗糙的温泉池壁旁,扯了我的内裤,抱着我的屁股,让我把腿盘到他的腰上,就那么插了进来。
池壁上全是硫磺,还滑腻腻的,我的手根本攀不住,不停地打滑。宋建平根本不扶我,我一边被他捅的七上八下,一边还要维持平衡。
“建平,慢点儿。”我求他。
他根本不管,反而捅的更猛烈。
我一个没注意,整个人就往后倒去,一下子接触到了水面,下面没有支撑物,周围没有可以攀附的东西,滚烫的水涌入鼻子耳朵嘴巴。恐惧顿时无法抑制的冒了出来。
“建平!建平!”我吓得大叫,手在水里乱抓,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建平!我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
宋建平不慌不忙,施舍了一个手指给我,我徒劳的抓住,浑身都僵直。
“晓易,你下面可比平时紧。”他调笑道。
我听了差点哭出来:“建平,你拉我上去,拜托了。”接着我语无伦次,孬种的什么求饶的话都说了个遍。宋建平才一把扯我离开水面。
我牢牢抱着他脖子,不敢松手。
他把我压在温泉池壁上,狠狠地干了一次。
怪异的体位让滚烫的水不停地进入我的身体,我就着那个体位,又紧张又僵硬,第一次毫无快感的结束了这次性 爱。
宋建平插得很深,在我体内射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泉很烫的原因,我竟然觉得他的东西比平时烫的更难忍受,简直到了让人抓狂的地步。
我忍着呻吟了两声。
宋建平说:“你再叫我就再来一次。”
我噤声。
出温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晕头晕脑的。
回房间之后宋建平递给我一个红包。
打开里面是一万块钱,我愣了愣:“这是什么?”
“刚刚换衣服的时候严老板托我给你的。”宋建平说。
我看着红包,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去吧。”我肚子还在隐隐作痛,好像真的被宋建平的那个烫坏了一样,“记得好好伺候邓子爵。”我没好气的说。
宋建平被我逗笑了:“我怎么感觉你一万块钱把我卖了呢?”
“你想多了。”我说。
我只是刚才突然想明白了。
我今天是帮他也难受,不帮他也难受。
何必呢?
邓子爵是个什么?不过是个十年前的幻影而已。
爱怎样怎样吧。
宋建平虽然那么说着,但是严老板半夜找他去唱歌,他还是去了。
我躺在床上肚子绞痛难忍。
宋建平那夜却没有回来。
32第一个男人(19)
我整夜几乎没睡着,到早晨的时候才好了一些。
去厕所刷牙的时候一看,吓了一跳,两边肩膀上全是小红点,又红又痒。仔细想想昨天晚上好像是吃了些海鲜。初步估计可能是海鲜过敏。怪不得肚子痛的厉害。
镜子里面那个人头发发糙,眼睛浮肿,脸色苍白。
不知道是因为整夜没睡折磨的还是因为昨天那档子破事儿折磨到了。
出来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我的短裤短袖还有人字拖都不见了,米黄色格子衬衣和同款的牛仔裤在衣架上挂着,一看就是新的。
我捏着衣服翻来覆去的在衣柜里找了两次。
门这时候开了。
宋建平推门回来了。
他衣领散开着,脸色闲适,昨夜似乎过得极为舒服,瞧见我站在衣柜前面发愣,就笑着问我:“怎么了?”
我死死的捏着衣服,回头瞪他:“宋建平!我的衣服呢?”
“这套不是挺好吗?”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走过来反问我。我闻到了他身上带了一种陌生的沐浴露。
“是挺好。”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仿佛温柔的情人那般,把衣服拿下来,脱下我的浴袍,给我穿上,甚至坐在床上温柔的给我扣着扣子。阳光从窗子里斜射过来,他的金边眼镜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眼镜后面被睫毛挡住的眼神朦胧的十分优雅。
我忍不住要去想邓子爵。
我忍不住要去想邓子爵唱过《北方的狼》的嗓子昨天晚上还唱了什么话。
我忍不住要去想邓子爵的味道跟宋建平身上的味道是不是一样
我这一刻有想掐死宋建平,然后再去强 奸邓子爵的冲动。
“这是怎么了?”宋建平摸着我起的红疹问我。
我拉回神智:“昨天可能吃海鲜过敏了。”
“怎么不早说?”宋建平说着起身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卷药膏递给我,“以后什么不能吃自己要搞清楚。”
我捏着那卷药膏,低声说:“知道了。”
我最终什么都没能做。
我换上了那套人模人样的衣服,还有一双新的帆布鞋。出去的时候宋建平还特地梳了梳我的头发,满意的打量了一下,才带着我出去。
“宋大哥,不再多玩会儿?”严老板带着邓子爵出来,笑眯眯的问。
“不了。”宋建平看看表,“我下午还有个会。你们玩。我跟屈老师先走。”
“好,慢走慢走。”严老板一路送到大门口。
邓子爵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
我们两个没说话。
我甚至没有看他。
我恋上的是十年前那个弹着吉他,写着酸诗,唱《北方的狼》的高中生,不是现在的他。
除了之前那个冲动的时刻,我终归还是没心没肺的屈晓易。
宋建平还在跟严老板寒暄,我不客气的先上了车。
小刘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我身上的衣服,叹气:“屈老师,昨天就跟你说了别穿那个。宋局昨天晚上肯定生你的气了。”
“哦……”我敷衍的回答。
宋建平终于上车,严老板还在车后点头哈腰的挥手,邓子爵站在他的身后,神情复杂。
校草确实是校草。
就算是这个样子的邓子爵,也仿佛是出演了一部爱情悲剧的忧郁王子。后来我在电视杂志上无数看到他的身影的时候,我就想到这个时候。
邓子爵活该是要红的。
“依依不舍?”宋建平搂着我,逼我从后视窗回头。
我看他,有些没好脸色:“邓子爵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跟他一起进军好莱坞?”
宋建平好笑的瞧我:“你还真吃醋了?”他拍拍我的手,“你放心。我帮他找两个影视圈子里的片商导演什么的。他自己去碰运气去。”
“怎么?你不带他去你那个小四合院?”我问。
“你真以为那个四合院我什么人都带过去的?”宋建平笑容加深了,“不是我看中的人,怎么会带过去。”
我很想问他,邓子爵长那么帅,怎么他没看中。
可是宋建平总那么有本事,根本不用我开口,他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轻描淡写的说:“邓子爵这种人不安分,我可供不起。外面玩玩就好,带回家没意思。”
接下来的日子,宋建平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一般,周三虽然照旧来找我,周末再没联系过。我隐约从小刘那里听说宋建平和严老板玩得不亦乐乎。
可想而知他们究竟是玩什么玩得不亦乐乎。
宋建平的白花冠我给他送回去了。
自己的车又没开过来这边。
周末无聊的厉害。
我一度想去通州把车开过来,可是一想到要做四五十分钟的地铁,又觉得犯懒。
于是日子就在犯懒的颓废里过去了。
有个周六,宋建平照旧没来我这儿。我正无聊着,电话突然响了。
我一接通,就听见对面有人说:“晓易。”
“哪位?”
“我,许竞,晓易——”
我啪的就挂了电话。
我理也不想他。
过了十分钟电话打了过来,我看到又是陌生的号码,拿起电话就大骂:“许竞你有完没完?都这么久了,你狗改不了吃屎啊?”
对面静了静,然后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那个声音四平八稳中透露着广阔的坚毅,每一个字都好像敲在了我的心里:“屈同志,你好。我叫刘陆军。”
33 第三个男人(10)
许竞那天早晨早早的来接我。
他瘦了一些,脸上并不开朗,显然宋建平被放出给他带来的影响非常大。
我见到他,他瞧着我,我们仿佛都有些陌生。
甚至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言语来打招呼。
过去气恼的原因变得模糊。
他看着我,眼神让我觉得他仿佛在雾里看花。
我见到刘陆军的时候,他正穿着宽松的太极服,道骨仙风的从院子里健身回来,手里的龙泉剑还没有开刃。
刘陆军四十多岁了,头发剃的很短,双鬓有些花白,但是人很精神,身体笔挺,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他强壮的肩膀和结实的肌肉。他暂住的地方是六十年代末建的三层老干所,不新,但是有个很大的院子。里面有很多类似的老年人在健身。
“我正好到北京来开会,要呆个几天,就想见见你,所以才让许竞联系你,小屈你不要见怪啊。”
“没关系。就是比平时早起了三四个小时。”我口不由心的说。
其实早晨六点就把我叫起来这件事情,实在让人抓狂,才不到七点半的时间,也让我有一种躺下就睡的冲动。
“呵呵。我这几天接着都是会。只能这个时候抽点儿时间。真是抱歉。” 刘陆军人很随和,把龙泉剑放到风雨厅的架子上,领着我们进了客厅。
我进去的时候,瞧见了他挂在风雨厅内的绿军装外套。金黄色的一麦一星在衣服肩翼上闪闪发光。左胸上的级别资历章至少有十层,理论上来说,刘陆平应该是个至少正师级以上的职务。
“你坐。”许竞说,“我给你们倒水去。”接着闷声就进了厨房。
刘陆军在我对面坐下,有些好笑:“许竞瞧见你了好像有些紧张。平时没这么少话。”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许竞从里面端了水出来,递水给我的时候,还在我手心划了一下,我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把水重重地往茶几上一放:“刘先生,我不知道你想见我干什么。如果你是要我跟你们合作,说些宋建平的事情。我这个没办法说。我还不傻。”
“我没这个意思。”刘陆军脸上的笑还是很温和,“上次为了帮我,许竞和你之间有很多不愉快。这小伙儿还不跟我说,要不是来北京我瞧见他那惨样了,我还真不知道。我就想请你过来,让你们和好。”。他本身坚毅的面孔中透露出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养尊处优的气质,让你有一种不由自主想要去相信他的冲动。
真是奇妙。
刘陆军身上某些东西跟宋建平的很相似。
可是宋建平那显而易见的虚伪作态,让你觉得那是无法触碰的眼镜蛇,第一秒就想拒于千里之外。刘陆军的和蔼可亲自内到外的散发着,让你觉得他如此无害。
只是他一张口,说出来的话实在是狗屁不通。
“刘先生,我这么说吧。”我想了想,“当时宋建平遭难,许竞骗我去诓他的话,如果他直说,并且分给我一部分利益。我说不定就做了。现在宋建平春风得意的很。我不会去动他。你把许竞扒光了送我,也不行。”
刘陆军换了个坐姿,歪头瞧我:“你这年轻人挺有意思。你不想离开宋建平?我听说他拿杨家的势力威胁你。我能保证你家里一点儿事都没有。你想不想?”
“不想。”我一口回绝。“您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可能想过,现在一点儿都不想了。”
“哦?”
我站起来,低头理了理衣服:“说实话挺失望的。宋建平都上了我初恋男友了,您还在这儿指望许竞呢。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许竞脸上一片黑一片红。
刘陆军愣了愣。
我站起身来转身往外走,刚走到风雨厅门口,就听见刘陆军哈哈大笑。
“小屈,你很聪明。我明白老宋看上你什么了。”刘陆军说,“可是你还是太嫩。你今天真不该来。”
我回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你迟点就知道了。”他瞧着我说,“跟你家老宋好好温存几天吧。”
我半天没看出他那养尊处优极有教养的表情下藏了什么,最后只能说了一句:“莫名其妙。”
我打的回了珠市口的房子。
拿钥匙刚打开门的时间,是九点零一刻,去洗了个澡,我打算再睡一觉。
出来就看到宋建平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一张早报再看。
我吓了一跳:“建平,你来了怎么不出声,吓死我了。”
“你今天……”他的声音低沉的好像刚从马里亚纳海沟里捞出来一样,“去见刘陆军了?”
那份报纸,在他手里没有像往常一样被折叠起来,而是缓缓地被揉成了一团。报纸发出哗啦的脆响。
我怔了怔:“我、我什么都没说……”
报纸被他扔在桌上。
宋建平站起,走到我身边,又重复了一次他的问题:“你今天去见他了?”
“是。”我回答。
接着一个猛烈的耳光甩了上来。
“啪!”的一声。
左边耳朵嗡嗡的响着,脸颊火辣辣的痛,眼前瞬间发花。接着鼻子里热了一下,血顺着鼻腔、嘴角迅速的流了出来。
我懵了。
34第一个男人(20)
宋建平没给我反应时间,他揪着我的脖子就阴沉着脸说:“你在家里呆着干什么不好?跑到他面前蹦跶。你知道刘陆军是什么人?你找死吗?”
我从来没见过宋建平这副表情。
他一直都是淡定无比,游刃有余,天塌下来似乎都有办法搞定。就算双规入狱,也是好像跟平时一样。
他掐得我难以呼吸。身上的浴巾都散开来掉在地上。
明明是三伏天,我却浑身冒冷汗。
宋建平闭着眼睛缓缓深呼吸,然后才松开手:“去把衣服穿好。”他有些疲倦的说。
我摸着生涩痛着的喉咙,连忙进了卧室,关上门,浑身都在不由自主的发抖。找了衣服随便穿上,坐在床上发愣。我这次似乎闯祸了?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宋建平已经开门进来。
“穿好了怎么不出去?”他脸色已经渐渐恢复正常,只是有几分的不满。
我回头看他,然后说:“宋建平,我这个人又孬种又怕死。你的事情我本身就不知道什么。我什么也没说。我发誓。”
他估计被我的话逗得有些好笑,摇头叹气:“我知道。问题是你为什么要去见他?”
“……”我被他问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虽然对刘陆军救我出去没有抱什么期望。但是终归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就算我不觉得他能为这么做。
但是我还是想去见见。人都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
宋建平从兜里掏出一只录音笔,他按了开启按钮。
里面传出我和许竞的声音。
开始的对话都没有不同。
可是随着对话的推移,从我的嘴里说出了许多其他的事情。
每一句话我都没听过。
我更加没有说过。
整段录音听得我冷汗津津。
我浑身发冷,僵硬的抬头看宋建平,声音都开始发抖:“建平,这些事情我听都没听说过。”
宋建平已经恢复平时的神色,他把录音笔仔细收入公文包,然后说:“晓易,刘陆军不需要你听说过。只要是你的嘴巴说出来的就可以。他只需要你和许竞见面。”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这段录音,找最好的专家鉴定,都会判定为现场录音。”宋建平说,“不是因为这盘带子伪造的多好。而是因为最好的专家就在刘陆军所在的军分区。”
“我没说过。”我心慌无主,只能重复了一次。
“我知道。”宋建平微微笑了一下,“可是这就跟你用的假钱一样。假钱就是废纸一张,可是只要你能用出去,假钱在使用的时候就是真钱。你虽然没说过,但是只要这盘带子有意义。它就是你说的。”
“你会被抓吗?”我问。
“不会。”宋建平说,“大部分事情纯属捏造,上了法庭还是会跟上次一样的情况。刘陆军找了个更好的办法,比送我双规更好的方法打击我。”
我看着宋建平,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
“这个录音,在你从刘陆平的房间里出来半个小时,就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同时也出现在了杨琦的桌子上。,杨琦一直以杨家的利益为第一行事准则。她素来小心,因此拿到这个录音后,一定会去鉴定,你觉得她会联系哪里的专家鉴定?”
“军区……”我不由自主的说。
“对。”宋建平点头,“结果不用讲。专家会告诉杨琦这段录音就是真的。”
我浑身发冷的坐在床上。
“杨老爷子不管事儿之后,杨家下面一分为二,杨颖在搞建筑公司,军区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刘陆军。北京这方面的事情,就是杨琦在负责。杨琦本来是支持我。这下子……”宋建平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拿下眼镜,揉揉鼻梁:“所以我才说你真是找死啊,晓易。”
我觉得我听这些错综复杂的政治关系快疯了。
从头到尾没两句真的听懂的。
说来说去就是刘陆军请君入瓮给我设了个局,杨琦鉴定后认为那个录音真是我说的话,然后一定视我为第一危险对象。
“你要杀我灭口?”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某个美国大片。
宋建平一愣,一脸无奈的哈哈大笑起来:“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宋建平想了想,似乎努力在选择最恰当的方式来表达:“我不同意杨琦的判断。我们起了争执,杨琦拒绝支持我……晓易,几个小时的时间,我失去了我重要的左膀右臂。刘陆军找到了最恰当打击我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