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脸猫于2013_08_18 19:05:59编辑
《小梅和我的故事》(十三)
fu44.com2014-06-11 10:23:53绝品邪少
(十三) 乡间的午后4点多钟左右,天湛蓝湛蓝的,云飘动的很慢,白白的。偶尔会有一股微风吹过,带来泥土的芬芳和植物的清新。院子里面的大树下,两个脸带复杂表情的女孩围坐在一个中年男子身边。 “原来你的初恋是这样的啊!还挺曲折的啊!”白玲说。 “那后来呢?”小梅心急的问。 “什么后来呀?说了这么半天,你们不累,我还累了呢。听评书,还得给个茶钱呢。”我端起白玲给我沏的茉莉花茶,呷了一口。 “你不是说游泳吗?带我俩去看看行不?”白玲好像也看出来我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明天吧,今天我有点儿累了,再说下午阳光太毒了。”我喝了一大口已经变得温乎的茶水,爽! “那就这么干坐着啊?我得想点儿玩儿的东西。”小梅开始四下巡视,试图在院子里面找到好玩儿的。 “别找了,当心找出来一条蛇。”我假装说的很像。 “真的?”她俩异口同声,都不约而同的往我身边靠。 “山上有,这里很少能看见,就算有也没有毒,放心吧!”我说。 “你个坏蛋……吓唬我……真没毒?”她俩都打我。 “也有有毒的,不过,村子里面不会有。以前我在山上看见过,还杀了一条呢。” “什么毒蛇?”小梅很好奇。 “野鸡脖子,学名叫‘虎斑颈槽蛇’,也叫‘虎斑游蛇’,全身淡绿,从中间到头部呈墨绿色,颈部是带有八字形黑斑的橘红色。挺漂亮的,像野鸡一样。 以前学术界都认为它是无毒蛇,但是在农村都知道它是有毒蛇,而且还是剧毒。现在,已经证明了它的毒性是中等的,不过它的毒不是毒腺,而是唾液里面含有毒素,能麻痹人的神经系统,但是毒性最大的应该是它的皮下组织。所以,就算是被它咬到,只要不让伤口接触到它的头部下侧或者皮下组织分泌的体液的话,伤害就会小很多。 也有人说它应该算是剧毒蛇,被咬伤以后5—6小时毙命。我那次跟朋友上山,无意中在一个树洞里面发现的。” “厉害不?” “厉害!我刚开始没看见,一边走一边回过头跟朋友唠嗑。突然发现朋友给我打眼色,停住不走了,也不说话。我马上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来。结果看见一条野鸡脖子就在我前面大概半米左右距离的一棵大树下面的树洞里,当时它已经竖起脖子,把脑袋对准了我,大概有1米多长,脖子很粗,整个上半部分看起来就像是一根粗壮的菱形的大棍子,很明显已经进入攻击状态了。我当时吓了一身的冷汗,一动都不敢动。”我故意停下来喝了口水,看着她俩紧张的神情。 “完了呢?说啊!”她俩都在催我。 “看你们急得,呵呵。我当时空着手什么都没有。但是我知道,面对毒蛇,最重要的是冷静。所以我慢慢的把右手向后伸,非常慢。当时老马就在我身后,蛇看不见他,我知道他身上有一把非常锋利的马国森丛林开路刀,那是他花了不少银子从美国弄来的,每次到野外都带着。 老马也是慢慢的把刀把递到我手上,动作慢的简直比慢镜头还慢。我接过刀慢慢的把拿刀的手侧过来,让刀刃对准了蛇的脖子,然后慢慢的调整高度,直到手的高度慢慢的降低到离蛇还有大概7、80厘米的时候。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量,拉回胳膊、挥刀、蛇头落地,整个过程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 看见蛇头落地,身子还在扭动,我一脚就把蛇头踢得老远,然后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妈的,整个衣服都湿透了。后来老马说‘操,你这动作也够快的,我还没看清呢,蛇脑袋没了……’想一想都后怕,多亏了老马的刀锋利。”说完了,我自己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后来呢?” “后来,我也买了一把丛林刀,不过不是马国森的,但是也挺锋利的。” “我是说蛇。”小梅不死心。 “死了呗!” “完啦?” “那你还想怎么地呀?非得让蛇咬死我,你才过瘾啊?” “呼!你身上怎么老有故事?简直让人难以置信,都是真的吗?”小梅长出了一口气。 “我骗你有意义吗?” “其实,每个人都有故事。他的特别精彩固然跟他的性格和经历有关。但更重要的是,他的表达能力太强了,所以你才会觉得格外精彩。”白玲真是聪明。 “那,我要是遇到蛇怎么办?”小梅问。 “我也想知道。”白玲也跟着附和。 “面对毒蛇,首先要做的就是马上冷静下来,别动,也不要跑。一般人,如果没经过专业训练,躲避的速度大都赶不上毒蛇攻击的速度。 你可以选择慢慢的向后退,尽量不要引起地面的振动,动作要轻,一点一点的远离毒蛇的攻击范围,然后离开。 蛇类主动攻击人类的情况很少,一般分为这么几种:发情期间,蛇类的性情异常暴躁。冬眠醒来或者觅食的时候,它会把你当成猎物。再有,就是它认为你侵犯了它。当然了,也有少数的毒蛇天生的性情暴躁,很容易被激怒,但毕竟是少数。 一般情况下,蛇类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注意,在遇到蛇的时候,不要单纯的凭脑袋的形状去判断它是不是毒蛇,野鸡脖子就是类似椭圆形的脑袋,但是有剧毒。 最重要的就是动作幅度不要过大。我怀疑蛇都是近视眼,它只能看清楚眼前的景象,稍微远一点儿的就只能看见轮廓了。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蛇会追影儿’的说法。”我停下来,歇一歇。 “那,如果被毒蛇咬伤了应该怎么处理?”白玲总是能一针见血。 “如果被毒蛇咬伤了,冷静还是最重要的。首先要离开现场避免二次伤害,尽管这种可能性很小。然后尽量避免大的动作,尤其要避免诸如:奔跑、跳跃、拼命喝水等等。 要尽量平静心态,避免血流加速。然后找到绳子、布条、或者是柔软的藤条一类的东西,在被咬伤的伤口上面的关节上方捆扎,捆扎的时候要把一个小指或者小手指粗细的树枝一起绑起来,尽量绑紧。 然后抽出手指或者树枝,这样就能保持毒素尽可能慢的通过血管走遍全身,也可以保持少量的血液流通,防止被绑以下的肢体,因为血液停滞而产生组织坏死。 如果旁边有人的话,可以用清水清洗伤口,然后用嘴吸出毒液。抢救者可以在吸毒的时候在嘴里含着橄榄油,实在没有橄榄油的话,色拉油也行。一切处理停当以后,要及时送医,及时治疗。 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第一时间打电话到医院和防疫站,好让医院有时间准备相应的治疗方案。还有一点,要准确的记住毒蛇的体貌特征和大小,以便医院可以准备相应的抗蛇毒血清。总之一句话‘一定要保持冷静,有条不紊’。”累死我了。 “还有什么是你不懂的吗?”白玲的眼中泛着崇拜的目光。 “我早就说过,没有绝对的事情,很多东西我都不懂,我只是由着性子对感兴趣的东西才能下点儿功夫。你觉得我懂得多,只是因为我平时喜欢看书,感兴趣的方面比较多,但是不是每种都精通。 就好象‘周身是刀,却没有一把锋利的’。我知道的这些,只是野外生存的基本常识。你们不知道,只是没有有意识的去学习,也不像我那样经常跟朋友在一块儿往山上跑。” “太多了,我记不住,我饿了。”小梅抗议了。 “呵呵,饿到什么程度?”我问。 “有点儿,不是太饿。” “那就不着急,你们爱吃葡萄不?” “爱吃,有吗?” “一会儿,我带你们到村长家,他家有个葡萄架,上面都是玫瑰香葡萄,咱们去摘点儿。晚上吃完了饭,还有葡萄吃,多好啊。” “好啊……我要自己摘,我长这么大还没摘过葡萄呢,现在走?”小梅跳起来。 “哎,不对呀?你说碰到毒蛇,应该后退,那你为什么还要冒险杀它?”白玲突然问我。 “呃……我也不知道,你把我问住了。”我也没想到这个问题。 “看来是你的潜意识,或者是性格决定的。以后别这么冒险了,毕竟你对有的人还很重要!”白玲很严肃的对我说。 “知道了,谢谢你。”我真诚的说。 接近5点钟的时候,白玲和小梅换了一身衣服。小梅上身穿着我的T恤,显得肥肥大大的,两个乳头顶起了胸前的衣服,下面穿了一条大短裤,脚上还穿着拖鞋,整个人看起来很滑稽。 白玲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运动背心,鼓鼓的乳房被紧身的背心衬托得更加浑圆,好像没带胸罩,下面是一条亚麻的乳白色的肥腿休闲裤子,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的扎了一个马尾。看起来像是一个清晨出来运动的少女。 小梅的肤色可能是因为这两天的田园生活和充足的日照,显得格外的健康。白玲的脸上也显现出难得的红色,看起来真是娇艳欲滴。我就穿了一身真丝的练功服,像个晨练的打太极拳的似的。两个女孩子挽着我的手,一左一右的叽叽喳喳的跟着我向村东的村长家走去。 “老郭大哥,我来啦!”一进门,我就喊着。 “早知道你来了,看你没个动静儿,我也没敢敲你门,来,进来。”村长是一个退伍兵,当村长已经20来年了。人很实在,但是20多年的村长生涯也让他成了精。非得跟我称兄道弟,还说是忘年交,其实真正的年龄已经快赶上我爸了。 “我不进去,就在院子里坐一会儿,摘你点儿葡萄行不?”我一边坐在院子里的小马扎上,一边问。 “这话说的,随便儿!但是这葡萄个儿小,你要想吃,我给你上老刘头儿家摘,他家的巨峰不错,个儿还大。” “甭懵我,我就吃你的玫瑰香,巨峰哪儿都有,就你这玫瑰香不好弄。” “好,好,我给你摘,你等着。”说着他去取梯子。 “不用,我自己摘,我朋友没摘过葡萄,想自己摘。” “行,怎么地都行。”说着,他把梯子架在葡萄架上面。 “那我可摘啦?”小梅巴巴的问老郭。 “摘吧,摘吧,就跟自个儿家一样,呵呵!”老郭把剪子和一个小盆儿递给小梅。白玲扶着小梅上了梯子,然后拿着盆在下面接着。 “二小子怎么样?在北京还呆的惯吗?”我看着小梅和白玲的高兴劲儿,跟老郭拉着家常。 “咱农村孩子,在哪儿都行。他还打电话来,让我谢谢你呢。哦,还有老黄太太的二小子,也让我谢谢你。” “谢什么呀,早晚都是邻居,一共也没几个钱儿,不用谢。” “那可不是呀,你觉得没几个钱儿,他们可不是这么想的。尤其是老黄太太的二儿子,老黄太太瘫了,要不是你,他能上大学?” “呵呵,只要他们能上学,将来能过得好,堂堂正正的做人比什么都强。” “你可真是个好人,这年头儿像你这样的可不多了,尤其是年轻人。” “你不也是吗?” “我倒是想当好人,可是没实力呀。” “什么实力呀?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我也就是看着村子里的孩子都不容易吧。” “哎,你知道不?现在村子里的小崽子们都嚷嚷着要跟你学,学电脑。” “为什么呀?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的?现在这行竞争太激烈了,我看还不如学学园林或者建筑呢。” “这帮小兔崽子,都想着学成了以后,跟着你呢。”这个老狐狸。 “唉,小孩子想法……”我卖了个关子。 “咋地?这玩意儿不行了?” “不是不行,是都学就不好了。你想想,要是大家都学一样,将来都在一个行里,彼此都是冤家。如果各学各的,将来遍布各行各业,彼此之间都能在其他行业有个照应,路子才能越走越宽。 比方说,老大在建筑行业,正好碰到一个园林的活儿,就能介绍给老二。老二在园林,给老大联系点儿建筑方面的活儿应该不是问题吧。这样一来,不仅两个人的业务范围拓展了,挣的钱多了,就连人际关系网也更大了,将来办什么事儿都容易。 如果整个村子的孩子都能在各行各业站稳脚跟,那要是团结的好的话,我看不得了啊!”这马虎眼打的,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唉呦,你还真别说,这大学生就是不一样。我这村长白当了,还真是这么回事。回头我得跟他们讲讲。”也不知道这老东西上没上当。 “哎,我说,差不多就行了。这玩意儿放不住,够了就行,别浪费。”我站起来,阻止小梅继续摘。 “嘻嘻,没看,差点儿多了。”小梅嬉皮笑脸的从梯子上面下来。 “摘呗,愿意摘多少就摘多少,就当自个儿家一样。” “就这些吧,谢谢你啊,老郭。”我温柔的给小梅抹去脑门上细细的汗珠。 “谢啥呀?进屋坐会儿?” “不了,回去还有饭等着呢,走了啊。”我带着小梅和白玲,准备走。 “行,我不留你了,有事儿吱声儿啊。” “好,不用送,我自己溜达溜达。” “那行,来啊。” 我带着她俩,拿着刚刚采摘的葡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太阳已经开始西落了,但是仍然发射着万道金光从西面射过来。我们迎着这金黄的光,一路欢歌笑语。每个人的身上都像是镀了一层金子一样,脸上泛着轻松和快乐。 小路边上的一条小河沟里面传来蛙鸣,蜻蜓低低的在空中盘旋,看着村子里稀稀拉拉的几间房子的上空飘浮着一层淡蓝色的炊烟,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平静。 小梅和白玲迫不及待的把刚才摘的葡萄揪下来,用手擦擦就吃,两个人的嘴唇被染成了淡紫色。还不满足,还要把我的嘴唇也染点儿色儿。就这样打打闹闹的往家走。 一个光着上身,穿了一条短裤,一双胶鞋的人从对面走过来。头发很短,像是刚刚告别光头一样,更像是个刑满释放的人。右臂上有一片面积不小的纹身,手里还拿着一条蛇,确切地说是一条虎斑游蛇,橘红色的颈部分外扎眼。 身上发达的肌肉告诉我,这是个体格强壮的人,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能看得出来,每一步都走得很稳。这个人走在路的中间,目光紧紧的盯着我们三个人,准确地说是在小梅和白玲的身体上面游走,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直觉告诉我,来者不善,应该避让。白玲也发现了这一点,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脚步加快,好像要快点儿摆脱这个人的目光。我也拉着小梅的手,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很快的,这个人跟我们擦肩而过,我的心算是放松下来。 “哎,站下!”一个懒洋洋的充满挑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没理他,继续向前走。小梅和白玲也加快了脚步,像是在小跑。 “操你妈的,说你呢,聋是不?给我站下!”他的声音严厉了许多。他骂了一句足以让我愤怒的脏话。 我停下来,把小梅的手交到白玲的手里,然后让她俩站到路旁。白玲还是紧紧的拉着我,好像是怕我打架。 “算了,咱走吧!”白玲恳求我,脸上泛着担忧和关切。 “到一边儿歇会儿,我一会儿就完事儿,放心!”我温柔的对她说。 “咱走吧,老公。犯不着惹这号人,啊?”小梅跟白玲的表情一样。 “我不跟他打架,没事儿,别怕。一会儿,还要吃汤饺儿呢,乖,啊!”我拍了拍小梅红红的脸蛋儿。 我转过身子,正对着那个拿蛇的人,走到他面前。感觉到全身的肌肉都在争先恐后的进入一级战备,脑子里面的热血在迅速的升温。表情变得很严肃,眼睛里面放出后来据白玲说是“像是要杀人”的光。 “有什么事儿,你可以说,但别骂人。刚才的那一句,我就当没听见。说 吧。”我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 “你哪来的?新来的?你知道我是谁不?”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下,然后左手用拿着的蛇在我的眼前比比划划的问。 “别拿这玩意儿晃来晃去的,有话就说,我哪来的跟你有关系吗?我管你是谁呢?” 我看准了蛇头,一把抓住了蛇的头部以下大概3厘米处,使劲一拽,把蛇扔到了草丛里。然后就听到小梅的一声“啊!”。我回过头,给了她一个微笑,算是安慰。 “我操你……”他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我能准确地抓住蛇。然后破口大骂。 还没等他骂出口,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劲儿,最大限度的把势能转换为动能,对准了他的脸,一拳打过去。他双手捂着脸,马上退后一步半蹲在地上,痛苦的声音从双手之间传来。 “我说过,别骂人。你骂我什么都行,就是不能骂我的父母!”我咬牙切齿的走上去。 他的动作快得出乎我的意料,马上从路边捡起一根破木棍,大概有1米左右长,迅速的站起来,然后从他身体的右上方向左下方劈下来。来不及多想,我下意识的举高了右手,让右前臂先接触到木棍,然后一边伸直整个手臂的同时,一边向右侧划开手臂。 棍子接触到前臂以后,顺着手臂的划开方向被拨开,滑下来。这时候,右臂传来一阵阵火辣的刺痛,估计表皮已经被木棍蹭破了。顺势用左手抓住木棍从下面举到左上方,这样一来他的两只抓着木棍的手就被迫举到了我的左上方。 我的身子稍微弯曲一点,让头顶到地面的距离比他的身高矮了少许,然后右手迅速出拳,在他左腋下大概6、7厘米的位置上,狠狠的打了一拳。按照我的估计,他应该应声倒地,然后蜷曲身体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进而呼吸困难,全身蜷缩。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只是退了半步,然后双手高举木棍,又重复了刚才的动作,从我的左上方向右下方劈下来,嘴里还伴随着一声大吼。我也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但是这一次我改变了一些。 我看准了劈下来的木棍,用右前臂依势卸开木棍,然后迅速移动脚步,转动身体,使我的身体站在他的右侧。然后用左手抓住他的右臂,用力的抬高,让他的左下肋完全暴露在我的身体正面,迅速出拳。在右腋下方大概6、7厘米的位置上面重重地连续击打了两下。 第一拳打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倒下,所以第二拳只是击打在他的腋窝处。他马上倒在地上,蜷缩身体,整个身体卷成了一个C形。脸憋得通红,双手在胸前无力的乱抓。嘴张得很大,但是明显的呼吸困难。双眼半闭,从眼角挤出了泪水。 “别乱动,伸直双手,保持呼吸!”我蹲在他旁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说。 “……我……”他费力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身体还在继续颤抖着,但还是艰难的伸直了双臂。 “想要命,就别说话。”我提醒他。 “哎呀,这是咋地了?大兄弟,这是咋地啦?”老郭从东面跑过来,手里还端着一个铝盆。 “老郭?你怎么来了?没事儿,我跟他说说话。”我尽量调整呼吸,微笑着跟老郭说。白玲和小梅也走过来,拉着我的右臂,关切的观察着。 “这,这怎么回事儿?黄大!大强!老弟,你打的?”老郭大声的叫他,问我。 “别碰他,让他自己慢慢缓过来。”我阻止老郭要拉起他的手。 “你怎么样?都破了,别地方有伤没?疼不?吓死我了,你没事儿吧?”两个人七嘴八舌的问我,小梅的眼睛里挤满了焦急的泪水,白玲没有眼泪,但是能看得出关切的程度。 “到底怎么回事儿呀?老弟。大强没事儿吧?”老郭焦急的等着我的回答。 “没事儿,放心,我这不好好的吗?不哭,啊!”我安慰着小梅和白玲。 “他,没事儿,只是暂时丧失了攻击能力。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好了。”我回答老郭。 “为啥呀?”老郭问我。 “撩闲,骂我,最可恨的是上来就动家伙什儿,我他妈最恨上来就动家伙的完蛋货。”我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真没事儿?”老郭看着地上躺着的极度痛苦的大强,不相信的看着我。 “没事儿,我有谱儿。没招他没惹他过来就骂我,还拿条破蛇比比划划的,就他妈欠打。对了,他叫大强?” “唉……这个惹是生非的玩意儿,刚放出来没两天,就是老黄太太的大儿 子。” “老黄太太的大儿子?那不就是黄二他哥吗?我怎么没见过?”我说。 “你这胳膊要紧不?走,让你嫂子给你上点儿药去。” “走吧,咱回家吧。”白玲也拉我。 “等等,怎么着也得等他恢复正常了的,何况刚才那条野鸡脖子让我扔哪儿了都不知道,要是回来咬他一口可就完了。”我蹲下来,蹲在大强的旁边,看着他已经慢慢开始恢复的呼吸。 “他就是黄二他哥,前些年因为打架斗殴进去的,前两天才放出来,就是个王八犊子,混的很。你前年来的时候,他还在蹲巴黎子(东北方言,‘监狱’的意思)呢,当然看不见他了。”老郭好像已经不担心大强了。 “呵呵,这哥俩儿,一个蹲监狱,一个上大学,有意思。”我笑着说。 “快走吧,还陪着他干什么呀?”白玲催我。 “就是,回家,回家我给你看看胳膊,你看都出血了。”小梅也催我。 “……我操你……”我刚要起身,大强又从嘴里挤出来一句脏话。 “我操你妈!”刚刚平息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 我卷起右前臂,用突出的右肘在他胃部狠狠的砸下去。然后站起来,在他捂住胃部而弯成锐角的右肘上狠狠的踹了一脚,似乎能听见骨折的声音。然后就被老郭死死的拉住了。 “我操你妈的,给脸不要脸,你他妈横惯了,今天我就欺负欺负你。还他妈‘你是谁?’,你他妈就是个狗鸡巴!”我还想揍他,但是老郭和白玲小梅都拉着我,根本就没机会。 “算了吧,跟他一般见识,没意思,你消消气,别理他,啊!”老郭看出来我的愤怒,劝我。 “妈了个逼的……有钱没?我兜里没钱。”我余怒未消的问白玲。 “我就这些,出来的时候也没带。”说着白玲从裤兜里掏出200块钱。 “我有,给。”小梅掏出来500块钱。 “就这些了,不够再给我打电话。给他看看病,我估计右胳膊是骨折了。”我接过钱,递给老郭。 “不用,不用这么多。一会儿,我带他到乡卫生所看看,没事儿。”老郭虚伪的接过钱。 “老郭,我可跟你说好了啊。这村子里的人,我从来没对不起谁。今天这事儿,等他好了,你可以问问他,究竟赖谁。我郑重其事的跟你说,这小子什么来历我不管,但是从今往后他要是敢对我或者我家人来这套,可别怪我没跟你打招呼!”我严肃的说。 “看你说的,他这德行的,以前没进去的时候就横行霸道。今天这事儿,就算赖你,他也活该,跟你没关系。你放心,等他缓过来,我好好教训他,肯定没事儿。有事儿,你找我。”老郭看着我冰冷的表情,有点儿怯。 “那行。你要是治理不了他,吱声儿,我来。妈的,老虎不发威,还当我是病猫啊?还反了你了。”我一边跟着她俩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说。我得给老郭点儿压力。 “放心吧,等等,这是你老嫂子做的五香豆,我特意给你拿的。”老郭追上来,把盆递给我。 “行,谢谢了啊。”我示意小梅接过来。 “唉,谢啥呀。这事儿整的,真对不住你了啊!”老郭好像怕我生气。也难怪,这村子里的大学生和孤儿寡母的都受过我的好处,他也清楚他惹不起我。 “没事儿,走了啊。”我跟着她俩继续往家走。 “妈的,非得逼我生气,这下好,妈了个逼的……”我的情绪还没完全从愤怒中解脱出来。 “别生气啦……你看你,像个地痞流氓似的,吓死我了。”白玲还是心有余悸的。 “我也是,老公,你太吓人了。上次那个修电脑的被你骂走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挺可怕的,但是从来没想过你还有这么吓人的时候。”小梅的声音还有轻微的颤抖。 “算了,吓坏你们了,真不好意思。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看他老盯着你们俩看,不顺眼罢了,没想下狠手。后来他太过分了,还敢骂我妈,妈的,我没掰掉他两颗牙就不错了。我最烦的就是骂我父母,再有就是一上来就动家伙,一点也不老爷们儿,有种就赤手空拳!” “他怎么样了?我看他伤的不轻,没生命危险吧?”白玲问我。 “应该不会,我就是想揍他,又不是要杀他,顶多是骨折。” “不用家伙,也能把人打成骨折?老公,你太厉害了。”小梅好像还挺高兴的。 “小梅!”白玲瞪了小梅一眼。 “不过,你还别说,这小子还挺有种。要是换成一般人,倒下以后肯定起不来了,要不就是求饶。他居然还能骂我,还挺锲而不舍的,呵呵。” “你不是还要打他吧?”小梅问我,脸上带着担忧。 “他挨打没够儿,我打人还嫌累呢!” *** *** *** *** 白玲坐在床上,仔细的用湿毛巾蘸着清水给我擦拭伤口,反复的检查木棍留在右臂外侧的木刺还有没有没摘净的。其实伤口不大,只是被木棍划破了衣袖,在胳膊上面形成了一个长的创面,划破了皮,但是看起来好像挺严重。小梅坐在我左面,手里拿着云南白药和纱布,本来已经平静了,这会儿一看见伤口又开始哭。 “哭什么呀?我没事儿,你老公厉害不?”我一边用左手轻轻的擦去小梅脸上的泪水,一边逗她。 “都吓死我了……”这下她哭得更厉害了。 “害什么怕呀?不哭啊!”我用一只独臂搂着她。 “别乱动,这还有一根,别动。”白玲抓住我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挑出一根木刺。 “真是的,你。跟这样人一般见识,有必要吗?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小梅怎么办?就不知道爱惜自个儿……”白玲像个大姐姐一样教训我。 “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骂我父母,从小到大,几乎每次跟人打架都是因为骂我。”我很严肃。 “唉,真不知道你是尖,还是傻。也可能男人在这种时候,都这样吧?你就不会当他放屁?”白玲关切的埋怨我,把我伤口上的水轻轻的擦干,然后用嘴轻轻的吹。 “行,可是他不能朝我放屁,朝我放屁就得付出代价!”我很严肃的说。 “唉,你知不知道,当时我跟小梅多担心?我们都是怕你出事儿。”她吹干了水渍,开始给我上药。 “就是呀,我都吓得哆嗦了。老公,下回你别这样了,我害怕。”小梅的声音有点颤抖,但是已经不哭了。 “放心吧,我也不愿意跟人打架,除非是迫不得已。我答应你们,以后我尽量避免这样的事儿。少包几层,差不多就行。”我看见白玲左三层,右三层的包。 “你是不是练过?”白玲也觉得包的太厚了,不好意思的往下拆。 “嗯,小的时候练过3年。” “练过武术?”小梅好奇的问,还擦了一下眼睛。 “我小的时候体弱多病,抵抗力极差。所以我爸就把我送去练武术,当时我才6岁。” “那后来呢?” “当时,我师傅是辽宁省武术协会副秘书长。他说我的骨骼天生就不适合练武,说死也不收我这个徒弟,怕将来给他丢人。后来,好说歹说,总算留下我,但不允许我跟别人说是他徒弟。 学了3年以后,我家搬家了离他那里很远,也就没再去过。但是从那以后,我每年春节都去看他。 从一开始他就非常喜欢我。因为刚去的时候,他为了要试一试我的速度和力度,曾经要我打他,我说死也不干。后来他拗不过我,问我为什么不打?我说,‘徒弟不能打师傅,打了就是逆子。’他就因为这句话才同意收下我。 他说,‘这孩子善良,心好。’后来因为我的右脚踝骨经常在玩耍中扭伤,形成了习惯性扭伤,所以他又介绍我去他的师弟那里治伤。 我师叔武术功夫不高,但是治疗跌打损伤却是一绝,直到现在我还抽空去看他呢。去年师傅也过世了,当时他徒弟从世界各地赶回来给他送葬,我也去了。师傅当时,总是一遍一遍的强调‘习武之人一定要有武德,不能恃强凌弱。’,所以后来我从来没有主动去跟人打架,遇事从来都让三分,我忘不了师傅给我的教诲。”我总是不太愿意提起我的师傅,真是给他老人家丢脸。 “怪不得我看你动作那么快,而且好像招招致命似的。你的眼睛好吓人,好像要杀人一样的。”白玲恍然。 “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刚才那小子肯定有问题,肯定不是正常人。”我突然想起来。 “嗯,什么问题,你发现什么了?”白玲和小梅都挺好奇的。 “这小子有可能跟正常人不一样,有可能心脏长在右边我几乎可以肯定。” “心脏长在右边?”异口同声,都很惊讶。 “对!” “你怎么知道?你摸了?”小梅一边摸着自己右乳下方的位置,一边问我。 “我摸啦!”我笑着握住了她的左乳,轻轻的捏了一下。 “讨厌……你。”小梅娇羞着打了我一下。 “哎……呀……”我叫得很夸张。 “哎呀,对不起老公,我不是故意的,我看看,怎么样……”小梅手足无措的说。 “你别听他吓唬你,他伤的是右边。”白玲笑着提醒她。 “你也是的,小梅都吓得够呛了,你还吓唬她。”紧接着就埋怨我。 “大响屁,你坏死了。”她真吓坏了,眼泪都出来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好。不哭,老公错了,啊!”我腾出左手搂着她。 “唔,坏老公,你吓唬我,我不跟你好了。” “快说,你怎么知道的?”白玲催我。 “一般人在左侧肋骨靠近心脏的部位遭到重击以后,都会马上倒地,丧失抵抗能力。会感觉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脑子一片空白,严重的供血不足,全身瘫软,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而我刚才第一次打他,就是打在左侧,他根本就没反应,只是倒退了一步。 当时,我就怀疑他的心脏是不是长在右侧,可是这样的可能性太小了。所以我第二次就在打在右侧,为了保险起见,我打了两拳。结果你们都看到了,所以我猜他的心脏应该是长在右侧。” “那,如果你打的重的话,能打死他不?”小梅问我。 “一般情况下不会,何况我的体格本来就不是太强壮,顶多是让他丧失攻击力。” “那,如果我和小梅这样的碰到歹徒,用这招管用吗?”白玲问我。 “基本没用,因为让对方对你门户大开的可能性太小了,而且女性跟男性的生理有根本的区别。你们如果遇到歹徒的话,可以选择以巧胜强的招数。 比如:抓住他的手指头,但不能是大拇指,最好是食指或者中指和无名指,用力的向反方向掰一般人都忍受不了。如果能掰折的话更好,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嘛。 掐住手指甲的根部,用力掐,也会让人疼痛不已。或者把手指蜷起来,手掌伸直,形成一个虎爪的形状,用力的打击他的耳朵,尽量一下接一下的打,就打一个耳朵,一般人也受不了。还有就是最简单的了,直接抓住或者打击他的小弟弟。”说到最后,我都忍不住要笑了。 “总的来说,中国武术讲究‘敌弱我强踏中宫,敌强我弱走偏锋’。当敌人不如你的时候,就要正面打击。当敌人比你强的时候,就要从侧面打击他。从侧面打击,对方肯定要转身对付你,或者扭着身体,这样的话就起到了用空间换时间的作用,其结果就是他永远慢你半拍。 如果对方扭着身体,那就更好了,因为扭着身体根本就用不上劲儿。而且,因为女性体力明显不如男性,所以就要对相同的部位进行多次打击,以弥补力量上的差距,达到跟男性相同的效果。 如果第一次打击能奏效的话,就要选择进行同一部位的第二次打击,或者当对手保护起第一次打击的部位的时候,对其他没有保护的薄弱部位进行打击。 如果打击的效果很好,可以让对方丧失攻击能力的话,就要及时逃离现场或者求救。毕竟长时间格斗对女性来说,必然会处于下风。”我接着说。 “但是,我说了这么多,真正能做到却不太容易。大多数人面对突发事件,都会显得慌乱,而对方却很明确自己的目标,这就成了‘有心算无心’。你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拖延时间,包括打击对方也是为你脱身或者求助而赢得时间。所以,你们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保持冷静。只有冷静客观的判断,才能保证最后的胜利。尤其是你,小梅。”我终于说完了。 “我不学,我跟着你,你保护我。”小梅抱住我,撒娇。 “你说的太深了,我学不会,有你就足够了。”白玲也跟着耍赖。 “好了,该做饭了。白玲,我说,你做。今天就尝尝白玲的手艺吧。” “做得不好吃,可不能赖我啊……是你指挥的,不能赖我。” “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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