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雏情陷红粉争霸》631-640 节
fu44.com2014-08-26 16:44:51绝品邪少
正文第631章 传奇故事 当年段氏鲜卑以各分支部落首领联盟大会为最高权力机构的组织管理形式也一并延续下来,只不过如今变成了由长老会决策、族长负责执行的家族管理模式,族长并不拥有绝对权力。 当年段世恒决意迎娶一名地位卑贱的丫鬟为妻,他父亲作为段家族长一气之下把他逐出家族,可长老会经过决议、认可他的杰出才能,很快又把他请回段家并扶上副族长高位,成为段家族长当仁不让的继承人。此外段家的教育自成体系,加上所处地域的关系,并未沾染上中原百姓的羊群特性,段家子弟披挂上阵时的勇悍和坚韧绝非寻常官军所能及。 有趣的是,段家军将士全是来自辽西安喜地区的段家子弟,被朝廷划归辽人一脉,按地域本该纳入宣辽军编制,可千禧帝对段家军颇为猜忌,不愿在他的嫡系铁军中混入这样一支自成体系的大贵族武装,故而将其编入普通官军序列,一向也不太重视,以段家军的不败战绩和坚韧不下于宣辽军的顽强精神,段世恒及其部将们的升迁速度算是非常慢的,这也是历朝历代大一统帝王不能容忍旁支大贵族武装过于突出的典型事例。 战天鹰仔细翻阅段家军的历次作战记录时,一次不起眼的小战斗引起了他的浓厚兴趣。那是当年段世恒率军在浑河沈州堡一带跟女真军恶战,沿浑河成一字长蛇阵部署防御的官军阵营无险可守,根本抵挡不住女真铁骑势不可挡的凶猛冲击,纷纷溃散,唯有孟州军和段家军的阵营牢不可破,虽伤亡惨重且被女真军合围,仍坚守浑河北岸原阵地待援。 当时孟州军的主帅父子已双双壮烈殉国,段世恒只好临时接手指挥,随后梁红玉率一支娘子军及时赶来,孟州军这才重新有了主心骨,她率军抢回丈夫和儿子的遗体之后,与段家军并肩作战,力保两军阵营未被女真军攻破,不过一个多月之后已箭尽粮绝,跟怀安之役后期梁段组合面临的危机局面如出一辙。 段世恒只好分遣许多三十余人的小分队于深夜外出就地筹粮,其中一支小分队带着筹集到的粮草返回女真军的封锁线时被发现,在原野上他们根本不是女真重装铁骑之敌,却并未象寻常官军步兵小队遇上这种危急情况时那样被冲散、然后被铁骑追上来一一屠杀,他们没有一人掉队、紧密结阵硬撼往来冲杀的女真铁骑,最终除了两人重伤,其余全部阵亡。 当时夜色已深,女真骑士检视重伤号补上一刀时恰好把他俩漏掉,随即策马呼啸而去。那两个被阵亡的战友压在下面的重伤号已失去独自行动的能力,躺在塞外严冬的茫茫雪原上,寒风刺骨,通常情况下他俩很快便会因失血过多而亡,要么就是被冻死。 但他俩竭尽全力地爬向对方,紧紧拥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用残余的一点力气替对方包扎足以致命的伤口,随后紧紧依偎在一起、一点点爬向段家军大营,因为他俩一刻也不能停下、否则很快就会被冻死,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他俩遇上外出搜救的战友,回营时段世恒亲自迎出辕门,并在二人养伤的床边守了一夜,鼓起他俩求生的勇气,最终奇迹般活了下来。 看到这儿,即便心如铁石的战天鹰,双眼也不禁变得有些湿润,何等忠勇的士兵,又是何等爱兵如子的主帅!这便是家族武装的特色,也难怪段家军凝聚力如此之强,浑如铁板一块! 随后辽东总兵官李天威亲率数万生力军赶来增援,与坚守到底的孟州军和段家军里应外合,齐心协力奋勇作战。遭到两面夹击的沙尔温眼见无利可图,遂率军退回浑河南岸、休兵罢战,千禧帝国在逼近老寨的辽东浑河一线的军事存在得以延长近十年之久。那两名伤愈归队的战士在其后的历次战斗中表现突出,目前均已晋升为段家军校尉! 作为杰出的领袖人物,他从这场小小的遭遇战和这两名战士的传奇经历中,看出了段家军将士之间犹如父子兄弟一般、彼此绝对信任、相互依赖的亲密关系,以及由此产生的可怕凝聚力。 他之所以称为可怕,乃因段家军在历次征战中均是如此,紧密协作贯穿于各部队和每个战士之间,这种团结协作精神不仅来自于部队的日常训练,更是一代代段家子弟在特殊家训的反复熏陶下一点一滴累积而成的一种本能,让他们在生死关头总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这也是段家军总能坚持到最后关头的关键因素。 他的大军非常忠诚,上阵杀敌时英勇顽强、一往无前,但他很清楚,这是建立在全军将士对他狂热崇拜的基础上,将士们的崇拜是通过尚军师精心策划的一场大骗局、将他捧上高高的神坛之后获得的,这种忠诚和崇拜很盲目、缺乏深厚底蕴,故而无法持久,只因这个惊天大骗局一旦被某个高人揭穿,他的大军立马就会变成一盘散沙、任人宰割的乌合之众! 这一直是他非常担心的问题,或者该说是他的大军截止目前最致命的弱点,然而正如梁红玉拿麾下官军士气不振这一严重缺陷束手无策一样,战天鹰也拿这个日夜困扰他的致命伤毫无办法、唯有拼命掩盖。因此段家军这种由大家族数百年传承锻造出的、拥有深厚底蕴的强大凝聚力,正是他的大军最迫切需要偏偏又普遍缺乏的高贵品质。 这就是他麾下这支平民大军和段家军这种贵族精英部队之间的巨大区别,也是他如此欣赏段世恒的主要原因。所以他不会因为段翔的过失处罚段世恒,更不会拆散段家军,只因他如果那样做的话,这支部队就会失去他们之所以成为段家军的灵魂和强大的凝聚力,他也会失去一支不败雄师和全军的好榜样。 至于个别高级幕僚对段家军的猜忌,他认为大可不必,若连这点肚量都没有,他跟千禧帝又有何差别?他也不可能创立起云中帝国、麾下大军更不会快速发展壮大到如此程度。而且他窃以为,即便段世恒往后真有反意,以那些安插到朔州军各部队之中的段家子弟对他的绝对忠诚,到时候朔州军中到处都有他的大批内应,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做出上述这番深入考察之后,战天鹰愈发坚信,只要段家军出马,就一定能拿下飞狐陉这个至关重要的战略要塞! 然而他尚未来得及下令驻扎在广陵的段世恒率军开拔、向飞狐陉要塞发动新一轮更猛烈的攻势,便敏锐地察觉到了罗刹门的一系列异动,对此他不得不加以留意,毕竟他的根据地附近都不稳固,岂敢轻言向千禧皇朝的核心地带大举进攻? 他的反应是抽调部分兵力加以应对,尤其是在跟罗刹门利益争夺非常激烈的重点地区。在怀安之役中战功显赫、向宣府军镇进攻时却受阻的宣德军詹海亮率所部回到银州府,遏制罗刹门关中分舵的夜雾霜扩张势力;在桑干河畔差点全军覆没、后来在飞狐陉也未能有所建树的朔州军麦腾则率军回到太原府,主要精力用来对付飞鸿山庄艾龙麾下的地主武装。 双方的争夺焦点主要体现在争取民众支持方面,随着战天鹰大军规模越来越庞大,逐渐变得有些良莠不齐,四处流窜的小股部队时常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这也是历朝历代起义大军的共同特色,战天鹰虽明令禁止也阻挡不住这股坏风气。 所以,对于罗刹门镶红旗和镶白旗而言,除了设法找冤家对头收回各自的产业,还不得不以武力来保护自己的传统势力范围和各种利益。 几次稍大规模的冲突下来,夜雾霜和艾龙麾下这两支乡勇武装虽然人数不少,但训练时间和强度不足、战斗力有限,自然奈何不了英勇善战的詹海亮和麦腾所部,但由于有实力强悍的罗刹旗兵做后盾,乡勇武装吃了大亏时,两位旗主请示夫人同意后调集部分旗兵参与冲突,詹海亮和麦腾也同样没法将他们击垮。 截至目前,无论是罗刹女王还是战天鹰都有些投鼠忌器、不愿放手一搏,这是一场双方综合利益之间的大博弈,而非大决战。道理很简单,二人原本都并未将对方视为主要对手,却对二人实现各自的战略目标都有所妨碍,而这,正是由于长公主的巧妙安排所致。 战天鹰本是云中武林大豪、江湖草莽出身,起事后他的义军中加入许多占山为王的土匪,和许多不事耕作、游手好闲的各地游民,从人员构成上决定了其掠夺性,也是养活这支数十万大军的需要。 罗刹门的乡勇武装则主要是租用罗刹旗兵下属各女真家族的土地从事畜牧或耕作的农牧民,无月三年前在吟啸山庄附近遇上的那对朴实善良的老农夫妇一家三口就属于这种情况,只要勤劳且租用的田地够多、再养些家畜之类,不仅能保证温饱,还能有点余钱用来盖房子娶儿媳。第632章 儿女亲家 他们跟牧场主或地主之间是一种自古以来自然形成的相互依存关系,彼此可以自由双向选择,不存在农奴和奴隶主之间那种固定的从属关系。 只要不是在乡下购置田地的达官贵人或罗刹旗兵组织各家族这些由关外迁来的外来户,大多数牧场主和地主本身就是由部分农牧民经过几代人的辛勤劳动和勤俭节约积攒起足够多的田产之后形成的一个特殊群体,或者该说是农牧民这个庞大群体之中的精英。 这些有产者出于对劳动力的争夺,大多都会善待农牧民,地租的高低是由这两大阶层之间相互达成妥协的结果,并非因为地主善良,而是须得双方自愿、导致地主的贪欲受到制约,无论多么贪婪的地主收取田租也不会太过分,否则他根本雇不到人干活。 农牧民有选择不受雇于某家地主另行择业的自由,这两个社会阶层可以相对自由地进行协商和妥协,决定了二者之间不会出现不可调和的尖锐矛盾,除非有阴谋家别有用心地煽动起这两大阶层之间的仇恨。从大的方面来看,目前没有官方背景的地主和广大农牧民都是处于千禧朝社会金字塔底端的草根阶层,处于塔顶的是如狼似虎的官府。 官府的绝对权威排除了协商和妥协的可能性,民间给官府上缴的各种赋税名目越来越繁多,最终都会转嫁到广大百姓头上。除了爆发大规模农民起义、几乎没有任何力量能制约皇室和官府永无止境的贪欲,导致千禧朝这两大社会阶层之间的矛盾和对立越来越尖锐、已到无法调和的境地。 在这种情况下,民间各阶层对官府的忍耐和仇视渐渐逼近极限,虽然悠久的农耕历史和错误观念的灌输把中原百姓变成了温柔的兔子,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一旦兔子都会咬人的时候,还想维持这个社会的稳定恐怕就只能是一厢情愿了。 可惜千禧帝就沉浸于这样的一厢情愿之中、得过且过,始终不愿按照长女的建议及早大力革新治国之道、设法调和皇室内部和这两大社会主要阶层之间的尖锐矛盾。 于是战天鹰登高振臂一呼、民间各阶层从者如云乃是必然的结果,投奔起义大军的人员构成复杂,其中不乏被官府欺压破产的地主和城镇手工业者,他们对官府的仇恨比农民更大,试想一下,几代人辛辛苦苦、省吃俭用积累下来的产业却被好逸恶劳的官府轻而易举、合理合法地拿走,谁能想得通? 其实千禧帝很明白,这种不公平不合理的现象必然会造成这种恶果,也是由他一手造成的,他生前一直不愿克制自己的贪欲是因为他跟历朝历代年老后逐渐昏庸的皇帝一样、过于迷信握在他手中的帝国武装力量,这也是他绝不让内阁大臣染指军队指挥权的主要原因。 但他忽视了一点,民心。历史上农民或地方武装用镰刀锄头和简陋的标枪多次掀翻一个曾经无比强大的皇朝,时而崛起、人数不多的塞外强族屡屡入主人多地广的中原,这些看似很荒谬的结果一再证明,只有军民一心的军队才有战斗力! 但罗刹门跟战天鹰大军之间的关系不同,是同属于民间的农民军和地主武装这两大势力之间的对抗,都是民间草根阶层,彼此不存在跟官府之间那种根深蒂固、不可调和的矛盾和仇恨,只是为了保障各自的切身利益而战。战天鹰大军是为了吃饱肚子而四处掠夺粮食,罗刹门组织起来的这些乡勇武装则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劳动果实而战。 冲突双方就好比盗贼跟屋主之间的关系,盗贼能偷抢则偷抢,若遇到警惕的强悍屋主无法得逞,他们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最多恼羞成怒之下出手伤人后逃之夭夭;而屋主抓住盗贼之后,通常也就是邻居们赶来痛打盗贼一顿了事。双方没有置对方于死地的敌意和动机,冲突都不太激烈,更不会演变成惨烈大战。 这一点,跟战天鹰大军反抗朝廷暴政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情况有着本质区别。种种因素决定了双方都不会倾力一搏,这一系列冲突往往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最终草草收场,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何必斗气、非要分个高低胜负不可?所以在罗刹门跟战天鹰大军发生冲突的这些地区,始终处于战天鹰稍占上风、但基本保持平衡的局面。 赵凤吟指挥脱胎于宣辽军的天门与罗刹门分庭抗礼多年,对江湖各派势力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了如指掌,远远强于当初的父皇和眼下的皇弟,她很明白,若不合理利用罗刹门这股势力、它依然存在,即便朝廷倾尽全力加以剿灭,也会有其他诸如战天鹰之流的江湖草莽来填补其留下的空白,情况反而更糟糕。 她也清楚造成目前这种糟糕乱局的根源何在、却无权也无力去加以彻底根除,所以她只能审时度势地做出正确判断、力所能及地根据具体情况选择一个最佳行动方案,并提出自己的建议供皇弟决策。随之在罗刹门和战天鹰大军之间发生的一系列大大小小的冲突以及由此造成的结果证明,她的决断在当前局势下是完全正确的,当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一转眼便到了神历1018年年底,临近农历春节。许多事情都是这样,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可一旦转运之后那些倒霉事儿统统都没了。眼见战天鹰叛军对千禧朝咄咄逼人的攻势减弱,沙尔温觉得再跟宣辽军恶斗下去也没多少赚头,本着女真领袖无利不起早的传统思维,遂下令尚明停止对汤州堡的进攻,率军退回浑河领地。 赵凤吟感觉轻松许多,每天坐在凤吟宫疏影香榭中一边赏梅品茗,一边听魂儿汇报罗刹门跟叛军之间在河套地区和山西发生的一系列不大不小的冲突情况,起初她还听得津津有味,不断臆想着那个老对头每天收到这样一大堆报告和请示、恨得牙痒痒又不好放手一搏的尴尬处境,很有点为自己成功地把烦恼转嫁到情敌头上而沾沾自喜。 可她渐渐就觉得很无聊了,而且有点小烦恼,主要是为肚子里的孩子,事到如今,有关她的名分问题无月仍没有明确说法。另外还很郁闷,缇儿已在高皇后的坤宁宫中呆了很长时间没回,她到底是谁的女儿? 所以今天上午魂儿又在汇报罗刹门跟叛军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冲突时,赵凤吟一直显得神思不属,既未习惯性地提问也没心思跟若文瞎扯,尚未等魂儿说完她便黛眉微蹙,打断道:“你马上给缇儿发一封飞鸽传书,催她回凤吟宫,都快过节了,她还不回来跟娘团聚,老呆在舅母那边儿,到底是啥意思!” 另外还有一封是发给无月的,不过由她亲自提笔书写,因为内容需要保密。 作为她多年来的心腹,朱若文很能看出她那点儿心思,瞅着魂儿离去的背影笑道:“娘娘,这次我也跟着去一趟泰山玉皇顶吧?还有我那二妹,已有好长时间没见到无月了,实在思念得紧,已求过我好多次。” 前些天她刚回过一趟紫山,主要是为周岩前来迎娶蝶儿之事。从此她跟罗刹女王和神州首富周氏龙成了儿女亲家,二人都到场出席了在地门总坛举行的隆重婚礼,两位亲家虽已不再是夫妻,倒也聊得颇为投机,不过全是生意经。周家大小姐跟着母亲也一并乘雕来了,在婚礼上把弟弟吼得跟孙子似的,已回到娘家省亲的二小姐因儿子太小、不能乘雕才没到场。 当然无月也没来,令她和二妹如霜很失望,嫣娘母女倒无所谓,年初回到米脂柳家堡跟他团聚了长达半年之久。不过她也很理解无月的苦衷,赶走昔日的乾爹又将娶乾娘母女为妻,还弄得乾娘为他未婚生女,他怎么好意思前来跟人家碰面? 对于她来说从此爱女跟四妹、她往后也会跟亲家母共侍一夫,总觉得很别扭。所以她最初很反对这桩婚事,当然并非岩儿人品不好,可蝶儿一意坚持她也没招。四妹作为岩儿的原配也来了,跟蝶儿倒是一向都相处得很好,而且也表示往后跟蝶儿不分大小、都是岩儿的正室夫人…… 赵凤吟甩了她一眼,“每次去了就相聚那么几天,连本座都不够吃,若你们姊妹俩这对老骚货去了,非把无月吸得爬不起床来不可,打算让本座巴巴地爬上玉皇顶去喝西北风啊?”她跟若文私下玩笑惯了,说话一向都是如此粗俗下流和没心没肺,不复平时那等端庄淡雅的言谈举止,跟她神州第一淑女的身份殊不相称。 “娘娘就行行好吧,您和缇儿隔三差五总还能跟他相聚十天半月,可我老人家都记不清已有多长时间没见过这个小乖乖了……” 赵凤吟瞅瞅她那副馋涎欲滴、眼巴巴的可怜样儿,忍不住噗哧一笑:“好吧,瞧你这副馋样儿,我实在很为小乖乖的身体健康担忧。不过你也别高兴得过早,已临近春节,无月还不一定有空哩。”第633章 风骚梅花 朱若文美丽娇靥上的惊喜之色顿时凝固,苦巴巴地哀叹:“娘娘咋总是这样?刚给人家一个惊喜,紧接着又是一大盆冰水,这大冷的天,还让不让人活啊?” *** *** *** *** 在长公主殿下那只堪称神州最顶尖信鸽灰隼一般迅捷的飞行途中,无月正在暮云府后花园的梅花苑里,陪情儿和丽儿两位小妹赏梅。在他好说歹说之下,跟情儿一向很不丁对的丽儿总算被他拉过来了,唯一的遗憾是小才女无梦小妹不在,否则品茗赏梅,即兴吟诗作赋一番、更添雅趣,由无梦联想到姥姥她们,他又有点儿想家了。 情儿总能看穿他的心思,在这方面她甚至比晓虹更厉害,当下撇撇嘴言道:“这儿有两位花枝人样的妹子陪你还不够么?老想着你那位娇滴滴的无梦小妹,是因为她年纪最小还是擅长陪你吟诗作赋?” 无月尴尬一笑,平心而论,这两方面因素都有,挠挠头答非所问地道:“大哥主要是担心她被几个凶恶的姊姊欺负。” 情儿不愿被那个小情敌比下去,不服地道:“我虽然不擅长这个,但小时候跟爹学会了各地不少的民谣,跟寒梅有关的也不少,且唱来给大哥听听、伴以我自编的舞蹈好么?” 无月喜道:“好呀!好久没欣赏过你的歌舞了,只是大哥不知曲谱,没法吹箫相和。” “那日君一别,今又雪花飞,思念你的歌,醉了那枝梅,白雪飘红泪,滴滴寒香为谁醉,红颜付流水,片片花骨也成堆,谁说梅花没有泪,只是冰雪未寒透、梅花蕊,只因等你,几度寒来望春归,待到漫山春又红,共吟花前,不枉此生梦一回……”歌词清雅、曲调优美,由情儿黄鹂鸟一般甜美悦耳的娇音娓娓吟唱,愈发赏心悦目。 辅以绝世红颜纤纤素手上下翩跹、盘旋起伏,一颦一笑、深深回眸,比音律更加深情缠绵…… 一曲舞罢,无月拍手直叫好!丽儿令人不易察觉地撇撇嘴,没啥表示,她不愿过来,就是不想见到大哥对情儿那副肉麻殷勤得过分的贱模样,其实大哥对她也差不多而不自知罢了。 这时长公主的绝世信鸽飞到,无月匆匆拆开一瞧,不禁大感为难。眼下已迫近年关,他正琢磨着该回柳家堡跟亲人们团圆、共度春宵佳节,实在抽不出时间动身前往泰山玉皇顶跟凤吟相会,而且关于凤吟需要的那个答复,至今他依然束手无策,即便勉强抽空去了,他又该怎么说?到头来弄不好又来个不欢而散。 寻思半晌,他写了一封措辞婉转的回函,仍由那只信鸽带回凤吟宫疏影香榭。信中把他的打算说了一下,并安慰凤吟美人稍安毋躁、他定会想法子解决云云。 随后他开始计划回家省亲之事,遂辞别情儿和丽儿,前往娘来到暮云府之后所居的栖凤楼三号小院,就在烟霞隔壁,离晓虹也近,闲暇时她们聚在一起闲聊很方便。 柳青柔刚生下跟无月母子热恋乱伦的爱情结晶、宝贝女儿萧小柔不过十一天,正在坐月子,刚刚恢复的生理期又按时报到。见到爱儿,这位母亲看似比他的所有红颜知己都更加多情,靠坐在床头搂住他就是一阵热吻,很快把自己弄得粉腮潮红、娇喘吁吁,乳房和乳头涨涨、下面痒痒地流出好多水儿,习惯性地伸手捞向爱儿的宝贝、想把它弄硬。 无月不禁苦笑:“娘还在月子里吔,咋还骚成这样,这么快就屄痒了呀?” “妈妈爱你,但凡见了乖儿骚屄就会痒,眼下又在生理期上,里面痒得更厉害,就想跟乖儿做爱,来吧,只要你轻点儿就没事。” 无月有些犹豫,“女人在月子里也会怀孕的,对娘的身子可不太好。” “没关系,妈妈正好还想给你生孩子哩,但愿生个儿子最好,往后可以肏妈妈的骚屄,妈妈就有两个小丈夫了。” “老天!天下象您这么变态的骚妈妈简直是绝无仅有。”话虽如此,无月还是挺着长屌小心翼翼地捅入妈妈刚分娩不久的阴道。 “乖儿,妈妈爱你,好爱好爱啊!不知怎么回事,每次见到你妈妈就好想跟乖儿做爱,一刻也不停……”柳青柔媚眼如丝、风骚入骨地凝注爱儿片刻,猛地勾住他的脖子,深情热吻得昏天黑地! 她实在爱死独生爱子,这个爱欲之神当年转世投胎到她肚子里、尚在胎宫中孕育时,这一爱和生命之源便被种入灵胎释放出的大量烈性情毒,早早便中了合欢之恋,由于她的胎宫通过脐带和灵胎血脉相连、呼吸相通,中淫毒程度比任何爱上无月的女子都深,命中注定会堕入母子畸恋中无力自拔。 所以跟爱儿重逢之后,早已心如止水的她才会如此情不自禁,深深爱上这个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她的心、撩拨起她那强烈母爱情欲的可爱男孩,身不由己地陷入醉人如酒的忘年之恋,及至知道二人乃是母子后仍迷途不知返,在合欢之恋的驱使下但凡见到爱儿、尤其是独处,她便会控制不住高涨的情欲、缠住爱儿一次又一次地纵欲交欢,由平时端庄淡雅的淑女变成一个最骚的淫妇,下意识地用充满母爱的阴道如饥似渴、需索无度地吸出并吞噬爱儿大量宝贵的龙麝阳精。 柳家自从当年为避祸举家迁徙到桃花山南麓的碧月潭边上后,二房老夫人徐玉素和二代姊妹们就开始变得越来越骚,一个个就象生性奇淫的荡妇,其中只有不为人知的原因。但柳青柔跟娘和姊妹们不同,她的淫荡乃因爱子而起、也只针对他一个。 刚跟爱儿合体,她浑身上下便以爱儿最受不了的那种姿势和节奏、里里外外全都有力地动了起来,而且知儿莫如母,她已对爱儿这根无敌冲天钻的特性和诸般神奇之处了解得一清二楚,很知道该怎样侍弄得它亢奋得要命、一次次射出宝贵的龙麝阳精。 所以充满母爱的温暖柔软之极的阴道中那种销魂的动法咬得无月爽得嗷嗷直叫娘,涨硬到极点的鸡头深深嵌入有节律不断蠕动着的敏感花心口中,很快便一脸狼狈、酣畅淋漓地放了一大炮,连最后一滴精液都被骚妈妈的无底洞夹吸出来、吞噬得一干二净! 他但觉已完成任务,急于抽出长屌撤军。柳青柔却并未打算就此放过爱儿,双手死死摁住他的屁股、长满无数销魂小乳牙的贪婪阴道紧紧夹牢并未软化的长屌不让他抽出,“乖儿才射给骚妈妈一次怎生得够?妈妈骚屄痒,还要……乖儿至少也得在妈妈的骚屄里面射精三次才行!” 无月愁眉苦脸地道:“孩儿实在很想多来看看、好好孝敬妈妈的,可每次来都被骚妈妈把好几天的定额都吸得精光,您未来的那些儿媳咋办?弄得孩儿都不大敢过来,您又怪孩儿不孝,真是为难啊!” “骚妈妈就是想要嘛,除了骚屄忍不住想夹乖儿的长鸡巴,眼下妈妈还想多吸收乖儿的龙麝阳精,辅以龙凤真诀把体内的先天仙气修炼至四层境界,好早日跟你一起通过升仙神坛登上仙界,到时咱母子俩长生不老,永生永世在一起恩爱缠绵、风流快活,那可多美啊!”柳青柔边说,长满硬硬小乳牙的销魂阴户加紧了对爱儿冲天钻的撩拨和折磨。 无月身不由己、一如既往地再度亢奋起来,或者该说是冲天钻不听主人命令、变得活跃起来,母子俩开始了第二度交欢,他一边动作一边提醒道:“娘也知道,孩儿立志要把您未来所有的儿媳一起带回仙界的,您的先天仙气即便早早便达到四层境界,也得等到她们都达到这等境界才行,何必这么着急呢?” 柳青柔大幅度地耸摇旋挺着柔软腰肢迎合爱儿的抽插动作,阴内销魂的蠕动夹吸愈发卖力,“反正妈妈只想尽快拿到升仙的入场券才放心,免得你这小没良心的有了媳妇忘了娘,到时狠下心把妈妈撇在尘世间孤独地老死。噢~乖儿使劲儿肏、肏妈妈的骚屄,妈妈屄痒,要、要来啦……嗷呜……嘶嘶,乖儿的长鸡巴好硬,肏的妈妈好舒服,嗷……” 反正每次来了都是如此,命中注定逃不掉骚妈妈无休无止的纠缠,无月懒得再多废话,接连射精三次、肏得妈妈到了好几次高潮才总算收工,心想娘正在生理期上,他在花心口之中射精那么多次,月子里如果肏得妈妈怀孕太伤身体,不禁大感担忧。 柳青柔反倒不在乎,她巴不得胎宫里一直不空,为爱儿生下一大堆母子乱伦交媾的爱情结晶、无数可爱的小宝宝,其中总该有个儿子吧? 随后无月抱起小囡囡,一边亲女儿粉嫩的小脸蛋儿,一边把准备回家省亲的打算跟娘说了一下。 柳青柔不无遗憾地道:“可惜妈妈还在月子里,没法带着小囡囡跟你一起回去。秋荻大姊那儿呢,这次你打算顺便去看看她么?” “当然要去啦,咱娘儿俩能得知家里的消息,全靠秋荻阿姨哩。” 柳青柔撇撇着,“得了吧,娘不过试探你一下,果然就露出马脚。娘还不了解你么,秋荻大姊可是十五期天下美人榜上有名的绝色,还是你最喜欢的那种成熟美人、温雅淑女,去了不过想一亲芳泽罢了。” 无月噗嗤一笑:“连未来儿媳的飞醋都要吃,孩儿服了您!” 跟娘商议一番之后,最终他决定乘雕先飞往终南山北麓的青水宫,跟秋荻阿姨会合后再一起返回柳家堡。 由于是在如此重要的佳节上,无月自然也不能太没心没肺,再次从大姊的香闺中偷偷溜走、来个不辞而别,何况他这次必须得动用巨雕才来得及,即便狠下心来想那样做也办不到。根据他事先并未说明理由的要求,紫烟仍尊重他的意愿,把年夜饭提前到当天晚上在秋水轩大厅里举行。 然而当无月在晚宴上当着众多莺莺燕燕说出这个想法之后,慕容紫烟、大小姐、情儿、北风、晓虹和丽儿等几位对他有着极大影响力的大小美人没一个答应,其余诸女也跟着瞎起哄,异口同声地谴责他不该在如此佳节抛下她们,吵得他头晕脑胀!愈发深感往后他这个萧家傀儡家长不好当,大小事情都要象这样乱糟糟地讨论并谴责他一番,岂非要他的老命! 二小姐周怡虽然并没说啥,但她的意见反而最大,试想一下,她带着小宝宝千里迢迢地赶回来就是为了阖家团圆,如此重大的春宵佳节,没无月这个主心骨在,还象个节日么?这个春节还有啥过头?其余那些大小美人差不多也都是这种看法。 作为她们的领军人物,慕容紫烟和大小姐代表大家跟无月反复协商,最终达成一个折中方案,由慕容紫烟、大小姐、晓虹及北风五姊妹带上数十名精卫队顶尖高手跟他一起回柳家堡省亲。 为此,慕容紫烟让彩虹立即向沂南围场发去飞鸽密函、调来所有巨雕备用,随后对无月说道:“最近镶红旗和镶白旗正值多事之秋,本来我也该抽空去那边巡视一下,这样正好顺路。只是不知,咱们一下子涌去这么多人,柳家堡中你的亲人们会不会嫌烦?”第634章 深藏心底 无月耸耸肩笑道:“瞧您说的,他们是我的亲人,您和大姊她们同样也是,亲人的亲人也是亲人嘛,而且将来都是一家人了,用不着这么生分的。” 二小姐满心想跟他说几句话,可跟他的座位之间隔着大姊,遂起身对他略微颔首,随即款款走到大厅门边。常言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刚收了二姊如此贵重的礼物,无月自然象贴身小厮一般乖乖地跟了过去。大小姐瞄了姊弟俩一眼,却没啥表示,对于早已出嫁的亲妹妹,她倒还不至于也要吃醋。 “无月,你好过分,就忍心把二姊孤零零地扔在府中过节呀?”二小姐低声说道。 无月笑了笑:“咋会呢?二姊不也可以一块儿去嘛。” 二小姐咬咬下唇说道:“二姊倒是很想,可一来去的都是你的红颜知己、二姊跟着去有点儿不伦不类;二来你为了赶时间,听说得乘雕飞行,这么大冷的天,二姊倒还罢了,我那才一岁多的宝贝儿子怎么受得了?” 无月想想也是,不禁大感头疼,“第一个理由倒没啥,您是我的二姊嘛,一起去很正常。只是小宝宝的确不好办,可此去往返路途遥远且要经过叛军肆虐的地区,非得乘雕才行,这可咋办呢?” “算了,你也不必为难,快去快回就好,可别让二姊等得太久。还有,最近总不见你来二姊这儿,难不成二姊出嫁后,就不是你以前那位二姊了么?”说到后来,二小姐隐隐有些不满。 可无论如何,她不会象大姊以前和现在这样,有事无事便去找无月闲聊。跟无月的交往过程中,她自始至终居于完全被动的地位,从少女时代被他害得意乱情迷,到后来无奈接受父亲安排的这桩门当户对的婚姻。 “当然还是。”无月讪讪一笑。 二小姐很不理解:“那你为啥不象从前一样,经常来二姊屋里坐坐、陪我闲聊家常呢?” “最近刚重返暮云府不久,事儿太多,所以……”无月说得有些言不由衷,的确,她依然还是二姊,但肯定不再是以前那位他可以经常抱抱的美女二姊,如果可以自由选择的话,他更喜欢温柔娴雅的二姊,而非霸道暴躁的大姊。 “你们明天就要出发,今晚天气虽寒,但月色很好,陪二姊到后花园里走走好么?这几天二姊一直闷在屋里,也没人陪我说说话。”二小姐说得有些可怜兮兮。 无月点点头,“当然可以,梅花苑里的寒梅花开正艳,正是欣赏的好时节哩!” 姊弟俩并肩漫步于梅花林花径间,皎洁圆月下,周围的似锦繁花一片朦胧,却又不至于太黑暗。 二小姐倒没想过这样做对不对,姊弟俩以前就是这样的,甚至比这会儿亲密得多,难道她婚后就一定要跟无月弄得很生分么?只要跟他不再有以前那些过分亲热的举动,她也能问心无愧。 无月读书和赏花的亭子里,二小姐抚琴一曲,这是她最拿手的技艺,曲调清灵悠扬,不经意间蕴含少许缠绵之意。 无月听得如痴如醉,曲罢仍觉余音袅袅,半晌后方叹道:“这把古琴还是二姊当年送我的,可还是原主弹奏得最好。说来惭愧,二姊送我那么多贵重礼物,如今我都这么大了,却很少送什么礼物给二姊。” 二小姐没说啥,深心里觉得他送过,而且是她今生最贵重的礼物,她一直把这件最值得珍惜之物深藏于心底。她一直坚信,虽然二人都从未有所表白,但一定相恋过,只是当时都不太明白而已…… *** *** *** *** 终南山北麓的青水宫宫主内室中,无月好容易才摆脱他那件贴心小棉袄的纠缠,进来跟美丽的秋荻阿姨幽会。 香闺中被炉火烘培得温暖如春,玉秋荻刚洗完澡,披上一袭月儿最喜欢的薄纱睡袍,里面啥也没穿,怒耸酥胸上那两团颤巍巍的肥白大吊奶轮廓明显,坟起的两片紫红乳晕上似冒出一粒粒鸡皮疙瘩,月儿最喜欢的大乳头将胸襟顶出两个深色的大大凸点,胯间大片浓密黑森林若隐若现,诱人之极!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穿得如此暴露性感跟月儿相见。 自上次无月从柳家堡返回罗刹门时在此一别,已有数月不见,玉秋荻所中合欢之恋的情毒也不浅,此刻宛若一个心如鹿撞、今夜准备跟情郎一起私奔的怀春少女,正坐在绣榻边等他,见他进来忙起身相迎,来了个最热烈的拥抱。 无月拢开她那披散双肩、尚有些湿润的秀发就是一阵狂吻,这位淡雅矜持的美妇总是令他如此情不自禁。玉秋荻起初还有些抗拒,渐渐一双柔荑改推为抱,勾住月儿的脖子、美丽娇靥不住左右晃动,猴急地跟小情郎热吻得昏天黑地,但觉天旋地转、世间万物不复存在!粉腮涌上潮红阵阵,星眸迷离、娇喘吁吁,显得情动之极! 无月搂着她在床边坐下,伸手在她的双肩上一抹,睡袍应手滑落,露出大片雪腻柔软肌肤,直到胸襟上沿挂在两只大乳头上才暂时止住滑落之势,现出深深八字形乳沟和晃悠悠的肥硕大白奶上半部分,两大团凸翘的温暖软肉顶在胸前的触感异常美妙,他忍不住贴紧些跟秋荻阿姨胸贴胸磨蹭一阵,感觉那两个凸点渐渐膨大涨硬。 他捂住两只柔软肥乳一阵揉弄,睡袍胸襟随之滑落,两只紫红色硕大乳头呈现眼前,忍不住像婴儿般猴急地一口叼住大奶头重重地啯吸起来,不时轻咬一下。 玉秋荻的呼吸陡然急促,当年她前往柳家时就经常象这样喂幼年的月儿吃奶,每次都弄得她情动如潮,眼下月儿长大了更是这样,不过她喜欢这种象母亲一样喂月儿吃奶的奇妙感觉,所以年初跟月儿重逢时依然不忍拒绝月儿的嘴巴在她怀里拱来拱去想吃奶的要求,并逐渐成为她跟月儿亲热时的习惯性动作。 无月并不满足于此,伸手到美阿姨胯间玩弄那大片卷曲的长长浓密屄毛。玉秋荻下意识地分开双腿方便心爱的月儿,及至被他的手指寻幽探胜,拨开湿漉漉的温热缝儿,挑逗她冒头的敏感红珠和更加敏感的涨热玉门,她才由意乱情迷中稍稍醒神过来,慌不迭地夹紧双腿,阻止月儿的中指挑开火辣辣的阴道口塞进去,然而这样根本无法限制那根手指的自由。 无月按住膨出外露阴门的那几团涨热嫩肉揉弄一阵,但觉上面开始冒出一粒粒鸡皮疙瘩,变得有些粗糙、肿胀得也愈发厉害。 玉秋荻黛眉紧蹙、粉腮更红,美丽娇靥上隐现痛苦之色,难熬之极地娇吟着:“哦~我的月儿,吃阿姨的奶倒没啥,可别这样行么?阿姨虽然跟你伯父分居多年,但终究是有夫之妇,上次阿姨回来后反思,跟你那样实在有亏妇道……” 无月不为所动,将美阿姨推倒在床上,中指强行塞进热烘烘滑腻腻的阴道中四处搅动,发出阵阵吧唧吧唧的水响,指头所至之处的阴内嫩肉也纷纷冒出一片片硬硬的小疙瘩,就象婴儿乳牙般啃咬着他的手指。 他一边使劲儿啯吸大奶头,舌尖重重地撩拨扫动敏感奶孔,中指在阴道中肆虐更急,“阿姨的骚屄好会咬人哦,是不是屄痒了,想要孩儿肏阿姨的老骚屄?” 玉秋荻扭动曼妙柔软腰肢、竭力收缩阴道,本意是表示拒绝,然而却达到迎合爱郎手指抽插的效果,“噢~阿姨不想……阿姨今儿正在生理期上,绝对不行……至少在跟你伯父解除婚约之前,月儿绝不能肏得阿姨怀孕,让阿姨生下跟你悖德通姦的孩子……” 在床上总是欲迎还羞、半推半就的美丽秋荻阿姨脸上那种既渴望又不想有亏妇道的矛盾神情,反而令无月性发如狂,但觉比总是主动勾引他的美丽母亲更加诱人,心中涌起对别人的女人强烈的征服欲望,他就想肏有夫之妇的骚屄,肏得她怀孕最好,从此对他死心塌地! 他的嘴移到美阿姨脸上,跟她深深热吻,从小跟她在一起,他对秋荻阿姨浑身上下所有的敏感部位及敏感程度再熟悉不过,于是禄山之爪愈发加紧在她的娇躯上肆虐起来。 半晌之后,玉秋荻果然再也受不了,美丽娇靥痛苦地左右晃动,双手轻扯着发梢,心慌慌地直叫:“月儿不要……嗷嗷~阿姨好难受……” “阿姨,要不要月儿肏您的骚屄,让阿姨的骚屄夹月儿的大鸡巴?” “呜呜~阿姨要……要月儿的大鸡巴……”生理期上汹涌的欲火已令玉秋荻已失去理智,难熬得流下两行清泪,拱起雪白肥臀上下耸动,骚痒难禁的私处用力磨蹭着月儿插入她胯间的右腿根借以止痒。 无月拱高屁股,玉秋荻默契地大大分开双腿,布满大片浓密黑森林的熟妇胯间容纳月儿的下体贴上来,掩抑在屄毛丛中正处于生理期上熟透的水蜜桃红肿膨大得吓人,中间涨裂开一条缝儿、溢出缕缕黏滑蜜汁,张开的阴门中红艳艳梅花呈五瓣绽放,中间的血红色花蕊溢满花蜜,似在邀请月儿这只狂蜂浪蝶快来采蜜。 无月挺着硬梆梆长屌挨挨凑凑地顶向阴门,却因顾着上面亲嘴嘴,下面鸡头很难对正,硬梆梆地杵在敏感红珠左近来回研磨。 “坏月儿,弄得阿姨骚屄里面好痒……不要啊,阿姨是有夫之妇……哦~”玉秋荻嘴里抗拒,雪白肥臀却身不由己地耸摇几下、缓缓抬高,帮助月儿涨硬的鸡头对正五瓣红梅间的血红色花蕊,做出向心爱的男孩求欢的淫浪举动。 无月的长屌顺势捅入熟妇温软湿滑的阴道深处,耸动着屁股大力抽插起来,噗嗤噗嗤的清脆水响顿时响起…… 玉秋荻美丽杏眼瞪得大大,大声淫叫起来,“坏月儿,我是你小时乳养过你的阿姨吔,每次见面你都要象、象这样欺负阿姨……嗷呜~” “阿姨想不想见孩儿呢?”无月的屁股用力往前一拱,尖硬的鸡头已卡入张合不已的花心口之中,但觉里面一片火热,也更加湿滑,紧紧包裹着敏感鸡头,受用之极! 玉秋荻顿时发出啊地一声淫叫,臻首左右乱甩,双手忍不住再次揪住发梢轻扯,痛苦不堪地呻唤着:“阿姨做梦都想……阿姨爱我的月儿,可是你该等阿姨解除婚约后再……嗷嗷~对,月儿就这样使劲儿顶、顶进阿姨的花心,里面好、好痒啊……啊啊~每次见到月儿,阿姨都会忍不住……啊……” “阿姨不用解除婚约,咱俩偷偷摸摸才刺激……孩儿最喜欢跟四十多岁的有夫之妇乱来,当初乾娘跟乾爹解除婚约之前,早已跟孩儿私通。阿姨喜不喜欢跟孩儿通姦呢?” “啊啊~变态的月儿,哦……阿姨爱死我的小姦夫,喜欢跟月儿通姦……哦哦!” “孩儿在床上比起您丈夫如何?谁更棒?” 玉秋荻但觉敏感花心口中被尖硬鸡头勾撩挑刺得酥麻之极,里面奇痒难挠,“我的月儿小姦夫更棒,而且爱死月儿,否则怎肯背着丈夫跟月儿上床交欢……呕呕~阿姨好、好喜欢跟小姦夫做爱……要月儿肏阿姨的骚屄,月儿使、使劲儿捅阿姨的骚、骚屄……” 无月大受鼓励,抽插得愈发卖力,在秋荻阿姨攀上数次剧烈高潮后,他毫不吝啬地在花心深处射出大股大股的龙麝阳精,不错,他实在很想肏得秋荻阿姨怀孕,从此彻底变成他的女人。 玉秋荻为了充分感受跟心爱的月儿灵欲交缠那种销魂蚀骨之至高境界,也并未阻止他这么做…… 第二天无月一行该上路了,玉秋荻因为有一位故友即将来访,没法跟他一起前往柳家堡。 看着紧紧抓住他的手、一脸不舍的秋雁,无月鼓励道:“雁妹跟大哥一块儿去吧,反正你往后非得学会乘雕不可,否则大哥往后可没法骑马来接你,实在不行只好少娶一个新娘了。” “你敢!”秋雁双眼含泪,恶狠狠地道,她也实在不舍刚相聚不到一天又得跟大哥分离,遂试着跟大哥同乘一雕。 还好,这头巨雕看来跟大哥并非亲如手足,也没怎么欺负她,这下总算被大哥拉上雕背。巨雕扑扇着双翅飞上天空时,她骇得赶紧闭眼,缩在大哥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好半晌她才睁开眼来,低头一看,大片雪原在下面缓缓往后移动,千里风光尽收眼底,倒也颇有一番新奇感受,虽然凛冽寒风扑面而来,但她内功底子不薄、加上有大哥的怀抱暖身,倒也不觉得太冷。 然而巨雕不欺负她,大小姐却不肯老老实实地乘雕飞行,或者该说基本就没怎么呆在她那头雕背上,总是扑扇着黑色风氅的两侧、象一头大鸟般在这些巨雕之间飘来飘去,偶尔才窜回她的雕背上消停一会儿,但通常都不超过十息的功夫。由于她太好动,没人敢跟她同乘一雕,所以别人都是两人挤在一头雕背上,唯有她独乘一雕,但觉无聊,便在空中乱搞。 她很有点看不惯秋雁在无月怀里撒娇的模样,故而经常飘过来大搞恶作剧,不时拍一下巨雕脑袋、弄得巨雕痛鸣几声,在空中疾飞乱窜、雕背上颠簸得非常剧烈,骇得秋雁粉脸惨白!要么她就抓住巨雕的腿、高大健美的娇躯横向飘起被带着往前飞,即便搭顺风车她也不愿规矩一点,老喜欢拧巨雕的屁股,巨雕吃疼自然要瞎扑腾,连累秋雁一同担惊受怕! “大姊不要呀!求求您!”秋雁忍不住惊叫起来。 大小姐老实了一会儿,又开始乱来了,整得她惊叫连连!无月拿好动的大姊也没招,而且心知她自有分寸,也懒得多理她,因为越说她铁定越来劲儿。这样的次数多了,秋雁吓得实在受不了,只好求大哥把她送回青水宫,心中下定决心,她只会在往后跟大哥成亲时再乘雕飞行一次,其余任何时候也不愿再尝试这种冒险的飞行! 如此来回折腾一趟,已到午时时分,无月一行在青水宫中草草吃过午饭之后才重新上路、乘雕飞往柳家堡。 *** *** *** *** 柳家堡以东三十里外的天马牧场,柳家总管柳营山的表弟、牧场主管柳海龙正准备吃午饭,便有牧民急匆匆跑来向他汇报,外面来了百多号宣德军骑兵,说是要来牧场借马。第635章 喜添男丁 柳海龙心知来者不善,忙派人飞马急报两位堡主,随即招集牧民们带上家伙骑马迎出牧场大门外,果然见到一群头扎黄巾的宣德军骑兵正分散开来,其中大部分近一年前都曾跟随马环山来过,当时曾抢走一群马,后来被青梅夫人带人杀掉马环山、夺回了马群,为此事柳家堡差点跟宣德军酿成一场大冲突。 他心中一凛,没想到又是这伙人,今日之事恐难善了。眼见他们正四处追赶牧场放养在周围草场上的健马,试图聚拢成群赶走,柳海龙忙策马冲过去大喝一声:“住手!这儿是柳家堡的产业,你们詹将军有令,不允许部下对柳家堡胡来!” 宣德军骑队那位领头的披甲壮汉策马迎上前来,数十骑紧随其后。这位柳海龙也认识,当时是马环山的副官,名叫张洪,眼下看来成了詹海亮麾下的骑队队长。 他来到柳海龙马头前丈余外勒马停下,按辔扭动几下粗短的脖子,皮笑肉不笑地道:“柳主管,咱们又见面了,在下这次前来,只因南线战事紧张,长孙将军和独孤将军的部队急需大量马匹往前线运送粮草等物资,在下奉詹将军之命,特地向贵牧场借些健马应急。”言罢让手下交给他一张事先写好的借条。 柳海龙接过来一瞧,上面写着:今借到 柳家堡天马牧场健马两百匹, 以此为据,落款是十二月二十六日借条,日期上方盖有宣德军三个古篆的大红朱印,但没有具体的部队建制名称,也无签名画押。 他不禁暗自冷笑,这张借条有个屁用,宣德军时常以这种方式向民间征用粮草或牲畜等大量物资,说是借,可啥时候还过?跟抢也差不多,近一年前他们跟随马环山前来时就曾这样干过。 但他这边只有四十多个牧民,而来的却是百多号能征惯战的宣德军轻骑兵,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将借条还给那名宣德军骑兵,沉吟半晌后方缓缓答道:“张长官也知道的,在下只是这儿的一个小管事,如此大事区区做不得主,容我向两位堡主汇报之后再说吧。” 张洪阴笑一声:“柳主管这招缓兵之计年初也用过,没用的,眼下南线作战的宣德军急需用马,我可没时间在这儿跟你啰嗦,实话实说吧,无论你们堡主是否同意,这些马匹咱们可是借定了,告辞!”言罢拿过那名骑兵手中的借条扔给柳海龙,勒转马头就待离开,因为他手下的骑兵正赶着马群准备上路。 柳海龙大急,喝道:“不行!你们不能把马赶走!”忙带人冲过去阻止那些赶马的宣德军骑兵。 张洪冷笑道:“真是不自量力,兄弟们给我上,让他们瞧瞧咱宣德军骑兵的厉害!” 自从大哥被萧无月所杀之后,他对柳家堡一直怀恨在心,只是受到詹将军的约束而暂时无法泄愤,怀安之役后大军四处扩张,需要大批健马扩大骑兵规模并往前线运送各类物资,而天马牧场的骏马在河套地区远近驰名,自然成为大军征用战马的重点,他好容易逮着这个绝佳的报复机会,遂成心想把冲突扩大,借用强大的宣德军彻底摧毁柳家堡! 随着他一声令下,立于他身后和那帮忙于赶马的骑兵纷纷拔出马刀,策马冲向柳海龙等人。 事到如今,柳海龙和牧民们也不甘心眼睁睁地瞅着这伙人把马群赶走,遂各自拔出武器迎战。经过一番流血冲突,天马牧场一方自然不是对手,九人被杀,柳海龙受伤落马、无力再战,其余还能动弹的牧民们也跟他差不多,而宣德军骑队不过付出十余人轻伤的代价而已…… *** *** *** *** 柳家堡中,柳青梅这会儿正卧床分娩,在两位经验极其丰富的稳婆帮助下,竟产下一个男婴!柳家上下欣喜若狂,此刻四老、费虹和柳家二三代所有重要人物齐聚柳青梅的大厅之中,按长幼有序的规矩轮流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个初生的宝贝男婴欣赏一番,个个喜上眉梢,连呼柳家堡如今转运了,只生女不生男的怪圈再度被打破! 柳家堡喜添男丁,马上又快到农历春节,可谓双喜临门!柳家二代大姊头柳青梅如今继四妹之后又成为柳家一大功臣,更是被大家捧得高高在上,一个个围住她和男婴团团乱转。 一派忙碌间,还是肚子已明显鼓起的徐玉素有主见,吩咐三闺女道:“青玉,快用飞鸽传书向月儿报喜,告诉月儿,他已经有儿子啦!” 她的孕期也有六个月左右了,眼见丈夫盯着她和三姨娘费虹的肚子呵呵直乐,很似乎想让她俩也能给他生个儿子,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脸红红地啐道:“都是你这个为老不尊的坏老头干的好事儿!” 她自个儿心里却很清楚,这是半年前和宝贝外孙频频偷欢时、月儿干得坏事儿才对。当时她没想到自己这把年纪竟还能受孕,跟月儿幽会时为了追求灵欲交缠的最高满足、任由月儿的大鸡巴一次次地在她的阴道深处猛烈跳动着射入大量精液,以至于不幸中招,着实吓了她一大跳!幸而后来设下圈套,将肇事者赖到丈夫头上,她跟月儿的不伦姦情才没有穿帮。 眼下她倒真的很希望能给月儿再生下一个宝贝儿子,如今除了她和大嫂、费虹之外,柳家大房和二房家的第二代和第三代闺女们铁定都会下嫁月儿,几乎囊括了柳家所有的女人,这已是堡中半公开的秘密。自从怀上月儿的孩子之后,她也很想跟女儿和外孙女们一起嫁给月儿,最近正考虑该怎样开口、和老头子解除婚约哩! 费虹的孕期也已有五个月,虽然在二老爷面前很受宠,但自从跟月儿好上之后,尝试过冲天钻的诸般销魂滋味后,她早已食髓知味,想法跟大姊也差不多,一心只想做月儿的女人,连瞒天过海、掩盖姦情的手段都是跟大姊学的。 柳青玉答应一声,打算到大姊的书房中给月儿写信,却迎头撞见大姊的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就在这个阖家欢乐的幸福时刻,天马牧场柳主管的飞马急报来得很不合时宜,正笑得合不拢嘴、仍轮流抱着男婴呵呵直乐的四老看过急报之后顿时脸上变色! 柳鸿志跺跺脚言道:“大哥,咱们一直担心的事儿果然又来了,这可咋办?若是再象上次那样强行夺回马匹,恐怕会酿成一场大冲突。” “二弟,堡中事务一向都由你和弟妹负责,还是你们夫妻俩商量着办吧,大哥没啥意见。”柳传生如今年事已高,平时在东院书房大院中足不出户、颐养天年,若非赶上如此天大的喜讯,他也不会出来。 大哥名为大堡主,但生性恬淡、一向不爱管事,柳鸿志也无可奈何,只好目注已很久未曾亲近过的正室夫人。在这等重大场合,他不可能跟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三姨太费虹商讨此类大事儿,那会坏了规矩。 徐玉素黛眉紧蹙地道:“可是老爷想过没有,若任由宣德军把马群抢走,见柳家堡这么好欺负,他们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从此没完没了,咱们再大的家业也会被宣德军征用光!” 柳鸿志点点头,“夫人言之有理,关于詹将军那儿,拙夫倒是可以派柳总管紧急赶往银州斡旋此事,不过护堡事宜一向由大闺女青梅负责,如今青梅刚刚分娩,该由谁带堡丁们去夺回马匹呢?” 徐玉素断然道:“大家小点声,这事儿不能让大丫头知道,不能让她担心,而且以大丫头的脾气,弄不好会强挣着要去,那会伤了身子。看来非得我亲自出马不可了!梦儿,赶紧集合堡丁骑队随姥姥出发,没马的堡丁就不用去了,他们去了也赶不上这帮盗马贼!” 她才是柳家堡的无冕之王,这等大事儿只要她说了就算。柳家第三代的大姊头柳梦儿得令,忙带着三五六八九妹等五位能征惯战的心腹急匆匆招集人马去了。 柳鸿志知道夫人性格强势,一向争强好胜,往往得理不饶人,不得不提醒道:“夫人,这事儿没准儿还有回旋余地,咱们只需讨回马群即可,你可要冷静点儿,最好能避免流血冲突。” “我省得。”徐玉素答道,随即又吩咐三闺女青玉:“三丫头,虽然此事能善罢最好,不过据为娘估计,这次的事儿没那么容易了结,你赶紧以飞鸽传书向罗刹门镶红旗临州分舵舵主艾特报讯,请求镶红旗派人前来支援、以防不测!” 言罢她将宝贝小外孙珍而重之地交到二闺女青虹怀里,吩咐道:“好好照看小宝宝,为娘去了!”言罢匆匆回到诗春苑,让丫鬟们取出多年没用过的铠甲替她披挂好、并带上飞檐银盔。 柳无梦依偎在她身边,娇音细细地道:“孩儿要跟姥姥一块儿去,好保护姥姥!” 徐玉素拍拍她的小脑袋,宠溺万分地道:“小丫头别胡闹,你去了恐怕保护不了姥姥,姥姥反而得分心来照顾你。护堡之事自有你那几位能干的姊姊出头,最近柳家堡可能会出大事,你好好在家里呆着,千万别到处乱跑,知道么?” 柳无梦很不放心地点点头,“姥姥可要小心些,那些宣德军可是凶恶无礼得很!”年初随大姨出巡时,她坐在大哥马后亲眼见识过马环山等人的粗鲁傲慢。 徐玉素言道:“谢谢小丫头关心,姥姥知道。” 她和柳梦儿等六位柳家堡能征惯战的年轻女将带着护堡骑队两百多人马一路往东急赶,在七里庙河边遇上带伤骑马前来报讯的天马牧场柳海龙一行五人,获悉牧场刚遭遇重大伤亡,且已被张洪带人赶走了将近三百匹骏马。 徐玉素勃然大怒,问道:“海龙,你瞧清楚没有,张洪等人赶着马群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他们往南去了,估计是要把马群送往甘泉郡和丹州、长孙定和独孤霸的宣德军营地之中,那边目前正在跟朝廷关中驻军发生激战。”柳海龙有气无力地答道,他们五人带伤赶来,经过草草包扎的浑身伤口早已迸裂、流血不止,眼下已快坚持不住! 徐玉素留下几个堡丁替他们处理伤势,并送回天马牧场养伤,她则率人马往南策马疾奔、奋起直追。约半个时辰之后,在周家沟附近追上了张洪的宣德军骑队。 经过怀安之役的决定性胜利,使得战天鹰麾下大军愈发骄横跋扈。任由徐玉素按捺住满腹怒火、如何好言劝说,张洪不仅不肯归还马匹,而且满嘴污言秽语,尽情侮辱她一番,比当初马环山对待柳青梅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第636章 张牙舞爪 徐玉素的性子比大闺女更加暴烈,如何受得了?一场血战不可避免地拉开帷幕! 徐玉素手持铁枪冲入敌阵、无人可挡,直取匪首张洪。张洪远非其敌,仅五个照面便被挑落马下,徐玉素恨他带人残杀天马牧场牧民及骄横无礼,气不过之下索性一枪捅死了他! 紧随她身后的柳梦儿等六位年轻女将也不是吃素的,率护堡骑兵冲上去展开一场血腥厮杀。宣德军骑兵们虽然悍不畏死、不要命地冲杀,可一来兵马处于劣势;二来他们眼下对付的不是官军,而是为了保护自家财产跟他们拼命的民间武装,视死如归的勇气并不逊色于他们多少。 往来冲杀两刻多钟之后,双方都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宣德军骑队已伤亡过半,渐渐不支,副队长眼见不敌,只好下令丢弃马群、带上死伤的战友全体撤退。徐玉素虽然急红了眼,但也不好太过分,并未干涉对方救死扶伤的举动,也未率人马乘胜追击,只要夺回马群就好。 当下打扫战场,清点伤亡情况,护堡骑队这边阵亡四十七人、伤六十余人。据徐玉素的估计,对手的伤亡明显大大低于这个数字,不禁对宣德军强悍的战斗力心怀忌惮!平心而论,若非她和梦儿等几位年轻女将实力超群,仅凭带来的两百多人马这点兵力优势,恐怕很难击败詹海亮麾下这一支骑兵部队! *** *** *** *** 银州府宣德军行辕中,下午,詹海亮手下兼管后勤事宜的副将葛怀此刻正在接待从米脂柳家堡匆匆赶来斡旋的柳营山。葛怀的案头上摆着一只近两尺大小的方形檀木箱,箱盖打开着,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黄澄澄的金叶子和白花花的银锭。由于经常打交道,他俩算得上熟面孔了。 且说那个副队长率残兵败将逃回银州,立马逐级往上汇报。这支骑队乃葛怀属下,获悉之后他不禁脸上变色:“柳总管不用说了,这事儿没啥好谈的!事态恶化至此,我唯有立即向詹将军报告此事。” 柳营山忙道:“葛将军且慢!容柳某发函询问一下天马牧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我想,敝堡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冒犯贵军。”言罢拿出一张银票塞到他手中,“希望葛将军能设法说和一下,双方当面对质,弄清事件原委,也不能仅凭那位副队长的一面之词,便……” 葛怀挥手打落银票,怒火冲天地打断他:“柳总管,你还是带着这些金银快走吧!看在咱俩相交数年的份上,听我好言相劝,别回柳家堡了,逃得越远越好!”言罢拂袖而去。 怀安之役中詹海亮、拓跋威和刘奔率十万宣德军完成千里大迂回、长途奔袭官军后路,乃本次大战获胜之关键,其中尤以詹海亮率三万多人马一举攻陷十万官军驻防的怀安要塞更是重中之重,至少他和许多将领都是这样认为的,战后论功行赏,他被天德神君亲封为冠军侯,跻身于宣德军中为数不多的封疆高级将领,只是刘汉风受到的破格提拔令他稍感意外。 正志得意满之际,他与拓跋威和刘奔率十余万宣德军乘胜攻击宣府军镇时,在军民携手的宣辽军面前又碰得灰头土脸、铩羽而归,眼下他在刚落成不久的侯府中正大生闷气,此刻听了葛怀的报告,如何受得了柳家堡如此挑衅?不禁拍案大怒:“柳家堡以前多蒙宣德王之眷顾,他们不思感激,如今仰仗罗刹门撑腰,竟敢如此放肆、杀伤我的部下!来人呐!” 当下派他的堂弟、也是他的副将詹森和葛怀率大军两万,以骑兵大队一千五百余骑为前锋,即刻挥师东南,踏平柳家堡!当然,如此重大的军事行动,他必须及时向仍在首府云中的宣德王汇报此事,权当先斩后奏了。池必赖依然整日价醉生梦死,这份报告只能由他的大哥代收,小小的柳家堡自然不值得战天鹰费心,他随手扔回案头上,考虑其他事情去了。 且说柳营山出得银州府宣德军行辕后,他自幼生在柳家、长在柳家,自然不会携款逃走,但也并未立马带随从返回柳家堡,而是四处托人打听情况。获悉詹海亮竟出动两万大军攻击柳家堡,他不禁骇然变色,这还得了!赶紧向堡主发去飞鸽传书,通报如此惊人的消息!为了保险他连发了好几封、内容都一样! 柳家堡诗春苑,黄昏,徐玉素夺回马群后刚率护堡骑队返回堡中,便看到了罗刹门镶红旗临州分舵主艾特的回函,大意是:请柳堡主固守柳家堡,他已尽起手下五百旗兵赶来增援。 徐玉素来不及在雅厅中坐下来喘口气,赶紧派得力丫鬟外出发号施令,派人加固周围堡墙,调集所有堡丁分配人手、部署相关防守事宜,准备应付意料中詹海亮军必然会有的报复行动。正忙碌间,从二老爷书房大院那边转来一封柳营山发来的飞鸽传书,她匆匆浏览一遍,也不禁色变,忙派丫鬟召集堡中所有重要人物前往二老爷书房大院、齐聚于大厅之中。 柳鸿志愁眉苦脸地道:“夫人这把年纪了,当年的火爆脾气依然毫无收敛,这下可好,詹森和葛怀率两万精兵压境,显然不是罗刹门镶红旗一个临州分舵所能应付得了,刚才我已派人又向分舵主艾特发去了一封飞鸽传书,通报咱们如今面临的严重局面,希望他尽快向艾旗主汇报此事,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度过难关。事到如今,咱们即便想逃也来不及啦!” 徐玉素显得镇定许多,颔首道:“老爷这样做很对,艾旗主知道后应该不会坐视不理。”随即她转过臻首,大声安慰大厅中惊慌失措的人们,“你们也不必太过惊慌,当初月儿既然曾来函说柳家堡不必迁往别处,一定有些把握,眼下咱们只需动员所有能战斗的人员参与护堡之战,同时静候艾旗主那边的消息!” 然而话虽如此,她心里却毫无把握,宣德军之骁勇善战在怀安之役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尤其詹海亮更是战功显赫,眼下整整两万雄师气势汹汹而来,别说艾旗主远水难解近渴,即便他麾下的铁甲骑兵星夜兼程能及时拍马赶到,也未必是詹森和葛怀之敌。 此刻大厅中这些头面人物中,除了柳梦儿等六位时常随柳青梅出征、久经战阵的年轻女将还好些,其余那些莺莺燕燕、甚至包括堡丁队长柳松在内,心中莫不惴惴不安。诸如柳青虹、柳青玉诸女和柳传生家的柳嫣然姊妹等,心里纷纷都打起了退堂鼓。 最终由柳青虹代表大家向堡中的实际掌舵人进言:“娘,对方这次来了整整两万大军啊!咱们堡中这么多女眷,若被军纪越来越差的宣德军攻入堡中,其下场可想而知!姊妹们都觉得,咱们还是骑上马快逃吧,否则来不及啦!” 徐玉素厉声道:“二丫头,你们咋如此糊涂?詹海亮的骑兵大队有一千多人马,算算时间,不到掌灯时分他们即可拍马赶到,弄不好眼下已离柳家堡不远,咱们逃得掉么?而且咱们骑马逃走,堡中这么多财产咋办?大家听我的话,加强防守、静待强援,乃眼下唯一的出路!” 大厅中正乱作一团间,临州分舵主艾特的第二封飞鸽传书来了,大意是:他已率人马接近天马牧场,很快就能赶到柳家堡,刚才于途中收到临州分舵转来的有关两万宣德军出动的飞鸽急函,由于事关重大,他已转呈艾旗主,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过来,请两位堡主勿忧。 徐玉素心中稍安,忙大声安慰大家:“艾特的五百骑兵加上咱们的护堡骑队,合计七百多人马,应该能勉强对付詹森手下先行赶到的前锋骑兵部队。他们的大队人马都是步兵,要赶到柳家堡怎么也得明天早晨,咱们只要能对付他们的骑兵,便有望等来艾旗主的支援!” 诸女中就数柳青虹和柳青玉姊妹俩最胆小,柳青玉愁眉苦脸地道:“娘,既然护堡骑队和艾特的旗兵能应付他们的先头骑兵部队,咱们何不趁机骑马逃走呢?女儿可不愿被这些兽兵抓去受辱……” 徐玉素皱皱眉正想打断三闺女如此影响士气的言论,又有一封飞鸽传书被一名书僮匆匆送进大厅。 柳鸿志夫妇展开来一起看,但见来函中字迹非常潦草、歪歪扭扭,就象刚进入私塾念书的学童涂鸦,夫妇俩得仔细辨认外加瞎蒙乱猜,才能勉强看懂其意:詹海亮这蠢货太猖狂!实在可恶!堡主莫慌,俺已率镶红旗精锐星夜兼程赶来,詹森和葛怀不足惧,俺发誓要杀了这俩猪头和那两万混蛋,然后直捣银州,将詹海亮这头蠢猪揪出来砍头示众! 落款是更加张牙舞爪的艾棠二字。 夫妇俩瞧得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大厅中众人匆匆传阅过一遍之后,更是一头雾水,这丫是谁?好大的口气!第637章 危机时刻 还是徐玉素最为镇定,率先想起数月前月儿偷溜出堡、前往五台山胡闹时,晶儿曾随他去过镶红旗所在的飞鸿山庄,忙吩咐道:“梦儿,快去把晶儿丫头找来,她或许知道艾棠是何许人也。” 晶儿和小无梦此刻正躲在诗春苑雅厅中、缩在大哥坐过无数次的那张贵妃椅上,骇得不住瑟瑟发抖!大哥不在,她俩又没资格随姥姥前往书房大院姥爷的大厅中议事,偏偏又已经知道两万宣德军即将大兵压境,顿觉无依无靠,唯有呆在姥姥的内室中、坐在大哥坐过的椅子上,才能勉强找到一点安全感! 但见如狼似虎的六姊和九姊匆匆闯入,小无梦本能地一缩娇躯,通常情况下她会被这两位强横霸道的姊姊拎起来就走! 她的本能并未出错,不过这次被拎走的不是她,而是晶儿姊姊。然而这并未让她稍稍好过一点,独自留在这儿她只会更害怕,便赶紧追上去叫道:“六姊九姊,我要跟你们一块儿去!” 九姊抬起右腿作势要给她一记后踹、打算象通常姥姥不在时那样将她踹翻在地,不过或许情况万分紧急,九姊已没心情来打击报复她,又收回右腿、跟六姊一起拎着晶儿姊姊飞掠而去。无梦自然紧追不舍,趁机跟到书房大院那边去咯! 晶儿被带进姥爷的大厅中,见满屋子的人个个惊慌失措、垂头丧气,见她进来,目光齐刷刷地全都紧盯住她,很似乎她成了大伙儿的救星一般!她骇了一跳,心想莫非宣德军这次死了那么多人,不肯善罢甘休,以至于想要堡中交出童男童女祭祀阵亡士兵的亡灵?抑或想要美女供将领们泄 欲?偏偏姥爷和姥姥相中了美貌的她么? 她忙搜寻到母亲的位置,可怜兮兮地扑进母亲怀里,很想不顾羞耻地坦白交代,告诉母亲她已经不是处子之身,让姥爷和姥姥别把她交给宣德军,她甚至想建议,最好的人选该是无梦小妹,唯独偏心的姥姥铁定不会同意…… 她心中正乱糟糟之际,母亲将一张纸条塞进她手里,“晶儿丫头,快瞧瞧这封飞鸽传书,如此胡言乱语到底是啥意思?艾棠又是谁?”这也是此刻大厅中每个人心中的疑问。 晶儿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为了她心中担心的那种事儿,遂拍拍胸口扫了一眼手中皱皱巴巴的纸条,说道:“艾棠是艾旗主的女儿,还不到十四岁,却已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泼妇!” 过来站在她身边的徐玉素哦了一声,心神不属地道:“这个姥姥也看得出来,可是这……这简直就是儿戏!艾旗主也太荒唐,在柳家堡面临生死存亡之际,竟让一个小丫头跑来糊弄咱们!” 事到如今,连她都有点慌了神,搞不清艾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毕竟柳家堡若被两万宣德军攻破,诚如二丫头所言,后果不堪设想!弄不好以她这把年纪,都难免受辱之厄! 然而容不得她多想,但见堡丁副队长匆匆跑进大厅,气喘吁吁地报告:“堡、堡主,二老夫人,不、不好了,宣德军骑兵大队已经杀到,正在架云梯准备向堡中发起进攻!” 徐玉素长吸一口气,忙镇摄心神,发号施令,将能打硬仗的六个丫头派遣到堡墙上各个指定方位,指挥堡丁们死守,完了她则带着堡丁队长柳松和其他所有人奔向早已紧闭的坚固堡门,打算登上门楼亲自指挥作战! 离堡门尚有一箭之地,堡墙上已忽然响起一片喊杀之声,听来既突兀、又万分激烈,显然已有大批敌兵攀上堡墙,跟堡丁们展开厮杀! 徐玉素忙率众登上门楼,但见墙头上正展开一场激烈混战,敌兵训练有素且个个悍不畏死,就她目力所及的这段墙头上,至少已有二十多名堡丁不支倒地,或重伤或被杀! 她探头往堡墙外面瞧去,还有大批宣德军骑兵不顾头上箭矢如雨、点燃的桐油浇和大块滚石的狠砸,仍在密密麻麻地沿着一条条云梯往上爬! 她拔出宝剑杀入战团,大发神威,以她的武功,这些敌兵无论有多么骁勇善战,也没人能在她面前挺得过两个照面,一时间,墙头上宣德军骑兵们的残肢断臂和尸体快速增加,当然这里面也有青虹、青玉等丫头和堡丁队长的功劳,大家跟在她身后,也跟敌军厮杀作一团! 徐玉素抽暇瞄了一眼四周的战况,但见这些丫头虽然也能杀伤些敌人,可显得笨手笨脚,比悍勇绝伦的大闺女差得太多,不禁暗叹宣德军来得不是时候,若大闺女此刻在场,她的压力会减轻许多! 眼见门楼上这段墙头因为她带人上来加入,先前攀上来的敌军人数快速减少,正在一个个拼命往上爬的疯狂进攻势头也稍稍受阻,她心急其他方向墙头上的战况,因为只需有一处被敌军突破,都将是一场大灾难! 于是她手中一紧,挥剑刺倒当面一名敌兵,大叫道:“二丫头,你跟柳队长带领大伙儿照顾好这段墙头,为娘得去其他地段瞧瞧!” 柳青虹一边挥剑杀敌,一边答应道:“好,娘去吧,这边咱们暂时还守得住!” 徐玉素忙将轻功施展到极限,绕墙头上一路飞掠,但见每段墙头上都在展开激战,由梦儿等六个武功高强的小丫头负责指挥镇守的地段稍好,可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可谓千疮百孔、漏洞百出,时常有某段数丈长的墙头上被敌军占去,幸得堡丁们也敢拼命,由其他地段抽兵蜂拥而上,将敌军勉强压制住,不至于让他们由这些缺口进入堡中! 然而无论堡丁们多拼命,战斗力究竟远非这些能征惯战的宣德军士兵之敌!情势越来越不利,徐玉素暗自估计,照眼前的趋势发展下去,柳家堡最多还能顶住半刻钟,被攻陷已不可避免! 但凡她仗剑飞掠而至之处,都会竭力为激战中的堡丁们大声鼓劲儿,并亲自挥剑杀敌……掠起,在战况最危急处停下,呐喊鼓劲,挺剑厮杀,情势稍稍好转后再次掠起……如此反复,几乎从未停顿! 眼下她浑身战甲浴血,已杀得手软,实在佩服这些敌兵视死如归的玩命精神,让她想停下歇息片刻都不可得! 即便她如此拼命,很不幸,东边堡墙仍被敌军攻破一处,继而下面的敌兵们如蚂蚁雄兵一般快速涌上墙头…… 徐玉素此刻正在北墙头指挥作战,闻报后匆匆赶去,可为时已晚,那儿已被一百多个蜂拥而上的敌军骑兵占领!眼下每段墙头上都在发生激战,她再也无法组织起足够的兵力阻止敌军涌入堡中,更别说将他们赶下墙头了! 在此万分危急时刻,但听堡门外马蹄声骤急,继而传来一阵声势浩大的喊杀之声! 徐玉素忙趴在墙头上向外望去,但见一队人和战马皆披挂成型板甲的重甲铁骑已拍马杀到,领头的是一员手持沉重长柄弯刀、身材魁伟之骁勇战将,带队冲杀之兵锋所指,莫不所向披靡,堡外那些策马巡逻的宣德军骑兵虽然悍勇异常,但明显不如刚来的这批铁甲骑士弓马娴熟、骁勇善战。 但见那位健硕战将抬头朝堡门上大喊:“柳堡主和夫人,艾特率五百旗兵赶到,堡外的敌军由我负责,你们赶快集中兵力对付已经爬上墙头的这些混蛋!” 徐玉素大大松了口气,扬声答道:“多谢艾舵主,幸好你们及时赶到,否则柳家堡危矣!” “二老夫人不必客气。”艾特言罢,分兵奔向堡外各个方向,重点对付攻堡的敌军。 他麾下的女真勇士们手持雪亮弯刀疾冲砍杀,稍有暇便弯弓搭箭、连珠发射。伴随着他们那精准无比、势大力沉的如雨箭矢,已有不少宣德军骑兵被射倒,他们中唯有头目披挂着铁叶甲,士兵们身上有皮甲护身的已算不错,防护力极差,面对这支匆匆赶赴战场的生力军,他们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舍命相拼。 然而正如墙头上那些堡丁的战斗力远逊于他们,眼下他们所面对的新的敌人,其强悍战力似乎又远非他们所能及,更可怕的是,这些铁甲骑士似乎视血腥厮杀为乐趣,或许该说是屠杀吧? 所谓的不要命精神以及他们惯用的、屡屡吓垮官军的可怕人海战术,对这些重甲铁骑似乎丝毫不管用,人涌上去越多他们杀得越来劲儿,他们的弯刀锋利之极、且砍不出缺口,人和战马的披甲防护力也极强。 宣德军蚂蚁雄兵们悍不畏死地蜂拥上前,在这些相互协作配合得天衣无缝、宛若一台台庞大绞肉机的骑兵小分队面前,除了徒增伤亡,他们似乎很难得到相应的报偿,拼死拼活半天,也没见砍倒几个重甲铁骑兵!然而他们的伤亡数字,却在快速攀升!第638章 血腥战场 率这一千五百人马先期赶到柳家堡的骑兵将领是银州宣德军副将葛怀的堂弟葛武吉,他眼见象这样分兵同时对付柳家堡和这支重甲铁骑不是办法,遂下令停止进攻柳家堡、收拢人马结阵,专心一意地对付堡外这支人马不多、却非常可怕的力量。 由于没了大批宣德军士兵继续疯狂地往上爬,堡墙上的防守压力顿时大减,徐玉素得以集中堡丁的力量,重点对付仍滞留在墙头上各处三五成群的敌军士兵们,最终将他们全都赶了下去,当然,这里面也有他们的长官已下令暂时停止攻堡的因素,仅凭占据墙头上的这点人马,即便冲入堡中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激战转而在堡外展开,变成了艾特与葛武吉之间的对抗。这时天色已晚,战事的激烈程度随之锐减,双方在堡外对峙扎营,均点起无数火把,时而有小规模的挑灯夜战发生,但那些都是少数不安分的夜猫子所为。 艾特只要能赶来暂时保住柳家堡就行,后面的事自有旗主出头,他自然不会急于贸然出击。而葛武吉也已看清眼前的形势,心知仅凭他手中这点兵力要想攻破柳家堡显然不可能,索性静待大部队前来了。 徐玉素派柳梦儿率护堡骑队两百人马出得堡门,跟艾特的旗兵合兵一处,共同对付葛武吉,双方之间这种偶尔小规模冲突一番、大多数时候都处于对峙状态的情况,得以更加均衡地维持下去。 一夜易过,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詹森和葛怀已率两万大军赶到,将柳家堡团团围住。 徐玉素只好招呼柳梦儿和艾特率人马全数撤回堡中,艾特先前一直在途中,并未接到艾旗主的指令,截止目前他仍不太清楚艾旗主的具体安排,为今之计,唯有尽全力加强柳家堡的防守。 徐玉素和柳营山在堡门上向葛怀喊话,试图说明昨天中午发生在天马牧场这一系列流血事件的详细经过。然而无论是詹森还是葛怀均不予理睬,或许他俩认为柳家堡堡主没资格跟他们进行平等的对话。 詹森下达进攻命令,为数更加众多的宣德军战士如杀红了眼的恶魔,一个个争先恐后、沿架在堡墙上各处的一架架云梯蜂拥往上爬,堡墙四周被无数蠕动着的宣德军士兵集群挤得密密麻麻,堡外也是漫山遍野,远远看去到处黑压压一大片,小小的柳家堡宛若被搬进蚂蚁窝中的一只可怜小蝗虫,其场面极为震撼,令人瞧得头皮发麻! 有了艾特带来的这支罗刹旗兵生力军散布在各段堡墙上,他们的战斗力比堡丁们厉害得多,而且个个视血腥厮杀如家常便饭,根本无惧于宣德军如此令人恐怖的人海战术,一个个依然凝重如山,出手杀人的动作一如既往地娴熟连贯、稳定有力,挥刀的手都不会颤一下,锋利刀刃总是精准无比地快速直奔敌兵的要害,使得杀人效率倍增,个个都堪称天生杀手。 镶红旗罗刹旗兵们如此坚韧的神经和泰山崩于前而不乱之顽强毅力,令争强好胜的徐玉素也瞧得叹为观止,柳家堡的防守力度得以大大增强。如果她得知,这些人都是曾在白山黑水间那大片沼泽中、茫茫森林里与各种猛兽拼搏为生的猎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职业杀手,恐怕她就不会如此惊讶了。 曾以三万多兵力攻陷十万官军重兵驻防的怀安坚固要塞的,就是詹海亮麾下这支面对官军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宣德军,如今他出动两万精锐,整整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竟未能拿下只剩下不足一千五百人防守的柳家堡! 无论宣德军士兵们多么拼命地爬上堡墙,除了有更多的士兵摔下来之外,一时半会儿似乎没有太好的效果。 然而墙头上的罗刹旗兵虽悍勇善战,但毕竟人数有限,如此长时间高强度地不断挥刀砍杀,力气终有耗尽之时。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宣德军的凶猛攻势毫无衰竭迹象,反而越来越猛,虽然徐玉素、柳梦儿和艾特指挥旗兵和堡丁们拼死血战,但仍无法阻挡宣德军这些悍不畏死的蚂蚁雄兵越来越疯狂的强大攻势,小小的柳家堡再度陷入严重危机,被攻陷看来只是时间问题了。 一刻钟之后,眼看着就要抵挡不住,徐玉素不得不紧张地思索起来,眼下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退守内院,挺一刻算一刻,实在不行她决心自杀,让其他人投降,因为她不能让这么多人跟着她白白送命,然而丫头们或许会惨遭轮姦、命运委实堪忧,可她也顾不上了! 徐玉素咬咬牙,正待派遣几个丫头分头传令从堡墙上撤退、进入内院死守,她的一个丫鬟匆匆跑到门楼上,结结巴巴地向她汇报:“少爷回来了,还有几十个跟少爷一起来的,好象全都是女子,跟少爷一起乘雕降落在后花园中。” 由于这个小丫鬟被堡墙上的血腥厮杀场面吓坏,说得有些颠三倒四,但徐玉素还能听明白她的意思,忙吩咐道:“眼下战况紧急,我无法前往后花园,你快去把月儿他们带到这儿来!” 无月一行从暮云府出发时,他为了给姥姥等亲人们一个惊喜,并未发函通报他回家省亲过节的事。 由于路途遥远,且绕道终南山时停留了一夜,柳家堡出事时无月一行正在飞行途中,无论是艾龙发给夫人、还是徐玉素发给无月的飞鸽传书都无法收到,此刻他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先前飞抵柳家堡上空时,下面密密麻麻的大军围攻柳家堡的情形着实吓了无月等人一大跳! 在空无一人的后花园中降落之后,稍等片刻,一行数十人便匆匆地跟着那个丫鬟奔往堡门,急于了解柳家堡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无月、慕容紫烟、大小姐和北风等人登上门楼,与徐玉素相见。无月匆匆简单做了一下介绍,虽然情况紧急,由于对两边来说对方都是极为重要的人物,一番简短的寒暄也必不可少,随后他急急问道:“姥姥,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外面怎会来了那么多宣德军围攻咱们?” 徐玉素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气乎乎地道:“月儿还说呢!姥姥先前接连发了两封飞鸽急报给你,说明家里面临的重大危机,却一直不见你的回音,简直急死人!” 无月大概解释了一下他当时正在乘雕飞行途中、并未收到家中急报的情况,最后追问道:“姥姥快说呀,家里到底出啥事儿啦?” 徐玉素将昨天中午天马牧场惨案及其引发的一系列流血冲突事件说了一遍,最后愁眉苦脸地道:“眼下局面已彻底失控,柳总管到银州斡旋失败,詹海亮这次对咱们发了狠心、不依不饶,看来成心要踏平柳家堡,这会儿咱们已经抵挡不住了!” 无月脸色一变,这分明就是仗势欺人!他不由得双拳攥得紧紧,继而又缓缓松开,转头瞅着紫烟,想看看她怎么说。 慕容紫烟冲他点点头,示意他稍安毋躁,随即转头四望,果然墙头上的有些铁甲战士身上带有镶红旗不太明显的独家标识,当然,这些正忙于激战的镶红旗基层旗兵很少有机会见到他们的元首,自然认不出她来。 “不妨,咱们先上去抵挡一阵!”已化身为铁甲怪客的大小姐撂下这句话,急匆匆地和北风率数十名精卫队顶尖高手掠向堡墙上血战最惨烈之处,罗刹门这两位天煞星大发神威,杀人如麻,令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宣德军士兵们也不禁心生寒意! 慕容紫烟则安慰道:“二老夫人不必担心,咱们只需再抵挡一阵,镶红旗该有大队人马赶到。”在称呼上她很费了一番脑筋,眼下就跟着无月叫姥姥有点不伦不类,虽然如此称呼稍显生疏也只好将就了。 “谢谢夫人!”徐玉素言道,依然有些惴惴不安,虽然罗刹女王亲至、其余来的也都是罗刹门中的大人物,但毕竟只有数十人,又能抵挡宣德军两万雄师多长时间? 慕容紫烟黛眉微蹙,很有些不解,“无月,按说小三接到飞鸽急报之后,应该会立即召集人马出发,星夜兼程赶来,算算时间,今晨就该抵达才对,怎么会到现在仍不见赶来?” 无月苦笑摇头,他心里更急,也更加搞不明白。 这时已有堡丁前去通知艾特,说是罗刹女王已经大驾光临。正在东墙头上率旗兵与敌激战的艾特闻言,忙匆匆过来见驾,包括附近正在激战中的旗兵们得知此事,也齐齐欣喜若狂地大叫夫人,原地大礼参见!夫人的意外到来,令他们今生终于有幸见到长期以来、他们心目中天神一般的存在,一个个不仅惊喜莫名,更给了他们战胜任何强敌的无穷信心!第639章 人海战术 慕容紫烟挥挥手,让他们不要分心,先对付眼前这些疯狂到不要命的敌人再说,随后她站在门楼上凝神观战,不时跟徐玉素和身后的晓虹交流几句,讨论该如何加强防守。 徐玉素虽然急于仗剑杀敌,阻止拼命攻上来的大批敌军,可出于礼貌也只好留在原地作陪。她不时地转头四望,但觉罗刹魔女和罗刹门下第一悍将北风果然都是名不虚传,自从她俩率数十名精卫队高手加入战团之后,堡墙上的防御力度立马得以大大增强,看似又能支撑一阵了,她这才心中稍安,跟慕容紫烟闲聊起来。 无月作为柳家堡中的一员,觉得自己该为护堡出一份力,也拔出弯月宝刀对付冲到附近的宣德军士兵,但凡有暇便过来跟她们说几句话,听姥姥言及,得知大姨终于如愿生下一个男孩,他也非常高兴,表示晚些时候若得空就去瞧瞧大姨,向她祝贺一番。 这场众寡非常悬殊的城堡攻防战进行得越来越激烈,宣德军的攻击势头越来越猛,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堡墙下堆积的宣德军士兵的尸体越来越多,尤其东墙下数丈长的那一段已快跟墙头齐平,从那儿发起攻击都不用云梯,狂热的宣德军士兵们踩着无数战友的尸体冲上来,伸手便能攀住墙头往上爬,他们黑压压一大片涌上墙头的速度越来越快! 这就是战天鹰大军攻坚或遇见强敌时惯用的人海战术,天德神君麾下大军的无敌称号正是靠广大阵亡将士的大堆尸体象这样累积而成的! 目前大小姐和北风正带着数十个精卫队高手牢牢堵住这一段堆满尸体的墙头,将大批疯狂扑上来的不要命勇士一个个杀掉,然后倒下的敌兵尸体将堡墙外垒得更高,涌上来的宣德军勇敢士兵随之变得更多,他们眼下只需踩着尸堆往上冲、几乎都不用攀墙便能跳上墙头,攻上来的势头自然更快更猛,直到尸堆跟墙头齐平! 大小姐不得不一边杀敌一边拎起敌兵尸体往外扔得远远,后来她觉得这样做效率太低,也不等先杀死他们,视他们手中的标枪和大刀如无物、索性拎起冲上来的敌兵重重地扔出去,基本上也会把他们摔得非死即残。即便这样也忙得她有点手忙脚乱,颇有点应接不暇之感。 如此血战至辰末时分已过,艾特眼下负责防守的北墙头那边有一段也出现了类似情况,大批敌军正蜂拥而上、一个接一个地跳上墙头,防守压力陡增,北风不得不带走十八名精卫队高手紧急赶去支援! 大小姐还从未跟眼前这种如此古怪的敌人交过手,他们的身手不高、武器简陋,几乎没有战甲护身,杀死他们比她当初在济南府南城血战对付官军时更容易,她接连以非常血腥恐怖的手段或硬生生扭断一个敌兵的脖子,或一拳打得敌兵肚破肠流、内脏四射飞溅,诸如此类令人震撼的惨景,通常都会令敌人心惊胆颤,勇气受挫,收到杀一儆百之效。 然而如此残暴的杀人手段,对眼前这些惨死者身旁或身后的任何一个敌兵竟似毫无影响,连脚步都不会稍顿一下,继续张牙舞爪举着大刀或手持长枪疯狂地扑向她,目的当然是想杀掉她,但结果都是义无反顾地任由她屠杀、惨死倒地,接着又是下一个,如此循环往复、接连不断,似乎她出手杀人和敌军士兵们被杀都已成为习惯性动作。 她有种奇怪的感觉,生命在这些狂热的宣德军士兵心目中已严重贬值,是一股什么样的精神力量足以令他们如此视死如归?难道就这样死去,真的能升上天堂、永世不灭么? 当然了,这些宣德军士兵如此不要命的疯狂之举倒也唬不住大小姐这位天降战神,实际上对她奇快无比的杀人动作和效率也同样毫无影响,甚至下手越来越狠! 这是她尊重对手的一贯做法,一旦逼出她体内作为三界第一战神转世与生俱来的九天暴戾之气,济南府南城血战那等更加血腥残忍的惨烈场面将会重现!只是她得想个办法,让敌军明白她能让他们死后只能成为孤魂野鬼! 北风面对的情况也跟大小姐一样,她挥刀杀敌的速度也不慢,但无暇象大小姐那样把敌兵尸体一个个抓起来扔出去,她手中沉重的玄铁弯刀造成的尸体和残肢断臂已在她身前堆积如山,已超过她胸口的高度,眼前的敌兵一个个都是从尸堆上跳下来、手持武器怪叫着扑向她的。 当然她的神经也跟大小姐一样坚韧,毫不留情地连续挥刀,世间又多出一条条孤魂野鬼…… 不过仅凭大小姐和北风之悍勇绝伦,以及区区数十名精卫队顶尖高手,身后没有骁勇善战的精卫队或更加强悍的暴龙军大队人马做支撑,要想对抗人多势众的这支宣德军百战雄狮,依然有些勉为其难。 几乎快被尸堆填平的堡墙越来越长,很快在西北墙头那边又出现一处,大小姐和北风分身乏术,艾特不得不多召集一些旗兵过去堵塞防守漏洞,北风也分派了八个精卫队高手过去支援,能随同夫人前来,她们的身手之高可想而知,勉强保得这段缺口暂时未被攻破! 面对这等乌云摧城的严重局面,由于再无多余兵力可供调遣,足智多谋的晓虹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苦无良策,在她看来,为今之计也只能是苦苦支撑、等待援军! 直到上午巳时,东边原野上尘头大起,隐隐有些地动山摇之感,继而传来轰隆隆滚雷般密集的马蹄声,团团围住柳家堡的宣德军阵营后方,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厮杀声!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宣德军的阵型一时间有些混乱,随即,一支阵容整齐庞大的重甲骑兵军团以楔形攻击队列撞入敌阵,无数闪亮弯刀盘旋飞舞,如入无人之境,直奔堡墙下而来! 从领军将领发出的那等滚雷般震天怒吼,隔得老远都很有些刺耳,无月不用看也知道,正是艾棠率大批镶红旗重装铁骑总算匆匆拍马赶到,二话不说地杀进这个血腥屠场。 他忙凝神往那边瞧去,但见这丫头及跨下战马均浑身披甲,裹得严严实实,手持弯刀竟一马当先,在敌阵中所向披靡! 一见到这个小泼妇,无月本能地便想躲,可见她如此身先士卒、轻敌冒进,又忍不住替她大感担忧,直想乘雕飞越围堡的密密麻麻敌军、赶快过去保护他。然而他的担心有些多余,镶红旗副旗主毕泰率大批精锐铁骑很快冲到她的前头,却仍保持着整齐的楔形攻击队列在敌阵中往来冲杀。 艾棠被团团包裹在这股轰隆隆而过、委实声势惊人的铁骑滚滚洪流之中,她虽然无法挥刀砍人,但不断发出震耳欲聋的阵阵怒吼,其嗓门竟似比上百个壮汉齐声呐喊还大,偏偏嗓音还无比尖锐刺耳、杀伤和穿透力更大,在轰隆隆的马蹄声中也清晰无比,隔得老远都震得人耳膜嚓嚓直响! 簇拥在她身边的罗刹旗兵们或许平时听惯了,看似受影响不大,但她策马疾奔的所至之处,成群结队扑上来拼命拦截这支铁甲骑兵的广大宣德军士兵显然深受其害,莫不被她的河东狮子吼轰得头晕脑胀,身形不稳之际,往往被疾冲而来的重甲骑士挥刀砍掉脑袋! 由于这支人马多达一万的重装骑兵军团杀到,詹森和葛怀忙于调兵遣将加以应对,已无余力向柳家堡发起强大攻势。墙头上的防守压力顿减,大小姐便也回到门楼之上,陪在无月身边观战。 无月转头扫视一眼,身旁几乎所有人全都暗自皱眉,瞅着那个能量十足的丫头直摇头,其中超过半数以上受不了天赋异秉的棠妹如此惊人的河东狮子吼,纷纷以双手掩耳。 唯有大小姐一脸欣赏之意,赞不绝口地道:“无月,这丫头嗓门儿之大实在惊人,若不提聚真气施展狮子吼功,大姊也比不上她,这小丫头还不到十四岁的年纪,竟已具备如此强大的破坏力,简直少见,将来一定很有前途,大姊看好她!” 艾棠发出一阵阵滚雷般的怒吼和喊杀之声,率领这支庞大的重甲勇士军团往来冲杀之际,哦不,或许该说是被毕泰等人裹挟着东奔西突才对,还顾得上冲门楼上大喊:“堡主和夫人,我的飞鸽传书您们收到了吧?请放心,俺会带人马杀光这些有眼不识泰山的蠢猪,为柳家堡报仇雪恨!” 随即她惊觉不对,倏地发出一声惊雷般呐喊:“夫人,大小姐还有大哥,你们都来啦?哇!……!真是太好啦!” 她中间那一声惊呼,连慕容紫烟都有些受不了,不禁黛眉微蹙。 艾棠随即勒转马头向堡门冲来,带得镶红旗重甲铁骑的攻击阵型随之转向,倒像成了攻城大军。第640章 狮群斗牛 挤在堡墙下正等着往上爬的宣德军士兵们被身后雷鸣般的马蹄声惊动,回头一瞧,好家伙!眼前全是黑压压的铁甲武士、漫山遍野,正挥舞着雪亮弯刀向他们扑来! 一场惨烈但力量相差极为悬殊的厮杀在堡墙外展开,战争是对阵双方综合实力和勇气的较量。论训练水平,宣德军士兵们根本没法和这些经历过无数次女真部落间血腥厮杀、且经常跟猛兽斗智斗勇的女真猎人相比。 论武器装备,宣德军简陋的长矛和稍稍用力砍下便会出现缺口的大刀除非正中对手厚重成型板甲相对薄弱的衔接处,就没法对人和马均浑身披甲的罗刹铁骑造成多大伤害;而罗刹铁骑手中由百炼精铁铸成的锋利弯刀、长柄战斧和强弓硬弩,对这些几乎连皮甲都很少的宣德军士兵来说都堪称足以致命的恐怖武器。 再说一往无前的高昂士气和咬牙坚持到最后胜利的顽强意志,这是宣德军乃至天德神君麾下这支宗教大军全体将士们面对任何敌人最引以为豪的优点,然而对这些女真猎人没用,这是由双方的民族特性所决定的! 宣德军将士旺盛的斗志来自精神上对领袖的盲目崇拜,而女真猎人之凶猛顽强和残忍嗜杀则源自于生存的本能,二者之间不可同日而语。就好比一群处于极端亢奋状态、暴躁好斗的公牛,成群结队地向狮群这种大自然顶级掠食者发起攻击时的确声势骇人;但无论公牛群多么来势汹汹,拥有尖牙利爪、以猎杀牛群为生的凶猛狮群会惧怕猎物吗? 为保护幼崽,狮群或许会避其锋芒、与狂怒中的公牛群巧妙周旋,也会有个别狮子受伤,但跟狮群对峙的时间长了,紧密结阵的牛群为了果腹、需要四处啃草,不可能老是聚集在一起,牛群终究会渐渐变得松散,旺盛的斗志随之松懈下来,继而出现掉队的公牛,其中的孱弱者便会成为狮群的攻击目标,同样为了果腹,最终被扑倒身亡的一定是公牛! 而集群作战的女真猎人,正是人类中的狮群和猛虎、生存于丛林法则的大自然最顶级掠食者! 综合来看,硬碰硬地好勇斗狠,宣德军远非强悍嗜杀的镶红旗本部铁骑可比。至于斗智,有久经战阵的罗刹女王和足智多谋的晓虹坐镇,更非宣德军所能望其项背。 实际情况也的确如此,宣德军勇士们虽然一个个不要命地冲上前投入战斗,发动他们惯用的人海战术,不过仍完全处于下风!面对这支女真不满万、满万无人敌的万余罗刹铁骑,这种战术恐怕必须多出五六倍以上的兵力、付出超出十倍的惨重伤亡代价或许才能管用。 迅疾有力地飞来且精准无比的如雨箭矢,无数重甲铁骑如战车般飞奔而来的凶猛撞击,头上闪电般砍下的锋利弯刀以及狠狠砸下的沉重长柄战斧,令这些英勇无畏的宣德军将士们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一时间死伤枕籍,跟他们对敌军造成的伤害完全不成比例,主要是因为武器、战甲等装备以及杀人手段都跟对手相差太过悬殊! 待艾棠疾驰到堡门外,两扇坚实的堡门已向她大大敞开。她回头大声吩咐道:“毕大叔带队对付这些讨厌的家伙,我得赶快上去拜见夫人和大小姐!”称呼上虽然恭敬,但基本上就是命令的语气。 毕泰对她的态度居然也跟对待旗主差不多,大声答应下来,率大队人马继续攻击堡墙外的大批宣德军。 大小姐再度赞叹不已,转向无月言道:“这个泼辣的小丫头不仅能量超足,而且很有魄力,绝对是一个能胜任十多万大军统帅的好苗子,值得大姊好好栽培一番。我相信不出两年,她定有资格做好大姊的接班人、胜任罗刹大军统帅之重任。” 无月很无语,委实不明白大姊为何对这个破坏力惊人的小泼妇如此青眼有加,或许是出于惺惺相惜?他唯有苦笑,“这妞上阵对敌之时倒的确是一块好料,可若是谁把她娶回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那人不仅要有很大的勇气,而且耳朵一定得非常好,否则整日价耳朵里都得塞上棉花球!” 言罢有些不安地瞅瞅大姊,他私下默认把这个小泼妇娶回家之事尚未告诉大姊,不知她知道后又会怎样想? 大小姐冲他恶狠狠地道:“又拿话来试探大姊是不?别以为大姊不知道你跟她之间的那点儿猫腻!” 无月想想也是,下四旗有啥事儿能瞒得过紫烟和大姊?何况她俩本就特别关注他的这点破事儿,不禁讪讪地道:“当初艾旗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样说,小弟自然不好驳人家的面子……” 大小姐气道:“少来!这丫头虽然凶悍,但毕竟是小美女一个,别以为大姊不了解你那点儿臭德行!” 听她这样说,无月反而心中稍安,立马恭维道:“唉~这种小事儿大姊都能知道,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厉害啊厉害!佩服啊佩服!” 大小姐得意一笑:“但凡跟你有关的都是大事,所以往后你在外面最好规矩点!也就是棠妹了,大姊也懒得跟你计较,可往后如果再胡乱勾引些不三不四的野女人回来,你再也别想得到片刻安宁!” “呃……不三不四的女人跟小弟无缘……”无月随口敷衍一句,目光在堡外这支万人铁骑中四处搜寻,奇怪的是始终不见艾龙本人,不由得暗想:莫非艾旗主觉得詹海亮并未领军前来,仅凭詹森和葛怀尚不足以劳他的大驾、有副旗主毕泰随棠妹出征就够了么? 晓虹总能看出他心中的所思所想,立马为他答疑解惑,凑到他耳边嘀咕道:“艾旗主真是变得越来越狡猾,在尚未接到夫人指示的情况下他不敢轻举妄动,却又担心柳家堡出事、不好向你和夫人交代,他之所以故意早早集结万余本部精锐旗兵于飞鸿山庄待命,便是明知异常性急的女儿定会耐不住,必然会强行带队出发。” 在对待棠妹的问题上,无月上次在飞鸿山庄就领教过艾龙的老奸巨猾,当下点点头:“以棠妹的性格,她的确会这样做。” 晓虹笑笑接道:“艾旗主暗中纵容暴躁的女儿出头,自个儿缩在老窝里,这样一来,即便夫人的指示到了有啥问题,他也可以推说是棠儿擅自率人马出来胡闹,他只因一时不察、没能及时阻止,让夫人怪罪不到他的头上。” 说话间艾棠已很快奔上门楼,说是进来拜见夫人和大小姐,其实她最急于想见的是大哥,不过礼貌上,她还是得先行大礼参见罗刹门这两位正副元首,随后转向无月,抹抹亢奋得发红、沁出细密晶莹小汗珠的美丽瑶鼻,拉着他的双手接连转了好几圈,“大哥啥时候到的?柳家堡来函中都没通知人家一声,早知夫人和大小姐在这儿,我爹该赶来接驾的。” 无月被她拉着急转得头晕、差点儿摔倒,忙稳住身形笑道:“我们也是刚到不久……对了,艾旗主没来么?” 艾棠撇撇嘴,“别提我爹了,想起他就来气!昨天下午接到柳家堡的飞鸽急报之后,爹倒是匆匆招集本部精锐骑兵一万在飞鸿山庄待命,同时向济南暮云府发去一封飞鸽密函向夫人汇报这一紧急情况,可一直未收到夫人的指示,我爹接连又发回两封也同样鸿飞冥冥,就只知道急得在大厅里转来转去。” 无月解释道:“当时我们正在乘雕飞回家省亲的途中,无法收到家里和艾旗主发来的飞鸽传书,大哥也是到了之后,才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真是好险啊!” 艾棠跺跺脚不满地道:“可不是嘛!我担心大哥亲人的安危,简直急死了!实在看不惯我爹那付窝窝囊囊、磨磨叽叽的样子,便擅自带着这万余人马匆匆上路,毕大叔不放心,只好跟了上来。” 无月心知她的性子比大小姐更急,带队行军不该如此拖拖拉拉才对,遂问道:“棠妹既然昨天黄昏时分就率大军出发,清晨就该抵达这儿才对呀,咋挨到这么晚才赶来?” 这事儿慕容紫烟也觉得奇怪。艾棠答道:“咱们星夜兼程展开急行军时,一路上不断遭遇麦腾手下小股朔州军的骚扰和袭击,他们虽无法阻挡这支重甲铁骑滚滚前进的步伐,却也多少会延误一些行军时间。不过幸好来得还不算太晚,否则可就糟糕透顶!” 无月还有一个问题:“棠妹,在艾旗主尚未下令出发的情况下,你居然能带走万余人马,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艾棠毫不脸红地说道:“谁不知道我才是飞鸿山庄真正的大当家?我让这些旗兵上路,他们谁如果敢不走,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活得很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