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前年我的生日？我想起来了，确实当天糕点店给我送来了一个大大的蛋糕。 　　原来那之前一个礼拜，妈妈又和“老同学”鬼混了，难怪那晚妈妈回得来很 晚，爸爸的情绪也不太好。 　　看妈妈的行文，除了云，老同学之外，她还有“别的男人”。会不会是张局 长？ 　　后面的日记除了最后一篇都平淡无奇，没有什么特别的。 　　中午妈妈回来了，边进门还边讲电话：“你们啊挣点气！就这么简单的东西 也会出错，下次我可不帮你们了……你们行了我就不用这么累啦！……” 　　我猜妈妈很可能在外面给我买了中饭就跑下来迎接她。 　　果然她边通话边递给我一个塑料袋。妈妈越来越懒了，以前都会亲自给我做 饭，现在一般都是去外面买，不过我也喜欢，因为她的所谓的“厨艺”充其量就 是知道怎么样把东西弄熟。 　　在我吃东西的时候，她打开了她的电脑，我心里挺紧张，生怕她知道我窃取 了她的最高机密。 　　她试了几遍密码，进不去自己的用户，满脸疑惑地问我：“小佳，是不是你 把妈妈的密码给改了？” 　　我早就想好怎么说了：“没有啊，我那天打游戏把电脑弄死机了，然后再开 机的时候进不去系统，我就重装了一下系统，每个用户的密码都重置为１２３４ ５啦！”反正妈妈不懂电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吗？”妈妈将信将疑地输入１２３４５，果然进去了。 　　“怎么了？妈妈你不是很少用这个电脑的吗？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我故意试探她。 　　“哦不，额……台式机速度更快些，妈妈有时候会用它来工作，算项目中的 一些东西……对了，重装的话，就是把硬盘全部格式化了对吗？所有文件都消失 了是吗？你这个小鬼！下次不许在妈妈的电脑上玩游戏！” 　　“不是啊，就是把系统盘Ｃ盘格了，其他盘里的文件还是保存的。” 　　“哦，这样啊。”说着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妈妈进入Ｆ盘，点击显示隐藏文 件夹，然后把那个藏有她秘密的日记文件夹给删了。然后她重设了一下密码，但 是她手速太快，我看不清她按了哪些键。 　　关了电脑她又打电话给钱阿姨，约她下午一起逛街，说完知会了我一声就出 去啦。 　　爸爸晚上才回来，而且是和妈妈一起回来的，妈妈似乎有些不开心。 　　转眼到了这一年的暑假。 　　一天傍晚，妈妈亲自下厨，席间妈妈夹了一些菜给爸爸说道： 　　“老公，大后天，也就是周四，公司要我去云南贵州那边出差。” 　　“是吗，一个人去？多久？”爸爸看了妈妈一眼，平静地问。 　　“不是……两个星期，和老丁，市场部的小朱他们一起去。”妈妈低着头。 　　“……去干什么？我记得你很少出差的，以前去也是去杭州上海什么的。这 次怎么这么远？” 　　“哦，省里面组织我们公司和云南那边的一家烟草国企一起搞一个中层干部 培训，我去参加的话……老丁说对于我明年或者什么时候竞争公司的副总会有帮 助。” 　　“那姓丁的干什么去？你们自己去不就行了？”爸爸心里显然有芥蒂。 　　对啊！我忽然想到，那个“云”和“别的男人”会不会是妈妈公司里的人？ 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妈妈的职场呢？那个环境是很容易发生关系的，尤其是妈妈这 样的大美女，而且在一起工作的时间长，想要做什么都可以直接交流，不容易被 发现。 　　“这种活动肯定得老总亲自带着的啊，他能教我们很多东西，而且能帮我们 介绍其他分公司的领导认识，这对我将来的发展肯定有好处的啊。”妈妈说着看 了看我，“吃完没有，吃完回去学习！” 　　我确实饱了，知趣地上楼，但是没回自己房间，像上次偷听妈妈和何永兴聊 天那样偷听爸爸妈妈的谈话。 　　“市场部小朱又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男的女的？” 　　“市场部的经理。男的。你怎么这么烦？我们公司你没听说过的人多了！” 　　“那小张怎么不去？为什么要你去？你又不是部门经理。” 　　“丁总说他不想提拔小张，想提拔我。” 　　“为什么？” 　　“因为我工作勤快效率高啊！哎呀，老公你真的好烦！人家去学习又不是去 游山玩水，你连老婆的事业也不支持吗？” 　　“不是，雅彦……就算你做了副总也不过就是那点薪水，对我们家来说杯水 车薪，何必这么辛苦呢？”爸爸应该还是不信任妈妈。 　　“老公～～～当年我们不是说好的，相互帮助但是没有必要的话不过分干涉 对方的事业，你忘记了吗？虽然我没什么能力，挣不了多少钱，但是我也有我的 事业心啊……你也不希望我整天闷在家里吧？那样会憋出病来的。”妈妈撒娇一 样地说。 　　安静了好一会儿，只听到他们吃饭的声音，我猜他们都想起了当年谈恋爱的 时候。 　　“可是我后天开始公司里也有不少重要的事，分不开身，恐怕得从早忙到黑， 小佳吃饭怎么办？整天让他一个人在家里你放心？……要不你带着他一起去，让 他去外面走走也好，就当是旅游吧。”爸爸出了一个高招。 　　“……也行，不知道老丁会不会介意。我打个电话问问他。”说到我，我知 道妈妈不会直接推辞。 　　妈妈好像刻意把手机免提打开，而且把音量调到最大，然后把手机放在桌上。 通话连我隔得这么远都能听到。 　　“喂！小李啊？有什么事？”一个亲切的老头的声音。 　　“哦，丁总，是我！是这样，我想问下周四去贵州，我可不可以带我的孩子 一起去？他一个人在家，他爸爸又忙，我不太放心呢。” 　　“行啊！当然可以！我都好久没有见过小家伙了，上次看到他还是他满月的 时候！是不是？我没记错吧？”丁总是北方口音，好像有点赵本山的味道。 　　“是啊是啊，丁总！额……丁总，其实是这样，我老公怕我出危险，他也想 陪我一起去！” 　　妈妈笑着说。 　　听到这话我心里大吃一惊，相信爸爸也一样。 　　“老徐？我知道他，我早就想和他认识了！他是我们市有名的企业家啊！他 也想和我们去？那好啊，没什么不可以的嘛！” 　　“是吗！那太好了，到时候不会打扰您正常的工作吧丁总？” 　　“不会不会！嗨，这有什么？别看好像很正式的活动，其实没那么严肃！到 时候我请你们一家人吃饭！”丁总慷慨地说。 　　“谢谢丁总！您真好！”妈妈笑起来。 　　“不用不用，老徐现在在不在你身边，我想和他说说话。” 　　我心里又是一惊，心想这个人还真直率啊，他是不是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丁总你好！我是徐ＸＸ”爸爸知道避无可避，笑着回应他。 　　“你好！徐先生！大企业家！我认识的几个市里面的领导同志也有不少知道 你的，你是创业的楷模啊！怎么？你不放心小李出远门儿啊？没关系，如果你实 在放心不下，我就不让她去了！反正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 　　“不，丁总！我必须得去！都已经说好了，我想去学习！”妈妈有些激动地 接过话茬。 　　爸爸也知道如果这时说不让妈妈去，显得没有度量：“丁总！让雅彦去，我 不去，她刚才开玩笑呢。” 　　接着妈妈又对姓丁的老头说了很多奉承话，才挂了电话。 　　“你看，什么事都没有吧？连你去他都可以接受！这下不会怀疑我是出去做 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妈妈用一种近乎讽刺的语调说道。 　　“我也没有怀疑什么，你之前没有走那么远的，我也就随便问问，是你自己 多心吧！”爸爸还嘴硬。 　　“那何必连我和小钱逛街你都要去跟踪？” 　　“哪有跟踪？说了多少次了？是偶遇！我哪有空去跟踪你！”爸爸不服气地 说。 　　就这样，妈妈和我踏上了去往贵州的旅途。 　　星期四一大早，天还没亮，爸爸还在睡觉妈妈就起床了，她收拾好所有的东 西，又在那儿打扮了好久。 　　之后妈妈公司有车来接我们，我们很快到了机场。 　　车上我其实还在半睡半醒的状态，没仔细看那些人。下了车我也彻底清醒了， 才仔细打量起那些人来。 　　老丁果然年纪不小，身材不高，人也瘦，中间的头发已经秃了，像个大熊猫 似得。不过他对我倒是不错，看到我总是一副微笑的和蔼可亲的爷爷的样子，他 不停地感慨人生，说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见过我，一晃竟然这么大了，他怎么能不 老啊什么的。 　　小朱年龄与我妈妈相仿，也长得很一般。他比我妈还厉害，带着老婆一起去 的。 　　这是旅游还是出差？ 　　一直到我们下榻的酒店，一路上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飞机上一个坐在我妈旁 边的胖子时不时地盯着我妈看，让我们都很不舒服。 　　当晚，在酒店外面吃了一顿火辣的晚餐，从此我发现我挺能吃辣的，丁老头 和小朱都说受不了，我和妈妈觉得还可以。 　　妈妈的出差远没有我之前想的那么好玩，她的任务好像就是听课，课堂就在 我们下榻酒店二层的一个超大的电影院似的扇形阶梯会场。妈妈去听课的时候我 也去看过，偌大的会场听课的人总共也没几个，所有人就好像是在看一场无聊透 顶的电影。 　　丁老头和小朱经常一起坐在后排，而妈妈一般都是在前排中间，她的周围总 是坐满了人，而她总是很礼貌地和周围的人打招呼，聊天。 　　我和妈妈同住一个双人间。记得是在第三天的午夜，可能因为晚饭吃得太辣， 喝水喝多了，我被尿给憋醒了。迷迷糊糊地上完厕所一看旁边妈妈的床，被子掀 开着，妈妈不在床上。我瞬间想起了爸爸的怀疑，难道妈妈真的和丁老头有一腿 吗？ 　　我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记得妈妈今晚是九点左右回来的，洗了个澡看了会 电视就睡了啊。 　　我走出了房门，妈妈去哪儿了？走廊里虽然开着灯，但是空荡荡，静悄悄， 让我想起了一部电影叫《闪灵》，说实在的那会儿还小，心里真有点害怕。 　　忽然听到楼上好像有重重的脚步声，丁老头的房间不就在上一层吗？我心想， 不管了，上去看看再说。 　　来到上一层，发现这层房间比好像比一般的房间大，一般一层有２０多个房 间，这一层就五扇门，中间一扇门对面是公厕，左男右女。 　　我仔细地听每一个房间里的声音，只有中间的房间有人，房里传出男人的笑 声和女人轻微的喘息声，还一直有洗手间风扇的响声。 　　“你们快点出来，我都快被尿给憋死了！”经过这几天我对这声音太熟悉了， 就是丁老头的，听他的语气虽然很着急，但是还是充满笑意。 　　“你出去用外面的厕所，这里是我和小彦的二人世界，没你份！”另一个上 了年纪的男人的声音，很轻但还是听得清楚，明显是隔着另一扇门传出来的。 　　“不是说好的双管齐下的嘛！老猴子你太没义气了！”老丁佯装生气地说。 　　“小彦不肯我也没办法，是不是，大美女？”洗手间里的男人大声说着，可 能是觉得这层不会有人来，所以他们说话很大声。 　　然后我听到几声无比熟悉的娇喘伴随着肉体重重的撞击声。 　　“嗯～～～～嗯！～～～～～不要！～～～啊！慢点！”这是妈妈和爸爸做 爱时也经常发出的娇滴滴的呻吟声。 　　难道我美丽的妈妈果然在里面？难道她果然与老丁还有另一个男人，在里面 尽情欢娱？ 　　我彻底惊呆了，浑身像被电击，妈妈还喜欢三人行吗？我以为那只能发生在 日本Ａ片里。 　　与两年前看到妈妈在私人诊所和她的老同学偷情不同，这次我有更多的不安 全感，好像我和妈妈随时可能被欺负。 　　“哎呀，真的憋不住了……被你们打败了！” 　　看来丁老头要出来，我一惊，想跑，但是腿抖了一抖，还没挪开步子房门就 开了，一个精瘦的秃顶老男人敞开着衬衫，下身只穿着黑色内裤和黑色袜子站在 我面前。 　　他看到我也是大吃一惊，伫立当场。 　　一瞬间，我看到房间里面金碧辉煌，比我和妈妈住的房间豪华多了。 　　就在离房门不到一米的距离，洗手间的门紧紧地关着，里面传出来女人的叫 声和男人的粗喘。 　　“啊！舒服！～～～～恩～～～～爽死了～～～～～舒服死了！！！～～～ 啊！不要了……”妈妈在里面豪情奔放。 　　虽然丁老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房门，但是我还是很清楚意识到，洗 手间里的女人毫无疑问是我的母亲李雅彦。 　　丁老头飞快跑到对面的洗手间，一边推门进去一边还回头看我。 　　我站在那里，头脑一片混乱，我现在该怎么做？妈妈会不会是被强迫的？ 　　看起来应该不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的另一个男人给我带来一种深深 的压迫感。 　　他是云吗？不会，听声音不年轻了，妈妈在日记里说过云是年轻人。 　　这么说是“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