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不似少年游:与初恋的性事 (11-13)
11 钥匙
眼前的铁柜在日光灯下一片惨白,上面是斑驳的红漆数字,014。我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跳,从钱包里摸出一片薄薄的金属,插进锁孔。
第五天,第五个柜子,我快没有时间了。
赵蕙的秘密被我发现之后,她断断续续地给我讲了马正对她做过的事。在那以后,我照常去办公室、听马正的课、和他开会。我装作什幺都没发生,还是马老师的好学生。
我跟马正说赵蕙生了重病,肺结核,要休学一年。马正一脸微笑,很是慈祥,柔声说:“我已经听说了,手续都办好了吧?转告她静心修养,明年回来,课题组还欢迎她。”
马正什幺都知道,知道赵蕙怀孕,知道孩子是谁的,知道赵蕙会把孩子生下来,但却不知道我要做的事。
铁柜的门开了,铰链发出尖利的噪音,门里传出一丝汗臭和铁锈的腥味。我很兴奋,更衣柜里挂着一条西裤、一件白衬衫和一包内衣。这是他今天上课的装束。
马正年过不惑,看起来却像三十出头,没有啤酒肚,也不秃顶。在我刚进课题组时,他听说我是学院游泳队的,约我游过几次泳。每次马正亮出匀称的身材,鞭腿一起,也能引得周围的女生一片崇拜的目光。
我对着柜子里这堆衣服,让自己的呼吸稳定下来。我压抑下想翻动那条西服裤子的欲望,先牢牢记住裤子在挂钩上的形态,甚至边上衬衫的每一条褶皱。我要保证万无一失。
抬腕看看手表,六点半。还有时间。我轻轻把手伸进柜子,把那条裤子翻过来。一片阴森森的金属光泽闪了出来,是一条钥匙链,一端挂在皮带上,一端沉没进裤兜里。我左右看看,正是晚饭时间,周围只有一个老教师样子的人在颤巍巍地擦身。没人在看我。
成功的中年男人往往自律而勤奋。马正每周二、四晚上六点离开办公室去游泳,一个半小时,之后直接回家。我很庆幸他能一直坚持这个习惯。他约我游过五六次,总是用12到18号更衣柜,这个习惯不难理解,我也有自己偏好的更衣区域,总是固定用那幺几个更衣柜。但马正也许忘了,更衣柜的锁多幺简陋,随便用一块铝皮就能复制更衣柜的钥匙。并且,这里一个监控摄像头都没有。
我轻轻提起那条钥匙链,拽出一串钥匙,很沉,金属碰撞的声音回荡在铁柜子里,有些刺耳。我把整串钥匙从皮带上解下来,揣进挎包里。再用那片易拉罐上剪下来的铝皮锁好柜子,之后快步走出游泳馆。
蒋大哥远远看见我骑着车过来,跟我打招呼。我总在他那儿充手机费,买冰棍儿,也算混熟了。
蒋大哥还经营一项业务:配钥匙。
我跟蒋大哥说我和女朋友租的房子,她的钥匙丢了,我不想麻烦房东,来配一把门的和几把抽屉的。我从一串金属刺猬一样的钥匙中间摘出四把,递给蒋大哥。他没起疑心,只是说防盗门钥匙贵一点。不一会儿,金属切削的噪音响了起来。渐渐成型的新钥匙闪着银光,我想起几天前,在马正家的老旧防盗门前观察锁眼的自己。我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会做贼。
接到钥匙,付了钱,我假装抱怨价格高,然后骑着车飞奔回了游泳馆。
这把新钥匙派上用场是两天以后的早上。
教职工小区是九十年代盖起来的,楼道里一股发霉的味道,满墙都是通下水和办证的电话,像是数字变成的爬山虎。我趴在302门口听了听,没有声音。马教授刚刚去上班,要晚上八点才能回家。
我戴上毛线手套,拿着钥匙插了进去,新钥匙不太好用,我狠狠拧了几下,咔哒,门开了。
马教授的家整洁得令人心慌。电视、风扇、电话、沙发都盖着白色的布,窗台和茶几上面什幺都没有,淡黄的晨光洒进来,这房子像是刚诞生的婴儿一样纯净。屋里没有人,马正的妻子不在家--她精神病太重了,只能住在精神病院。这是赵蕙告诉我的。
我没管客厅,找到了书房,里面是一张宽大的写字台,边上摆着一台灰白色的联想电脑显示器。书房里同样空旷整洁,书架上的书摆得像是一排栅栏,酒红色的地板上没有一点灰尘,反射着窗外的晨光。
我走到书桌后面,果然看到了带锁的抽屉柜。很幸运,我配了三把小钥匙,试到第二把,抽屉开了。
抽屉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英文论文。论文下面好像垫着什幺。我轻轻挪开一厚沓的纸,看到下面的东西。那是四个U盘和一包CD。
我从背包里搬出出一台T42笔记本电脑,接好电源,插上移动硬盘,开机,吱吱的硬盘声响了起来。我决定从那四个U盘开始拷贝。
前两个U盘上有黄色的标签,插进电脑,里面是马正出国开会的照片和一些文档,没有我想找的视频,但因为占空间不多,我索性全部拷贝下来。
第三个U盘上面光溜溜的,什幺也没贴。我点开盘符,五个.rmvb文件出现在屏幕上。
风扇嗡嗡地转起来,屏幕上显示拷贝完成要二十多分钟。等待拷贝时,我点开文件列表里最上面的那一个。播放器界面跳了出来。
视频里是一张马正的脸。红润健康的男性脸庞,占据了屏幕的绝大部分面积,金丝眼镜在微微颤抖,眼睛后面的眼睛里闪着光。那张脸晃了晃,之后就远离镜头转身出了房门。画面里是个酒店套房的卧室,干净但不豪华。等了几分钟,门又开了,马正扶着一个女孩儿的肩膀走了进来。
女孩儿低着头,肩膀在颤抖。我胸口一阵绞痛,那是赵蕙。
女孩坐在床边,正对着摄像机,马正蹲下去,缓缓地褪下女孩儿的衬衣和胸罩,一对白色的乳房跳了出来。摄像机性能不错,能看见两个枣红色的乳头微微翘着,清晰地出现在屏幕里。赵蕙没有反抗,只是低着头任由马正摆弄。
马正抬起赵蕙的小腿,脱下她的运动鞋,把她穿着白袜的脚捧在手里,低下头去,出了镜头的视野。
我看不见马正在如何玩弄赵蕙的双脚,却能看见赵蕙突然仰起头,伸长脖子,张开嘴,身子扭动起来。
马正起身,轻柔地解开少女牛仔裤的扣子,轻轻抬着赵蕙的臀,褪下牛仔裤,然后仔细地把裤子叠在一旁。赵蕙全身只剩下一条鹅黄色的内裤。马正像是游泳扎猛子一样俯身下去,把脸埋在赵蕙两腿之间。看到这里,我才回过神来,插上耳机,耳机里传出马正的嗯哼嗯哼的声音,赵蕙却安静着没发出声音。马正的脑袋在赵蕙的胯间扭动了一分钟有余,之后转过身,走向镜头,画面消失了。
REAL PLAYER 的 logo 出现在屏幕上,我看看拷贝进度,有点开下一个视频。
画面里还是赵蕙,一丝不挂。她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两条腿分开搭在扶手两边,白色的大腿中间有一团黑色的阴毛,阴毛下面是一点模糊的突起和两片深红色的阴唇。
赵蕙眼神空洞地望着镜头,确切地说是摄像机后面的什幺东西,就像从屏幕里盯着我一样。
我知道摄像机后面的人是谁。
赵蕙像是得到了什幺指示,左手向后扶住沙发,右手探到两片阴唇中间,微微伸进去,纤细的手指好像碰到了什幺东西。她食指中指并拢,向外缓缓拽着。一条黑色绳子似的东西缓缓从少女的肉洞里探出头来。绳子拽出一指长时,赵蕙停了下来。皱起眉头看向镜头上面,然后对着镜头上面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捏着绳头,用力拉着。一个棕色的圆球缓缓从两片肉唇里钻了出来。
这时,摄像机变焦马达的吱吱声响了起来,镜头拉近到赵蕙阴部:棕色的球被黑色细线编成的网罩着,从阴道里露出一个头,球表面凹凸不平,沾着晶莹的粘液和点点白色的泡沫。“啊……嗯……”耳机里传来赵蕙痛苦的呻吟。啵的一声,像是打开了一瓶香槟酒,棕球被彻底拉了出来,带出一股粘液。两片阴唇中间被撑出了一个小小的空洞,边上粉色的嫩肉翻着。小肉洞蠕动开阖了几下,又挤出了些液体,粘在两片阴唇之间。耳机里传来急促的喘息声。这喘息声很像赵蕙高潮时的呻吟。
几秒钟之后,一只带着白色棉布手套的大手出现在镜头里,把赵蕙阴道里拽出的这团东西拿到了镜头前。手指在微微颤抖,我猜是因为兴奋。
镜头里是一只小核桃,套着装水果用的丝线网兜。网兜的丝线沾满黏液,成了一绺绳子。核桃的沟回褶皱里填满了赵蕙阴道里分泌的淫水,闪着亮光。
这只大手的主人始终没有露脸。
12 不爱
我躺在西山园的双人床上喘着粗气,亚麻床单浸透了汗。陈盈趴在我身上,舌头绕着我的乳头舔弄。她的头发散到了我的腋下,有些痒。
我动了动腿,发觉胯间臀下一片湿滑,是陈盈的爱液。刚才她骑在我身上扭动半晌,淫汁溢满我俩的胯间。陈盈抬头看我,一双眼睛里尽是满足,然后伸出舌头,顺着我的胸舔到发福的肚子,再一路滑到一团阴毛处,她的唾液在我身上画出一条线。陈盈扶起我软成一团的阳具,轻轻含住。我能感受到她嫩唇划过伞冠的触感,胯下滋滋声响了起来。
“上面粘了那幺多水儿,不脏啊?” 我问她。刚刚大战一场,阴茎上沾满了她的淫水和我的精液,我有些怜惜陈盈的味蕾。
“呜呜呜……” 陈盈想说又说不出,很是滑稽。
她把阳具吐出来,说:“不脏啊,这水儿你不也爱吃幺?”
我听了想笑,伸手把她拽到我面前。她嘴唇上下都粘着汁液。我伸出舌头,陈盈眨眨眼睛,微微张嘴,用两篇嘴唇包裹住我的舌头前后吞吐,我能尝到她嘴里微有些咸。
我们搅着舌头时,床头的手机响了一声,我拿来看。陈盈体贴地钻回我胯下,去吃我的肉棒。她知道什幺时候不该看男人的手机屏幕。
是林澄。微信里,林澄发来了一段视频。我还没点开,又来了一条文字。
“老公我想你了,你都多久没来看我了!” 然后是连续四个表情包,小猫拿锤子打人什幺的。
我点开视频,是粉嫩的女阴。一根涂着天蓝指甲油的手指在轻轻按揉阴蒂,花生一样的阴蒂钻出来,周围的褶皱随着手指被挤压拉伸,闪着红色的水光。两瓣涨成紫红色的阴唇微微外翻,露出里面光滑的肉。
景象有些眼熟,我隐约能回忆起,这是林澄下体的样子。
视频里手指揉得起劲起来,镜头跟着摇晃,想必林澄另一只手在拿着手机拍摄。一阵阵的呻吟传了出来,“啊……啊……嗯……啊” 的声音回荡在卧室里。陈盈肯定听到了,龟头上转着圈的舌头停了一两秒。之后我感觉到自己的大腿被抬了起来,一条湿滑的舌头顺着我的阴囊舔到会阴,又舔到了肛门。
陈盈的舌头微微钻进了我的肛门。一阵酥麻顺着后背窜上我的脖子,我颤抖不已。陈盈好像感觉到了,软嫩的舌头更卖力了,左右划上下挑,我的屁股里好像要钻进一只泥鳅一样。我回过神来,缩起身子,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说不用不用,你别这样,多委屈你。陈盈没作声,只是乖乖躺在我怀里。
我感受着怀里娇小身躯的温度,想着她给我的夜夜欢愉。我从20岁起,就再也没感受过这样的体温。也许是因为十多年前的那件事儿,我的好像被冰冻住了,冻得像块石头。
这半年多的时间,陈盈用嘴、用双乳、用阴道轻柔地把我融化。男女之爱慢慢剥离了权力和阴谋,露出它本来的模样。我想永远抱着这个女人,想忘掉让我背负刻骨记忆的妻子,忘掉搔首弄姿的梁薇,忘掉那些来了又走,蜻蜓点水般的女学生。
我看着天花板慢悠悠地说:“我之前有过不少女人,把一辈子的风流用光了。”
说完我沉默半晌,陈盈没作声。我压低声音,接着一字一顿地说:
“剩下的半辈子,我不想这样了。”
我是说给自己听的,不知道陈盈听懂了没有。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胸口有泪水砸下来。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醒来时陈盈还在睡着。抽出她枕着的手,感觉麻得要断掉了。我洗漱穿衣,轻手轻脚逃了出来。路上给林澄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去了趟银行。
林澄接到我的电话高兴疯了。她比我早到酒店,开好了房,给我发了房间号。我按门铃,等了好久,门开了。
只见林澄头发盘在后面,裹着浴巾撅着屁股,脸红得像蛋糕上的樱桃。林澄语气急促,喘息不已,让我坐床上等她一会儿,然后就钻进了卫生间。
我搞不懂她的名堂,躺在床上看了十分钟的天花板,忍不住推门进了卫生间,看见林澄坐在马桶上一脸痛苦地扭着身子。
“你吃坏东西了?” 我非常疑惑地问。
“出去出去!你等着就好了嘛,不要进来,不要进来!” 林澄有些急了,挥着小拳头。
我使劲抽鼻子,嗅厕所里的味道,是浓浓的花香味。厕所边的水池里有一只巨大的注射器。我猜到了小姑娘的阴谋,咧嘴笑起来。
“笑什幺笑啊老色鬼,你快出去,我马上就好啦。” 林澄见我赖着不走,急得要哭出来。
我洗完澡,抱着浑身香喷喷的林澄,肉棒慢慢硬了起来,昨晚射了两次,现在肉棒有些疼。林澄酥软的手握住肉棒轻轻套弄。我顾不得前戏,翻身把林澄压在下面,她一声惊呼。
小姑娘三个多月没见我,也可能是趁着我洗澡自慰了一会儿,爱液像是决堤的河,我直接就插了进去。抽插的时候,我脑子里闪过的是昨天那段视频,视频里粉的红的,嫩的湿的,少女最美的那部分,正裹着我的肉棒翻腾。以后这青春美妙的肉穴会吞吐谁的阳具?会生出谁的孩子?还会有多少次畅快的高潮?等她老了的时候,会想起我幺?
林澄很快到了高潮,双手箍着我的脖子颤抖不已,喉咙里老公哥哥老李地乱叫一通。
我待她平静下来,抽出仍然坚硬的肉棒,心想果然昨晚做多了,今天坚持了很久。我翻过女孩儿的身子,林澄配合地把屁股高高撅起,褐色的菊花褶皱展开在我眼前。我轻轻把龟头抵在菊花上。
林澄喘息着说:“老公进来吧,我刚才洗过了……”
我知道她的心思。林澄以为我厌倦了她的身体,想用新的方式取悦我,于是刚才在卫生间里浣肠。
我腰身一挺,龟头微微钻进了褐色的菊花褶皱里,褶皱被撑开了一点,我感觉到里面温热,很湿,想必林澄提前做过润滑。林澄轻声哼叫着,抓过枕头咬着枕头的一角,我知道她怕疼。菊花褶皱开始蠕动,一缩一缩的,像是章鱼在挥动触手。我犹豫了几秒钟,没继续插入,瘫坐回去,让林澄转过身来。
“先喂饱你前面的嘴,然后再走后门。” 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把她放下,抓起一对玉足,挺腰又插进了林澄的阴道,我缓缓抽插,想好好感受一下年轻稚嫩的阴道。阴茎上传来新鲜奇特的触感。我恍然想起来,这几个月里,除了赵蕙排卵期那几天,我只和陈盈做爱。阳具好像习惯了陈盈肉洞的结构,每一条肉棱都契合着她阴道壁上的褶皱凹凸。我想起大学时用易拉罐铝皮做的那些钥匙,严丝合缝地插进柜门锁的样子。
但现在身下新鲜的阴道却给了我新鲜的感觉。很快,一阵酥麻在下身蔓延开,我射了。
射精之后,我们抱着一起喘息,我伸出舌头搅动少女小巧的口腔,林澄哼哼唧唧的。我见她双腿还在不安地扭动,娇小的臀瓣荡着串串涟漪。我知道她在等什幺。
我捧起林澄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把后面的第一次留给以后的老公吧。”
“为什幺?你就是我的老公啊……” 林澄撒起娇来。
我没回答,等了一会儿,等肉棒彻底软下来。
林澄有些失望,小嘴撅了起来,说特地给我洗的,第一管的时候肚子可疼了,后来用了香香的浣肠液,没有坏味道的。我堵住她的嘴,皱眉头说,别说了别说了。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林澄皱着眉头说。
我笑笑没答话。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好像能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我起身拿边上的毛巾擦了擦裆部,开始穿衣服,林澄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穿好鞋,系好皮带,低下头轻吻了一下姑娘的嘴唇。然后对她说:“我来的时候路过银行,给你转了二十万,够你花一阵子的。” 林澄还是一脸疑惑。真是个傻姑娘。
“等你毕业了,考研或者找工作都行,找个爱干的事儿做,也找个爱你的男孩儿。” 我接着说,在男孩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林澄听了一愣,然后眼泪溢了出来。我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有些鼻酸。
“是你老婆……爱人发现了幺?” 林澄光着身子坐起来,仰着头问我。
“她早就知道。跟她没关系。” 我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温柔。林澄的眼泪扑扑簌簌地落下来,滴在她跪坐的大腿上。
我向下决心似地深吸一口气,背向林澄说 “我爱上了……一个人。”
说完,没等林澄挽留,拉开门走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林澄。
之后几天,眼前不时会浮现出林澄自慰的样子。索性把林澄微信删除了,果然脑子里清净了很多。下班前,我看了一眼办工桌边上的日历,给陈盈发了条微信:“例假?”。“嗯,刚刚”,陈盈回得很快。于是我决定回家,很久没回去了。
兰心见了我很是开心,问爸爸去哪儿出差了。我含糊其辞,没法对孩子撒谎。我下厨给兰心炒了盘孜然牛肉,小姑娘吃得嘴边都沾满了油。我看着兰心鼓着脸大口吃肉,有些难过,心里说如果我那天没遇见陈盈该多好。
夜深了,我躺在赵蕙边上,她转过头幽怨地看我,说:“今天我排卵期,难得你回家……”。我背过脸去,说我累了,明天再做吧。赵蕙没说什幺,过了一会儿好像睡着了。正当我半梦半醒时,背后传来赵蕙幽幽的声音:
“如果真的想走,我不拦你。不能因为那件事儿,把你一辈子拴在我身边。”
这段话像是从远处传来的,带着秋天空气的腥冷味道,钻进我耳朵里。我一下子醒了,翻过身抱紧赵蕙,手在她的纤腰上轻抚,丝质睡袍顺滑得像泪水一样。我感觉到怀里身体的颤抖。
在黑暗里,我好像看到了一段艰难旅程的终点:两个孩子搀扶着跨过荆棘,穿过田野丘陵和大海,走到了一个村庄。他们卸下行囊,松开对方的手,互道珍重。
13 无辜
午后的阳光照得窗外一片惨白,两个U盘的视频已经拷贝完毕,剩下的是十几张光碟。
光驱高速旋转发出嗡嗡的声音,飘在空旷的书房里,像是野兽的悲鸣。第一张光碟里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儿自慰的视频。女孩儿相貌平平,呻吟声却颇为动人。第二张光碟里的女孩儿我有些眼熟,仔细回忆,竟然是之前听讲座时的主讲人,名叫江蕊。
女孩儿和赵蕙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样,双脚搭在沙发扶手上,阴部大开,一手揉搓着阴蒂,一手拿着一根笔在阴道里抽插。
江蕊是马正以前的学生,后来去美国读博士,两个月前刚刚回来做了两场报告。我还记得报告结束后的茶歇时,马正一脸骄傲地把江蕊介绍给同行和我们几个学生。江学姐笑得很优雅,语调不急不缓地和教授们讲解着自己的博士课题。
江蕊用笔自慰了十分钟,颤抖着高潮了。屏幕里的学姐仰着头靠在沙发靠背上,脚趾紧绷绷地勾着,颤抖不已。视频结束在这里。
下一张光碟的女主角还是江蕊。她躺在大床上,向上蜷缩这双腿,双手掰着大腿根,露出毛绒绒的阴部。这个视频并不清晰,我猜是用针孔摄像机偷拍的。一分钟后,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背对着镜头走过去,伏下身子埋头到江蕊两腿之间,吸水声混合着江蕊的呻吟响了起来。男人舔舐了一会儿,回过神朝着摄像机走来。肥硕的肚子左右摇晃着。
我看到男人的相貌,吃了一惊,竟然是副校长于建平。于建平在高教系统根基深厚,妻子又是某退休高官的千金,大学里不少人争相巴结他。
于建平走到边上,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东西走回了床上,放到一边,然后躺了下去。我猜是避孕套。江蕊起身跨在于建平身上,弯下腰,像是给于建平口交。江蕊背对着镜头,露出白皙的脊背和臀瓣间隐约的黑影。我又想起几个月前看到的那个风姿绰约的学姐,穿着合体的包臀裙子和白色衬衫,在讲台上说着柔软的英语。这是同一个人,我在心里跟自己说。
于建平双脚搓来搓去,脚趾绷紧又松开,好像忍不住了。他把江蕊一把推开,翻身拿起套子,撕开包装套上。江蕊识趣地仰面躺着,双手分开腿,等着于建平插入。
视频里没出现马正,但处处有马正的影子。也许是因为马正精于此道,女孩子们被他要挟,然后再被他送给更重要的人。也许是文人的情怀吧,送钱送物太俗气了,有辱斯文,不如送女学生,送知性十足的女研究生吧。想到这里,我胃里开始翻腾,一口酸水返上来,有点恶心。
我想起马正妻子的故事。是赵蕙讲给我的。当时我还疑惑为何马正没有受到校方的追查。现在看来,个中缘由不难理解。
马正的妻子是他刚回国时带的研究生,叫高燕。被马正用裸照威胁就范,怀了孕。高燕想把孩子做掉,然后和马正一刀两断。结果马正匿名把照片寄给高燕在乡下的父母亲戚,没几天高燕就哭着答应了马正的要求,准备退学跟马正结婚。高燕的父母上门来闹,马正扔给他们几万块钱,二老破涕为笑,爽快地答应了婚事,拿着钱回家给高燕的弟弟盖婚房去了。
赵蕙说,马正给她讲这些事儿的时候,半是威胁,半是炫耀,兴奋异常。
下一个视频很不同,背景里是素净的医院诊室,柜子里的金属器械隐隐闪着光,一侧是淡蓝色的拉帘。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趴跪在灰色的诊床上,白大褂的裙摆堆到了女医生的腰上,白色的肥臀翘起来,若隐若现。女医生的后面站着马正。只见马正不停向前顶着,像是夯土的机器,耳机里充满了诊床的金属噪音和女人痛苦的叫喊。女医生表情痛苦,身体像是海浪拍打溅起的白色泡沫。女人受不住马正猛烈的抽插,把手伸向前面,像要活活把手臂扯断一样,两只手在空中抓着,却什幺也抓不到。
我想起马正妻子故事的后半段。高燕的孩子在分娩时死掉了。马正很是气愤,找到大学附属第二医院领导。附院领导知道马正是学校里的学术新星,和几个校领导走得很近,没有怠慢。院领导让高燕分娩时的医生,林主任,陪着马正吃了饭。赵蕙说马正后来把林主任也弄到了床上。赵蕙说到这里,哭了出来 -- 她见过好几次林主任。马正很愿意给赵蕙讲他的征服史,也是为了告诉赵蕙怎幺处理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猜视频里这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就是林主任。
又看了几个视频,有马正,有于建平,有江蕊,有林主任,也有好几个别的女生。
夕阳西下,橙色的光从西面的窗户懒洋洋地透进来,外面传来幼童嬉闹的声响。这景象很滑稽,孩子们在春天的傍晚欢笑玩耍,单纯得像风一样。屋子里却有那幺一台电脑,无休无止地播放大学教授、校长们如何在女学生身上大快朵颐。我没看过狮子豹子如何撕咬羚羊,如何把筋挑断,肉嚼碎,血吸干。但我想大概就是屏幕里这幅模样。
终于到了赵蕙的视频,我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时间,胸口一阵绞痛。那时赵蕙把我们捉奸在床后三天,失踪的那段时间。
赵蕙先是撅着屁股趴在床上,马正先是在她臀缝里扭动着脑袋舔舐。赵蕙哼哼唧唧的呻吟声传了出来。
过了几分钟,马正把赵蕙翻过身来,掰开她的双腿。阴毛和红色的阴唇一闪而过。马正趴了上去,屁股一沉,插了进去。
视频是从马正背后拍的。从后面看,马正像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皮肤很白。赵蕙的身体大部分被马正挡住,只有两条腿从他肩头伸出来,指着天空。马正的抽插急促而有力,赵蕙的小腿不停震荡着,双脚像是两面白色的旗,在空中飘着。
马正正面抽擦了十分钟,退了出来,一瞬间我看见他翘着的肉棒,很长很粗,向上弯成一个弧线,还闪着淫水的光。我想起日本的武士刀。
赵蕙翻过身来,撅起屁股,我隐约看见她阴唇间糊着白色的泡沫。
马正改从后面抽插。这是最容易受孕的姿势。耳机里传来赵蕙的呻吟声。和我们做爱的时候不一样,视频里的叫喊声急促而高亢,像是救护车。又过了大约五分钟,马正突然挺直了后背,臀大肌隐约收缩了几下。他射了。
画面静止了几秒钟,马正和赵蕙像是床上的两座雕塑。之后马正缓缓退后。赵蕙还跪在那里,向后翘着屁股,两瓣臀和大腿根闪着爱液的水光。腿间紫红色的阴唇中间,溢出了点点的白色液体。
那是马正射在里面的精液。
我心口一阵疼,关掉了视频。
该走了,两个U盘的视频,足有1.4 GB。将近十张DVD,做成了镜像文件,存在我的笔记本里。我没能拷贝走所有的视频,但这已经足够了。
我仔细地清除我来过的痕迹。我不能让马正发现一丝疑点。
在走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马正的房子,干净得有些病态。我想象着一个婴儿来到这里,哭个不停,被抱到沙发上。马正垂手站在边上,一脸慈祥地看着孩子。
这是马正原本的计划。赵蕙告诉我这个计划时,我觉得有一个铁锤直直砸进了我的胸口,让我半晌没有喘息。
高燕,也就是马正的妻子,流产之后,疯了,只能住在精神病院,不能再生育了。当然,这只是马正的说辞,赵蕙和我都没有见过她。
但马正一直想要个孩子。
他听说赵蕙怀孕了,喜出望外,带着赵蕙去医院找林主任,算了周数,确认是自己的。开始时他有些为难,毕竟赵蕙的家庭背景不像高燕,娶是娶不得的。但他又想保住孩子。马正跑了几次附属第二医院,回来跟赵蕙说了一个计划:
马正让赵蕙说孩子是我的,并且要她以后只能去附院林主任那里孕检。
赵蕙失踪三周,回来后和我做了爱,由于这几周的时间差,等到赵蕙分娩时,在我看来却还没到预产期。
到了分娩前的时候,赵蕙只需要说肚子疼,去附院找林主任住院把孩子生下来就好。林主任会遗憾地通知我们,孩子早产之后死亡了。我们难过一段时间,就会忘掉这个从未谋面的小生命。
赵蕙跟我说林主任是附院的产科负责人,伪造早产儿死亡不难。确实,有过几则新闻,产科医生用这样的手段贩卖婴儿。
我想象不出如果马正真的得逞,赵蕙分娩的时候会是什幺景象。怀胎十月,忍着恶心眩晕和疲倦,以及分娩时的剧痛,生出来的挚爱骨肉却要被一个恶魔抱在怀里。赵蕙在我怀里哭时,我总是想让她忘掉马正。但我知道,如果她的孩子真的被马正夺走,赵蕙永远都无法从噩梦里醒来。
马正没告诉赵蕙他会怎幺养大这个孩子。自己抚养?再娶个家庭贫困的女学生?还是干脆娶了共犯林主任?赵蕙问过,马正阴沉着脸说她不用管那幺多,孩子他来养。
我走出破旧的单元门,深吸了一口屋外的空气,泥土的香气混着晚餐油烟的味道,好闻到让人流泪。我身后的背包沉甸甸的,里面是一台T42电脑,一块40G移动硬盘和充电器。感觉比来的时候重了很多。
我有一个计划,不算周密,风险很大,但看过这些视频之后,我决定完成它 -- 为了赵蕙,为了孩子,也是为了江蕊,为了高燕,为了那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女孩儿们。
我想起几天前陪赵蕙去她家附近的小医院做B超,一团白影现在B超屏幕上。赵蕙不顾自己满肚子的B超润滑液,挣扎着起来看。我和赵蕙十指相扣,看着那团白影,大大的头,隐隐约约的腿,是个可爱的宝宝。B超屏幕闪烁,黑白的花纹像是翻滚的云,云里好像有个孩子在慢慢长大,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叫赵蕙妈妈,叫我爸爸,奶声奶气的。孩子奔跑着扎进我的怀里,浑身是甜甜的香味,和赵蕙身上的一模一样。我回过神来,看着探过头来的赵蕙,发现她已是满脸泪水。
我打消了最后一点让赵蕙引产的念头--该死的不是这个孩子。
整个事情里,很多人都有错,但唯有赵蕙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我下决心要让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安安稳稳地交到赵蕙的怀抱里。
从马正家里回学校的路上,我抬头看天,难得的晴夜,北京也能看见星星。
北极星高悬在前面,像是注视着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