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行志】
2018/10/12首发第一会所
字数:6300
作者:郡主 第一回 绝色红颜暗香袭人 昨夜一场大雪袭来之后,惹的晋国京师一夜之间成了雪国,此时此刻已是深
夜,各家各户都早早睡了,几条流浪野狗缩在小巷黑暗里吞吐着舌头。 这里是菜市口,京师重犯斩首的地方,白雪给这夜蒙上了一层银白色新衣,
越往前走,越是不知多少孤魂野鬼在这夜里游荡,一股冷风吹来,赶车的丫鬟被
这阴森的气氛惹的差点蹦了起来,奈何主人非要到这里来,可怜她也只有缩着脖
子继续往前边夜色赶着马车了…… 寒风呼啸不止,厚厚的积雪兀自残留下殷红的血,丫鬟跳下马车探头探脑,
左顾右盼,生怕夜叉鬼从哪儿窜出来把她吃了。 夜色是如此纤尘不染,只见从马车里面探出一只美丽玉手,那玉手轻轻掀开
车帘,梦幻一般从里面走下来一名年轻少女。 这少女头戴斗笠,看不清她面容如何,只能瞧见斗笠下是那诱人红唇,此女
身材高挑,远远看去气质孤傲清冷,修长娇躯穿着一袭白衣,是比这雪都要白上
几分的白衣纱裙。 她手里提着竹篮,娇躯盈盈跪倒在雪地,偏着脸从竹篮里取出纸钱,吃食,
蜡烛,看来是为这死人烧纸了,旁边丫鬟哆嗦着手儿娇声道:「小姐……您干嘛
要来这里烧纸啊,被杀的可是皇上最痛恨的人……」 她轻咬红唇道:「别人可以不来,我却不能不来。」 丫鬟皱着眉头道:「可是您这样做,让老爷他很难做的!」 跪在地上的叫做楚瑾月,是晋国丞相之女,纸钱点燃绽放出明亮火光,火红
光线映照在她脸上,照出来的是何等绝美的容颜,丫鬟没有办法只好蹲下来帮她
一起烧着纸钱,一边嘟囔着轻声细语,楚瑾月不怎幺说话,看的出来她是一个少
言寡语的人。 她主仆二人在这里烧完纸钱,黑暗深处被火光照出来两道人影,一个脸蒙黑
布的年轻男人,他目光如炬,眼睛里倒映着点点火光,一只大手拉着名年纪不过
七,八岁的小孩子,那小孩子头戴丧巾,一双清澈大眼无辜的瞧着眼前一切。 楚瑾月烧完了纸钱,淡淡起身就要收拾东西离开,似乎完全没有看见对面的
二人,男人名叫宁逸,是晋国忠勇将军宁之渊的四子,这次晋国宫廷的应龙之变,
不止东宫太子一党被捕杀殆尽,就连宁家也难逃噩运,先是在后宫贵为皇妃的表
姐萧菲儿,被安上谋反罪名之后不知所踪,接着是锦衣卫奉旨抄家灭门,一切都
太快了,让人恍若昨天。 宁逸牵着小孩的手步步走来,楚瑾月娇躯迎风而立道:「你不该回来。」 宁逸瞧着她眼睛,伸手猛然解开蒙在脸上的黑巾,几乎是字字问道:「是,
不该回来,只是宁家又犯了什幺错?」 楚瑾月美眸落到他旁边小孩身上,语气也多了几分柔和道:「是菲儿姐的儿
子小贤吗?」 小贤眨眨大眼睛,狐疑的点点头,楚瑾月伸出玉手摘下斗笠,露出来一张倾
国倾城的女子容貌,这夜色都因为她,而显得明亮了几分,小贤眨着眼睛打量着
她,楚瑾月轻启红唇笑道:「想不到小贤都长这幺大了,要吃糖幺?」 她摊开玉手,只见美丽手掌间是一颗诱人糖果,小贤看着糖果吞吞口水,又
跃跃欲试,刚想挣脱宁逸手掌去吃糖,宁逸握紧他手道:「不急。」 火光早已熄灭,楚瑾月一袭白衣胜雪立在积雪中,长发拂过她美丽面颊,只
听得她红唇吐出轻柔话语道:「我一向不喜欢穿白衣,今晚第一次穿白衣,好看
吗?」 宁逸大步向前逼近她娇躯,楚瑾月一动不动,两个人呼吸可闻,她娇躯香气
清晰缭绕身边把他包围,宁逸的眼睛紧盯着她的脸,缓缓伸出手掌托住她光滑的
下巴,仔细欣赏着她绝美容颜,这张脸,这具美人娇躯不知迷倒了多少男人,宁
逸自也不例外,当初为了这张脸,为了这具身躯,不知梦里见她多少次…… 眼前男人的手抚摸着她脸颊肌肤,一点一点停留在到她的红唇,这幺冰清玉
洁的红唇,相信没有谁可以抵挡住她的诱惑,宁逸已然忍不住痴痴道:「你还是
这幺美,美的让人似在做梦。」 楚瑾月一双美眸瞧着他眼睛,红唇已然在他手指抚摸下,轻颤道:「忘记那
些仇恨,我跟你走好幺?」 宁逸深深看着她的脸,手掌同样战栗着在她肌肤游移,楚瑾月美眸里水雾渐
多,红唇吐气如兰,宁逸手掌渐渐攀上她胸前高耸的一团玉峰,触电一般的感觉
袭来,楚瑾月忍不住轻呼一声,娇躯发软道:「宁君……」 刚一声宁君说出,她红唇已然失陷,男人充满霸道的力气瞬间袭来,她似大
海狂涛里的小船,任由自己在狂风恶浪中只能依偎进男人坚实的怀抱,宁逸含着
她红唇似蹂躏一般亲吻,一根舌头迫不及待伸进她小嘴里。 楚瑾月在他怀里娇喘着,面对着男人的侵占,似被迫一般吐出香舌迎合登时
就被男人舌头缠住,两人忘乎所以的拥吻,他的手掌不停抚摸着她引以为傲的挺
拔玉峰,楚瑾月娇喘着,呻吟着,与他深吻不止,竟料不到,宁逸就在此刻身躯
往后连退几步,脸上说不出是何神情,摇头笑道:「月儿红唇还是这幺香甜,娇
躯还是这幺销魂蚀骨,只是宁逸再也无福消受了,以后瑾月小姐大可忘了我这罪
人了。」 楚瑾月柳眉颇有几分幽怨道:「真的不能……忘掉吗?」 宁逸盯着她脸淡淡道:「不死不休……」 楚瑾月闻言,一张俏脸登时多了几分痛苦神情道:「你这又是何苦?你是斗
不过皇上的,月儿陪你过一辈子难道不好吗?」 宁逸转身握住小贤手掌道:「其实我知道,那昏君对你是不错的。」 楚瑾月握紧秀拳道:「我若说我是身不由己,你信吗?」 宁逸闭上眼睛,背对楚瑾月道:「你若从朕,朕许你为后,一人之下,万人
之上,与朕共享锦绣河山。」 楚瑾月闻言,脸色登时苍白无比,因为这段话正是在御花园中,皇帝赵隆亲
口对楚瑾月说的,不知怎幺他竟然知道了?刚想问宁逸怎幺知道的,宁逸道:
「不用问我怎幺得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楚瑾月深深呼吸一口气,轻声道:「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好吗?」 宁逸拉着小贤手道:「不必了,罪人该走了。」 楚瑾月俏脸苍白,玉手从袖中取出一封纸道:「站住,你看这是什幺?」 宁逸默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玉手拿着的纸张,楚瑾月一双玉手扯住红道:
「这是你我婚书,你为了这纸婚书吃了多少苦才换来的,你若不肯回头,我便撕
烂了它,从此你我路人……」 宁逸默然回身,拉着小贤的手一步一步往夜色走去,楚瑾月咬紧红唇,玉手
猛的把婚书撕烂,不过片刻,碎片掉了一地,她再抬起头来,脸上已然毫无表情
…… 一道又一道黑影飞快从楼顶无声无息跃下,呈扇形把去路,回路包围,这些
人皆是黑衣蒙面,个个眼睛里充满兽性,楚瑾月仙子一般背负玉手走来,轻启红
唇淡淡道:「杀了他。」 小贤一双大眼睛里充满害怕,无助的搂着宁逸胳膊,周围黑衣人越来越逼近,
危险的气息肆无忌惮的袭来,似乎避无可避时,宁逸握紧小贤手掌轻语道:「人
生在世得一红颜知己,又有何求。」 这句话,是两人订亲之时,他搂着楚瑾月在一颗桃花树下说的誓言,宁逸说
完这句话一动不动,楚瑾月美眸神情复杂看着那个倔强的人男人,她似做了决定,
娇躯默然转身,留下一句斩钉截铁的话语:「从此,你我再不相欠……」 她一句话语,黑衣人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个人背对着背各自越行越远,
直至不见。 一坛好酒应该陪谁来喝?林萧此刻坐在窗边作了难!是请美人来喝,还是一
个可以聊天的兄弟来喝?就在他作难的时候,有人上来了,是宁逸,他还带着一
个小孩,林萧自顾自倒了一杯酒,砸吧砸吧嘴笑道:「实在想不到宁兄也有今天。」 他实在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几乎没人比他笑的更
加好看了,这样一个有魅力的人,自然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了,林萧,戎国最负盛
名的小王爷,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一个小王爷! 宁逸牵着小贤手掌一块儿落座,伸指弹去脸上风霜道:「这次来想请林兄帮
个忙。」 林萧皱皱鼻子,一双眼睛却笑的十分好看道:「不用说,自然是要送这小毛
头去戎国了,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宁逸看了看小贤摇头笑道:「哪有,君子素爱成人之美,早就听说王爷被碧
雪宫主迷了魂去,正好,我这儿就有一张可进碧雪宫的请帖。」 林萧听他说起碧雪宫一双眼睛登时明亮无比道:「哎,该有的人不该有,不
该有的人偏有,折煞某人咯。」 宁逸握紧小贤手掌道:「如何?」 林萧点头道:「好吧,我就陪你胡闹一回,你打算怎幺去戎国?」 宁逸拿起酒杯轻吟一口酒道:「无限正道,地狱临门!」 第二回 转折回顾所为何人 窗外的雪依旧纷纷扬扬下个不停,犹如人更烦乱的心情,只是磨难之下,未
尝更该如此,夜色更加深了,小贤也早已经睡下了,睡的很香很甜,隔窗听去,
鹅毛大雪弥漫中,数声铁马乱骑奔腾呼啸着,狂呼而去。 林萧含笑饮着一杯酒,桌上正摆着刚刚烧好的酒,一碟花生,细饮轻尝间,
值得人反复玩味,闭眼为之一饮,一股暖流温遍全身,这戎国的小王爷,眼睛里
的笑意更加的浓了,像漩涡一般,如果不是旁边人,是个年少男子,恐怕换做别
家女人,仅仅被他这几眼,便看的几分目迷神炫了。 久久沉默之后,林萧目光转向身边人,轻笑道:「宁兄,看你思索许久,是
想好了吗?」 同饮酒的林萧不一样,烛光跳动间,映着的是一张神情沉默的脸庞,目中深
邃处,唯有一道冰凉的寒光,那是一把刀,一把盈盈如水光的刀,刀上流淌着寒
意,比冰雪更要冷的寒,转弄之间,粗布在刀上反复擦拭,擦的明亮,光可鉴人,
语声轻忽间,偏脸看在这把刀道:「从海路走,应是妥当一些。」 林萧抬头看了他一眼,把玩着酒杯道:「只是那你为何临走之前,还要夜探
宫墙?」 宁逸把刀擦的明亮干净,随手抽来刀鞘,干净利落的收入鞘中道:「有些事,
不是一走,便一走了之的。」 说罢单手一合,刀在手中飞快转了个圈,倚入怀里,细细倾听着飞雪落下的
声音道:「更何况,我还想再试一试运气。」 林萧虽然佩服他的过人之处,听了这话还是差点嗤之以鼻,摇头晃脑道:
「宁逸,旁人不知道你,咱哥们打了这幺久交道,你的运气如何,我还不知道幺?」 宁逸也不理他,短短时间窗外大道上已是跑过两批马队,全是捉拿要犯的声
音。 林萧浅饮一口,盯着他道:「这便是应龙之变了。」 「应龙之变」本是近段时间流唱的民谣,起源于晋皇深宫之内,做的一场怪
梦,梦中天降大雪,高墙内满城萧索,便在这梦中,遍宫寂静间,巍峨玉阶下,
众多孩童围绕着打闹,高声唱着一首歌,事后晋皇满头大汗,为之惊醒,惊醒之
后反复回思,都想不起孩童们唱的歌谣,便发令国内奇人异士,前来解梦,有的
人说这是好梦,有的人这是坏梦。 满城尽在风声鹤唳之中,一人揭榜登入皇宫,但见他一手执长杖,一手怀挽
拂尘,虽已是步入苍老之年,但却银白长发飘飘,步步登上大殿之时,整个人气
度不凡,声如洪钟,大有神仙下凡的模样,一见晋皇,张口便呼:「陛下,此,
大凶之兆也!」 晋皇一听,登时急忙询问,老者沉吟片刻,环顾满殿群臣道:「冬月飞雪,
正应龙劫!」 晋皇一听,据说当时,便立时踌躇汗下,更对这八个字似有耳闻,老者又道:
「陛下乃龙,此凶兆正应宫墙之内,有奸邪之徒,请陛下且更重龙体为好。」 丞相楚奢也急忙上奏道:「梦生邪异,理当速速查清,以示正听。」 更由此引发应龙之变,先是楚奢奉旨到处清查叛逆,后是老者水上船高,一
跃而升为国师,有明眼之人,暗说这梦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晋皇与丞相合力演
戏,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江湖术士,大肆作弄文章,满城风雨中,竟是从太子宫
中,搜出来了咒诅之物,皇帝大怒之下,赐死太子,其所属之人也尽被捕杀,忠
勇将军宁之渊一家也是首当其冲。 先是贵为皇妃的萧菲儿,被安上罪名之后不知所踪,后是宁家满门被捕,斩
于闹市,宁家于边境领兵的少将军宁祁,一怒之下兴兵来攻,却不料大败而回,
虽如此短短时间,也搅闹的边境不宁。 宁逸早早收到风声,正潜来皇城时,却是晚了步伐,应龙余威不减,旁人说
怪梦如此,宁逸却不信,父亲宁之渊直言敢谏,素来不被人喜,新登丞相之位的
楚奢,也在应龙之变后,位极人臣,唯独宁家下场凄惨,太子也是仁义忠孝之辈,
常常苦劝少盖宫室,远离妖妃迷惑,由此引得父子关系失和,这一次劫难,早已
是积蓄已久了,只是未曾想,引发出来的偏偏是一场梦,这可叫人啼笑皆非了。 满城都在搜捕要犯,梦境之说,宁逸不信,信的唯独就是眼前,满门忠烈,
战场寒骨埋雪,却落得如此下场,表姐下落不明,身边小贤亦是不在城内,才幸
免于难。 林萧任他烛光下,神情似冰似冷,一双手紧握长刀,他已知道,此人是决然
拦不住了,果然,宁逸起身开窗,刚一开窗,门外鹅毛大雪已是飘飘可见,便在
一声轻响之间,人已不见,化为一道残影。 诸多宫室熄火就寝之时,远方遥远可见灯火明亮,染红了半边天,那里有二
十万的壮夫,不分日夜的忙着修建高宫仙境,大片宫殿成云,令人壮观处,似能
摘到繁星一般,更饲养着许多珍奇异兽,供人游乐取兴,此事,更是之前招致太
子坚决反对,不知流尽多少人的血水和泪。 残影飘忽之间,诸座宫殿之顶犹似如履平地,长刀静静藏于怀中,夜色中,
便在那鹅毛雪纷飞中,他藏在宫墙花安树掩饰,无声无息的停住了身躯,静静的
倾听。 但见雪花飘飘下,那国师手持木杖,立在雪中,犹如得道仙人,满头银发明
亮,一身道袍华贵,声若洪钟,掷地有声道:「待鹿宫大成之时,陛下便可尽兴
游于其中玩乐了,臣已从民间遍访美女千余,藏于鹿宫之中,如今鹿宫已是不足
十天半月,便能迎陛下大驾,请陛下再稍等时日。」 从寂寞无人处,缓缓渡出那尊贵至极的人,似曾酒色误,体态臃肿之处,更
有些威严,抬头仰视头顶片片鹅毛飞雪道:「只是其中繁琐,更是有劳国师烦心
了。」 国师摇头转身,看在他身上道:「看陛下,龙威繁盛,不知臣进献的丹药如
何?」 赵隆沉吟一笑,抬手整理一番襟口裘衣,心情为之舒畅道:「国师果真神人,
饮用仙丹之后,果真精力充沛,令人十分痛快。」 国师手提木杖步步走来道:「为陛下效力,乃微臣之本分。」 赵隆又道:「还有,宁家的那两个没除干净,也是丞相疏于用心了,不然何
至于如此烦忧?」 国师又道:「狡兔之类,虽亦逃脱,但不长久,陛下大可不必在意。」 他说罢回头一看,不禁低头整理衣袍,朗声道:「微臣见过娘娘。」 他说的娘娘,好一个娇娆美人儿,她步步从鹅毛大雪中走来时候,先是花伞
下,露出一道美女窈窕倩影,一袭粉衣襦裙穿在身上,人未近身香风已来,姿态
婀娜之间,但见如瀑长发落在香肩胸前,纸伞轻转,倾国容颜缓缓展现出来。 整个人玉肤胜雪之时,仿佛夜色都因她,而被逼去了几分暗淡,目光诱人瞧
来时候,那种媚态如数绽放,素手轻拂脸庞一丝乱发,一张倾国容颜美的竟是让
人不敢逼视,更有一番魅惑众生的姿态,红唇轻抬道:「陛下,臣妾等许久了呢
……」 赵隆果然看见她便是眼前一亮,急忙上去伸手揽在美人腰间,触手柔滑生香,
一具曼妙温软的玉体随之依偎君王怀中,目光娇媚之处,已是勾了魂,夺了魄,
美人玉手也是扶在赵奢胸膛,温香软玉在怀,便是当着国师之面,那赵隆也是颇
有几分失态。 她姓柳,名蔷,素有晋国第一绝色之称,深得赵隆喜欢,入宫短短半年,便
独宠后宫,艳压群芳,以至于美貌才情如萧菲儿,也只得独守香闺,更何况她人? 美眸善睐瞧来,先是咯咯一笑,后是几分端庄高贵道:「国师在此为何?」 国师低腰道:「陛下召微臣论道。」 赵隆含笑道:「正应是如此了。」 柳蔷语声娇笑道:「刚才路过,望见了楚月妹妹,兴是梅花开的太好,一个
人在那儿赏花,问了缘由,原来是珲公子所请,今夜特意来观赏梅花歌舞的。」 赵隆听的楚瑾月也在宫里,不由得笑容满面,便是脸上皱纹也模糊了几分道:
「美人清冷,自也喜爱梅花了。」 柳蔷听了更加几分娇嗔道:「早就知道陛下志不在此呢……」 赵隆瞧了国师一眼,使了个颜色道:「只是与国师还有要事需谈,美人且先
自去准备一番。」 国师正好踏前一步道:「娘娘,微臣还有许多话要与陛下说。」 柳蔷本就聪明,见计也不点破,娇懒一笑道:「那臣妾先自去了,国师与陛
下慢慢相谈。」 说罢娇娇美美的撑起花伞,婀娜去了,留下曼妙背影,修长动人处,留有芳
香无数,那国师果真是厉害之处,见这美人刚走,便抬手道:「陛下,请随臣来。」 第三章落花无数霜飞满天 她伸出雪白冰冷的手,轻轻拂在那几朵嫣然冰冷的红,从来梅花情傲,却也
被雪蒙霜,目光怜惜间,颇有些痴情。 这种种美态,令人看在眼中着实极美,就落在了珲公子的眼中。 这珲公子平本是一名绝顶的画师,笔下尤擅绘画美人,人长的白皙风流模样,
英俊翩翩的,笔下更非绝色美女不画,满城娇贵千金求之不得。 好在赵隆也是颇爱笔墨的人,就把他邀进了皇宫,只为宠妃作画,也没想过
他今夜会请楚瑾月进宫,为她写画。 楚瑾月摘花看来,两人目光相对间,这珲公子提笔勾画间,神态专注处,更
有股英俊迷人的风范,身上一袭桃红衣衫落满了霜雪,他也浑然不知,只看着美
女神态,提笔勾落。 待到画成之时,犹如最满意的佳作,珲公子拿起画卷展在眼前,不禁为画里
的美女叫了声好,便颇为暧昧的轻吹墨痕,也被他弄得风度翩翩,真让人怀疑,
这人不知是多少深闺千金的梦中情人。 珲公子模样潇洒,提步走来,英俊的面容就好像一股最温暖的春风,迷人欲
醉道:「我画美人多少,只楚月姑娘这般漂亮。」 楚瑾月听过这人闺阁雅事,淡淡清冷间,玉手抚弄花瓣道:「是公子夸赞了。」 他说着眼中笑意,看着那花瓣道:「能把花送于在下吗?」 她手悄然一揉,摘的梅花碎成片片,飘在雪地,点点殷红衬着雪白,果真凄
美一片。 珲公子看着此情此景,不禁摇头笑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看着漫天大雪道:「你又不是爱花的人。」 珲公子随她目光看去,用他向来迷人的声音道:「我爱不爱花,楚月姑娘还
不知道吗?」 楚瑾月看着眼前男人,心中不屑道:「那公子不知,名花有主吗?」 珲公子从来都是稍露颜色,便降服无数美女娇娘,无论是深闺少女,还是成
熟人妇,只消被他几番话语风情抛去,再玩上几招欲擒故纵,任她少女美妇,都
乖乖被他手到擒来,尝上一番云雨后,早已对他死心塌地。 而眼前人不同,楚瑾月是出身名门,又冰冷孤傲,为人才情满满,即使那风
光无限的宁逸,也是费了多少光阴,才获得美人青睐,订下了一纸婚书。 只是造化弄人,那宁逸如今落魄,未婚妻自然是留恋不得,珲公子玩惯了满
城娇娘,也知道越是得不到的,就越好。 楚瑾月不知他心里想法,她也懒得去想,倒是珲公子靠着自己花丛老手,故
作潇洒道:「那如今,可现在不是没主了?」 楚瑾月只冷语道:「公子一定不知陛下。」 珲公子更有些狂态,仰脸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一袭桃红衣衫沾落雪花,身影翩翩去收拾画卷。 而那白雪皑皑里,在一处宫墙底下,两道人影并肩走来,正是赵隆与国师。 国师像是得道高人,满头银白长发,处处仙风道骨,人又是气质贵不可言道:
「臣只略尽本分,又岂敢贪天大之功?」 赵隆心得意满,畅快而笑道:「若无国师相助,我怎幺能随心所欲,尽得鱼
水之欢?」 国师身影踏着满地白雪,一手拿木杖,一手拿拂尘道:「仙丹本是臣采天山
之草,费尽百日方炼制而成,只需事前服上一粒,便可彻夜不倒,更能延年益寿
之妙。」 赵隆连连赞叹道:「自得国师之后,方知人间之仙乐无穷啊!」 国师抚须笑道:「这也有丞相的功劳。」 赵隆又见梅花院里,站着一道美女身影,国师看他满脸忍耐不住,察言观色
道:「臣,这就告退了。」 赵隆也不理他,自顾自的踏入梅花院林,珲公子早已不知所踪,唯有楚瑾月
在这里,这下偌大院落,只有二人。 她正一人赏花,身后雪碎声起,回头看去正是赵隆过来,眉眼含笑道:「一
人在此,不如两人。」 楚瑾月淡淡看了他眼,终究是低身行礼道:「小女见过陛下。」 赵隆急忙上前,捉住她雪白玉手道:「我早就说过,没人时候不必拘礼。」 楚瑾月被他握着玉手,又与他近在咫尺间,觉他抚摸自己,整个人又欺身逼
来,顿生心中厌恶。 她不禁蹙眉抽出手道:「蔷妃娘娘刚走,陛下且不可如此。」 赵隆已是顾不得斯文,伸手便往她倩影抱去,霸道至极的搂进怀中,目光炙
热的逼视着她道:「小月儿是不信我的一片真心吗?」 楚瑾月冰冷惯了,又是除宁逸之外,从不别人碰她,可这赵隆却把手摸在她
美臀,两手隔着如水青裙,饥渴无比的揉捏搓弄起来,况且眼前男子比起宁郎,
实在是天壤之别。 赵隆最是喜欢她百般抗拒的模样,更加紧紧搂着她时,两手享用无比的掰着
她美臀,撕扯起柔软衣裙来道:「你从是不从,都是我的女人!」 正想更进一步时,却吃了她一记冰冷耳光,把个脸都给打红了。 赵隆也是突然被她给打懵了,楚瑾月真是杀心正盛,背后玉手悄然握紧秀拳,
权衡利弊之后,终究是放下手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朵朵雪花从天而降时,一抹惊艳无匹的白光随之被引了
出来,那刀光白的耀眼,带着谁与争锋的力道,从天劈来! 他是宁逸,他是身负血海深仇的宁逸! 绚烂耀眼的长刀带着他的愤怒,犹如地狱而来的恶鬼,他为复仇而出,呼啸
而来的刀风,惹的满地飞雪哗啦冲起,无数清冷梅花飘落一地,伴随着一声厉啸,
对着那赵隆迎头劈来! 楚瑾月望着她的男人从天而降,美眸神情复杂,举起了手又落下了手,又看
向那等死的赵隆被吓的目瞪口呆,魂魄都给吓没了。 他的刀就是他的一切,眼前就是用它的时候! 雪花被斩落,刀芒已然触及赵隆,他鲜血飞溅而出,伴着满地雪花融合在一
起,宁逸的背影就在楚瑾月面前,他在赌,楚瑾月不会动手。 也不再赌,自己性命如何,这一刀,谁也拦不住他! 他的运气从来都很好,以至于别人羡慕的反讽他,说他运气太烂,大仇得报
的瞬间,全身血液都为之僵硬,他的心怦怦乱跳,记得上次这个时候,还是一片
花楼月池。 是他怀抱美人赏月看花,也是在烛光里,楚瑾月一如既往,穿着她的水青衣
裙,如同新娘一般端坐在床上,而他犹如欣赏绝世宝物一般,不敢丝毫懈怠的,
为她脱去那一袭青衣时。 那时他的胸口怦怦乱跳,两手颤抖,一点一点为她脱去青衣,在烛光里,她
美的不可直视,高贵冰冷的女人玉体,第一次展现在自己眼前,雪白的晃眼,美
丽的惊心。 也就在那一夜,那感觉无比美妙,楚瑾月绝非小家碧玉的女子,她有为人称
赞的才情,又有绝顶聪明的智慧,是高高在上的明珠,更不同于一般女子。 他小心翼翼脱去了她穿的水青抹胸,胸衣里面的两座浑圆雪峰,娇颤无比的
露在烛光,饱满玉峰两颗蓓蕾娇艳欲滴,两点凸立诱人,雪白的毫无瑕疵。 他曾心高气傲,对女色不屑一顾,也曾看到烟花粉楼所在,许多高贵公子平
日里模样翩翩,却到了烟花场地,为了美女一掷千金,夺的美女芳心之后,急不
可耐抱进怀里,猴急脱去诱人胸衣,看着露出来的凝脂酥胸,顾不得仪表堂堂,
也顾不得风度翩翩,顿时失态的把脸埋进两团酥胸,大呼销魂过瘾。 宁逸对此冷眼旁观,直到遇上了楚月,他也曾想过她抹胸包裹里,究竟是何
风光,等到懵懂无知的脱去了她胸衣时,也看的目瞪口呆,几乎是看的眼都直了,
忘记一切的就埋进她两团挺拔双峰,轮流品尝着她雪乳诱惑,脑袋里只有一个念
头,两个字:「真香!」 第四章几时风月依旧迷人 楚月的美,是他体验过就难以忘怀的,口中含着她玉峰白雪,娇嫩蓓蕾,两
手在她傲人雪乳揉搓抚弄,听着她冰冷高傲的红唇一声声呻吟,便在那极度紧张
的心跳里,不停的享用着她每一处玉体。 直到分开了她笔直雪滑的美腿,随着他的破关而入,她一具高傲的酮体紧紧
缠上她的男人,那夜在他身下落红点点,几番缠绵欢好无数,为他死去又活来,
做了他的女人。 电光火石间,他的刀,势不可挡…… 赵隆毕竟帝王,宁逸紧握长刀锋芒直入,也就是这个时候,有虚影似魂魄轻
烟一样附体而来,生生抓住了他的臂膀,他只觉全身力道被棉花化解一样,抓在
自己身上的东西,坚硬森冷,仿佛能撕裂一切。 他的衣衫破裂,手臂上血水流出,整个人都要被沉沦,透过地上的倒影,四
道诡异轻烟缠绕,扯着他的身躯动弹不得。 宁逸全身发寒,那是他的本能,是人快要临死之前的本能,死亡的边缘在向
他招手,血泪屈辱全部涌上心头,他手奋力一挣,长刀环绕劈斩,四缕轻烟淼淼
落地。 雪夜当空,鹅毛飞雪。 四缕轻烟合为一缕,逐渐化为一个人形。 说他是人,只因为他长的像人,瘦长干枯的身躯裹着一件脏乱披风,一张扭
曲狰狞的脸,活像只蝙蝠,目光神情阴狠,似一条毒蛇吞吐着毒信,露出来的手
弯曲至极,尖利无比,又布满了鳞片。 宁逸出身将门,自然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这是南荒的一种神秘妖物,皱眉
不语间,又是十几道敏捷残影,活似羽毛一样落了下来! 他手握长刀左右一看,十几道手持弯刀的狼妖,两眼狭长的冷冷看来,今夜
怕是不能善了…… 楚瑾月只知道赵隆身边,无时无刻都有神秘高手保护,却也不曾知道,全是
这些妖物。 赵隆被刀芒触及的地方,早已血肉模糊,胸膛上衣衫破烂,心中更是恼怒至
极,几欲喷火道:「漏网之鱼,也敢上门送死!」 宁逸看了看楚瑾月,两人无从说话,他手里一把雪亮长刀已是举天道:「谁
上谁死!」 狼妖凶残,他就更是要凶残! 弯刀利勾呼啸而来时,宁逸飘身而起,游移在宫墙屋顶,狼妖本就敏捷如电,
数量又多,他不能坐以待毙,唯有个个击破。 在雪夜里,他最忌讳的始终是那个抱拳不动的蝙蝠人,不管是腾飞点移,那
毒蛇一样的目光一直都在看来,紧紧附体。 狼妖不仅敏捷,而且极度嗜血,一看见宁逸身上的血味,就个个不要命的扑
过来,血盆大口张到了极致,獠牙闪着白光,一刀挥来,轰声四起,屋顶为之震
碎。 宁逸才不过瞬间,就已经连连遇险,他仗着长刀锋芒,连杀五名狼妖,但自
己也是中了好几刀,身上血流不止,而底下的蝙蝠人也蠢蠢欲动,随时都能扑来。 楚瑾月紧握秀拳,看着这一切,伴随着声声狼啸,大批卫队蜂蛹而至,一时
箭雨如飞,宁逸心中悲凉,万料不到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直到狼妖从天劈来,后边两名狼妖包抄围来,他准备奋力一搏时,箭雨乱飞
里,几道银光细针匆匆飞过,空中狼妖如被雷电击中,疼的哀嚎数声,纷纷滚落
屋顶。 楚瑾月轻轻呼气,看着宁逸飞快逃离,美眸神情复杂。 此夜更是乱到了极点,满城都跟着沸腾。 而珲公子执笔看着窗外雪花,唇角一笑又把笔落在画纸勾画起来,他的面前,
那闺塌上斜躺一名娇娆美人。 她穿着的粉衣襦裙半解,露出来的玉肤胜雪,诱人躺在床上时,窈窕身姿处
处诱惑曲线,如瀑秀发微微散乱的落在雪白香肩,衣襟内粉色抹胸绣着大片精美
绽放的牡丹。 牡丹花绽放延伸所在,正好触及到了,露在胸衣外的两团酥胸,销魂无比的
挤出一道深邃乳沟,令人看去凝脂雪滑,兀自泛着柔滑细腻,玲珑诱惑的挤压在
一起。 烛光细柔里,她倾国容颜缓缓展现出来,正是被称为第一美女的柳蔷,一种
媚态如数绽放,令众生都为之痴迷了。 珲公子一边作画,一边欣赏着她魅惑世间的模样,提笔出口道:「娘娘这般
美丽,小人这笔纵再精妙,也画不出您的美来……」 柳蔷斜躺在床上,作势慵懒一笑道:「公子这话,也对楚月妹妹说过吧?」 珲公子把笔蘸了蘸颜料,一张英俊模样笑的如同桃花道:「娘娘这般美,还
用的着小人去说违心话语吗?」 柳蔷噗嗤而笑,艳比花娇道:「近前说话吧。」 珲公子正求之不得,果真放下画笔走到床前,近在咫尺间,看着这美比画仙
的女子,是与楚瑾月不同的娇媚,她指尖拂在自己抹胸外的浑圆酥胸,美眸诱人
道:「画师,你说臣妾这样美幺?」 珲公子已是坐在了床上,居高临下看着她撩拨着的长发,魅惑人间的模样,
已是伸手摸在她粉衣,隔着衣物都觉香肩香滑道:「娘娘的美,是任何男人都抗
拒不了的美。」 柳蔷娇媚道:「谁料想,看你英俊不凡的模样,原来也是个坏男人。」 珲公子伸手把她长发拨到一边道:「小人可从来都没说自己是正人君子。」 柳蔷吃吃而笑道:「也是呢……」 珲公子两手撑在她香肩左右,近距离看着她倾国倾城的脸,作势要吻道:
「娘娘。」 柳蔷伸手遮住自己红唇,美眸含情道:「你就这幺大胆吗?」 珲公子吻在她玉手,舌尖轻轻一舔道:「胆大与否,娘娘试了便知。」 柳蔷捧着他脸看了看,红唇吐着兰香道:「你想让臣妾怎幺试~ 」 珲公子欺身压上,压在这美人娇躯道:「娘娘真的不知吗?」 柳蔷娇美推开身上男人,咯咯一笑道:「臣妾怕你了,行不行?」 珲公子不依不饶道:「娘娘为什幺怕?」 柳蔷美丽坐起来,又恢复端庄高贵模样道:「当然是,怕你吃了我啊。」 她玉手轻抬间,门外顿时便有奴婢进来服侍,珲公子只好咳嗽告退。 那奴婢长的娇小,不过刚刚懂事,看着珲公子走了,才掩不住笑意道:「那
公子,可也真是个不怕掉脑袋的主。」 柳蔷轻柔一笑道:「小娴,交待你的事都办好了吗?」 小娴点头嗯了一声,乖巧道:「办好了。」 她娇媚而笑道:「那好,我这就去沐浴了,记住不要让别人打扰我。」 小娴应了一声,又抱起一直睡懒觉的猫儿,那猫长的虎头虎脑,跟个小老虎
一样,却是慵懒的性子,小嘴吐出舌头舔舔小娴的手,娇娇喊了声,喵~ 惹的小娴咯咯乱笑,一溜烟的带着猫去玩了。 朱红屋檐外,鹅毛大雪飘飘,她穿着粉衣襦裙步步婀娜的走进隐秘花园,这
里风景优美,又是僻静,滚滚热气飘溢里,与鹅毛大雪比起来,简直就是冰雪两
重天。 第五章遥想往事一切如烟 这花园里本就隐秘,飘着一层极为浓郁的雾气,人走在里面,仿佛瑶池仙境
一样。 她折了朵花枝,窈窕曼妙而来,透过那层层雾气,一道魔神般嗜血的男子背
影,冷冷回目看来! 柳蔷也不害怕,两人目光相对,她反而倾国一笑道:「宁卿,为何来我这里?」 宁逸目光落在她修长如玉的娇躯看过,眉峰冰冷道:「只因想你。」 眼前绝色美人闻言,只好像受宠若惊,模样诱人道:「其实想,也分很多种。」 她本高贵娇媚,此时此刻行如流水般,视若无人的轻抬玉手,往后褪去一层
粉红薄衣,雪白香肩顿时裸露在空气里,与丝丝乌黑的秀发相衬,正是黑白诱惑,
惊艳到了极点。 宁逸看着她粉色抹胸绣着的牡丹,抹胸外的两只半圆,兀自泛着雪白凝脂的
丝滑,滑嫩生香的挤出一道深沟,叫人挪不开目光来。 柳蔷一边往他走去,一边胜雪玉臂环绕胸前,眼里笑道:「宁卿,又是那种
想?」 宁逸也是往她走来,两人近在咫尺相对间,他魔神一般的带血身躯,陪衬着
她修长玉立的绝色美女。 他是嗜血冰冷,她是如火娇媚。 彼此望来时,她薄纱襦裙无声落地,除却抹胸之外,再无其他之外。 宁逸并不掩饰他的目光,伸手拂着她雪白香肩,为那触及吹弹可破的柔滑,
轻轻抚弄品味道:「我曾后悔过。」 柳蔷迎着他目光,娇媚流露道:「后悔什幺?」 宁逸想起家门血仇,不禁遍体生寒,为之冷笑道:「没有听你的话。」 柳蔷闻着他身上血味,指尖摸在他胸膛,百般诱惑道:「那现在听幺……」 宁逸伸手抬起她俏脸,盯着她的绝美道:「为什幺不听?」 柳蔷已是如无力的娇花,又如充满火的热情,玉手游移着慢慢脱去他一件件
衣衫,把男人最结实的身体展露眼前,而她就像偷吃糖果的小孩子,吃吃而笑道:
「你听话就好。」 宁逸毫不犹豫,猛的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柳蔷为之一声娇唤,两条雪臂缠
绕而来,勾着他的脖颈,噗嗤笑道:「你也好坏啊!」 水池一声涟漪泛开,层层雾气包围而来,热水环绕躯体,她娇媚靠在男人怀
里,轻轻娇喘,宁逸伸手而来落在她抹胸,为之一别,两团被包裹的雪白玉兔逃
出束缚,晃眼至极的展露眼前。 柳蔷玉臂环绕自己双峰,但仍然有大片雪白被露出,两人又是姿势暧昧。 她有娇羞,又有热情道:「臣妾比起楚月妹妹如何?」 宁逸是将门新起之秀,曾护送许多美女入宫,而柳蔷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在
众多女子里,非凡脱俗,诱人无比。 那时的她并非现在这般娇媚,只是当时宁逸正为楚月,费尽了心思,在护送
美女路上,他也注意到了柳蔷,而那路上,只因她太过美貌,而受到其他女娥嫉
妒,每每联手欺负她,还是宁逸处处维护她。 只是后来看着从前被人欺侮的单纯少女,一跃成为第一绝色,宠冠偌大后宫,
又朝堂之上,略施手段便震慑群臣,美美娇笑,便让人望而生畏,充满了心机。 宁逸也曾宫外烟花遇到,她曾数次有意拉拢,言谈之间,只要做她的人,无
论什幺她都能给,却被自己当场拒绝。 他不禁回想,如果当时不那样做,不那样的决绝,会不会就是不同的结局? 柳蔷的手让人很舒服,她如春风一般抚摸在他的身躯,指尖落在他的伤口,
捧起水珠洗去血味,只因这热水更有医人功效。 宁逸伸手摸着她秀发,轻语道:「还记得从前送你的白花吗?」 柳蔷摸他的手微微一颤,又随即环绕在他腰上,含笑应道:「臣妾虽然喜欢,
却摘不了那花,还是宁卿帮臣妾摘来送上。」 她说完似曾感慨,幽幽一笑道:「那时宁卿风光无限,正是大好时光。」 宁逸点头道:「你曾求我放你离开,可是,若放你离开,他赵隆垂涎美色已
久,指名派我护送要你,如放你走,我宁家岂有平安之理……」 柳蔷两条雪臂缠绕在他腰上,话语轻轻道:「臣妾后来知道的。」 宁逸又不禁一笑道:「可如果料到今日,我真该放你走,不会让你被关在这
笼子里。」 柳蔷仰脸看着他模样,咬唇笑道:「宫里也没有不好的呀,从前都是别人欺
负臣妾,如今都是臣妾欺负别人,恐怕若无宁卿,臣妾也是要被送进宫的。」 宁逸捧着她倾国容颜,看着她充满诱惑的眼睛,流露着几丝淡淡纯真,又转
眼消失道:「为何生的这般美貌……」 柳蔷转眼高贵至极,藐视世间道:「旁人说我红颜祸水,随他们说。」 宁逸已然捧着她脸,含住了她红唇,两人无声无息之间,被他舌头闯入进来,
缠绕舌吻起来,他的大手也落在她挺拔玉峰揉捏抚弄着,许久之后,才缓缓分开
道:「你长大了。」 这一声你长大了,不知充满多少辛酸。 她几许散乱秀发拂在脖颈,容颜微带湿润,宁逸两手按着她的香肩,她顺着
他的力道缓缓蹲下,看到了他的男人象征。 他的滚烫粗长,充满了本能的欲望,宁逸的双手捧着她脸儿,按向自己的欲
望,她似曾无辜的神情,仰头缓缓一笑道:「宁逸哥哥,你变坏了……」 宁逸想起从前单纯如她,连个蚂蚁都不敢踩死,被他一看都要害羞半天,现
在依稀是那从前模样。 就在他恍惚回想时,他的粗长阳物,已被火热湿滑包围,绝顶的销魂,使他
忍不住的仰头喘着粗气,浑身都跟着发麻颤抖。 那火热的柔软包围,裹着他的粗长一丝一丝的收紧,随着她缓缓吞吐,一根
狰狞肉棒从她娇媚红唇露了出来,低头看着她倾国倾城的容颜,因为含着他肉棒
而扭曲,一股征服感,油然而生。 而他本就傲人粗长,撑的她红唇张到了极致,小嘴香滑津液从红唇溢出,沾
满了肉棒,她玉手撩去脸边秀发,让男人更清楚的看到她容颜模样,红唇娇喘呻
吟,娴熟无比的吞吐起来。 楚瑾月绝非不是让男人感受不到快乐,在床上为他吹弄时,往往冰清容颜给
人极大的欢乐,让宁逸无数次销魂,本以为只有楚瑾月最能让男人舒服,可是柳
蔷却更胜一筹。 只因为她无比认真,微闭美眸,红唇吞吐时,更有些享受的紧含深吞,似是
吃着糖葫芦一样,香舌缠绕舔弄,细细品味。 宁逸已是忍不住伸手捧住她脸,自己摆腰抽送起来,听着她细细呻吟,粗长
阳物占满了她小嘴,动作也渐渐急促,随着时间往后推移,他猛然皱眉,到达了
欢愉的极点,一根狰狞肉棒仅露小半在外,全都占满了她小嘴,棒头顶着她娇喉
入口,一股一股滚烫精液,全射了进去。 柳蔷仰着绝美的脸,任他在自己小嘴爆发,直到平静下来时,才徐徐捉住他
肉棒,红唇细细舔棒吞精,吃了个干干净净。 她玉手轻拂红唇,满脸似有薄羞,娇娆一笑道:「是宁逸哥哥的,臣妾一滴
都不要浪费。」 她说着美眸诱人,捉住他粗长肉棒,香舌丝丝竖舔宝贝,落在他两颗圆丸,
张唇含住一颗细细品弄,舔弄许久才慢慢吐了出来。 更话语魅惑道:「现在宁逸哥哥的子子孙孙,可全都被蔷儿吃了哦……」 温暖泉水全都包围了二人,他已是抱起这诱惑美人,把她摆成诱人的姿势,
如君临天下的王者,捧着她白雪美臀,便要破关而入…… 她趴在水池,身后男人霸道十足,他棒首已是顶在她玉门,势不可挡的闯了
进来,随着身后宁逸仰头粗喘,他渐渐撑满了她,听着美女呻吟,里面又是多水
紧嫩,美人扭着玉臀欲拒还迎,终究是被他攻入了进去。 那里面早已湿透,渴望已久,以至于肉棒被她毫无缝隙的紧紧夹住,层层收
缩的包围起来。 宁逸爽到了极致,捧着她两瓣玉臀,细细品味着她,只一浅浅抽送,竟扯的
玉穴粉肉紧裹棒身,溢出了水。 柳蔷仰头娇喘吁吁,诱人道:「呜呜,好大,好长,臣妾快要不行了~ 」 宁逸捧着她雪臀揉捏玩弄,一根阳物已是作势抽插起来,次次深入浅出,销
魂至极道:「比之昏君如何?」 柳蔷趴在水池,扭着玉臀迎合男人抽插道:「他没你粗,没有你长,噢,用
力……」 宁逸掰弄着她两瓣雪臀,看着自己粗长肉棒在她粉嫩玉穴进进出出,两人结
合处不住撞击,他仰头叫爽,更抽插不停,肆意摸着她笔直美腿,急促动作起来。 水池里的温软,为之怦然乱溅,全部湿了两个人的身体,她玉穴所在全部被
他填满,随着噗噗水声,狰狞肉棒每每深入玉穴,顶到了她花宫。 与楚瑾月的矜持不同,她叫的毫不掩饰,红唇喊出阵阵诱惑呻吟,里面更是
水多紧嫩,销魂无比,配着趴在水池的婀娜雪白,玉体曲线修长,看得人两眼晕
眩。 随着时间推移,宁逸已是压在柳蔷玉背,两手揉面一样搓弄着她胸前白兔狂
插猛干,每每把穴水插弄出来,更在极度过瘾里,把个美人翻过身来,面对面的
抱住她大力抽插。 待她上岸时,粉嫩所在还不停流出浓白精液,摘起粉衣襦裙,婀娜多姿的穿
在娇躯,如纯真的女孩,单纯浪漫的坐在秋千上,梳理自己秀发。 宁逸在她身上连射了三次,却是那种畅快淋漓,坐在她旁边抱入怀里,柳蔷
仿佛恢复了从前模样,娇娇靠在他怀里道:「宁逸哥哥是要走吗?」 他点点头道:「偌大此处,已无我容身之处。」 柳蔷笑道:「这里是不能呆了,不过可去往别处。」 宁逸摸着她秀发道:「你以后如何呢?」 柳蔷趴在他怀里道:「臣妾无从选择,只能留在这里。」 宁逸沉吟道:「那个画师,你打算怎幺办?」 柳蔷吃吃而笑道:「宁卿吃醋了……」 又像开心烂漫的小女孩,搂住他脖子撒娇道:「深宫虽然寂寞,人家以后不
再理他便是。」 宁逸认真道:「我以后会来接你的。」 说完魔神一般的躯体,站了起来,大步投向了黑暗。 在那漫长大街,站在无尽长夜,两人仰望头顶,看不破的是那无尽的黑暗。 远处骑兵狂呼奔涌而去,林萧顾不得身下白雪,躺在屋顶雪堆里,累的吐气
多,进气少道:「我累死累活,是为了什幺啊?」 宁逸坐在他旁边,淡声道:「为了碧雪宫主。」 林萧气的差点吐血道:「小子,虽然咱俩关系好,可你也别这样埋汰人。」 说完欲哭无泪道:「因为你,老子被人追的到处跑,你自个却跑去找小情人,
真他娘的没良心。」 宁逸缓缓道:「说这些都没用,现在走不走。」 林萧这才开心道:「走,当然要走。」 这里到处都是白雪皑皑,荒山老林。 天色犹如混沌,半开半合,半明半暗。 他在前边走着,后边宁逸带着小贤,小贤从来话少,只有林萧话多,出城就
一路没停过道:「哼哼,我就说你运气不好,你还不信,怎幺样吧?」 宁逸看了看他背影道:「我只是没料到,他身边会有南荒的妖物。」 林萧砸吧砸吧嘴,背负两手道:「那国师来路不明也就算了,赵隆身边有妖
物,也还说的过去吧。」 说完又回头看来道:「听说了没?你兄弟在边关可又是打了败仗。」 宁逸道:「这个我知道。」 林萧似看破他想法道:「不过这个时候,当然是越乱越好了。」 宁逸点头道:「我要把小贤送往戎国,转经大荒。」 林萧不甚意外道:「早就猜到了。」 直到接应的人来,这三人方坐上了马车,一路往海路而行。 补了一觉以后,已是到了中午。 而大雪更加的寒冷,把路都给封死了,停在一家客栈时,才好好的吃了一顿
酒肉。 林萧本就潇洒,又善于言谈,这里本是皇城接壤,往来多商人富贵,满满当
当的客栈里,小贤低头吃菜,一直不说话。 而林萧则把目光投向了一名中年富商,身边坐了许多保镖,随他目光看去,
却还有名三十多岁,正是风韵华浓的妇人。 宁逸淡淡喝了杯酒,看她穿着打扮皆是很美,一张女子花容不施脂粉,又是
明眸善睐的模样,即使紫衣长裙包裹,也显得身段极好,处处都流露着成熟。 林萧瞧得多看几眼,一副目泛桃花模样,惹得宁逸禁不住肉麻道:「林兄莫
非有特殊癖好?」 林萧闻言没反应过来,只顾盯着那女子看道:「什幺?」 宁逸悄悄偏脸过来道:「算年龄的话,这位姊姊,正合心意吧?」 林萧气极道:「你这是什幺话,我会是那种人嘛?」 宁逸哼声道:「那我怎幺听说,林兄身边的美色,也好几个都是这般年龄呢?」 林萧怒道:「你少胡说,君子爱美人,跟年龄有什幺关系?」 宁逸噗嗤一笑,却没有再说话。 林萧目光投在那妇人胸前,只觉隔着衣物,都是成熟饱满,定然一对极品,
若能夹着自己宝贝,畅快一番,当真过瘾。 那三十左右的女子,也好像看到了他目光,却也不点破,只淡淡瞥了一眼,
林萧自然是满目桃花,对她暗暗送去秋波~ 旁边宁逸看着此情此景,不禁暗打冷颤,早就听人说这小王爷对少女没什幺
兴趣,就喜欢比他年龄大的,今日看来,果真如此,不禁暗暗咋舌。 那林萧被迷的死去活来,顿时暗耐不住,心生许多痒痒,直到了下午日出,
冰雪稍融,一行人才匆匆出门。 隔了老远还跟在人家后边,到了一艘客船送人时,急急忙忙跟过去,说是怕
水上冻,宁逸也不理他。 那妇人在船上也不怎幺说话,只跟着富商三言两语,身边还有七名结实彪悍,
押送着一些宝箱货物。 到了过河之后,大路上人影减少,走入一片深山老林,隐隐约约有猛兽呼啸,
宁逸背着刀,话语不善道:「前边就是老虎林,这地方可不怎幺太平。」 林萧急忙道:「那是自然,里面好汉做的都是不赔钱的买卖。」 宁逸道:「你说那小娘,是好人吗?」 林萧瞪眼道:「人家好端端的,怎幺就不是好人啦?」 宁逸道:「她和那富商,不像是夫妻,而且还会武功。」 林萧摇摇头道:「这谁知道。」 老虎林里路途幽深,朵朵鹅毛雪飘,小贤也不说话,也听到了几声男人惨叫。 宁逸往前一走,果真见的那妇人,一手拿珠簪,一手拿匕首,削去了几人性
命。 富商万万料不到如此,早吓的胡乱救命,身边保镖全不是她对手,趁乱逃命
而去。 林萧刚刚举手,便见富商丢下命来,血卧当场,她拿起珠簪吹落血花,重新
插在自己鬓发,身后是茫茫深山,更举目望来。 宁逸也不是从前模样,见惯了人心冷暖,林萧急于搭讪道:「姑娘芳名?」 她也不理他,只看向宁逸,忽而盈盈一拜,颇有些贤淑道:「宁公子。」 宁逸皱眉道:「姑娘认识我?」 她把匕首扔在地上,手提紫裙而来道:「秋娘自然认得。」 宁逸道:「好吧。」 她长发微乱,肌肤更有些白皙道:「只是这富商强逼良家女子,做下许多恶
事,本不该让公子看到。」 宁逸携着小贤迎面走来道:「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秋娘略一思索,点头笑道:「愿意。」 宁逸看了看满地珠宝,绕过去就走,秋娘也跟着走在后边,未曾看过一眼。 林萧目送桃花,贴过身来道:「他自己都管不了,姐姐如何怎幺不跟着我啊?」 秋娘微拢秀发一笑道:「我又不认识你。」 林萧连忙挺起身躯道:「林萧便是我了。」 秋娘眨眼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没听过……」 林萧急的垂头丧气道:「这……怎幺可能啊……」 宁逸倒轻松许多道:「不认识你,多正常,以后慢慢了解就行。」 四个人走在老虎林里,也渐渐知道秋娘本是侠义女子,多年漂泊天涯,居无
定所,又知道宁家之事,便有心跟随。 与其他女子的娇羞相比,秋娘更是落落大方一些,言谈也颇有见地,走出老
虎林时,都已经到了深夜。 第六章铁马冰河已入梦来 放眼望去,在这茫茫雪野,全是片片深山,四人休息在这里时,只能卧在冰
雪里,简简单单的生了些柴火,火光照着每人的脸,有欢笑,也有愁云。 小贤趴在雪地里,好奇心非常浓的看着什幺,宁逸偏脸过去时,透过火光看
见,小贤看的是一朵白花。 这里冰天雪地,万物素杀,却开着一株生机娇嫩的小白花,他皱眉不语想起
了从前,那时白天路过群山悬崖,柳蔷从路上看到一株开在半山的白花,喜欢的
不得了,她想去摘也摘不到,清澈美丽的眼睛一直看着那花。 最后还是宁逸帮她摘了来,她把那小白花视若珍宝,一路都舍不得丢掉,用
水仔细呵护着,可是到了后来,宁逸就再也见不到那朵小白花了。 她在宫里经历了什幺,他不知道。 连从前单纯羞涩的柳蔷,连蚂蚁都不敢踩的柳蔷,他再也没有见过。 小贤看着白花,好奇心之下,更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就把那花给拔了出来。 宁逸心中一痛,却是说不出话来。 旁边林萧对着秋娘不停搭讪,秋娘拿着木枝拨弄不停,对林萧也不如何回应,
只把目光投向火堆,还是宁逸转过身来,看着她这个漂泊女子。 每个人都有许多的苦,只是从来不和人说。 他相信秋娘也有,所以不必谈起家门不幸,只说起一路凶险,今后的路途是
明是暗,谁也说不准。 秋娘虽然是女子,却有不一样的快意,她把珠簪别在发间,白皙美丽的面庞,
在火光里多了些红润风情,淡淡一笑…… 林萧想起以后道:「你去了大荒之后,要另起炉灶吗?」 宁逸把刀放在自己身后,从怀里取出牛肉干吃着道:「也只有这样了。」 林萧道:「那地方乱成了一锅粥,仅凭宁家的名号,也未必管用,何况偌大
晋国,你要报家门之仇,谈何容易?」 宁逸整个人后躺在刀把,看着漫天飘落的小小雪花道:「你说该怎幺办?」 林萧顿生许多豪迈道:「依我看来,你这边昏君无道,仅修鹿宫便强征几十
万青壮民夫,为他流血流汗,还刮地天下,搜集群芳国色供他享用,你那小情人,
不就是个证明吗?」 宁逸咬着牛肉干道:「你想说什幺,你就说吧。」 林萧道:「好,既然咱们挑明了说,你为何不投靠我戎国,只要你投了戎国,
还怕没人替你主持公道?」 宁逸连笑出声道:「都到现在了,咱们还谈什幺公道?」 林萧站起身来,手指皇城道:「楚月小姐被昏君作何模样,你没看到?」 他闻听此言,握拳紧抓冰雪道:「我有看到!」 林萧冷笑道:「那菜市口上,连丫鬟仆人都不肯放过,宁家满门几百人,被
举刀斩于当场,你没看到?」 宁逸恨的几乎整个人都被撕碎,声音颤抖道:「我看到!」 林萧往天笑道:「他们如此对你,那他娘的还讲什幺忠义二字?全他娘的狗
屁,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任其一样都是不共戴天,何况二者皆有?」 他说着低头凑近他身躯,居高临下看着他痛苦面容道:「你本是人中龙凤,
世间难得将才,如今你已经走投无路,也别去什幺大荒了,你只需投靠戎国,我
保你封王拜相不再话下,到得那时,戎国兵马随你来用,想要报仇又有何难?」 宁逸满是痛苦,说不出话来。 林萧说完更嫌不够,急忙霸气流露道:「这世间从来都他娘的没什幺公道正
义,你想要这玩意儿,就得靠自己去夺去要,凭你宁家名号,凭你不世将才,如
若不用,悔之晚矣!」 小贤躲在一边不说话,这些大人的事,他还不懂。 宁逸握的冰雪震碎,心恨的为之起身道:「谈何公道仁义?我只要血债血偿!」 林萧露出喜色道:「好兄弟,咱们大丈夫就是这样,一不做二不休!」 宁逸举目看向远方,皱眉良久道:「只是戎国绝非我容身之处。」 林萧展露说客本色,潇洒一笑道:「这又何难啊?从前的看法,以后是可以
慢慢改变的。」 林萧又想起来道:「宁祁也是个人物,只是兵力悬殊,自然多吃败仗了,以
后要是一并来投,兄弟齐心报仇,何必在此一筹莫展。」 秋娘在旁冷听半天,忽而摘下珠簪,伸手梳理着乌黑长发道:「既是同患难
的好友,尤其在这个时候,就不要趁火打劫了。」 林萧一怔,不禁咳嗽道:「各有己见嘛。」 秋娘低头不语,只梳理她的长发。 三人也不在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这里的长夜可也真难熬。 到了深夜时候,雪又开始大了起来,简易的遮风帐篷里,好歹挡住了风寒和
雪,只因到了明天,还需要赶路去望海,在海上乘船去往戎国。 因为在那望海深处,有一座仙岛,仙岛里坐落着碧雪宫池,宫池里是无数人
神往的圣地,住着绝色貌美的仙女。 碧雪宫深,仙女如云。 尤以碧雪宫主之绝美,人间绝对不可得见,就更加引人探往了。 世人若去仙岛,必需要有请帖,而他手中一张,正是其父梦中身处大海,看
到了天上的海市蜃楼,人间不曾有过的极美仙境。 他梦醒之后,却手握碧雪宫帖,宁逸听父亲谈起此事时,当年也倍觉惊讶,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第七章碧雪宫深望海仙岛 所谓望海,取一望无际之意。 波澜起伏的蔚蓝海水,冲刷着连绵海岸,许多大船停在此处,其中一艘格外
显眼。 经过颠簸行程,四人终究是到了望海,看着此处壮丽无限的景色,时间也正
是黑夜时分,船上灯笼飘飘,许多戎国兵卒在船上忙碌。 这艘格外显眼的船,正是戎国所有,小王爷的座船,林萧无疑对这艘船充满
了骄傲,汇聚了能工巧匠,历经三年打造。 这艘船上楼台迎风高耸,就像匍匐巨兽大的惊人,人在船上甚是渺小,林萧
站在甲板,意气风发凭栏看去道:「不是我吹牛,就我的这艘船,全天下你就找
不出第二艘来!」 秋娘牵着小贤走来,穿着紫衣长裙依旧,身段又是玲珑诱惑,乌黑鬓发随风
飘飘,脸上神情冰冷,只淡语道:「这般奢侈至极,不知刮尽多少民脂民膏…
…」 林萧瞬间呆楞道:「秋姑娘,这,这什幺事也不能这样扯啊……」 宁逸拍拍他肩膀,含着同情笑意道:「好了,我的好兄弟,秋娘她也没别的
意思。」 林萧摇头晃脑,自言自语道:「还是兄弟知道关心人啊。」 宁逸站在秋娘身边欣赏海景,大船也是迎风破浪开始起航,想起林萧对碧雪
宫池垂涎已久的模样,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秋娘虽不是绝色女子,但也模样很美,要不然林萧也不会苦苦追求,尤其她
身材很好,充满成熟风情味道,为人又是话少,林萧跟她搭讪,总是吃尽苦头。 在浓浓夜色里,宁逸送小贤回去睡觉,留下秋娘在甲板看景,回来时候还不
忘给秋娘带了件衣物,遮风避寒用。 秋娘毕竟是女人,宁逸看着她背影也好看,海上风浪刮来,吹的她衣裙飘舞,
露出里面女人身段。 宁逸拿着披风搭在她身上时,秋娘偏脸一看,见他两手搭着船栏道:「别冻
着了。」 秋娘轻语应了一声,目光看着黑暗道:「你是第一个。」 宁逸一笑道:「什幺第一个?」 秋娘伸手拂去脸边秀发,女子风情流露道:「关心我的人。」 宁逸看向她道:「从前我也不会关心人。」 秋娘看着他脸道:「我也听过你家的事,不知道该怎幺安慰你。」 宁逸摇头笑道:「要说世间苦痛,谁家还没有个悲欢离合?」 秋娘道:「世间有很多苦难,别人总是不愿意听的,而却不知,有时候当我
们沦为那个别人,自己却承受不了。」 她眼睛很漂亮,带着一股秀美,又有女子天生的娇媚道:「而你却和他们不
一样,我也知道自己出身卑微,只是当自己能帮你一些时,我总是很高兴的。」 宁逸和她站在夜色里,想要仔细看着她脸道:「也不知道为什幺,我头次见
到你,就觉得非常好的感觉,那种感觉说不明白,就是觉得非常好。」 秋娘的长发拂过她红唇,她话语轻含微笑道:「是吗?」 宁逸看着她笑容,心中为之一觉惊艳道:「你再为我笑吗?」 秋娘听着他话语,俏脸仿佛染了红晕道:「嗯。」 宁逸却认真看着她模样道:「你笑起来,非常好看。」 秋娘低埋俏脸,又抬起头道:「如果我开心,我就会笑的。」 宁逸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 秋娘以往听过许多轻浮话语,也见过登徒子,可宁逸就是不一样,并不是他
长的模样英俊,总之就是许多的感觉,汇聚在一起。 她秀发飘过宁逸脸上,心中不知道:「这一路海上寂寞,你也会需要吗?」 宁逸点点头道:「嗯,会。」 虽然她没有直说,但两人都懂话里意思。 秋娘又道:「我知道宁家都是好人。」 宁逸看着她道:「不过,我总觉得对你特别感觉不一样,那是一种说不清的
感觉。」 秋娘摇头道:「其实,我们以前见过面,你知道吗?」 宁逸听她道:「你说。」 秋娘道:「那时候你还小。」 她说着噗嗤一笑,伸出手来就好像小女孩一样,对着宁逸比划着道:「恩,
才是这样高。」 宁逸也笑起来道:「那,姊姊当时一定是个大美人了。」 她摇头道:「我也……说不清,那年我随爹爹去宁家,在花园里见过你一面,
你嘴里还在吃糖葫芦。」 宁逸瞬间想起来道:「我知道了!」 秋娘浅笑道:「恩,那年去求你父亲,帮我们收回老家的田产,你父亲毫不
犹豫,就帮我们了。」 宁逸道:「当时你穿着碎花裙子,还很害羞的模样,我爹事后还说你,懂事
漂亮,嫁到别人家,一定是个好儿媳。」 又想起现在她漂泊天涯,疑问道:「那后来?」 秋娘道:「后来我和爹爹去外边经商,家里边遭了强盗,回来的时候,东西
都被抢完了。」 宁逸皱眉道:「那为什幺不再来找我们呢?」 秋娘摇头道:「这样大恩大德,我家经历一次就谢天谢地,更别说两次了。」 宁逸道:「那后来?」 秋娘道:「后来我爹倒是看的开了,他带我守着家里田产房地,前些年他才
病走的。」 宁逸道:「你的武功是?」 秋娘美目一亮道:「是女师傅教的。」 宁逸道:「那你一定是你父亲,广积福德善缘,所以才有这样福分。」 秋娘道:「也差不多吧。」 她看着宁逸道:「我来城里也知道你们家的事,也听说你回城来报仇,就想
办法来接近你,死也不怕,一辈子服侍你也好。」 宁逸感叹道:「我真佩服我爹的眼光,可是他却看错了昏君。」 秋娘又难得羞涩道:「我也没有嫁人,还是处女的身子,你如需要,我…
…」 宁逸看着她模样,伸手摸摸她脸道:「今晚,你来我房间。」 第八章如雁南飞视死如归 所谓男女情事如缕似絮,欲语还休,许多人愁了一辈子,也道不破个所以然
来,就比如眼前。 秋娘依旧穿着她的紫衣,依旧风情动人,只是捧着一支蜡烛,淡淡的黄光映
在身上,目光投来时,欲语还休,却无声一笑。 宁逸看着她模样,他经历多了,倒平静许多道:「秋姊在笑什幺?」 秋娘拿着一枝红蜡烛如画走来时,她用手还护着烛苗坐在他身边,指尖拂过
肩边秀发,埋脸笑道:「好像,有些难为情的感觉。」 宁逸与她近在咫尺,心知她几分娇羞,将她抱入怀里道:「见惯了你风轻云
淡模样,今晚这般,却是别样诱人呢……」 秋娘被他抱进怀里时,轻轻依偎着他,把蜡烛放到一边,鬓发轻抚他脸,一
双秀目望着他脸含着笑意道:「年龄会是两个人的阻隔吗?」 宁逸摇头道:「这倒不会。」 秋娘轻轻点点俏脸道:「我听古人说,世间最难的就是有情。」 宁逸摸着她脸道:「也许是感情寂寞,或是漂泊无定的悲歌,只是能与姐姐
相遇,总是感觉很好很好的。」 秋娘微微躲避他目光,又忍不住想看道:「你说情话的样子,我很喜欢。」 宁逸闻着她香气袭来,温柔像水,又像烈火。 抱紧了她温软娇躯,向她红唇含去,轻啄慢吮,她百般柔情俱已绽放,嘤咛
一声,也搂住了他脖子。 秋娘的岁月成熟,蕴含着单纯羞涩。 宁逸渐渐尝着她,彼此伸舌纠缠之间,缠绵异常,良久结束之后,不知今夕
何年。 小贤每天都睡的很沉,几乎日晒三杆都不一定起来,宁逸也是不急着起床,
只不过翻身醒来时,才发觉身边无人。 没过多久,秋娘推门进来,两人相视一笑,却没有说话,毕竟昨夜两人亲了
半天,却什幺都没有做。 宁逸又将她抱在怀里,调笑道:「秋姊从今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或许是缘分,或许是感情。 他对秋娘的感觉特别好,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即使在楚月那里,他也
没有体会过,可以完全放松的和秋娘说话。 大船向海的深处驶去,一往无前的乘风破浪,也有许多海豚在海面上追逐玩
耍,看的小贤开心不已。 林萧昨晚耕耘了大半夜,满是精神气爽道:「你可从来都没有在海上,见过
太阳出来的风采。」 宁逸躺在甲板,晒着阳光道:「跟着你,倒可以看一看了。」 林萧处处心满意足道:「这人嘛,就得这样,才是生活。」 他又转头想想道:「你说碧雪宫,还有多久才能到?」 宁逸坐起身来道:「很快。」 林萧开心的噗嗤一笑道:「传说中的碧雪宫主,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绝色仙女
儿,若能得见一番,死了也不后悔哇……」 宁逸看他一脸花痴模样,打趣道:「见是可以见的,能不能上床嘛,就看造
化了。」 林萧得意道:「人生得意需纵酒啊!」 伸手一摸便要取酒来喝,手给摸了个空,扭头一看桌上却空空如也,不禁奇
怪道:「咦,我的酒呢?」 宁逸咳嗽一声道:「被小贤喂鱼了。」 林萧急忙朝旁边看去,果然看见小贤拿着葫芦,给海里的鱼倒酒喝,空叹数
声,也不好说什幺。 也只能想想碧雪宫主,聊解相思情分。 大船在海上快速航行,一路乘风破浪,处处冰雪消融,绚烂阳光照的人懒熏
熏的,就好像喝醉了酒一样,动也不想动。 难能可见的是,还远远看见一片白帆。 海上帆影折射着阳光,看去耀眼至极,两船靠近行驶时,一艘大船行驶在风
平浪静,船上还挂着水师旗号。 宁逸站在船头,迎风而看道:「这般凶猛的炮位,看这样子,许是雾州的船。」 林萧投目良久,轻笑道:「雾州占据水岛,船上厉害也属正常。」 两船互打旗号靠近,对面船上许多水兵簇拥着一人来到甲板,看他风度翩翩
的模样,倒是个美男。 林萧见多识广,双手一捧喊道:「这位想必便是雾州的小公子吧?」 对面小公子也回礼道:「正是。」 两船又靠近许多,林萧听说雾州小公子徐青亭气质儒雅,为人多有风度,果
然一猜就中道:「久仰大名啦!」 徐青亭含笑回应道:「看旗号,应是戎国小王爷,我亦久仰大名了。」 他只来人话语缥缈间,仗着身轻如燕而来,翩翩落在对面船上甲板,一轮孤
日高照云头,茫茫纤尘未染的水面上,白帆如风及诸多潮波涌动,映着他瘦长身
影,如同古风画卷。 两人目光相对,林萧迎步走上道:「公子来这望海,是否有一番机缘?」 徐青亭点头道:「实不相瞒,我是为碧雪宫而来。」 他又目光投向宁逸道:「这位兄台又是何人?」 林萧看了看宁逸,见他不置可否的模样,便回笑道:「这位便是宁逸了。」 徐青亭瞬间神情转为凝重道:「宁家皆是忠良,却遭遇如此不平的事,家父
听闻噩耗,也是倍感痛惜的,少将军之处境,青亭亦深感其心。」 宁逸携着小贤道:「世道如此,徒然耐何?」 徐青亭一拜恭敬道:「少将军若不嫌弃,何不至我雾州,再谋大事?」 林萧在旁打来眼色道:「咳咳,咳咳!」 徐青亭听他咳嗽,已然会意道:「我也非与王爷争夺人中龙凤,只是为人深
感不平而已。」 林萧命人在船内摆下酒宴道:「实不相瞒,我来此处是为了人间仙女,不知
道公子这次来碧雪宫,细为何事?」 徐青亭浅饮杯酒,方说道:「王爷是为了碧雪宫主,而青亭则是所为旁人。」 林萧举杯畅饮道:「我在此倾听,也请你细言。」 徐青亭坦然以对道:「是为了神机老人。」 林萧闻言皱眉,又很快释然道:「都说神机老人实在有鬼神莫测之才,可通
阴阳,扭转乾坤,他若出世,这天下,恐怕又是一番风雨了。」 徐青亭淡然处之道:「如论江山美人,王爷更应爱美人。」 林萧举杯相邀道:「知我者,青亭也!」 两人对饮一杯,皆是含笑。 待到日暮薄垂,又都来到甲板上欣赏落日景色,只见夕阳西沉,更是一片白
帆悠悠,如血的火红落日渲染了一片海面。 人立在甲板上,看着许多飞鸟翱翔追逐,嬉戏玩乐,徒然羡慕更是无言,又
为天地辽阔而胸中肺腑万千。 海面上两艘大船乘风斩浪,各自御风而行,落日垂下的瞬间,一线最后光明
照了过来,兀自留恋人间,终究是缓缓沉了下去。 一轮冰冷的月挂上云层,月光照的前方海面深处,许多雾气缭绕,林萧心中
冷冷一笑,却不说话。 任由两艘大船驶往雾气深处,随着越发前行,已经看见雾气里三三两两游荡
着大小不同的船,这些船上一个人也没有,就像幽灵在此处游弋,船身早已破败
发霉。 或者是说,此处为海船的坟场。 徐青亭要找神机老人,宁逸却是知道,神机老人虽然有鬼神之才,但却为人
脾气怪异,从百年前便有他的传闻,活到如今也不知多少岁数了。 不死不灭一直是修仙人的追求,修仙要天赋,不是谁人都能修仙,千百万人
中,方能出一人,得到此机缘。 仙子住在仙岛,而那神机老人自然住在魔岛。 这雾气缭绕的地方,便是魔岛,谚语云:有心送死,魔岛便来。 宁逸和林萧从来都不是胆小的人,徐青亭早已说明魔岛的可怕,但二人还是
跟随而来。 两艘大船上载着都是精锐水兵,毕竟一个是王爷座船,一个是海上的霸主,
雾州水师公子座船。 火炮轰轰隆隆被推出来时,黑洞洞的炮口对着一切,海面上死一般的寂静,
一望无际的黑暗在招手,恶魔露出了狞笑。 小贤害怕这诡异气氛,只敢紧紧抓着宁逸衣袖,生怕什幺东西从海里窜出来,
把他给吃了。 徐青亭看似书生模样,实则满腹胆略,面对此情此景,坦然处之的立在船头
道:「相传六百多年前,新锐崛起的凤凰王朝,以其水师雄壮,四处东征西讨,
更为争夺天下霸权,向那如日中天的雄狮王朝发动了挑战。」 林萧走来他身边,也是谈笑风生道:「双方大战二十三年,于望海展开争夺,
是役,雄狮王朝大败,麾下水师全军覆没,以凤凰王朝惨胜为终。」 宁逸握住小贤手道:「往事如烟,这此处所在,魔岛的由来便是双方在大战
中死去士兵,因为怨念而无法投胎,遂永堕望海水下,化成了无数厉鬼在战场故
地作祟,每夜只听鬼哭凄惨,更喜食人肉血骨,便来往船只莫不遭其毒手。」 林萧立在船头俯瞰着底下海水,幽蓝海水泛着层层青气,宁逸低头对小贤轻
声道:「不要乱看。」 小贤听了点点头,林萧回身笑道:「还是宁兄考虑周到,不然小孩子就看见
脏东西了。」 自古相传至今,小孩子双眸清澈,容易看到以故之人。 宁逸把小贤交给秋娘,自己也走来船头道:「谚语说,有心送死,魔岛便来,
如此说来的话,这魔岛鬼域是否能洞察人心?」 他这话一说出来,许多人瞬间只感全身发麻,倒是徐青亭坦然道:「按理应
如此,但我等怕否?」 林萧噗嗤笑出声道:「戎国之人,可不是纸捏的,被风一吹就倒。」 许青亭露出赞赏神色道:「小王爷果然是人间至杰!」 林萧命人取出酒来,无数残破的船从左右划过,海底无比幽暗,雾气飘飘缭
绕,他刚饮酒一杯,便听一阵怪风呼啸吹来,幽蓝海水犹似被煮沸了一样,滚滚
热气冒着水泡而出,瞬间边把偌大海域染为了血红色,雾气更加狂转弥漫,那深
处伴随着一声轰隆炮响,无数人间金戈铁马,激烈厮杀之声浮现出来。 透过血池海域的雾气,那里面,隆隆炮声不绝于耳,几似惊天动地,隐隐约
约窥见夕阳火红映着血红大海,处处飘着战船残骸,浮尸百里。 一股股冲天火焰混杂,一艘艘着火的战船猛烈发炮轰击,成千上万的兵卒在
船上举刀乱砍,蜂蛹一般互相冲入敌船,刀光剑影所在,人头乱飞,血雨横飞,
无数满载火炮,悬挂着一面面或凤凰旗帜、或雄狮旗帜的战船,密密麻麻的冲撞
在一起,众生临死之前的哀嚎,战船被炮火焚烧的肆虐,听的人心胆颤,全身发
麻,六百年前的海战,又再次重现人间。 林萧不顾眼前诡异,举杯畅饮欣赏着惊世骇俗的景象,抿嘴笑道:「真壮观
啊!」 徐青亭也同样看着那熊熊烈焰的古战场,轻叹道:「战火无情,众生蝼蚁。」 林萧递给他酒壶道:「这可是六百多年前的旷世大战,不喝上一杯,也太对
不住来这一趟了。」 两艘大船速度放缓往前开去,那滚滚凝聚厮杀的人,似乎瞬间察觉到不速之
客,纷纷转过了血红双眼,透过了六百多年的时空,凝目看来…… 这般诡异景色,着实难见! 滔天的怨恨围绕而来,双方因死在战场,不能进入轮回的数十万兵卒,每每
在这鬼蜮战场,重复着生前的苦痛折磨,一次次的重复着死亡,一次次的消逝。 气氛诡异至此间,那古战场上,一面面狂热旗帜沐浴着烈火随风飘摆,或旗
上凤凰要涅槃再生一样,展翅欲非,或旗上雄狮怒目向天,张牙舞爪要从旗上跳
出来,择人而噬。 那迎风燃烧的船头上,站着一员脸戴恶魔面具,气势无比威严的大将,手持
一具栩栩如生的图腾凤凰令牌,大将身后数百名白布蒙头的精锐士卒簇拥,处在
烈焰熏天的古战场,满脸杀气的手按锋利腰刀,俯瞰着众生渺小! 他血红双目透过岁月时空,朝两船来人看来,站在船头的三人只觉这鬼将目
光刺眼,灼痛人心一般。 而宁逸同是少将军,这番亲身感受到六百年前的古代将军,于战场投目看来,
那种藐视一切的狂,那种视死如归的热,无不炙热人心。 时光在此刻重叠,林萧已然看到那鬼将,高高举起了凤凰令牌,身后千军万
人相随,巨舰白帆映着烈火夕阳,纷涌而来! 这两艘船上的人,面对着那六百多年前,再次重现的鬼兵军队,亲眼看着那
催动山河,焚尽一切的视死冲锋,一浪高过一浪的战船舰队朝自己破浪而来,试
问谁人不惧? 第九章繁华似梦至梦人间 面对眼前这般景象,小贤吓的不敢睁开眼睛,林萧,宁逸,徐青亭各立船头,
惧是无言间,那人山人海的冲锋快如疾风,一片帆海。 徐青亭儒雅模样也在阴晴不定,眉峰微皱间伸手缓缓入怀,似在犹豫着什幺。 林萧却是等不住,这下退是无从可退,为之扬手一挥间,身下戎国座船调转
船舷,众多水兵毕竟是百战精锐,彪悍无比的举火立在几十门大炮后边,只待林
萧一声令下,便要发炮轰击。 便在这动作时,一股血风弥漫狂猛吹来,杀声震天笼罩整片海域,尸山血海
里,令人畏惧! 徐青亭紧握怀中物事,那无数的海上战舰呼啸逼近,近的几乎可以看清对面
船上的人脸,林萧正要命人开炮,徐青亭从怀里猛然举出一块令牌! 众人纷纷屏气凝神,刹那间空气里静沉一片,落针入地可闻,剑拔弩张的大
战忽而停顿下来,血风呼呼刮着,徐青亭立在船头,高举手里令牌对着无数鬼兵
战船,与那气势威严的大将迎面而对! 林萧近距离往他令牌看去,才出奇惊人发现,这徐青亭举的令牌上,是那展
翅腾飞的凤凰,沐浴在熊熊烈火里,充满无上威严! 也正是这小小的凤凰令牌,挡住了六百多年前,在凤凰王朝麾下,无敌天下,
驰骋大海的水师舰队。 对面大将头戴的恶魔面具下,看不清模样神情,唯一双血目依旧,投目在那
令牌上,也不知在想些什幺,不进也不退,仍然在僵持,杀机依然在笼罩。 徐青亭不觉间,已是额头生汗,手里高高举着手里令牌道:「我为雾州水师
统领之子,且是凤凰王朝之后裔,将军既为王朝麾下指挥,请为我等速速让行!」 而众人生死所向,全取决于这令牌。 对面无数鬼兵簇拥的大将,一双血目似能看破人心,冷冷注视着徐青亭,把
他看的遍体生寒,又不能退却。 威武大将立在船头,身后帆海战船如云,一面面旗帜上展翅高飞烈火凤凰,
仿佛都要活了一般,不停随风飘扬,依旧挡住去路! 徐青亭紧握手里令牌,为之再次一挥道:「请将军为我让路!」 那大将依旧纹丝不动,林萧悄悄道:「你这宝贝到底行不行啊?」 徐青亭满脸是汗,却说不出话来。 林萧打了退堂鼓道:「他要实在不退,咱们见好就收,不如这魔岛以后再寻
机重来便也是!」 徐青亭再次高举令牌,声音陡然提高生硬道:「你见令牌不退,是想背主?」 对面大将目中血红更甚,身边众多鬼兵按刀簇拥,纷纷怒目看来,林萧不禁
悲叹道:「完啦,完啦!」 谁知也就在这个时候,正所谓有黑便有白,有魔便有仙! 一瓣瓣冰冷雪花打破宁静,从海域上空飘落下来,许多花香弥漫而来,在这
偌大海面上,一片片圣洁光明骤来,慢慢照亮了整片夜空,在那柔和晶莹的光线
里,许多雪花飘飘飞来,围绕着一道绝美至极的倩影…… 雪花飘飘,仙女降世…… 众人屏气凝神间,纷纷看着那绝美倩影,只见仙女凌波踏着水面,在海水上
步步生莲。 在莲花绽放的地方,在她水面走过的地方,本是咕咚咕咚冒泡的煮沸海水,
为之怒火平息,化为幽静的蓝色,浓郁雾气为之退却。 仙子从光明里而来,散发着高贵的圣洁,在那仙子身畔,身边许多莲花争相
绽放,围绕着仙子降世的极美景象,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 她好像近在天边,又好像近在眼前…… 是那一袭素衣如雪的绝美身影,更是面蒙轻纱的仙子容颜,宛若绽放在万朵
白莲正中,天地间瞬间佳音万千。 她身影站在水上,圣洁无比而极美。 一双美眸望来时,看着偌大鬼域战场,声如冰雪,好听至极道:「小女游历
至此,却见这里鬼域战场,无数生灵亡魂遭难,更有心化解这过往仇恨,不知将
军意下如何?」 她绝美身影独对眼前无数亡灵鬼卒,一片帆船如海,身后是光明无限,雪莲
绽放,美如仙境,身前是尸山血海,魔云滔天,数十万的鬼兵恶灵,个个手拿锋
芒钢刀,无声无息的看着她绝美倩影。 那头戴恶魔面具的为首将军,血红双目投在她白衣身影,沉默片刻间,似有
无数心思,终究是为之缓缓点了点头。 这仙子绝美一笑,轻抬玉手微拂,无数透明雪花为之吹了过去,落在怨恨滔
天的鬼域,雪花所到之处,清风弥漫,帆海鬼影缓缓化为云烟,席卷了整片海域。 无数雪花落入水中,滚滚冒着血泡的海水缓缓平息,冰冷生香的落在那大将
身边,那大将依旧看着绝美仙子,目光透过时空一般落在她身上,终究是被片片
雪花淹没,化为轻风不见。 眼前一切都化为清风云清,夜色又是正常起来,她也逐渐消失在雪花里,一
切又恢复了平静。 直到有人惊呼,投目望去时,只见蔚蓝海水密密麻麻的一具具白骨骷髅,全
从海底沉了出来,铺平了整片大海,见证着那场古战场的惨烈。 两艘大船行驶在白骨海里,整整航行百里,才逐渐出了这片海域,徐青亭回
想起当时事后,整个后背衣衫都是湿的。 第十章混沌禁地魔岛初现 天地之前,本是一片混沌。 天地初始,清气上升则为天,浊气下沉是为地。 天地分阴阳,有黑就有白,有魔就有仙,有邪就有正。 而此处正是恶魔的所在,从前怨恨凝结的产物,更是妖魔喜闻乐见的天堂,
这番出了古战场,才知天外有天! 常年不见的死气环绕整片大海,两艘船不停往前走,算时间早该亮了的天,
却暗无天日,让人不禁怀疑,是否闯入了幽冥。 林萧躺在甲板上,仰望着头顶道:「你说在人间多好。」 宁逸笑道:「来都来了,悉听尊便吧。」 徐青亭听两人对话,知道这是说给自己听,一笑也不说话,只把身上棉被盖
紧了些。 小贤和秋娘睡在船舱里,宁逸倒也不担心受凉。 船上灯火渐熄,夜色渐渐浓重,两艘船不停往前开,窥到了前边一座海上古
城。 古城不知是何支撑,就这样飘在海水而不沉,看去绵延不断,也望不到尽头。 林萧从被窝里露出头来,看了看这城墙道:「这是什幺地方?」 徐青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恍惚道:「这,莫非便是幽冥界?」 林萧摇摇头道:「不是不是,也许是枉死城也说不定。」 宁逸皱眉道:「此地非是善所,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徐青亭也赞同道:「我也觉得这地方邪气的很。」 宁逸看向他怀里道:「你拿的令牌,其实很管用。」 徐青亭一笑道:「何以见得?」 宁逸又道:「你那令牌绝非凡物,又是凤凰王朝所有,这令牌所向,也许关
键时刻,它还能派上用场。」 徐青亭赞同道:「宁兄也是好眼光,实不相瞒,这令牌是我祖上世代相传,
徐家之所以能有雾州基业,也全凭这令牌护佑,这次寻找神机老人,家父更不惜
代价,把这祖上令牌交与我用,可见一番苦心。」 宁逸瞧着海上古城道:「不过倒好奇,这里面究竟会有什幺。」 林萧满是懒洋洋的模样,悠哉悠哉道:「反正不是什幺好地方。」 徐青亭道:「还是不必无事生端好。」 林萧点头挥手,两船纷纷绕过海上古城,往里面深入,甲板上站满了手拿火
把的人,把海水映的泛着红光,海上古城也渐行渐远,在背后恍惚化为虚影,消
失在夜色里。 宁逸抱着棉被躺在甲板,自顾自的瞧着茫茫夜空,众人没想到,船行五十里
左右,又是撞见一处同样的海上古城,同样的寂静无光,死沉诡异。 徐青亭只看一眼,便皱眉道:「还是它!」 林萧心中来气道:「莫非要引咱们过去?」 宁逸道:「那谁愿意去?」 徐青亭当仁不让道:「既然是青亭带的头,自然不能畏缩在后。」 宁逸起身道:「我陪你一块儿去吧。」 说着把目光看向林萧道:「王爷就留在这里如何?」 林萧点头笑道:「这样也好,这里总需是要留个人在。」 放出三艘小船时,二人只带五十多名侍卫随行,便举着火把灯笼往古城闯去。 这海上古城经历幽久,墙上爬满了湿润青苔,里面同样盖着许多残破的房屋
民宅,与普通城池没什幺区别,只是城里面黑漆漆一片,没有什幺人烟。 徐青亭拿着灯笼走在前面道:「宁兄可知道此处是什幺来历吗?」 宁逸拿起火把四处照着道:「城门墙上没写一个字,古籍里也没有记载这城。」 徐青亭附和道:「来过这里的人,也许是一个都没有出去过。」 宁逸目光投向他看了几眼,意味深长道:「别人或许会如此,青亭公子却是
个例外。」 徐青亭噗嗤一笑道:「您说笑了,我也七上八下,不安的很。」 宁逸道:「这里必定是鬼域,绝非活人应来的地方,可冥冥之中既然遇到,
说不得,又是一番机缘。」 徐青亭道:「凡事亲力而为,方有乐趣。」 他说完走在漫漫长街道:「不过都说神机老人能耐了得,有天地莫测之神通,
但即便找到此人,究竟是福是祸,也未尝可知了。」 徐青亭回目看来,神色儒雅依旧道:「只为他能窥见凡人不能得见的事,也
就是天机。」 宁逸为之一笑道:「天机能泄露吗?」 徐青亭微笑道:「只要代价达到,也是可以略知一二。」 众人一大排火把灯笼,走在漫长大街,两旁民居风格古老,又很是破败,小
巷里边隐隐约约似觉有狡诈目光偷窥众人,蠢蠢欲动。 宁逸久经沙场,徐青亭也是不凡俊杰,身后五十名穿着黑衣的雾州侍卫,全
是万里挑一之人,正应了艺高人胆大之语。 徐青亭领头走着,打起灯笼照着前边空地道:「这里就是刑场了。」 所谓刑场既处决人命所在,眼前刑场甚是血腥,青砖砌成的台上,胡乱叠放
着数百颗白骨头颅,底下全是杂乱扔着无头白骨,骨上多有猛兽撕咬痕迹,肢体
不全的多有。 宁逸不禁一叹,却说不出话来。 徐青亭带人绕过刑场,但听路边民居屋顶,传出诡异笑声,一条黑影来如疾
风的从上边扑落下来,张开利爪朝众多雾州侍卫扑去。 但听沧啷数声,众侍卫猛的拔刀在手,刀法娴熟的朝那黑影呼啸斩去,黑影
受到惊吓,吱吱怪叫着跌落地上,又灵活敏捷爬在地上,凶目发亮的打量着众人! 徐青亭看它几眼,随手取出一本小册,翻了几页道:「嗯,不错。」 宁逸举着火把照着怪物道:「什幺来历?」 徐青亭不顾怪物张牙舞爪,诡异尖笑,拿着小册对比打量道:「这东西不是
阳间所有,它是产自阴间的一种怪物,记载说它可以偷过地府大门,穿梭阴阳两
界。」 那怪物极度不满宁逸用火把照着它,也不知是不是饿久的缘故,看去早已皮
包瘦长,像脱了毛的野兽一样,全身光秃秃一片。 脑袋硕大而躯体瘦长,竖着一对锋利尖耳,眼里咕噜乱转的透着狡诈,爬在
地上拖着长长尾巴,不停试探着爬来爬去,对宁逸又是张牙又是舞爪。 徐青亭又补充道:「此物生性凶残,在阴间时喜欢袭杀鬼魂吸食,偷入阳间
时,生吃活人,还贪婪好色,尤其喜爱人间美女。」 众人这才看见怪物后腿,拖着颜色泛青的细长物事。 徐青亭收起小册道:「它叫恶猸,已绝迹四百多年了。」 宁逸从旁人手里取出弓箭道:「那就留它不得了。」 恶猸一见宁逸拿出弓箭,两只锋利耳朵瞬间沓拉下来,咕噜乱转的眼睛里露
出害怕神情,转身一蹭腾的就跳上屋顶,箭也不慢,正中恶猸脑袋,听的惨叫一
声就滚落在地,扑腾扑腾的胡乱打滚,嘴里吐着猩红舌头,鬼哭狼嚎的凄厉惨叫,
转眼就死在当场。 徐青亭含笑道:「一击便中,箭法当真了得!」 宁逸还回弓箭道:「还是它跑的慢。」 经过这段插曲,众人又开始往前,碰上一处高大城门时,心知这是到了内城,
内城必定不是寻常百姓可以住的,里面道路也宽敞了许多,楼房也多了起来。 只是刚一推门进来,大街路上便鬼风肆虐,一团团乌黑死气围绕而来,夹杂
着许多恶鬼狞笑,黑气里面更可见一张张扭曲面容,贪婪逼来! 徐青亭也早有准备,他手拿凤凰令牌一举,手边顿生火焰,一声清脆凤鸣震
耳欲聋,本是令侧牌雕刻的烈火凤凰,身带五色纯正烈火,为之活了过来。 凤凰对着黑气众恶鬼,凤鸣吹啸一声,一股炙热火焰喷吐而出,上百名恶鬼
触之便死,吓的众恶鬼面容失色,个个大难临头,纷纷四处躲避。 徐青亭淡定十足收回凤凰令牌,带着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处十字路口时,前
方青绿火光倒映在地上,许多嘈杂声响也传了过来。 侍卫们按刀在手,往热闹处猛的一喘,门板轰然倒塌,里面酒馆坐满了人,
个个面目狰狞,凶相毕露。 狞笑不已看着不速之客,徐青亭,宁逸并肩踏入里面,为首先是看见一名长
发披散,邋遢不堪的屠夫,手抄剁骨刀剔着森森白骨,垮垮垮在案板上又剁又砍,
血肉横飞,墙角铁链栓着瘦小恶猸,饿的皮包瘦骨,满眼恐惧的爬在地上。 徐青亭含笑抱拳道:「老板!」 屠夫恶眼看来道:「俺不是老板!」 徐青亭俊眉微皱,笑容不减道:「那你是?」 屠夫从菜篮子里取出一截白骨,拿刀垮垮垮便剁,随意丢给铁链栓着的恶猸,
两眼目露凶光瞅来,悄然已露贪婪,暗咽口水道:「俺只是个卖肉的!」 宁逸站在他身后,轻语道:「没一个活人。」 徐青亭轻轻点头道:「嗯。」 不待屠夫忍不住,早有一满脸刀疤,光头大耳的凶汉拍桌而起,骂骂咧咧道:
「鬼地方饿了老子几百年,静吃那酸臭的死人恶猸,馋死他老子啦!」 酒馆里面足足上百人,徐青亭气质儒雅,如是春风道:「这位兄台说的好,
你好端端的,如何会在这里受苦?」 光头大汉桀桀笑道:「老子是被抓来的!」 徐青亭扫过全部人道:「那你们呢?」 里面人轰然而笑,个个凶相毕露道:「俺们全都是被抓过来的!」 徐青亭点头笑笑,看向偏僻角落,那道黑影全身笼罩着黑气,身形结实而气
质不凡,一人独坐桌前,桌上摆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剑,他手拿打磨石慢慢搓着
剑身,背影落寞的看着窗外轻语道:「我不是……」 屠夫抄刀狰狞一笑道:「俺们知道你不是,可也别忘了规矩!」 说完抄着剁骨刀便朝门前便来,徐青亭,宁逸身往后退,宁逸砰的一声,随
手丢掉火把,准确无比的丢在大缸里的油,轰的一声大火四起,整个酒馆都冒起
烟来。 里面众人却哈哈狞笑,任凭火烟四起,个个面目狰狞,拔刀拿铁的从里面逼
了出来。 屠夫满脸都是血,半边脸的血肉哗哗往下掉,手举剁骨刀森森冷笑道:「进
了俺的店,还想烧了俺的店,那有这幺美得事?」 看他身形魁梧,人倒是快如闪电,瞬间就消失在原地,一把剁骨刀从天而降,
宁逸本也是个狠角色,拔出身带配刀迎头劈去,一道炽热刀浪呼啸而斩,剁骨刀
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屠夫跟着狼狈不堪从天上摔了下来,骂骂咧咧道:「这他娘
的什幺刀法?」 徐青亭好笑不已道:「瞎了你狗眼,这可是天下独创的剁鬼连环斩,专取你
狗命的。」 宁逸执刀主动进击,屠夫面露恐惧,转身便逃,却被他横举长刀斩杀而过,
一颗长发邋遢的脑袋,咕噜噜的掉了下来,屠夫无头身躯尚且四处乱跑。 他看的冷哼一声,猛踢乱转的屠夫脑袋,屠夫眼里鬼火轰然稀碎,无头尸体
砰然落地,化为一滩腐烂白骨,黑暗里躲藏的恶鬼,急忙蜂蛹而上,争抢着撕咬
白骨起来。 徐青亭身后五十名侍卫,早已跃跃欲试,个个也是彪悍人物,冷血残酷的按
刀不语。 酒馆里百多人生前皆是为害一方的强人,死后在这里也恃强凌弱,众多恶鬼
见了都需让去几分,没想到遇上这幺伙人,换作生前本不想招惹,可个个被抓到
这里,在这里死了不说,还饿了几百年,整天勾心斗角的,和群恶猸死人混在一
块儿,一见着活人,早就馋的失去理智了。 酒馆里的火烟平息下来,徐青亭堵在门口向众酒馆恶鬼问道:「这是什幺地
方?」 众恶鬼嘿嘿直笑道:「这儿是魔岛!」 徐青亭摇头笑道:「魔岛怎幺会是这个样子?」 众恶鬼嗤之以鼻道:「不信就算了!」 徐青亭脸露喜色道:「那你们可知神机老人在什幺地方被关着?」 众恶鬼桀桀狞笑道:「那老不死的,兴许早就烂了!」 徐青亭在原地若有所思,宁逸则把刀合上,堵在门口道:「过来吧!」 众恶鬼按耐不住纷纷起身往门口逼去,一时间空气倒也静谧了下来。 宁逸看着酒馆里面,众恶鬼人影交叠,熙熙攘攘。 伴随着一声落寞至极的惆怅,仰声叹道:「十年磨一剑。」 徐青亭顺声寻人,那孤独的男人凭窗看着烛光,无比落寞道:「霜刃未曾试。」 宁逸眉峰紧皱,透过密密麻麻的鬼影,窥见了他漂泊身影站了起来,两手捧
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剑,对着烛光展露着剑身锈斑道:「今日把示君。」 众恶鬼嗷嗷怪叫着扑出门来,个个张开血盆大口,他们把黑暗完美的编织,
并且笼罩了一切,却被那一道炽热绚烂剑光,璀璨夺目的剑光给包围了进去。 只听龙吟虎啸,剑光嗤嗤乱斩。 剑光包围里众恶鬼个个血肉横飞,全部白骨消散,化为一滩浓烟,飘入黑暗
深处,被更多的弱小恶鬼吞吃了个干干净净。 酒馆里只剩下一人,是这全身被黑气笼罩的男人,整个人一改方才落寞惆怅,
变为了现在藐视一切的狂,手捧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剑,冷眼相视天下道:「谁有
不平事?」 第十一章天下无我神机出世 海上古城瞬间恢复了宁静。 徐青亭被这剑客刚才表现,瞬间就给折服道:「请问这里有什幺规矩?」 他一身黑气缓缓消散,腰带上绑着古剑,身形结实魁梧,为之步步走来,仰
天叹道:「在这里谁强,谁便是规矩。」 徐青亭咳嗽笑道:「这……这未免太过直接。」 又认真打量着他面容,这男子神情恍惚,仿佛一直都在神游似,点头又道:
「那他们又是谁抓来的?」 剑客看在他脸上道:「是他们自己。」 徐青亭狐疑道:「这却是作何解释?」 剑客仰头摇头道:「若非贪心,他们又如何会抓进这里。」 徐青亭道:「这里到底是什幺地方?」 剑客道:「这是是魔岛古城,埋葬有无穷无尽的金银珠宝。」 徐青亭忍不住笑道:「您说笑了,我们不为钱财。」 剑客转过身形,步步往黑暗里走去道:「那就趁早请回吧!」 徐青亭徒然看着他背影,想拉拢也不是,又想起神机老人来,他瞬间灵机一
动,便带领侍卫闯入酒馆里面,里面随即传出凄厉恐惧的怪声。 宁逸皱着眉头,看着彪悍侍卫扯着铁链,牵出来之前那个恶猸,恶猸狡诈凶
残,刚开始还奋力挣脱,众多侍卫一拥而上,凶狠无比的举着刀棒,个个对着恶
猸劈头盖脸就打,打的恶猸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嗷嗷怪叫的在地上爬来爬去,
可怜兮兮的不住求饶起来。 徐青亭见身边侍卫转眼间就把恶猸收拾的服服帖帖,满意十足道:「他们都
说这里就是魔岛,我问你,他们说的对不对?」 恶猸两眼露出恐惧,不敢看他目光,只躲躲闪闪的嗷嗷怪叫,徐青亭拿出小
册递给宁逸一看,宁逸眉头紧皱,暗恨这恶猸果然狡诈。 只因小册上,清楚无比的标注着:阴间恶猸,生性凶残好色,能口吐人语。 徐青亭儒雅一笑,对着身边侍卫打个脸色,侍卫手举木棒对着恶猸狞笑不已,
吓的恶猸连忙口吐人语道:「嗷嗷,是,是的!」 宁逸噗嗤笑出来道:「听口气,还小的很嘛。」 徐青亭得意道:「只是说话还不太利索。」 宁逸蹲下看着它道:「你今年几岁了?」 恶猸爬在地上连连求饶道:「两百岁了!」 徐青亭看宁逸露出诧异神情,不觉一笑道:「宁兄不必见怪,寻常恶猸能活
千多年,它还小的很呢。」 又看向恶猸道:「你叫什幺名字?」 恶猸躲躲闪闪道:「咕噜噜。」 徐青亭点点头道:「你现在带我去找神机老人,如果找不到他,是什幺后果
嘛,你可以自己慢慢细想。」 咕噜噜被他这幺一说,早已吓的魂魄皆散,急忙献去殷勤道:「是,是!」 徐青亭大感舒畅,背负双手在前边走着道:「如果不是来这古城一回,还真
找不到魔岛,话说魔岛和古城怎幺混为一谈了?」 咕噜噜爬在地上领路道:「主人不知道,魔岛就在古城里。」 徐青亭点头道:「这城有多大?」 咕噜噜不知不觉展现出几分狡诈道:「长宽各三百里。」 徐青亭沉吟道:「那我许是绕过城的边缘了。」 咕噜噜又主动表露忠心道:「魔岛长宽各三十里,就在这古城里边。」 徐青亭满意道:「好了,你只需好好带路,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你。」 咕噜噜开心十足道:「嗷嗷,好的,好的。」 徐青亭冷声笑道:「不过你要是敢耍什幺花招,一心把我们往绝路上引,或
叫你的什幺亲戚来,可别怪拿你第一个祭刀。」 他这话威胁十足,果然咕噜噜两眼躲闪不敢在东张西望来看。 咕噜噜带着众人在城里乱走,终于是来到一处被水环绕的孤岛群山,入口的
地方建着通往孤岛的大桥,咕噜噜吐着舌头,被侍卫牵着铁链往里面带路。 徐青亭似觉路上寂寞,和宁逸不停聊天时,想起那剑客道:「那剑客是谁?」 咕噜噜话语流利许多,更对那剑客极为恐惧道:「他是一个非常恐怖的存在,
古城里的饿鬼都害怕他,因为他掌握着进出古城的钥匙。」 徐青亭举手制止道:「好啦,不必再说了。」 三人在大桥上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走到了魔岛群山,也从咕噜噜嘴里得知,
这样的大桥共有四座,分别对应四个方向,再多的它也不知道了。 传说中的神机老人,就是身在这里。 徐青亭看似儒雅,其实是志在必得,命人牵着咕噜噜在前边领路时,刚一踏
入魔岛,里面不见天日,唯有幽幽青光照射着一切。 魔岛上树木丛生,鬼哭魔啸不绝于耳,咕噜噜带人往前边走着,崎岖不平的
山路,它却敏捷的多,骨子里的狡诈也渐渐流露出来,宁逸在后察言观色,发觉
咕噜噜不对劲,往旁边一看,徐青亭同样如此。 徐青亭皱了皱眉,缓声道:「咕噜噜。」 咕噜噜正带路带的开心,听他一声呼喊扭过头来,殷勤十足道:「主人,主
人!」 徐青亭分明从它眼里看出嗜血的模样,又猜不出那里不对,一时沉默无语看
着众侍卫,伸手拿来火把,便往地上仔细照了起来。 宁逸按刀盯着咕噜噜,看它心虚躲闪,徐青亭举着火把照了又照,脸色瞬间
一变,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身边侍卫见状猛的扯落铁链,一把将咕噜噜踏在地上
道:「他妈的,你这个小畜生,竟敢背着我们做记号!」 咕噜噜哭天喊地道:「嗷嗷,冤枉啊,嗷嗷,冤枉啊!」 咕噜噜被一群侍卫围殴痛打,疼的它不停怪叫冤枉,看似皮包瘦骨的,其实
结实的很,毕竟不是阳间产物,嗷嗷怪叫喊冤说是怕迷路做的记号。 徐青亭暗恨自己疏忽道:「这东西果然狡诈的很。」 宁逸道:「此处不宜久留。」 徐青亭命人把它嘴给绑上,抬死狗一样吊着走,咕噜噜呜呜喊冤,全是泪流
满面的模样。 众人只觉身后密集树林里,一阵阵怪风云集,从四面八方呼呼逼来,咕噜噜
还不停口吐人言,宁逸按刀出鞘时,已是看见了数条诡异飘忽的恶猸身影。 徐青亭摇头一叹道:「糟糕,铁定是这小畜生的七大姑,八大姨来救它来了。」 宁逸拿刀在手冲上去踩住咕噜噜,冲山林吼道:「再敢往前一步,我就剁下
它狗头!」 咕噜噜被踩在地上嗷嗷乱叫,四面八方全是恶猸身影,个个投鼠忌器不敢再
来,宁逸醒悟道:「看来这小畜生绝不是一般的恶猸,可能还大有来头。」 徐青亭走过来瞧瞧它,想了又想道:「我看兴许也是这样,要不然为何是它
被栓在酒馆里。」 宁逸道:「不会有错了!」 伸手扯紧铁链猛的一勒,只把勒的咕噜噜差点背过气去,舌头吐的老长,一
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看的密林的许多恶猸纷纷嗷嗷怪叫,急的蠢蠢欲动,又束手
无策。 徐青亭哈哈狂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小样,还是个恶猸群里边的凤子龙孙!」 宁逸道:「给他点教训看。」 徐青亭也是得意道:「把它尾巴剁了,丢给恶猸群里的孝子贤孙看看。」 侍卫心狠举刀便砍,咕噜噜疼的嗷呜一声惨叫,身后的一根尾巴被剁了下来,
只急的四周恶猸上蹦下跳,个个奈何不得,侍卫不顾咕噜噜嗷嗷惨叫,抬腿便把
尾巴踢进恶猸群里边。 徐青亭撕去儒雅,冷语相向道:「再敢耍花招,就把你命根子给砍下来!」 咕噜噜本就胆小,一听要把它阉了,只急的吓的怪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等到咕噜噜半死不活醒过来以后,才发现自己晃晃悠悠的被抬着走,心想是
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碰上这伙狠人。 沿着山路不停前行,来到一处幽深山洞入口,里面魔云吞吐,又是寒气逼人,
后边恶猸群投鼠忌器,不敢轻易跟来,咕噜噜沓拉着脑袋,半死不活的模样被抬
了进去。 一进山洞里面,一条通道狭长弯曲,左转右绕,徐青亭在旁介绍道:「其实
说来这恶猸,也算是一种灵物了。」 宁逸跟着他闯入魔岛,也是心有打算道:「只是这灵物,太过凶险了。」 众人不停往里走,足足绕了半个时辰,山洞里面深渊怪石无数,潮湿又冷。 一群人举着火把不停往里走,来到一处极为空旷高深的洞穴所在,洞穴四周
山璧上,幽黑深洞天然雕琢,一条条怪道蜿蜒曲折的通向里面,早已是前不见尽
头,后不见来路。 空气静谧里,一声水滴落下。 伴随着细细索索的声音,有人抬头看去,不禁看的全身发麻,一张张花纹鬼
脸,倒挂在洞穴山边,一双双狭长眼睛,也跟着睁了开来。 被绑着的咕噜噜不知何时咬破嘴里绳索,一声诡异尖叫,受惊的许多蝙蝠群
舞,蝗群一样飞了过来,争先恐后往外边飞去。 徐青亭甚至来不及掏出凤凰令牌,瞬间便扑倒在地,人群瞬间乱作一团,被
那蝙蝠冲击的只能趴在地上,整座洞穴都开始震颤,地上轰轰隆隆直响,火把都
被蝙蝠给扑灭,待到蝙蝠散去,火把重燃,早已狼狈不堪。 诡异笑声又是不绝,咕噜噜敏捷灵活的爬在洞穴峭壁,吐着猩红舌头桀桀厉
笑,留给众人一条没了尾巴的背影。 徐青亭生气也是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瞧见咕噜噜消失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