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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愤天淫魔阴魔》231-235

fu44.pw2015-01-08 16:31:08绝品邪少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节 脱魔证道  静琼谷中,火旡害装作被困神情,藏身五云圭内,锻炼离合真火,等候九烈神君夫妇到来。当兀南公驾彩云青虹气走,真火也早已纯化,英男故意手指火旡害喝骂。正做作间,忽见火旡害连使眼色,暗示有了警兆。英男侧耳一听,地底似起了一阵极强烈的异声,声虽低微,来势绝快,只一两句话的工夫,便由远而近,到了依还岭前。  因全山地面均有仙法禁制,敌人又不愿改道上方,到了岭前,略一停顿,便往地底钻去,由地心深处斜穿上来。英男忙作戒备,忽听身后有人笑语道:“余道友,可容愚夫妇一谈么?”  英男故作失惊,先将防身宝光飞起,将身护住,飞向一旁,转身回顾,见面前立定男女二妖人。男的是一身非僧非道的装束,神情虽然诡异,相貌尚颇清秀。  腰间挂着一个黄玉葫芦,头戴星冠,冠上钉着九朵手指大小的烈燄,左肩道袍上钉着五柄殷红如血的魔叉。所着道袍前短后长,色作暗绿,上有烟云风火,随时隐现,变幻无常,若将离身而起。女的却是丑怪异常:身材比男的几乎高大一倍,虎头枭面,目光如豆,钩鼻尖嘴,肤黑如漆,肩披绿发,蓬头赤足,相貌威猛狞恶,宛如山精海怪,不似人类。穿着一身黑衣,上面烟云滚滚,蓬勃欲起,一身都是邪气。站在男的身侧,二目凶光注定在火旡害身上,隐蓄凶威,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此一男一女正是九烈神君与恶妇枭神娘,因如不是火旡害将他一部修炼未完的魔经烧去,早成不死之身,连爱子黑丑也可保全,越想越恨。近闻他在月儿岛火海脱困,到处搜寻,日前才知被困静琼谷内。九烈神君想起大劫将临,心虽惊异,但仇恨大深,乃妻枭神娘又在一絮贴不休,这才决计来此寻仇。自问与峨眉派不曾破脸,意欲先礼后兵,亲自赶来,将火旡害要去。如允便罢,否则,便强行下手,能将离合五云圭一同夺去更好,至不济也乘火旡害陷身在内,不能行动之际,用他一粒子母阴雷珠将其震成粉碎,以消多年杀子之恨。老怪道力虽不如兀南公,所炼的独门子母秘魔阴雷,威力猛烈,便太乙五烟罗防护,也必被震破。  老怪夫妇知道兀南公性情古怪,不喜旁人参预,只在宝城山绝顶准备待机,等兀南公被众人气走,立时赶到。  英男怒答:“你便是九烈老怪么?趁早快走,免招无趣。”  妖妇枭神娘见英男口出不逊,本在暴怒,手刚扬起,未及发难,猛由空中射下一蓬银色针雨,细如牛毛,奇亮如电。火旡害神功大成,乘着宝光变幻之际,隐了身形,运用玄功离圭而出,射出太阳神针。声光先又隐去,先到了头上,方才爆发,来势神速。妖妇虽是擅长玄功变化,也禁不起这至宝暗算,如非应变神速,并发出防身魔光妖云,几受重伤。就这样,她满头怪发仍被太阳真火毁去了一半。  阴魔知道不摆平枭神娘,事变永无结局,必误圣姑脱离元神牌的时刻。乘太阳真火烧化怪发成烟,由发根迫发烟入灵台,障碍神智反应。枭神娘受创,当时暴怒,就着飞身闪避之际,扬手便是大片妖云黑影,内里带着千万点金绿色的火星,暴雨也似向空激射。  一声极闷哑的雷震,一道红光裹着火旡害破空直上,电也似疾,往依还岭右侧高峰上飞去,一闪不见。随听厉啸之声起自谷中,一片黑色妖云,突然向空激射,中裹两个相貌丑怪的男女妖人,谷中禁制竟拦他们不住。一到空中,立即展布开来,晃眼便似狂涛蔽空,天都遮黑了大半边,疾如奔马,朝火旡害电驰追去。  英琼到得稍晚,忙和英男身剑合一,同了雕、猿各纵遁光,尾随急追。  火旡害飞遁神速,骤出不意,又擅玄功变化,幻有替身,把九烈老怪夫妇诱往金蝉等所设仙阵之内。  金蝉原和石生、俞峦在岭侧白象峰顶设下仙阵,暗中埋伏。俞峦把守阵门,一见火旡害飞到,连忙开放门户,引了进去。紧跟着,九烈夫妇也已到达。仙阵虽未现出形迹,但九烈神君毕竟修炼多年,见闻广博,遥望火旡害飞到峰顶就忽然不见,情知有异。枭神娘待要朝前猛冲,九烈神君终是持重,按遁光降落峰上。  但见红光一闪,面前现出一个美貌道姑,也未说话,把手一指,立有一座旗门平地涌现。九烈夫妇虽看出那是太清仙法,自恃神通,全未放在心上。枭神娘更是性暴,扬手一片金绿二色的火星打将过去。敌人身形忽隐,随见火旡害人影一闪不见,越发急怒,双双入阵。  九烈夫妇刚刚飞入旗门以内,忽听雷声殷殷,前后左右突又现出数十座同样旗门,其高都在十丈以上,烟光万道,霞彩千重,时隐时现,一任运用法眼观察,竟看不真切。知道厉害,凭自己的功力虽然不怕,照此情势,主持人决非峨眉群小,急切问偏又推算不出详情。自知大劫将临,不敢造次,忙即立定,大喝道:“我与你们无怨无恨,何苦为一妖孽自伤和气?”  话刚说完,先是金蝉、石生同在法台之上出现。英琼等也追到岭侧高峰之上,只见前面烟光电闪中,朱文也由幻波池飞来,同往阵中飞进。金蝉首先喝骂道:“无知老怪!枉自修炼多年,平日狂傲,连眼前的事都看不出来。火旡害早已皈依连山祖师,被我英男师妹收到门下,你都不知道,怎么还敢猖狂?趁早回宫,我念你虽是邪教,近年已知歛迹,不与你计较,再如逞强,在我依还岭扰闹,教你形神俱灭。”  九烈神君见对面敌人宝光外映,既在此布阵相待,事前必有成算,方要开口设法下台。枭神娘已按捺不住怒火,扬手便是一粒阴雷,朝法台上打去。金蝉只将手中灵诀往外一扬,面前突又现出一座旗门。弹指之间可整座山头都能震成粉碎的阴雷,竟碧光一闪,化为一蓬绿烟,便已消灭,连雷声都未听到。  枭神娘不禁大惊,怒吼一声,立用玄功,通身黑烟火星乱爆,一催妖光,便往旗门内飞进。九烈神君知她犯了凶性,劝也劝不住,只得施展神通,一同飞入。  刚进旗门,法台忽隐,旗门一座接一座涌现不已,四方八面都似走马灯一般,相对乱转,隐现无常,到处烟光如海,上不见天,下不见地,连施邪法,均无用处。  枭神娘怒发如狂,暴跳不已。四外烟光越来越盛,压力逐渐增加,一个敌人也见不到。  九烈神君想起多年威望,竟为几个无名后辈所制,也甚愤怒,把心一横,便将那苦炼多年,准备抵御天劫的九子母阴雷取在手内,厉声喝道:“峨眉后辈,速将火旡害交出,还可两罢干戈;否则,我这九子母阴雷一发,全山齐化劫灰,你那太清旗门决敌不住。一震之后,至少五百里内生灵均遭波及,玉石俱焚,悔之无及。”  随听左侧有人冷笑,骂道:“师父,你看这妖孽口发狂言,有多讨厌!妖妇更比鬼怪还丑,看了有气。弟子给他们吃点苦头如何?”  九烈夫妇循声回顾,先不见人,那语声也是若远若近,心中恨极。一团极淡薄的红光,四边青色,内里现出金蝉、石生、俞峦,还有一丑一俊两个幼童,正指自己笑骂。九烈神君没看出那一圈红影是前古奇珍天心环,仍以九子母阴雷威力太大,天劫又将临身,惟恐造孽太重,更遭天谴,两次欲发又止。  忽又听右侧也有人在喝骂嘲笑,内中一人颇似火旡害的口音。回头一看,果是火旡害,同了几个少年男女,也在一片心形淡光之中现身,只是光作青色,外有红边。仇人相见,本就眼红,况当身困阵内,进退两难,怒火上攻之际。九烈神君更为悍妻枭神娘再三催逼,忍无可忍,扬手一团紫绿二色暗沉沉的宝光,直朝对面敌人打去。  那九子母雷珠大只如杯,出手时光并不强,暗紫、深绿二色互相闪变,无甚奇处。但一经发威,立发奇光爆炸。当时光燄万丈,上冲霄汉,下透重泉,方圆千里内外,无论山川人物,一齐消灭,化为乌有。那被阴雷激荡起来的灰尘,上与天接,内中沙石互相摩擦,发出无量数的火星,中杂熔石沸浆。由千里以外远望,宛如一根五颜六色的撑天火柱,经月不散。若将地壳震破,引发地轴中蕴积的千万年前太火毒烟,灾祸更加猛烈。  九烈神君满拟此宝威力之大,不可思议,敌人法力多高,也禁不住这一击之威,正在运用玄功,不令九雷连发,减少它的威力,以免灾区蔓延太广,多害生灵。万没想到那团紫绿二色的雷光刚一离手,心形青光突然大盛,方看出此是一件奇珍。心念微动,红光一闪,前见那圈外青里红的心形宝光倏地同时飞来,比电还快,一齐照向阴雷之上,直似具有一种其大无比的吸力将其吸紧,四外均受压迫,休想移动分毫。猛想起双心合壁正是此宝,不禁大惊,忙即行法发动阴雷时,竟被敌人宝光制住。只见雷珠宝光不住闪变,光甚强烈,似想发挥全力爆炸,只为四面逼紧,休说无法施威,连移动都难。九烈神君这一惊真非小可,忙以全力回收,已收不回。  正愁急间,前面突又现出一座旗门,门内法台上立着几个少年男女。那两圈心形宝光,也已缓缓往里合拢。一时情急,正待拼着损耗元神,运用玄功上前抢夺,猛瞥见一团佛家慧光祥霞潋滟,突然出现,罩向心形宝光之上。同时又有一朵形若灯花的紫色灵燄兜率火飞入心光之中,将那大小九粒子母阴雷珠裹住,紫燄往上一包,以火克火,内外夹攻,慧光祥霞再往上一压,四道宝光合为一体,本身元灵真气立被隔断。  九烈知道对方所用多是闻名多年难得见到的仙佛两家至宝奇珍。想起子母阴雷珠关系未来成败,盛气立消,忙用魔语警告枭神娘,不可发威开口。枭神娘已被发烟歪缠神智,反应迟钝,有若低能。九烈见悍妻沉默,随对众人笑道:“想不到贵派后辈中竟有这等能手,我今日甘败下风,只要将九子母雷珠还我,从此互不相犯如何?”  英琼首先喝道:“老怪物,你做梦哩!这样害人的东西,我今日就替你毁去,兔你将来多害生灵。本想将你夫妇一同除去,姑念近年不曾为恶,本门与人为善,不咎既往,放你逃生,已是便宜,再如唠叨,连性命也保不住了。”  九烈闻言大怒,身上烟云滚滚,光燄四射,一个头上九朵烈燄,连同左肩上的妖叉已将飞起。金蝉笑骂:“无知老怪物!你那仇人已深入你魔宫根本重地,门下魔徒现正纷纷伤亡,你那本命元神也眼看随着魔灯就要消灭,若再执迷不悟,在此相持,就来不及了。”  九烈神君闻言,想起天劫厉害,多高法力的人,事前也推算不出来。敌人这等口吻,必有原因,也不知所说强敌是谁。九烈越想越惊疑,忽听俞峦拦住金蝉,越众向前,笑道:“你那强敌便是金钟岛主叶缤,现由乌鱼岛追一妖人,前往魔宫。妖人以为你夫妇和叶缤又有杀子之仇,所以敌人已经停追,他还故意引逗,意欲诱敌入宫,把杀星引上门来。我料此时当已到达,速舍雷珠,赶回宫去,那盏元命灯或能保全。这还是念你近年颇知歛迹,本着许人迁善之心,不愿过分。  否则,这二元仙阵乃太清无上仙法,阵中又有大方真人所借旗门,你想要全身而退,并非易事。那粒雷珠威力太大,阴毒已极,已被收来,断无还你之理。再如迟延,你就两头皆失,难于幸免了。“  九烈神君这才认出俞峦,再听已至其魔宫的强敌就是叶缤,正中心病,不禁大惊。但就此退走,一则难堪,二则悍妻连遭挫败,必怒发如狂,不甘退走,心方愁虑。忽然接到魔宫最危急的信号。那是阴魔待收下九子母雷珠后,才开放封锁。所以九烈神君一收就是最危急。经此一来,连枭神娘也大惊失色,心胆皆寒。  九烈神君更不必说,略一寻思,忙向俞峦道:“我此来本寻火旡害报仇,与他们无干,也不知仇人怕死降敌。如今既有仇敌上门寻事,不容不回。那粒雷珠关系我夫妻重大,从未用过,如非此阵威力神妙,怒火头上,也不至于出手。但请将来借我一用,劫后定必奉赠,并还传以分合运用之法,千万不可送往九天之上将其震毁,便感盛情了。至于这二元仙阵虽甚高明,仍然拦我不住,只管施为便了。”  金、石诸人见他说时面容悲愤,口气仍甚强横,方要开口,吃俞峦摇手止住,答道:“贫道必为婉劝,请先走吧。”  话还未完,九烈夫妇心灵上已连生惊兆,魔宫告急信号也连翩而至,知是危急万分,不暇多言,道声:“改日图报。”  把手一挥,两道魔光合为一体,立时掉头往阵外冲去。金蝉忿他口气大狂,便将仙阵旗门一齐转动,全力发挥仙阵妙用,想使服输告饶,方肯放走。一时云旗闪变,光燄万丈,风雷之声震撼天地,声势比前还要猛烈得多。哪知九烈神君夫妇魔法真高,退志一决,早在暗中施展魔法,取出一件专测各宫部位缠度的法宝蚩尤九宫鉴。  蚩尤九宫鉴也查不到门户方向,只是阴魔怕误圣姑时刻,才助蚩尤九宫鉴发出指引,任九烈神君运用玄功变化向前猛冲。只见光燄海中,一道黑色魔光长约丈许,四围金星血花乱爆如雨,冲行光海之中,每遇旗门阻路,立时激荡起千重金霞,万道毫光,随同风雷滚滚,云旗闪变,一冲即过。尽管旗门去了一座又现一座,阵法不住倒转,竟拦他不住。  金蝉上来错了主意,以为阵法颠倒,便可将其困住,等到发现,忙即催动阵法,把旗门移向前面阻路,依然没有他快。晃眼之间,便被冲过四座旗门,逃出阵外,破空遁去。才一出阵,魔光突然暴长,仍和原来一样,化为黑色妖云,中有无量金绿二色火星,不住闪变,半天立被布满,狂涛一般蔽空飞去,晃眼已到天边,剩了一片极小的黑影,一瞥不见,端的比电还快。火旡害因忿九烈骂他怕死,心中忿怒,本来要追,吃俞峦在旁看出,暗向英男示意禁止,火旡害未得如愿,空自忿恨。  九子母阴雷仍受天心双环和定珠、兜率火将阴雷制住。再由金蝉把伏魔旗门缩小,一同退出阵外。金、朱二人和英琼一面收回四宝,一面施展仙法,扬手一片霞光,罩向阴雷之上,当时裹住,大小四座旗门齐射霞光。阴雷随同四宝一撤,紫、绿二色的魔光突转强烈,刚一闪变,待要暴长发生威力,已吃旗门霞光制住,仍在乱转。及被灵符所化金霞包没,方始缩小,渐渐复原,化为豆大一粒雷珠。  金霞也已缩小,变为薄薄一层,紧附珠外。  金蝉便收到手里。抬头一看天色,已近子时,险误水库取宝之事。英琼鲁莽,带着金蝉、朱文急冲入池。五行仙阵尚未全撤,中宫正路仍由神泥所化祥霞封闭,但见光燄万道,闪变如潮,即生巨变。阴魔迫得发出一道佛光,以先天真气缓隔开路,即见金霞电旋,分而复合。英琼、金蝉、朱文三人已冲入北洞水宫所在。  英琼熟习总图机密,通行自是无阻,晃眼进到宫底,铁炼尽头处。正是一方玉璧,通体浑成,无一丝隙罅,彷佛直由玉中生出来。  前时初入幻波池,即知此铁炼关系至钜,英琼不敢怠慢,先将定珠放出,倏地光华大放,霭霭祥光照得水里纤毫毕现。五色云光一闪,开放出一个细小门眼,上有‘金门锁钥’四个朱书古篆。英琼将莲花玉钥行法一指,即听有一串细雷密响。声歇处,一道圆形的整齐玉门开放,是一条形如螺径的长甬道,又弯又长,内面五色云光氤氲弥漫,是极利害的五行真气。  正待行法收去,猛觉身后突生压力,水宫禁际已经发动。金蝉朱文在英琼身后双双祭起天心双环,两圈心形宝光紧随慧光后,悬在半空,穿过五行真气。只见前面是五丈方圆一团整玉悬在地底,上面现出一个丈许大的黄圈,也无门户。  所发祥辉与定珠相同,互相吸引,心灵上有了一种微妙感应。英琼猛触灵机,忽然醒悟。重又潜光内视,返虚生明,渐觉本身真神与定珠合为一体,连珠带三人,一同往对面黄圈飞入。  晃眼一片黄光展布,戊土禁制已先发动。三人法宝非金非铁,未见触发,只见一片薄雾续渐加浓,令人心情烦热难耐。及至一色深黄,暗光闪闪,戊土化生乙木,闪出青辉杳霭,烟岚四合,绿云如浪,令人心气痹噎欲绝。一会万木生火,渐渐绿云化为红光,袅袅烟岚,直炙入肺,乾燥若裂。火浪千重,爆出银光电闪,万丛星花,割肤痛彻,若肝肠寸断。光尽骤暗,黑漆一片的癸水,动荡抛浮,胀肾若爆。  癸水一过,五行即将合运。慧光即现大盛,会合天心双环,三层宝光连成一起,照透水遁。五遁本是循环不息,抗而逾厉。无五行外力触发,化生力弱,渐趋平熄。猛见一闪,晃眼不见,现出六角形的洞门,内里一片茫茫。三重宝光中缓缓飞入,再回首来路,门已不见。  茫茫渐起寒光,头顶上一轮明月青莹发亮。光华看似柔和,实由圣姑采太阴精气,及加以雪魄精英,合炼而成。一入幻境,当时奇寒透体,毒火烧心,寒热交作,同时受吸入暗影中,闭气身死。只见天心双环的两团心形宝光,射去月华之上,各发奇光,晃眼相合,互相吸引胶缠,生出微妙变化。心环宝光暴长,残月彷堕,剥下溟蒙,露出半轮红日。半天异彩虹辉,看似无限祥和,实则危机莫测。一入其境,即日轮压顶,万道金光热出一片死气,人在其上,顷刻便化成青烟消灭。  英琼深知利害,纤指往外一弹,三朵兜率火焰,已作品字形飞去,火火相合,电旋飞转,太阳真火为兜率火焰收去。面前顿现一片奇境,四壁非玉非石,形如石膏凝结而透明,内里包藏着千万发光石乳,密若繁星,照得全洞通明,大约数十丈,高及百尺。室内当中,一条丈长的青玉案,上面供着一个形式其古的仙箧,非金非铁,全身油黑,就是藏珍宝箧。  最重要的是一面元命牌。圣姑成道前为一妖道暗算,将元身摄去。圣姑美艳天人,那邪魔爱之如狂,竟不忍加害,并将本命元神,同附牌上,欲与共同存亡。  圣姑虽设法取回,无奈此类秘魔大法,破解极难,如先破去,那魔头当时身死,此等命中魔孽,处置失当,难免再转一劫,只有将牌藏好,候到孽数满尽,若被别的妖邪得去,便成大害。因此放入宝库内,重重禁制,非满年限,任是多高法力,也查不出丝毫形影。  宝箧离案,箧下光圈连闪数闪,竟非实质,已成一洞,彷如沸水,冒出一团团白气,夹着丝丝之声,往外散去,跟着一片敛滟祥光,托着一面长才数寸的元命牌,缓缓飞出。那牌上嵌入两个修道人的元神,一个法相庄严,正是圣姑;另一个元神胸前隐现着一点光华,就是阮完。  英琼不敢怠慢,立将定珠慧光罩上去。刚一接触,那元神胸前的光华即化作一片深红血光拒抗,浓厚血光将二元神裹紧,生死难分,成了失质,层层包围。  慧光渐渐照透血团,化作丝丝红雾。那阮完元神意似忿极,连声怒吼。血团在慧光中消灭,圣姑头上也自飞起一圈慧光。那阮完元神仍附有一层层血影,看去力竭神疲,一闪不见。六角形的洞门,阮完真身已被易静放了进来。  易静在五行殿内拉拢李红、陈岩。陈岩就是爱理不理。猛瞥见总图上金云电旋,光燄潮飞,知有人冲禁而入。那道人相貌不似别的妖人丑恶,本来神情似甚和易,但是面带诡笑,一双怪眼隐藏奸诈,就是阮完。  阮完本想隐身闯入,为上官红宝镜照破。袁星、上官红、章南姑、马龙娃与之争论神雕钢羽盘飞空中,银翼凌空,目光若电,注定下面,对那道人示威戒备。  石生、英男同了俞峦诸人已先后赶到,袁星忙用传声禀告,说那道人强要面见易静,因听钢羽空中连啸,说来人是个对头,因其不似妖邪一流,以礼来见,未便动强。令其稍待,以便请示,偏不肯听。阮完对于后来诸人并未介意,笑答:“易道友是我旧友,多年未见,新近闻说在幻波池开建仙府,特来一访。我乃绝海荒礁的无名炼士,姓名来历,不值一谈。易道友也未必愿诸位知道详情。只请领往一见如何?”  因空中雕鸣甚急,及袁星传声转告,章南姑答道:“易师姐现正有事未完,便我们同门师弟妹也见不到。若道友非见不可,请在岭上稍待如何?”  道人笑答:“一别多年,思如饥渴,易道友如见是我,断无不快之理。贫道也是身有急事,因听说易道友在此,百忙中抽暇赶来。幻波池五行仙遁难不倒我,只为身是来客,不便冒昧登门而已。”  英男在旁,因平日最信神雕之言,再听道人口气强傲,不肯等待,心中不快。  此时已得玉牒同修,非挂单或寄居可比,是四池主之一。上前表态,说道:“道友为何不通情理?这幻波池虽是易师姐居长,同修俱可作主。我们有事不见外客,你又不说名姓来历。我此时便不容外客登门,请你回转。易师姐如和你有交情,自会登门奉访。”  道人闻言,朝英男细看一眼,笑道:“道友便是峨眉三英之一么?果然名不虚传。所说也似有理,无如贫道天性固执,你们如若倚仗人多,强行阻止,贫道只好做那不速之客了。”  石完在旁听了有气,上前喝道:“不许你见,你待如何?”  道人刚把脸色一沉,俞峦见道人穿着一件青灰色的道袍,非丝非帛,胸前有一团八角形的宝光,隐隐外映,非用慧目法眼查看不见,已猜出几分来历。恐双方言语失和,冒失动手,一面止住李、石二人,暗告英男不可动武。道人虽怀必胜之念而来,到后看出众人无一好惹。心想:“反正仙遁不易冲破,不如将计就计,冷不防暗中冲入,施展毒手。”  笑对众人道:“我闻诸位得天独厚,虽年幼道浅,颇有几件法宝。贫道炼有几座旗门,意欲请教一试。只要有一位知道此宝来历,贫道立即回山,不再登门惊扰,如何?”  众人本就不快,再听这等说法,越发有气,同声应诺。道人手伸处立现出一片八角形的金牌,上面钉着许多旗门,看去形似玩具。扬手便是数十道彩光飞向空中,落将下来,电也似疾,闪得两闪,旗门失踪,当地却成了一片光海。随听道人笑喝:“你们只要破得了我这件法宝,我从此低头,永不再寻易静贱人晦气。你们看如何?”  钱莱、石完等弟子首先气忿,忙纵遁光循声追去。然而一任众人冲荡攻打,道人始终不见,声音却是时东时西,始终是那几句话,无法寻踪。那旗门先是隐而不现,后因众人法宝神妙,始稍出现,但随阵法变动,略现即隐。宝光甚强,压力更大,幸而均有飞剑、法宝防身,否则决难抵御。一座也伤它不了,还以为道人藏身阵中。癞姑赶到,因由阵外冲入,看出上当,忙用传声令众会合,说对头已经冲入仙府。  俞峦本知底细,因恐双方各走极端,还想善罢,隐而未露。众人起初原想和道人斗法打赌,没打算他会冲出阵去,及听癞姑说破,众人大怒,准备施展全力破那旗门。俞峦这才告以收宝之法,并说此宝非道人所有,不可毁损。道人素来外和内刚,居心阴险,因那旗门由他借来,如将敌人困住更好,否则此宝一失,宝主人必不甘休,立为峨眉树一强敌。癞姑笑答:“我已知底,只无俞道友详细罢了。”  随令众人按九宫方位立定,然后按照太清宝籙如法施为,乘着无人主持,便容容易易将此宝收去。众人因此却被激怒,除雕、猿、上官红暂留上面不令随下外,同往幻波池中追下。钱莱、石完同在太乙青灵铠所化一幢青荧荧的冷光笼罩之下,抢向前面。  道人陷入戊土遁内,先未想到五行仙遁威力如此强大,阻碍横生,虽然预有准备,身藏至宝,并无畏惧,到底还费了许多事,才把甬道冲出,到了中宫腹地,前面黄尘高涌,风沙弥漫,烟光浓雾之中,戊土威力虽未全发挥,但似此光燄万道,飓风怒鸣,黄尘如海,中杂无数戊土神雷,纷纷爆炸。戊土只就本宫发挥,未生变化,如非另有太清仙法挪移倒转,直非被其冲破不可。  易静在五行殿见状,忙即飞身上坛,行法撤禁,陈岩从绿鬓仙娘韦青青口中知事始末,接口说道:“你还要见此人么?”  易静闻言,脸上一红,笑道:“我与此人早就情断义绝,但他专为寻我而来,如不往见,必不肯去。众同门又均气盛喜事,一句说僵,非动武不可。此人虽然心狠狡诈,我决不愿由我身上使其败亡。好在四九天劫,不久即至,他决难于避免,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陈岩道:“你一时姑息,必留后患。”  易静微愠道:“怎会说出这样话来?也不替我想想?”  陈岩才信鬓仙娘韦青青所说,此人已无可药救,必成害群之马,立意阴谋将之毁废,免牵连她身后靠山。  随听长啸之声由岭上传来,易静喊声:“不好!”  将总图用身旁法宝暂行护住,随纵遁光,匆匆飞出。虽将五行仙遁发动,却将五行分化,不令合运逆行,分明是怕来人受伤。  刚到外洞,钱莱、石完也来势极快。同声大喝:“好个狡猾妖道!口出狂言,敢用障眼法欺人,妄入仙府。今日教你来得去不得!”  石完一扬手,便是七八团石火神雷连珠打出。钱莱紧跟着手掐灵诀,一按遁光,身形一晃,二人同时无踪。一连串的石火神雷,已先爆发。道人先为神雷将防身宝光震破。易静突然飞来见状大惊,不及阻止,扬手飞出一片中具两个乾卦的镜光,挡了一挡。就这样,如非功力甚深,几被打死,人已受伤不轻。  道人假装久别重逢,意欲骤出不意,乘机发难。不料易静借着戊士神雷阻隔,立在三丈之外,开口便问:“我早转世,与你情断义绝,寻我做什?”  道人闻言,不禁大怒,刚喝骂得一声「无耻贱婢!」,即觉到元命牌中元神所在。有内应指引,于五行不合运之界隙处,竟穿宫过遁,直趋水宫宝库的六角形的洞门。同时耳听众声呼叱,又飞来十来道遁光,众人已先后飞来。  说时迟,那时快,金蝉、朱文将天心双环合壁飞出,两圈青红二色的心形宝光已相对射向道人身上。道人当时被困在内,法力失效,全身不能转动,恶狠狠咬牙切齿,骂得一声:“小狗男女!”  易静深知天心环的威力,宝光已将来人制住,只要相对一合,形神皆灭。口方急呼:“蝉弟、文妹,快些停手,此人是我旧友。”  话未说完,金、朱二人已将法宝收去。道人见面前敌人不分长幼,个个仙风道骨,福缘深厚,知非敌手。不禁愧愤交加,怒说:“此仇早晚必报!你们人多势盛,我去也。”  随纵遁光飞起,心中恨极。英琼见他手掐法诀,料在临走以前要暗下毒手,方在暗中戒备。忽听前面有人接口道:“阮道友,你的飞针、旗门在此,请带走吧。”  声随人现。道人猛瞥见面前人影一晃,现出一个癫女尼。认出是昔年心如神尼的徒孙癞姑,手里拿着先在上面埋伏的诸天旗门,笑嘻嘻站在面前。那随着自己心意扬手即发的太阴六绝神针,不知怎地,竟会同时到了敌人手内。那百零八座旗门,不用时长才寸许,由一个八角金牌托住。飞针恰也百零八根,分插在旗门中心。道人这才知道厉害,阴谋已被敌人识破,愧愤交集之下,怒道:“蒙你见还,后必有报。此时无暇多言。”  随手接过,手指处,旗门、飞针一齐不见,连金牌也已缩小多半,悬向胸前。  重又回头,咬牙切齿,恶狠狠说了句:“行再相见!”  怀着满腔恶气,忙纵遁光,匆匆飞走,电驰往外飞去。池内众人因被易静止住,全未追赶。阮完到了外面,想将幻波池灵泉顺手破去,却被神雕在空中发现,告知袁星,正要下击。钱莱、石完疾恶心盛,欲往上面等候。刚到外面,便见敌人行法,想破水源,不由大怒,石完扬手便是大串石火神雷,二人又各将仙剑、法宝纷纷放起。  洞内忽听洞外霹雳连声,山摇地动,一连串响到上面。同时又听神雷大震,势更猛烈。易静当先飞出,只见洞外灵泉水柱刚被震散,重又复原,地上水深数尺,也顾不得行法退去,匆匆穿波而上。  道人见势不佳,又恐敌人闻声追来,咬牙切齿,一路连声咒骂,往上飞去,被雕、猿、上官红迎上,再一夹攻,差一点没受了重伤。就这样,还被神雕一爪将道袍抓裂,连皮去了一大片,方始运用玄功破空逃走,仗着飞遁神速,雕、猿不曾追上。  易静刚出水面,便见天边一条红影,在密云层上略闪即隐。钱莱、石完和火旡害、上官红,还有神雕、袁星,正由前面赶回。易静知道敌人受伤逃走,叹口气,还不忏悔自己任性,因私害众。  却不料地底深处即有尖锐刺耳的异声,隐隐传来,整座宝库已发生震动,四壁已自摇动。夹着轰隆洪发,惊魂震耳,是魔雷发动。这邪恶法宝那收集天地间淫恶之气炼成,沾上一点,即堕劫败道。魔雷早已附入元命牌,多年来已全渗入宝库。阮完原本心黑手辣,知水宫下乃地肺火眼,用秘魔神雷引起地火,激发与地肺相连的火眼,要使方圆五千里,齐成死域,以消怒愤。  一声巨响,夹着一团青色寒光,还有一条电也似快的银光随同飞堕,是阴魔入穴收阴雷,以淫汇淫,以先天真气导淫入正途,淫恶反刍而得颂。穴底响起梵唱声音。先前滔滔沸沸出穴口的白气,已软弱无力,更似往回吸退。薄薄白雾中隐见两人,头上均有慧光,底下一片祥云托着,缓缓上升,白气挨着祥光,便自消灭。风雷之声越听越远,实似全灭。金光一闪,佛光清明,圣姑李宁送往证果,已自飞去。  第二百三十二节 垄断朱颜  兀南老怪自幻波池失败后,终日为沙红燕复颜操心,把黑伽山付与亲灵峤宫一系妖徒管理,企图求取蓝田玉实。阴魔曾以玉实成胎,知其功效无补娇容。也因曾肏沙红燕,知其她体质特殊,连疗伤圣品毒龙丸也无效,只金银岛所产朱颜草能有返老还童、化媸为妍的妙用。朱颜草是瑞云芝中一种,乃九天仙府灵药奇珍,偶有几粒种子在千年前被罡风吹坠,落向岛上。功效用途虽与毒龙丸不同,也是道家最珍贵的灵药,稀有之极,却仅能回复本来娇颜,无增无改,更无助长道力,所以争者不多。只对沙红燕恰好合用,由此牵制兀南老怪,顿时价值高涨。  阴魔屌控了灵峤宫,当然有野心把兀南老怪也玩弄掌上。只要垄断了朱颜草,则寰宇两大超级势力全在影响之下,是血魔门统一寰宇之契机。便伙同李洪向金银岛飞去。  飞遁神速,不消多时,便转入北海。先见下面暗云低压,恶浪排空,一片混茫。眼望过去,老是雾沉沉,一派荒寒阴晦之景。再往前飞不远,便见狂涛滚滚中,拥着不少大小冰山,数十百丈高,矗立海上,透明若晶,顺流而下,随波起伏,回浪生光,不时撞在一起,发出轰隆巨响,化为无数碎冰,向空激射,海下骇浪如山,水花飞涌。  越过北极冰洋境界,再朝北飞万馀里,就是陷空岛北海尽头,金银岛尚在侧面。遁光一偏,改朝西北飞去。飞有万馀里,始终是在海气蒸腾、暗雾茫茫之中。  除一片无边无岸的冰洋大海外,望不到边际,只偶然看到几座冰山。后来渐离寒带,除了天,就是水,连冰山也见不到一座,海雾却越来越浓。  忽然飞出雾阵之外,回顾来路,水色立变为黑。最奇的是两水交界处一青一黑,全不相混,整整齐齐,宛如划了一条界线,那雾也只笼罩到黑水之上。过界以后,雾影全无,上面更是云白天青,风和日美,一片清明空旷之景。下面一眼望去,碧波滚滚,水色清深。  遥望天边碧波无垠中,隐约浮出一黄一白两点岛屿,直似一顶金冠,一个银盆,随着浪头起伏,出没波心。因相隔太远,波浪又大,日光照将上去,巡回反射出金光万道,银霞一片,当中又有一团日影。白云往来,上下同清。渐飞渐近,岛影也自加大。这才看出,那岛形如玉簪,两头圆形,中段较细。左边半岛外围满布金色奇花,中拥一座金碧楼台。右边半岛石质如玉,并无房舍树木,却被一片银霞笼罩其上。中段相连之处作珊瑚色,上面设有一座飞桥,形若彩虹,下面陆地相通。那金银岛本是一座浮礁,平日深藏海底泉眼之内,随着极光感应升降。  每一甲子浮起一年零三个月。  这时离岛约有四五十里,斜日返照,色彩格外鲜明,只见岛前面现出千丈锦云,霞烟闪变,内有两大云漩,左右冲突。云漩中人本欲往隐形窥探,哪知前行不远便入禁地。当时只觉眼前一花,涌起千层云片,花飞电舞,一层接一层环身裹来,直似实质而又具有粘性。云层厚密,变化无穷,生生不已,只一挨近,不是被云网卷走,就或是困在其内,不能行动。云漩中人虽未被那云涛卷去,但是上下四外云光变灭如潮,压力绝大,冲突艰难。所到之处,寒光如雨,交相飞射,卷起无数大小漩涡,将全岛阵势发动。更集有无量数的血神针飞射,再被刺中,更难活命。  金银岛主吴宫得道多年,功力甚深,人本阴骛沉着,喜怒不形于色,又素来强傲,不肯下人。虽然极少恶行,终是旁门左道出身,自从移居北海,仗着天时地利,与外人隔绝,来访同道和昔年旧友多是那些向隐海外的旁门散仙和五台、华山两派馀孽。海底独修,素少交游,为此在岛上设下一座十三门恶阵,与峨眉仙府右元洞情欲十三限有异曲同工之妙。外面禁制重重,那云网更是前古奇珍,隐现由心,神妙非常,威力甚大,不易冲破。  岛岸虹桥之上,立着一个披发仗剑的赤足门人,手掐灵诀,朝外连指,烟云光雨立时加盛。同时从岛岸上一座临水的楼台里面飞出两道白色光环,瞬息之间,合而为一,正朝内中一个云漩冲去,猛施毒手,将旁门异宝发出。此宝名为泥犁珠,乃昔年冥圣徐完所赠,最是阴毒,专污法宝、飞剑,并破隐形之法。双方微一接触,先由白光中发出大片黑色火弹,爆炸之声连珠乱响,对面云网中来敌有点相形见绌。黑色火弹爆炸以后,再化为一片邪气隐隐的墨色妖光,往上罩去,云网中人隐形立破,现出小仙童虞孝。  原来虞孝自来钟情缥缈儿石明珠,爱逾性命,因听心上人儿说自见到小寒山二女和英云姐妹后,觉有些自愧不如。近日遇到几位灵峤宫女弟子更是个个仙骨珊珊,宛如朝霞,容光照人,几乎不可逼视。问知原来可仗着玉实、灵丹之类以美容,自嗟不知将来有无这样福缘。虞孝记在心里,偶听金银岛灵药朱颜草结实,庆幸自己的前古奇珍后羿射阳神弩正是岛主人那两件最厉害的法宝克星,忙向凶险闯去。  射阳神弩发出一道青白二色、其亮如电的箭形宝光,朝那百丈锦云与墨色妖光射去。一经接触,箭头上立射万道精芒,妖光即被冲散消灭,云网也被冲破一个大洞。另一云漩中的铁鼓吏狄鸣岐也现出全身。二人更不怠慢,就在箭光前冲,锦云四下飞滚,分而未合之际,各纵遁光,同由云衕中直射过来,冲破头层云网阻隔,落向岛上。云衕刚现,阴魔陈岩和李洪也随同穿过,隐身一旁,正准备相机行事。  吴宫门下共有八个弟子,十二侍者,见师父云网至宝九天云网为射阳弩穿破一洞,全都暴怒,各指飞剑、法宝杀上前去,当时把虞、狄二人围住,同声厉喝:“小狗纳命!”  敌党中有一身材瘦小,吊睛塌鼻,满脸奸诈的妖人,同一个身材微胖,眉有黑痣的中年妖人,新由左侧飞来助敌,满身都是邪气,不似前斗诸敌虽是旁门,不施邪法,身上还看不出。二妖人乃五台派馀孽,同党甚多,近又拜在摩诃尊者司空湛门下。瘦的一个突然扬手发出一道妖光,形如灯燄,碧光荧荧,四外黑烟包没,黑烟爆散,腥秽之气刺鼻难闻。眉有黑痣的一个张口喷出一团血光,连那妖光一起化为大片黑烟血云,正朝虞、狄二人电驰飞去。  李洪嫉恶,扬手先发出太乙神雷,数十百丈金光雷火打将下去,血云妖光当时震碎。二妖人见状,怒吼一声,一个二次口喷血云,一个把手连指,空中妖光正待由分而合。李洪如意金环已化为三圈金光,朝前迎去,只一闪便将二妖人连人带妖光一起罩住,云光立灭,二妖人挣扎欲逃。说时迟,那时快,李洪身上断玉钩已化为两道交尾精虹,电驰飞来,迎着妖人环身一绞,金光祥霞往下一压,两声惨号过处,形神皆灭。  岛上众妖徒见此,如潮涌退,齐声呼喊。一道白虹突由岛后作半环形凌空抛射过来,其长何止百丈,粗约四五丈,光并不强,来势万分神速,一头尚在岛后,另一头已作弧形自空下射,带着轰轰雷电之声。前头半段更发出无数的光箭,声势猛恶。李红正要迎敌,阴魔陈岩的一道红霞已由他身后电射而出,迎将上去。  红霞之中,金光乱爆,发出一股银光、一股金光,宛如亿万金银米碎聚成的两道长虹匹练,从半天空倒挂而下,将白虹裹住。一时红、白、金、银四色宝光照耀中天,霞光万道,映照得全岛大放光明,连天和海水全被映成了异彩。  陈岩也大喝道:“双方本无仇怨,前杀二人,乃是五台馀孽,与令高徒们无干。不如作个人情,仍按旧规通行十三门恶阵,任往西半岛采取灵药,免伤和气。难道真要一拼不成?”  吴宫曾作公布,自称:“此岛所产灵药乃是天生,非我种植,但平日不愿人扰我清修。来人除非和我有缘,自愿相赠;否则必须等到此岛浮出海面,灵药成熟之时,决不禁人来取。自来仙法易修,灵药难求,经我苦心培护,才得保存至今。来者必须经过前岛所设十三门法阵,深入灵药产处,才可任意采摘。‘因白虹受制,知非敌手,也无词以对,不得不作下台阶。这时天由暗而明,全山景物一起不见,只面前大片平地,矗立着一座红色牌坊,好似城门。牌坊两侧似有一圈雾影,环若城堡。雾虽极淡,几非目力所能辨认,但是里面景物全被挡住。眼望过去,暗沉沉似雾非雾,似烟非烟,但又望不到底,里面彷佛斜阳平西,回光倒影,一片暗赤昏茫之景。  虞孝曾在峨眉开府是体会过右元十三限,初意认为阵法大同小异,不去触动埋伏,再将本身元灵守护,不为幻象所迷,便可免去危害。却不知情关七念与欲界六魔总名十三限,实则相为表里,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能澄观息机,心有主宰,守定灵台方寸之间,使其返照空明,宛如壁月沉波,天空云净,点尘不着,上下同清,再由有相转为无相,使其神与天会,里外空灵,慧珠明莹,大观自在,无我无物,已是仙佛境界,远离尘俗,那里还存有阵入阵,什么情欲严关?尘世有我有身,无可空无,只能抱其元守其一,一在我在,一亡我亡。  吴宫此阵本是异宝炼成,再加魔法妙用,魔头威力之厉害不可思议,除各种禁制外,每阵门上均有法宝镇护。这些牌坊乃法宝炼成,与禁制相连,两下里合为一体,便于运用。经此一来,果然增加了好些威力妙用。平日也以此自满,狂傲非常。在他原为镇护这十三座牌坊,增加威力之用,不料那些法宝与牌坊联合一起,反易牵动全局。如连环船、拐子马,只要毁破一两座,馀者就许全失灵效,纵不全数瓦解,决可通行自如。  吴宫见来访的二妖人为敌所杀,四道遁光联合在一起,精芒强烈,势若雷电,直往阵中冲进,惟恐阵法拦阻不住敌人,越想越恨,便将所有埋伏一齐发动,邪法、异宝全数夹攻。无形中各走极端。  李洪等四人刚一入阵,猛觉一片淡微微的红影微一闪动,先是一片粉红色的烟光朝众人飞来。阴魔陈岩看出此是左道中最阴毒的迷魂邪雾,得隙即入,只要闻到那股膻香,立时中邪人魔,不能自制。妖道说不为恶,偏设下这种恶阵,已够造孽,还要加上这类阴毒的邪法,更增杀机。暗中传旨,命血魔门倾巢而来,隐身候命。然后施展天视地听之法,暗中查看好了方向门户。  众人各把心神守住,付之不闻不见。只见风和日暖,水碧山青,遍地繁花,香光如海,山巅水涯之间,现出不少金碧楼台,端的富丽清华,仙景不殊。花林中的美女忽然纷纷列出,当着四人歌舞起来。有的宫装高髻,霞被霓裳,手持萧管,音声柔媚,艳歌时作,十分娱耳;有的雪肤花貌,臂腿全裸,楚腰一搦,起舞翩跹。端的声容并妙,荡冶无伦,观之心醉。  李洪知道这是幻象开始,底下便要出现诸般色相,好些丑态。不耐再看下去,笑骂道:“有什神通,不妨施展出来,我们不耐烦看这丑态。只管披着障眼法儿闹鬼,我就要不客气了。”  话未说完,开口动念之间,已将阵法引动演化。面前忽地光华乱闪,所有人物山林一齐失踪。跟着轰轰巨震,宛如万雷怒鸣,一片暗赤色的密云,天塌也似,带着极强烈的雷声,正往头上压来。脚底立成血海,左右前后更有无数绿油油的钉形妖光暴雨一般乱射而来。同时眼前一花,十馀座金银珠玉所结牌坊突然涌现,里六外七,分为两层,发出各色妖光邪气,环绕身外,似走马灯一般电驰而过,闪得两闪,全都不见。上下四外的血云妖钉排山倒海一起压来,轰轰厉吼怒鸣之声,宛如山呼海啸,地震天崩。  当时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只是大片暗赤色血云包没四外。血云妖雾越来越浓,几乎成了胶质。四人遁光竟觉迟滞,什么也看不见,也不能似前飞行。同时那环身攒射的碧色妖钉,冲射之力更是强大,四人剑光竟受震动。只一撞,便自粉碎,化为一蓬暗绿色的妖雾,一层接一层包围在遁光之外。血云再往上一挤,晃眼之间,行动越发艰难。  李洪忍耐不住,已先发难。一片佛光涌处,先将金莲宝座化为丈许大一朵千叶金莲花,花瓣尖上各射出万道毫光,向上冲起,将四人托在中心莲台之上,头顶上又现出一圈佛光,上下四外全被护住。佛光金霞刚一涌现,周围血云绿雾立似浮雪向火,当时溶化,纷纷消失。那无数妖钉只要挨近金莲宝座也便无踪。这时身外血云消散,现出空间,看出脚底正是两半岛相连的中腰一段,头上便是来时所见那道百丈虹桥。  四人在金光祥霞护身之下,内里尽管烟云闪变,还未生出变化。李洪驾着金莲宝座向前飞驰。瞬息之间,已飞过虹桥,跟着前面一座黄色牌坊突然涌现。李洪手发神雷,朝牌坊打去。同时又将灵峤三宝连同断玉钩一齐施为,再掐灵诀,朝脚底一指,四人便飞到第二座牌坊下面。脚底金莲突然暴长,万道毫光齐往四下飞射,太乙神雷再一连珠乱打,诸般法宝一齐施威,前面绿色牌坊立被震成粉碎。  紧跟着牌坊上面飞起九团栲栳大的血球。虞孝一见血球飞到了空中忽发奇亮,也没和陈岩商量,右肩微摇,三枝神弩同时飞起。空中血球立被射中了三个,叭叭叭三声大震,当时爆散,化为无数缕血丝血片,满空飞舞。李洪手指处,三环金光飞迎上去,只一裹,全数消灭。眼前一亮,重见光明。残馀的六个大血球,忽然一闪不见。一座被破,恶阵齐收,重又现出实景和清明的天色。  再看当地,乃是虹桥尽头,西半岛后面的一片花林之外。前面又是一座玉牌坊,上写“诸天灵药之圃”,字作银色,四围花林也是灿若银霞。到处玉树琼林,香光浮泛,奇石云升,峰峦秀拔,朵云自起,掩映于琼林之间,更比东半岛景物还要清丽灵秀,不带一丝火气。  正待穿越花林,往圃中采取灵药,忽听天边传来极强烈的破空之声,才一入耳,一片从未见过的青色奇光已由遥天空际如狂潮云飞,电驰而来。只一闪,便凌空飞堕,当头下压,将西全半岛完全笼罩在内。来势之神速竟和老怪兀南公师徒飞降依还岭时不相上下。青光之中,更杂有比电还亮的亿万银针,轰轰之声宛如雷震,声势十分惊人。来人正是摩诃尊者司空湛。  司空湛自为大方真人所败,逃来海外潜伏,所居墨云岛偏在北极冰洋左近,离金银岛只千百里的海面,属大魅山境内。大魅山横亘两海交界之地,中隔七千里流沙落漈,为海外有名的灵山仙境。因处地轴中枢,山又特高,上接天汉,为两间精气所萃,当地的水,比东极大荒还重十倍,鹅毛也要沉底,并有海雾蜃气之险。主人青玎谷旁门散仙苍虚老人得道千馀年,行辈法力比谁都高,只是一向自负,比兀南公还要狂傲。性情更怪,离所居青环仙府千里之内,均属禁地,故仙凡足迹不至。  墨云岛为极北边界一座小岛,共只百馀亩方圆,拔海壁立,四面孤悬。岛形又奇,上丰下锐,近水一段更细,远望过去,宛如一朵墨云,由海中冉冉上升,高出水面达数丈以上。经群仙二次大斗剑后,岛上面除却比墨还黑的礁石外,寸草不生,一无所有。终年悲风怒号,浊浪排空,荒寒阴晦,愁云笼罩,湿滞低垂,常年晦暗,如在深夜,直非人境。必先驱散云雾,才现天光。海面辽阔,骇浪如山,只大魅山相隔数百里算是最近,下馀三面都是一望沉冥,寻常人数步之外不能相见。  司空湛命门下妖徒穷搜海底,由奇鱼介贝腹中觅取珍珠,惨杀了无数海底生灵,居然采集到许多大小宝珠和数千年珊瑚,用邪法布满岛面,大放光明。又用邪法在岛上筑了一所大宫殿,居宫室俱是晶玉所建,落成之日,在海面上望过去,宛如一座霞光万道的光塔,矗立在万丈愁云惨雾之中。虽然是小小一座无人荒岛,在邪法布置之下,竟点缀出好些灵奇之景。可惜司空湛内伤难愈,法力受制,只能沉迷在辉煌外表中,依靠苍虚老人互相浥注,同控五台西支的共同体,作偷梁换柱。想起金银岛常年沉在海底泉眼之中,岛上琼楼玉宇,瑶草琪花,金光银霞,气象万千,更有不少天产灵药,如能假手飞娘据为己有,免得依人檐下,服低受气。  这日偶命二妖徒前往查看,致为李洪所杀,形神皆灭。司空湛闻报大怒,连忙赶来。两地相隔甚近,晃眼到达,当时便下毒手,并向吴宫示威。满拟所炼庚甲运化天芒神针厉害无比,敌人只要被那金、木两行真气合炼之宝所发青光银针罩住,上下四外重如山岳,内中亿万根天芒针更无坚不入,无论多神妙的防身法宝,稍露空隙,立被侵入。哪怕只是一丝青光,或一根细如牛毛的光针乘隙飞进,身外排山倒海的乙木神光和庚金精气所化亿万银针齐受感应,大量侵入,内外夹攻,将敌人宝光震散,人也粉碎,化为血雨,尸骨无存。  阴魔陈岩先是飞起一片红霞,包没全身,内里空隙竟达丈许,再扬手发出两股金银沙合成的长虹,刚想挡向前面,将人一起护住。不料司空湛怀恨大深,上来猛用全力,那天芒神针更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感应之力绝强,一座亿万金银沙合成的光幢也为青光银针所阻。只一闪,虞、狄二人立被罩住。那亿万银针看似极细,冲射之力偏大得出奇。就这转瞬之间,虞、狄二人已觉难支。  李洪更是仙佛两家至宝同时施为。青光银雨上来先被如意金环的宝光荡开,两柄断玉钩跟着化为两道精虹交尾而出,飞舞光海之中,大片银针多被绞碎。金莲神座放起佛光万道,祥霞千重,青光银雨只一挨近,便被冲散。但青光银雨也是变化无穷,前灭后起,怒涛一般,威力绝大。  虞、狄二人不自量力,三枝射阳神弩离手飞出。三道箭形宝光刚飞出去,前面青光针雨立被冲破了一个大洞,却被乘隙侵入。说时迟,那时快,就这转眼之间,虞孝猛觉微微一片青光在防身宝光之内出现。心方一动,青光突然加强,贴着宝光层内泛起一片青色奇光,将内层布满,向外暴长。虞、狄二人防身宝光已不能由心运用。当时只觉心灵一震,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侵入的乙木庚金真气所化青光由内爆炸,将虞、狄二人震成粉身碎骨。  阴魔陈岩乘机收去射阳神弩。猛觉四五道金霞银虹忽由斜刺里猛冲过来。前头蓬上具百零八片形似风车的五角金花,上面花叶一齐转动,旋动起大蓬五色金花银雨,无数大小金银光圈,朝那飞针猛冲。电也似疾,冲行光海之中,如鱼游水。是昔年丽山七老的降魔之宝:耶迦宝相轮。所到之处,四下激射的银针光雨雪崩也似纷纷消散倒退,一裹便被收去。  司空湛所用天芒神针乃金木合运之宝,平日所向无敌,仗以成名,竟被敌人损耗不少,好生痛惜,气得须发皆张,二目隐蕴凶光,头发也全散开,手掐灵诀,正在施为大小十二诸天秘魔大法。大概因为司空湛心中恨极,怒火无可发泄,竟不畏造孽,引发巨灾,下此毒手。这类邪法专摄敌人元神,本就十分阴毒,再用以炼成法宝,发出诸天神雷,更是厉害。  此雷与寻常雷火不同,就着阴阳二气元精所发出来的无量迅雷。由一丸化生亿万,越往后越细,到了最后,看去细如灰沙,但震势威力反倒更大。方圆千百里内全被邪法笼罩,当时便将天地混沌,成了死域。在此禁圈之内,无论飞、潜、动、植,齐受邪法催动,互相磨擦爆炸,加上风雷水火鼓荡,便会发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威力。以致骇浪冲天,海水群飞,风木相搏,云雷互震,粒沙滴水,均能发出惊天动地的大震。亿万霹雳连续不断,永无休止。休说被那连珠密雷打上身来,便那无量爆炸之声,法力稍差一点的人,连心神、人体也要被震散。方今各异派为首妖邪,只他与兀南公和苍虚老人等三数人精于此道。  吴宫正在东半岛行法遥望,忽又见司空湛使出毒手,发难以前,借着青光隐蔽,并在暗中放出大片淡白色的妖云,紧贴地面,潮水一般向全岛展布开去,竟朝东半岛暗中涌来。知司空湛报仇之外,还想霸占金银岛,为防岛上仙景灵药受伤被毁,早把近地面一带用邪法护住。又放出妖云,想将全岛笼罩。邪法阴毒,无形无声,如非行法查看,决看不出丝毫迹兆。经此一来,越认定司空湛怀有恶意,又急又怒,心念一动,匆促之间,顿忘前岛主人所留仙偈。  金银岛以前本来隐居着一位水仙,后来仙缘巧合,得到一部道书,由旁门改归正教。成道以前,见岛上景物灵奇,更有不少灵药,恐被妖邪发现毁坏,默用玄机推算未来后,将此岛封闭海眼之内。吴宫无意之中寻到,入居之日发现水仙所留偈语,大意是说:后来的岛主与他颇有渊源,可惜误入旁门,夙孽太重。如能在岛上隐修四百八十年,便可寻到那部道书,得归正果;如妄离岛,与左道旁门勾结为恶,便有杀身灭神之祸。只看此岛不满日限,受迫沉水,便是劫难即临之兆。  吴宫暗中行法,把平日准备好的幻影现出,不等妖云展布,忙把全岛沉向海底。在岛上修炼多年,不特升降由心,并还神速隐秘,不易查见。不过在全力沉岛之际,就必心神失觉,防范无方,哪经得起血魔门群魔聚合血影神光的透体一击。阴魔传授予血魔门的血影神光已改良了邓隐的独夫基础,不用剥皮,却是输精洒血,聚血成城,作集体污淹,只手遮天,保证受害人冤沉海底,自写遗书,永不翻案。  司空湛知道岛已下沉,当时咬牙切齿,把心一横,欲乘海眼未封闭以前,抽空先给吴宫一个厉害。右手一招,那大如山海的青光银雨,全数收去。紧跟着张口一喷,喷出一团龙眼大小的宝珠,上具七种异彩,似光非光,似气非气。初出现时,宛如千万丈浓厚黑云中涌现出一轮彩月,开头只有海碗般大,那七色彩气一层接一层,氤氲流转,变幻不停。越转越急,气团也往外暴长,转眼便有丈许方圆。急如流星,直上云空。停空滚转,电旋星飞,晃眼暴长,势更迅速。眼看空中气球己长有亩许大小,旋转更急。  本来一色接一色随时变幻。忽然增多,先变为二三种颜色同时出现,逐渐加多。如果七彩同时出现,那极强烈的爆炸便会立时发生。这时到了五色俱备,气团突发奇光,光影闪变,耀眼生花。同时司空湛左手的大小十二诸天秘魔大法魔诀往外一扬,那宝珠形的气团一闪不见,大地上立变成了黑暗世界,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四望沉冥,又不似雾,只是浓黑如墨,暗得怕人。那么强烈的金莲宝座佛光,虽然远射数十百丈,光外仍是一片深黑。  妖人已经无踪,四外也无甚阻力,所有日月星辰,海岛宫室,峰峦花树,一任佛光远照,也看不出一丝影迹。静荡荡的,休说是风,连先前所闻海涛之声,全听不出。眼看危机瞬息,当空沉沉黑影中突然现出一个七色彩气合成的气团,由当空黑暗影里射将下来。  司空湛施展妖法已成,正待朝海底追去。忽听遥空中有一老人厉声大喝道:“我容你在墨云岛栖身,原是情面。你自造孽,本来不关我事,可知我大魅山灵景要被你引起的地震毁损么?”  语声来自天边,才一入耳,便见一股五色星砂如天河倒倾,电驰飞来,将那满布祸胎、转眼爆发的七彩气团裹去。紧跟着又有一片青霞在当空连闪几闪,连气团黑影一齐隐去,天地立转清明,司空湛也便逃走得不知去向。妖法全收,发话的老人也未现形,整座金银岛也无了踪迹。碧波万里与天光云影上下同清,海面上空荡荡的,眼望出去,水天相接,一片混茫,哪有一点陆地影子。  岛已往下沉,非再经一甲子无法上升。慧目法眼隔水下望,只见那一带海底深达数十丈,近底一带水色深黑,竟看不真,知有邪法隐蔽。朱颜草已长禁在海眼下,如强行攻破,必定激发地震海啸,海水便成沸汤,伤害亿万生灵,仙草更同归于烬。但阴魔陈岩志在引兀南老怪入甕,必要展示手中有仙草,才能诱得猎物入围。  血魔门的禁法当然阻不了先天真气的法体,倏忽间已摘采得五本回来,说是司空湛肆虐前所采。出示的朱颜草是一本整的,形似灵芝,紫枝翠叶,周围生着九片形似兰叶的叶子,当中生着两个色如红玉的桃形果实,异香扑鼻,艳光欲流,令人心神为之一爽。  为断绝继来,陈岩用仙法禁制海水,成一亩许大的平地封塞海眼。其地质如水晶,光明莹澈,镜面也似,孤浮海上。前、左、右三面的碧波急浪本要由晶面上漫过,吃禁法一逼,晶镜一挡,激动起千重玉雪,高达数丈,宛如起了大半环水墙,银光滚滚,珠喷雪涌。二人同立其上,指点云水,四顾苍茫,多觉波澜壮阔,雄壮无伦,恋恋不舍就去。  不过绛云宫天劫已届,不得不重上征途。  第二百三十三节 淫拯水母  绛云宫水母姬旋为赎玄阴水姥擅发大水之孽,长坐死关。门下只九龙真人及阂女徒能察师心,馀下徒众俱难奈正派的斥拒,倾向与妖邪为伍,屡借予异宝,渐逆师道,竟惧其师超劫,问罪己身。水母之劫由徒众所引,内外交煎,才求助神禹令、离合神圭与宙光盘那专克水族之三宝,非为抗御天劫,实是为清理门户。  所以阴魔陈岩蓄意招摇,引蛇出洞。  一股金银二色的星花彩虹随手飞起,贴着水面朝前平射出去。海中心立现一道金银星砂结成的长堤,紧贴水面,朝前突伸,直射入前面云水相涵之中,宽只有丈许,却其长无际。所到之处,海波全被压平,两旁激起丈许高下的惊涛骇浪,偏是壁立如墙,当中长堤上却点水不沾。望去又似千百里长一大条金银砂筑成的甬道,两旁晶墙对峙,朝前飞驰,比电还快,直达天边。长堤所过之处,海水似雪塌山崩般往中间合拢。海面上直是起了一条银线,海波滚滚,随同长堤的前冲后缩而进。瞬间冲入绛云宫水仙别府左近。  水母姬旋的弟子九龙真人陆巽在所居水宫的海面上,行法造出八百里方圆的浓雾。因是海天尽头,难得走过之地,谁也不去计较。那道金银堤却似惊虹电射,朝雾阵中直射过去,反更加宽,去势加快,晃眼穿入雾阵。那雾阵横亘两水交界之处,上与天接,一片混茫,甚为浓密。这时吃那千百丈惊虹飞堤上面的金光银霞一映,受了冲动,卷起千万层彩绮霞绢,齐闪霞辉。下面惊涛骇浪又成了亿万金鳞银甲,电转星翻。雾气四外偏是那等沉黑,更越显得奇丽壮观。  一片红霞由阴魔陈岩手上电驰飞出。红光照处,两个身材矮瘦、形似夜叉的怪人,手中各持两柄形似雁翎的奇怪兵器,由暗雾之中突然来袭,发出两大串寒星。双方势子都急,恰好撞上。两下里才一接触,红霞中突现出千万点金花,纷纷爆炸,寒星消灭。二水怪护身黑雾也被冲散,不禁大惊,各自化身飞遁,朝下面海涛之中流星下射,仗着飞遁神速,晃眼不见。  继听叭的一声,下面暗雾影中,突然飞起一团斗大白影,来势甚急,到了长堤墙旁,吃宝光一挡,当时爆炸,威力甚大,飞堤仍受了一点震撼。炸后猛见无数团白影突然出现,最大的约二尺方圆,小的只酒杯大小,虚悬空中,往来飞舞。  被堤外宝光一照,看去白色透明,内里水云隐隐,旋转如飞,快慢不一。是水母门中独有的癸水雷珠,乃大量海水精气所萃,一经施为,生生不已,越来越多。  上下四外被这类形如水泡的白色雷珠布满,为数何止千百,多半停空急转,只有百十团环绕堤外,飞舞不停。长堤却是金光红霞,层层防御。  忽见前面又飞来一片银色冷云,上面拥着七八个道装男女。这伙人神情诡异,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相貌却多半奇形怪状。尤其为首一人一只怪眼生在前额之上,扁头阔身,凶睛怒突,鼻孔向天,大耳垂轮,面赤如火,满头红发,纠结如绳。  穿着一身红衣,背插两柄大叉,手持一剑,连人带兵器,通体红色,貌更丑怪,不似人类,偏都不带一些邪气。内中只有两个身披鲛绢的白衣少女,容貌秀美,所穿衣服薄如蝉翼,玉肤如雪,纤腰隆乳,隐约可睹。腹下黝黑大片,延及腰际,更垂下腿杈过尺,纠挺成团,与白晢的娇肤相映,非常触目,更是欲的诱惑,耐肏的宣示。为首的怪人乃水仙门下三弟子唐铿,下馀几个道装男女,全是那水仙门下,以鲛绢少女最为深得玄阴癸水精要。  李洪先发制人,左肩一摇,断玉钩首先化为两道剪尾精虹,迎面飞出,水云即被银虹裹住。众水怪见势不佳,各将法宝、飞剑纷纷施为。七八道青白二色的寒光同时飞起,老远尚觉冷气森森,寒威逼人,晃眼将所驾冷云包没。断玉钩的银虹竟被挡住,寒光虽似有些相形见绌,银虹急切间却伤之不了。  两少女忽然张口一喷,便有两股灰白色光气由口中激射而出,吃外围银虹挡了一挡,忽自碎散,化为大量细如游丝的微光往外乱窜。两三丝极细微光乘隙穿出银虹之外,突然暴长,宛如两道极强烈的水龙向长堤迎头冲到,来势比电还快。  这是数千年苦功所炼的丹元真气,奇寒无比。最厉害的是这两股丹气与空中布满的雷珠水泡有相生相应妙用。  就在这事机瞬息之际,李洪忙将左手一扬,太乙神雷也连珠发出,数十百丈金光雷火朝那两道水龙打去。那两股水龙迎头撞上,震天价一声巨响,立被震散为亿万水花芒雨,射入满天雷珠水泡内。随听叭叭连声,四外雷珠水泡相继爆炸,震势更比神雷还要猛烈。身外宝光已受震撼,当头金光银霞竟被那千百团形似水泡的癸水雷珠震退了些。同时李洪的如意金环也化佛光飞起。上下三圈佛光,展布开两三亩方圆,环绕身外,凌空将人护住。外面光层之上虽还看得出一点缝隙,因佛门至宝威力神妙,防御严密,四外水泡挨近便被挡退,不得近前,溅起千万重金花芒雨。  雷珠爆后,化整为零,重又由灭而生,越来越多,似万千炮弹由上下四外齐往中心涌来。那环立若墙的光壁所受冲动也更烈。但尽管纷纷爆炸,一个也未上身。李洪看出敌势太强,又将金莲神座放起,化为一朵亩许大小千叶重叠的金莲花,将二人一起托住。花瓣上的毫光金芒电射,齐往上升,高出头上十来丈,吃那三圈佛光往下一压,重又化为千重灵雨,倒卷而下,将人围护在内。  到了后来,水雷也越来越密,密到一丝缝隙都无,直似把千寻大海所蕴藏的无量真力夹攻,千百万丈一片灰白色的光雾中夹杂轰轰怒啸,将那高约十丈,大约亩许方圆的一朵金莲花围绕在内。那无量数的水雷已分辨不出爆炸形迹,上下四外都被光雾布满。前头爆裂的密雷被宝光逼紧,密结如墙,停滞不动。再往前便是白茫茫一片光影,内中翻动千万层星花,狂潮一般朝前涌来,压力震力之大,简直不可比拟。  这类癸水雷珠乃水母昔年独门仙法,从无量海水精气中凝炼而成,把这么大一片海面的真力由四面八方吸来,化生无尽的亿万雷珠,大量发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经发动,生生不已,往后势更猛烈,将这千百里方圆的水宫上空织成一片雷海,威力之大不可思议。事前又有阵法埋伏,敌人休说破它,连想辨清门户逃走都极艰难。  只见无量银色星花明灭乱闪。金莲宝光外层猛觉一股奇寒之气迎面袭来。癸水雷珠已密压压结成一片,上下四外的水雷光气几成实质,六合之内都被这无量雷珠塞满,除当中这朵大金莲花而外,更无丝毫空隙。莲花瓣上放出来的毫光和那三团佛光、一幢祥霞反倒较前加倍强烈。但对方水雷威势也有增无减,一任李洪施展全力,也只相持不下,想要随意冲动,突围出困,仍是万难。身陷雷海之中,四外均是灰白色的寒光,中杂亿万密如雨雪的银花,电旋星翻,不住闪变,看去似光似气,但是压力奇重,比钢铁还坚。如非金莲宝光四外抵住,休说寒威难耐,震势奇大,便那压力也禁不住。  四围被无量元气包满,轰轰之声既密且急,震得人耳鸣心悸,彷佛天地混沌,哪还分得出天色早晚。那无量数癸水雷珠合成的光海,看去虽似万丈洪涛,高深莫测,势也猛烈,较前更密,但雷珠本来细如星沙,因是大小平均,疏密如一,尽管一层接一层相继爆发,因为威力相同,互相抵消是似动实静。犹如亿万流荧,亿万星花,密层层不住飞舞,在那万丈光海中不住闪变明灭,彷佛汪洋大海,尽管波浪滔天,起伏不停,上下四外远近相同,毫不紊乱。到了后来,忽然一个挨一个,蜂窝也似密接起来,好似无数水泡挤在一起,不住摩擦滚转,发出一种极尖厉的异声,刺耳难闻。  阴魔陈岩知二女丹气是水母元精,输入二濑女体内,本是为抗天劫,岂知二濑女却是天劫之源。以丹气与雷珠结合未凝,易为二濑女收回助恶,必再引发,虽迫其系结一体,然后篡夺其控制,外看虽是危殆,却是保存水宫实力。扬手发出三枝射阳神弩,化为三道金碧色箭形奇光,朝前射去。  本来亿万密雷轰轰怒呜,已比山崩海啸还要猛烈,内中又夹着好些大水雷的爆炸之声。就在这蓄怒待发之际,吃神弩往前一冲,在光海中往来乱窜。所到之处,只听一连串极刺耳的异声,响将过去。箭光到处,雷珠吃那三枝神弩穿入,那无量数的大小水泡纷纷爆炸,震势猛烈。  一处受了冲动,所有雷珠齐受冲动,立似海上起了巨风,排山倒海一般,夹着雷霆万钧之势,齐从四面压来,霹雳之声成了一片极强烈的繁音巨响,海啸山崩,无比猛烈,已分不出是风是雷。轰轰怒啸中,又夹着惊天价一声大震,四外雷珠立被这密集的大片水泡自行排荡开数十百丈,形成一个大洞。那雷珠见空即填,大的刚刚爆炸,小的立时长大,晃眼之间立有一两团雷珠暴胀,将其填满,也越来越大。刚被荡开震散的大小雷珠突似狂涛一般往上一涌,那数十百丈的大泡受了冲击,立时爆炸,所排荡开的空处又比先前大了数倍。似这样随灭随生,此应彼和,纷纷继起,声威也越来越猛蔓延了一大片。  金莲神座的护身宝光竟受了冲动。最厉害的是前后左右都具有山海一般的压力,偏是此轻彼重,瞬息万变,丝毫松懈不得。阴魔陈岩扬手发出百丈金花红霞,直冲光层雷海之中,只见金花乱爆,红霞电飞,满阵飞舞。说时迟,那时快,就这瞬息之间,随着大泡震破之势,空处被一团突然暴胀的大水泡将其填满。许多未得乘隙暴胀的水泡宛如亿万光球,有的大如铜鎚,有的小仅如豆,将上下四外一齐填没。上下四外的亿万雷珠齐往中央压到,互相冲激排荡。同是排山倒海一般威力,轻重快慢却又不同。那存身的金莲神座仍是祥霞闪闪,万道毫光,屹立光山雷海之中,未受摇动。  李洪忽想起身边还有一件法宝,名为青阳轮。是乾天真火所炼之宝,专能煮海烧山,对方都是水中精怪修成,如将海水烧成沸汤,决禁不住。好在金莲宝座防御严密,不会反害自身。此时上天下地,方圆千里之内,均被癸水元精之气布满,无论火力多强,也不至于伤害生灵,可放心大胆,全力施为。心中一动,便取了出来。同时却微闻海底深处钟磐之声远远传来,无如密雷怒哄,轰轰震耳,听来似有似无,敌对双方俱无暇顾及。  这青阳金轮的威力,不论多大的水,当时均可烧乾,并还不畏癸水克制。出手先是三寸大小,上有六角的星形金轮,飞出金莲神座光层之外,投入无边雷海之中,立时暴长成亩许大小,轮上六根芒角齐射银芒,比针还细,长达丈许,比电还亮,一齐转动,飙轮飞驭,直冲光海之中。  五行各有克制,水本克火。何况此时水雷爆炸之势又是最剧烈的时候,大小威势差得大多,本来相差悬殊。无如青阳金轮所发三阳神火,自身具有坎离妙用,与寻常真火不同。那银色奇光竟不受真水克制,反因水力寒威生出妙用。那金轮在光海中环绕了一大圈,环绕金莲神座宝光圈外的大量雷珠纷化热雾消散。四外全是热烟所化白雾布满,隐闻水沸之声。  李洪以为成功在即,手掐灵诀,催动金轮,将六根芒角的银色火花似暴雨一般大量发出。金轮由内而外,电也似急地贴着金莲神座宝光外层往四面飞转开去。  飞行光海之中,穿梭也似,随心运用,无不如意。万道银芒随同金轮电旋星飞,到了光海之中,所有雷珠只一撞上,齐化热烟。转眼之间,变成一条其长无比的白虹,随同金轮飞舞,只顾往前伸长出去。白气两旁的雷珠不等爆炸,凡是挨近一点的全都自行消散,只远处还在爆炸不已。  李洪见状,便把金莲神座宝光往外加大,向前展开。刚觉出前面光墙虽减退了些,无形中另有一种极奇怪的阻力,忙按神光微微一试,竟是奇热无比,心灵上又生出了警兆。谁知热雾中忽生出一种极强大的粘滞之力,神弩飞行雾海之中猛觉阻力加增,比前要慢得多,到了后来直似进退两难,几乎收不转来。  忽听轰的一声。紧跟着轰轰沸水之声忽然大作。原来金轮已越转越远,神火所到之处,雷珠、水泡尽管纷纷消散,大量热雾却是越来越浓。就这一会,已开出了好大一片空处,热烟越发浓密。只见白茫茫一眼望不到底,内中仅有金轮宝光和那三枝射阳神弩在内飞舞滚转,众水怪仍在水云中,被断玉钩银虹裹住,只二籁女乘丹气变幻,化身入雷珠中。  忽然异声大作。先前大量水雷受了金莲神火激射,多被烧化,只隔远一点的仍在爆炸,发为巨响,不知怎的,忽随异声停止。好似全海的水均被煮沸,四外光墙齐化热雾,内具一种极奇怪的压力,排山倒海一般地往中心狂涌上来。癸水雷珠受了三阳真火反克,已生变化。  金轮本不畏热雾阻力,就其回飞,神弩、红霞金花也就由浓雾影中很容易地急收回来。李洪忙运玄功,将金莲神座与三枝如意金环一齐施展,数十百丈金光祥霞,立即往外暴长。四外热雾本来紧压宝光层外,吃李洪施展全力,宝光加盛。  虽然多排荡出数十丈空处,但那热雾吃宝光一逼,先是光云电旋,宛如千万层白色轻纨,朝外面光层包围上去。  后来沸水之声忽然由大转小,晃眼停止。那形似轻纨的雾影,也由浓而淡,渐渐隐去。万载玄冰精气凝冻,下四外方圆千里之内已全冻为坚冰,青晶也似将那百十丈高大一幢金色莲花包住。上无论哪一面都是一片晶莹,彷佛埋藏在万丈冰山之内,已被癸水雷珠所化玄冰包围在内,金光祥霞映照之下,幻为丽彩,一眼望不到底。  那重如山海的坚冰齐往中心压来固挡不住,便是宝光稍露空隙,只要有一丝冷气被其侵入,马上里面全被布满,会连骨髓一齐冻凝,多高法力也是凶多吉少。  此本昔年水母独有的无上仙法,不须法宝,全由阴阳二气与癸水精英凝炼而成,将这一带化成万丈冰山,一直冻入海底。正好激动癸水寒精元气,将水宫四外护住。  四边癸水精气尽管和以前一样坚如万丈钢壁,无法冲动,但是里面雷珠爆炸所发出来的光雨银花,层次分明,快而不乱。不似先前纷纷乱爆,互相冲荡,轻重大小不一。压力虽仍大得出奇,也与以前两样,上下匀称,终古如斯,更无变化。二人在仙佛两门至宝防身之中,静以观变,暂时虽看不出有何危险。丹气凝结成天一玄冰,已非二濑女所能收回。阴魔陈岩就溢出先天法身,入绛云宫下海眼导水母超劫。  绛云宫下海眼为玄冰储塞,中藏一道姑,就是水母姬旋。昔年为了减消前孽,躲避本身灾劫,将自己禁闭在万丈玄冰之内。因知这类本身灾劫千虑必失,无法趋避,拼受苦难,只把本身元神守住两处要穴,全身均被坚冰包没,依仗道心毅力异常坚定,以求正果。照着当初誓言,发愿又苦,必须等那坚冰自行化解,始能脱身。在冰中冻僵多年,骨髓坚凝。到时坚冰年久分裂,那副肉体稍受了撞击即也随同粉碎。便是骤遇热气,也成残废。但要玄冰自解,无异日从西起。经历千多年后,身外物尽为坚冰磨化,依赖体质特殊,为水母得道转身,身即是水,与冰和合,也得舍弃肉身,只求元神证果。  水母是一种非常漂亮的水生动物。身体含水量达九成八,近乎透明。这水母修成的人身,仍存水母之质,皮肤透润细嫩,宛如霜雪,真可用冰霜雪肌来形容。  美艳绝伦的粉脸红透里外,秀眉弯弯似月,眉毛细长乌黑,两眼大大的黑白分明,眼梢微微向上翘,加上那长长的卷曲着的睫毛,表演出养尊处优的贵妇风姿。鼻直高隆,微翘的艳红嘴唇含着一股天生的媚态。乳球圆大丰满,得水之浑,高高挺起,一点都没有下垂。两粒紫红色像草莓般大的乳头挺立在桃红色的乳晕上,勾人心魂。微凸的小腹下阴毛紧贴,依稀可见那屄口竟是收紧奇窄,含束若苞。  丰腴成熟的胴体看得阴魔李宁神魂飘荡,欲火如焚,魔屌亢奋。更有屄香阵阵散透出冰外,感应得魔屌亢奋得硬涨高翘。  水母睁开美眸醒来,知被呆看了多时,芳心噗噗的跳得快起来,呼吸也不禁急促。心中已经很激汤,却料不到这魔星能穿透玄冰,竟迷惑不解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阴魔李宁笑嘻嘻地回道:“你体内的玄水正好可以弥补我身上魔功的那一丝缺陷。”  水母听了大吃一惊,心中已若晦若明地猜到了阴魔李宁的真正意图,不禁连耳根子都羞得通红,惊惶地呵斥道:“你~~你敢!”  行动最实际,劫火玄胎化入玄冰,把美亮的妙躯拥抱入怀。水母在淫邪的抚摸揉搓下,羞得一阵阵脸红。一丝酥痒和酸麻的电波直抚进她全身每一寸冰肌玉骨,流进脑海、芳心。由于劫体僵凝,再加上体内的玄冰本就对劫火有独特的感应,被那双抚摸的大手揉弄得一阵阵心乱,却不知这就是灵验了玄冰自解的誓言。  超劫幸临,却为俗念闭隔,不思献身脱冰,未能肉身成圣。  平时高不可攀,美若天仙的绝色丽人就在淫邪的挑逗和拨弄下起了令人脸红耳赤、羞涩不堪的反应,这时也只能慌乱地抗议:“唔~~你~~放、放开我,无~~耻!”  阴魔李宁惜道:“你这小乘教法,度不得天劫超升,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修无量寿身,能作无来无去。”  不顾她的抗议,巨屌就砥砺着屄罅,在屄孔周围轻轻撬挺。娇羞迷乱的仙心突然发现一根硬梆梆的东西顶在屄户上,只能羞涩地呻吟。在他的挑逗淫弄下,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羞涩不堪的生理反应被撩拨得越来越强烈,发出“哎吆~~”  声声的娇哼。由于体内玄水对劫火玄胎生出感应,不由得一阵阵心悸。  不知什么时候,水母羞骇地发现自己柔嫩鲜红的樱唇间竟然发出一声声令人羞涩地呻吟,引发先天淫欲之念,若拒不舍,不拒又无以为情,心情极端矛盾荒乱无主,死命地咬着微翘的红唇,更增媚态。见惯女人的妙相的阴魔李宁当然知道哪里是她们的死穴,魔屌不慌不忙地剥开水母的鲜嫩小阴唇,轻柔地磨撬屄孔四周的浪肉,间歇地碰一碰那鼓得难受的阴蒂,传予少男的刚阳之气。  水母马上全身如火般的滚烫,酸酥令她不知所措,芳心又羞又怕地焦急不安。  如兰的鼻息随着所受爱抚而越来越急促低沉,似麝的屄氛被挑得漏泄飘溢。那种粗大、坚硬、滚烫的感觉让心乱如麻。本来就在强忍欲火,拼命克制着噬骨痕痒的水母已频临崩溃的边缘。佛道两门中的防身御魔法术,任你练得多么精深,至多所向无敌,并不能修真了道。  蓦地,水母鼻息一膣,“啊~~”声惊叫,听不出是哀是喜。原来这个美丽高贵的水仙已被破屄而入。冰凉屄穴中的寒霜被一股源源不绝的热力所熔化,无奈地紧闭美眸,含羞不敢睁眼。在阵阵强烈至极的刺激中,水母感到粗大的热屌直向的紧窄异常的娇小屄道滑入。魔屌一进入水母体内后,便感到一种无比的快感涌遍全身,狭小紧窄的屄穴居然在哀婉娇啼下,能让巨屌全根尽“没”。阴魔李宁淫笑着俯身在仙子的耳边,轻舔着她晶莹玉润的可爱耳垂,说道:“美人儿,你下面可真深哪!嘿嘿!~~”  乐极惊魂,那天生异禀的巨大屌茎深深地埋进一个奇妙的幽深屄穴,却几乎被强劲的吸力吸得魂飞天外。水母原体竟然仍存屄内,情动时竟亮透肚腹,外形像透明蘑菇状,由胶状黏细胞组成,分布着两侧对称的栉板,在蓝色的水光里,成了一个光彩夺目的彩球。边缘长出一些须状条带,浮动在水中,向四周长长伸出,随波摇曳,显得十分美丽,遇到刺激时就会缠束猎物。这些触手上布满刺细胞,有几十亿个毒囊和毒针,能射出有毒的丝,足够杀死数千个人。不过威猛而致命的水母也有天敌,海龟就可以在水母体中自由穿梭,使它们只能上下翻滚,最后失去抵抗能力,转为可口的海蜇。百毒不侵的先天法身更是越毒越刺激,越滋味。  当那根又粗又硬的“庞然巨物”静止下来,又气又喜的水母娇羞无奈地发现屄道又满又胀,只能以急促的呻吟作回应。在那令人头晕目眩的强烈快感刺激下,娇靥晕羞似火,颤声地娇啼婉呼:“唔~~嗯~~嗯~~嗯~~唔~~”  娇软嫩的阴唇紧紧地箍夹着肉屌根部,湿润的膣壁紧紧地包裹着整个肉屌,膣肉有节律地收缩,那深遽的娇小阴道蠕动得妙不可言。屄穴猛然剧烈的收缩,把整条肉屌紧紧箍送往那个圆圆硬硬的花芯上。龟头顶在滑溜溜、圆滚滚、柔韧韧上,舒服的感觉令阴魔李宁眩晕。紧紧的“楔合”使屌茎凸起的茎络蹭着屄洞里敏感的肉褶,顿时点燃了水母那一直在闷烧的欲火。麻酥酥的感觉从尾骨处迅速地蔓延。花芯变成了一张嘴,咬得龟头又痒又舒服,也腾起彻冷的寒气从屄中闪电般直掠入龟头。  寒气所到之处,寒冷发颤,酸软无力,骨头有酥散了似的感觉,催动了阴魔李宁的欲火,龟头的快感引发浑身的血脉都加速环行,使得金刚火屌烧得更红,热力四射,一下一下的抽动。膣道实在紧窄,丰满弹性的膣肌像个吸盘一样吞噬着那条硕大的肉屌,收缩痉挛,传来强大的吸力,越往外拉吸力越强。异样的刺激和快感不由让水母惊叫出声,娇躯随着抽插而战栗着。嘴里更是不由自主地发了出阵阵又似快乐又似痛苦的呻吟声,全身直打哆嗦。  血脉贲张的呻吟声本来就柔美,哼哼起来更加的嘤咛悦耳,勾人心魂。听得阴魔李宁更是疯狂地撞击她的娇躯,拔退时又被一叠叠的肉稜扣住勾勾刮刮。水母栉板有着细肉褶子,腔壁的一重重肉沟陷入环环挤摩。水仙情难自禁地热烈娇啼,鼻翼在急促扇动,呼出的香氛更令阴魔李宁亢奋,肉屌又更胀大。  那令人魂酥骨散的充实撑胀使得高贵的绝色丽靥升起更火艳醉人的嫣红。被强而有力的肏透后,什么矜持、什么羞耻都要飞出天外。喉咙深处的闷绝叫声也愈叫愈压抑不住。身心俱陷入了一阵剧烈无比的欲仙欲死的交媾高潮之中。一声又一声的婉转娇啼愈来愈甜蜜,只觉高潮的性趣一波又一波地袭上身来,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灭顶。被陌生肉屌压磨顶刺的花芯像火烧一样,烧得血液都沸腾起来,快感像爆炸般的在全身乱窜,深处开始发热。烘起的火虽是烧得娇慵无力,烧得一股股酥麻的愉悦感打骨髓里扩散开来,似为承受那强烈抵着花芯的炽热火屌作好准备。  那令女人心慌意惶的巨屌如同有生命般,自己会寻找到那恼人的窍要钻动,令阵阵晕眩般的快感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扩散,连肛门括约肌也不由自主地剧烈抖动,裹紧肉屌的屄洞猛烈收缩,全身抽慉痉挛,不断地颤栗抖动。那端庄娴雅的面容也早被媚浪放荡所代替,嘴里更是欲仙欲死地呻吟。  在阴魔李宁的攻击下,娇躯好似失控似的颤抖了起来。一阵阵的舒服,一阵阵的呻吟,一阵阵的酥麻,一阵阵的快感,一阵阵情难自禁的痉挛、抽慉. 膣壁中的粘膜嫩肉更是死死地缠绕在那深深插入的粗大屌茎上,不能自制的收缩紧夹,夹出阵阵难言而美妙的剧烈痉挛、抽慉,令她张着嘴,不断发出荡人心魄的颤吟。  已经忘了那在她赤裸玉体上激烈耸动、蹂躏奸淫着她的男人是怎样一个邪恶的淫魔,只迷醉在那一阵阵强烈至极的插入、抽出所带来的销魂快感,随着每一下进入、退出忘情地热烈呻吟回应。  在一阵曼妙无伦的娇吟声中,每颗细胞有如逢春的蓓蕾绽放,那一波一波无法形容的极度的快感使她的整个意识都飘飘然腾空起来,羞涩万分地惊佩着屄内魔屌的超绝肏淫能力。体内的深处愈肏愈热,犹如被融化的熔岩所吞掉一般,高潮如泛滥的江水袭来,哆嗦得高声嘶叫起来,把她带上那让人极度晕眩的欲海高潮,初次享受到子宫会叫的那种感觉。  等到阴魔李宁射精的时候,水母已爽得浑身酥软,在强烈的高潮中,当场眩晕了过去,几乎失去意识,只觉丹田猛的跳动,被一股疾喷而出入的元阳的冲入子宫内。阴魔李宁就把一股股又多又浓的滚烫精液悉数射入了浪穴最深处。火烫的精液如喷射引擎般爆发在她体内,热得她魂飞魄散。  那灼人的精流一波接着一波,似乎永远也不会枯竭。屄道内火热得有如熔炉,炽热火红的气劲汇成强大的热流,阴阳两气在屌屄贴黏间鼓荡融合,自屄内深处升起,进丹田,过气海,上泥丸,越流越快,带动水母自身真气,在体内各处生生不息,吸释出水母的元神,与玉体分离,由劫火玄胎代入。  元阴和元阳交融通汇,以阳补阴,以阴滋阳,使水火相济。欢喜大法擅长男女采补之道,能杀人于黯然销魂之际,也可生死人肉白骨,重塑生机。阴魔李宁采得水母玄水阴精,熔合体内劫火玄胎,魔功终于大成。得其体,尚需其用,欠的只水母为化劫,寄入濑女体内的阴精。  这时劫火玄胎刚消失入水母屄内,二濑女也恰好依时入海眼烧冰。  第二百三十四节 肏罄濑女  二濑女不知自己的轻托知己,敌我不分,为尊师引来天劫,是其愚昧,却也有愚忠一面,竟效愚公移山,按时入海眼卧冰烧雪。看她俩剥得一丝不挂。圆滚滚的丰满挺臀,微隆的腹部光滑细腻,衬得整个耻阜圆球似的鼓胀,高高隆凸出腿杈外,肿胀得惊人。浓密卷曲的乌黑阴毛掩不住完全勃起的肥大阴蒂,闪亮出深厚毛丛之外,撑开两片紫红的肥厚大阴唇。暗红色的唇瓣充血肿胀,套着瓖嵌黑框的小阴唇。应是雄水濑长年射精育出的优生,看在阴魔水母眼里几乎就耍射精。  二濑女分别贴抱玄冰两端,两条白细修长的美腿露翻成锐角,插入玄冰凹处,刚好合楔,显是平素烧冰的业绩。看她俩挺压着大小阴唇磨蹭冰层,浓涎的骚水被冰光映得闪亮,像一朵娇嫩的淫花渴求着男人的玩弄,也真能从屄窿喷出火星,点点滴滴的烧熔冰屑,混杂粘稠的骚水由屄洞直流进褐色的屁眼。水族雌体内的一点真火,是火中之火,无怪能烧得雄濑精液长喷长有,好比蓝田玉实之对灵峤宫男。只惜物欲填不了精神缺憾,精关的疏爽厚赐却泄成屄冷不坚,弄得雌性空虚寂寞,是那么的饥渴难耐,那么的需要抚慰,那么的需要巨屌的强暴,滋润这湿润的潺潺屄谷,不得不向外嬖求。冤大头辛辛苦苦求得栽花所需,养得娇屄淫湿,却是为浪鸠享受。  如此份量的淫侣难求,阴魔水母强忍扑上去的冲动,全身发出灿烂光华,使冰山颤耀,吸力强劲,扯逼二濑女透入玄冰核心。二濑女看水母身形急转,齐觉被拥入怀,屄屄碰贴。阴魔水母现出大修罗双身法相,背背重叠,成一身两面,腿叠为架。玄冰可塑,容入二濑女后即重新凝固,执濑女胴体于莫移,才化水母屄器回雄屌,渐逼入二濑女屄户,翻开两瓣丰腴的阴唇。  火热的小阴唇受龟头激压,更是涨满。挺硬的魔屌一入屄窿就像是海参被浸得胀大,将淫穴塞得满满。屄膣体会到粗大的压迫,与她俩平生所遇的幼细柔软的肉条真有着天壤之别,简直像是烧热的铁杵,又硬又热。原本压抑着的性欲,一下子就全爆发出来。粗大的龟头撑满在湿润紧凑的花芯,不住地脉动鼓胀。强行挤压和研磨的感觉慢慢变成了奇妙的搔痒。  屄穴深处被扩展到了极限,甚至感觉要裂开了,被胀得失去了收缩的能力,绞缠着那撑满着屄穴的金刚巨屌,贴得紧紧。痛、痛啊!但痛的好舒爽。淫欲的贲张令她俩只想要巨屌的尽情插撞,愈是强悍勇猛,愈能令她快乐销魂。膨胀的顶点接着是大巨肉屌退出,竟然觉得蜜穴快被掏翻了出来,产生了突然的失落和空虚。  阴魔水母没想到濑女屄穴竟是如此紧凑,更加冲动,抽插起来。屄穴深处被火热的巨大肉屌顶得又麻又酸,一瞬间就崩溃在高潮的侵袭之下。在体内情欲强烈的驱使下,她再也忍受不住,娇声叫唤起来。只尝过小肉屌温柔滋味的水濑,屄谷深处哪里经得起这般强烈的冲击,不住地发出娇腻的呻吟。那巨屌龟头撞击在子宫口,有着前所未有的硬挺和深入,冲击性的快感让濑女快活得死去一样,纵声高叫:“哦,天啊~~太美了~~好舒服~~好过瘾~~啊~~”  淫语奇怪地挑动了听觉神经,刺激着阴魔水母做着更加猛烈的动作,开始了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大起大落,狂猛攻击。粉臀被玄冰托得后退不得丝毫,击击到肉。在激烈的抽送中,承受着一下比一下更凶猛激烈的冲击,咕啾咕啾的淫荡声从紧密的屄屌磨擦传出,连屁眼也紧缩。高潮一波又一波海啸般地击垮她的矜持,每次一深入她就无法控制的淫叫:“别停啊,我要来了~~”  濑女已是欲罢不能,叫得那么淫媚好听,令粗长的大肉屌一次又一次狠很的往屄膣中用力抽插,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深,每一次撞击都到达屄穴最深处的花芯,清楚的听到“拍,拍,拍”肉击声。那豪放粗野的冲击如此深刻强烈,在肉屌和阴户的交接处有节奏地响看,击得濑女眼前金星飞舞,享受着强烈的酥酸快感。欲火越来越盛,只有浪屄不断地被肏着,才能感到满足!什么美妙的感觉一下全都上来了,屄洞的膣肉随着肉屌的每一下抽动敏感地痉挛。强烈的陌生酸麻从蜜穴散向全身,酥酸无比,又酸又痒,微微轻颤着,不断蠕动。  魔屌抽插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重,越来越剧烈,近乎暴风雨般的疯狂撞击带来了尖锐的疼痛和巨大的快感,互相交织。屄谷中又疼又麻、又爽又酥、连痒带酸,带来轻飘飘的浮游和麻痹:“啊~~美死人了~~唔~~你~~你好厉害~~好屌~~哎~~哎哟~~这~~这么硬~~这么粗又~~又这么长~~啊~~好~~好美~~好爽~~好~~唔~~好肉屌~~怎~~怎么有~~有这么悍的~~好~~好屌~~这~~这么悍才~~才好~~呀~~啊~~”  音调甚高,响而有力,表现出极有兴趣,甚至煞制不住。肏到快活的时节,心上也浪,口里也浪,连五官四肢都浪起来。那股骚热爱劲恨不得能够合而为一体。一次又一次的达到高潮,愈攀愈高,攀向那永无止境的颠峰。火烫粗大的屌茎在她屄内不断连抽连插,毫不止息。每一个细胞被欲火烧得酸麻酥痒,被插得屄道燥热,火烧一般,那火热彷佛连她都要烧掉似。  下半身好像要溶解了,口中不断发出欲仙欲死的的颤呼声,刺激着阴魔水母在她俩身上剧烈地挺插,插得魂失魄散,整个人陷入疯狂状态。只觉屄谷又痛又麻、又爽又酥、连痒带酸的,四肢紧紧缠抱住阴魔水母,蛇一样扭动,承受着阴魔水母一下比一下更凶猛激烈的冲击,哭泣似的呓语不断:“哎~唔~啊~好~好~你的大肉屌~真~真是太厉害了~唔~啊~好~好热~好美呀~啊~啊~好舒服~啊~嗯~啊~好~好哥哥~你~你太厉害~唔~你要~要肏死人了~给我死吧~啊~好哥哥~好丈夫~啊~啊~我死了~要死了~我~啊~嗯~啊~好厉害~你~好肉屌~好亲亲~啊~好哥哥~啊~嗯~嗯~啊~嗯~哎~哎~要爽死了~好爽~啊~死了~死了~呜~啊~呜~啊~啊~”  每一下动作,都能教魂飞天外,飘飘欲仙,叫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销魂,叫出来字字模糊,上气不接下气。在阴魔水母的剧烈动作下,已是眼前金星乱舞,魂消魄散的快感在她的四肢百骸到处流窜,痉悸,口中尖叫,迎合着那一下又一下的猛力抽插,不住地淫荡骚浪地扭动,进入了疯狂的无尽高潮。  绝顶的快感如澎湃的海浪般一波接一波的汹涌不绝,二濑女死命紧抱阴魔水母,承受强烈高潮接二连三的狂浪。持续的高潮接踵而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强烈的排山倒海般将她淹没。二濑女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高潮,只觉得自己欲仙欲死,不住地尖声颤叫着。魂魄已然出窍,身体只知道本能地反应的迎合抽插,一切的一切都被极乐所淹没。  白皙的小肚子绷紧了,肥厚的粉臀急颤,眼冒金星,四肢软绵绵地,无一点招架之力,叫作死去活来。  濑女也真耐肏,强烈的高潮一波接着一波,自己都数不清来了多少次,才全身一抖,身子僵直,子宫被撑出罕见高潮,发出了一阵长长的嘶叫,狼吼从子宫头深处出,声音里夹着哭腔:“嘶~~我丢了~~”  声音大得足以使冰层震动。这种彻底狂泄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好酸!好麻!弓起的身子不住地抽慉着,死死地搂着阴魔水母,达到了精泻的极乐。膣腔里一股股滚烫的阴精浇在龟头上。魔屌从顶端的马眼中吮吸着正处在欲海高潮中从子宫深处迸发出来的玄水阴精。  二濑女已达到了绝顶高潮,屄穴深处被热流烫得发出尖叫,烧了又烧,魔屌不插,怕全身就要爆炸!偏偏阴魔水母的欲火却还似不见底似的,肉屌抽插的奸淫的动作全然不见轻缓,肏得濑女屄谷里的元精一波一波地喷了出来。把个柔肢嫩体,弄得月缺花残,粉褪怨黄,猩红涓涓,喘怯喃喃。二濑女却爽到了极点,只觉高潮一波又一波地袭上身来,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灭顶,使她昏了又醒,醒了又昏,魂魄离体飘入虚无中。已魂不附体,无内防可言,积盈的元阴就像燃爆开来,蜂涌而出,给攻入体内的先天真气撤底扫荡。  在泄身后已经彻底地失去了自主的意识,昏迷,浪流,苏醒,又昏迷,翻复转动,近于丧失心智的状态下,只是会无意识地、反射性的发出声音。随后软绵绵地不再动弹了,全身剧烈颤抖,接二连三的狂泄出来。发出一阵碜人的呻吟,只有屄洞里的那张嘴还在时不时的咬几口。陶醉在几乎快要溶化般的快感。汹涌流出的淫津似乎也被吸乾了,仍没发现被采补。她实在是已经爽到忘我忘身,丢精的美妙快感已彻底占领了她的身心,整个人的脑子还在麻痹状态。花芯深处被磨得灵魂出窍,涨痹不由自主。  整个娇躯都瘫痪了,要浪也浪不出。这种声气也只能喉咙里面的高潮仍是排山倒海般不停袭来。看濑女泄的气若游丝,不只是再无法迎合魔屌的侵犯,甚至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紧窄的屄洞中,火烫坚挺的肉屌仍是不断抽动,屄内的巨大迫力直逼喉头,气也透不过来的感觉下只能无意识地微微张嘴。肏到快活尽头处,突然胴体巨震,被肏得白眼直翻,阴精如瀑布暴泻,冲向龟头。龟头紧抵子宫,吸收着从那里流出的能量。剧烈爆炸的泄身后,接着竟昏死了过去,仍不停的在抽搐着。内腑及骨骼组织被焚魂烤髓欲火熬丹采战功诀所化。  只“咄”了一声,海眼下,满窟金光霞彩似电闪金蛇一般乱飞,耀目难睁,阴魔水母脸上一片红光升起。就在这瞬息之间,金霞歛处,依旧玄冰沉沉,忽听地底隆隆作响,震撼愈烈。天劫届临。  海面上少了二濑女,平衡起了变化,冰层渐见晶透。李洪猛瞥见右侧冰海深处有一点青蒙蒙的奇光闪动,由万丈冰海中朝着自己这面直穿过来。陈岩入眼即认出当头二人正是前往小南极四十六岛救母的南海双童甄艮、甄兑,随后的是笑和尚。  笑和尚安顿好小南极四十六岛后,从凌云凤处借来宙光盘和神禹令,同南海双童,往北海飞去。到了北海海面,相隔绛云宫海面只七八百里,遥望万丈海波已早成实质,波上一片灰白色的光影,似冰非冰。水母宫中天一玄冰已冻成一片其大无比的冰层,少说也有千馀里方圆,由海底起,直达天空。中心阵地内藏着一幢金光祥霞,高约十丈的金莲神座。四外均是灰白色的寒光包围,看去似光似气,中杂无量数密如雨雪的银花,电转星翻,不住腾涌闪变。知此万丈玄冰不比寻常,乃两间混元真气阴阳相战,凝炼而成,实则中藏分合变化之妙。  甄艮、甄兑一个手指神禹令,发出青光,一个手指宙光盘,当先开路。笑和尚手指香云宝盖,化为一幢伞盖形的金霞,紧随在后。相隔前面冰海虽只数百里水路,无如那天一玄冰与常冰不同,稍为冲动,立生出极强烈的反应,虽持有香云宝盖防身,也只得按住遁光,缓缓前进。  那么坚厚的天一玄冰吃宙光盘火针照射上去,直以浮雪向火,沾着一点,便即消融,大蓬碧荧和一幢形如伞盖的金霞随在后面,缓缓驶进。所过之处,四外坚冰纷纷碎裂,立被冲开了一条冰衖,吃青光金霞一冲,受了震动,闪动起千万点金鳞碧浪。金光刚过,四外坚冰即由分而合,仍是一片晶莹,又深又厚,吃宝光回映,齐焕异彩,又是一种奇景。  青光金霞渐近,李洪隐闻一片极繁密的铿锵鸣玉之声,清脆娱耳,到了金莲神座宝光层外停止。香云宝盖金霞甚强,虽能防身,但行动稍急,身外坚冰便起了波动,云光乱闪,觉上下四外均有极大压力猛吸过来。李洪将那法宝缓缓收去,各把遁光会合一起。笑和尚随掐灵诀,朝香云宝盖一指,金霞光幢随将众人遁光一齐罩住。仍由甄氏兄弟指定宙光盘开路,香云宝盖一幢金霞祥光便拥着五人,朝那万丈冰层之下缓缓冲去。  不多一会,便将大片冰海走完,到了绛云宫前不远,遥望那雄奇壮丽,宝光万道的晶玉牌坊已经在望。由牌坊前起,空出大片地面,百馀里方圆的海心泉眼布满一片亮晶晶的青色玄冰,好似一个万丈坚冰的极大的水晶罩子笼罩在水宫之上。  刚越过牌坊,到了宫前,见那水晶宫阙高达三数十丈,广约百亩,宫外一片平沙,无什峰峦环绕。当中珊瑚林将那贝阙珠宫围在中央,为数不下千株,都是千万年前之物,大可合抱,粗细俱差不多,五光十色,彩影辉煌,宝气腾焕。前面又横着两座极高大的辟水牌坊,越显得壮丽庄严,气象万千。宫门却是大开,首先入目的,便是那两行三四抱粗的金柱,一直排列到底。由头层起,直达水宫中心,均可望见。静荡荡的空无一人,全不像和人争斗神气。  此时阴魔李宁尚在淫采二濑女,不便令后天五行肉身介入宫内斗法,命甄氏兄弟陪同留下。笑和尚和李洪边说边走,一路留意。见沿途楼台殿阁,星罗棋布,到处玉宇瑶阶,琼楼晶墙,宝气珠光,五色眩目。只是静悄悄的,始终未遇一人。  等到照直走进,过了三层宫殿,不觉到了水宫深处,前面大片翠壁阻路。绕将过去一看,原来墙那面竟是大片园林,到处都是瑶草琪花,玉树琼林。  二人急于察知就里,美景当前,也无心观赏。目光到处,当中有大片湖荡,碧波若镜,似乎很深。发现湖上虽是清波粼粼,一片澄泓,清可鉴底,竟与寻常海水大不相同,色作深碧,状类溶汁,并还发亮。中心十来亩方圆一圈,似有一片圆形白光和一片红光,一上一下,互相抵紧。四面的湖水离水面数十丈以下,便被隔断,成了中空;彷佛一口大钟,直扣到底。湖底矗立着一座六角形的水晶宫殿,四外都是白玉平台,翠瓦金梁,珠柱瑶阶。馀皆整块水晶铺砌而成,富丽非常,内中时见宝光闪动。  笑和尚先和李洪把遁光联合一起,避开正面,贴着湖边刚往下一冲,觉着阻力甚大,湖水和胶汁也似,粘滞之力极强。入水才三四丈,便见水中光影乱闪,一层层的白光鳞片也似往上涌来。由此越往下降,阻力越大,二人遁光行动,竟艰难起来。同时由湖底冒起来的白光,也一层接一层向上涌到,逐渐加快,已离脚底不远。看出埋伏已被触动,就要发难。李洪因嫌遁光下降艰难,心中不耐,左肩一摇,臂上断玉钩立化银虹飞出。脚底白光一闪,忽全不见。同时身上一轻,人已下降,晃眼到底,李洪也把断玉钩收去。  宫庭里面,当中立着一座玉屏风,通体约有七八丈高大,是一块整玉,玉色灰白,屏风上一红一白两个二尺来高的道装小人斗法正急。白衣小人是羽衣星冠,仪容俊朗的中年道士,是九龙真人陆巽。红小人身材十分矮小,相貌十分丑怪,所穿道装火也似红,连通身皮肤也是红色,腰间系着三个白玉葫芦,背插一叉一剑,手执白玉拂尘,乃赤尸神君。  赤尸神君所习虽是旁门,除性情古怪而外,无甚恶迹。昔年因与血神子邓隐交厚,以死力护庇,致与长眉真人对敌。长眉真人知其为友热肠,所用邪法虽极厉害,平日无甚恶迹,格外宽容。就这样,赤尸神君仍损失了许多法宝,仅以身免。想不到水仙仇敌竟是此人,不知何故,仇怨难解,一个闹僵,便不免惹出滔天大祸。  赤尸神君早在前数日已赶来此地,侵入海底,借得太乙金鳞舟,将元神藏身舟中。此宝乃西方庚金元精炼成,既与癸水相生,又是仙府奇珍,具有极大妙用。  虽是借来之物,难于发挥全力,用以护身隐形,敌人决看不出。为求隐密,逐寸移动,计算在二濑女入海眼烧冰时发难,则水母馀徒俱无敌手。眼看深入重地,离那辟水牌坊也只数十里远近,却因受雷珠爆发所冲,遂被看破。  九龙真人陆巽钟磐传警,二濑女已无暇顾及,而馀徒俱为断玉钩所困,后来更玄冰凝结,脱身不出。陆巽只能发动各层埋伏禁制。赤尸神君破了一层,又是一层,深入冷泉宫海心重地。陆巽依仗原有地利,及祖师所遗留的仙法禁制,将赤尸神君诱入玉屏风内。那屏风初看只是一片整玉,质并不美,灰蒙蒙的,似有云烟在上。细看竟是云烟滚滚,煞光、血燄飞舞如潮。赤尸煞光越来越强,眼看快把屏风布满。瞬息间白小人已经不见,只剩赤尸神君尚在烟云之中飞舞。一蓬大只如豆形似水泡的癸水雷珠跟着往屏风上射去。  同时屏风上面己起了变化,先是光烟如潮,电也似疾连闪几闪。跟着霹雳之声大作,那无数水泡突由烟云中出现,纷纷爆炸,越来越多。赤尸神君也是一声怒吼,由身畔涌起一幢比血还红的光华,红光笼罩之下,飞行云雷之中,往来冲突,双手指上发出十股比电还亮的紫色烈火,身外雷珠挨上便化白烟,纷纷消灭。  晃眼之间,癸水雷珠全数消散,雷声立止,只有雷珠破后所化白烟,依旧聚而不散,热气蒸腾,越来越浓。  赤尸神君仍指那十股烈火,在白色热雾之中往来飞舞,口中不住怒啸。后来热雾越浓,几乎成了实质,冲突也渐艰难。红小人埋身雾海之中,时隐时现,神情渐觉狼狈。几次朝前猛冲,似想冲出屏风之外,刚一现形,四外热气便潮涌而上,将其包没。未了好似情急,护身煞光竟是由头起笼罩全身,光内周身均是细如牛毛的紫色毫光,迸射如雨。到了脚下,合拢成一股由大而细,长达千百丈的光线,悬针也似冲入地底。  屏风上面本是一团浓雾,赤尸神君的元神先还偶现形迹。这时已被埋入雾中,什么也看不见,仅闻怒啸咒骂之声隐隐传出。厉声喝道:“贼妖道!不敢和我对面迎斗,只仗老虔婆所留法宝禁制多延时候,是样的,容我与你对面分个高下,否则我必将老虔婆的禁制震破,引发浩劫,也说不得了。”  九龙真人冷笑答道:“你有何法力,只管施为,孽由你造,与我何干?”  说罢,张口一股灰白色的冷燄寒光朝屏风上喷去。形势突变,浓雾全消,寒光一闪,那七八丈高大、形似屏风之宝,忽化为一座冰壁,看去不知多深。赤尸神君的元神已被埋入坚冰之内,手舞足蹈,身子悬空,停在上面。周身虽有红紫光华笼罩,但是上下四外一起被冰包没,几无空隙。休说飞舞往来,稍微行动均所不能。人已气得须发皆张,瞪目切齿,好似愤怒已极。  只见屏风上面赤尸神君忽然一声怒吼,先由身上发出亿万毫光,连冲几冲,不曾把冰层冲破。未次稍微冲开一些,只听一片铿锵鸣玉之声过去,身外坚冰重又合拢,压迫之力反而更大。一任红小人全身紫色毫光纷飞迸射,分毫不能冲动。  小人越发暴怒情急,面容惨变,骤转狞厉。猛然奋力一挣,周身光燄突加强烈,四外坚冰竟被冲破,纷纷碎裂。未等由分而合,红小人狞笑了一声,就这玄冰分合瞬息之间,先张口一喷,一蓬金紫二色的奇光出口暴胀,头上冰层先被挡退。  跟着环身反卷而下,成一光笼,将小人包在里面,现出丈许大小空处。  红小人自用煞光护体之后,四外坚冰因被煞光挡住,有了空隙,紧跟着回手一按腰问白玉葫芦,异声大作,妄发十二都天秘魔神音。九龙真人入耳心惊,神魂皆欲飞越,面上立现惊惧之容。红小人又把手按在第二个葫芦之上,声更洪厉。  笑和尚和李洪觉出这异声十分奇怪,乍听去还没有太乙神雷声威猛烈,不知怎的,令人闻之心神惊悸,不能自主,彷佛受了极强烈的震撼,连身上皮肉也快震散神气。这类秘魔神音最是厉害,寻常生物只要在百里之内听到,固是入耳必死,全身震成粉屑,便是法力稍差的人遇到,脏腑也要震裂。困在天一玄冰中众徒相继丧亡在魔音下。  李洪本是看着对头白小人有气,但听这等异声猛恶,不由怒火上撞,也未告知笑和尚,先将如意金环飞出,化为三圈佛光,将二人笼罩在内。跟着左肩摇处,断玉钩立化为两道交尾精虹,电掣而出,朝前飞去。赤尸神君见三圈佛光和两道精虹,电掣飞来。认出此宝乃前古奇珍断玉钩。此时虽然稍占上风,仍被天一玄冰所困,万一不能抵敌,岂不反为所伤?心中急怒,厉声大喝:“我今日与你们拼了!”  说罢,手朝第三葫芦一按,立有数十道其细如发的彩气激射而出,到了外面,互相纠结,略一掣动,便自消散无踪。同时那异声也越发加强,二人虽在宝盖金霞笼罩之下,听去仍觉心神震悸,差一点便难支持。忽听冰裂之声,跟着惊天动地一声大震,寒光如电,四下横飞,互相激撞,迸射若雨。宝盖金霞之外,全被这类寒光白气布满,爆炸不已。异声越来越猛,震得整座宫殿一起摇撼,彷佛就要崩塌。  白小人已不知去向。那座玉屏风随同上面冰层一齐震成粉碎。红小人满脸得意之容。断玉钩本快追上,小人忽然回手一扬,飞起一道紫艳艳的煞光,将断玉钩敌住,就这晃眼之间,复回原体。仍由那一幢煞光笼罩全身,厉声大喝:“妖道若敢作敢当,便不应藏头露尾。你这巢穴邻近地窍,再不现形答话,莫非真要我施展毒手不成?”  话未说完,那雄伟壮丽的一所贝阙珠宫,已被邪法所发异声震撼得通体摇晃,快要全部崩塌,好些地方已经龟裂,碎瓦珠榻纷纷坠落,整片金玉铺成的地面已现出好些裂痕。忽听地底大喝,一幢寒光拥着陆巽由地底飞身直上,扬手先是五股灰白色的光气朝前直射。赤尸神君狞笑道:“你那老虔婆留的法宝禁制已被我弹指之间震成粉碎。你既封闭地层,免得彼此造孽,再好不过。”  随说,扬手一片煞光与寒光纠结一起。天劫就是如此骑虎难下之际酿成。水宫更邪恶也断无束手送命之规范,强者更不达目的岂肯罢休。局外人难分是非,李洪只能以天劫为重,将乾天一元霹雳于暗取一粒藏在手内,夹在太乙神雷之中发将出去。赤尸神君猛瞥见数十百丈金光雷火对面打来,因觉雷火威力太大,剑光强烈,心念一动,即运用玄功将元神飞出体外,仍放出一幢煞光想将原身护住。  不料元神刚一离体,却在百忙中发现金光雷火之内夹着豆大一粒紫光朝原身打来,认出此是昔年威镇群魔的霹雳子,正是专破魔法煞光的克星。这一惊真非小可,忙即行法,回身抢护,已是无及。只听震天价一声大霹雳,原身当时震碎,玉钩精虹再往上一绞,立扬飞灰。  赤尸神君元神虽仗玄功变化,飞遁神速,不曾波及,但多年修炼的法体却被毁去,焉能不咬牙切齿,心中痛恨。一声长啸,突然现形,先把残尸上面的宝囊葫芦随手收去,厉声大喝:“何方小狗,今日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前发三种异声也已合而为一,震耳欲聋,在金霞笼罩之下,均觉难耐。只听轰隆连声,快要爆炸神气,整座殿台竟被那异声震成粉碎。赤尸神君元神突然暴长十倍,在一片极浓厚的红云血光环绕之下,铺天盖地,电驰飞压过来。血光之中更杂着无数一寸来长,两头均有精芒电射的梭形之物,东西不大,光芒暴射,带有轰轰雷鸣之声。此是蚩尤三盘经中最狠毒的邪法红云散花针,具有子母相生之妙,收合由心。每根爆散都化为大蓬血燄金针。  阴魔已完成玄水体用之道,利用水母埋伏,飞出一片寒光,比电还快,挡向二人前面。先天真气觉到镜天湖下宝库所得两头尖针形的青光正与红云散花针形式相同,威力却大得多,便将神针飞出。那针出现,只有五六尺长一道两头尖玄色宝光,并不向前直射,笔直悬在空中,凌空急转,尖上发出大片玄色火花,色如乌金,其细如丝,四下飞布,晃眼成了两片丝网,急涌卷来,闪得一闪,满空红云散花针刚一出现,便被网住。竟是红云散花针之源,因脱其本,才沦入蚩尤手上济恶。受了原体克制,立时依皈。赤尸神君不由悲愤填膺,厉声喝道:“我与你们拼了!”  说罢,身形一晃,重又隐去。煞光中现出三根彩羽,化成数丈大的血影。李红心念一动,便将金莲神座放起,与笑和尚飞身其上。阴魔察其特性,与七点火星和龙形紫光雷同,将离合五云圭放出,停空不动,也未向前进逼。继将腾蛇环朝空一扬,大半圈形如新月的宝光立时飞向煞光红影之中,上面六条彩蛇齐吐灵燄,向前喷射。跟着铁令符往外一扬,两柄神斧交错而出,暴长十馀丈,和那蛇环围堵彩羽。彩羽血影云璇,竟缠绕神圭,转眼即合而为一,彩毛环黏圭身,是离合五云圭的附体。  赤尸神君悲愤惶急,仍然不甘就退,把那三个玉葫芦往上一举。李洪只觉异声比前更猛,又将如意金环放起,化为佛光,环绕在外。莲花瓣上又射出万道毫光,往上激射。忽听到处地震山崩之声响成一片,远近相闻。忽又听霹雳之声,一片金光突然由斜刺里飞来,光中一只亩许大手,带着风雷之声朝前抓去。随听一声怒啸,赤尸神君忽然不见,金光大手也已无踪。满空红云散花针、离合五云圭、腾蛇环及铁令符也淡化无影。  一大团金光红霞升起,地底响声顿歇。金霞笼罩处,从地底升出两朵金莲,上面端坐水母和瑛姆。放出万道金光,千条霞彩,祥氛瑞霭,花雨缤纷。看似缓缓升起,晃眼工夫,没入高云之中,不知去向。  瑛姆昔年成道时曾往北海寻一道书,误入水母仙府,被雷珠、玄冰困住。先仗法宝之力,一连冲破了七层禁地。不料未一层却是癸水精英凝聚之地,加上仙法禁制,埋伏重重,决冲不破。眼看危急万分,忽听有人发话,说如仗法室防身,静心耐守,或者还能挨到十四甲予以后,水母道成开关,一同出去。稍一躁妄,强与相抗,将所有禁制一齐触动,任凭多高法力,也必形神皆灭。瑛姆才知那是水母闭关清修之所,便问可有解救。水母答说:一是拜在她的门下,一同苦守,他年一齐出困成道;一是将来为她代办一事。任其挑选。瑛姆因已拜师,便答应了第二件。话刚回复完毕,忽见前面现出一幢银光,罩向身上,拥了自己,由万丈神雷之中通行出来,直达海面之上。方想水母要办何事尚未询问,银光闪处,落下一部道书,一封柬帖。打开一看,原来新近坐化的师父乃水母元神转世行道,此举竟是试验她的道心毅力,所说的事便指今日而言。  水宫海面上天一玄冰所化真气似两道白虹,由上空射下,其长无际,往水宫投去。海上仍是白雾弥漫,一片混茫。海水已渐复原状。主人当先领路,穿波而上。刚出湖面,四下一看,来时所见贝阙珠宫连同那些瑶草琪花,十九塌倒断裂,残珠翠玉,瓦砾也似狼藉满地。满目荒凉之中,仍觉珠光宝气,彩色辉煌。赤尸神君由外飞来,到了殿中,化为七条血影。那血影乃七煞化身,张牙舞爪,欲前又却。  一点豆大青光,清辉四射,到了血影头上,突然爆炸。血影立被震散,化为七团黑气,正发出极凄厉的怒吼。青光爆散以后,化为大蓬青白色的光气,只一闪,将七团黑影裹住,挤在一起。黑影意似愤极,连声怒吼,强行挣扎,无如那青白色的光气越裹越紧,渐渐成了实质,层层包围,往里紧压。终至由分而合,将那七团黑影挤成一团。先还连声怒啸,不多一会,便被青光将残馀血气索尽,为血魔魔主替身,恰好赶上轩辕魔宫巨变。  第二百三十五节 魔宫内讧  金陵塔偈文预言:《二四八三七九祸源种已久》。  早已断定轩辕魔宫的内讧。这是自魔宫成立以来,共工制度种的祸。宫主权虚,直至病号魔君死难才发觉。宫务院权大,执行中,可把圣堂策略窜改成面目全非,宫主也管不了。当日轩辕老怪以宫主之尊也只能与天残魔君斗死一世。地缺魔君迫宫后,虚悬宫主之位,沦为掌宫名义,失去了任意囚禁魔尊的权力,更是灵牌一块。于是内讧就肆无忌惮的白热化。  魔宫顶层由地缺魔君幕后操纵,向剥削邪经投降,送出东分宫至西南分宫等十三处新租界与海外仙众,奉献新治外法权,任由剥削魔宫善信,美其名为〔改革开放〕,其实已是公布了共工体系的失败及破产。只惜这剥削系,也是宫僚系,却是为山千仞功亏一篑。错就错在〔宁送外敌,不松家奴〕。要是新借界里善信能受赋以剥削法力,整个魔宫必趋之若鹜,不消三日,魔宫就无善信不投奔新租界,投降顺利完成。  何以剥削特权不能给予善信?因为这些〔剥削特权〕与〔共工基础〕势不两立。新生力量抗不了其他区域的投降,却谁也不愿善信分润去剥削法力,死命抵挡。血魔门仍未彻底主宰魔宫,当然不使头目剥削所得可以见光,那就头目的贪污渎职所得不得不偷运去灵峤宫,更不能归入头目名下。一旦失势,即被受信托的血魔门中人所噬。灵峤宫的剥削邪经虽是以竞争为本,但修得剥削法力的道众,谁也不愿面对竞争。地缺魔君只能俯首听令,以〔开放〕形式跪献海外仙界,把剥削的施为只限于权势中人或海外入侵灵士,而不是由群众主导,那就逆转不了新生力量的宫营趋势。  共工信徒是从〔穷就要抢〕的基础立宫。可惜能抢的只是身外物,心中物就抢不了。抢得了桶,却抢不得造桶技术,桶坏了就没水吃了。桶未坏前,全宫上下的脑袋中就只信〔宫闱权力〕万能。无奈权力是双忍剑,魔徒得权就给善信享受另一边剑刃:贪污。权力永远是腐败的温床,绝对权力必定流于绝对贪污,所以必定腐败。古代帝皇聚集政权于皇室,那些帝族已是恶毒无比,却还未及得上共工制度,连生计财宝都纳入操纵,其贪污恶毒又哪能不是空前绝后!  基层支持宫营的新生力量,贯彻病号魔君的主张:为谁辛苦为谁忙。认为只有善信才是创造宇内历史的动力。但创造的是那个阶级的历史,就要看是谁在享用劳动的成果。可惜这个谁却是基础的代表,有权即出卖善信。贱卖成果给红顶商人,于宫外分赃。基层给〔代表〕掩了眼睛,看不到〔代表们〕用他们〔善信〕的名义,刮去不切,富了自己友,比剥削邪经的官商勾结更狼。  共工独裁下,只有专利式的宫营,主事人全由头目家族的权力任命,互相勾结,握杀资源调配人才,有责无酬。负责要有切身利益才有动力的诱因。若把鱼烧成食物,有得吃,才会用心去烧。烧成了自己也没得吃,烧坏了也没甚么后患,谁愿去理会?资源就是如此这般在〔代表们〕手上糟塌了。善信的广大动力被箍死了。失去了火车头动力,也不用去忙了。上下交煎,劳动力如死水般滞淀发臭,所以一穷二白,衰到要乞儿一样的乞孳。  宫营的新生力量为保权,另样向剥削邪经效法,追求牟利。自由市场的理论是假设在谁都没垄断资源,其发展是完全依靠资源调配者的触角,看到需求的趋势,凭眼光调配资源。公营下,头目只是凭宫权控制资源,垄断了善信需求,更隔绝了任何善信的加入。无竞争,牟利就如向善信刮骨挖肉,弄成满宫善信的怨怼。  宫僚系推波助澜,要反新生力量的〔牟利自由机制〕,却被舌灿莲花系勾挂往剥削邪经去,倒扒一把,牵上〔剥削阶级自由化〕之名目。地缺魔君使心腹提案,要从决议中删去〔剥削阶级自由化〕这句话,是要撇开〔剥削〕字眼,却没成功。地缺魔君还在集体的压力下发出批评。这对向剥削邪经的投降,蒙上一层阴影。再因宫务院在滓佯谲魔手,以宫权分配工作,硬撑善信的庸懒怠慢。海外仙界无不怨诉他们的外孳凿不出善信的血汗。  因圣堂顶层也奈何不了滓佯谲魔唆主持的宫务院。掌宫的吆膀废魍也就落得个〔不力〕罪名。其实吆膀废魍是跟紧地缺魔君向〔剥削邪经〕叩首,是反新生力量的〔牟利自由化〕不力。地缺魔君却是与舌灿莲花系的滓佯谲魔是生仇死敌,有说〔要吃粮,问滓佯〕的精句。此矮仔多计,玩弄平衡戏法,拖下忠心奴才,将滓佯谲魔奉上神台,把宫务权夺了给天残义子,痢蟛人妖。滓佯谲魔主持圣宫,把反〔牟利自由化〕严格限制在徒众内,实际上是中止了。  但宫务权重入宫僚系手上,外孳得宫权助威,压搾出了善信的淋漓血汗,与宫务院头目分享,贪污渎职便如雨后春笋,噬尽善信生养。宫营受外孳争去需求,亏蚀严重,不得不谋求于〔剥削邪经〕的〔牟利自由机制〕。地缺魔君也就公开表示支持价格改革。从此物价飞涨,宫币贬值八成。财宝敛聚在一小撮败类手中,而真正勤奋工作的千千万万善信却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大家都朝钱看,满脑子都在想钱,致使好吃懒做、嫖娼逍遥、偷扒抢劫、贪污贿赂、尔虞我诈等丑恶习气和犯罪行为充斥了每个角落。  舌灿莲花系又重新斗意高涨,乘机要夺宫务权。奉反〔反剥削〕不力的吆膀废魉为〔自由化〕之神,借悼念其魔化周年,乘机借题发挥,散播妖怨黑氛,弥漫魔宫处处。矛光直刺地缺魔君及痢蟛人妖,争夺宫务院权力。别有用心之辈公然升起「打倒共工」烟云,赤裸裸地宣战。更有公然插赃,树立自由女神像,显突与海外仙众的勾结。是偈文所言:以洛书九宫定分宫,三七九是西、东、南三个分宫,在投降剥削一党;二四八是东南、西南、西北三个分宫,是新生力量的基地,分裂趋向表面化。后来为八恶所乘,渗透剥削邪气,诱惑灿众思慕禁果,弄致偷渡人蛇充斥宇内。  此时,为数万千的赤卵满空飞舞,蜃影闪幻,口吐音频高锐,震得辛划洞门不敢启开。痢蟛人妖深匿洞底,任由赤卵分组聚结集扩,泛围广淹。但天残魔君留下班底甚厚,痢蟛人妖的剥削宫僚系有死士为基础,张舞〔死佴碌论幕〕,罩下怨氛,幕上刻划着〔动乱〕字样。地缺魔君也就吼叫魔宫,咒为有计划的阴谋,从根本上否定共工制度,发散严重斗争的光芒,直压圣堂的根子,明显是把滓佯谲魔架鸭子般架上炉。  滓佯谲魔自是难以接受,一心自认是忠于共工而夺权,忽略了共工思维是朕即是国家,不是奴才就是反叛。如此一来,直是逼虎跳墙,纵使偃旗息鼓,也难逃秋后算帐,受到严厉惩罚,不得不决裂斗争,要圣堂撤回〔死佴碌论幕〕。地缺魔君为痢蟛人妖助阵,施展魔法清场。舌灿莲花系却是读书不成三大害,直是秀才造反,幻放满宫光芒彩气,制造凌天声势,惑出有不可估量威力的影像,自欺欺人的愚弄死士。己所不为却煽人为之,号召无辜蠢卵卖命,就是舌灿莲花系的伪君子传统。成功与否是在能否吓退死士。此时蒹嘤冤衰已经魔化,蝾獉、享贱两冤衰因所支持的蝈疯騃魑及吆膀废魍被黜而貌合神离,所以公开表示遗憾是隔岸观火的待机而动。享贱冤衰更扬言:“谁向卵子出剑,我就劈谁!”  海外仙众也群情愤慨,却不是支持舌灿莲花系,只是想事件没完末了,乐见轩辕魔宫越乱越好,成为勒索的筹码。不过死士介入了,就真令海外仙界恐惧,怕失去了一切剥削机会。只兀南老怪代表熟悉共工制度,断言:“滓佯谲魔必然殒灭。虽然是死士凌驾,改革将必继续下去,善信被压搾入骨,一切必在魔力控制下进行。对峙时间越长,分裂则更严重。舌灿莲花系与新生力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却无死士成党,只得孤注一掷,向玄真子求助,由峨眉弟子潜入驻扎,与魔徒死士斗剑。  峨眉弟子自幻波池智激兀南公,逼走九烈神君之后,无有不自命不凡。好些长幼同门应玄真子号召,差不多俱已齐聚腆安门外。玄真子也不动用亲信死党,只以灵峤宫借来的西金真气化演滥水,由惫水生木魂,以助人气化燥火,得外表激昂鼎盛。但惜馀气无力,皆因醉道人自鸣超卓人寰,主持导运真水,却碌碌无能,见到魔宫小头目,即跪求乞命,涕泪交留,誓言悔过。最是令人费解的却是他能留得性命,全身回峨眉。腆安门缺真水旺木化火,虚火烧不成腆安门,却令眉弟子几乎丧亡殆尽,不过那都是心存攀附之辈。  灵峤宫淫仙系要的是剥削,实是不愿见新生力量得势,可笑那魔宫受逐的喽罗还在鼓吹外孳撤退为氓卵撑腰。无奈当时是鹰系赤杖仙童主持,要的是推翻共工,当然要使其越乱越好。地缺魔君俯首灵峤宫,自是不敢下令死士介入。舌灿莲花系沾了海外仙界的体制思维,也希望能用极小数的〔骚乱〕操纵宫权。灵峤淫仙一心重复蜕变黑迦山故技,效法兀南老怪的遭遇,只道囚束了死士总领,就能瘫痪死士,任由氓卵聚众起事夺宫。  却算错了一着,忽略了天残魔君与死士头目关系密切,都是同捞同煲出而奠宫,其义子痢蟛人妖还能抓到肯为他冒险卖命之魔徒。血魔门更不想那盲嚼魔典的舌灿莲花系得势,对血魔门也不利,终必要舌灿莲花系零散,不过也需借此时机歼灭死士中非血魔门头目,以壮大血魔门的份量,更是推波助澜,从中怂恿双方向对方苛求,不留馀地。弄得背景复杂,直是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小辈仙侠云集腆安门外,岂知风波险恶。阴魔存心要魔宫血流成河,当然不会让自己班底牺牲,从天外神山暗传指示,令幻波池、金石谷、紫云宫分守腆安门外西、南、东三面要道。外表是冠冕堂皇的锐身前锋,实是离开漩涡中心的腆安门。人心都喜游乐,而这些留在腆安门外的峨眉弟子更是得意忘形,自大好胜,互相争奇竞异,点缀风华。每当黄昏月上,便各施法力,出奇制胜,酒美花香,言笑晏晏,兴高采烈,欢喜非常。这日易静独立于腆安门外阵地高处,忽见一道本门遁光,由斜刺里飞过,竟是裘芷仙来,身已受伤,面容惨变,左肩头上流着紫血,孤身一人,仗着仙剑宝光在亡命飞驰。  芷仙由右元十三限通行过来,因是下山最迟,无人结伴,势孤力弱,却奉玄真子之命来魔宫参斗。一路疾飞,不觉走有多半途程,忽见前面高峰插云,上矗天际,山谷中一股黑烟向空直射,晃眼扩展开来。是谷中妖道看出来人是个美貌少女,生了邪心,立即用邪法拦住去路。芷仙猛瞥见两道血光飞来,忙纵遁光闪避,同时招回剑光防护,却已无及。左肩头上竟被妖钉打中了一下,觉着伤处胀痛酸麻,心神迷糊,似要晕倒。情知不妙,惟恐落在妖道手内,身遭惨死,还受凌辱。忙纵遁光,加急逃去。逃到腆安门上,恰遇易静,惊喜过度,哭喊得一声「师姐救我!」,人便晕倒。  易静救人要紧,没有当时追去。猛又瞥见一道遁光穿云飞来,见是墨凤凰申若兰,忙嘱若兰速将芷仙送往救治,自己往除妖邪。易静本是围困腆安门主持,却就如此轻率责守,朝妖人逃路追去,弄致围门一众,坐以待毙。  就在易静追妖走后,暗云之中,突有一点火星飞坠到了腆安门楼下,倏地爆散,现出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穿五云仙衣的肥少年,身后背着一个大葫芦,腰挂金刀,头和手足各戴一枚金环,乍看也分不出是邪是正。面貌却就活脱脱像极轩辕老怪,虽是稚气未脱,已是轩辕老怪老年的企鹅身材,是轩辕老怪之孙,辛瘐魔狲。  刚一落到门楼下,回顾西北方的爷爷挂像,微微一笑,随把腰间金刀拔出,手掐法诀,回手用刀尖朝身后葫芦顶上拍了一下,再往外一甩。立有一溜黑烟随刀而出,箭也似急,射向身前广场之上,缩为一团,就地一溜滚,接连急转了两下,忽又爆散。现出一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者,穿着一身灰白色紧身短衣,手持一根两头尖的长铁钉,跪伏在地。  似这样接连数十百次过去,均有同样鬼物,随同刀尖黑烟甩处,四下飞射,落地现形,环跪少年身侧待命。百十个鬼物现形之后,少年再将手中法诀往外一扬,立有一股黑气由葫芦中蓬勃而出,直上云霄。晃眼比电还快,展布开来,化为一片极淡的烟幕,横亘天半。少年又朝葫芦连指,手中法诀频频施为,随见数十百股黑烟飞舞而出,落在地上。黑烟散处,化为弓箭刀矛、幡幢法器,以及各种坫坛之物。  少年再把手一挥,鬼物立时争先上前,把那黑烟所化之物纷纷拾起,连插带堆,转眼之间,建成一座广约数亩的神坛。只见阴风惨惨,整座法坛全在大片黑烟笼罩之下,看去气象幽厉,阴森怖人。少年忽然双臂一振,身上衣冠全数脱去,立即飞起一片血影,将其护住,满坛飞驰,出没于千百面妖幡之中。所到之处,烟云浮动,滚滚飞扬,变幻奇诡。少年也越转越急,倏忽如电,隐现无常。似这样经过些时,血光闪处,重又穿上衣冠,在千百魔鬼、幡幢环绕之下,满面均是笑容,朝着左侧扬手飞起十馀个大小光圈,分布坛上。  随即少年手中刀一挥,全坛立隐,所有千百魔鬼和那隐现无常的大小幡幢全数不见。少年身上装束也换了个样,看去像个游方道士,一人独坐在轩辕老怪挂像下,神态十分和善,与先前所见迥不相同。将手一指,方才那片横亘天半的烟幕突转粉红色,在暗云中一闪不见。同时由远方飞来一道遁光,看出是上官红冲风破云而来。  当易静追妖而去时,上官红恰巧往魔宫探询,顺道炼那五行仙遁。等到炼完仙法,却遍寻师父不见,心中一动。墨凤凰申若兰也就送裘芷仙往蚞恓地施救后,匆匆飞回,告以易静追敌。上官红受灵峤宫嘱咐以贴身守卫易静,知有此劫,影响其入主幻波池。惟恐若兰拦阻,立纵遁光赶去,即将撞入魔狲妖幕上。  阴魔已在上官红体内投下不少精血,排下香饵,当然不会任由她香消玉殒,立用无相神光将她护住,把其遁光升高,由高空中不动声色移过妖坛去。上官红猛觉眼前一暗,身子一紧,连人带宝光被卷往上空冲去。妖道因来人已快入网,忽然一闪不见,无故失踪,跟着便见那道遁光又在法坛幕外出现。那么大一片广场,魔网高张,上与天接,竟未看出如何飞度。不禁面带惊愤之容,将手连扬,立有大蓬五色光针由手指尖上飞起,竟将魔教中的七绝魔针发将出来,暴雨一般朝前、左、右三面高空中飞射过去,神速已极。此针随同主人心意以分远近,颇为神妙,阴毒无比。来人遁光稍与接触,立生感应,妖道也必跟踪赶到,势疾如电,任走何方,均非被他追上不可。  待了一会,光针突分三面飞回,居然不曾追上来人。妖道面带惊疑,随把双目闭上,微一寻思,忽然暴怒,奋身跃起,化为一溜黑烟,带着大蓬星火,朝先前来路飞去,也是一闪不见。约有半盏茶时,仍是一点火星,自空飞坠,现出少年的企鹅原形,朝左侧面目射凶光,阴森森冷笑了两次,身形忽隐。  为躲魔针,上官红不觉被送入了罡风层内。这类罡气乃两天交界最厉害的气流,离地已在万丈以上,如是常人,早被吹化;便功力稍差的道术之士,也必禁受不住。上官红毕竟修道年浅,无什经历,哪知厉害。先见罡风猛烈,似难禁受,便将身剑合一,且喜宝光神妙,吹不上身,反倒加快。因那风与寻常不同,色作深黑,目光不能看远,仍不知入了危境,只觉风力奇猛,无法与抗。忽听异声起自身侧,宛如海啸,已被卷入天际罡风狂飙之漩涡中,不能自制,连防身宝光也受了震撼,丝毫不能与抗,这才心慌。  转瞬之间,身子竟和转风车一般,一路激旋,随风上升,这才看出厉害。定睛一看,才知卷入风柱以内,风色青蒙蒙的,好似一幢圆锥形的青气,其大无比,用尽目力,也看不到外面。人在漩涡中心,随同急转,势子比电还快,威力之大,重如山海。如不与抗,不过随同向上滚转急飞,还好得多;只朝相反方向略一挣扎,休说敌它不过,丝毫无用,连身外宝光也似要被风绞散,威力大得出奇。没奈何,只得听其自然,往上升去,心想:“我命休矣!”  却不知是在无相先天真气护持下,罡风就是压不入大成境界的熔合真气。疏而不散的牵力对罡风顺而不随转,卸缓了漩涡的向心力,毁不了美娇娘。上官红被罡风裹住,急转了不知多少亿万次,眼前发花。紧跟着,觉到脚底有一股大力朝上涌来,人也被那股大力猛然朝上抛起。同时叭的一声惊天价的巨响,震耳欲聋。头上倏地一松。体外压力全数消散,便觉身似落叶,往下飘落。惊悸百忙中,还不知身已脱险,守定心神,不令宝光离身,居然无事,料是脱险。  人一到此,身轻如燕,初上来还不觉异,只见天色分外清明,天气也颇温和,丝毫微风也没有。定睛一看,见面前立现奇景。仰视辰空,到处明亮灿烂。满天星斗,大如盆盂,比常见要上大百倍,却彷佛伸手可摘。一轮红日与明月东西相对,时近时远,更无昼夜寒暑之分。那平日所见的明月竟有数十丈方圆,却只是一团冷轮,明镜也似停在空中,光华已为星光所掩。知道身已冲出两天交界之上,心内称奇。  此是两天交界临界线的另一方。罡风层之中心平面就是临界线,向地面发射万有引力。登此天之难,难在冲天之力不强,则过不得临界面。强得过了,则无引力减速,直射外太空而去。寻常修道之士日夜清修,就是想过此关。修得元神飞升,说是成仙,也只神只而矣。全身而上才是肉身成圣,天仙位业,得授各司职守。直待勋重功厚,司职超逸,无所管亦无所不管,便是大罗金仙。  阴魔无心之下,护了上官红到来,也思入天宫一转。远望南天门上金碧辉煌,潜近则觉真气弥漫,未敢深入。遥观下界,却发现东极天蓬山与二天交界罡风层之秘。当日天倾西北,地不满东南,罡风层受银河核心牵引,贴近天蓬山绝顶,离临界面下不远,所以有七层云带绕山。从神山绝顶斜穿而上,用不着太强冲力。  过后略弃锱重反挫,则行动自如。三教就是在此冲登,建立天宫。  再观黑伽山落神岭,虽比灵峤仙府略低百丈,那却是从地面量度得来。因罡风层偏倾银河核心,而北极又地面低陷,黑伽山绝顶就处在云带之下,奠立琅嬛天府。相隔临界面越远,所需冲力远强,其过界后反挫所需之异宝则更强,所以多是元神脱体飞升,肉身成圣则极难,更舍了异宝后则再无重返凡间之能。  阴魔还想一探天宫,印证广成子存入归化神音的预言。才在南天门外嗅到腐靡浊氛,却传来上官红入险的讯息。  上官红逢此奇缘,却从灵峤宫的通天关系得知自己只有微末道行,难持寸地容身,倒不如在下界逍遥。想起平日师长所说,到此地步,再想下去,被那万丈罡风隔断,却是万难。由上望下,俯视来处,只是一片红黄沉沉的雾影,数十百幢又高又大的风柱,宛如狂涛山立,相隔脚底,约有千百丈。一片片红黄色的风烟随着罡风吹动,狂潮起伏,突作雪崩般往下分散,宛如万马奔腾,,接连几个海中波浪般起伏,便自平静下去。非有极好慧目法眼,或是带有透视云雾之宝,休想看出风气中有什空隙,竟不知自己方才怎么会上得来的。要想下降,却要适逢风洞,或是再遇由上而下的风旋罡飙。但这类机会极少,还须深知底细,更需修为深厚,拼受数日夜苦难,捱得过漩涡向心力的高压,才得如愿。  上官红急于下降,无心多看,估计离地少说也有几万丈,试按遁光往下一冲,谁知脚底看是无边无岸的一片红黄雾气,那阻力却大得出奇。惊魂乍定,重又伤心起来,当前奇景,也无心观赏。方向早已失迷,寄身气层之上,俯视脚底,朝前急飞,打算寻到空隙,再试一下。猛瞥见一点白影,由月旁掠过。待不一会,略微趋近,才看出是一片白云,朝自己这面飞来。心想:“两天交界之上,来人至少也是地仙。”  晃眼临近,见云上立着两位女仙,云裾霞裳,明丽绝伦,是陈文玑、赵蕙奉命而来。赵蕙见面说道:“易静现为鸠盘婆所困。方才袖中推算,此女有二十来天灾难,你此去势甚凶险。现赠你金花一朵,此是清虚仙府奇珍,虽然未必制胜,防身御敌,颇有灵效。”  上官红一看手中金花,形似两寸方圆一朵菊花,金光闪闪,耀目难睁,知是异宝奇珍,只要学会太清仙法,便能应用。陈文玑继道:“老魔师徒早移居九盘山大壑之中,下设血河大阵,上有碧目天罗笼罩。另赠你灵符一道、神雷一丸,此是九天罡煞之气所炼,任何邪法,均可冲破。”  那灵符乃是一片玉页,上有朱文符籙. 神雷只有豆大,托在手中,滴溜乱转,时紫时青,时黄时红,五色均备,变幻不停。上官红料知不是寻常,连忙拜谢。  陈文玑伸手一拉,赵蕙扬手飞起一片仙云,将三人一同裹住,由九天高处,朝下飞堕,晃眼冲入罡风层内。  二女仙从灵峤仙府来,因已超越那风柱为天蓬山所阻而化成的七层云带,只冲过临界面而矣。因是初次登天,不知风柱之压力直非寻常法宝所能抵受。要是五云幄能上下无碍,真是鸡犬都升天了。二女仙不由原路回航,意图直落地面,五云幄必然连头层风柱也捱不过。  阴魔无相先天真气熔合五云幄,卸缓了漩涡的向心力。有异宝依合,更无需导引,自然晶莹剔透。上官红见仙云宛如一片轻绡,笼罩身外,彷佛雾约烟笼,吹弹欲破,可是那么强烈的罡风,竟吹不到身上。最奇是下降千馀丈,由内望外,先前缠绕自己上升的大风柱随处可见,都是高如山岳,电旋星飞,凌空急转,呼呼之声,杂以一种极尖锐刺耳的厉啸,震耳欲聋。  仙云共只薄薄一层,在二女仙主持之下,由那风柱之中穿行绕越,一个也未被卷上,只在风柱群里时东时西,时上时下,往地面降去。赵蕙向上官红说道:“这类风柱布满两天交界罡风层内,为数何止亿万,照例互相激荡,分合无端,终古以来,永无休息。任法宝神妙,比你功力还高的人,也非受伤不可。止仙佛两道,具有极大神通,才可任意往来,天宫内也没多个,俱不肯常往人间,便为相隔太高,上下艰难之故。对众仙更是奇险无比,所以人天两隔,天门一入莫下凡。你方才恰遇见的一个却还是最大的,休说是你,便我二人,也不敢遽撄其锋。你没见我们倚仗五云幄,还要上下绕越,多费事么?”  飞行神速,仙云已越过罡层,直往下降,上下相隔,仍有三四千丈。陈文玑执上官红手,笑道:“我二人尚还有事,不能送你前去。照我手指,朝西北方直走,越过雪山最高峰不远,见乱山中有一片由壑底冒起来的云雾,便是九盘山魔宫所在,其上空的禁法掩蔽,不知底的人决难发现。”  说罢,把手一扬,与赵蕙同驾仙云飞去。上官红一看当地,乃是武夷山上空。  因已在罡风中耽误多时,心中焦急,忙催遁光往雪山飞去。易静却已为九鬼啖生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