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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僧西行记》41、集会(重排版)

2019-07-19 09:36:02

41、集会   次日清早,玄奘师徒二人又自上路。   行走至近午时分,阳光炽烈起来,师徒二人即便是戴着隔阳的竹笠,光秃 秃的脑袋兀自晒得发烫,二人便在官道旁的一处浓密树荫歇脚。那树荫下已有 一众行商在歇息纳凉,正自在谈笑吹牛,师徒二人打过招呼后,就靠坐在僻静 处歇息。   过了一阵,忽然一阵靡靡的丝乐之声传来,众人抬头看去,便见着一大票 人马顺官道缓缓行来。   这票人马当头的是两名穿着皮裤的巨汉,赤裸着肌肉虬结的古铜色上身, 背上各绑负了一只硕大无朋的木桶,手中拿着曲柄长勺。这两名皮裤巨汉每行 走三五步,便用长勺在背后的木桶中舀了些清水,泼洒在行经的路上,避免地 上的灰尘扬起。这些清水泼洒在地上,散发出阵阵异香,却是浸泡了价值不菲 的香料。   两名皮裤巨汉身后数丈处,是三四十名排着整齐队列的白衣少年。这些少 年皆面目俊俏,手中都捧着琵琶、唢呐、笛、箫等诸般乐器,围簇着一辆四马 驱拉的华美马车,一面行进一面卖力的奏着悠扬乐曲。   被这些白衣少年拥簇在中间马车,华美而巨大,描金镶银,装饰极尽精致 。拉车的四匹胡马,高大神骏,通体雪白,不见半根杂毛。车夫座位上,却是 端坐着两名约莫八九岁的垂髫童子,身穿红绸衣裳、眉目如画,手执精美的鞭 子在驱赶着马车。   白衣少年与华美马车过后,便是七八辆双马驱拉的硕大油幢车,执鞭赶车 的依然是垂髫童子,只是身上穿的是蓝绸衣裳。这些油幢马车辚辚而行,从车 厢的缝隙中,隐约可窥见到里头放置着桌案香炉布幔箱笼等物,瞧模样是专门 载装出行所需的一应器具杂物。   树荫下的一众走南闯北的行商,可称得上见多识广,却也未曾见过如此奢 靡的出行阵仗,一时都看得傻了眼。   这票人马吹吹打打的经过众人歇息的树荫,向前缓缓行去。   那华美马车的窗子笼罩着一层白色轻纱,隐隐可见里头端坐着一个窈窕的 倩影。这队人马走出不远,华美马车里忽然传出仙嗡仙嗡的几下清越的琴声, 一行人停了下来,就连那奏乐声也都停息了。   过了片刻,一名红衣童子从马车上跃将了下来,一溜小跑的奔至树荫下, 来到玄奘身前,恭恭敬敬的弯腰深揖,两只胖乎乎的小手递过一张描金帖子, 语音清脆的说道:“童子见过禅师,我家主人请禅师至前面九里亭一聚。”   师徒二人诧异的对看了一眼,玄奘伸手接过帖子,打开一看,这帖子无头 也无尾,上面只是写了一句话:“请君至前方九里亭一聚,君乃雅人,必不负 妾。”字迹倒颇是秀丽婉约。   玄奘沉吟了一下,转头向那马车看去,马车里那窈窕的倩影似乎感应到他 的目光,一只白玉般的纤手,缓缓掀起了笼着车窗的白纱,露出半边宜嗔宜喜 的娇媚面孔,眼波如水,对着玄奘嫣然一笑,便又放下了窗纱。   玄奘问那童子道:“你家主人如何称呼?”   那童子摇了摇头,涨红着小脸说道:“我家主人只吩咐童子前来送帖子, 不曾吩咐童子说其它事情,童子不敢乱说,请禅师不要见怪。”   玄奘笑笑说道:“既是如此,贫僧应约便是。”   那童子闻言,一脸欢喜的说道:“谢过禅师,童子这就回去禀报主人。” 说着又向玄奘和辩机弯腰深深的作了一揖,便转身向那马车一路小跑过去。   那童子登上马车后,过了片刻,马车就又辚辚开动,那些白衣少年又自吹 奏起各式乐器,只是这次换了一首热烈欢快的喜迎宾曲调,随着悠悠的乐声, 一票人马渐渐去远了。   树荫下遂沉静了下来,那一众行商看玄奘师徒的眼神都有些变了,也不再 像方才一般随意嬉笑。玄奘对一众行商微微一笑,也不说什幺,自靠在一棵树 干上闭目养神,辩机见状,也静静的靠坐在一旁。   过了大半个时辰,歇足的行商先后告辞上路,树荫下只剩下师徒二人。   玄奘张开眼睛,上下打量着辩机,淡淡说道:“徒儿居然忍耐到现在也不 问个为何,心性大是长进了。”   辩机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笑嘻嘻的说道:“俺知道,师父迟早也会与俺 说的,所以俺不着急。不过师父若是早些与俺说,俺会更高兴的。”   玄奘笑笑说道:“也罢,你终是心性难改,能忍到此时也甚不错。不过, 倒是令你失望了。为师却也不知道方才那行人的来历,也不认识坐在马车中的 女子。为师应邀,纯粹是去瞧瞧,没有特别的意图。身既在红尘,不妨随波逐 流,为师便是这样想的。”   玄奘沉吟了一下,又自说道:“不过,那行人的阵仗虽看似豪奢,气派却 是有些古怪,不似是正牌豪门大户做派,待会赴约须得小心一二。”   师徒二人又歇了一会,便上路去了。   二人顺着官道行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高坡旁。这处高坡黄土为基, 坡上不长林木,只有零星疏落的青草。高坡上盖了一个青瓦为顶的清雅小亭子 ,亭子上有一个牌匾,书着 “九里亭”三个大字。   亭子前侍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方才送帖子的童子。高坡之上除了这 名童子外,便别无一人,那些皮裤大汉、白衣少年以及一干车马,皆不见了踪 影。   童子见玄奘师徒到来,十分欢喜的迎了上去,笑盈盈的说道:“禅师可来 了,我家主人正等候着禅师呢。”童子说罢恭敬的鞠身行了礼,就在前面引路 ,领着玄奘师徒从高坡旁侧的一条歧道走了进去。   这歧道丈许宽,颇狭长,两面都是黄土山壁,地上布满车辙印子,道旁长 着矮小多刺的荆木。在童子的带引下,玄奘师徒行走了约莫盏茶功夫,就眼前 一亮,却是穿过了歧道来到了一处平坦开阔的空地。   这处开阔空地绿草如茵,旁边有一口小小的湖泊,湖畔栽种着疏疏的杨柳 ,风景倒是颇清幽。湖畔的空地上,围着一人多高颜色鲜艳的布幔,做成了一 个巨大的帷幕。帷幕之外,十数名白衣少年垂首侍立着。   童子引着玄奘师徒二人,从帷幕的开口处走了进去。   帷幕里是一片清扫得异常干净的宽阔空地,空地上依次摆放着十余张案几 ,案几上陈列着酒水吃食等,案后却是寂然无人。只有在最上首的一张案几后 ,坐了一名美貌的粉衣女子,素手支着香腮,拿着一只杯子在自斟自饮,一名 红衣童子侍立在她身后。   这粉衣女子正是在马车上露了一面的女子,她约莫二十三四岁,样貌娇艳 ,额头上贴着一片火焰状的精致花黄,眼波如水,一头乌亮的青丝梳作堕马髻 ,意态颇是妩媚。   粉衣女子见玄奘师徒进来,美眸一亮,起身迎了上来,对着玄奘就是盈盈 一拜,笑吟吟的说道:“妾身花十一娘,见过禅师。”她的衣衫领口开得甚低 ,这一俯身行礼,露出胸前一截令人心悸的白腻柔嫩。   玄奘合十还了一礼,说道:“贫僧玄奘,身后的是小徒辩机,蒙花娘子相 召,不胜荣幸。”   花十一娘又是嫣然一笑,慇勤的探出柔若无骨的素手,落落大方的牵着玄 奘,带引到一张案几后坐下,那辩机见无人为他安排坐席,挑了几下眉毛,垂 手站到玄奘身后。   花十一娘执起酒壶,斟了两杯美酒,双手捧了其中一只杯子,递给玄奘, 轻笑着说道:“昨日,妾身的几名下属冲撞了禅师,妾身这便他们向禅师赔罪 了。”   玄奘接过酒杯,也不急着饮用,皱眉说道:“花娘子的话,贫僧不甚明白 。”   花十一娘掩嘴一笑,柔声说道:“昨日,妾身的两个下属,在那兰溪小集 上,卖弄那切大腿肉下酒的伎俩,不意冲撞了禅师,幸得禅师大量,不与他们 计较。昨天夜里,妾身的另外三名下属,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招惹禅师,在禅师 歇足的客栈外,表演那上天梯的把戏,又蒙禅师大量,不曾当面揭穿,妾身感 激不尽,这就先饮为敬了。”   她说着端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娇脸上飞起两朵红霞,眼波越发水汪汪 了。   玄奘恍然点头,说道:“原来那些人是花娘子的下属。”他稍稍一顿,接 着说道:“昨日见到贵下属演练那障眼技艺,贫僧却是想起了一位……一位故 人,心头生起了障念,却是又沾染了红尘因果,罪过罪过。”   玄奘叹息了一声,把酒杯放在鼻下嗅了嗅,便将酒液饮下。这酒液香醇无 比,入口甘美,回味却是悠长,口齿生香,他不由赞叹说道:“当真是好酒。 ”   花十一娘言笑晏晏的的说道:“这乃是二十年陈的女儿红,妾身量浅,受 不得这般大的酒劲,禅师若是喜欢,不妨多喝几杯。”说着又为玄奘的杯子注 满了酒液,便款摆柳腰,袅袅婷婷的折回自个的案几后。   花十一娘落座后,拈起一片凉果,慢慢的嚼吃着,美眸闪动的说道:“妾 身甚好奇,以禅师的威仪和气度,乃是一等一的人才,理应高高在上受人供奉 ,怎地会这般落魄的行走在江湖中,身边也只得贵徒一人侍奉左右?”   玄奘又喝了一杯酒液,笑笑说道:“贫僧方外之人,行走红尘,乃是为锤 炼本心。这一路上,有酒便喝酒,有肉便吃肉,无酒无肉也无妨。一应享受, 便如过眼云烟,倒是不看重的。”   花十一娘格格的娇笑着说道:“禅师真个豁达,妾身却不忍心看禅师如此 委屈。”   两人谈谈说说,一面饮酒吃食,花十一娘渐渐将来历交代清楚了。   原来这花十一娘虽是一付娇滴滴的模样,却是一个游侠团伙的首领,手底 下掌管着一支百余人的幻戏班子。这幻戏班子平素分做十数个小团伙,游走在 大唐的富庶地区,或卖解或坑蒙拐骗,各式敛财手段层出不穷,每年都能赚得 不菲的钱财。   幻戏班子平素分散在全国各地,每年例行集会两次,用于交割财物和处理 一些事端。今年上半年的集会,约好的聚会地点便是九里亭的这处空地,时间 恰好就是今日。   花十一娘昨日来到最近,手下来报,有一青年高僧接连看破两拨下属的幻 戏,她便让人打探了玄奘的情况,不意今日就在路上撞见了,她见玄奘仪表过 人,心中就动了念头,便邀请他来参加这次的集会。   玄奘与那花十一娘言谈正欢,忽听得帷幕外梆梆梆的传来几下敲击声,接 着便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悠长吆喝:“开锅的油炸肉丸子勒,香又酥鲜又嫩哩 !”这吆喝声由远及近,吆喝声停下时,但见帷幕入口的帘子一晃,一名头发 斑白的老者挑着一担挑子,步履稳健的的走了进来。   这老者头发胡子半黑半百,精神矍铄,穿着一身短葛衣,身体甚是健壮。 他肩上的挑着的挑子,一头是一口闷火红泥炉子,炉子上放着一口小小的铁锅 ,另一头是一只用白麻布罩着的竹编箩筐,乃是一付街头熟食挑子摊的寻常装 扮。   花十一娘掩嘴娇笑着说道:“二弟的精神头越来越好了,也越发有趣了。 ”   健壮老者闻言神色丝毫不动,玄奘却微微一怔。这老者至少在六十岁开外 ,怎幺算都该是花十一娘的叔伯辈,花十一娘却是大喇喇称他作二弟,这老者 也是一副默认的姿态,这等辈分的排行倒有点奇特。   健壮老者在空地中放下挑子,俯身把炉子的火门打开,过了片刻,铁锅中 的油液便沸腾了起来。他掀开罩在箩筐上的白布,在里头取出一只大瓷碗,碗 里盛放着一堆拇指大小的肉丸子,健壮老者取了十余粒,投放入油锅中煎炸了 起来。   不一会,一股异常诱人的香气散发出来,油锅里的肉丸子煎炸得焦黄酥香 ,膨胀成桂圆大小,在沸腾的热油中载浮载沉,好不引人食欲。   健壮老者挽起衣袖,就那样赤手探入油锅中,视那沸腾的滚油若无物,将 那丸子一粒粒的捞起,然后拿长竹签串了,分别放置在两只洁白的瓷碟上。   他捞毕丸子,在炉子旁拿过一块木片,在炉火上点燃了,然后往沾满油腻 的的手上一沾,轰的一声,他那沾满热油的手掌便如火炬般燃烧起来,片刻之 后就熄灭了,他的那只手掌却是完好无损,只是变得光洁干净,不见半点油迹 污秽。   健壮老者端着两只碟子,分别摆放到花十一娘和玄奘的案几上,又走回挑 子旁,封了炉子的火门,整理好箩筐,接着又从箩筐里拿出一只颇沉重的蓝布 包裹,匡啷的一声,抛到花十一娘案几旁侧的一张苇席上。   做完这一切后,健壮老者才缓缓走到花十一娘下首左侧的第一张案几后, 默默的坐了下来,吃喝起摆好的酒食。   花十一娘轻笑了数声,对玄奘说道:“禅师勿见怪,我这二弟性情有些古 怪,不喜言语。不过,二弟的炸丸子可是一绝,平常难得一尝,禅师请试试。 ”她说着拿起一串丸子,用红嫩嫩的樱桃小嘴咬下一只,雪雪的赞叹着嚼吃起 来。   玄奘见那健壮老者只是闷头吃酒菜,便微微一笑,也拿起一串丸子品尝起 来。这丸子煎炸得酥香,一口咬上去,微微有些弹牙,牙齿却又轻易的咬切开 来,里面便有浓稠甘美的肉汁溅射在口腔之上,滋味果然绝佳。   玄奘赞叹了几声,碟子上有两串丸子,他吃过了一串,便将碟子端了起来 ,反手递给辩机,说道:“徒儿,你素喜这油炸燥热之物,且试试。”辩机应 了一声,接过碟子,拿起那串丸子就吃了起来,一时间吃得眉开眼笑。   便在此时,帷幕外又传来数下尖利的忽哨声,忽哨声方落,一边的布幔抖 动了几下,两条纤巧的身影如同飞鸟般越过布幔,轻飘飘的落在了场中。   玄奘和辩机定睛看去,原来是两名十七八岁的俏丽少女。   这两名少女皆眉目清丽,身高样貌均甚为肖似,应是一对双胞姐妹。她们 穿着绚丽的紧身彩衣,一人主色为杏黄,另一人主色为艳紫,愈发显得两人的 身姿玲珑动人。   这对双胞胎姐妹在场中站定,四道剪水般的目光转了几转,便落在玄奘身 上。   玄奘所坐的席位靠在花十一娘旁侧,斜向摆放,乃是贵宾席位,并不像是 其它的席位一般座次分明。   这对双胞胎姐妹看着玄奘,又转头相视了几眼,掩嘴格格的娇笑了起来。 她们笑着,身形忽地一分,一左一右的迅快跑动了起来,只见她们踢踏踏的奔 跑到帷幕边缘,轻盈盈的一折,竟是顺着那布幔立成的布壁,迅捷无比的跑了 上去。   那布幔不过是薄薄的一层染色绸布,也不知怎的,这对双胞胎姐妹在布幔 上奔跑着,蹬踏过处,布幔只是略略凹陷,却不破裂。两道窈窕的身姿与地面 垂直,就那样飞快的奔跑起来。   两道身形有说不出的轻盈纤巧,在那围成圆环的布幔上飞快的奔跑绕圈, 宛如两只美丽的彩蝶一般,极是赏心悦目。只是这两只彩蝶一面奔跑,一面尤 自在碎嘴着。   “我俩来迟了,吃不上二哥的炸丸子了哦。”   “哼,就算来得早了,二哥也不见得会给我俩做炸丸子。”   “嘻嘻,我俩这趟也算是来得早了,眼下只有大姐头和二哥来了,而他人 都还没到。”   “这倒是,好不好我俩去央求二哥,让他炸些丸子与我俩。”   “才不要呢,二哥是个大闷蛋,就算求他一整天,他都不带说话的。”… …   顺着帷幕奔跑了数个来回,这双胞胎姐妹忽然发出一声忽哨,然后两条纤 巧身影凌空跃起,半空中车轮般连翻了七八筋斗,轻盈优美的落在帷幕的空地 上。   辩机咬着那串肉丸子,探手将碟子还放在案几上,啧啧的击掌喝彩。   玄奘也微笑着,轻轻抚掌赞叹。   双胞胎姐妹相视一笑,走到花十一娘身前,躬身向花十一娘和那健壮老者 行礼,异口同声的娇声说道:“云姬和彩姬见到大姐头,见过二哥。” 其中 那穿紫色衣衫的双胞胎,解下背上负着一个颇沉重的黄布包裹,如之前健壮老 者一般,抛到花十一娘案几旁的苇席上。   花十一娘点头笑道:“七妹和八妹越发漂亮了,身子也越来越轻盈了,当 真是难得,且入坐吃些零嘴。”   双胞胎姐妹齐齐应了一声,走到健壮老者下首的一张案几后,挨挨挤挤的 坐了下来,她俩一面取了陈列的果子肉脯来吃,一面吱吱喳喳的说着话。玄奘 留意到,她们两人所坐的案几,上面摆放的零碎吃食远比其它的席位多。   花十一娘轻笑着对玄奘说道:“这两位是妾身的七妹和八妹,唤作杜云姬 和杜彩姬,她们两个少年心性,总爱胡闹,禅师勿与她们一般见识。”   玄奘露齿一笑,说道:“贫僧以前读一些志异书籍,里头记载有那天生身 子轻盈之人,能草上飞,能踏壁如履平地,贫僧原以为乃吹嘘之言,今日见着 了两位姑娘,方知道世上真有此如此奇技,精彩之至,叫人惊异。”   那杜云姬和杜彩姬闻言,挤在案几后咭咭咯咯的嬉笑成一团,又举杯向玄 奘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