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扬!你给我起来!”
去美国出差三个月的朱欣仪一返回台湾,立刻奔至“赤蝎”宿舍摇唤熟睡中的男人。
泰扬缓缓睁开惺忪睡眼。“咦?你回来啦!”头一偏,他又要和周公下棋去。
“不准睡!起床!”朱欣仪使尽力气将魁梧的他拉起身。
被扰得不能人眠的泰扬长叹一口气,盘腿坐在床铺上,俊颜有丝不悦。
“你到底想怎样?我待会见还要开会耶!”他瞄了一眼敞开的门,很后悔自己睡前应该先锁门才对。
“你为什么都不接我电话?!”
他剑眉懒懒一挑。“哦!就没接到啊!”
“你看到未接来电也应该打给我啊!”她不接受这样的理由。
“最近比赛很多,我太忙了。”瞧她气呼呼的样子,看来他是没得睡了,他下了床伸伸懒腰。
“忙?!”她冷哼。“你竟然忙到三个月一通电话都没空打?!”
“嗯哼!”
“你——”她受不了他无所谓的态度,从包包掏出周刊丢向他。“那你说!你跟那个韩玮又是什么关系?!”
“美国也有卖这种周刊?”他捡起后只瞧了一眼,便随手抛到桌上。
“那是我朋友寄给我的!”前几天她接到知心好友打来要她注意泰扬的电话和这份周刊,她便迅速收拾行李回国,她绝不能放任别的女人在她视线之外勾引她的男人。
“你朋友还真鸡婆。”他撇撇嘴。
“泰扬,那个叫韩玮的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被记者拍到你去她家的画面?”她急急追问。
“一大早的,别拿这种事烦我。”他还没想到如何和朱欣仪谈分手,但他实在不愿意说谎。
“你怎么能这样讲?!我是你女朋友,难道没资格问吗?我们交往三年了,你看不出我有多爱你吗?为什么你要这么敷衍的回答我的问题?!”她激动的叫嚷,让他感到有些无奈。
因为从没真心待她,所以他也懒得告诉她自己一直以来最不欣赏她的咄咄逼人,尤其如今他的铁石心肠已让韩玮瓦碎成绕指柔,他的耐性也只贡献在玮玮身上。
“明天吧!你有空吗?”是该将一切摊牌的时候了。
“有。”朱欣仪是很敏锐的女人,此刻泰扬散发出的冷漠几乎要冻结她的心,就是因为他的冷漠,才会让她变得如此不甘寂寞,然而就算她发现泰扬已不再属于自己,她也不甘心呀!
“那好,我们明天再谈吧!”为了韩玮,他可以对任何人残酷。
“我也有话想告诉你。”话至此,她身体竟不由自主地发寒,掌心无意识抚着仍平坦的小腹。
“明天我们会在球场练到下午两点左右,你看要不要过来找我,十分钟后就要开会了,我现在没有办法陪你。”他打开衣橱,背对着她脱掉上衣。
“泰扬!”她霍然受惊似地大喊。
“怎么了?”他转头看她。
她别开眼,努力吞不想说的话。“没……没事,我明天会去找你。”
老天!他雄背上一条条瘀红的激情抓痕,在在证明了这段恋情已出现危机,她足足有三个月不在台湾,不可能在他身上留下那样的痕迹!
“我……我希望明天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这回泰扬未再答腔,头也不回的离去。
朱欣仪脸色惨白,十指攒紧了床单,似乎能预料两人即将的分离。
“不行……”她神色一敛,眼光胶着于被丢掷在桌上的周刊,心中已有定案。
她是犯了错,而且是连她自己都不能原谅的大错,说她奸诈也好,阴险也罢,泰扬是唯一能替她掩饰错误的救星,她不可能就这样放手。
即便泰扬不要她肚子里的宝宝也无妨,她可以配合他拿掉孩子,至少让一切都明正言顺。
总之,无论泰扬的决定是或否,都好过被揭穿这项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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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来了!”
门铃乍响,韩玮心想应该是泰扬,因为除了他,并没有人来过她的住屋。
岂料门一开,竟是位风姿绰约的女子。
“请问你是韩小姐吗?”这人正是朱欣仪。
“不是!”韩玮以为是记者,赶忙否认,却莫名的对对方感到面熟。
朱欣仪疑惑了下,拿起手里的周刊里写的地址和照片对照着。“但是上面……”
“小姐,泰扬和你们讲清楚了吧!请你们别再烦我了!”若非来者是客,她早用扫把赶人了。
韩玮的话证实了朱欣仪没找错人,虽然对她似乎误解了什么,朱欣仪仍取了张名片递给她。“你好,我姓朱。”
“你——”韩玮才要发脾气炮轰这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女人,当眼神瞄见名片上的大名时,整个人却错愕住,这次她仔细端详朱欣仪的容颜,赫然发现来者的身分。“你是泰扬的前女友!”
朱欣仪凄楚一笑。“他……是这样跟你讲的?”
“你有什么事吗?”这样的场景令韩玮有些无所适从。
“我有话想和你谈谈,方便吗?”
“你要谈什么?”防备心强的韩玮谨慎瞅视着朱欣仪。
“我可以进去吗?”朱欣仪态度诚恳。
“这……”她考虑一会儿才让开路。“进来吧!”
“谢谢。”朱欣仪朝她点个头便登门而入。
韩玮随后合上门,并倒了杯水给朱欣仪。“随便坐。”
“谢谢。”朱欣仪礼貌周到,眼光审视般的凝望着韩玮绝俗的倾城面容。“韩小姐,你真的长得好漂亮。”连她阅人无数的女强人都不禁为之动容的姿色,莫怪泰扬会喜欢,但她不能因此就认输,要得到一个男人,绝不是光靠张脸蛋那么容易。
韩玮耸耸肩,这种赞美她早听到麻痹,就算是从爱人的旧情人嘴巴说出来也一样。“我想你就直接说明来意吧!”
蓦地,朱欣仪“咚”地一声跪在地上。
“你在干什么?!快起来!”她吓得连忙欲搀扶,朱欣仪却坚持跪地不起。
“韩小姐,我求你离开泰扬!”朱欣仪捉住她的皓腕,情绪异常激烈。
韩玮僵滞,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离开……泰扬……”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唐突,但是我求你离开泰扬,无论你开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为什么?”韩玮推开她,不喜欢“条件”这种字眼。
“如果你以为世界上任何东西都可以用金钱衡量,那你就错了!”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朱欣仪慌了。
见她如此,韩玮也不忍再苛责,否则好像自己在欺负她似的。“算了,你再不起来,我就要请你离开了!”
“谢谢!”朱欣仪在心里推测出韩玮应该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
“不用谢我,我可没打算照你的话去做。”
“韩小姐,我求你!”
“既然你对泰扬还有情,那你该找的人是他,不是我,如果他选择和你复合,我绝对不会多吭一句。”她不认为朱欣仪的光临具有任何意义,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她岂能如此轻易将所爱的泰扬拱手让人。
“根本不用问,他选择的肯定是你。”朱欣仪神情黯淡地道出事实,“但若不是你,我和泰扬的关系不会变得这么糟。”
朱欣仪早看穿泰扬的无心,但至少他是不会主动与她提分手的,然而就在韩玮出现以后,一切就不同了。
韩玮感到奇怪。“为什么是我?你们早就分手了,不是吗!”
“如果我坦白告诉你,泰扬是骗你的,你相信吗?”对朱欣仪而言,这是一项赌注,假若失败了,韩玮极有可能会向泰扬告状,那她努力了三年的恋情就真正告吹了。
“你……”这消息让韩玮像被鱼刺梗到,说不出话来了。
“这篇报导写的都是真的。”朱欣仪见机不可失,又接下去说:“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想你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泰扬交往,我不晓得泰扬是怎么跟你讲的,但是我可以保证我没有骗人,你甚至可以去问“赤蝎队”的球员,每个人都知道我是泰扬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
此番话轰得韩玮心纷意乱,霍然忆起与泰扬在房间里的那一段,她曾经问他为什么不能让他的队友发现她的存在,而他亦确实给了很完美的借口。
原来……他只是想避人耳目……是这样吗?
“我求你将心比心,在我爱了他好久后,他才愿意和我在一起,之后的三年我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投注那么多感情,现在的一切对我公平吗?我肚子里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你怀了泰扬的孩子?!”韩玮大为震撼。
“是的。”
残酷的事实化成一只猛兽,将韩玮伤得体无完肤,教地如何相信泰扬竟从最初开始就全程隐瞒她,那么他说遇的话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已经无法辨认了。
她想起泰扬说过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是爱你的。
但事已至此,她还能相信吗?
她凝瞅朱欣仪悲凄的脸庞,再移至那正孕育着新生命的腹部。
她付出的爱绝对不输朱欣仪,然而教她如何剥夺一个孩子拥有父亲的权利,如何独占一个即将为人父亲的男人……
她不能啊……更何况与泰扬这段恋情,本来就不被允许。
“韩小姐……”朱欣仪泪眼迷蒙,全然抛弃平常的骄傲。
“别说了,我答应你。”韩玮沉痛闭起眼眸,止不住心绞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扩大。
朱欣仪注视着韩玮强忍哀伤的模样,不由得心生愧疚。
泰扬啊泰扬,你是多么的幸运,竟让两个女人如此撕心掏肺深爱着……
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不会因此就心软,她所铸成的错逼迫她只能用更多的错弥补,否则她会毁掉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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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等韩玮结束家教课,泰扬便迫不及待打电话,说要到她家楼下接她去一个“秘密基地”。
到定点后,他们一下车,韩玮惊喜不已。
“哇——好美喔!”
漆黑的夜空让一颗颗星子点缀成一片星光灿烂,她几乎是傻眼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她左顾右盼,确定自己真的没来过此地,而泰扬非本地人,又从何得知这么浪漫的“秘密基地”?
“很久以前和一个朋友不小心乱逛到的。”他从背后搂住她,下颚靠在她娇小的肩头,他的声音是如此迷人勾魂,仿佛诉说着多少浓情蜜意。“喜欢吗?”
“嗯……好喜欢……好喜欢!”感动令她红了眼眶,心却因骇惧撕绞着,她多渴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就这么永远依偎在他怀里。
他轻易发觉她的身子在颤抖,将她转过正面,便瞧见泪花在她眼眶里打转。“你在哭?”
“没有,我只是太感动了。”她抹去泪水,给他一个美丽的微笑。他们能相聚就仅剩这最后稀少的光景,她不能破坏这么宝贵的时间。
“小傻瓜,若是我每天都给你惊喜,你不就每天都哭得唏哩哗啦的?”
他爱怜地揉乱她的云丝。
“泰扬……”她脸儿深深埋在他胸壑。“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绝对是爱我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他敏感察觉她突然的多愁善感。“你今天是怎么了?不是哭就是净问些傻问题。”
“因为昨天有一个陌生人到我家找我……说了很多有关你的事。”
他怔住,与她拉开了些距离紧张问道:“那个人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是一个记者。”她不打算供出朱欣仪,虽然她没必要去同情和她爱上同样男人的女子,但既然要退出了,她亦不想伤害到朱欣仪。
“记者?!那个该死的记者跟你胡乱说了什么?!”
泰扬的暴躁急切让韩玮不禁在心底叹气。其实他是多么不懂扯谎的人哪!可惜她那时让爱情冲昏了头,再大的破绽都可能让她给遗漏了。
“她说我是第三者,说你和前女友根本没分手,说全世界就只剩我一人被蒙在鼓里。”她定定望住他,从他黝亮的黑瞳看见自己,一股可悲的安慰浮上心头。
“韩玮,你不会相信那个人吧?”他箝住她肩膀激动摇晃。
“我不知道,所以我这是最后一次间了……”她水汪汪的美眸静谧得像潭水,用无波纹的表情掩藏底下的暗潮汹涌。“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我……”没来由地,他倏地全身发寒,奇异的不安悬宕在心口,让他说不出话来。
“泰扬,你老实告诉我呀!”她在期盼至少分离前他能够对她坦白。
“韩玮……”将她锁进怀里,他发现这次自己竟无法直视她那双仿佛能透悉人心的眼睛,然而事已至此,他实在缺乏勇气告诉她自己的蓄意欺骗,只好硬着头皮演下去了。“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是第三者,所以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吗?”
“嗯!”因为被他拥抱着,所以他看不见她绝望的表情。天候寒冷,她晓得自己的四肢总是冰冰的,却从来不晓得连心也可以像此刻这样,一点点结成霜块。
“韩玮……”他才想说些什么,她用葱指抵住他的唇。
“别说了!爱我好吗?”她不想再从他口中听见任何谎言,一切的骤变冲击,她快让凄怆的悲凉冻得僵硬,需要他的体温为她去除寒意。
“在这里?!”他难解的瞅视她。“你不怕被看到?”情事方面她最害羞的,不是吗?
“这里没人,不是吗?”她变得殷切,只想好好珍惜剩余的时光,就算这男人骗了她,但他们为彼此散发的狂热情欲,总该是真实的吧!
他们坐在地上拥吻着,这回不需要他教导,她很自动自发的探出丁香舌与之缱翻缠绵,用唾液交换灵魂深处不灭的爱意。
“唔……”她蜜酿似的唇令他分不开的陶醉之际,一只冰凉小手悄悄解开他的衣扣,窜进抚摸他的胸膛。
“这次换我来。”她冲着他冷艳一笑,差点将他电得七荤八素,她趴伏在他身上,双手若有似无地在他壮硕胸肌撩抚着,脑海回忆着过往无限旖旎的画面。
她有样学样的亲吻他的粗犷颈项,手指攫住巧克力色的乳头捻捏着。
“呃……”他喉结滚动了下,发出粗嗄的呻吟。
“我这样对吗?”她不停吮吻他的精健身体,并关切他的反应。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取悦男人,只能效仿记忆中他们做爱时的步骤,只是角色调换了。
“你怎么突然……呃……想这么做?”她自然不比朱欣仪来得熟练,但他就是忍不住为她燥热起来。
因为这是唯一能证明我们相爱的方式!她在心中回覆。
她的小舌穿梭在他肌理分明的胸部,更大胆的含住他硬绷的乳首舔尝,眼尾偷觑他刚毅的脸庞竟染上一抹难得潮红,令她有些愉悦。
“呵!你脸红了!”
“嗯……你居然调戏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没用,光是让她这么舔着,他就发窘了。
他想起身扳回一点面子,佳人却不允许。
“你不乖!得接受处罚喔!”她噙着狡点笑容,倾身以舌尖舔画着他六块腹肌纹线,小手亦在这时松开裤扣,就见他昂长男根顶起底裤,仿佛被关在牢里的犯人高呼着解放。
“小宝贝,你想怎么处罚我?”他俊眸眯起,她竟然还目不转睛看着他的勃起,他很确定,她真的是学坏了,而他正好是罪魁祸首。
“我还没想到呢!”她摊开掌心隔着四角裤顶着伞头尖端兜圈圈。
“嗯……”他难耐的仰高脸,下腹因她一个小小举动又灼热了几分。该死!他没想到她竟也有如此邪恶的一面,简直要将他逼疯才甘愿似的!
“你好像很舒服?”他兴奋的样子令她耳目一新。 “你可以的!喝、喝、喝!”他唱反调似的,非但没有停缓,反而更加紧了速度和力道。
“嗯啊……呃啊啊——”她情不自禁配合他的动作缩紧穴径,两人默契好到无法言喻,面对他猛浪的给予,她只能在每次高潮后偷取到半刻清醒,然后又让他拖进无边无际的欲之浪潮中。
明明身体己达无数次性爱巅峰,但她仍不满足,那半刻的清醒,提醒着这场缠绵是她最终眷恋,那哀戚伴着快感,几欲将她粉身碎骨了!
月亮高高挂天上,泰扬在她身上发光发热,只是逭回他温热了她的躯体,却温暖不了她的心……
第八章
一个煞车,韩玮被安稳的载到住处楼下。
“泰扬,今天很谢谢你。”
“小傻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套了?”他宠溺的揉乱她的发丝,接着邪邪一笑。“不过我很喜欢你刚才的“礼尚往来”。”他意有所指。
倘若在以前,她会脸腮绯红的揍他发嗔,然而现在的她已没资格再享受与他耳鬓厮磨的调情。
“你喜欢就好,反正这也是我最后能给的了。”她是这样说的。
闻言,他脸色乍青,再愚蠢的人也能听出她话中有话。“你为什么这么说?”
她抬头,黑瞳望着他。“泰扬,我们分手吧!”
他岂会妥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交往得好好的,不是吗?还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至少给我机会和给我一个原因啊!”
她平静地摇摇头,粉嫩细致的脸蛋上找不着一丝情绪,净是冷漠。“我们并不需要任何机会,你要的原因其实很间单,就是我们不可以在一起。”
“为什么?!”他反手撑在她的椅背上,拉近两人距离,他的咆哮完全让她接受了。“我真的搞不懂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上一刻我们还疯狂做爱,现在你就提分手,你当我是什么?像牛郎一样让你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吗?!”
经他这么斥吼,她也动了肝火,“你这个享齐人之福的人凭什么生气?!”
“原来你还在意这个!我不是告诉过你那些都不是真的了吗?”说到此,他的气焰全没了,还有些心虚。
“都这样了,你居然还不肯诚实?”
“韩玮……”
“够了!别再说谎了,我全都知道了!”她的眼眸蒙上一层苦涩。“而且是全世界上最后—个知道的。”
他无可反驳,懊恼的思考着该如何挽回她。“是那个记者告诉你的吧?”难怪她会突然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
“谁说的又有何差别?”她冷哼。“反正我们就到此结束了!”她开车门下了车,泰扬见状,迅速下车奔向前挡住她的去路。
“韩玮,我可以解释的!”拽住她的皓腕,他慌张不已。
“你滚开!好狗不挡路!”她故意讲无情的话想逼退他。
“别这样,我不准你这么对我……”他索性将她抱住。“你听我说,我不是恶意要瞒你,我是有苦衷的呀!”
“还真伟大,你一人的苦衷毁了两个女人!”他簇拥得太紧,招致她声音闷闷的,但话语的讥诮仍犀利得像把刀剑砍进他心里。
“不会的!我怎么舍得毁掉你?我那么爱你,爱到我都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了!”尽管他再怎么使力锁紧她身躯,她都不为所动,仿佛是尊无生命的雕像,冰冷得教他害怕。“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已经和朱欣仪约好,明天我就要和她提分手……”
“不可以!”她猛地截断他的下文,激烈的推开他炽热的胸膛。“你不可以和她分手!”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啊!
有些话她不能说出口,不能让他知道朱欣仪来找过她。
“为什么不行?!我不希望你离开我,也不愿你再有任何委屈的感觉!”
“其实我不感到委屈的。”她踱至他身后,双手插进外套口袋,凄美小脸仰望黑色天空。“泰扬,游戏结束了。”
他错愕。“游戏……你认为我对你的一切就只是玩玩的?!”
她的心登时像被车子辗过般绞痛,但她依然决定,无论用哪种方法,也要让他回到朱欣仪身边。
“我不确定你是怎么想的,但我一直都当成是一场恋爱游戏罢了。”
“你撒谎!你不是那样的女人,否则为什么我会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他无法接受她突兀的改变,是他融化了她冷酷的防卫,她娇俏可人的内在是他发掘出来的,可没愚昧到轻信她的佯装。
“你以为你真的了解我?或者你想说和我做了爱就算完全拥有了我?”
她露出鄙夷嘴脸。“我的初夜是给了你没错,但我可从没想过和你长长久久,我还这么年轻,想多谈几次恋爱,并不为过吧?”她不在乎贬低自己,就算让他恨她也无所谓。“想想,让大家知道我和棒球明星交往过,多有面子啊!”
“不——”他暴烈的箝制住她的肩头。“你刚开始明明不晓得我是打球的,更不屑我的名气的!”
“嗯哼!就是因为不晓得你的真实身分,所以才懒得鸟你,不过从我见识你的名气后,我就开始觊觎你了,只不过我怕你会发现我的企图,只好装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罗!”她故作轻松,好似一切全在她的策划之中。
“不可能!我不相信!”他发狂似地吼叫,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就这么让她抛在地上践踏。
他凄厉的面容令她心魂俱碎,其实他的爱她何尝不懂,若非他先触犯了爱情原则,他们就不会遭受这么残忍的绝望了。
“你可是大明星耶!别把自己搞得这么难看好吗?”她挣开束缚,佯装满脸嫌恶。“我是怎样的女人,你恐怕还不是很清楚,而且你不也一样装出深情款款的假相勾搭我,结果自己早就有女朋友了。”
“不要把我讲得和你一样!”他的心已让她不堪的言语伤得千疮百孔,连眼神也变得凌厉。
“OK!我也懒得再跟你这个多情种子演戏了。总而言之,我们扯平了,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她撂下狠绝冷话,转身步上楼梯。
“你……可恶!该死的你!”直到她的倩影被门隔绝隐没,他才不得不承认她寡情。他吼得魂碎肠断,凛着一张酷寒冰颜甩头离去。
韩玮的泪水在门的另一边崩溃决堤,她静待汽车引擎声速到听不见后,才打开门,留恋地凝望他车子消失的方向。
这一别,她的心仿佛让人丢进捷运车厢,被载往不知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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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场上,“赤蝎队”球员们正认真练习各种打击防守,加强上场时的应变能力,努力想在棒球界占有一席之地,唯独一人显得心神散漫。
“泰扬……泰扬!”与泰扬互练传球的刘育宏大喊。
泰扬有如大梦初醒。“什么事?”
“传球啊!”
“哦!”泰扬随手一丢,球却只飞到中央便坠落。
“你到底在搞什么啊?!”刘育宏白了他一眼,奔向前捡起球走至他面前。“你没吃饭啊?丢这什么球!”
“抱歉……”
“泰扬,你过来!”泰扬的漫不经心在球场格外明显,连教练也忍不住了。
“皮拉紧一点吧!”刘育宏拍拍泰扬的肩膀。
“多谢你的忠告。”泰扬抿抿唇,踱至教练跟前准备受训。
“你今天是怎么搞的?”教练语气没泰扬预期的凶恶,反倒像是在与他沟通。
“教练,我很抱歉。”他知道自己失常了。
“是因为那篇报导吗?”
“算是吧!”
教练叹了口气,捏捏他紧绷的肩头。“身为球员,最怕的就是感情困扰,我希望你能尽快处理妥当。”泰扬是教练的得意门生,泰扬那矫健的身手和灵巧的思考,是属于天才兼智慧型的球员,在战场上,宛如一头猛狮杀得对方措手不及,胜利对“赤蝎队”而言是家常便饭。
“教练,我会尽量控制情绪的。”泰扬在心里苦笑。处理?他还能怎么处理?和韩玮彻底决裂的感情教他伤心欲绝,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期待痛苦能一天天淡化。
“嗯!”教练低首思索半晌,但年轻人的爱情他也不知从何插手,抬头一瞧,便见朱欣仪身影。“你女朋友来找你了。”
泰扬顺着教练的目光望去。“啊!她怎么来这么早……”他望向看板的时钟,还有半个小时才是休息时间。
“既然你们是约好的,就去吧!”教练道。
“教练?”
教练挥了挥手。“你今天状况这么糟,留在这边练习也是浪费时间。去吧、去吧!”
“谢谢教练!”泰扬鞠了个躬,便跑至休息室收拾球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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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不用练球了吗?”朱欣仪诧异的说。球队的现矩她是知道的,练习时间即使是家属,也只能在观众席观看。
“教练先放我走的。”
由于泰扬是搭球队的游览车到球场的,因此便坐朱欣仪的车子回到宿舍。
“等我十分钟。”满身黏湿的汗水令他受不了,他马上至浴室冲冷水澡。
朱欣仪待在房里,极度坐立难安,因为她无法从泰扬的态度得知他和韩玮目前到底怎样了。虽然韩玮在口头上答应了她;要是万一她又改变心意或者和泰扬告状自己去找过她的事情……
就在朱欣仪仍未为各种可能思考出一个结论和应对时,泰扬已净身完。
他只着一件四角裤,光裸着黝黑的胸膛,取来毛巾搓干头发。
“要我帮你吗?”
“不用了。”
他的拒绝让她心中忐忑,以往他们是那么亲密,如今他却有意无意地与她拉开距离。
各怀心事的两人有一阵子的沉默,最后先开口的是泰扬。
“欣仪,对不起。”
她的小手捏得死紧。“为……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他看着她,选择诚实以对。“那篇报导是真的,我背着你和韩玮在一起。”
朱欣仪脸色刷白。她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但没想到他竟选在此刻坦白,他接下来想说什么?她又该怎么做?
泰扬误解她的想法,随即自嘲一笑。“不过我们分手了。”
“你们……”曙光乍现,她觉得自己仿佛在坐云霄飞车,心惊胆战,暗地窃喜之余,她不忘仔细观察泰扬,他究竟知不知道她是造成他们分离的主因?
“分手,是她提的,她说和我只是玩游戏罢了……”轧玮那些冷情话语有如熟铁烙肤,痛得他不得人眠,脑袋里净回忆着和她的美好过往。“我想你一定很生气吧?我居然背叛了你。”
朱欣仪失神地摇摇头,很错愕韩玮竟然是这么说的。她并非本性邪恶之人,会做出这一切是因为一时鬼迷了心窍,可是她却让韩玮牺牲自我的勇敢给震慑住了。
他突然探手抚摸她的苍白脸颊。“你不生气?”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己有多罪该万死,他并不爱朱欣仪,说现实些,他根本只将她当成床伴,用“女朋友”这条无形的枷锁禁锢她、利用她的爱罢了!
“泰扬,我可以不计较那些的。”因为她自己也犯下了同样的错,而且她比他更懦弱、阴险,想顺势牵绊住他的一生。
“你真是一个宽宏大量的女人。”他感慨的说,却不懂是什么原因让她转性,她以往最会吃醋了,小心眼到他时常倍感无力。
“会……会吗?”巨大的压力令她喘不过气,他的夸奖反射出她内心的黑暗。
他收回手,朗目流露出一丝不忍。“欣仪,其实我宁愿你对我破口大骂,至少我会比较心安,你还不明白吗?我并非你想像中那么好的男人,也辜负了你父亲对我的期望……”她的谅解让他难启齿自己从未真心爱她的话。
他迂回的言词让她急躁了起来,她必须在他提出分手前先下手为强。
“我怀孕了。”
“什么?!”他大为惊愕,脑海里想对她说的千言万语瞬间让这消息搅成一摊浆糊。
“这里,正怀着我们的宝宝。”她将他的大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上,此话一出,她再没任何退路消灭那些愧疚和犹豫,她坚定的望着他。“这孩子的生存权在你,如果你不想要,我就打掉他。”事情发展至今,她收起那些不该有的悲天悯人,此时她的眸色带怨,要怪就要怪他的无心令她起了背叛之心。
“不!”他在第一时间否决她想流产的念头,他怎可能不要自己的宝宝!
他的反应令她喜出望外。事实上,打掉小孩对她的未来比较保险,然而母性天生,她也会舍不得呀!泰扬的负责和不质疑让她觉得自己多年来的爱恋算没白费。
“你确定要这孩子?不后悔?”她再确认一次。
“不后悔,我……我会娶你,不会让你当未婚妈妈的。”他给予承诺,虽然他没想过自己会有奉子成婚的一天,可他很明了自己这一辈子将无法再爱上别的女人了,从此他将全心爱护他的孩子,给朱欣仪想要的婚姻,当作是种回报。
“真的吗?”喜悦在她的胸膛涨满,仿佛多日来的忧虑全数解散开来。
“真的。”他揉揉她的头发,霍然想起不久前自己也曾对韩玮做一样的举动,他微愣。
“怎么了?”她很紧张,以为他反悔了。
“没事。”他硬是忽略心底的阴霾,对她开玩笑,“怎么?你这么快就得到孕妇忧郁症啦?”
“才没有呢!”她噘起小嘴。
“呵呵!”他撇唇一笑,心痛又掠上心头。假若换成韩玮,他一定会忍不住再戏弄……他猛地起身。“我们去吃饭吧!”他不该再想她了!
“嗯!好啊!”朱欣仪喜孜孜的笑靥在看见他背部的红痕时顿住了。
他背上那些抓痕大都淡化了,却是个不争的事实,这个认知仿佛乌云笼罩,她不禁开始怀疑,嫁给他,她就真正解脱了吗?
但有谁能告诉她,她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第九章
泰扬与朱欣仪的婚事决定在下个月,因为每个女人都希望一生只穿一次的白纱是自己最美丽的一刻,大着肚子哪还美得起来?所以朱欣仪坚持婚礼能尽早举行。
棒球界有个传说,每个结婚前的准新郎运会特别旺,比赛时往往会有突飞猛进的表现,球迷们都很期待泰扬这么厉害的选手还能有什么惊人的表现。
但泰扬显然是个例外,情况不如想像中的美好,还频频出状况,好在“赤蝎队”个个都是菁英,要取得胜利只需要全力以赴。
都要结婚的人了,教练也不好骂人,只是三不五时警惕他最近的反常。
泰扬也很受教,但不知怎地,他心里缺乏当新郎的愉悦,失去韩玮之后,许多事情教他心有余而力不是。
“泰扬,你最近在搞什么?再打那种烂球,小心被我超越喔!”在球界人气顶旺的刘育宏看不下去,故意下战帖激他。
“教练还要我们多关心你……喂!你到底是怎么了?”郭哲义看着泰扬近来的消瘦和黑眼圈,哪像喜事将近的人。
“嗯!”泰扬只是双手托颚,眸光散漫。
刘育宏气得跳脚。“什么叫做“嗯”?拜托你有点精神好不好?!你简直和行尸走肉没两样!”
泰扬仍未答腔,懒散的瞄向手表便起身。
“喂!你想一走了之啊?”
“我要陪欣仪去产检,不理你们了。”他双手插口袋,踏着有气无力的步履走开。
刘育宏和郭哲义面面相觑,心里不禁担忧了起来。
难道泰扬这球场上的猛狮从此沦落成病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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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宝宝怎么样了?”
泰扬与朱欣仪在诊断室里看着小孩的X光片,虽然只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因为胚胎尚未成型,但也是一件令人十分雀跃的事情。
“宝宝成长很健康,不过母体太瘦了,得多摄取高营养的食物才行。”
医生沉着地说。
“这样啊……”朱欣仪偏着头,考虑着是否该辞去工作安心待产。
“医生,宝宝大概多久才照得出雏型?”泰扬问道。做爹地的多少比较性急。
医生呵呵笑道:“泰先生,孩子现在才九周大,你太急躁了!”
闻言,泰扬鹰眸闪过一丝讶然。
朱欣仪沉溺在幸福欣悦中,并未察觉泰扬的异态。
离开医院后,泰扬载着朱欣仪四处绕绕,他眉宇深锁,仿佛在犹豫着什么。
“泰扬,我突然好想吃牛排喔!好不好?”她软软撒娇着。
他心意决定,霍地将车子停在路旁。
“泰扬?”她眨了眨眼,净是不解。
“欣仪,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我。”他转头望她。“孩子真的是我的吗?”
她顿时心慌,眼神闪烁不定。“当……当然是你的啊……你怎么会这样问……”
“欣仪,你还不承认吗?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泰扬!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她老羞成怒打算否认到底,因为这件事她没告诉过别人,也许只是泰扬的胡乱猜测罢了。
“孩子只有九周大,而我们至少有四个月没做爱。”他静静道出其中倪端。
“我……”她脸色苍白,千千万万料想不到他竟是如此的精明,她处心积虑所布的局居然就这么毁了。
“欣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很奇怪,他并没有一点愤怒的欲望,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是啊!刘育宏形容得可真贴切,这阵子他像失去了生活重心般的行尸走肉,除了朱欣仪肚子里的孩子能教他情绪稍有变动,似乎再没任何事物能引发他的注意。
但他也确实发现得太慢了,再怎么会藏肚子的女人;不可能都四个多月的身孕肚子还如此平扁,会忽略这些奇异现象源自于他从来就不曾正视过朱欣仪,他怀疑过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真的好吗?他本身早就无所谓了,因为他已让今生挚爱伤害得彻底;那朱欣仪呢?这样的婚姻是否也牵制了她的一生将贡献给这个不爱她的男人?
“泰扬,对不起……”她无助不已,小手绞扭着,不知道他将如何对付她的欺骗。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想错了,经历一段刻骨铭心恋情的泰扬,旧往刚硬的心已柔软许多。
“我……我怕被发现……不过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的!”她激动地想挽回。
“孩子……是谁的?”纵使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他也相信朱欣仪不是乱搞性关系的女人,不会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晓得。“你到美国出差那三个月,出了什么事情?”
朱欣仪向来的精明干练霎时消失殆尽,愁苦着脸蛋郁郁说着,“孩子是亚瑟的。”
“亚瑟是谁?”
“亚瑟是美国凯梨公司的总裁,我之所以代表公司出差,就是为了与他谈一椿合作案……”
原来,就在他们谈妥了公事之后,开朗大方的亚瑟便直言对朱欣仪一见钟情。亚瑟谙中文且体贴温和,让总是遭泰扬冷落的朱欣仪难免动心,两人到酒吧喝了些烈酒,她很快便理智丧失的向他诉说多年来心中的痛楚,然后就这么不自禁的与他发生了关系。
“他强要了你?!”泰扬惊吼。
“不……我想你现在一定觉得我烂透了……”朱欣仪忏悔的流下泪水。
当时的她借着几杯黄汤下肚,投向亚瑟胸怀,但她非常清楚亚瑟是很绅士的男子,是她纵容自己与别的男人共赴巫山。“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当她察觉怀孕时,她只觉得老天爷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与泰扬交往三年,做爱的次数多到无法计算,和亚瑟不过就那么一次,她却中奖了。
“欣仪,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伸手搂住她,心中让歉疚绞扭着。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候,而她的脆弱是他造成的。
她悲伤的捉紧他胸襟,心中已有所领悟。这个男人从来没爱过她呀……
“泰扬,你为什么不骂我?!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她宁愿得到他的责备,而不是这样的体谅。
“别说了,那个男人的资料给我,我会暗中联络上他,绝不会让你独自伤心。”他想,这才是他唯一该做的补偿。
“不!你让我说!”她凄厉的摇晃螓首。“不要对我这么好!是我去找韩玮求她离开你!我骗她我怀了你的孩子,这一切全是我造成的!”说完,她已泣不成声,哭倒在他怀里。
仿佛炸弹在泰扬心窝爆裂,他无法思考,全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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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扬从朱欣仪口中得知了他所不知道的一切,但他并未责骂朱欣仪,只因他才是造成所有人痛苦的罪魁祸首。
他回想起和韩玮分离的那一夜,心就绞痛不已,还有更多的不舍与怜惜在凌迟着他的心。他无法想像当时的韩玮是如何隐藏对他的感情,强逼自己说出那些违背心意的残酷话语。
也是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那夜她突然主动的原因,就像在与他诀别似的最后缱绻。
韩玮是用自己的幸福在爱他,只可惜他的心魂已羁绊在她身上,没有了她,他即便有了新家庭、有了别的女人替他生的骨肉,他的生命也永远无法圆满,“韩玮”这个名字是他无力摆脱的遗憾。
这样的转机让泰扬很急、很急的冲至韩玮住处,怎料开门的是位中年妇人,而非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儿。
中年妇人审视着他。“先生,你要租房子吗?可是我们只租女孩子喔!”
“不是的!我要找韩玮。”他赶紧表明来意。
“哦!”中年妇人恍然大悟。“韩小姐前天就搬走了呢!”
“搬走了?!”他惊愕。“知道她搬去哪了吗?”
“这我是不晓得啦!你是她的朋友,打电话问不就得了?”
“她的手机没开机!”他来之前就打过了。
“那我就没办法了……对了!你等我一下!”中年妇人忆起什么似地进屋子里,然后将一枚戒指递给泰扬。“这是她放在桌上忘记带走的。”
泰扬一眼便发现这是他买给她的琥珀戒指,他怔住了。
真的是她忘记带走的吗?或者这是她放弃这段感情的决心?
中年妇人瞧他发愣的模样,大抵了解这年轻人是韩玮的什么人。
把房子租给韩玮有八个月之久,虽然没什么深厚交情,却是她到目前为止最满意的房客,至少韩玮不会像以前那些女孩,每天带不一样的男人开什么PARTY,吵得附近邻居纷纷向她抗议,烦都烦死了。
“这样吧!搞不好她会回来找戒指,我再请她跟你联络好不好?”中年妇人不忍见泰扬失意,给了好提议。
“谢谢。”泰扬苦笑,心底很清楚韩玮听到他的名字时,恐怕只会逃得更远。
“唉!说到你们年轻人啊……耶?!那不是韩小姐吗?”
泰扬反射性转头。“韩玮!”
原本垂首看着地上走路的韩玮闻言心一惊,头抬起就望见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的主人,她直觉想逃,双脚却像是让人钉住般动弹不得。
中年妇人还多事的将韩玮和泰扬推进屋子。“我看你们就好好谈谈吧!”
“房东太太!不必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会收你房租的!”中年妇人还有心情开玩笑,接着顺势关上门,将空间留给他们。
韩玮拧紧黛眉,眼神胶着在门板上,不晓得该如何面对泰扬。
“房东太太还满好的。”泰扬想缓和两人的僵持,韩玮却不领情,打开门就要走人。
他飞快的抢先一步堵在门口。“别走!”
“你干嘛?”她没看他的脸,目光抛向别处。
“你是回来找戒指的吗?”他摊开握住戒指的掌心。
琥珀石的光芒让她的脸蛋有一闪而逝的诧异。“不是!”
“那你回来是为……”
“不干你的事!”
她的冷酷令他心口一紧,嘴唇缓缓掀动。“孩子不是我的。”
“你……”她起初很是错愕,连忙又将情绪收纳回冰冷心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我可以慢慢解释给你听……”
不管她如何戴上绝情面具不搭理他,泰扬仍然将朱欣仪与亚瑟的事情告诉了她。
“我已经联络上亚瑟了,他表明自己很爱欣仪,明天就会抵达台湾和欣仪谈开,并跟我保证他一定会娶她!”
岂知韩玮听完非但没有释怀,还寒着一张冰颜怒斥他,“你这个混帐!”
泰扬被骂得六神无主,张着嘴却词穷。
“你以为你把事情处理得很完美了吗?你根本没考虑到她的心情!”
“我有经过欣仪的同意!”泰扬澄清,不能再让韩玮对自己有一丁点的误解。
“她都怀孕了,还能不同意吗?”她捏紧了拳头。“她爱你啊!你怎么可以把她推给别人?!”这一刻她突然很同情朱欣仪,让心爱的男人安排自己与其他男人的婚事,该是件怎生绝望的痛楚。
“可是我爱的人从来就不是她!是你啊!”他抓住她娇小的肩膀使劲摇晃,她却回避的将耳朵捂住,他只好硬抱紧她柔弱的身躯,将她的头颅压在胸口。“我不准你离开!我爱你,我爱你啊!”
敌不过他的力量,她只能任他拥着,他执着表白的爱语在他的胸腔形成一股强大共鸣,连带震撼了她的心。
“你好自私……”她无法否定他的爱,只因她感受到他身体的热烫,他的爱是那么尖锐的刺进她心房,一种夹杂喜悦和自责的矛盾撕裂着她,但她如何接受自己的爱情竟毁灭了一个女人努力维持了三年多的梦想?!
“我没有办法不自私,谁教我已经深深爱上你了。”关于这点,泰扬勇于承认,他的心就只有一个,也只能爱一个女人。
“她爱了你三年多啊……”韩玮沉痛的将心比心,只要一想到朱欣仪那日的悲伤神情,她便惭愧不已。“你一定不知道,那天她跪着求我时有多悲哀,而你居然还这样伤害她……”
“韩玮,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脚踏两条船,但我从来没爱过她是事实。”他感到有些不悦,不明白她为何处处替朱欣仪着想,比起他的爱,她反倒较在乎朱欣仪受的伤,但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难道她不懂吗?
“既然你不爱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和她交往!”那就像是慢性毒,先用虚情假意一点一滴侵蚀,最后的分开才是致命的毁灭。
“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我不知道我会遇到你,然后爱上你。”
他在压抑一股莫名的火气。“你别这么死心眼好吗?每个人不都经过几场交往之后,才寻找到真爱的吗?虽然我伤了她,但也间接给了亚瑟爱她的机会啁!”
韩玮并非看不出泰扬已动怒,她咬咬下唇又道:“这么说来,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你们就不会分开,也许几年之后,你也会爱上她……”
“韩玮,你够了!这根本是两码子事!”他音量忍不住大了许多。
她不甘心的吼回去,“你吼什么吼?!我说的并没有错啊!都是因为我的出现!我是第三者!第三者你懂不懂?!”
“收起你过度泛滥的正义感,她已经要嫁给亚瑟了,你不必再把你的怜悯发挥在她身上,我来找你,是谈我们的事。”
“自私!”她冷嗤一声,忽然明了这男人残忍的一面。“我最讨厌自私的男人!”说完,她发狠地甩了他一记耳光便奔跑离去。
她要让他知道,纵使他是太阳,她亦不愿当那些永远围旋着他的行星!
他被打偏了俊朗脸庞,心中勃发的愤怒却无处宣泄,手一扬欲摔掷的动作,在意识到掌中紧握的是那枚琥珀戒指后,忙不迭收回手。
像被抛弃在迷途森林,他已丧失方向感,到底该走哪条路,才是寻回她的终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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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韩玮激愤地说。
现在是学校下午第一堂课,韩玮和巩千岁相约跷了课到不远处的餐厅吃饭。她们同班了一年多,却在不久前才结交为好朋友,只因她们在班级里皆属于“弱势人士”,也就是被团体排挤的音思,只不过韩玮是因美艳冰冷不爱与人亲近,巩千岁却是由于长相平凡,不懂打扮而与同学显得格格不入。
“应该吧!”千岁大概听完韩玮的叙述,点点头后又翻看着报纸,用红笔在征才广告上圈画着。
“什么应该?!他这样根本是在玩弄女人……千岁,我在跟你诉苦耶!你专心一点好不好?”韩玮手掌覆盖住报纸,没好气的抱怨。
“我在听啊!”千岁拯救出报纸,继续往下一页奋斗。“我觉得他说的也没错啊!你是满有正义感的。”之前她们还不算要好的时候,每次她被同学欺负,韩玮都会来替她帮腔。
“重点是他劈腿!和我的正义感没有关系!”
“嗯!那我换个讲法。”千岁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她。“韩玮,你在害怕吗?”
韩玮一窒。“我……我怕什么?”
“你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第二个朱欣仪,是吧?”千岁一针见血的说道。
“我……”韩玮有些慌然,千岁确实抓准了她极欲隐藏的心事。“算是吧!但是夺人所爱本来就会有报应的啊!”
“你的情况不能算第三者好吗?当初你并不晓得他有女朋友啊!既然他女朋友都要嫁别人了,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嘛!”千岁和目前的男朋友也是经历一场苦恋才能无忧无虑在一起,现在的她成长了许多,也珍惜眼前所有她认为最重要的事。
“我怎么能不想?!你不认为那样的男人太危险了吗?”韩玮就是忍不住钻牛角尖。
“难道你能发誓这辈子就只爱他一人?”千岁反问。
“可以!”
千岁拧了拧眉,韩玮的坚定令她心惊。“你都这么爱他了,还打算放弃他?”
“因为我没有勇气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痛苦。”韩玮笑得苦涩。
“可是我真的不觉得你这样会比较好过。”千岁很不苟同的摇摇头。
“你会后悔的!”
“无所谓了,反正我话都讲得那么绝了,我想他那么心高气傲的人,也不可能再来找我了,这样……不就什么烦恼都没了吗?”韩玮垂下眼脸,口气虽是轻轻柔柔的,却有着难以抹减的落寞。
其实她也了解感情这种东西有多难以掌握,说变就变,连个预兆都没有。就嘲笑她懦弱吧!她只是不懂老天爷究竟还打算如何折磨她,为何总是要夺走她最重视的人……先是她过世的父亲,然后是她母亲,至于泰扬……
本来就不该属于她的吧!
千岁原本还想劝服韩玮,忽然眼尾觑见露出一小角的体育新闻,似乎写了“泰扬”两字,她好奇抽出来看,接着冷不防进出一句,“就算他想找你,恐怕也没办法了。”
“什么意思?”千岁严肃的神情令韩玮心头一紧。
“你自己看吧!”千岁将报纸递给她。
昨日“赤蝎队”与“蓝鲨队”进行第二场冠军赛,到第六局下半场由“赤蝎队”进攻,当时一出局状态下“赤蝎队”背号二十西号的泰扬选手已在三垒位置,“赤蝎队”教练便采取强迫取分战术,不料泰扬冲回本垒时与“蓝鲨队”捕手激烈撞击下倒地不起,赶紧出动救护车以担架紧急送医,初步判断是右脚骨折,加上复健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但是奥运选秀迫在眉睫,是否代表蝉连三届“全垒打王”的泰扬将与今年奥运擦身而过……
韩玮努力从些微模糊的照片上看到医院名称,抓了包包便狂奔而去。
千岁傻眼的睇望她的背影,心想泰扬这一撞,可撞回了心爱女人了,也算值得了。
第十章
韩玮匆匆忙忙付了计程车资后便下了车,岂知一冲进医院大门,就看见几位警察和保全排成一列,正和无数名众搏斗维持秩序。
从那些疯狂群众的喧哗声中,她听出那全是开心泰扬的球迷们,于是赶紧垂首以发掩脸跑了出来,怕让人认出自己正是被狗仔队爆料的第三者。
就在她徘徊医院门口、百思不得入门时,倏地有人拍了拍她肩膀。
“啊!果然是你!”刚停好车的刘育宏眼尖的认出韩玮。
“你是谁?”她退了一步,虽觉他有些面熟,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你想进去看泰扬吧?”刘育宏挑了挑眉。就算他没泰扬红,好歹也小有名气,想不到她居然认不得他……算了,这又不是重点。
“你是谁?”她防街心极强,非得确认对方身分。
“我叫刘育宏,之前你看过我啦!就在……就在你打翻客人火锅的那间店。”他一时想不起那问餐厅的名字。“我是泰扬的队友啦!”
她警戒的瞅视他。“你要做什么?”
“我不是坏人啦!你不是要找泰扬?从大门进去恐怕很麻烦。”韩玮防备的姿态令刘育宏想大呼“好心被雷亲”。
“你……可以帮我?”说到此,她口气放柔了些。
“你跟我走吧!”刘育宏领着韩玮从侧门进入,直达电梯六楼最遍避的病房,并将手中的塑胶袋交给韩玮。“你帮我拿进去吧!”
“那你呢?”接过水果,韩玮其实是有些害怕和泰扬独处的。不晓得看到她,泰扬会有什么反应?
“你才是泰扬的“药”,搞不好他会骂我当电灯泡哩!”刘育宏啧了一声。“他好像心情不太好,你自己注意一点。”
“嗯……谢谢。”
“那我先走了!”
刘育宏离开后,韩玮做了个深呼吸,沉淀一下浮躁的心情,才转开门把进去。
病床上的泰扬右脚打了厚厚一层石膏,双目紧闭,似乎是睡着了,为避免惊醒他,韩玮蹑手蹑脚、怕发出太大的声响。
“你们都回去,我不想吃东西,也不想看到任何人!”
她才将袋子放置桌上,泰扬突然开口说话,她转头看他,发现他仍没有睁开眼睛。
“你……连我也不想见吗?”她讷讷地道,当看见那枚琥珀戒指被搁在他枕头边时,心海又是一阵翻腾。
他霍地张开眼眸,俊颜充斥着诧然。“你……怎么会来?”
“我有看到报纸写你受伤了。”
“该死的!”他颓丧的捶打床铺,不愿她看见自己这么没用的样子。
她不懂他的心思,以为他不想看到她,咬住下唇举步欲离开。
“你要去哪里?!”他急急攫住她的皓腕。
“既然你嫌我碍眼,那我走好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好不容易她出现了,他怎可能再让她从身边逃开。“留下来陪我好吗?”
她凝滞了半晌,才拉了张椅子坐下。“戒指可以还我吗?”那是他们曾经美好的唯一证物,她要妥善保存。
“嗯?”他瞄了眼戒指。“可以,那本来就是你的。”
她刚想取回,他却抢先一步夺走。
“手伸出来,我帮你戴。”
他的要求令她心口一缩,尤其当她怯怯伸出左手,而他慎重的将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时,仿佛在承诺一生的约定,撼动着她的灵魂。
除了呼吸声,室内一片寂静,他锐利的眼神始终定格在她的娇颜上。
韩玮只觉得突然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这样的相处既平静更教人坐立难安,然而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爱你。”
他开口就这么一句,教她不晓得如何接下去,手下意识抚摸无名指上光滑的琥珀石。
“韩玮,你爱我吗?”
“我……”她犹豫片刻,最后才缓缓颔首。
“你为什么不讲话?还是你点头只是因为同情我受了伤?”
“我没有!”这次她答覆得很快。
“躺上来好吗?我想抱抱你。”他艰难的挪出一个位置。
“可是你的脚……”
“别再拒绝我了!”他像个孩子鼓腮赌气。
“好吧!”她叹口气,觉得他生病时特爱耍赖,而她也似乎总只能任由他。她无奈的上床。
“老天!”她的身子是他久别重逢的珍宝,他用力地拥环住她,心上的缺洞在这一刻才有了填充。
她几乎是在一汲取到他的温暖时就不禁鼻酸,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脆弱,克制不住的泪水迅速濡湿他胸膛。
“你怎么哭了?嗯?”他不舍的抬起她的下巴,吮去那些泪痕。“别哭,我以后都不让你哭了!”
在他怀里激烈晃动头颅是她的回答。
“你不相信我?”大掌捧着她梨花带雨的脸蛋。他是骗过她一次,难道就因此无法再取得她全然信任了吗?
“泰扬,你答应我,如果哪天你爱上了别人,求你一定要告诉我!”握住他的手,她让水雾染上的黑瞳有着深刻的坚持。
“我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这个请求她已经提出第二次了,但他一直都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除了她,不会有别人能攻陷他的心了。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定,我只是不想……不想变成第二个朱欣仪。”她亦想私心的永远依偎在他身边。她并非不信任他,而是不信任爱情总教人猝不及防的变数。
“这不能相提并论,我不爱她呀!”与她十指相扣,他额头贴着她的。
“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爱上的女人。”
“真的吗?”她的声音哭得哑了,还有一股浓浓的鼻音。
“不然你想要我怎么证明?每天罚我说一句我爱你?”他爱怜的舔舔她红通通的俏鼻,像是在讨好主人的小狗。
“太烂了啦!逭谁都嘛会说!”她可没这么好讲话。
“那……罚我每天亲你一百下?”
“嗄?这是便宜了你吧?”
“那你说啊!”
“这……”她停顿数秒,却百思不得一个好办法。“好难喔!等我想到再说。”
“韩玮!”
“干嘛?”
“其实有一个绝妙的好方法,你想不想听听看?”
她觉得有些诡异。“你说啊!”
“嫁给我!以后你想怎样就怎样,不赖吧?”这才是他真正的阴谋。
“不、要!”她很不给面子的立刻否决掉。
哦喔!计谋失败,他挫败的垮下俊颜。“为什么?”
“我人长得漂亮又年轻,才不想这么早步人爱情坟场!”
“那我们先订婚!”反正他就是非得先用个名义将她巩固在身侧才安心。
“再说吧!”她给他一抹假仙的笑,看得他“皮皮钊”。“好累喔!我想睡一下。”打了个夸张的呵欠,她决定先清空脑袋所有思绪,狠狠地睡一觉。
“不行、不行!你这样太不负责任了!”他不断亲吻她的蜜唇,感觉像是被冷落得向人家讨名分似的,窝囊极了。
只是,他不晓得女人耍狠起来也是很可怕的,她咬他爱作怪的唇。“你再吵我,以后就别想跟我嘿咻了!”
“不敢了、不敢了!”这可唬倒他了,要他对她禁欲,干脆一刀杀了他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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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泰扬可惜的错过奥运,但能换回韩玮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隔了一年重新出发,泰扬明显的生气勃勃,拥戴的球迷也比往常增加了两、三倍,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在球场上的爆发力未因脚伤而有所负累,脚程速度反倒快得惊人。
只是大家都不晓得这头猛狮每当一回到家,就软化成温驯异常的小猫咪。
“我回来了。”韩玮上完家教课,回到两人的住屋。
“肚子饿不饿?我帮你煮了消夜。”泰扬从厨房端出一碗面,并贴心的替疲备的她按摩肩膀。
泰扬退了饭店宿舍,好说歹说才让韩玮同意同居生活。
“谢谢!”她感到十分窝心,其实泰扬对她的好,她都看得见,不但减少和队友们的玩乐应酬陪伴她,甚至还为了她进男人都敬而远之的厨房,这么难得的丈夫人选,她实在无从挑剔了。
“对了,这是欣仪从美国寄来的。”他递给她一封信,里面有着朱欣仪和亚瑟的结婚照片。
“好漂亮喔!”她的目光不自觉飘向朱欣仪微隆的小腹,不禁又感到一丝亏欠。
“还有这封信是给你的。”他将折叠成四角形的信纸递给她,很君子的移到旁边的沙发看电视。
她感激的打开信纸,朱欣仪娟秀的字迹便跃入眼帘——
好久不见,不知你和泰扬过得好吗?
写这封信给你,是想对你说声抱歉,当初我不该欺骗你。
你真的是很好的女人,从你答应我离开泰扬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为什么泰扬会爱上你了。
亚瑟对我非常好,好到让我终于可以放下与泰扬的旧情,也终于看透了一点,被爱,真的比爱人幸福多了!
其实我和泰扬多少还有联络,希望你不要介意,听说.你似乎不太信任他,是因为不想成为第二个我。
我想你根本不必操心的,还记得被他发现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时,他连一句话也没有责怪我,甚至替我安排一切,那时我才看透,泰扬啊!他从来、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其实这一点我很早就知道了,知道他一定会离开我,是我骨予里不服输的性格在作祟吧!我无法接受他抢先一步离我而去,像这样的念头一直都沉淀在我心头。
和泰扬分手后,我真的感到轻松许多,或许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泰扬的感情就不是以爱为出发点了,只是无意义的占有,所以当我第十眼看到亚瑟时,才不管不住自己的心。
现在的我很幸福喔!想想,这个孩子的出现,也许是老天爷在劝我泰扬不该属于我,而亚瑟还真是完美的补偿呢!
明年我应该会回台湾一趟,虽然不晓得你愿不愿意接纳我这个朋友,但我希望你和泰扬也能像我一样快乐美满喔!
看完信后,韩玮的心有股完全的解放,然而强烈的正义感却掳获住她。
她水晶似的翦眸笔直望向泰扬。
“你干嘛这样看我?”他心里发毛,心想朱欣仪该不会陷害他吧?“她……没有写我坏话吧?”
“我不准你这么说她!”
呃……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他只觉得大祸临头了!
“她写了什么?我可以看吗?”
“当然不可以!”她哼了好大一声,长发一甩,迳自踱回房间并锁起门。
“你竟然锁门?!我到底做了什么?!”他心急如焚的拍打房门。
“没有什么,本小姐高兴!”她只想替朱欣仪小小报一下仇。
“那你什么时候才高兴开门?”
“再说吧!”她好心打开门丢出一条棉被,朝他做了鬼脸又重重甩上门。
呜……若非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此刻真想大哭一场。
他终于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劈腿果真会有报应的……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