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没有月色,也没有亮晶晶的星星!整个大地,就像笼罩在一层黑色篷
帐之下。月黑风高,本来是夜行人出动最好的时候。但夜行人大多都练过夜行眼
,就是藉着星月之光,可以看得清四周事物,月黑风高之夜就没有星月可以借助
,夜行人也看不清楚了。
温九姑似是也不想惊动什么人,她的目标,只是温如春。她曾听丁天仁说过
,温如春是去搬救兵的,今晚可能会有不少高手赶来,她除了要找温如春,当然
不愿节外生枝,一旦遇上对方来人,免不了要动手,因此她尽量掩蔽行藏,找树
木或阴暗之处,躲躲掩掩的行去,好像在选择有利的地形,以守株待兔的方式,
静待对方来人出现。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东首有人发出一声嘹亮的长笑,这笑声十分苍劲,显见
此人内力相当深厚!「来了!」温九姑口中暗叫了声,立即移动身子,循着笑声
来处寻去。
相距不过十数丈远处,正有两个瘦高人影面对面的站着,一个面向北立,一
个面向南立。温九姑从他们站立的方向,就可以猜想到面向北立的应该是温如春
搬来的救兵,面向南立的则是从西庄出来拦袭敌人的人,因为她自己也是从北首
来的。
刚才那声长笑敢情是南首那人发的,他继长笑之后,正在发话:「阁下蒙面
而来,连真面目都不敢见人,还想阻拦老夫人庄吗?」
北首那人微哂道:「你们敢见人的活,还会连什么教都不敢说?」
南首那人听得勃然大怒,大喝一声道:「该死的东西。」
挥手一掌朝前击去,北首那人沉笑道:「你是找死!」
同样挥手击出,两人这一掌各是因怒而发,少说也用上了七八成力道,但两
人都不敢硬接对方这一掌,身形飞快的旋移开去。
北首那人咦道:「吸星掌!」
南首那人也同时发出一声轻咦道:「阴沉掌!」
两人闪避来势,又同时挥掌攻出,正因双方业已知道对方来历,更不敢丝毫
大意,发掌攻敌,避招进招,都极其小心。这两个极负盛名的高手,各自下定决
心,今晚一战,绝不能败在对方手下,出掌自然也更见凌厉,愈打愈烈,黑夜之
中,但见两个瘦高黑影来往如飞,业已分不清人影。
温九姑隐身暗处,听到两人叫出「吸星掌」、「阴沉掌」,心中暗暗一怔,
忖道:会是瘦天王宿无忌(吸星掌)和青竹神向问天(阴沉掌)!
接着又自言自语的道:「老婆子才不管你们呢!」
话声甫出,人已一个旋身,舍了他们,继续朝东首走去。她人还没离开,正
在挥掌拼搏中的两人,忽然无声无息的往地上倒去。
这下看得跟在温九姑身后来的石破衣暗暗点头,九寡十八迷果然名不虚传,
同样「闻风散」,她使出来就比自己高明了不知多少,自己要丁天仁把闻风散还
给她,这一着真还下对了!
他一闪而出,落到瘦天王宿无忌、青竹神向问天两人身边,口中低低的道:
「对不起了,我手下留情,只能给你们留个二成功力,以保天年……」
话声未落,双手倏扬,连续点残二人九处经穴,破去一身功力,差不多只留
下二成武功,给他们保命防身,这已经对他们很客气了。这时候西庄墙头飞起两
条人影,一言不发,各自挟起两人分头奔去。把青竹神送往观音阁,瘦天王宿无
忌则送到三里外的一片松林之间。
西庄东北首,面向外的有两个人,都以黑面布蒙脸,仅留两个眼孔。面向西
庄的却有六个人,除了当前一个头大如斗的黄衫老者,站在他身后的五个,像是
他的门人弟子。这黄衫老人一颗头特别大,因此老远就可以认得出来。
温九姑心头又是一怔,忖道:鹿头山麻一怪,他怎么会加入这个邪教的?鹿
一怪,其实是他外号鹿头一怪,因为他姓麻,就叫他麻一怪,另外还有一个名称
,叫他麻翻天,那是他以「翻天掌」出名,所以又叫他麻翻天。麻一怪也好,麻
翻天也好,反正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这样叫他了。麻一怪成名在四十年
以上,邪得还有些正派,不知他怎么会当上这个无名教「供奉」的。
温九姑已经从方才两人中看到青竹神向问天脸上蒙着黑布,那么以此类推,
站在麻一怪对面的两个蒙面人,应该是武林联盟的人了,只不知这两人是谁?他
们似在争执,还未动手,管他的!温九姑像一阵风般从他们身边掠过,草坪上所
有的人就像树排般倒下去。
石破衣赶忙闪了出去,他第一件事,就是撕下两个蒙面人的黑布,口中哼道
:「好哇,娄山派的娄子贤,哈,这个还是葫芦叟,你也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居
然会当上了武林联盟护法。麻一怪,你不好好在鹿头山纳福,趟上这场浑水只能
说孽由自作了!」
口中说着,双手可没闲着,指风飞洒而下,三位名动武林一等一的高手,悉
被废去武功,只给他们保留了两成功力。
这回从西庄飞掠出来的人,共有八个人,他们敢情早就算准了双方人数,两
人挟起娄子贤、葫芦叟,送往观音阁,六人各自挟起一个,把麻一怪师徒送往三
里外的松林,和瘦天王放在一起。西庄西首,相距二里光景,有一座小山,小山
脚下这时正有一群人在黑夜之中,刀光剑影动上了手。
这是厮杀人数最多的一处,山脚下有一座山神庙,庙宇不大,却是西庄地下
秘室的一处出口。现在温如春搬了救兵赶来,东、南、北三处,都有三位老供奉
从正面人庄,他领着大师兄陆寒风、供奉屠龙师太和八名剑士却要从地道进去,
以收内外夹击之功,因此一路朝山神庙而来。
没想到武林盟盟主门下大弟子冷靖陪同护法九爪苍虬余沧海、红穗堂主纪效
忠率领十六名红穗剑士,早在二更过后,就已守在小山脚下。陆寒风等人刚到山
下,山神庙中已迎出雁翅般两排十六名红穗剑士,居中三人,中间是九爪苍虬余
沧海、冷靖居左、纪效忠居右。
陆寒风朝前一指,冷声道:「二师弟,你去问问他们是些什么人?」
温如春手持迷天尺,走上两步,喝道:「尔等何人,还不快报上名来?」
冷靖冷峻的道:「你就是温如春,咱们已经等你多时了,你束手就缚吧!」
温如春怒声道:「凭你也配?」
冷靖道:「那就先把你拿下了!」
人影一晃而至,同时呛然剑鸣,一道银虹应手而起、几乎已把温如春卷入在
剑光之中了。温如春一身武功也自极高,但没想到人家剑招竟有这般快,急忙举
尺封架,已被人家抢得了先机,攻少守多,一时之间,再也扳不回均势。
陆寒风是教主门下大弟子,平日眼高于顶,此时看到对方乘二师弟不备,说
打就打,心头大怒,长剑一指余沧海,冷然喝道:「来,老匹夫,本公子也和你
玩几招。」
余沧海看到屠龙师太就在这少年身后,论身份,自己和屠龙师太交手还差不
多,自然不会把陆寒风放在眼里,当然也不想和一个后生小子动手,但陆寒风这
句「老匹夫」,激起他的杀心。沉笑一声道:「小子,你真不知天高地厚,老夫
本来不想和小辈出手,你口不择言,老夫只好成全你了。」
声到人到,右手一探,猛向陆寒风右手肩头抓来。纪效忠眼看余护法和大公
子都已出手,对方连老尼姑只有九人,自己红穗剑士却有十六人之多,那还犹豫
,口中大喝一声:「上!」
长剑挥动,率领十六名剑士一起围攻上去,屠龙师太看得大怒,屠龙刀一横
,厉声道:「你们没把老尼看在眼里,那就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
刀光如雪,朝前扫来!她把红穗剑上当作普通摇旗呐喊的庄丁,那就大错特
错了!要知武林联盟辖下武士,以剑穗颜色分等,计有红、黄、蓝、白四色,其
中以红穗剑士武功最高,每一剑士足可抵得江湖一流高手。陆寒风带来的八名武
士,身手也自不弱,迎战八个红穗剑士,还能应付,还有八名红穗剑士,听屠龙
师太倚老卖老,出言不逊,不约而同一拥而上,八支长剑剑光如织,从四面八方
攻向她的要害,一时之间真还把性如烈火的屠龙师太忙得接应不暇!
就在双方激战之时,突听一个尖厉的老妇声音喝道:「小畜生,看你今晚还
往那里逃?」
那是温九姑的声音,她声到人到,一道杖影,宛如泰山压顶般朝温如春当头
劈落!就在她人影乍现,正在和温如春动手的冷靖,以及九爪苍虬余沧海、纪效
忠,和十六名剑士,在同一时间,相继踏地不起。
只有温如春没有倒下,身影一下旋出,避开温九姑凌空一击,怒声道:「你
使闻风散。」
温九姑尖笑道:「小畜生,就算你不怕闻风散,今晚也会把你碎尸万段。」
挥动鸩杖,连番击出。石破衣及时出现,他连正眼也没瞧他们一眼,只是忙
着落指如风、把所有被迷翻的人,一一废去武功,只留两成功力。西庄的庄丁们
可配合得真好,石破衣把他们废去武功,庄丁们也正好赶到,身手矫捷,各自挟
起双方的人,一组朝观音阁方向奔去,另一组自然是朝东首松林去的人。
温如春挥动迷天尺,正和温九姑动手,瞥见大师兄陆寒风、供奉屠龙师太等
人,被西庄庄丁抢走,心头不由一急,急忙舍了温九姑,口中大喝一声:「你们
给我站住!」
突听身后有人在自己耳边轻笑道:「你给我站住才行,因为我答应过温护法
,要把你交给她的。」
温如春惊然一惊,急忙往前窜出一步,回头看去,这说话的正是西庄总管任
贵,不由怒道:「任贵,你敢和我作对……」
这任贵当然是丁天仁了,闻言笑道:「和你作对有什么稀奇,我还敢和你师
傅作对呢?」
温九姑手持鸩杖,尖声道:「三公子,这小畜生投身邪教,败坏温家门风,
老婆子非把他拿下不可!」
丁天仁笑道:「在下答应温护法的,要把他交给你老处置,自然该由在下把
他拿下了,你老只要稍候就行。」
这话听得温如春差点吐血,但他是城府极深的人,眼看温九姑叫任贵「三公
子」,而且神色也极为恭谨,由此可见这位「三公子」绝非寻常人物。再说自己
一身武功已是不弱,这小子却一口一声地要把自己拿下,交给九姑,如果没有把
握,岂敢夸下海口?嘿,就算你有天大本领,老子只要先下手为强,你三头产臂
也不管用!
心念闪电一转,手中迷天尺迅快倒转,正待按下!迷天香,岭南温家最厉害
的迷香。丁天仁出手比他还快,左手轻轻一拂,温如春右臂骤然一麻,连半边身
躯都有动弹不得之感!丁天仁面含微笑,徐徐伸出手去,从他右手取饼迷天尺,
说道:「在下说过要把你交给温护法的,在下说了岂能不算?」
温如春身不能动,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迷天尺从自已手中取走,双目真要冒出
火来。丁天仁把取来的迷天尺送到温九姑手中,说道:「这是贵门之物,请温护
法收好,温如春暂由在下带进去,西庄南首还有一批人,要请温护法费神去把他
们制住了。」
温九姑满心欢喜的接过迷天尺,呷呷尖笑道:「三公子放心,老婆子这就去。」
「在下先行告退。」
丁天仁拱拱手,一把提起温如春朝庄中奔行而去。温九姑刚刚掠起,只听身
后有人喂了一声,叫道:「喂,温姑娘,你不用去了。」
温九姑活了七十来岁,居然还有人叫自己「温姑娘」,不觉硬行刹住身子,
回头看去,只见一道灰影从身旁掠过,几乎看不清这人是谁?但一缕声音却传了
过来:「叫你不用去了,因南边的事情,老夫已经完全办妥了。」
温九姑想不起这人会是谁?但光看此人身法,一身造诣,简直胜过自己十倍
以上,一定是一位前辈高人无疑,既然他说不用去了,自己就不用去了。原来西
庄南首,正是观音阁。
宓无双刚送走冷靖,就要白少云、纪效祖、任富三人,守在庙中,不可离开。
她因大师兄说副总护法和几位护法都来了,心头有些紧张,也忍不住好奇,想看
看对方究竟会有些什么人赶来?就悄然走出庙门。
就在此时,突听一个深沉的声音喝道:「无双,快退进去,有人来了!」
宓无双一听声音,立即躬下身去道:「是副总护法……」副总护法就是无敌
阴手欧阳生!
「嘿嘿,对方只有一个人,此人来得倒是好快!」
欧阳生沉嘿着道:「既然来了,你就不用回进去了。」
宓无双根本没看到副总护法的人,也没看到他口中说的来人的影子,但副总
护法既然叫自己不用进去了,岂不正中自己下怀?口中立即应了声「是。」她「
是」字堪堪出口,突觉身前微风一飒,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因相距不到数尺,纵在星月无光的黑夜,也依稀可以辨认,这人是个身穿灰
布道袍,头戴道帽的老道人。一双宛如寒星的目光,逼视着自己,缓缓说道:「
女娃儿,你是什么人,站在观音阁前面作甚?」
宓无双还没开口,只听到副总护法洪笑一声道:「我当来的是谁?原来是三
手真人谷道兄,这就无怪神女宫许多女弟子会死在不同手法之下了!只是兄弟想
不通已经有多年不曾在江湖出现的谷道兄,怎么会投靠到一个无名邪教之下,充
当起杀手来了。」
随着话声,从阴暗处缓步走出。原来五十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个自号百变道
人的人,据说他精擅「百变神功」,善于摹仿各门各派的独门武功,引起各大门
派注意,曾派出门人弟子,四处查访,务必找到这个怪人,但百变道人却突然隐
去,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三十年前,江湖上却出现了一个自称三手真人的谷非凡
,也专门摹仿各门各派的武功,轰动一时,大家猜想他可能是百变道人的传人,
但他也只是江湖上昙花一现,就没了影子,今晚居然会在观音阁前现身!
三手真人目光投向欧阳生,微微一怔,脸色微沉,说道:「贫道是大道教首
席主坛,大道教并不是什么邪教,阁下何人,恕贫道眼生得很,但阁下能一口叫
出贫道来,谅非寻常之辈,不知如何称呼?」
他终于说出「大道教」的名称来了,欧阳生闻言大笑道:「老夫欧阳生。」
「无敌阴手欧阳生,昔年玄阴教硕果仅存的老护法!」
三手真人听得又是一怔,接着点头道:「有你道兄撑腰,无怪有人敢和大道
教作对了。」
欧阳生道:「谷道兄真是善于责人,昧于责己,应该是大道教和武林联盟作
对在先……」
三手真人没待他说下去,做然道:「现在已经不用说这些了。」
他口气倨傲,自是有备而来。欧阳生点头道:「不错,今晚贵教业已率众而
来,双方唯有放手一搏……」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一名劲装汉子匆匆奔行而来,一直走到三手真人身边,
行了一礼、就低低的说了两句。三手真人听得身躯猛然一震;骇异的道:「会有
这等事,他们人在那里?」
那劲装汉子回身朝东首指了指,又低低的说了一句。三手真人没待他说完,
双脚一顿,化作一道灰影往东投去。
欧阳生看得暗暗一笑,这一情形,分明是对方受到挫折,才匆匆赶去的,本
来嘛,今晚武林联盟抢先对方,在西庄几处必经之路,预先布置人手,大道教的
人注定非败不可。一面提高声音说道:「谷道兄恕兄弟不送了。」
就在此时,只见纪效祖匆匆从庙门走出,朝宓无双低低说了两句。宓无双听
得神情一动,急忙躬身道:「副总护法,快请到庙里去。」
欧阳生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宓无双躬身道:「事情紧急,好像几位护法都负了伤,现在都在后进,详细
情形,晚辈也不清楚。」
欧阳生道:「好,咱们快走。」
宓无双跟着他身后,匆匆走入观音阁第二进,这下看得她不禁怔住了!原来
第二进大天井的地上,整整齐齐排列着两行人,第一行是九爪苍虬余沧海、葫芦
叟、青竹神向问天、娄子贤等四位护法。
第二排居中是大师兄冷靖,他左首则是红穗堂主纪效忠。左右雁翅般排列着
十六名红穗剑士。这是今晚由副总护法率领而来的全班人马!他们每个人似是全
数被人制住了穴道,仰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这下连欧阳生都看得不禁惊然变色!以余沧海、葫芦叟、向问天三人来说,
都有数十年修为,一身武功,和自己也仅在伯仲之间,竟然全都着了人家的道,
被制住穴道,送来观音阁,今晚自己一行,岂不是栽到家了?
欧阳生气得长袍拂拂自动,回头问道:「这是什么人送来的?」
白少云连忙躬身道:「属下和余香主、任富三人,奉二姑娘之命,留在前进
大殿上,并不知道是什么人送来的。」
欧阳生怒声道:「饭桶,人家把许多人送到第二进,你们居然会一无所知?」
接着朝宓无双喝道:「还不快给四位护法和大师兄等人解开穴道?」
宓无双应了声「是」,赶紧走上几步,俯下身去,给九爪苍虬余沧海、葫芦
叟、青竹神向问天、娄子贤和大师兄冷靖等人一一解开穴道。余沧海穴道一解,
顿时感到不对,口中噫了一声,失声道:「老夫怎么会被人废去九成的功力?」
葫芦曳闷声不响,正待运气检查,那知才一运气,就哭丧着脸道:「完了,
完了,老夫一生修为,毁于一旦……」
青竹神向问天道:「要毁去咱们这些人的武功,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这厮
究竟是谁呢?」
欧阳生看他们七嘴八舌乱糟糟的说着,忙道:「诸位道兄且请冷静一下,再
仔细想想,如何会被人制住穴道的?」
青竹神询问天道:「当时和兄弟动手的应该是瘦天王宿无忌,他使的「吸星
掌」也未必能胜得了兄弟……后来,兄弟突然闻到一股异香,就感到一阵天旋地
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娄子贤接口道:「对了,兄弟的对手是麻一怪,咱们刚遇上,还没动上手,
就有一道人影像旋风般从旁掠过,鼻子就闻到一阵异香,双方的人同时倒去……」
余沧海嘿然道:「这事情极为明显,这是大道教预先布置的阴谋,先以一个
武功声望和你相等的人出面向你挑战,你以为对方也是江湖上有身份的人,自然
不疑有他,他们就在咱们骤不及防之际,由那姓温的小畜生暗使迷香,把咱们的
人迷翻,人被迷翻,生杀予夺,要废去武功,也只是举手之劳了。」
向问天切齿道:「这姓温的小畜生,我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欧阳生道:「现在向护法只怕连他一恨指头都抵不住呢,古人说得好,君子
报仇,十年未晚,又何必急在一时?」
向问天道:「副座的意思,咱们该怎么办?」
欧阳生徐徐的道:「总座还不知道咱们今晚发生之事,自该立即驰报总座,
再呈报盟主才是。」
这一晚,西庄外面,双方的人打得人仰马翻,西庄里面却坐山观虎斗,寸草
不惊,把大道教和武林联盟两股实力,全瓦解了。这时候天色已见黎明,丁天仁
率同金少泉、白少云、金兰、宋青雯、宓无双、任富,来至第三进,走近阶前,
就由丁天仁提高声音道:「属下任贵,有事禀报院主。」
只听金赞臣的声音说道:「进来。」
丁天仁朝身后几人打了个手势,当先举步走入金赞臣房中。金赞臣只看了众
人一眼,口中说道:「坐!」
金兰看爹对自己神情冷落,忍不住道:「爹,你老人家不认识女儿了?」
金赞臣一手摸须,莞尔道:「你是兰儿,为父怎么不识?」
丁天仁急忙以「传音入密」朝金兰道:「我和你说了,伯父服了迷信丹,心
神有几分迷失,现在你不可再开口了。」
一面向金赞臣,仍以「传音入密」,说道:「我就是鸿蒙一剑,有话问你,
你必须据实回答?」
服过「迷信丹」的人,只对一个人「迷信」,金赞臣闻言立即抱抱拳道:「
少侠要问什么,老夫自当知无不言,只是他们……」
丁天仁道:「他们都是自己人,院主但说无妨。」
金赞臣道:「少侠要问什么呢?」
丁天仁道:「你在大道教的身份?」
金赞臣道:「副教主,这是教主亲口答应的,但要老夫立功之后,才能正式
就职,目前仅是西庄院主。」
这话听得金兰心头猛然一震,丁天仁问道:「西庄,只是一座庄院,有什么
特别任务吗?」
金赞臣道:「西庄,即是大道教的西路总令主,教主因老夫是重阳雅会的一
份子,才要老夫出任此职,先把川西武林同道收为己用。」
这是说金长生、白云生等在川西的武林知名人士,都是他把他们迷失神志,
收为己用的了。丁天仁问道:「大道教教主,又是什么人呢?」
金赞臣道:「教主是老夫多年方外至友,道号千幻,是个白髯者道,年已逾
百,老夫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丁天仁道:「你没有被他迷失神志?」
金赞臣道:「老夫自然没有迷失神志了?」
丁天仁取出「迷信丹」解药,一手递了过去,说道:「好了,你把这颗药丸
吞了。」
金赞臣接过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不过盏茶工夫,他体内「迷信丹」
业已解去,陡地身子一震,霍然起立,双目精光迸射,厉声喝道:「你究是什么
人?诱使老夫说出机密,你们都休想活着离开。」
金兰道:「爹,你老人家何苦为虎作伥……」
金赞臣道:「你知道什么?」
就在此时,从门口走进大凉剑派封清风、金长生、白云生、归耕云、景云子
、张述吉等六人。封清风首先打了个稽首道:「金道兄,你方才说的,贫道等人
都听到了,大道教只是个倡乱武林的邪教,道兄何苦把一世英名毁了?」
金长生道:「金兄,咱们数十年交情,不相信你老哥是贪恋一个副教主虚名
,出卖朋友的人,其中莫非另有苦衷?」
「唉!」金赞臣叹一声道:「兄弟数十年江湖,岂会不分邪正,实是……实
是……」
金兰流泪叫道:「爹,你老人家有什么事,就当着诸位伯伯说出来吧!」
「为父……」金赞臣道:「为父被教主以神秘手法点了「脑户穴」,每隔十
日的子夜,头痛若裂,无法忍受,只有教主的止疼丹可以止疼,教主答应为父,
正式就职副教主之日,才能替为父解去此项禁制……」
「哈哈!」窗外有人大笑一声道:「你早说了,不就没事了。」
人随声入,从门口走入一个灰衣道人,伸手朝丁天仁道:「任总管,你把这
颗药丸要金道兄吞下了,贫道保他从此不再头痛了。」
他掌心果然托着一颗梧桐子大小的朱红药丸。
金赞臣道:「石道兄是你!」这灰衣人正是石破衣。
丁天仁伸手取饼,望着金赞臣道:「院主,石老哥哥说的不会有错,你老把
这颗药丸吞了。」
金兰喜形于色道:「爹,你老人家有救了。」
金赞臣原先并不相信石破衣送来的这颗药丸,能够根治自己头痛,原因是石
破衣外号叫江湖清客,并不是什么高人。但他究竟是多年的老江湖,早已看出这
个假扮任贵的人、似是和大道教作对的主要人物。加上女儿看到石破衣,就喜形
于色,似是对他有着十分信心、心中一动,果然伸手从丁天仁手中取饼药丸,一
口吞下。
接着说道:「这位少侠假扮任贵,如今总该和老夫说清楚了吧?」
丁天仁只得把自己此行经过,简略说了一遍。金赞臣听得呵呵笑道:「原来
是丁老弟,那么这位石老哥哥呢?」
他始终认为石破衣只是一位江湖清客,眼前的石破衣,一定是那一位前辈高
人所乔装的。石破衣哈哈一笑道:「假道士一直是假道士,那会有什么人乔装?」
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今晚咱们虽是大获全胜,不费一兵一卒,把两拨高
手都废了武功,驱逐出境,但也欲怒了他们的头子,这一两天之内,只怕会有大
军压境,金老哥几位最好去和第一进的几位老哥好好商量商量,共议应付大计,
才是武林之福。」
金赞臣奇道:「第一进住着什么人?」
丁天仁就把巫山神女宫主和巢湖蒙叟等人都已住进西庄之事,说了出来。金
赞臣大喜道:「有散花仙子和蒙叟等多人在此,咱们论实力足够应付任何一方了
,封道兄诸位,咱们快到第一进去。」
这一天是西庄最热闹的一天,老一辈和小一辈的人,大家都心情愉快的谈论
着昨晚的事。大家也决议西庄仍由金赞臣担任庄主,其余的人也各自分配了职务
,把人手分为日夜两班。金赞臣自从服下石破衣的那颗药丸,头痛完全好了。
他既然决心反正,获得大家谅解,依然担任西庄庄主,任贵也获得了天仁的
解药,依然担任西庄总管。丁天仁却暂时还不能恢复本来面目,所以他扮演的还
是王绍三。
这天晚上,金兰、易云英、叶青青、宋青雯、红儿、宓无双、唐轻云等聚在
丁天仁的房中,谈论别后的经过,现在大家都是姐妹,自然要排一下年龄,结果
顺序依次为:宓无双、叶青青、宋青雯、金兰、易云英、唐轻云、红儿,丁天仁
看着众女,自然也是心花怒放。
不知不觉间,夜已经深了,宓无双带头站了起来,将叶青青推到丁天仁怀中
道:「相公,我们姐妹之中,如今只有二妹与你还是清清白白的,今天晚上,你
就属于二妹了。」
其余众女也轰然笑道:「是啊,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不打扰了!」
宓无双在叶青青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带领众妹妹一起出去,并将门带上了。
叶青青和丁天仁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人已经不见了。
「青青,你大姐到底跟你说些什么?」
「大姐要你温柔一点,最主要的就是要你对我不能疯狂。」
「好啦,我会温柔、体贴一点。」
叶青青果然大胆,自动自发的脱去自己衣服,和丁天仁身上的衣服,现在两
人已经是赤裸相对。青青实在是个美人胚子,乌黑的秀发,一双窥人半带羞的媚
眼,小巧的樱唇是那么的红润迷人。她那雪白的凝脂般的胴体,是既丰满又白嫩。
一身洁白滑溜溜的肌肤,那对双乳,又圆又尖,光头顶着一颗鲜红色的乳头,看
得丁天仁不禁垂涎三尺。平滑的小腹,深深的肚脐,两腿交合处,阴毛丛生,是
那么的黑溜又细长,阴户微微的凸起,柔若无骨,在那阴毛的遮掩下,一条细细
的肉缝,若隐若现,泛起纷纷的淫水,好不迷人。
当丁天仁目不转睛留览她全身时,青青嗲声嗲气的道:「哥,你好坏,怎么
这样看人?」
对着满见肥满柔嫩的胴体,丁天仁的心头狂乱,一股热流直冲下体,大宝贝
已发涨,硬挺。
「哥,你的宝贝好大,难怪姐妹们都会喊痛。」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姐妹一起聊天时什么都说的啊,我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好妹妹,你只要忍耐一下之后,马上就会飘飘欲仙,乐死你了。」
于是,丁天仁再也忍受不住了,立刻把她压倒在床上,低下头,热吻着那热
情如火的香唇。青青也放浪的拥抱着丁天仁,全身起了一阵顿抖,舌头伸入嘴里
,彼此相互的吸吮着。
「嗯……嗯……」
「嗯……嗯……」
两人彼此都感到被欲火燃烧的飘然,彼此都听到口中的呻吟声。慢慢的,丁
天仁的头,伸出舌头,滑过那雪白的粉头,到那高高凸起的小山峰。只见那柔软
的玉乳峰,随着她那急促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着。丁天仁的嘴含着乳头,另一只
手则抓住另一乳头,轻轻的捏,慢慢的揉。青青被丁天仁弄得好小舒服,情不自
禁的双乳猛向上挺,丰满的胴体不停的扭动着。
「嗯……哦……嗯……哦……」
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忍不住的手又慢慢的往下滑,往下滑穿过平原,
突破丛林,来到了隆起的肉丘上,轻柔的捏弄着她那已湿的阴户,她的小穴,淫
水横流,整个人不停的颤抖,抖个不停。
「嗯……嗯……哦……嗯……」
慢慢的扣,慢慢的捏,让她抖,再抖。她的淫水,就像海边的浪,一波又一
波来,床单己被这无名的浪,打湿了一大片。阴蒂是那么的腥红,那么的突出,
在淫水的侵蚀下,更显得明艳动人。
「嗯……嗯……不要再逗青青了……嗯……好奇怪的感觉……嗯……」
「嗯……痒……嗯……又舒服又痒……嗯……嗯……好美呀……」
「哥……嗯……哥……小穴好痒……嗯……又好舒服……嗯……」
「我的好相公……嗯……嗯……青青好痒……嗯……嗯……」
「呷……大宝贝哥哥……哦……小穴受不了……不要再逗青青了……」
青青的浪叫,是愈来愈大声。娇躯扭动更是快速,香臀是拚了命往上顶挺。
丁天仁把青青的双腿分开,大宝贝涂上一点淫水,在她丰满迷人的小穴上顶了几
下,便待突破最后的防线。
「啊……呀……痛……啊……痛……痛死了……痛……」
「啊呀……你不要动……痛……啊……小穴痛死了……」
丁天仁把大宝贝用力一插,便停下来,等着她喊痛。只见青青,脸色苍白,
樱桃小口此时因为痛得失去血色,双手用力的推撑着丁天仁的身体。丁天仁一见
她如此,爱怜之心油然而起,不住再轻吻她的脸庞,轻扣着她的乳房。
「好妹妹,忍耐一下,过一会儿就好了,忍耐一下。」
「你真狠,真坏,人家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说罢又白了丁天仁一眼娇嗔
道:「人家是第一次,而你的大宝贝又那么大,人家当然会受不了。」
「是,是,大宝贝错了,不应该这么用力。」
言毕,丁天仁又开始轻吻她,捏弄她最敏感的乳子。经过一阵抚摸,她又开
始淫荡,身体又扭了,下体又不时的往上顶,娇声连连,气喘嘘嘘。
「哥……嗯……嗯……下面好痒……嗯……哦……哥……嗯……」
「小穴好痒……嗯……哥……你快动吗……嗯……青青好痒……」
「好哥哥……嗯……你快动吗……快吗……嗯……小穴好痒……嗯……」
看着她一副淫荡的样子,大宝贝往里面挺了又挺,开始轻轻的抽插,一上又
一下,慢慢的干。
「哦……哦……青青好舒服……哦……好美……小穴这么爽……哦…好美…
…」
「嗯……哼……嗯……小穴好美……好爽……嗯……痛快死了……嗯……」
「哦……大宝贝哥哥……你干的小穴好爽……青青乐死了……嗯……」
处女的阴道是那么的紧,那么的紧,大宝贝的肉和阴道壁的肉,紧窄的磨擦
没有间隙的包容,真是爽死了。青青更是放浪,一下又一下身体攻击,双乳平时
的往上磨,水蛇般的腰,白白圆圆的香臀,更是不断的向往迎接大宝贝的干抽,
极尽了各种风骚,淫荡之能。汗水不停的流着,淫水更有如长江黄河般直泻而下。
「啊……嗯……好舒服……嗯……好爽……好爽……哥……嗯……嗯……」
「嗯……嗯……大宝贝干的小穴快升天了……哦……小穴快升天了……」
丁天仁一言不发,继续一下接一下慢慢的干。
「哥……快呀……快……小穴要爽死了……啊……啊……小穴要升天了……」
丁天仁改变攻势,狂抽猛插,直到和青青同时高潮,相拥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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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二天傍晚时分,第一进大厅上,筵开八席,老少群侠,正是晚餐时候。
只见从门外匆匆走进一个人来,人还未到,口中呵呵笑道:「来了,来了,这回
真的来了!」
这人正是三天前忽然不别而去的石破衣!金赞臣慌忙站起身,拱拱手道:「
石道……」
所有的人也跟着纷纷站起身来,石破衣连连摇手道:「诸位道兄不用客气,
快请坐下,大多把肚子填抱了,我有重要的消息奉告。」
散花仙子秦楚云娇声道:「石老哥哥既有重要消息,不如先说出来了,免得
大家食不下咽。」
易云英接口道:「是啊,石老哥哥,你快说呀!」
石破衣笑道:「就是要我说,大家也请先坐下来了,才听得清。」
大家依言各自坐下,石破衣说道:「大道教的教主爷和武林联盟总护法一怒
之下,亲率大军,杀奔而来,大概今晚二更时分可以抵达,这一场龙争虎斗,虽
是他们的事,但咱们这里,也不能掉以轻心,大家最好合计合计,调配人手,才
不致临时乱了步骤。」
丁天仁问道:「醉老哥哥呢?」
石破衣笑道:「这些消息,都是他打听来的,今晚当然少不了他,好了,你
们快用饭吧,我还有事去。」
说完,身形一转,没人看他飞身而起,但却失去了他的踪影。大家听说今晚
有事,自然很快就吃好晚餐,庄丁沏上茶来,经过一番斟酌之后,才把厅上众侠
编成五组:
以西庄庄主金赞臣为主,六位老护法封清风、金长生、白云生、归耕云、景
云子、张述古为辅,编为一组。
长江盟巢湖蒙叟,荆门山主季傅贤、潜龙于千里、笑面屠夫束大成、阴世秀
才文中秀、黑手神赫连天、排教总舵主罗长发等人为一组。
巫山神女宫宫主散花仙子秦楚云、白素素、叶青青、护轿四煞、二十四宫女
自成一组。
温九姑、徒儿红儿、桂花庵主和她六名女徒为一组。
丁天仁、金少泉、白少云、王小七、金兰、易云英、宋青雯、宓无双、唐轻
云、纪效祖和崆峒五矮、苦竹二女合为一组。
叶青青和大师姐吵着要和金兰、易云英在一起,于是丁天仁这一组又加了一
个叶青青,这是五组中人数最多的一组。红儿眼看大家都和丁大哥在一起,她自
然也很想加入丁大哥一组,于是也加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