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
“见人?”无月奇道,“你想带我去见什么人?”
杨玉环缓缓走近她道:“是我的一位师门长辈。”
无月皱着眉,微微退了一步:“可是我只想先回家,杨姐姐。”
杨玉环含着笑,语气却不容置疑道:“妹妹,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我保证,只要你见到我的那位长辈,我立刻送你回家。”
“可是我……”无月还待再说,杨玉环已拉着她的手,不容她反抗道:“妹妹,我们走吧,我的那位长辈离这里不远,见过她后,或许,我还可以快点送你回家。”
杨玉环的五指洁白纤美,仿若春葱一般,但无月却完全感觉不到它的柔和,她只觉得手臂就象被五只铁箍箍住似的,让她根本无法挣脱那几根柔细的手指,只能被动的被她拉着走。
“杨姐姐,我的脚好酸,肚子也好饿,我,我实在走不动了……”无月拖拉着脚步,秀眉微颦,一副不堪忍受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们能不能休息一下再走……”
杨玉环平静无波的取出一抹白绫道:“妹妹实在走不动的话,姐姐可以带你一程。”
“不用,一点小小的山路,不会影响我的!”无月立刻坚定的挺起胸,迈开大步向前走去,心底却只想哭。对于那截白绫,她可是深有感触,想想一个已经掉下山崖的身子,说拉起就拉起,完全忽略自由落体定律产生的速度和重量,对于古人武功的强悍,她简直无语了,她可不想再做一次空中飞人。再说了,慢慢在地上走还能拖延下时间,说不定在路途中还能碰到个英雄救美的不过,她看看杨玉环,又看看自己,接着叹了口气,这个英雄到底会帮谁还说不定呢。
想我了没,分割线
“……我的人都死在这里,看来你挂心的女孩逃过了一劫,是不是感到很开心?”被林雨玄粗鲁的丢下马背,跌坐在地,飞红巾恨恨的看着他道。
林雨玄没有理她,而是弯下腰仔细检查了每一具死尸的情况,就连跌落草丛边的箭镞也没放过。从现场残留的痕迹看来,这里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以双方实力和兵刃上留下的血迹判断,结局很可能是两败俱伤。林雨玄不由暗暗皱眉:“看来她们都受了不小的伤,如果这时还有别的高手,月儿就危险了。”
他转身看向飞红巾,对上他摄人的眼神,飞红巾心内一寒,忙摇首道:“我保证,这个路口我只派出了十五名手下,现在,他们的尸体全部在这里,一个不少,想必是你的手下杀的,那个女孩,应该已经和你的手下逃掉了才是。”
林雨玄一言不发,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飞红巾不满道:“我知道你还有怀疑,但我真的没必要骗你,我绝对很有诚意跟你合作,如果我真的抓了那个女孩,她自然就是我们共同的战利品。不妨开诚公布跟你说,林雨玄的实力绝对不止表面上是个山庄庄主那么简单,他的隐势力相当可怕,看上去他仿佛多年不问江湖事,但以我们红巾众的情报网探察,这个人隐藏得很深,也相当的有野心。我本来想抓住他的女儿迫他出手,却被你‘无意’破坏……”‘无意’这个字眼她重重顿了一下,才续道,“你既然曾抓过他女儿,林雨玄就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已经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与其我们两败俱伤,不如精诚合作,至少我们当前的目标是一致的。阁下认为呢?”
到了现在,飞红巾依然念念不忘拉拢面前的盖代魔君。
听着面前的女人在和自己商量着对付自己,林雨玄心下好笑的同时,已是开始警惕。一个盗匪集团为何会对自己如此重视,而且自己和这群盗匪似乎并无利益冲突,看来这个女人的身份绝不止普通强盗头子这么简单,事后有必要要让‘六道’摸摸她的底。这些念头电光火石在他心中掠过,默立片晌,他忽然淡淡道:“和你合作未必是个好办法,女人善变,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反面无情?”
飞红巾怔了怔,笑道:“你觉得我会是这种人?”
“我从来只相信,只有死人不会欺骗!”林雨玄声音转寒,右手徐徐举起,似欲击出。
“等等!”飞红巾大骇,慌忙叫道,“你不能杀我!”
修长好看的手掌无声无息停在她脑袋上方一寸处,掌风带起的凌厉威压刮得她面颊雪雪生痛,冷汗几乎浸湿后背。
“说说看,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沉稳好听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但飞红巾现在却只觉得这简直是恶魔的召唤。
“因为我是朝廷的人!”飞红巾抬头直视他,急促道,“杀了我你就是在和朝廷作对!”
看见林雨玄似乎没有动手的迹象,她微喘了口气,说道:“或许我这样说你很惊奇,其实我正是朝廷派在民间的秘使。不单是我,红巾众也全是朝廷的秘密部队。”许是性命咎关,飞红巾居然暴出了这个惊人的秘密。
林雨玄扬扬眉,一言不发。
飞红巾无奈,只得继续道:“我们的身份,是一个秘密,绝少有人知道。我现在告诉你,也是希望你明白我的诚意,毕竟和朝廷作对,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昨天夜里,我的人都看见我被你掳走,如果我发生不测,任谁都想得出是你动的手,朝廷必然会将你列为第一凶犯全天下追杀,难道你想跟朝廷为敌吗?这样你将永无宁日!”
手掌依然抵在她头上,林雨玄淡淡道:“你们又怎知我是谁?”
“我怎会不知?!”飞红巾冷冷的,微带恨意道,“阁下的身份对我来说并非秘密,除了如今魔门武功第一的,连慈航静斋的天斋主都要退避锋芒的盖代魔君‘邪帝’外,还有谁能斩杀我无数红巾众并能全身而退?”
林雨玄淡淡道:“看不出来你的情报这么准确,我现身江湖的事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你居然清楚的说出我是谁,果然有一套。或许你说得对,我现在的确不该杀你。”
飞红巾轻吁口气,语气轻松道:“如此,你是否可把我的穴道解开了?”
林雨玄摇摇头,幽黑的瞳孔中闪过冷艳的火光:“还不行,因为我还要做一件事。”
“什么?!”飞红巾直觉的感到不妥,林雨玄已一把提起她的衣领,正正反反的掴了她十几个耳光。
飞红巾被打得呆住了,竟连红肿不堪的面颊上的疼痛都似忘记。
林雨玄冷冷道:“你可知我为什么打你?”
飞红巾咬着牙:“因为你……你是个……”
她浑身颤抖,突然嘶声叫道:“你是个恶魔!你是个王八蛋!你这个杂碎邪帝,你居然敢敢打我,你不得好死……”
话未说完,又被林雨玄一道掌风给扇得飞了出去。
林雨玄看向她,目光充满了嘲弄:“我打你,是因为你太自以为是,你以为这天下所有的事都要按着你的脚步走,其实这只不过是你的妄想罢了。”他冷冷一笑,“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打着朝廷名义,却和群野狗一样恶心的鹰犬,而你居然会想和我这种人合作,你的脑袋长在狗身上了吗?最重要的是,你居然用她来威胁我,你知不知道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一字一顿森然道,“象你这样的女人,在我看来,连给她提鞋的份都不配!”
飞红巾死死咬住嘴唇,双眸恶毒的盯着林雨玄,射出深刻的恨意:“邪帝,你以为我是个女人就好欺负吗?我告诉你,你今日带给我的屈辱,来日我必定会千倍万倍的加诸在你身上,我要将你千刀万剐!如果我五年内杀不了你,我就在你面前杀了自己!我说到做到,我发誓!”
林雨玄冷冰冰的睨视着她,不屑道:“我等你,就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他冷笑着,突然立掌如刀,干脆利落的砍在她颈后,飞红巾闷哼一声便昏倒在地。
林雨玄走到她身旁,摸索了一阵,从她怀里翻出面金灿灿的金牌。金牌正面刻着一条展翅欲飞的凤凰,上书“大唐宣武”,背面则是“湘宁御令”。
他的眉头一皱,自语道:“原来她是大唐御封的宣武公主李湘宁。哼,堂堂一国公主居然出来做了盗匪,看来这朝廷果然堕落了。”
想了想,林雨玄随手将金牌扔入草丛,衣袖飘拂声起,他已轻巧如落叶般稳稳落在马背上。骏马长鸣一声,双蹄腾空,飞奔而出。身后,只留下一路烟尘……以及地下躺着的一个女人。
下一章父女就要见面了,大家撒花啊~~~~~
侍机而动
北风肆无忌惮的刮着,一眼望去,两边尽是苍茫幽深的树丛,一直绵延到远方。
林无月、杨玉环慢慢的走在青石板路上,各有心思。
良久,月儿终忍不住问道:“林姐姐,为什么你的师门长辈要见我?”
杨玉环回答得很简洁:“不知道。”
“是因为我爹爹吗?你们想要和爹爹达成什么协议,又忌讳我爹爹,所以才要带走我,利用我这个傲龙山庄庄主女儿的身份,好和爹爹谈判是吗?”
杨玉环依然云淡风轻的道:“不知道。”
“不知道!哼,你是不想回答吧。你们这些武林人士,既想从我爹那得到好处,却又顾忌爹爹的武功,只会一个二个的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月儿不屑的转头看向别处,“你是一个,慈航静斋是一个,那男人也是一个,还有那戴红巾的女骑士怕也是一个,这么多的人,就只会对付我一个弱女子,你们不觉得羞愧吗!!”她越说越大声,到最后象发泄似的把这几天的忿满喊了出来。
杨玉环淡淡道:“你误会了,我从没那么想过。”
月儿冷笑道:“就算你没这么想,你的师门也一定这么想!”不是她自恋,但谁叫她有一个厉害无比的爹爹呢,有钱有势还有地位,哪个不想和他攀上关系?如果说这些人抓她不是为了爹爹,那她林无月就把自己的鞋子吞下去!
她忿忿的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渐渐停下脚步。“不好意思,我很累,我的脚好痛,我走不动了,我要休息!”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自顾自的拍打着腿。
杨玉环瞥了她一眼,却没有阻止,显是默许了她这种行为。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各处一方,谁也没有说话,气氛陷入凝滞。
月儿双手环膝,头枕在膝盖上望向天空,那里灰蒙蒙的一片,压抑得叫人心头沉重。这两天的颠沛流离,险死还生令她心力憔悴,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见到爹爹,然后再扑到爹爹的怀里好好的大哭一场,然后告诉爹爹,她是多么多么的想他,想他熟悉的气息,想他醇厚的味道,想他温柔的吻,还有那滑过她每一寸肌肤令她全身颤栗不已的手指……呜,她居然直到现在才深刻的明白,原来她是如此的依赖爹爹,她的心脏猛然紧缩,缩得她都疼了!
爹爹,你到底在哪里?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我?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爹爹……
月儿低垂着头,星子般的大眼已盛着盈盈的泪。她拼命的忍住,她不愿在这些居心叵测的人面前落泪,她的自尊不允许!杨玉环无言的看着她的沮丧,心情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不由幽幽的叹了口气。
惹上了傲龙山庄,师傅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她并不后悔带走林无月,对她来说,师傅的话就是圣旨,她愿意去执行。可是她担心的是傲龙山庄的反应,她担心那个神威难测的可怕男人会给她的师门带来怎样的影响。
不说林雨玄身为武林四大宗师之一的身份,即便是他的背景势力,同样也是可怕得惊人!十六年前,他如彗星般突兀的现身武林,大战强盛一时的‘天刀’宋清于泰山之颠,百招之内宋清败北,从此岭南宋家退隐江湖;又挑战当时公认的第一高手大衍禅师白马寺内,一日一夜始出,大衍禅师叹此子十年后天下再无敌手;最后更是白手创立了傲龙山庄,插手各项商业,十几年内便敛集了天下无数财富,即便是曾号称天下第一富的柴家也自叹不如。按理说傲龙山庄表现得如此抢眼,无论是黑道还是绿林都会对其虎视眈眈,可是至今为止它仍屹立不倒,倒是每一批试图进犯的贼人全都杳无音信,再不见半分踪影,更是证明了它实力的雄厚。如今,虽然无人明说,但傲龙山庄的强悍早已深深的镌刻在每个武林人士的心中,无人愿与之为敌。
除此之外,傲龙山庄还有一样事物令各大势力心动不已,纷纷倾心与之相交,那就是傲龙山庄铸造的兵器。每一个势力都有他们赚钱的方法,傲龙山庄最拿手就是打造优质的兵器。近年江湖最出名的十件神兵利器,其中竟然有七件便是出自傲龙山庄的铸造厂,这在江湖上造成了轰动一时。现如今朝廷腐败,民不聊生,李唐王朝的信用跌到历史最低点,门阀、帮派,外族,大大小小各方势力都对着中原这块甜美的鲜肉蠢蠢欲动,只待一个合适契机便会加入到这个逐鹿天下的游戏当中。有鉴于此,一批好的兵刃盔甲就是他们的保命符,更是他们驰骋沙场的利刃,不由得他们不结好傲龙山庄,无形下,傲龙山庄就建起了一个遍布天下的隐形关系网。
带走林无月,顺利的话也许会让林雨玄妥协,可是如果失败,她和她的师门将要面对的,就是林雨玄如狂风骤雨般激烈的报复!这样的结果,不是师门愿意看到的,可惜的是,她已无退路。
我就不信我们阴葵派会输给你,慈航静斋!杨玉环拢在衣袖里的手猛然握紧,她相信师傅,她的师傅绝对不会算错每一步的。就让我们看看,谁才能逆天改命!这一瞬间,杨玉环又恢复了自信。
分割了
“公主,您终于醒了……”李湘宁幽幽醒转,便迎上了一双焦急的眸光。
她点点头,寒声道:“你来了!”
眸子的主人是位老者,身形高瘦,手足颀长,大约在五六十岁年纪,此时他正以头点地,惶恐道:“公主,老奴救驾来迟,让公主受辱,请公主降罪!”此人的太阳穴高高垄起,显然内功深厚己及,但声音却又尖又细,说话之间,如同刀子在金属上摩擦般刺耳。
李湘宁一言不发,站直身子眺望远方,双眸中尽是刻骨恨意。良久,她才收回目光沉声道:“德总管,我要你去帮我查一个人,魔门第一高手邪帝!我要他所有的资料,包括魔门近期的行动。记住,这件事一定要放在第一位,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我想要的情报!”
叫德总管的老者犹豫了下,小心翼翼问道:“公主,难道您是要……”
李湘宁狠狠道:“不错,我要让朝廷发出追杀令,全天下追杀他的性命!我要让他邪帝,从此无立足之地!我要让他的圣门,从此烟!消!云!散!”她对天怒吼出她的愤恨,邪帝呀邪帝,我要让你知道你惹了一个你永远惹不起的人,你一定会后悔的!
看着她近乎癫狂的眼神,德总管心下凛然,低声道:“那傲龙山庄那边……”
“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 李湘宁心中一动,“德叔,把邪帝的资料给林雨玄送一份去,告诉他虏走他女儿的人就是邪帝,而且……”她阴阴一笑道,“邪帝已将他的女儿玷污了。反正也没人知道是否有这回事,但林雨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他们两人对上,必定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哼,我要借着林雨玄的手,让他邪帝的势力,在我追杀前,先死一半!”
德总管道:“公主,我们不如将邪帝玷污林小姐的事在江湖上大力宣传,这样,说不定不需公主出手,林雨玄和邪帝之间就已拼了个生死呢?”
“不行!”李湘宁摇头否决道,“这件事不能搞得天下皆知,否则一旦影响了傲龙山庄的声誉,我二哥和林雨玄的合作必然会受到影响,我们现在还需要傲龙山庄的力量,我不能将他推向大哥。你明白了吗?”
“是,老奴明白了。”
“很好!”李湘宁手指轻抚着面颊,那上面红痕依旧,“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拿回我失去的尊严!邪帝,你一定要好好留住你的性命直到你偿还我的那一天!”
又分割了
林雨玄策马飞驰,恨不得肩生双翼早点赶到月儿身边。也不知他单纯的小宝贝现在如何了,是否已平安脱险?她的身边虽然有大小双的保护,可是要说她们能抵挡那些觊觎月儿的人,却也绝对不可能。如果林雨玄知道现在月儿身边并没有大小双的保护,估计会更加的心急如焚。
他林雨玄之所以不杀李湘宁,自然有他的理由。首先是李湘宁以堂堂大唐公主尊贵之身受辱,必然不会对邪帝善罢甘休。而女人一旦被怒火冲昏了头,就会忘了她该做的事,只会一意孤行的发泄她的疯狂,这样,她曾经想要暗中调查林雨玄的计划自然也会大大延后,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对策。
其次,圣门内部分化严重,虽然他以绝强的武功将大部分反对声浪压了下去,但不和谐的音调依然存在,只是没有表面化罢了。尤其是阴葵派那帮女人,以阴后的野心和实力,这是唯一一支圣门内部绝对不会向他妥协的势力。他如此羞辱李湘宁,就是想利用李湘宁的愤怒,向圣门,或者说向他邪帝报复。然而李湘宁根本不可能知道,她憎恨的邪帝真实身份乃是跟朝廷关系一向密切的,傲龙山庄庄主林雨玄,那么在李湘宁找不到正主的时候,她只有将满腔怒火尽数发泄到阴葵派身上,只要他从其他渠道稍微露出点消息,阴葵派及其党羽必定首当其冲的遭受到朝廷的强烈打击,阴葵派的力量一旦被朝廷牵制,对他的大计自然是好处多多。
最后,以他傲龙山庄庄主的威势和武功,邪帝这个头衔不过是他为整合圣门及行走江湖所用的一个特殊手段,迟早都要弃之不用的。待圣门的杂草修剪得差不多时,他再领着真正忠于自己的,被他赋予另一身份的门徒光明正大的走上前台,纵横天下。这样,既能转移朝廷目标,又能削弱阴葵派的势力,还可使他顺利脱身,一举三得,这就是他的目的。
只是他算得再准,这个世间的变化又有谁能说得清,出点差错或许都会导致全盘计划的流产,唯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但无论时局怎么变化,强者永远站在高处,掌控一切!
这一章还是没能让父女两人见面,汗!我保证,下一章一定会见面,大家敬请期待~~~~
将将将……退场,擦汗……
重逢
天色昏暗,远处灰蒙蒙的连成一片,北风依旧在怒吼着,似乎要下大雪了。
杨玉环弯如青黛的柳眉微微颦起,低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
撅撅小嘴,月儿懒懒道:“不行啊,杨姐姐,我右脚的扭伤到现在都没好,还走不动呢。你看!”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敲打着右腿,显示她的脚伤得真的很严重。
杨玉环瞥了眼月儿,淡淡道:“一刻钟前你明明跟我说的是你的左脚被扭伤,怎么现在换成右脚了?”
“呃,这个么……”月儿纯洁的眨了眨眼,“其实我刚想告诉你,我两只脚都扭伤了……”
“……”
“如此说来还真不好办……”杨玉环弯起樱唇,神态似笑非笑,但袖口却滑出一截白绫,“不过姐姐可以帮你一把……”玉手一抖,白绫便如灵蛇般缠住了月儿的细腰,耳际风起,月儿惊骇的发现自己已身不由己的飞在了半空中。
“喂!等等……”腾云驾雾的滋味并不好受,月儿张嘴大叫,“我、我惧高啦!拜托,停一下啦!!咳咳……”一股强风顺着她微张的檀口直灌进她体内,憋得她连咳数声。
杨玉环卷着月儿施展轻功飞驰着,回首娇笑道:“妹妹你放心,有我在你是掉不下去的,咯咯……”话音未落,突然感到后背一股浓浓的杀气升起,这杀气来势之猛烈,逼得她不得不骇然转身。
一道掌风,如同最温柔的情人的手,柔和但电速般的射向她的胸口,在这电光火石的眨眼光景中,杨玉环硬是间不容发的一扭腰,险险避过了这股可怕阴柔的掌力,但随之一声轻微的嗤裂声响,伴随着月儿的尖叫,白绫突然从中断开,而卷着月儿的那一截已落了下去。
“啊——”月儿在半空中发出惨叫,双目紧闭,手脚无意识的乱舞着。
呜呜,她摔下去了,她完蛋了,她要半身不遂了——
咦?不会痛耶?
一双好强健好有力的手臂把她稳稳接住,并揽贴在宽厚的胸膛下。醇厚暖烫的热度源源不绝的传来,原来是有人救了她。月儿松了口气,后怕的死死搂住来人的脖子,曼妙的娇躯抖啊抖的,心型的精致脸儿上余悸尤存,刚才那一瞬间,她还以为会摔成半身瘫痪呢。
“别怕,没事了……” 低沉柔和的男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带着丝丝平和安稳的魔力,让她的惊慌慢慢平复下来。眨眨杏眼,月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正如同无尾熊般的紧抱住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是……
“是你!”她圆睁美目,惊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半张脸罩着银质面具,如帝王般威仪,充满了强大张力的男子,不是邪帝还会是谁?
邪帝邪魅的一笑,低下头,乌黑的长发落到她粉颊上,有些刺痒痒。“有没有想我,丫头?”他贴得她好近,就象在她耳边吹气儿一般,登时让她本就粉润的俏脸更染上了一层水红的胭脂。
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恶!月儿羞恼的想,立刻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挺胸抬头板着脸道:“喂,你还不快放我下来?”
“急什么?”邪帝口吻平淡,深邃的黑眸却似一团炽热的火焰。坚实的双手,依旧圈紧她细细的腰肢,不放她离开。“怎么说我都救了你,你是否该对救命恩人道声谢呢?”
“鬼的救命恩人!”月儿左挣扎,右挣扎,发现怎也摆脱不了邪帝的禁锢,只好狠狠的挖了他个白眼,芊芊玉指用力的戳他,“如果不是你,我还在家好好的呆着呢,怎么会跟个囚犯似的被人家抢来抢去?哼,都是因为你啦!”她是如此用劲的戳,大有把他的胸口戳出个洞来的趋势。
不说月儿在那边大声抱怨,另一边,杨玉环顺着掌风在空中打了个旋,姿势秀美的落在地上,只是面容又惊又怒。那股掌风并不是唯一的,一共发了两道,袭向她的那道只不过是个幌子,而他真正出力的则是截断白绫的那一道。
这么轻易的就被人给夺去了目标,她的芳心已然是杀机立现。
杨玉环咬着牙,凤目生寒道:“阁下是谁?”
邪帝冷睨了她一眼,神色不屑之至:“你还没资格问我是谁,给我滚!”
杨玉环秀眉斜挑,显是大为震怒,但不到片刻,便恢复了无风无浪的平静神色:“阁下是否太自信了,要否玉环教你什么是丧家之犬?”语调虽是沉静,但内容却流露出对邪帝的愤恨。
放下怀中玉人,邪帝双眼陡然射出两道骇人电芒,声音冰寒道:“废话!有多么远滚多么远,否则我不介意出手杀死一个女人!”
杨玉环微耸肩胛,做了一个能使任何男人动心的娇娆美态,晶莹胜玉的皮肤却泛起难以形容的奇异光泽,樱唇轻吐道:“谁死还不一定哩!”
话音落下,袖口的白绫瞬间卷起身旁一棵小树,整棵树连泥带土被拔了出来,如电般打横向邪帝撞去。
邪帝冰冷如钩的黑眸杀机一闪,舌绽春雷喝道:“找死!”在树木即将撞上的一刹那,邪帝右掌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高速,劈在树中央。
坚硬的树干中分而断。
分做两半的树干没有跌落在地,而是被邪帝以巧劲回旋,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斜飞往上,直切杨玉环的咽喉。杨玉环一阵娇笑,娇躯象从中折断般仰后,两节树干仅以毫厘之差在她鼻尖上飞过,无损她分毫。
“不错,有点能耐!”邪帝赞了声,弹身而起,双腿闪电般往刚直身而起的杨玉环踢去。
杨玉环冷哼一声,双掌象一对漫天飞舞的花蝴蝶般在空中化出千百掌形,天魔功终全力出手。顿时以她为中心方圆丈许内的空间,象骤然塌陷了下去似的令人生出无处着力的感觉,就如陷进蜘蛛网中的飞虫,一对翅膀给蛛线黏着,似乎挣扎一下立可逃出,可是愈挣扎,黏得愈紧,更没法振翅高飞。
“嗯?”邪帝诧异的顿足而立,力道说停就停,竟是收放自如。面对杨玉环宛如千手观音击来的玉掌,却似浑然不在意,也不见有何应变之道。
虽是如此,杨玉环却生出一种错觉,邪帝既在那里,也似完全不在那里,正出入于有无之间,动中含静,静里生动,天魔功完全把握不到他下一步的动向,自然也无法对他生出半丝威胁。
毫无破绽,玄而又玄!恍惚间杨玉环觉得邪帝已无限放大,象磅礴无尽的大海般笼罩住她,这宛如天地之威的压力,随着她俞往前走,越来越大,每进一步,那无形威压便重上三分,非要她以无上意志,才能勉强保持平衡。
如此功夫,闻所未闻,就如惊涛裂岸,汹涌澎湃。
“哇!”杨玉环喉头一甜,张开樱唇喷了一口鲜血,竟是为了抗拒邪帝强大的精神压力,以至内伤。邪帝出奇的没有继续进攻,只凝视飘退数丈远的杨玉环淡淡道:“夫幽兰是你什么人?”
杨玉环别过俏脸,悄悄拭去唇上的一丝血迹,转过面来,千娇百媚的横了邪帝一眼道:“先生将我伤得这么重,玉环有理由不告诉你哩。”说完皱皱鼻子,露出一副楚楚动人的娇俏小女儿家样。
邪帝不为所动,负手朝她走来,直抵她左侧一米处方悠然立定,沉声道:“看你天魔功也有不小火候,除了夫幽兰的嫡系传人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份功力。也罢,看在她的面上,我放你离去。你最好现在立刻离开,否则勿怪我心狠无情。”
杨玉环螓首微抬,甜甜一笑道:“玉环自知本身的武功低微,尚不足以对先生产生威胁,不过师尊曾说过:若我今趟无功而返,便会亲自出手。以师尊的惯例,到时只怕先生怎也避不开哩。”旋又幽幽叹道,“先生不若告诉玉环你的名字好吗,免得那时玉环想祭奠先生都不知是何人呢。”
邪帝仰天洒然一笑,似天地间只剩下他孤独一人般,淡然自若道:“就算是你师尊亲至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很大胆。不过我也不想和一小辈计较,回去告诉夫幽兰,邪帝随时恭候她的芳驾到来。”
杨玉环面色忽变,掩唇惊呼道:“原来是师伯驾临,玉环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和师伯过招,真真是失礼了。玉环这就回去禀告师尊,相信师尊定会很高兴能与师伯再次见面。师伯珍重,玉环告退了。”说完她露出一抹动人心弦的幽怨神色,象要把他深深镌刻至心底般凝视着邪帝,倏地飘退,消没在茫茫树丛之后。
目视她离去,邪帝转身看向月儿,诧异道:“丫头,你居然没走?”
月儿手托香腮,看热闹般坐在地上,见他发问,才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啊,你功夫那么高,连杨姐姐都被你赶走了,我跑了又有什么用,不是会被你抓回,还不如节省点体力算了。”说是这么说,月儿心内其实正大声咒骂,怎么这两个人没有两败俱伤呢,真是浪费我给他们鼓劲!
邪帝轻笑道:“你倒很有自知之明。”大步走向前,手臂一伸,拦腰抱起月儿,直接把她禁锢在健壮的臂弯里。
“喂!喂!你干什么?”月儿大惊,挣扎道。
“谁叫你不逃的?”魔魅似的黑眸闪动着邪炙光芒,邪帝俯下身子,热烫的薄唇,几乎贴上她的小巧耳垂,满意的看到一片羞涩的嫣红后,才用染着奇特欲望的低沉嗓音在她耳际低语道,“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真想让人一口吃了你……”
超越时代的……
“别……别……别过来……”月儿困难的吞咽着口水,邪帝灼热浓密的呼吸一下下的喷在她颈项上,一股热烫,陡然袭上粉颊,月儿的脸瞬间羞红似火,大脑变得茫然一片,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邪帝唇角轻扬,看着月儿越来越滚烫的小脸,露出一个邪佞外加恶质十足的笑容,用几乎咬住她耳珠的低语道:“小丫头真不禁逗,开个玩笑而已。”
说完拉远了两人的距离,好笑的看着月儿的脸瞬间变得青红交加。
“你!”回过神的月儿气得咬着红唇,象被踩到尾巴的猫儿,对着他发出毫无杀伤力的吼叫:“你好可恶!”
邪帝哈哈大笑,对天呼啸几声,马蹄声响,一匹红色骏马如同火焰般瞬时飞奔而至,邪帝抱着她轻松跃起,待月儿反应过来时,两人已一前一后的坐在了马背上。
“你要带我去哪里?”听着马蹄均匀踢踏石板的声音,羞恼于刚才的失态,月儿立刻气势汹汹的发问。
“蘇城!”
“我干嘛要去那里!”月儿不满的抿着红唇,身子僵直的挺坐在马上,刻意和紧挨她身后坐的邪帝保持一定距离。“我要回家!”
“你好象忘了你是我的俘虏……”邪帝深幽的眸子带着丝丝笑意,好整以暇的道,“所以你没有任何可以要求的权利。”
“我没有忘记!”月儿握紧拳头,控制住想一拳打到他脸上的冲动,刚才他居然那么恶劣的开着她的玩笑,害得她现在回想起来脸还火辣辣的烫,真是丢脸死了!“你抓我无非是为了威胁我爹爹,虽然我不知道你和爹爹之间有什么恩怨,但你不可能永远困住我,爹爹一定会来救我的。所以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就这么肯定你爹爹一定会从我手中救出你?”
“那当然!”月儿自豪道,“爹爹武功那么高,江湖难逢敌手,只要他知道我在这儿,救出我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说完特意斜睨了邪帝一眼,那眼神仿佛就象在说——你也根本不是对手——一般。
邪帝不由笑道:“你想不想知道别人是怎么评价你爹的?”
“不想!”
“哦,为什么?”
月儿撇撇嘴:“因为我知道从你的嘴里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丫头,我的话就那么不可信吗?”邪帝无奈摇头道,“那你认为你爹是个怎样的人?”
“爹爹啊——”月儿美目闪动着憧憬的光芒,唇边儿带着笑,仿佛人就在眼前般出神,“爹爹他才华横溢,武功盖世,做事又果断明确,任何人与他相比不过萤火比之皓月,最重要的是,对我很温柔体贴呢……”说到最后一句,月儿的俏脸都忍不住火烫火烫的。
“是吗?”邪帝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线条完美的背部,唇边泛起丝丝笑意,“我怎么听到的却和你说的刚刚相反?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狂傲不群,这就是江湖中人给他的评价,是否很失望?”
“哼,不过是些宵小之辈抹黑我爹的谣言罢了。再说了,不遭人妒是庸才!爹爹的成就又岂是这些鼠辈所能仰望的,嫉妒别人也只能体现他自己的无能而已。”月儿讥讽道,“你不会也和那些无知的人一样的想法吧?”
“不遭人妒是庸才,哈哈,相当精辟的句子……”邪帝大笑道,“想不到林雨玄有个如此聪慧可人的女儿,当真是他三生修来的福分啊!”
“你错了!”月儿眯起大眼,唇边噙着甜蜜幸福的笑,“真正三生修来福分的是我才对!能有个这么心疼爱护我的爹爹,这一生,我已足矣!”
两人俱都沉默了。
“这是我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动人的话!”幽黑的双眸中射出迷醉之色,邪帝用近乎无声的音调低语道,这一生,我亦已足矣!
他陡然扣住她腰身,在月儿惊呼声中把她拉进怀里,倚靠在他厚实暖烫的胸膛上。“干什么啦?!快放手!”月儿又惊又怒,身子下意识的挣扎开去,这个男人到底想怎样,作弄她一次还不够么?
“别动,让我抱一下!”滚烫炽人的呼吸喷到她粉颊上,邪帝热烫的躯体贴得她好近,近到她都可以清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为什么我要让你占便宜!月儿忿忿的想,正想奋力挣脱,邪帝下一句话打断了她的动作。
“拜托……”很轻柔的一句话,但却有种淡淡的乞求意味,又带着股不可抗拒的魔力,月儿心头一软,没有再继续挣扎,只是身子依然僵直。
脸抵在她的肩膀上,鼻尖磨蹭过她的粉颊、玉颈、耳畔,邪帝爱恋的摄取她的馨香,那久违的、令他亢奋的馨香,他好想放肆的罩住她的小嘴儿吸吮狂吻,倾听她的爱语娇颠,也好想不顾一切的放出凶蛮的巨硕,折磨充实她紧窒娇嫩的花心,让少女在他怀里融化如水,婉转呻吟。
我会永远保护你,爱护你,直到地老天荒,生命尽头,此情永不愉!
以天为证!以地为凭!
他许下了这辈子唯一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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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月儿突然皱了皱眉,主动的向后靠进他怀里磨蹭了一番,“奇怪,怎么那么熟悉?”她喃喃自语,然后抬头深深凝视着邪帝刀削般的侧脸,虽然有面具的遮挡,亦掩不住她美目中的狐疑之色:“你的味道,怎么跟我爹爹好象?”
“是吗?”邪帝心头一动,想不到刚才无意中流露出原本的气息,居然让月儿感觉了出来,不愧是他最宠爱贴心的小宝贝啊。他不动声色的收敛起气息,轻笑道,“这是你第二次将我当成你爹了,我就和他这么象吗?”
“嗯……好象……又有点不太像了……”月儿犹豫的颦起黛眉,疑惑的看向他,怎么一瞬间又感觉不对了呢,难道是她思念爹爹过度,产生了幻觉,她不确定的的想。
“咔!”撕裂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惨厉的马嘶,惊起了月儿的神志。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双有力的臂膀已稳稳的抱起她,落到了一边。
“干嘛啦?!”双脚踏住实地,月儿惊疑不定的问。
“马蹄瘸了!”邪帝简单的回答。月儿一愣看去,那匹红马的前蹄,很明显的出现了一道裂口,正渗出丝丝的鲜血,马也痛苦的跪趴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看着不停哀鸣的红马,月儿疑惑的转向邪帝,潋滟的大眼中尽是不忍。
“跑太多了!”邪帝淡淡答道,前面那么拼命的赶路,对马匹来说已超过了极限,现在马蹄开裂,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看来它已没什么用了!”邪帝冷酷的举起右掌,就欲击下。
“喂!等等,你要干什么?!”月儿‘噔噔噔’跑到他身边,用力拉住他的衣袖。
“杀了它!”
“杀了它干嘛?”月儿瞪眼。
“你没看见,它的马蹄已经开裂,这匹马已没法再奔驰,还不如给它个痛快。”邪帝淡然道。
“你好残忍!不就是前蹄裂了吗?只要等它蹄伤好了,再钉上个马蹄铁,这马不就重新活蹦乱跳的了,用得着把它给杀了吗?”月儿气忿忿的指控。
“马蹄铁?”邪帝微微挑眉,诧异道,“那是什么?”
“就是钉在马蹄子下的圆形铁片啦!”这男人怎么这么小白,连这都不懂。
“没听过!”邪帝不由大感兴趣,颔首道,“你解释下听听。”难道她的宝贝儿又整出什么新鲜的小玩意了么?在傲龙山庄,就是因为月儿想出的那些希奇古怪偏又实用到极点的东西,傲龙山庄才能一步步做大至今,直至执江湖之牛耳。这其中,至少有半数是月儿的功劳。
呃——”月儿一阵无语,难道这个时代还没有马蹄铁这个东东吗?“马蹄铁,其实就是用来保护马蹄子不受硬物伤害的铁片,做成弧型的,哪——”她对着红马的马脚比画道,“就钉在这个位置,四个蹄子都钉一个,以后马蹄就很难受伤了,可以尽情奔袭不怕再开裂……明白了没?”没办法,就当日行一善,给古人解解盲吧。
“嗯,这个东西,确实可保马匹四蹄无损——”邪帝双目异彩连连,沉吟道,“若是用在刀兵横行的战场上……”邪帝不由心向神往的抬头望天,仿佛看到了钉上马蹄铁的骑兵在大地上纵横奔驰的场景。也许在场的两人目前还没意识到,日后青州铁骑能横行天下,无往不利,这马蹄铁的使用在其中占了很大功劳。
片晌后,邪帝突然低下头,按住月儿的双肩,用很严肃的口吻一字一顿郑重道:“丫头,你这个东西,嗯,马蹄铁,除了我和你爹之外,我希望你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
“为什么?”月儿脱口而出,但瞬间便反应过来,脸色也有些变了。无怪邪帝紧张,如果不做说明,既使这个时代最有学问最有见识的人来了,怕也不懂得这铁疙瘩状的妙用。这马蹄铁看似不起眼,却能极大地改善战马的耐久力与负重能力,更加强马匹的长途奔袭能力。在以前,没有马蹄铁的马匹一直无法承受更重的载重以及维持长久的奔驰,为何?就因为这容易使马蹄裂开,而马蹄一旦裂开,这匹马就等于废了,导致了马匹的淘汰率一直居高不下。正是由于马蹄铁的出现,才使骑兵的战斗力有了质的飞跃,从而使骑兵从战场的辅助兵种逐渐演变成主力兵种。马蹄铁的问世,不但促成了重装骑兵的出现,而且还使骑兵的远距离连续奔袭成为可能。
唐朝时期的玄武骑兵虽然厉害,却只能在局部战场发挥威力,也缺乏连续突刺的能力,远不能跟后世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相提并论!
但有了马蹄铁,一切都不同了,一切都变得有可能!
一块马蹄铁的出现,能改变一场战争模式,这让只是因为怜悯一匹马而创造出马蹄铁的月儿所万万没想到的,一念至此,月儿下意识的伸手掩住樱唇,双眸眨啊眨的,就怕自己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看着月儿神经兮兮左顾右盼,邪帝好笑的伸指弹了下她的小脑袋,在月儿抗议的眼神中说道:“别那么紧张,我保证现场除了你我外没有第三个人。记住,这件事一定要保密,知道吗!”
“知道知道!”月儿用力的点头,差点扭伤了脖子,旋即又小声的嘟喃道,“可你不是爹爹,你也知道了……”
邪帝唇角轻扬,黑眸里泛起神秘的笑意:“放心,我相信你爹爹绝对不会介意的!”
两人正说话间,天气陡变,原本就暗沉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风雪,狂风乍起,直卷得两旁大树弯腰低头,漫天纷飞的大雪砸得人脸颊都呼呼生痛。
“小心!”邪帝瞬间挡在了月儿身前,体内流畅不息的磅礴气劲顿时迸发,形成一个透明半圆,立刻将暴风雪挡在身外半米处,一丝一毫再也未沾上两人的身体。紧跟着他圈住月儿的细腰,低声道:“风雪太大,我们最好去避避,抱紧了!”说完也不顾月儿的反应,足尖轻点,已向大路远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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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比较清水,因为不能老是一碰面就H个死去活来,这就不是言情小说,而是淫书了。不过大家放心,H是调节剂,肯定会有的,只是要在适当的时候出现。下一次的出现,大概会在蘇城。
耐心点,呵呵~~~~~~
荒野小庙
这次的暴风雪出现的完全没有一丝预兆,纵眼天地间,手掌大的雪片悠悠地落着,触目之处,一片白茫茫。北风在雪野中呼号,凄绝冷厉,摧枯拉朽,仿佛顷刻间便能横扫天地一般。
邪帝的足尖轻点厚厚的积雪,仿若轻烟般在风雪中飞驰着,却不在雪地上留下半点痕迹,纵横天下的轻功‘魔影疾光’果然踏雪无痕,惊世骇俗。不知奔驰了多久,邪帝终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座小小寺庙。
这座名为宏光的小庙,依山座落在坡台之上,石阶有些破毁损裂的情况,显是有段时日没有整理,但在这风雪漫天的时刻却无疑是一个极佳的避难场所。
邪帝沿阶而上,石阶尽于脚底,洞开的庙门内有些黑沉沉的,幸好却无什么腐朽的气味,便抱着月儿大踏步进入这座小庙。
进到里面,关上庙门,月儿立刻踢踏着小脚叫道:“喂,快点放人家下来啦!”
邪帝挑挑眉,但还是依言放下月儿,月儿一获得自由,登时‘噔噔噔’的跑到一个偏远的角落站好,然后背对着邪帝嘴里不知嘀咕着啥,幸好邪帝耳尖,才听到月儿细如蚊呐的声音:“哼,别以为带我躲避风雪我就会感激你,不让我回家,都不原谅你!”
邪帝好笑的摇摇头,转身四周打量起庙内的摆设。小庙内空间不大,但却整洁有层次感。正中央是一座2米左右高度的青铜坐佛,庄严凝重,坐落在高高的神台上,俯视着芸芸众生。在它后侧,排着几个橱柜,柜内居然还放置着一些幔围、袈裟、木鱼、青瓮等物品,并且出奇的干净,显是庙内的主持离开应该也没多久。佛像的前方,摆着几张蒲团,旁边两侧的柱子前,各放着张宽大的红木矮凳,足够几条大汉坐或卧着,看来此间的主持颇有心思,考虑到了香客的休息。
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后,邪帝从橱柜中取出几件袈裟,厚厚的叠着,铺在比较靠近坐佛的一张矮凳上。转身看到月儿躲得远远的身影,邪帝脸色一沉,声音也变得强硬:“过来!”这个小丫头,居然躲那么远,难道她真当他是凶猛的野兽不成?
月儿缩在根柱子后拼命的摇头,小小的脑袋差点就被摇断,呜呜呜,孤男寡女共处一庙,她的贞操看来危险危险滴,绝对不能过去!想到这里,她的皓首摇得更欢了。
看她那红白不定的表情,和躲躲闪闪的怀疑眼神,邪帝哪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眉头一拧,深黝的黑眸火光连闪,显是不悦以及。他大踏步走去,抓住月儿企图逃走的娇体,冷酷的说道:“乖乖的听话,别逼我使用暴力!”弱势力永远抵抗不过强权的,月儿嘟着红唇,不甘不愿的被他连拖带拽的拉到矮凳上坐下。
匍一坐下,月儿居然没有和邪帝拉开距离,反倒是凑到他跟前用很诚恳的语气道:“这位大叔……”这称谓叫得邪帝脸色一僵,“你虽然把我从傲龙山庄掳走,做了错事,但是有敌人威胁我的时候你却会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伤害;还有你有时候虽然很凶,但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在担心我,怕我不会照顾自己,你其实不算是个坏人呢……”她宛如天使般纯净的眸子眨啊眨的,透露着一丝哀求,“所以,你能不能放了我,让我回家,我保证,绝对不会对爹爹说你的坏话的,我发誓!”她还似模似样的举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
对上她颤动似星的渴求眼神,邪帝的鹰眸仿若一把利剑,狠狠斩断了她的希翼:“不行!”很简单,也很无情,月儿脸一垮,弯弯的秀眉登时拧成了委屈的小毛虫,明亮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层润泽的水光。
“为什么?为什么你……呜……这么过分?呜……我只是想回家……我好想爹爹……呜呜……”月儿先是低低的抽泣,紧接着委屈多日的洪水绝堤了。呜、呜——她哭得梨花带雨,泪珠子就象碎了线的水钻,一颗一颗的滚下粉颊,看得让他揪心。
邪帝立刻投降了。“不要哭……”他看得心疼不已,下意识的把她圈入怀中,臀背贴在自己宽厚雄伟的胸膛上,修长的手指温柔的划过她粉仆仆的嫩颊,擦去她哭得花花的小脸上的泪珠。
“呜……你、你走开啦……呜呜……我不要你可怜……”月儿抽噎着推开他的胸膛,想挣脱出去,可是她的力气小得和蚂蚁有一拼,再加上她那糯糯的,宛如椿了三天年糕似的声调,不象在拒绝,倒象在跟男人撒娇一般。
“好了,别哭了……”怀里少女的勾人馨香几乎可以融化万年冰山,雪白的肌肤柔嫩得毫无瑕疵,缀上如宝石般晶莹的泪珠,可爱得叫人想咬上一口。邪帝忍不住紧了紧手臂,牢牢锁住那可以让任何男人为之疯狂的娇躯,低声道,“算我怕你了,小东西,回到蘇城,我就放你回家。”.
“真的?”月儿泪眼汪汪的抬起头,满怀希翼的看着他,浑没意识到她现在和邪帝是如此的贴近。
邪帝冷哼一声:“我说过的话从不反悔!”
“谢谢你!”欣喜的大眼顿时闪闪发亮,娇糯的嗓音诉说出她的快乐,“大叔,你真是个好人啊。”月儿兴奋的在心内比了个‘V’字,哈哈,上当了,几滴眼泪就摆平了一个男人,女人的泪水果然是对付男人的最好武器,古人诚不欺我也!
“不要高兴太早,我还要收点利息……”邪帝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伎俩,深邃的眼眸里闪动着诡谲危险的光芒。
这个转折让月儿心一紧,弱弱的问了句:“什么利息?”她强笑道,“可不可以让我回家后再付!”
“看着我!”邪帝半强迫性的捏住她的下巴抬起,迎上他宛如万载寒潭般深幽黑亮的双眸。月儿怔了怔,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神啊,深邃、沧桑,火热、俾睨,那么多种复杂的情感混合在一起,不但不让人感到矛盾,反而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妖邪魅力,象经历了千年沉淀的美酒,只剩下那最醇厚甘冽的滋味。月儿沉醉了,纯净的灵魂仿佛被卷进了极速的旋涡般,再不能自拔。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她最亲爱的爹爹正含笑的凝望着她,带着她最熟悉的体温,拥她入怀。
“爹爹……”诱人的小嘴轻吐出爱恋的叹息,“真的是你么?”
“高兴见到我么,女儿……”低沉浑厚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一簇黑发垂下,他俯身轻触她迷人的小耳珠,细细的舔弄吻咬。
“爹爹……真的是你吗?我好想你……”好快乐,不是做梦,真的是爹爹啊!那醇厚的味道,火热的胸膛,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熟悉。月儿迷醉的紧贴他心口,时光回朔,宛如又回到了从前一般亲密。
“这段时间,苦了你呢!”他叹息,手臂紧得几乎将她的柳腰折断。她的身材是如此娇小,即使坐在他腿上,头顶也只能挨到他下巴。
“一点都不苦!”月儿用力摇头,心儿快乐的想飞,只要呆在爹爹身边,再苦都是愉悦的。耳垂传来火烫的酥痒,象有无数的蚂蚁在爬,刺激得她思绪朦胧,酥软的柳腰轻轻款动,不断磨蹭着爹爹精壮的身躯。
“啊嗯……爹爹,抱我嘛……”月儿喉咙深处鸣响的娇吟,在销蚀着林雨玄的神志,空气里飘荡的醉人的花香,是她渐渐被开发了的欲望浓香。幽黑色的瞳继续升温,灼人的欲念能将万年冰川溶化,他的唇舌离开耳珠,沿着细腻的颈项不断游移,在她娇柔的喘息声中,用力印上那两瓣湿润粉嫩的唇。
“嗯嗯……”甘甜醉人的呼吸瞬间加重,他吮吸得如此的凶猛激烈,狂肆的舌头啃咬着她的丁香小舌,唾液的味道如蜜一般的甜,月儿白皙的小脸泛起火热红潮,性感娇艳的媚样儿令男人只想狠狠的蹂躏她,欺负她。
良久,放开被他吮得红肿诱人的唇,林雨玄唇角俊邪的一扬:“娇媚的小东西,幸好我把你抓住了,否则不知会迷死多少人!”他将她的美臀一揽,按压在自己欲望的热源上,丝质的长裤令他绷紧肿胀的阳物异常疼痛,让他直想将自己雄伟的粗壮埋进她的娇嫩里尽情驰骋,让她在他身下婉转呻吟。
蓦地,他的耳朵动了动,一里外,正有人赶过来,在这大雪飞舞的天气下,恐怕也不过两刻钟,便能到此。
“可惜了!”他叹息着,激情的时刻被人打搅,总不是件愉快的事,但少女的娇媚,永远只能让他一个人欣赏。他爱恋的抚摩着月儿的发,对上那双纯真渴望的眼神,在她耳际轻声低语:“宝贝,累了吧,休息一会……乖!”
“嗯……”温柔低沉的嗓音犹如带着魔咒,安抚着月儿悸动的心和肉体。她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重,慢慢的,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轻轻将月儿平躺在矮凳上,取出几层幔围,严严实实把她裹成一团,以免她着凉。四周又恢复了宁静,高台上的佛祖,依然带着漠视一切众生的眼神,无言无语,无声无息。
邪帝抬头盯着它,突然问道:“佛祖,你说这天下众生平等,那你为何还要设六道轮回,让人为畜生为修罗?你说对人一视同仁,又为何人世间有贵贱之分,贫富之别?你能让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为何外族还屡次犯我中原,戮我同胞?”他的声音冷厉无比,可惜佛像不能回答,“你向众生宣传的道义,说到底,只不过是你的谎言而已!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天下根本没有平等的东西!既如此,你又有何用,还不如碎去,免得徒惹人心烦!”
冷笑声起,邪帝挥拳击出,也不见他如何运作,一股凶霸澎湃的气劲狂涌而至,似山来,又似云动,天地为之变换,顷刻间,佛像轰然崩塌,散成一地碎片。
盯着破碎满地的佛像,邪帝冷酷的笑了:“跌下神台的你,也不过是泥体石胎,或许过了几年,还能成为建筑的基石。人世间,永远不是由你说了算!而我,才是真实的存在!哈哈!”
他狂笑着,俾睨狂傲的气势滚滚迸发,深邃如海,宽广如山,如同他就是这天,就是这地!
“我要让风云因我变色,我要让大地为我颤抖!我要让众生看到,既然世界没有平等,我的意志就是他们的意志,我的规则就是他们的规则!”他仰天大笑,虽只站在小庙里,却宛如站在莽莽无边的天地之间,他的声音震动天空,他的声音撼动大地!
居泰山而小天下,临东海而揽苍生!
再没有人知道,佛祖在哭泣!
只有猎猎北风在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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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庙外突然传来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一把粗豪有力的声音响起:“格老子的,我说的没错吧,总算给我找着了!”
紧跟着,庙门‘碰’的声被推开,一个满脸胡须,孔武有力的虬髯大汉率先走进,看见邪帝,蓦然一怔,接着大笑道:“哈哈,原来已有人在这里啦,朋友,不介意一起挤一挤吧!”
活泼少女
因为我是个地理盲,所以文中出现的地理名称和江河山川之名基本都是杜撰的,偶有相同的也不要跟现实重叠,免得某天你们突然发现金陵在江南出现时,千万不要昏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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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庙外突然传来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一把粗豪有力的声音响起:“格老子的,我说的没错吧,总算给我找着了!”
紧跟着,庙门‘碰’的声被推开,一个满脸胡须,孔武有力的虬髯大汉率先走进,看见邪帝,蓦然一怔,接着大笑道:“哈哈,原来已有人在这里啦,朋友,不介意一起挤一挤吧!”
大汉这么问,其实也并非要邪帝的答应,只是基于礼貌上打个招呼而已,毕竟象这种荒野小庙,是个人都可以进来休息。所以大汉很自然的立在门口安排自己的同伴:“来,大家赶紧上来!马老三,把货物卸好,对,就放在那儿,别占着门口!哎呀,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不披件斗篷就下车了,快快快,进屋里,把你给冻坏了,我可担不起哟!喂,那个谁谁谁,对,别回头了,叫的就是你,赶紧的,马儿牵好了,别让它们乱跑!哎哟,我才刚说完,怎么就闹腾一匹了!真是!”看来这个大汉,倒是当总管的一把手,三两下的,几句话工夫,就把车啊马啊什么的,安置得妥妥当当。
很快的,外面的喧闹声结束,几个人当先走了进来。走在最前头的,是个精干瘦削的老者,约莫四十来岁,精神健旺,头上微见点花白,身高不过五尺,但双目炯炯有神,顾盼之间,凛然生威。
紧跟其后的是位身着白底蓝花长袄的少女,少女十七八岁年纪,一张略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她的身边落后半步的是个年轻男子,浓眉大眼,比那少女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成熟,气势飞扬,步履行止轻健,也是位英气勃勃的人物。再其后的就是两位三十开外的壮汉,相貌平凡,但孔武有力,神情粗豪,想必也是个直爽汉子。
老者看见邪帝,微微一怔,暗想:“这种荒野小庙,怎会出现一个气势如此逼人的人,又戴着面具,显是想隐瞒身份,也不知是何来历,倒要留心一番。”想罢,老者拱拱手,面带微笑正想招呼一声,可邪帝只冷冷瞥了他一眼,目光便转向他方,搞得老者面容僵硬的站在一边,举起的双手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老者身后的少女,倒是没察觉到他的窘态,只顾抖着衣上雪霜,搓着双手抱怨道:“爹,这雪可真大,我都快冷死了!都怪二叔啦,如果不是他只顾着那两箱物事,咱们早就到苏城了,也不会被暴风雪堵在这荒郊野外,连口热汤都没有!”
老者还没说话,她身边的年轻男子就笑道:“妹妹,你又冤枉二叔了,那两箱东西对咱们可重要的很,别说耽误这点时间,就算再长,我们也得等着,更何况谁又能知道这暴风雪说来就来,就没半分预兆。”
少女吐吐舌,刚想说话,摆脱窘境的老者已开口呵责道:“好了,琼玉,这一路上尽听见你的抱怨,还有完没完。早叫你不要出来,你硬是要跟着,这不,吃苦头了吧?学学你哥,稳重点,一个大姑娘家,怎么就这么跳脱!”
少女撇撇嘴,显是这番斥责并没听进耳去,那少年笑着摇头道:“爹,你就省省力气吧,谁叫她有个爹爹是陈州第一高手,百胜武场的场主‘推山手’莫天标呢?她这个性,可是您老人家惯出来的,改啊,我看难啰!”
少女拍手笑道:“还是哥哥了解我!”
老者没好气的瞪了二人一眼,懒得再说话。另一面,两个壮汉已麻利的从门外抬进几口箱子,又收拾了两张长矮凳,叫道:“场主,少爷,小姐,过来这边休息会吧,兄弟们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一会便好!”
原来这群人均是陈州人士,领头的老者叫莫天标,江湖人称‘推山手,’一手功夫全在手掌上,据说开山劈石不在话下,也是陈州‘百胜武场’的场主。由于天下不靖,盗贼四起,人人自危下,武馆和道场就自然空前兴旺起来,莫天标凭着他那一手强悍的掌上功夫,打遍陈州无敌手,再加上人脉颇广,远近幕名而来者络绎不绝,使得‘百胜武场’在短短几年间便发展为陈州最大的武场,而莫天标的大名更是声名远播。
浓眉少年是他的儿子,单名一个龙字,一身武功尽得乃父真传,已有其七层火候,也是陈州小有名气的年轻高手;少女则是他的女儿莫琼玉,这名字可是专门请一有名学士起的,取自人似珍宝琼瑶,如玉之美也的意思,可见少女确实很得莫天标的宠爱。
而那位虬髯大汉是莫天标的二弟,莫文儒,如此粗旷大汉居然有这样一个斯斯文文的名字,绝对让第一次认识他的人大跌眼镜(如果有的话)。其他的汉子则是武场的弟子或护场手,经常跟着莫天标行走江湖。
几个人一阵忙碌,虬髯大汉莫文儒再次走进小庙,拍打着身上的雪,嘴里大声呼气:“他奶奶个熊逼,这雪真他娘的大,要不是老子身体结实,抗谁都顶不住!”接着又冲门外喊道,“喂,我说你们几个人,收拾好了赶紧进来,他妈的冻坏了老子可不包医药费!”那横眉怒目的样子,活脱脱一黑张飞再世,哪有名字的半点儒雅斯文?
在他叫唤的同时,门外又陆陆续续进来了几个伙夫打扮的壮汉,身穿玄色或蓝色棉袄,腰上别着兵刃,脚步轻健,颇有几分武功底子。这一群人生起了好大一堆火,十来号人团团围住,在火旁烘烤给雪冻僵了的手和脚。
莫琼玉最是停不住,看见邪帝坐在一旁,身边还有个女子面孔朝里侧躺在凳上,虽不知他们是何来历,也热情叫道:“哎,对面那位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过来烤烤火吧!”她本以为这样说,邪帝一定会回以感激的话语,可邪帝连瞥都不瞥她一眼,更不用说出声道句谢,留给她的只是一个颀长冷傲的背影。
莫琼玉碰了个软钉子,有些气馁的小声嘀咕道:“这家伙到底是谁啊,这么冷淡,我好心邀他过来取暖,他理都不理人家,哼,拽什么嘛……”
莫天标听了脸一沉,低声斥道:“闭嘴!出门在外,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要乱说话,不要惹是生非,你怎么总是不听!若是让人家知觉了,岂不是自讨没趣?”
莫琼玉被喝责了也不生气,反而神秘兮兮的挨到哥哥莫龙身边,眼光一直在瞄住无动于衷的邪帝,低声道:“哥啊,我看这人有点邪门,这么冷的天,他身上就只穿件长袍,好似一点都不冷的样子。还有,你说他没事脸上戴着个面具干嘛,该不会是什么江洋大盗,朝廷通缉犯之类的吧?”
莫龙皱眉道:“你不懂,难道我就懂了么?干嘛不问爹去?”
莫琼玉苦着一张脸,压低声道:“你还嫌我被爹骂得不够多啊,这一路上已经被骂了三十七次了!”
莫龙忍俊不住,低笑道:“那你就忍着点,别老惹爹生气!”
莫琼玉叫起屈来:“我哪有!明明是爹自己乱发脾气,我乖得很的!”
莫龙愕然,一副被打击到了的样子:“你确定那个很乖的是我妹妹吗?”
兄妹俩嬉闹开来,旁边莫天标实在看不下去,大声咳嗽起来,直咳得咽喉都快哑了,才让两人稍稍安静下去。
许是他们吵闹的声音太大,惊醒了月儿,她咕嘟着翻了个身子,面向人群,睁开了眼睛。
嗯,睡得好饱哦~~~~月儿直起身子,秀美的伸了个懒腰,长发像瀑布般往四方倾泻,衬着那双慵懒而半展的黑眸,美艳无伦的玉脸朱唇,即管苦修多年的高僧亦要为她动凡心,更何况是这群血气方刚的跑江湖汉子?
没有人不为她这一刻的艳色所摄。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也不知是谁忘形的吟出了这半截诗,不应景,却是道出了众人的心声。
月儿很茫然,表情很无知。刚醒来就看到了这么多人,而且这些人还直勾勾的盯住她看,那眼神如狼似虎的,下意识的,她往邪帝身边靠去:“喂,这些人是谁呀?”
邪帝面无表情,然而冰冷的黑眸里却闪动着狂怒前的风暴,这群人居然敢如此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的娇娃,要知道月儿可是他的禁脔,是他最珍爱的宝贝,这群粗鄙之人哪配欣赏月儿的美丽,看来有必要给点教训他们!
邪帝心内杀机一闪,冷哼一声,声音不大,但众人却仿佛耳边突然响起了个炸雷般,震得脑袋轰轰直响,气血翻腾,功力浅的,甚至嘴角已流出血丝,显是伤到了内腑。
动心
这一饱含内力的冷哼,几乎让庙内人人挂彩,在场没有受到伤害的只有两个女人。
林无月和莫琼玉。
月儿自然不必说,邪帝是断然不会让她受伤的;而莫琼玉是唯一一个看着月儿,眼神中不带有色欲目光的人,毕竟她是女人,所以她听在耳里的冷哼和普通声音没什么区别,否则凭她那半桶水的功夫,只怕是全场受伤最重的人。
莫琼玉只是发了会呆便恢复过来,转身一看莫龙,惊叫道:“哥,你怎么流血了?”忙从怀里取出一条丝帕,手忙脚乱的擦拭着他唇边血迹。莫龙痴痴的看着月儿,根本就没察觉到自己身体的状况,只是一遍遍的在心里呐喊:“原来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人!”
莫天标压下胸口翻腾的气血,看向四周,发现众人皆在调整呼吸,心下明了,知道必是自己一方无礼盯住对方女眷而让对方生气,因此给了他们一个不大不小的惩罚。他心念电转,立时向邪帝拱手歉声道:“阁下,刚才是莫某及手下有所得罪。在下莫天标,是陈州‘百胜武场’场主,我的这群手下一向狂野惯了,因此冒犯了尊上,还望尊下能看在江湖同道的份上,就此揭过如何?”这番话对莫天标来说可算是低声下气之至了,如果是在陈州,纵然是自己有错,他也未必会出声道歉,更不用说还摆出这副低姿态了,只是他更懂得审时度势,邪帝仅仅一声冷哼,便可让他气血不畅,让他手下纷纷吐血,却又能不伤及他女儿,这份精准强悍的内力,简直是惊世骇俗,闻所未闻,他自问根本不能及对方的之百一。有鉴于此,他怎能不必恭必敬。
邪帝全身罩在煞气之中,一双冷漠诡异的黑眸仿佛猎鹰盯向猎物般洞穿了他的心腑,让莫天标登感不寒而栗,神态更显谦卑。片晌,邪帝目光转向月儿,目光瞬间由冷残化为温柔,变化之快,几让人怀疑是否眼花,而后者则迷茫的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喂,那个人在干嘛?”
邪帝淡淡道:“一群废物,不用理会他们!”
哦——月儿嗓音拖得长长的,黑白分明的漂亮大眼骨碌转动,手指轻轻摩挲着小下巴,心想:看他们人那么多,或许有办法带我逃离某人的魔爪也不定,恩,要好好把握。想到这里,她璀璨的大眼里顿时闪起三百瓦强度的灼热光芒。
邪帝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俯身在她耳边警告道:“不准你胡思乱想,否则我不介意大开杀界一番!”语调阴冷,显示他并非无的放失。
月儿登时瞪眼:“难道你还敢杀了我?”
邪帝唇角轻扬:“我当然不会杀你,但我可以杀了他们!”他冷酷的笑了笑,“你知道我手段的,那群废物根本无法反抗我!”
月儿鼓着嘴,怒视着他,对着一个有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个性的狂人,她简直已说不出话来了。
倒是莫天标对此并不在意,或者说他也无法在意。他游身于众手下之间,低声警告了几句,大意是告诉他们邪帝的实力,以及千万不要招惹对方云云。众人皆是老江湖,眼睛一向雪亮,知道邪帝是属于绝对不能得罪的那种人,都齐声允诺,就连性格最直爽的莫文儒也没有吭半句声。倒是莫琼玉在旁边听着,一双美目顿时如夜空中星辰般闪亮,转头看向邪帝,痴痴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琼玉此刻的心就像是做梦似的,对于一个从小就听着江湖故事长大的女孩来说,心灵深处总会幻想着某一天,在那温柔的流水旁,温柔的柳条下,正有个果敢强壮的英雄在等着她,带着她,和她一起携手逍遥漫步于江湖之中。而邪帝的出现让她有美梦有成真的感觉,他谜一般的身份,他强大的实力和孤傲的个性,再加上他修炼的内功使他本身散发出吸引女人的阳刚之气,甚至连他的冷酷和不屑,都如巨雷一样冲击着少女的心灵,让她不自然的就深陷了进去,再难拔出。
少女情怀总是诗,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有哪个不喜欢做梦呢?
而她身边的莫龙则刚好相反,他自小就被父亲寄与厚望,在父亲严格的督导下成长,可以说自懂事以来他的每一天都是练功练功再练功,除了妹妹和几个丫鬟,生活中接触过其他女性不是大咧咧的江湖女子,就是徐娘半老的夫人,如今陡一见到娇媚可人的月儿,他心灵受到的冲击比起莫琼玉来更是巨大,看他现在痴迷的模样,恐怕已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月儿。
唯有初恋最动人!
也唯有初恋最能伤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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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一个很不合适宜的声音响起,在这安静的庙里非常让人侧目。月儿小脸腾的红了,低着头差点碰到她那两团高耸俏立的胸乳,用可以和蚊子媲美的声音道:“对不起,我……我饿了……”声音又低又羞,脸儿犹如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丢死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发出这种声音,让一向有着良好教养的林小姐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呜呜,她真的好饿哦,从昨天开始到现在,她几乎都没怎么吃过东西,现在的她感觉,饿得都可以吞下一头大象了。
‘咕嘟’‘咕嘟’,仿佛在跟她作对似的,她的小肚子接二连三的唱起了空城计,似乎在提醒她这个主人,不要再虐待肚子了!
完了完了,她的脸算是彻彻底底丢进太平洋里去了!她的皓首垂得更低了,火焰已向颈项下延伸,也许连脚指头都红了。
“很饿吗?”邪帝皱着眉,心猛的一揪。对于他这种内功深厚的人来说,十天半月不进食,并不会影响自身的身体机能,甚至内力消耗不大的话,一二个月不吃饭也视若平常。但月儿不同,她可是个没有半点武功基础的柔弱女孩,试问她又怎么能抵挡住饥饿的侵袭?
莫琼玉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这里,当下立刻打开包袱,取出一块油纸包裹的大饼,大着胆子走过去低声道:“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这里有点吃的……”她的眼睛定定注视着邪帝,可惜令她沮丧的是邪帝并没有看她一眼,他温柔的目光始终都只在月儿身上,她心下不由一酸。月儿感激的点点头,接过大饼小声的道了句谢,就狼吞虎咽的消灭起手中的食物。
邪帝松了口气,唇角罕见的扬起一道弧线朝莫琼玉一笑,莫琼玉的心脏顿时象有十七八只小鹿在撞般,碰碰乱跳,心头喊道:“他向我笑了!他向我笑了!”
片刻后,月儿啃完手中的烧饼,一抬头,便看见莫琼玉痴迷凝视邪帝的目光,心头一跳,大声道:“这位姐姐,谢谢你的饼!”
“嗯……啊!”莫琼玉惊醒过来,“什么?哦,不用谢,不用……”她慌乱的答着,对上月儿如泉水般纯净的黑眸,不知怎的,她突然有种秘密被看透的感觉。
长长的睫毛颤动两下,月儿突然拉住莫琼玉的手,笑嘻嘻道:“姐姐,我们去那边好不好,我有话和你说。”
“啊,好!”莫琼玉愣了下,迷迷糊糊的被月儿牵着手,走回父亲这边,而邪帝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居然也未阻拦,只是凝望她们背影的幽深黑眸变得更阴骛暗沉。
很快的,凭月儿人见人爱的个性和外貌,和众人快速打成了一片,尤其是莫龙,这小子简直成了月儿的应声筒,月儿说什么,他就说什么,月儿问什么,他就答什么,那爱慕痴恋的样子,连个白痴都看得出来,更何况这群老辣的江湖人,不可自抑的,莫天标眼里闪过一丝忧虑。
倒是月儿心不在此,她旁敲侧击打听出众人也要经过蘇城后,高兴道:“原来你们也要去蘇城啊,我也是耶,不如一起结伴同行,好不好?”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赖上这群江湖人士,只要能混到蘇城,在他们掩护下,或许她能有机会逃离邪帝的魔爪,至不济也可以请他们帮忙通知爹爹来救她。
看着月儿带着丝丝哀求的渴望双眸,众人哪会说不,全都化身为狼,一个个拍着胸膛,嚎叫着同意同意,更有甚者,还热情的邀请月儿到陈州做客,并保证月儿一到陈州,就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另一边,邪帝心中已是蕴满怒火,目光变得摄人,充满了凶暴和残厉的气息。这群人居然敢打她月儿的主意,简直不知死字如何写!他再一声冷哼,众人耳鼓顿时如针刺般剧痛,方才醒起身边还有一个煞星在场,脸色瞬间全白了,一个二个的立刻正襟危坐,比君子还君子,目不斜视,一副老僧入定的安稳模样。
场面登时一片冷寂。
片晌,邪帝开口了。“丫头,过来!”声音低沉,口吻尽是不容置疑的冷酷。
“为什么?”月儿不满的嘟起唇,那粉嫩嫣红的樱桃小嘴让人有狠狠咬下去的冲动,“我要和莫姐姐聊天!”
“我也可以陪你聊天。”
“不要!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月儿头一偏,丢了个后脑勺给他。
“过来!!!”邪帝微眯着眼,声音已隐隐带上金属般的冷硬质感,显是心情极度恶劣,“别逼我发火!”他一字一顿道。现在的他非常生气,他的宝贝女儿对别的男人就是笑语盈盈,而对他就爱理不理,怎能叫他不嫉火中烧,不爽至极。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将月儿用力搂在怀里,先狠狠在她圆俏白嫩的雪臀上责打几下,然后再肆意蹂躏她那两瓣软软香香的红唇,让她再也无法兴起半点反抗他的念头!
想到这里,邪帝的心情总算好了点,但盯着她的幽暗黑瞳却变得无比炽热,象要吞没了她般。
月儿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又想起他说一不二蛮横霸道的个性,终于还是乖乖的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但心底却在偷转着无数个逃跑的念头。
庙内寂静一片,几乎人人均闭目打坐,调养精神,只有两双痴恋的眼睛时不时会流连过月儿这边,伴随着火焰燃烧的劈啪声,和门外北风狂吹而过的呼啸声,时间在静静流逝。
雪终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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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下一章终于要到蘇城了!
高兴吧,撒花吧,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