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床、綢緞、深樑木,裡是奢靡,外似團謎。
門簾開敞無須閉瑣的監禁室中,湘娃就在婢女貼身的服侍下,一步也未曾離
開的度過了第四天的囚禁生活。
第四天了,湘娃的功體已經全數散盡,筋骨上的酸疼如今抒解不少,但,無
法動彈的怪異景況,卻依然深深困擾著這名亟欲逃脫的俘囚嬌娃。
她對妻子鳳丹的思念越來越深,但漸漸的她卻覺得自己連最熟悉的嬌妻模樣
都已模糊,尤其每到正午來臨之時,靡音飄渺般的玉蕭邪音,就會讓她短暫無助
的喪失意識。
開始之時,她仍急遽的想要掙扎反抗,但漸漸的卻只會感到意識昏迷而毫無
辦法,無法得知在昏迷中到底還發生過什麼事,慢慢的,被消弭成一點反抗餘力
、念頭也沒有。
每當這段時間一到,霍湘娃根本就不曉得自己在做些什麼,渾渾噩噩的腦海
中好像失去了某些應該記住的破碎片段,慢慢的有些什麼異樣的感覺,似乎正在
改變著自己。
在這裡,一切除了婢女服侍之外,似乎不曾有過任何異樣的情形發生,薛神
醫與奸人苗翳已不曾再出現過,彷彿就將她遺忘了一般,無法移動、形如拘禁的
霍湘娃,卻在這樣的短短數天居處下,漸漸的由身體內慢慢浮現出一種天姿嬌娃
的陰柔氣息來。
她的臉,依稀還有著霍向天的俊朗、英姿般輪廓,但她的意,卻慢慢的沾染
上一種連自己都認不出的嬌美陰柔,有時清晨抬眼望著銅鏡時,還會被鏡中的女
人模樣給深深的困惑著……
「我到底是誰?這個女人是誰?……是我嗎?」湘娃打從心裡的害怕著,不
會的……她實在不應該這樣的問自己才對。
除非她連自己都已經認不出來了,否則,她實在不該這樣對自己身份、外在
感到懷疑的。
「不……不是的,他們到底想對我怎麼樣?為什麼把我變成這副德行?為什
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湘娃漸漸的也恐懼到自己越來變得越加陰柔撫媚,
雖然什麼樣事因她並不知情,但對於無法脫困的潛在危機,卻令她只能麻木不仁
的呆在這裡坐以待斃。
「霍向天……霍向天!你是江南第一劍的唯一傳人……千萬不能中了他們的
奸計啊!你一定要設法逃離才行,絕對不能放棄最後的一絲希望……不管發生什
麼事……你得要勇敢起來才行……」
湘娃想起了曾有過自盡的念頭時,腦海中卻不停拼命的咒罵、閃躲懦弱的自
己,不行……她一定得要振作起來才行!千萬不能因此淪喪心智,變成別人的玩
偶一般。
雖然這樣的身體已經變成比女人還要陰柔,但她的意志裡是絕對不會承認這
樣的事實呢,她是霍向天,她是江南第一劍!這點……是絕對、絕對不容許改變
的!
然而如今已被更名作湘娃的霍向天,儘管不願承認這樣的事實,但腦海中仍
不時會思憶起被薛神醫姦淫過的那段畫面,雖然她是極盡所能的想將之忘卻,可
是緊咬的唇齒與難忍的淚珠……卻總是在莫名激動的情緒中,禁忍不住的潺潺奔
流發洩出。
「嗚嗚……嗯……嗚……」她不斷的想強打起精神來,因為這樣懦弱無能的
自己,根本一點都不像從前的『霍向天』。
那個俠骨柔情、意薄雲天的霍向天、霍大俠,向來都是個人頭落地也不皺眉
的英雄好漢,但現在的自己、現在的模樣……到底又是變成個什麼樣子呢?
懦弱、膽小、畏懼等等的柔弱氣息……這些從來就與霍向天的爽朗本性無緣
的東西,不知情的受到塚人蠱催促之下,卻慢慢的就將這些負面、劣根的心性,
給一一的鑽入到她敏感的神經感官裡面。
這是一種慢性的人格毀滅術……會來的不知不覺,又來得令人無法自拔!
「不……我不會屈服的……不會……永遠不會!」霍湘娃對著銅鏡不停的大
聲吶喊著,身為霍家的唯一獨子、少莊主,怎麼可以受了一點挫折就不堪一擊呢
?自己的妻子跟小姨仍等著他去營救啊!不行……他一定要忍,一定要忍!……
要把握住任何可行的機會才是。
「我霍向天對天發誓……我一定要親手將苗翳的人頭取下,我要讓所有對不
起我的人,都不得好死!」滿腔發洩的情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