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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自在行》126-130 节

fu44.com2014-08-31 14:26:54绝品邪少

正文第126章 黑山干戈  元越泽虽心感奇怪此女为何会在这里,但手上不停,以真气探察她体内的状况。  淳于薇中了一种极诡异的邪法,与种魔大法的“囚神术”走的是同一路子,但高明许多,以他的本事,若不动奇力,都无法解开此术。  元越泽当然不会释放奇力,否则要数日才可恢复,会耽误行程。  单如茵虚弱地伏在元越泽怀里,淳于薇清醒过来,美眸好奇地环顾众人。  发觉到有元越泽及跋锋寒这两个教她永生难忘的英雄人物也在,她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黯淡下来,声音嘶哑地以不太地道的汉语道:“多谢救命之恩。”  除了萧琲母女依旧在叙旧外,其他几女都过来了,众人团坐,将淳于薇围在中间。或许昏迷了许久,她浑身无力软弱,骨子里的野性与外表的柔弱两种相反的气质混合而成一种特别吸引人的魅力。  元越泽一个失神,就听跋锋寒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单琬晶见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两朵红云,立即闪身过去扶起她,真气暗渡,道:“妹子勿要怪我们无礼,连休息时间都不给你。”  淳于薇呆望她美过天仙的清丽脸庞半晌,才摇头道:“你们有大恩于我,突厥人绝不欠人恩情。”  顿了顿,仿佛回忆似的道:“突厥内有一存在多年的神秘邪教,听家师说几十年前开始,此教换了新的主话人,开始不断暗中派手下潜入高层,影响大汗的决断力,其野心不用想也可知晓。经过家师与大汗一番周密计划,决定以雷霆之势扫平此教。过程我就不说了,春节前时,此教位于都斤山上的总坛被被金狼军一夜踏平,他们的手下大都殉教而死,有一些早潜入汗庭的人则是投降。”  说到这里,她停下了,美眸射出痛恨与恐惧混合的神色,呼吸剧烈起来。  众人都是安静地盯着她的俏脸。  几息后,缓缓平复下来,继续道:“后根据投降的人招供,家师亲自出手,找到其教主藏身之处,在大汗前将其重创,那教主并不简单,最终重伤逃掉,家师因要奉命前往中原,就着我与二师兄带北塞十八骠骑一同出来找寻那教主的下落。”  元越泽几人听得入神,立刻知道她口中的“教主”必是红衣法后无疑。  跋锋寒见淳于薇说起那教主事,脸上神色开始变得极为古怪和复杂,连他都看不懂,心念电转间,问道:“毕玄是否认为以你们这些人的力量,可以杀死那受伤的教主?”  淳于薇神色更加古怪,垂头没有答他。  素素在一旁开导她几句,淳于薇才又仰起俏脸,呆望跋锋寒半晌,苦笑道:“师傅好狠心,唉!可怜二师兄等人白白送了性命。”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拓拔玉一行人早死了,淳于薇是惟一生还的一个。闻言不禁面面相觑,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说出这样摸棱两可的话。  良久,淳于薇复又叹息道:“等到师傅决战那教主时,我们才发觉原来她是我和二师兄认识了十多年的知交好友,二师兄对她颇有好感,情急下被大汗发觉要异样。当初师傅派我们出来时,他曾在船上对我说此行九死一生,要我半路离去,我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现在都明白啦!”  众人恍然,淳于薇虽性格天真,却不愚蠢,种种蛛丝马迹联合起来,她已猜出毕玄必须表明自己与法后并无关系,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派出拓拔玉等人缉拿法后,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不影响毕玄在颉利面前的尊崇地位。拓拔玉跟随他多年,当然也能推测出其几分心意,所以才有劝淳于薇离开的话语,只是淳于薇视他为兄长,怎会轻易离去。  元越泽沉声道:“姑娘一行人遇到了法后?拓拔兄与十八骠骑就是死在她的手上?”  淳于薇冷哼道:“不是他还能有谁!跑到东北来兴风作浪,盗人胎盘,妄图以邪法恢复功力,好报复师傅与大汗!”  元越泽几人心中大讶,素素立刻问道:“妹子说的是鬼煞,我与他交过手,可以肯定他不是女人。”  面对素素及众人的疑惑神色,淳于薇肯定地道:“我从小与她相识,只一个简单眼神和与师傅异常相似的灼热真气就可以肯定鬼煞就是她,但她为何突然变成个又瘦又老的男人,我也不明白。当日我们一行人在室韦黑山头附近的粗鲁海图码头上岸,当晚休息时就遇到他的偷袭,十八骠骑牺牲了三人,后来我们追至百里外的望建县,他又趁我们休息时突袭,将师兄等人全部杀死,擒住了我。”  元越泽垂头深思,许久才得出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答案,那法后本就是阴阳人,根本不是个真正的女性。这答案并非胡诌,因他想起当日云芝被掳的遭遇。  跋锋寒又问道:“那他为何没有杀你?”  淳于薇爽快答道:“因为他不舍得,又说他从不杀女人,大家姐妹一场,不会轻易杀掉我,我的体质可结出圣胎,令他不但可恢复从前修为,更可能大胜从前,随后使我失去知觉,醒来就在这里了。”  众人闻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更知淳于薇为何如此肯定鬼煞就是法后的真正原因,元越泽心道难道是因为他从不杀女人,才有云芝能保住小命的事?他乃花丛老手,一眼就看出淳于薇依旧是处子之身,法后把她藏起,马吉等人应该是在机缘巧合下遇到她的,而那法后想来该是寻找合适的“播种人”去了。  素素眼珠一转,娇笑道:“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如何?”  众人都明白她的意思,淳于薇略微一愕,美眸盯上元越泽,射出信任的神色。  元越泽对她微笑颌首,说不出的潇洒俊逸。  第二天,元越泽与跋锋寒出得帐篷,一路北行,往室韦方向奔去。燕原集的人对这种情况见惯不惯,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热闹,满地尸体被打扫干净,只留那个隐隐散发死气的主帐篷,无人敢靠近。  夜空上明月斜挂,照得草原迷蒙美,晚风徐起,夜凉如水。周遭一片寂静,气氛诡异已极。  十三天过去了,燕原集的集会早散了,空旷如野的平地上只余一座孤零零独竖平原的营帐。长风吹来,门前布帘飘飞,在这格外幽深的黑色里,予人一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感觉,倍显萧索阴森。远方狼嗥声传来,似在提醒他们表面看似宁静和平的美丽大草原,实是危机暗伏。  元越泽与跋锋寒藏身那帐篷后近百丈外的一处天然小山丘后,凝神望着前方。  守了这么多天,二人也感厌烦,于是开始聚声成线闲聊。  元越泽道:“小俊怎么还没回来?”  跋锋寒答道:“马吉被吓破胆子,在草原上若一心赶路,一日一夜足可奔出六、七百里,小俊脚力不够,往返花的时间自然要长一些。是了,你的功力恢复地怎么样?”  元越泽叹道:“连三成都不到。”  现在已是三月初,祝玉妍还没有赶来,他虽对自己的恢复速度很不满意,却也很无奈。  跋锋寒也叹道:“要是真可在此地解决鬼煞,元兄就没机会到室韦走一遭了。”  元越泽道:“我只知道室韦位于黑水上游,占据的是出海的黑水下游,黑水乃塞外第一大江。室韦源于东北九夷的封稀氏,又名豕韦,是以养猪为生的一个氏族,下有五大部、数十小部,语言与契丹同。”  跋锋寒点头道:“五部就是室韦、大室韦、北室韦、南室韦和蒙兀室韦,其中最有名的当属蒙兀室韦,大草原的氏族均称他们为蒙人,据说是是钵室韦的分支,钵室韦的先民是西周前的彭或发的分支。此族在室韦人中勇力最著,他们每年举办的摔跤节和赛马节。吸引很多人去参加。有人说将来统—大草原的最有可能是他们。”  元越泽同意道:“不过在颉利面前,蒙兀室韦充其量只能算是室韦中潜力最大的一族吧。”  跋锋寒双眼神采飞扬,道:“这一族高手辈出。其中别勒古纳台和不古纳台两个兄弟,称雄准额尔古纳河。据闻从未遇过能在他们手底走上十合之将,他们都是小弟心仪的人,希望有朝一日不会令我失望。”  元越泽皱眉道:“鬼煞跑到室韦做乱,别勒古纳台竟没能阻止住他。”  跋锋寒失笑道:“室韦地域极广,只看鬼煞把淳于薇藏好,当知此人特别注意隐匿行踪,且他本事不俗,连拓拔玉和善于联击的十八膘骑都死在他手上,恐怕别勒古纳台兄弟也很难干掉他。”  元越泽微微点头,心忖必须要生擒住鬼煞,好从他口中问出萧戈的下落。  提起大草原,跋锋寒来了兴趣,又道:“大草原地势高而平坦,地域广阔,区内有以千计的大小湖泊,东起兴安岭,西至阿尔泰山,南抵阴山山脉,北达贝加尔湖和叶尼水河、额尔齐斯河上游一带。东西较长,超过三千里,南北二干多里,就算以跑得最快的骏马,日行百里的高速,而全不歇息的赶路,且无任何障碍阻隔,没有一个月时间,休想横渡这大草原。从肯持山至兴安岭,从斡难河到怯绿连河、阴山山脉的广大地域,是由起伏不大的丘陵、平原、沙漠和山地组成。黄沙浩荡的戈壁沙漠位于大草原南半部和西部地区,严重缺水,成为这片平原最令人望而生畏的不毛之地,气候更是变化剧烈,春季多风,夏季北部多雨,南部干旱炎热。”  元越泽点头道:“在这自然风光独特的辽阔区域,最珍贵的东西一是草,二是水,乃生存的基本条件,缺一不可。每当一地的水、草耗尽,就是转移草场,以解决饲养牲畜的问题,形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  跋锋寒接着道:“牲畜是生计,水草是基本条件,在大草原上的民族,是环绕这两要素展开你争我夺的争霸战。从匈奴开始,鲜卑、柔然和今天的突厥,此兴彼继地成为大草原的霸主,有些民族被兼并,与兼并者融合为一,有的则避难远方,其变化之快,恐怕是元兄难以想象的。”  元越泽暗暗点头:在这情势下,能存在的民族无不悍勇成风,祟尚武力,以保障水草牲畜,故高手辈出,能人无数。毕玄,跋锋寒就是最好的例子。  跋锋寒的声音继续响起道:“大草原最富饶的呼伦贝尔牧场,位于阔连海和捕鱼儿海两大湖泊间,现时是颉利的根据地,那里就相当于你们汉人的皇宫,如若有人能成功侵占此区,他将取颉利而代之,成为草原新一代的霸主领袖。”  接着双眼泛起憧憬的神色,叹道:“呼伦贝尔草原辽阔富庶,被誉为游牧民族摇篮,我曾经到过那里,大小湖泊像一面面明镜般点缀其上,长短河流交织在绿草如茵的地面,野马成群结队的纵情驰骋,处处草浪花香,置身其中,仿如陷进一个作不完的美丽梦境里。”  顿了一顿,又道:“最大两个湖泊就是俱伦泊和贝尔湖,由乌尔逊河连贯起来,从东面流入草原,河道的位置像游牧民族居无定所般常起变化,致河水亦会不时变咸或变淡,但却渔产丰富。元兄若不能亲眼去见识一下,确是遗憾。”  他讲的都是这个时代的草原,教元越泽这只读过后世界书本的人心生羡慕,道:“此事以后再说吧。”  顿了一顿,他继续道:“杜兴对我说过,鬼煞很有可能与伏难陀关系不浅,跋兄如何看待此事?”  跋锋寒沉吟片刻,摇头道:“我暂时推测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任谁都可想到他们最多只是狼狈为奸,互相利用吧!”  蓦地,二人身躯一震,停止对话,齐齐望向东北方。  他二人都是不世出的年轻高手,对话同时分心注意周遭形势的变化,几百丈外隐约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立刻将二人吸引过去。  跋锋寒功聚双目,道:“来人只得两人,脚步不稳,若是穷途末路的鬼煞就再好不过。”  元越泽神色一凛,沉声道:“来者最少也有三人。”  跋锋寒愕然道:“我听出是一人脚步声,两人呼吸声,一人急促,一人时断时续,可能将死之人,被人背着,元兄如何知道还有第三人。”  元越泽没有答他,示意他继续望过去。  眨眼间,两道人影出现在二人视线内,前方一人身材矮小,背上背着一个大汉,后方几十丈外另有一壮汉在奋起追击。  跋锋寒瞳孔一缩,那身材矮小的人健步如飞,好似在草地上滑翔一样,浑身更是不带半分气势,这份修为已臻化境,难怪可逃出跋锋寒的耳朵。后方壮汉也是实力不俗,但他此刻已近强弩之末,呼吸紊乱,脚步凌乱,与那矮小的人差距有如天壤云泥。  眨眼间,二人已来到营帐前十几丈处,那身材矮小者突然停下身子,旋风般转了过去,以背对着元越泽二人方向。  二人互相交换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都明白那矮小者十有八九就是鬼煞。元越泽心生诧异,他从前见过法后一面,怎么看都是个纯正女人,若没有淳于薇的提点,他肯定认不出眼前这人与法后是同一人,更遑论只是有耳闻的素素。  那追来的壮汉疲累至极,立即也停了下来,二人遥遥相对。  一个气喘如牛,一个气定神闲,不用动手,高下已判。  元越泽二人再次对视,均隐约明白到那矮小身影肩上的大汉一定就是被选中的“播种人”而那追来的人自然该是其亲朋好友。  那矮小人开口了,只听他阴恻恻地以突厥话道:“要我解决掉你,还是阁下自己了断?”  他声音尖细低沉,却予人一种直透壮丽的星空,震得山野草原的古怪感觉。  那壮汉气息稍微平复,同样以突厥话恨声道:“鬼煞,你无缘无故抓我大哥,又重创见义勇为的任兄弟,我不古纳台就算修为不如你,也绝不会低头!”  元越泽二人愕然,不用说,眼前二人身份已经明了,鬼煞肩上的人该就是别勒古纳台,追来的是其亲弟不古纳台。更令二人惊讶的是,不古纳台提到的“任兄弟”很可能就是任俊,或许是任俊半路遇到此事,才插手被鬼煞重创。  元越泽心境波澜不惊,不古纳台的话表示出任俊只是重伤,并没死去。虽是如此,他对鬼煞的恨意已提升到一个新的阶段。  二人仔细望向气息平稳下来的不古纳台,只见他身材不高,壮如铁塔,宽阔厚实的肩膀把他整体变成方方形,腰挂马刀,眼神凌厉,头发修得只寸许长短,硬如铁针,似个猪鬃刷子,容貌不算好看,却有一股强悍豪雄惹人好感的味儿。  鬼煞嘿嘿笑道:“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大哥,他是我圣教的转世童子,当要为我尽力,况且我又不是害他,只是要他去享受一个动人的美女而已。”  元越泽心道你说的话确实是真的,但从手段和行事方式上看,任谁都无法相信。  果然,不古纳台眼中寒芒暴闪,跟着瞳孔放大,射出奇光,这是功力运集的现象。  暴喝声中,不古纳台左肩向前微倾,右脚弹起,左脚前跨,整个人如炮弹般射向鬼煞,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双刀已来到手上,一上一下划出两个小半圆,牵引所有生机死气进入刀身,刀尖闪闪发光,有若两点寒星,分袭向鬼煞的咽喉和气海。  凛冽的刀气充塞整个空间,只这一招,足见他非是浪得虚名之辈。  这更是他推动十二成功力的一招,一往无前,萧煞惨烈,不成功则成仁。  鬼煞一声低啸,不退反进,干枯的右手从宽大的衣袖中探出,瘦小佝偻的身影像魔法变幻般移到不古纳台左侧尺许处,一掌击出。  他这一掌没有丝毫掌风呼啸之声,亦不带起半分劲气,可是不古纳台清楚意识到自己不但师出无功,且所有反攻路线全给对手封死,惟一的结果就是任人鱼肉。  鬼煞心中还在思索如何耍弄不古纳台时,突然心生警兆,两股至强至大的剑气正一左一右的攻来。当下心中不敢大意,甩远别勒古纳台,回掌就挡。  双掌对上双剑,奇怪的是,竟没发出半分声响。  “噗!”  元越泽二人合力一击,强如鬼煞亦抗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连退两步才站稳。  元越泽与跋锋寒已一前一后将他所有退路封死。  以二人的性子,当然不会轻易合击,但眼前情况特殊,且元越泽又不是万全状态,二人遂一起动手,绝不给鬼煞任何溜走的机会。  双方打了个照面。  鬼煞年龄看起来至少已有五十,一脸皱纹,皮肤紫红,两眼似开似闭,时有精光电闪,似是在提醒人:这不是个普通的老人。  横看竖看,他都与元越泽当日见过的女子没一点相似处。  看清楚元越泽的长相,鬼煞眼中闪过讶色,冷哼道:“元越泽!听说你们早已离开,没想到还会出现在这里。怎么?想管闲事?那可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趁机跑过去扶起兄长的不古纳台呆望元越泽,想不到竟在最危险的时刻,接连受到一向不被草原人瞧得起的汉人帮助。  鬼煞提也不提跋锋寒,看似激昂,实则是心虚,他无非是要迫元越泽与他单打独斗,因为他察觉到背后的跋锋寒凌厉的气机锁上他的全身,肯定不是好惹的人。  元越泽微微一笑,道:“我上次见到你时,你还是个女人,怎么突然变成男人了?还老成这个样子?”  鬼煞脸色微变,眼中闪过寒芒,显然无法保持平静如水的心境。  这正是元越泽希望看到的。  但他此问也正式也是他无法理解的。  轻哼一声,元越泽趁势闪电出手,邪剑与整只胳膊仿佛消失了一样,继之而来的是千万道寒芒,一时天地间尽是剑锋和激动的气旋,啸啸生风。口中喝道:“你若能在赢我,今日我再不管闲事。”  从他出现,就开始以种种手段营造气势,一步步削弱对方的斗志,掌握主动。鬼煞先是对他突然出现而心惊,继而被他侮辱性的语言挑起怒火,心境缝隙越来越大。这倒不能怪他,因为元越泽提到的事情正是对他这种不男不女的人最大的侮辱。  元越泽一声轻哼并不简单,全力催动真气下直传入鬼煞耳内,他蓦然呼吸不畅,像有千斤大石压在心头,全身有若刀割,对手突然爆发剑锋的寒气使她像浸进万年寒冰里一样。他原本是听人说过元越泽受伤才到草原的,哪知元越泽眼下表现根本不像受过伤的人,先机已失下,惟有勉强守回心境,捏指成剑,指尖颤动,连续以诡异刁钻的角度刺出,迎上元越泽这铺天盖地的一招。  别勒古纳台看得目瞪口呆,以他的修为和眼力,都只能勉强看出元越泽和鬼煞在空气中留下的气痕,自忖若换自己上阵,早被大卸八块了。  一连串沉闷密集的气劲交击声音响过,人影倏分。  光点散去,二人站立原地,仿佛没有动过手的样子。  鬼煞面色转为苍白,却是眯起双目微笑道:“元兄不去担心大明尊教的人,却来草原管闲事,起也怪也!”  元越泽英俊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旋又消去,持剑卓立,表情淡然,道:“不要白费力气了,谁也不能阻止我今日杀你。”  鬼煞嘿嘿笑道:“是吗?尊夫人,噢!杨广的原配恐怕不会允许你轻易杀我吧?”  元越泽表情微变,正是被说到了心里,鬼煞意随心动,只踏前一小步,就如鬼魅般行过数丈空间,双目喷火,当胸一拳击来。  观战二人骇然,就在鬼煞说话瞬间,他浑身暴起充塞天地的狂飚,气场灼热沸腾,直可煮铁焚金,比诸毕玄的炎阳大法还要恐怖。他这一拳虽看似简单,实是以惊人的高速和力道推进,不但连续做出变化,热度不住递增升温,无可测度,更无法掌握,但又像全无变化,返本复原地集千变万化于不变之中,如此武功,尽夺天地之造化。  这才是鬼煞,萨满教红衣法后的真正实力。  气场中心的元越泽长发狂舞,衣袂飘飞。心中暗叹:刚才的一剑,他已通过劲气伤了对手的经脉,哪知鬼煞丝毫不受影响,这一招的杀伤力依旧惊人。  电光石火间,他心境恢复如初,缓缓刺出笨拙的一剑。  不古纳台顿觉怪异,元越泽虽然只出一剑,但他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觉眼前尽是漫天剑影,耳内满贯虎啸龙吟的破风声,有那么有一刹那,他甚至觉得天地间一片静谧。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跋锋寒双目神光大盛,将眼前之战的任何一个细节都印在脑海里,以便日后回忆琢磨。  一拳一剑,竟引发出过百声紧凑连串的刺耳声响。  两人交手的时间,似乎在瞬息间完成,又像天长地久般的无尽极。  人影再分。  元越泽面色惨白,后退一步的瞬间,鬼煞突然向后弹至半空中,飞退二十几丈,虽狂喷鲜血,却大笑道:“我去也!多谢元兄相……”  话音未落,他面色立变。  胸口不知何时,已被斩玄剑惯了个通透。  他再无力前奔,一头栽倒。第127章 白云苍狗  鬼煞倒在地上,双目喷火,怒视悠然走来的跋锋寒。  口中道:“跋锋寒纵横草原,英雄了得,想不到也会乘人之威,卑鄙无耻。”  跋锋寒甘之若饴,直接坐在他面前,欣然道:“跋某人从来没以好人自居过,不过阁下的行径连我都看不下去,若论无耻,我只敢称第二。”  鬼煞哑口无言。  元越泽被阳气侵体,五脏如焚,半天才迫出阳气,立即拉出萧琲母女,准备询问鬼煞关于萧琲侄儿萧戈的事情。刚刚疗伤时,他的灵觉通天彻地,已察觉到鬼煞生命力虽是顽强,但最多也只能再活一刻钟。  简单与母女说了几句,二女大喜,害人的鬼煞终于要死了,萧琲立即奔往跋锋寒的方向。  来到那半卧在地,依旧试图运功延缓生命消逝的鬼煞面前,萧琲的喜色瞬间被震惊所取代,娇躯剧烈地颤抖着,呼吸急促地张口结舌道:“你……你就是戈儿?”  她的目光落在鬼煞胸口处,那里正是斩玄剑穿透的位置,周围衣衫都被凌厉的剑气震碎,鬼煞紫红色的恐怖皮肤露出大片,胸口处一个明显的黑色“卍”字刺青,正是萧琲震惊的原因。  元越泽对打扮得大方得体,表情木然的杨妟施礼后,二人也跟了上来,恰好听到萧琲的轻呼,二人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神色。  不古纳台也背着并无大恙,只是被特殊手法制住穴道的兄长走了过来。  目光落在那个印记上,元越泽想起当日萧琲说过的话。  鬼煞睁开双眼,但见其中神光涣散,正是生命消逝的迹象,艰难地望上萧琲的俏脸,眼角开始湿润,语气却异常的平静,道:“姑姑!”  萧琲母女悲呼一声,扑上去将他瘦弱佝偻的身躯紧紧抱住,放声大哭。  元越泽与跋锋寒面面相觑,世事虽无常,但此事太过离奇了,任谁事先也无法看出一点苗头。  鬼煞,也就是萧戈没有流泪,扭头瞧向元越泽,表情平静得有些诡异,道:“栽在你们手上,我认了。元兄可有兴趣与我做一笔交易?”  萧琲颤抖着道:“不,戈儿一定有救的,只要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姑姑就可救活你。”  萧戈眼中先是闪过兴奋,随即黯淡下来,道:“我感到生命的火正飞快地消逝,自己最多只能活一刻钟不到。”  萧琲岂会看不出这点?不过是由于方寸大乱才会说出这样的话罢了,而且这种恶人救活过来才是真正的造孽。闻言泪如雨下,嘴里呢喃不休。  元越泽跪坐他身前,大手抚上萧琲母女母女的双肩,渡过真气住她们冷静,沉声道:“只要不是损人利己的事,当然可以。”  萧戈刚刚凝聚起几分神光的眼神再度涣散,喃喃道:“损人利己,损人利己……”  接着放声大笑,穿透胸口的长剑上,连续滴下黑色的血液,可见他情绪激动。  笑声过后,他呼吸急促地道:“我有今天,就是刘昱害的?你们可知此人是谁?”  元越泽一怔,没想过他与刘昱关系似乎不简单,于是简单扼要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萧戈愕然,半晌方苦笑道:“原来你们都知道得这样详细,但任你们怎么想,也猜不到武家兄弟是我派去的。”  一直在聆听的跋锋寒突然大喝一声:“何方高人,还请前来见面!”  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娇俏挺秀,纤美修-长的美丽身影出现在远处,盈盈巧步,似慢实快地幽雅走来。  师妃暄。  她依旧是一副男装打扮,气质得比春节那段日子还要清逸恬淡,仙化得更为厉害。  眨眼间,她已来到众人面前,目光在萧戈身上一顿,道:“这位该是鬼煞吧?”  元越泽理也不理她,心思急转:他明白萧戈与刘昱定是有极深的渊源,否则不会派武家兄弟去告密,目的也再简单不过,只想刘昱与元越泽拼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过去的事情瞬间闪过脑海,元越泽甚至还把握到了一丝不太明朗的线索。  萧戈就像没意识到师妃暄到来似的,仿佛对众人诉说,又好象喃喃自语地道:“当年故国被破,我与父皇在乱军中失散,后来濒死被刘昱救下。”  他口中的故国自然是西梁,父皇则是指萧琲的大哥,西梁后主萧琮。  萧戈继续道:“刘昱对我极好,后来他……唉!只是没想到他事后竟……你们该知我为何做女装打扮了吧!”  众人听得一阵恶寒,他虽说得不明朗,元越泽几人想起王世充说过的话,都知道萧戈被刘昱那个变-态亵玩后阉掉,萧戈在那之后心理开始大幅度转变。  师妃暄由于知道此事细节过少,听得迷迷糊糊。  萧戈声音开始低了下去,断断续续道:“这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但在死前,我竟觉得荣辱,面子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元兄答应替我亲手杀死刘昱,我就把其他事情都告诉你。”  元越泽想也不想就答道:“我答应你!”  萧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又道:“后来我逃出他的控制,机缘巧合下被萨满教主所救,他见我可怜,资质上佳,便传我教内的‘烈阳真功’绝学,后来我坐上教主位置,开始反击大明尊教,中途也对你们这一方势力毫不留情。”  萧琲抽泣道:“姑姑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  萧戈勉强一笑,咳出一口鲜血,道:“你们或许不知道,我和刘昱为什么对和氏壁志在必得,那是因为除掉外层能量,里面藏着‘战神图录’的拓本,这是我从前跟在刘昱身边时偷翻他的古典时看到的,必须以独门手法方能学到此无上秘籍。我得到和氏壁后,以独门手法对壁数月,刚要开启时,却被一个气息与刘昱很相似的中年人闯了进来,趁我虚弱击伤我,然后把宝壁抢走。我好恨!”  师妃暄露出用心的神色,可见四大奇书中最神秘的一本引起了她的注意力。突然想到元越泽当日在酒楼里抱着她所说的那番话,师妃暄不禁幽幽地瞥了他一眼。  元越泽剑眉紧蹙,刘昱离奇学会“战神图录”的缘由竟是这样复杂,由此推知,在广成子后,北胜天与传鹰前,一定还有高人进入过战神殿,继而将四十九幅图以精神烙印或是其他玄奥方式保留在和氏壁中,等待有缘人习练。可以说,萧戈彻头彻尾的是个失败者,人生更是悲剧得一塌糊涂,回想当日细节,元越泽明白刘昱到洛阳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抢和氏壁,他一直都在利用萧戈,心机深沉至此,天下再无人可出其右。  元越泽把刘昱受创,已将元神移入许开山体内一事说出,萧戈放声长笑,鲜血狂喷,使人再不忍多看一眼,更可知他心底对刘昱有多恨,长笑过后,萧戈道:“我重伤未愈,毕玄找上门来,内贼和外患下,萨满教一夜消亡,我情绪失去控制,走火入魔,最终想起教内古籍中提到的一种以紫河车为引子的功法,就练了起来,自己的样貌也变得衰老。后来面对元兄时,信心大受打击,才有此死劫。”  元越泽道:“你与伏难陀是何关系?”  萧戈道:“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他暗地里用二十个孕妇换了我神秘的精神大法,不知拿去害什么人。”  脑中突然想到宇文伤说过的话,元越泽又道:“萨满教内,嫡传武功只有你一个人会吗?”  萧戈勉强点头,接着像想起什么事来似的,道:“我有一个手下,叫无相,负责掌管教内所有典籍,又奉我命潜伏在汗庭,灭教当日,未见此人出现,我想他可能太恨我,背叛我了吧!”  他说起无相来,眼中含情脉脉,看得元越泽几人汗毛倒竖。  元越泽隐约推测出这可能就是毕玄重振雄风的关键。  萧戈双眼突然大睁,神光汇聚,仿佛不像个死人,吓得泪眼迷朦的萧琲母女手足无措,谁都知道他此刻是回光返照,生机马上就要断绝。  萧琲自开始时就在不停地渡真气到他体内,见状忙加强把真气输进他体内。但萧戈的身体不住转冷,吸纳不到半分她精纯的真气。萧琲惊得魂飞魄散,狂呼道:“戈儿!戈儿!”  萧戈像听不到姑姑的呼唤似的,继续道:“我作孽太多,死有余辜,姑姑勿要为我伤心难过,死并没有那么可怕,起码我第一次有了忏悔的念头。我死后,姑姑请将我做女装打扮火化,身后那个该是慈航静斋的弟子吧?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们斋内早有刘昱混进去的奸细。”  接着剧烈地咳了起来,双眼也开始缓缓闭上,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喃喃道:“人生无根蒂,飘如……”  话未说完,微睁的双眼中神光完全消没,眼皮无力地垂下来,头一歪,浑身变冷。  萧琲母女悲叫一声,把他紧搂起来,伤痛像江河般狂泻滚流。  元越泽心中凄然。  萧戈本非大奸大恶之人,只是在刘昱的影响下,走上了邪路,一发不可收拾。死,无论对他本人还是对那些被他害过的人们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  他最后想说“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就是他自己的最好写照,其实哪个人不是这样!生命,就像路上扬起的尘埃,随风而动,不由自主。  元越泽仰望灿烂星空中的几朵变幻默测的淡云,叹道:“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世事变幻无常,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风从一望无际的天边不住拂来,吹得浸湿了火油的柴火闪烁腾跃,不住传来急骤的辟啪声,每一次都送给虚空一团烟屑火星。  众人眼看着火中被萧琲打扮过的萧戈的遗体化作飞灰。  元越泽不理自己的动作有多惊世骇俗,请众人入手镯歇息。  素素几女围了上来,见萧琲母女神色惨淡,也不多问,扶她二人休息去了。  一番努力后,救醒别勒古纳台,已熟悉这里形势的淳于薇带着二人梳洗去了。  师妃暄玉容虽然平静,内心确实翻起滔天巨浪,环视着这一片人间仙境许久,又将目光定在元越泽身上,接着又忍不住环目四顾。  跋锋寒苦笑道:“我究竟是做了件好事还是坏事呢?”  元越泽知他心意,安慰他道:“萧戈虽是琲儿亲侄,但他的行径却是令人发指,人人得而诛之。跋兄勿要愧疚了,他既能在死前大彻大悟,已属难得,此事就此过去吧,罪魁祸首还是刘昱。”  跋锋寒感激他的理解,默默点头。  三人皆不言语,气氛立时生出微妙的变化,一片奇异的沉默。  跋锋寒看了一眼深思模样的元越泽以及好奇扫视的师妃暄,哈哈一笑,起身往门外走去。  半晌,元越泽才抬起头,入目是师妃暄灵秀优美的轮廓线条,秀发半掩着的小耳朵晶莹洁白,更传来健康的发香,一时如履仙境,使得他心神荡漾,开口道:“妃暄为何来到草原?”  在他知道师妃暄并未出卖宋玉华后,对她印象已是大转,无形间用上了这样亲昵的称呼。  刚扭过头来的师妃暄正好对上元越泽深邃无垠的双眼,闻言更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心中却隐约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悦感,左右玉颊立时被红晕全占,美艳得不可方物,充盈女性的温柔娇美,下意识地垂下螓首,答非所问地轻声道:“公子是否真是神人降世?”  元越泽同样答非所问:“若你说是为除掉鬼煞而来,我第一个不相信。”  师妃暄抬起头,香唇逸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没再开口。  元越泽沉声道:“若我猜得不错,妃暄该是受师门之命,对付的目标则是我。你说过春节后不再入世,现在又入,必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师妃暄美眸闪烁着谁也看不懂的神秘色彩,灼灼地盯着他。  元越泽一个失神,又道:“我刚刚就在想这个问题,事实上你也上当了,颉利果真不简单。”  师妃暄眼中闪过惊讶的神色。  元越泽知道自己的推测八九不离十。他的意思是说有人暗中通信,不远千里的把师妃暄引到草原来,肯定不怀好意。在中土慈航静斋乃白道武林景仰的圣地,要对付静斋派出来的传人师妃暄,确是谈何容易,但在这远离中原的草原则是另一回事。而且元越泽又在此处,一旦师妃暄出事,玄门第一个要怀疑的自然是他这个魔门的盖世大魔头。  人心永远没有最深,只有更深。  玄门既知元越泽的行动,当然会加以阻挠,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只是螳螂,捕蝉的同时,也被黄雀紧紧盯死。  师妃暄淡淡道:“公子竟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吗?”  元越泽哈哈大笑,道:“当然关心,可惜没有能杀死我的人。”  师妃暄眼中闪过质疑的神色,她的“剑心通明”已臻极高境界,清楚地感觉到元越泽内气并不如从前雄浑,只是不知是否如传言所说那样受了重伤,还是和鬼煞一拼后留下后遗症。若现在动手,师妃暄可能会占得上风。不过想到他并无多大恶迹,一时竟下不了手。  脑中天人交战半晌,师妃暄得出一个让自己都吃惊的结论:若杀了元越泽,她将愧疚一生,再无可能进窥天道。  微抬螓首,正对上元越泽足可透视人心的清澈眼神,师妃暄芳心一阵慌乱,她意识到元越泽似乎已把握住她的想法,更将她心内的思想交战了然于胸。  她心生异样的感觉,二人通过玄妙精湛的精神交流,竟已成知己。慌乱下语无伦次地道:“请公子放我出去,鬼煞事情既了,妃暄也要告辞。”  元越泽微笑道:“人死如灯灭,萧戈虽作恶多端,但他也是受害者,临死又有悔悟,希望妃暄勿要对外人提及此事,就让它过去吧!”  师妃暄心地善良,怎会乱嚼耳根,闻言点头答应。  她前脚刚走,一阵雄浑的笑声传了进来,正是有说有笑的跋锋寒与别勒古纳台兄弟。  别勒古纳台个头比元越泽还要高上少许,四肢粗壮而体型均匀完美,长发披肩,年纪不过三十,满脸须髯,轮廓清晰突出,英伟古朴,浑身散发迫人的霸气。仿似一株能永远屹立不倒的大树,不惧任何风雨的吹袭。  见得元越泽后,他眼中闪过感激的神色,施礼后以突厥话道:“别勒古纳台谢过元兄救命之恩。”  他提也不提被萧戈强行抓走一事,可知是个心胸开阔的汉子。不过元越泽心思玲珑剔透,隐约觉得别勒古纳台这人颇具野心,城府深沉,不像他的弟弟不古纳台那般率直坦白。  客气几句,几人落座,听说任俊正在百里外静修疗养,元越泽点头道:“两位接下来要回室韦吗?”  别勒古纳台摇头道:“我们本来也打算出来的,既然发生此事,就顺便到龙泉去看一看。”  说到龙泉时,他眼中闪过慑人精芒。  接着又目光灼灼地盯着元越泽,道:“不知元兄对黎阳陷落一事有何看法?”  元越泽微微一怔,道:“黎阳陷落了吗?自从出得山海关,我再没有收到中原的消息。”  别勒古纳台道:“我们也是最近才收到的消息,窦建德挥军近二十万,趁着李唐在太原一带地域刘武周的狂攻,连攻三天三夜,将黎阳取到手中,李唐只逃走了几个将领。”  元越泽明白过来,这家伙原来已经开始“进攻”面色不变,叹道:“我有些后悔救了阁下。”  别勒古纳台面色微变,接着憋红,抱拳道:“小弟服了,请元兄恕罪,为了自己的族人,我们也不得不这样,唉!”  不古纳台在一边缓和气氛道:“请元兄体谅大哥的苦衷,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元越泽毫不介意地道:“两位有所担心,我明白,因为自古以来,每到中原统一强大起来时,就是塞外诸族噩梦降临的时候。不过塞外人不也如此吗?只要草原一统,中原的噩梦也就到了。”  跋锋寒插口道:“这是人性,与种族国家无关。”  元越泽暗自叹息,塞外诸族不仅英雄辈出,且支支劲旅,精锐如李阀的唐军,相比之下亦大为失色。他们等着一群凶猛的恶狼饿狮,正在庄稼外徘徊,等候扑进来择肥而噬,而庄稼内的人仍在拼个你死我活,内斗分裂。  天下必须一统,政治改革再难,也要实行下去。  别勒古纳台的声音再次响起,道:“元兄若能统一中原,会怎样对待外族?”  元越泽对他的直接挑起大拇指,点头道:“平等对待而已,就是这么简单,民族习惯保留,汉人与诸外族人均可享受平等权利。”  言语中已表明自己的志向。  另外三人一阵沉默。  良久,别勒古纳台长笑道:“不瞒元兄,我们到龙泉有两个目的,一是要破坏拜紫亭立国,而是杀掉深末桓,此人勾搭颉利,是我们室韦人的叛徒,人人恨之入骨,只要我两兄弟斩杀此人,会立时声威大振,顺其自然的统一室韦。原本想那时就向元兄归降,年年进贡,想不到元兄理想这样远大,人人平等,好!若元兄异日真的一统中原,我两兄弟也一统室韦,那么定全力支持你!”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论他这话是否是发自内心的,对室韦一族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自前段时间突利和颉利分裂,使东北形势剧变,除靺鞨外,阿保甲和别勒古纳台兄弟都有统一契丹和室韦的心。谁能趁这时机冒起,就可往向外扩张,安内攘外,故而没有人愿见邻国转强。元越泽不论出于什么目的,肯定是来草原捣乱的,这对别勒古纳台兄弟不会产生任何坏的影响,且可获得他这个两招败武尊,震慑草原人心神的不世高手支持,若真的一统室韦,扩张后甚至一统草原,部族强大起来后,他们则可为所欲为,哪还用再看元越泽的眼色。别勒古纳台确实是个目光长远,可忍辱负重的人。  这就是一个合格政客必须具备的素质。  元越泽再笨,也能猜出几分,闻言微微一笑,话题一转道:“五彩石使拜紫亭变成众矢之的,现在龙泉是个什么样的形势?”  不古纳台答道:“现在大草原之争,已演变成东西突厥、铁勒诸部、靺鞨八支、吐谷浑、契丹大酋们和室韦各族之争,识时务者均晓得若不想丧家亡族,首要是先团结内部。所以拜紫亭不得不在条件尚未完全成熟下行险一博。事实上拜紫亭实为东北最有远见和雄材的领袖,他摆出因仰慕中原文化而建设小长安的姿态,实质上却是针对邻国的骑战,以守城代替平原野战。契丹曾三次攻打龙泉,均无功而回,能守然后能攻。何况拜紫亭背后有高丽王鼎力支持,否则邻国何用联手来攻他。”  从他犹豫的神色中,元越泽大概推知草原其他各族的心态:他们一方面希望靺鞨强大起来,借以对付突厥狼军,另一方面又怕靺鞨过与强大,以至于成为第二个突厥。这种矛盾的心态使他们做起事来根本不会顾及道义。  跋锋寒沉声道:“还是想想如何对付颉利才好。”  别勒古纳台兄弟点头称是。  早知与金狼军一战在所难免,元越泽微微一笑,道:“我自有主张,大家先休息吧,我们明日上路,顺便接小俊一起。”  天色已晚,众人睡下后,元越泽来到萧琲的房间。  其他几女都已睡去,只有一袭素白长裙的杨妟依旧坐在床头读书,一边守着她。  这个前段日子才找回失散女儿的可怜女子今日丧失至亲,没能保住兄长的血脉,心情起伏过大,早已昏沉沉睡去。  元越泽对杨妟极为尊重,见面必施礼。杨妟淡淡回礼后,元越泽坐在床的另一头,细审萧琲憔悴的玉容,她在熟睡中似乎还受噩梦困扰,修-长秀眉微微蹙起,看得元越泽心中一阵爱怜,温柔地为她梳理略显凌乱的秀发。  杨妟捧着书,轻诵道:“风住尘香花已衰,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间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元越泽抬起头,正与她柔和的目光相对,长叹口气,道:“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公主是否恨跋兄杀了你的表兄?”  杨妟摇了摇头,轻声道:“其实我从未见过他,只听娘讲过他的才华,他做了那么多错事,世间不容。”  一段日子下来,她已改口,不再称呼萧琲“母后”元越泽肃容道:“公主深明大义,远胜许多世间男子。”  杨妟粉面微红,摇头谦虚,不敢再正视元越泽的目光。第128章 松江春色  二人没再言语。  屋内只余萧琲绵长的呼吸声。  杨妟偷偷望过去,但见元越泽仿佛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深情地注视着萧琲,仿佛天地间再没事物能令这名动天下的男子动心。  经过一段日子相处,她最初不理解萧琲,甚至有些讨厌元越泽的心态尽去,对元越泽的尊重产生极大的好感,连她自己都不知从何时起,她已有些喜欢上了此人,甚至有些嫉妒自己的母亲。  她当然不会是羡慕什么长生,只是心中最自然的情愫在作怪。她曾为一国公主,好男儿看得多了,但绝大多数男人都是自高自大,自私自利,迷恋征服女性的快感,得到她们动人的身体以后,很少再去顾及女性细腻的心思,更遑论打心眼里尊重她们。  元越泽却是个例外,他性情温和,待人有礼,妻子虽多,但对待每一位都不偏袒,只看素素,单琬晶几女完全放开胸怀的洒脱自由模样,就足以令这时代的任何女人羡慕。时代的礼法枷锁虽是沉重,但哪一个正常的女人内心最深处不渴望自己的丈夫不束缚自己?  杨妟自然也不例外。  屋内寂静无比,但她却没有一丝尴尬的感觉,反倒是觉得此情此景温馨惬意,就算可以持续到宇宙的尽头,也绝不会厌倦。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惊动元越泽瞧了过来,她俏脸再度飞红,赧然垂头。  元越泽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公主请早些安歇。”  杨妟轻声应了一句。  元越泽转身离去。  他知道这些天来都是母女同住,他当然不方便留下。  杨妟失神的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路过一间灯火依旧亮着的屋子时,元越泽停下脚步。  门大敞着,淳于薇正茫然呆坐,美眸无神地望着窗外,不知想些什么事情。  她习惯了胡人打扮,这几天一直穿着一件宽大罩袍罗衫长裙,裙下却露出一对小巧的赤足。身旁的小几上,放着一顶垂以珠翠的帷帽和腰刀。  元越泽轻咳一声,淳于薇立即扭过头来,小脸上一片欢喜,向他甜甜一笑,起身道:“公子请进。”  她的声音既娇且甜,又带着外族口音,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  元越泽对她那双乌灵灵充满不驯的野性的美眸异常着迷,客气一句后,来到她面前。一阵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气息虽不甚浓,但幽幽沉沉,矩矩腻腻,闻着不由得心中一荡。  坐下后,元越泽的目光落到那腰刀上,此刀在灯笼光掩映下,熠熠生辉,寒光浸浸,一看就非凡品。刀型微弯,前锐后斜,没有护手,刀柄处扎着布条,自刀起平铲平削,刀刃平磨无坑,由于刃身只有寸许阔,极为尖利。  淳于薇解释道:“这种在突厥人中非常流行的刀子,最利马戏。”  顿了一顿,又低声道:“这是师傅送我的……”  元越泽开始明白她刚才为何而茫然,毕玄或许会很宠爱她这个徒弟,但在当日情形下,牺牲个把徒弟证明自己的清白,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是叹道:“姑娘若喜欢这里,可一直生活下去,反正外人眼中,你已经死了。”  淳于薇没想到他说得这样直接,闻言愕然半晌,才低声道:“那人家该怎办才好?”  元越泽听出她纯粹是由于茫然才会下意识说出这样的话,草原女子中,真正自主的读是极少数,她们早习惯了被当成货物,淳于薇多年习惯听从毕玄的命令,经此一事,好象失去了主心骨,未来的人生都变得茫不可测起来。  元越泽微笑道:“那还不简单,从今天起,你就是淳于薇,不属于任何人,只凭自己的意志而活在这天地间。”  淳于薇俏目一亮,恢复平时的娇俏野泼,欣喜道:“真的可以吗?”  元越泽立即鼓励她几句,淳于薇欢呼雀跃,露出一个迷人的甜美笑容,喷着香气的小嘴直接贴上元越泽的俊伟容颜,响亮的声响过后,水汪汪的大眼睛波光流转,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没有丝毫的忸怩。  这娇俏可人的少女让元越泽再次领会到塞外的的开放风气,啼笑皆非地道:“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姑娘爱上我而不是单纯为了感谢?”  淳于薇俏脸凑了过来,二人直隔半寸,少女独有的清幽体香入鼻,元越泽怪手哪还老实?顺势揽上她纤细如柳的小蛮腰,火辣辣的温香软玉入怀,淳于薇娇喘细细地道:“你那么了得,连师傅都不是你的对手,人家喜欢你又有什么不可吗?”  元越泽笑道:”  按你的理论,姑娘是否欢喜的人多不胜数呢?”  淳于薇充满青春活力的娇躯贴在他身上,闻着清新的阳刚气息,俏脸微红地道:“今趟是不同的!从来没有男人碰过人家的身子!”  接着“嘻”地露出雪白整齐的可爱贝齿,眼中射出迷醉神色,道:“其实人家自从你几年前声震天下后就喜欢上你了,要不是你的夫人各个都比人家美,我早就按捺不住了呢!”  元越泽也不计较,事实上塞外人都崇尚强者,女子更因地位低下而逆来顺受,对强大男人的憧憬可非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但她后面的话却教元越泽哭笑不得,这么大胆开放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比莲柔还强悍许多。且此女性情天真,大胆表述衷肠时,把刚刚被师傅出卖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元越泽哪还管其他,低头痛吻她的嫣-红丰润的朱唇,淳于薇虽然大胆,但还没与男人这么亲密过,立即娇吟了一声,闭上美眸,迷失在热吻中。元越泽的怪手抚上她极具有弹性的翘臀,只觉手感极佳,动作幅度开始变大。  塞外女子确实不一般,淳于薇热情大方,吐出生涩的丁香小-舌,与元越泽纠缠起来,玲珑娇躯更是来回扭动,配合着元越泽的怪手,小巧可爱的瑶鼻轻哼连连,喷出一股股如兰似馨的湿润香气,动情已极。  不知不觉间,淳于薇已被剥了个精光。  一具活色生香的动人身体呈现在了元越泽的面前:玲珑纤腰如同水蛇一般柔嫩,两颗突出的乳房虽然不能和任媚媚那样的豪乳相比,却是大小适中,随着淳于薇微微颤抖的娇躯而摇晃着,看起来就像是两只活泼的小白兔,粉红色突起的乳珠随着乳房的晃悠就好象红色的宝珠滚来滚去的,配以秀丽绝俗、充满野性的轮廓,不但魅力惊人,更予人一种楚楚可怜和娇柔婉转的感觉。  淳于薇丽靥晕红,娇喘连连,美眸半开半阖,慵懒地仰躺在元越泽腿上,把酥-胸高高挺起,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骄傲地展示出来。  元越泽瞥了一眼她浑圆玉腿间那抹油黑的草丛,用力搂着她的滚烫娇躯,只觉触手温软,柔若无骨。闻着她身上的细细幽香,贴着她的柔腻嫩颊,不由得神魂飘荡。  淳于薇春情勃发,呼吸开始沉重起来。眼前男子俊俏的面容、高雅的风姿无一不是世间罕见,令她芳心尽醉。  元越泽伸手搂着她的纤腰,低头往她香唇上吻去,舌头灵巧的推开她洁白整齐的贝齿,吻进她香气四溢的温热口腔,挑逗起她那条生涩的丁香小舌来。淳于薇学习能力还不错,很快就学会了舌吻,小舌反客为主,边追边躲,甚是诱人。  唇粉,元越泽爱怜地注视着她清丽脱俗,绯红似火的脸庞。淳于薇再大胆也依旧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一颗心怦怦乱跳,红晕生颊,娇羞无限,更增及分艳丽。  元越泽又吻了下来,大手也开始对她娇嫩柔弱,充满青春活力的身躯展开轻柔的抚摸。火热膨胀的巨物直顶在她柔嫩的纤腰上,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电流,不住地传到她的身体里。让她有一种既像呵痒,又有一种肌肤拂挲的舒畅,本就灼热的娇躯入火一样滚烫,口干舌燥。  元越泽一边吻着淳于薇修长的玉颈,一边把手移到她弹跳力十足的美丽玉峰,只觉得柔嫩滑溜、柔软舒适,令人爱不释手。淳于薇柔顺地任他恣意妄为、胡乱揉捏把玩。揉揉捏捏中,淳于薇脸颊更红,朱唇微开,气息渐急,意乱情迷。她虽然有点怪异的感觉,更多的却是舒坦和空虚,下体的蜜壶中似乎也开始有一丝骚痒潮湿。原因当然是因为元越泽那双怪手在她一丝不挂的玉体上到处摸索挑逗,而她的处女之身怎堪如此挑逗?不由发出娇媚的呻吟,扣人心弦、勾人魂魄,粉腿间玉露汩汩,滋润着那条迷人的幽谷。  淳于薇明亮的双眼好象也迷蒙着一层湿润的雾气,娇艳的檀口微启,贝齿轻舐着樱唇,轻轻呻吟着。她开始轻扭纤腰,试图寻找点磨擦来减轻下体那古怪的骚痒和难受感觉。元越泽一边含住她胸前勃起的乳珠,舌尖在上面打转挑逗;一边温柔地分开她那两条圆润修长的白皙玉腿,位于腿根的桃源蜜洞也呈现在元越泽的眼前:标准的倒三角形黑森林柔软地覆盖在鼓鼓的阴阜上,嫩嫩的大花瓣上毛发微少。凄凄芳草中,粉嫩娇艳的小花瓣中间的鲜红肉洞流出淡白透明的淫液,将白净的大花瓣上的杂草丛弄得好象雨打过后的凌乱模样,被淫水浸湿的整个蜜壶闪闪发亮,显示着身体的主人已经欲念高涨,就等着心爱男子的临幸了。  元越泽大手攀上她丰盈雪白的玉腿和翘挺柔软的臀瓣,恣情地享受着。浑圆光滑的臀瓣被轻抚揉捏,时而向外剥开,时而又向内挤紧,一下下来回揉搓。  “恩……”  元越泽的中指轻按住淳于薇那含羞欲滴的娇嫩阴蒂,轻轻打转抚弄揉搓,淳于薇娇躯一震,被那强烈的刺激震憾得心头狂颤,情不自禁中娇哼出声,秀靥上丽色娇晕。  元越泽又亲吻上淳于薇娇艳欲滴,喘息急促的红唇,左手在她的玉乳上摸索起来。他的手比较大,故用力张开巴掌后,中指和拇指的指尖可以同时触到身材娇小的淳于薇胸前两个坚挺突起的粉红乳头。大拇指按住一个猪头,来回打转;中指指尖则平行晃动,反复捻动着另一个乳头。他的右手则淳于薇玉股间小花园的泛滥肉缝中上下运动,时而按几下阴蒂,时而拨弄着湿润的小花瓣,甚至还将小拇指指尖探到她粉嫩的肉洞口搅动。  淳于薇神智完全失去,彻底被欲火控制,对方老练的手法给她带来抓心挠肝的莫名刺激。酥麻酸痒的快感震撼着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经,她周身的血液滚滚沸腾起来。  在元越泽的逗弄下,淳于薇娇喘吁吁,失神呻吟的同时,还伸出那小巧的香舌舔舐着微张的樱唇,彷佛十分饥渴一般。由淡红转为艳红的肌肤上布满细细的汗珠,更显得晶莹如玉,纤细的柳腰如蛇般款款摆动,迎合着元越泽三方爱抚,浑圆笔直的修长美腿用力分开,小花瓣一张一合地缓缓夹缠,尽情享受情欲的快感。 “前戏大师”元越泽间时机成熟,立即翻身来到星眸半闭的淳于薇玉股间,扶着火热的巨物,分开柔软肥厚的大花瓣和娇嫩润滑的小花瓣,沿着那闪亮的肉缝上下摩擦几个来回,惹来淳于薇大声的呻吟后,“滋”的一声,慢慢挤入她处女的窄小花道内。  长枪突破阻碍后,进入窄小湿热的滑腻小甬道内。一丝温热鲜红的血液从淳于薇被粗暴撑大的肉洞口处渗了出来,沿着会阴流下,在洁白的床单上绽开了一朵可怕的小血花,还有少许沾到元越泽的黑色长枪上。  处子落红,淳于薇痛地发出一声凄艳娇婉的呻吟,大脑立刻清醒了少许,芊芊玉手不由自主地在半空中向前推拒着,哭求到:“啊……慢……慢点……疼……要死了……”  她的处女宝地虽然湿润无比,却依旧紧缩异常。  元越泽只好停下,展开各种手法。双手抚摸着她每一处敏感地带,逐步挑起她的欲望。  剧痛的感觉渐渐消失,继之而来的是肿胀酸麻感。淳于薇紧咬着下唇,紊乱呼吸渐渐平静下来,但她紧闭的凤眼上的长睫还在一颤一颤的跳动。她终于将自己的贞洁身体献给最心爱的人,这种感觉让她十分自豪。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元越泽的爱抚,淳于薇感觉疼痛渐渐减轻,又开始了稚嫩的呻吟。她的修长玉腿颤抖着盘在元越泽腰间,玉股间的蜜壶再次涌出阵阵热潮。酸痒的感觉让她很难过,纤腰不禁扭动起来。  一阵阵沉重的喘息和嘹亮的娇啼不断传出。  远处可能听不到,但只隔一间房间的萧琲母女却可听到,萧琲因为精神过度疲累沉睡,杨妟却是躺下不久,还在品读后世的诗词,听到这不对劲的声音后,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起初暗啐一句元越泽真不要脸,接着自己却被那销-魂蚀-骨的魔音勾得浑身燥热,面红耳赤,本是澄明的美眸也泛起一层水雾,瞥了一眼依旧熟睡的母亲,银牙一咬,闭上双眼,如葱玉指滑入亵裤内,轻轻活动起来。另一手则按上自己的小嘴,勉强不让自己惊醒萧琲。哪知这想法更加刺激她冲上大脑的欲-火,以比猫叫还要细微的声音呻吟起来。  她本是出自宫廷,又是天生端庄守礼的人,与丈夫宇文士及每月也只同床共寝两三晚而已,但经过生死与屈辱的日子,她宫廷意识早已淡薄,且自己母亲放开胸怀的样子也教她十分羡慕,这才有了受不了不远处魔音影响,“自己安慰自己”的“壮举”元越泽缓缓开动,长枪渐渐没入淳于薇娇嫩的花道最深处。  淳于薇的处女蜜壶给了他一种极为紧缩的感觉,狭窄的花道肉壁层层皱褶肉芽频频颤动,紧紧环绕包裹着破体而入的可怕巨物,令元越泽舒服异常,轻轻哼了起来;相互作用力下,肉壁同样给淳于薇带来前所未有的酥酸麻痒快感。满足的娇吟声连绵不断的从这天真可爱的突厥少女的美唇中吐了出来。  巨物终于顶到了淳于薇少女蜜壶最深处的花心上。淳于薇芳心剧颤,感受着玉体最深处从未被人触及的圣地传来的至极快感,在一阵娇酥麻痒般的痉挛中,处女那稚嫩娇软的羞涩花心含羞轻点,与那顶入蜜壶最深处的长枪的滚烫枪头紧紧吻在一起。  元越泽渐渐加大力道,长枪接连不断地抽插,令淳于薇娇喘连连。型号本就特大的巨物手肉芽噬咬按摩,跳动及下后,肿胀得更厉害。越来越大,越来越硬,越来越热。充实紧胀着淳于薇滑嫩的花道肉壁。在他有力的触顶下,淳于薇大声呻吟着,少女花道含羞带露,花心轻颤,不断箍吸着粗硬的长枪。 元越泽的抽插速度渐快,只觉木淳于薇的少女花道嫩肌随着抽插不停地收缩微颤;淳于薇苦尽甘来,扑天盖地的快感涌上大脑,她的意识开始飘移,灵魂好像飞到了九天外一样畅快。她的娇吟声越来越急,被淫水打湿的白皙粉嫩的隆臀开始向前挺动着,配合着元越泽的抽插。  “呀!”  在一刻钟不到,随着元越泽又一次深深的冲击,淳于薇的全身开始绷紧,水蛇腰用力地向上拱起,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形,同时发出一声高亢的娇呼,花心深处涌出一股热潮,浇注在元越泽的枪头上。  淳于薇声嘶力竭的娇呼传来,杨妟同时到达灵感极峰。她不敢呼出声来,死死按着自己的小嘴,娇躯开始一阵阵的抽搐。  快感犹枪头迅速走遍四肢百骸,元越泽立即紧紧抱住颤抖不休的淳于薇艳红的娇躯,一阵抽搐打颤,大股滚烫的阳精玉液狂猛喷洒而出,打在她剧烈痉挛的花心上。淳于薇在急促有力的冲击下再次攀上欢乐的高峰,阴精再次疾涌而出,将二人连接处及床单打得一塌糊涂。  平复下来后,又瞥了一眼依旧熟睡的萧琲,粉面通红的杨妟羞涩地抽出玉手,灯火下闪着晶莹亮光,湿漉漉的纤指教她心跳更快,刺激感却也更为强烈。熄灭灯火后,她安然睡去。  淳于薇瞪大双目,看着自己身体发生的巨大变化。对于后面元越泽所讲的身世,她没多理会,因为在她心里,元越泽早就是个神仙,眼前的“怪物”身份又算得了什么?  搂着怀中柔若无骨的动人胴-体,元越泽神驰物外。  翌日,别勒古纳台兄弟率先离去,他们要先到龙泉及附近地区打探深末桓夫妇的消息,这对“夫妻恶盗”向来行藏隐秘,来去如风,在广阔的大草原上,找到他们的机会极为微茫,既然元越泽承诺见到他们一定会为民除害,别勒古纳台兄弟心里自然乐翻天,争取尽快找到他们。  元越泽则因为鬼煞事情已了,准备与诸夫人慢慢享受一下草原的生活,只要在四月前到达龙泉即了。跋锋寒放心不下颉利的阴谋,与元越泽约定三月末在龙泉见面后,洒然离去,再踏历练征程。接回任俊,发觉他伤得并不重,任俊也要求自己出去走走,三月末龙泉再会。箭大师在手镯里迷上了后世的书籍,废寝忘食地读着。  元越泽也乐得他如此,一家人开始东行,游览草原风景,体味自由自在的平淡生活带来的乐趣。  萧琲是个识大体的人,知道萧戈罪孽深重,一定不可活在这世上。又得元越泽与几个姐妹的细心照料,心中幸福万分,十多天后,她忧愁渐渐消去,恢复往常的模样。  元越泽练功勤奋,虽然祝玉妍还没有赶来,他的实力也已恢复近四成,已有七成把握干掉精通生死之道,擅长“梵我如一”精神法门的“天竺魔僧”伏难陀。  走走停停,一家人离开大草原,进入变化较大的山区,沿途尽是疏密有致的原始森林,覆盖着高低起伏的山野,林荫深处清流汨汨,偶尔更可见到平坦的草野,春风吹拂下树声应和,令人神舒意扬。穿出两山夹峙的一座幽谷后,眼前豁阔,长斜坡下草地无垠,林海莽莽,草浪中隐见营帐土屋,既有种青棵、春麦、胡麻的田野,也有大群放牧的牛,展现大草原外另一种半农半牧的生活景像。那些土屋就像土制的帐蓬。  几人一字排开,只觉轻风徐徐,吹得人神清气爽,无比的舒适惬意。  出落得像个小仙女似的淳于薇乃是草原通,只见她指着北面远处悠然躺卧山林间的大湖,道:“那是松花湖,过湖后再走十多里是松花江,据说水流从长白山直流到这里来,与嫩江汇流后形成松花江。”  众人用足眼力瞧去,松花湖沿山势伸展,曲折多变,渔鹰忙碌地盘飞其上,碧波盈盈,映照十多个搭在湖岸色彩缤纷的帐篷,风光旖旎,看得人心旷神怡。这区域的树木种类繁多,樟子松、红松、落叶松和榆树等互争高低,色彩斑驳,绚丽灿烂,几疑是人间仙境。  元越泽喝彩道:“好,我们今晚就在江边安营扎寨,小弟为众位贤妻献上一顿精美的全鱼宴!”  几女纷纷叫好,杨妟窘得俏脸飞红,稀里糊涂就被划分到他的娇妻行列里去了,不过心中却是有些欣喜。  昨晚萧琲已暗示过元越泽不要顾忌什么,该下手时就下手,杨妟是她除了长安的弟弟外,唯一的亲人了,当然不想看她慢慢老去死掉,且有祝玉妍祖孙三人做例子,萧琲哪还会有顾忌?  没人注意到杨妟的羞涩神情,只听淳于薇拍着小手,娇憨地道:“松花湖盛产鲢、鲫、鲤、青鳞,人家最喜欢湖水煮出的鲫鱼,肉质鲜美,绵而不烂,嫩滑可口。”  元越泽一把拉住她的玉手,笑道:“有薇儿的小手嫩吗?”  淳于薇白了她一眼,挥起粉拳示威,几人莞尔。  单如茵率先奔下山坡,嚷道:“那我们快行动吧,看谁抓的鱼多!”  几女先后跟了下去,只余元越泽与杨妟留在原地。杨妟并不会武功,下这样的山坡对她来说是件极难的事。元越泽抓头道:“公主请恕我无礼。”  接着在她一声娇呼声中,将她横抱起,飞身追了上去。  杨妟羞地像鸵鸟一样伏在他宽敞的胸膛上,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数条人影前后奔驰,欢声笑语远远传开。  元越泽大展手艺,将诸女抓回的鱼以各种手法烤制,吃得几女大呼过瘾。  天色晚时,一大一小两个帐篷在江边支起。  元越泽被几女推出大帐篷,只有耸耸肩膀,走向那个属于杨妟的小-帐篷。  刚走几步,他发觉杨妟正独立江边,背影优美,婀娜娉婷,似在欣赏着松花江的夜景。宁静的夜色下,她一袭简单长裙随风轻扬,宛若下凡仙子。  事实上她比元越泽还要大上三岁,只不过养尊处优久了,保养极好,若真在苏德家干上几年粗活,她将衰老得非常快。  听到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杨妟娇躯轻颤,却没有回头。  元越泽来到她身边,与她一同瞧向江面。  夜色下的江面宽阔平静,对岸则丘陵起伏,以泥土建成的灰黄土屋零散广布,营帐处处可见,有些还亮着灯火,好似镶嵌在大地上的一颗颗明珠。远处的江面浮着十多个亮着灯火的渔船,予人一种说不出的宁静恬淡感。  吸着她身上天然的体香,元越泽心旷神怡,叹道:“松江网鱼亦可观,潭情潦尽澄秋烟,虞人技痒欲效悃,我亦因之一放船。施罟濊濊旋近岸,清波可数鲦鲈鲢,就中鱏鳇称最大,度以寻丈长鬐轩。”  杨妟继续道:“波里颓如玉山倒,掷叉百中诚何难,钩牵绳曳乃就陆,椎牛十五一当焉。举网邪许集众力,银刀雪戟飞缤翻,计功受赐即命罢,方虑当秋江水寒。”  元越泽侧过脸,望上她白静的脸蛋,愕然道:“公主不过读了那些书本一小段日子,竟可将此诗记下,真是难得。”  杨妟微微侧过头,嘴角露出美丽的微笑,首次大胆地对上他灼灼目光,道:“公子谬赞了,我从小就喜欢这些东西。”  她最吸引人的并非精致的五官和优美的轮廓,而是在那种仿佛与生俱来贵气中夹杂的雅丽素淡与玉洁冰清的复杂气质。  元越泽“噢!”  了一声,盯着她的美眸,微笑道:“公主可有兴趣与小弟秉烛夜谈诗词,我也有些心得。”  杨妟立即霞烧双颊,再不敢看他,扭头注视江面,低声道:“公子是否以为杨妟是个随便的女人?”  元越泽一呆,道:“公主当然不是随便的人,不过太过压抑本性始终不是好事,这与放-浪是没多大区别的,都是尺度没把握好。”  杨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那公子是否是个随便的人?”  元越泽哈哈大笑道:“我当然不是个随便的人,只不过随便起来,根本就不是人。”  杨妟“噗嗤”一声笑得花枝乱颤,神态动人之极。  元越泽看得一失神,复又叹道:“外人可能觉得我过于随便,其实这只是个人家的事,与外人又有何干?有些吃饱了撑的人总爱管别人的私事,叫嚣什么‘我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左管你,右管他,中间管大家’,我呸!”  杨妟早听说元越泽的“流氓”称号,见他此刻像个撒野的孩子模样,不禁笑得更是剧烈。  脚下水草茂密,突然一滑,她失去平衡,曼妙娇躯直直地射向江面。  惊呼声中,元越泽强壮的胳膊已揽上她的纤腰,脚尖一点水面,二人开始了低空滑翔。  杨妟大窘,元越泽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却穿过她的腋下,巴掌正好按在她恰盈一握的纤巧椒-乳上,杨妟心如鹿撞,惊羞交集,全身滚烫酥软,但又不敢乱动,那种感觉说多窘迫就有多窘迫。  元越泽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连续在水面上换气滑翔着,可苦了杨妟。  待回到岸边时,元越泽放开杨妟,早已浑身发软的杨妟“嘤咛”一声向后倒去。元越泽立即探手抓上她的柔荑,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腰肢,低声道:“公主小心。”  杨妟像只受惊的小鸟般颤抖娇躯,丽靥烧红,红透耳根,直贴入他怀里,饱-满的胸-脯紧压在他胸膛上。  两人的呼吸立时浓浊起来。  元越泽稍微垂头,将大嘴靠近她的小耳,道:“公主以为我元越泽可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杨妟意乱情-迷,简直要窘死了,闻言却是心中一喜,不敢抬起头来,轻轻点了一下。  元越泽将她柔弱的双肩推开,杨妟犹豫半晌,终于勇敢地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并没有移开目光,纤巧浮凸的酥-胸急剧地起伏着,可见她内心的紧张。突然又垂下头去,如蚊呐般道:“公子错爱了,杨妟已非完壁之身,会污了公子之名。”  元越泽失声笑道:“那你想想看,站在你面前这个男人还是童子身吗?”  杨妟哪听说过这样的理论,不禁又咯咯笑出声来。  可惜只笑了一声,元越泽的大嘴已将她的香唇封了个正着。  杨妟最守礼法,哪能受得了元越泽老道手法的刺激,大脑一片空白,闭上双眼,迷失在他的挑-逗下,藕臂不由自主地缠上他的后背,开始了剧烈的颤抖。  元越泽嘴上不停,两手灵活地滑入衣内,侵占上她前后两块“高地”羊脂白玉般的胸-脯,丰柔挺翘的香-臀,尽遭“蹂躏”三-点同时遭受袭击,强烈的刺激和快-感如电流般走遍全身,杨妟呼吸更为急促,抱着元越泽的胳膊也无力地垂了下来,若非被他抱着,早瘫软在地。  分开时,杨妟俏脸红霞满布,秀眸紧闭,小嘴微张,一副情难自已,任君施为的诱-人模样。  元越泽低声道:“公主可曾试过‘野战’的感觉?”  杨妟稍微清醒,她酷爱读书,心思剔透,瞬间把握到元越泽意思,风情无限地横了他一眼,垂首猛摇头,赧然道:“那还不羞死人了!”  元越泽一把将她抱起,走向小-帐篷,道:“你那些姐妹可都喜爱野战呢!公主日后定会喜欢。”  见他没有为难强迫自己,杨妟心中欢喜,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和自己以后将和娘亲同辈,杨妟心中生起莫名的刺激感,直烧得娇躯滚烫。  情欲乃是人类的动物本能,就如元越泽所说那样,强行压抑与过度放-纵都非好事,杨妟就属于前一种,爱-火情-欲积蓄太久,一旦被挑起真-情,便如山洪爆发一样无法控制,狂奔猛泻。  单琬晶带着单如茵、淳于薇趴在大帐篷一角,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不时议论争吵几句。  看得躺在舒适长椅上的萧琲、宋玉华和素素失笑不已。  杨妟被元越泽放坐在舒适的软垫上。她紧闭美眸,呼吸急促,娇躯轻轻颤抖着。心中如小鹿乱撞,俏脸烧得通红。  元越泽深深注视杨妟优美动人的轮廓和傲人玲珑的曲线半晌,大手托起她圆润的下颌,嘴唇压住她的娇艳芳唇。  杨妟久旷,早被元越泽在帐外的挑逗勾起春情,加上她对他芳心暗许,又有母亲在一旁暗示自己放开怀抱,于是大胆地搂上元越泽粗壮的脖子,含羞地吐出生涩的香舌,一阵高贵少妇特有的体香,刺激着元越泽的欲火。  两条舌头相互缠绕,深浅交吻。情动的杨妟探出白嫩纤细的玉手,不停地轻轻抚摩元越泽的头发。元越泽大手搂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摩挲半晌后向下滑往圆鼓的翘臀,隔着衣服在她弹力惊人的雪臀上揉捏按挤。  杨妟的俏脸红得发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双手紧紧抓住元越泽的头发。元越泽一边温柔地挑逗着她的香舌,一边拉开她腰间的丝带,长裙滑落地上,元越泽大手伸到杨妟的亵裤内,绕后去抚摸她两瓣白嫩润滑、肉感十足的隆臀和丰润光洁的玉腿。杨妟喉咙发出咿唔的呻吟声,娇躯随着他的爱抚节奏轻轻地扭动。  元越泽放过杨妟的香唇,转而吻上她晶莹的小耳,先用舌头舔着它,又含住耳垂儿轻咬细舔,弄得那里湿湿的。本就是香汗淋漓、娇喘吁吁的杨妟被吻得身体更软,完全贴靠在元越泽身上,螓首无力地搭上他宽阔的肩膀,长长的秀发象瀑布一样散落。  元越泽轻轻地将她柔软的香躯按倒在床上,杨妟春情难耐,芳心羞涩不已,根本不敢睁开眼睛。元越泽又俯身吻着她,大手则开始为他褪去外衣。“外包装”飞快褪尽,元越泽的目光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吸引:雪白浑圆的玉乳随着急促呼吸而摇摆晃动;圆润乳晕上两粒嫣红挺立的樱桃如少女般呈现粉红;光洁平坦得小腹;纤细柔美的柳腰;小巧可爱的肚脐;白皙丰润的大腿;优美细腻的小腿;白嫩整洁的脚丫;当然,最吸引人的还要输她紧紧闭合的玉腿股间入于她母亲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感三角黑森林。从上面看去,柔软地阴毛向中间聚起,成扫帚形。仔细一看,元越泽心中大乐:再往下去的阴毛明显有湿润的光泽,显然是这保守的旧隋公主因动情而分泌出的淫水所致。  失神的看着眼前这具白皙丰满、美艳动人的肉体片刻,元越泽双手握上杨妟的玉乳。掌心一用力,充血突起的乳头便向上挤凸起来,他一口含住,轻轻地吻着,舌尖轻舔,牙齿轻咬,双掌夹着乳房左右搓弄。杨妟春情难耐,纤细的腰肢扭来扭去,满面通红,呼吸急速,瑶鼻娇哼连连。  元越泽只留一只手揉捏杨妟那两粒缀在圆润圣女峰上不停晃动的乳蕾,另一只手顺着她光滑的小腹往下滑去,同时大嘴咬着轻颤不已的杨妟的艳红耳珠,低声道:“把腿打开。”  杨妟娇躯泛起片片红晕,闻言一震,没有答话,真的将修长笔直的玉腿分了少许。  元越泽宠溺地吻了一下她因羞涩腼腆而烧得火红的光滑脸蛋儿,低头含住另一只乳房,轻轻的吮吸起上面的乳头。杨妟娇躯酸软,无力挣扎。在情欲的促使下,她白皙纤细的玉手抱上元越泽的头,不由自主地压向她的胸前,小嘴中发出了似有若无的压抑轻吟。  元越泽另一只手已来到杨妟微微鼓起的阴阜前,轻轻地抚摸着那片柔嫩的草地,接着向小花园处行进。杨妟分开的角度极小,元越泽食中量指微微用力,杨妟玉腿无力地分得更开。元越泽的手指终于漫过草丛,穿过那颗突起的阴蒂,占领整片黑色森林所包围的小溪。  阴蒂首次被外人触摸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在杨妟脑中爆炸开来,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长吟,接着又迅速地压抑下去。  元越泽的手指在那两片被淫水打湿的薄薄小花瓣上打起转来,手指探了一个关节到她充血的肉洞内搅弄。杨妟娇躯剧烈颤抖起来,又娇羞得闷哼一声。她明显感到脸空旷已久的甬道深处都骚痒起来,柔嫩花心处分泌出一股股热流,接着,被元越泽爱抚的娇嫩小花瓣和蜜壶洞口连续蠕动几下,更多的淫水从微启的肉缝口流了出来,有的沾在元越泽的手上,大部分则顺着会阴流到她挺翘的隆臀上,最后渗入洁白的床单上。  元越泽大嘴也开始移动,吐出那沾满他口水,肿胀发紫的坚硬乳头,一路往下,亲吻到她的小花园外。  杨妟理智尚未完全失去,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闭合大腿,以微不可察的声音赧然道:“那里……脏……不要……”  她虽然没有享受过男人亲吻私密处,却本能地察觉到元越泽的心思。  元越泽嘿嘿一笑,用下巴分开她无力地玉腿,仔细地欣赏着杨妟神秘小花园:湿黏的芳草凌乱地打着缕,将半现的阴蒂、微微张开的粉嫩小花瓣和汩汩流水的肉洞完全显露在元越泽面前。  杨妟当然明白一个男人若这样对待一个女人,说明他对她身体的迷恋,更说明他对她的爱意。所以她芳心暗喜,没有阻止元越泽,只是浑身不断地轻搐着,玉手用力地抓着床单。  “啊!”  元越泽的舌头灵巧地在整个花园上打了个转,最后吸住杨妟敏感濡湿的甬道肉洞。杨妟如遭雷殛,纤腰微微弓起,樱唇吐出一声高亢欢快的呻吟,旋又低了下去。  元越泽过了一番口瘾,长枪早已肿胀难忍,于是迅速压上杨妟的滚烫娇躯,扶着硬直坚挺的巨物,去摩擦杨妟淫水泛滥的花谷。杨妟依旧羞得不敢睁开美眸,玉手却情不自禁地搂住他的腰身。  灼热的巨物深深进入溪水流淌的河道,前所未有的快感迅速地传遍杨妟的全身,她只与丈夫一人有过男女欢爱,但他的本钱怎能与元越泽相比?  杨妟的花道紧凑犹如处女,故元越泽行进速度缓慢而有节奏,慢慢全根插入身下雪白丰满的玉体最深处,最终枪头顶住颤抖不休的娇嫩花心。  元越泽家中诸女中,最保守的当属祝玉妍,其次就该属杨妟了。当元越泽进入她温湿的体内时,强烈至使人失去理智的快-感袭上大脑,她竟还可保持半分清醒,努力控制自己不呼出声来。  古代这些劳什子礼法真是害人,夫妻行房-事,乃发自本能,天经地义之事,若还被束缚着,人生还有何乐趣?  暗叹一句,元越泽放慢动作,贴上她的脸蛋儿,柔声道:“公主这样压抑本能并非好事,又不会有人笑话你。”  杨妟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微微点头后呻吟道:“你还叫人家公主。”  元越泽嘿嘿一笑,力道加大,杨妟受到鼓舞,倒也放开了许多,她火热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勇敢地抬头寻上元越泽的嘴唇,献上那条芳香的小舌和香气四溢的唾液,张开樱唇贪婪地与他热吻起来。  元越泽的抽动速度由慢变快,交合处玉露乱飞。  硕大无比的枪头不断揉顶着杨妟娇嫩柔软的花心,杨妟不由自主地扭动着光滑玉洁的白皙胴体,本能地收紧平坦得小腹,蠕动幽深的肉壁。火热幽深、淫濡不堪的花道肉壁箍紧夹住那狂野出入的粗大长枪,火热滚烫的褶皱肉芽盘绕缠卷着硕大的枪头。  元越泽的抽插速度飞快,杨妟娇羞火热地回应着,羞赧地迎合着巨物对花心的顶触。一波波黏滑浓稠的阴精玉液泉涌而出,流经杨妟淫滑的玉沟,流下她雪白如玉的隆臀。杨妟用力摆动纤腰丰臀,乳浪臀波划出漂亮的弧线,迎合着元越泽的抽插,随着元越泽越来越重地在杨妟窄小的花道内抽插,杨妟娇小紧窄的花道越来越烫,淫滑湿濡万分。嫩滑的肉壁在粗壮的长枪反覆摩擦下,不由自主地用力夹紧。敏感娇嫩的肉壁嫩芽火热地紧紧缠绕在来回进出的粗壮长枪上。元越泽越来越沉重的抽插,也将杨妟那哀婉撩人的娇啼呻吟带得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急促。  元越泽沉重的呼吸、杨妟满足的娇吟、富有节奏的身体撞击、在帐内汇合成撩情的音乐。  元越泽枪枪到底,猛烈地撞击她柔软的花心。杨妟的俏脸被春潮完全覆盖,媚眼半张,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一双修长优美、珠圆玉润的娇滑玉腿紧紧盘在元越泽腰间,不时地抽搐一下,显然是快要到高潮了。  “恩……死了……”  销魂的快感疾冲而来,杨妟的玉背弯成一个优美的弧线,浑身开始绷紧,小口中发出一声娇媚高呼,蜜壶里的嫩肉和花心开始急剧收缩,一股粘稠透明的久旷玉液猛喷出来。阴精狂浇在枪头上,元越泽再也无法忍受,在杨妟失神的放荡呻吟声中,大股火热的阳精强烈射向她美妙身体的最深处。  杨妟被打得差点昏过去,只见高潮中的她猛地又是一阵颤抖,洁白如雪的平滑小腹和微微凸起的柔软幽谷一阵急促地律动抽搐,花心处又泄出一股晶莹亮滑的爱液,在高潮中硬攀上另一个高潮。  二人浑身汗水,紧紧地拥吻着对方,身体一下下地抽搐着,消化着灵欲交融的巅峰快感。  透明的淫水和阳精混合成温湿稠滑的液体,流过杨妟抽搐的会阴,顺着她的雪臀淌下,在凌乱的白床单上绣出一大朵淡白色的花朵。  炼化身体过后,在元越泽的挑拨下,食髓知味的杨妟禁不住诱惑,又与他“肉搏”起来。她体质虽然不如习武者,但天生韧性较强,但一次性承受元越泽这种花样百出的强猛攻势,却是从未有过的事,被推上一波又一波的灵感高峰后,杨妟深压的欲-火全部释放出来,再无顾忌,忘情地高声呼叫迎合着。  最后一声嘹亮高亢的娇吟与嘶哑的吼声传过来后,周围平静了下来。  单琬晶边走边伸了个懒腰,甜甜一笑道:“今天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看到眼前情景时,她瞪大双眼。  萧琲三女竟早就睡了过去。第129章 龙泉上京  太阳没在遥遥可望的绵延大山之后,扇射出千万道夕照的余晖。  在松花江边住了一晚,第二日,元越泽一行人简单制作了一个大木筏,沿江而行。  行了几日,只觉越往西北,林木越趋茂密。  元越泽正在欣赏着远处雾气浓重的山岭上的高涧流泉,青松云海时,宋玉华的声音响起,道:“若沿江走下去,怕是来不及在四月前赶到龙泉了吧!”  元越泽侧过头,发觉她正手捧地图,蹙起修长的黛眉,望向淳于薇的方向。  正与单琬晶唧唧喳喳聊着的淳于薇闻言先是一愕,接着俏脸微红,娇憨地道:“噢!人家才记起要在三月底赶到龙泉的。”  几人不约而同露出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淳于薇那日建议沿江走,到达忽汗河与松花江汇合处再顺流南下,龙泉就在忽汗的东岸,既可观赏风景又省力气。几人中,除了她以外,根本没人熟悉东北的地形,对着元越泽拿出的现代地图,许多地方都对不上号,众人惟有听她的指挥,哪知她神经比元越泽还要大条。今天已是三月廿六,要真沿江走,肯定赶不上渤海国的开国大典了。  坐在宋玉华身侧的杨妟凑过去仔细看了几眼,指着某一点问道:“这个哈尔滨,现在建起来了吗?我们可以加快速度,天黑前在这里上岸,然后由陆路直走,一天内该可以到达龙泉。”  众人围了上来,淳于薇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道:“现在还没有这个城市,不过这附近倒是有一个叫阿勒锦的沿江大集。”  众人点头,几日下来,从淳于薇口中听到许多关于草原的事情,比如每个交通方便和特别富庶的区域,都会有一个人和货物集散的中心,之前的燕原集,忽汗河与松花江汇合处的穆丹集,都是这样兴起的。  元越泽坐在筏首练气,内功深厚的萧琲在筏尾处催动内力加速小筏前进,其他几女则是有说有笑。越来越接近阿勒锦集,江面上也出现了许多木筏,上有渔人撒网捕鱼。  阿勒锦位于松花江南岸,是一个绵延不见头尾的狭长市集,集区地势虽缓,依旧是丘陵起伏,土屋营帐零散广布,以靠近江面最宽最平处最为密集,是该集的中心。  天色尚未完全黑下来,众人已经上岸。几女对眼前景象大感新鲜,瞧得目不暇给。  岸上人烟稀少,灯火稀疏,有一种说不出的萧条愁煞感。进入市集的范围,不算热闹却也不冷清的大街上,不时走出一群群外族打扮的人,看到几个貌比仙子,身着汉人服饰的女子,人们纷纷侧目谈论。一些牧民打扮的少女更是毫不掩饰地将目光投在元越泽身上。但他们中更多人都是失神后开始以仇视的目光盯上招摇过市的元越泽一行人,若眼神也能杀人,元越泽他们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元越泽也不介意,中土与草原诸族的矛盾由来已久,在杨广时期更是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若真要理会,那恐怕得累死他。  杨妟柔弱地贴在元越泽身侧,不敢抬起头来,这一切都是她老爹造出来的孽,身为其女,自然心里也不好受。  “敢问阁下可是元越泽公子?小人恭候多时了。”  元越泽揽着羞涩的杨妟纤腰,走过一处似是饭馆的店铺时,一把恭敬的声音传来,说的竟是字正腔圆的汉语。  说话者是个室韦人,他立在店铺门口,一脸尊敬地望向元越泽,对其身边的几女不多看一眼。他身着汉服,长发披肩,四十岁上下,与元越泽从前见过的强悍的别勒古纳台兄弟有所不同,长得文文秀秀的。  略一停顿,几人走了过去,元越泽抱拳以汉语道:“这位兄弟汉语说得真好,请问找在下有何事?”  那人大喜,连忙侧身道:“请公子进来谈。”  元越泽哈哈一笑,丝毫不担心地与几女鱼贯而入,在那人伺候下围坐在店内土炕上的大方木桌上。  那人对后堂吆喝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得到回应后,依旧目不斜视,自我介绍道:“小人名叫术文,室韦人,长年在东北贩马,所以会说汉语,是族长吩咐我在此等候公子与诸位夫人的。”  元越泽几人明白他原来是大室韦族长别勒古纳台的手下,客气几句后,请他也入座。  术文推辞不得,只有回后堂亲自端茶出来后,坐到元越泽身边。  众人喝了一口土制茶叶泡出来的香茶,纷纷赞叹。  放下茶杯,术文肃容道:“请问公子对最近东北发生的事情都有耳闻吗?”  元越泽道:“不瞒术文兄,我这段日子对外界消息一无所知,你可有什么情报要告诉我吗?”  自从来到草原,由于没有情报网,黑王又被派出去找寻祝玉妍,元越泽这一行人对外界的消息几乎一无所知,今日见到术文,几人心中暗赞别勒古纳台的细心。  术文忙道:“公子折煞小人了,叫我名字即可。”  顿了一顿,才道:“有几件大事是必须要告诉公子的,第一就是大约半个多月前,颉利联合突利,契丹以阿保甲为首的众族大酋,靺鞨与拜紫亭势如水火的黑水靺鞨候斤铁弗由,率近二十万军队围向龙泉,誓迫拜紫亭取消立国,否则就踏平龙泉,杀光所有百姓。我们今日下午收到消息说,突利的五万黑狼军已在距此百里外的套环山边延寿集附近驻扎,由时间上推测,四月初一前,颉利等人也一定可到达龙泉外。”  他边说边望向元越泽,但见元越泽表情平静,边听边点头,目光却在注视着窗外岸边沃野千里的美景,其他几女亦是没有色变,似是不把这等事当成一回事似的。  远处草地上,几个戴艳丽小帽的牧民,赶着大群牛羊缓缓远去;向西北流去的江水上,木筏上的渔夫撤网起网,-切一切都充满生活的气息。可惜在塞外诸族间越趋险恶的斗争中,眼前的太平宁洽终无法保持长久。  元越泽暗叹一句,收回眼神,道:“颉利难道没有联合你们室韦那对臭名昭著的夫妻恶盗吗?”  术文双目先是闪起仇恨的火焰,接着露出极欢欣的模样,道:“这对狗-男女在颉利撑腰下,近年不住抢掠我们室韦各族的牲畜,奸yin掳劫无所不为,幸好在族长的调查下,与七日前在室韦与靺鞨边境发觉到他们的行踪,又得路遇的跋锋寒相助,可惜还是被深末桓逃掉了。”  顿了一顿,他眉飞色舞地解释道:“当日跋爷与族长兄弟三人对上深末桓三百多人,跋爷仗义出手,阵前约深末桓一决生死,深末桓向来目中无人,胆大包天,应诺迎战,结果拼过百招后,被跋爷一剑就要取得性命时,他妻子木铃卑鄙地偷袭跋爷,被跋爷当场击毙,沙盗从不讲道义,所有人一起围攻族长三人,最终族长三人虽是将沙盗杀得丢盔卸甲,却给只是轻伤的深末桓逃掉了,沙盗最擅长隐匿行踪和追踪之术,连族长都没任何办法。”  元越泽心忖这深末桓看来真不简单,在跋锋寒剑下都可逃生。术文的声音继续响起道:“另外一个消息是说公子的另一位朋友,斩杀了契丹马贼呼延金的任爷在五日前于湄沱湖边干掉了正在杀人劫货的高丽马贼韩朝安,威震大草原。”  看了一眼术文的尊崇中带点复杂的神色,元越泽再与几女对视一眼,心中失笑,暗忖这两位兄弟真不是吃干饭的,东北三股最强马贼竟在短短时间内全被他们给灭了,同时亦感到术文的不简单,竟对东北的事了如指掌到这个地步。  单如茵急着插口道:“那你们族长人呢?”  术文不敢望向她,垂头叹道:“请夫人准我慢慢说。就在前日,我收到龙泉城内最新消息说,任爷不知为何挑战拜紫亭的国师伏难陀,被当众击败擒下,生死不明,我已着手下人尽力营救……”  元越泽终于色变,拍案大怒道:“伏难陀这妖僧,竟敢大胆至此!”  接着起身就要离去。  宋玉华忙拉住他,道:“夫君不可冲动,若小俊真有不测,现在去也来不及了!”  元越泽颓然坐倒。  他知道任俊绝不会只为提升实力又或是耀武扬威而强行挑战伏难陀,那不是他的风格,这其中定有些别人不知道的原由。关心则乱,想起临行前单美仙与独孤峰等人的嘱咐,他立即平静下来,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机,道:“术文兄请将其他消息一并说出,我必须连夜赶向龙泉!”  森寒杀气弥漫整个空间,术文浑身发冷,咬牙道:“族长就是听到这个消息后,才立即动身赶回族内集结人手,准备硬闯龙泉,营救任爷。至于其他消息,噢!恐怕不用说了。”  众人随他目光望过去,只见门口走入一个威武的配刀大汉,他体型样貌均酷肖突利,却较突利年轻一些,此刻他站在门口,强行运劲抵御着元越泽无所不在的凌厉气劲。  元越泽长吁一口气,平复下来,也不理会门口那个肯定与突利关系不一般的大汉,继续对术文道:“术文兄请继续说。”  术文与门口那大汉都有点尴尬,术文干咳一声,告了声罪,起身以突厥话道:“这位朋友来此有何贵干?”  那大汉简单客气一句,上前对元越泽施礼道:“见过元兄,我叫结社率,是突利可汗之弟,可汗早着人在这一路盯梢,请元兄到延寿集一叙。”  元越泽不屑道:“有什么可叙的?突利既与颉利沆瀣一气,难道是想诱我过去围杀我?”  结社率眼中闪过怒色,却不敢顶撞,勉强一笑道:“元兄说笑了,以你的本事,天下谁能围杀你?”  萧琲拉住元越泽的大手,大方道:“将军勿怪,外子心情极差,适才的话并非有意,我们就随将军走一趟好了。”  踏着月色,结社率一行几十人马在前,元越泽与萧琲、单琬晶远远跟在后面。  其他几女早被他趁无人注意时收起。单琬晶开口道:“刚刚离开是,术文先生对我说颉利请秀芳姐为沉迷中土文化的拜紫亭在立国大典表演,这几日应该就会到达龙泉,肯定也没安好心。”  元越泽的心已经静了下来,就如宋玉华所讲,任俊若真的出了事,现在急也没有用,若失去冷静,将无法继续理性思考。听到单琬晶的话后,元越泽立即答道:“颉利本来就要害我,只是受草原形势影响而暂时将杀我的计划搁浅,以秀芳引我去龙泉,既可灭渤海国,又能以军队干掉我,一石二鸟,他又何乐而不为?嘿!颉利这老狐狸,老子怎可不‘报答’你这份‘恩情’呢!”  二女见他恢复冷静,自是喜不胜收。三人速度提得更快,轻松超越拼命驾马的结社率一行人,往东南方向奔去。  结社率几人目瞪口呆,最初他们还暗自嘲笑元越泽这中原人不自量力,连马都不准备就敢来草原混,现在终于不再怀疑他的能力了。  元越泽三人停在玛延河边的一处山头上眺望,鸟瞰下去,大河对岸的簸箕形冲击平原上,湖泊沼泽星罗棋布,几百丈外的一个大湖边,数千军帐有规则的排列着,篝火处处,照得月光星辉都相形失色。站岗的,烤制食品的士兵分工明确,人多却丝毫不乱,可见突利治下军纪之严。印有黑狼头的军旗高竖,大纛随草原上吹来的长风霍霍拂扬。  许久,结社率一众人终于赶了上来,人困马乏下,他依旧撮唇怪啸,似是在向远方传达信号。  一阵马蹄声响起,远处一个黑影渐渐清晰,正是一身军装的突利。  突利跃离马背,一个空翻,落到元越泽三人之前,抢前一把抓着他肩头,长笑道:“兄弟,终于给我等到你了。”  元越泽微微一笑,一个拥抱后分开。  突利单人前来,似是表明立场。元越泽当然也作好最坏的打算,就是突利会引他入局而围攻他,这与二人交情又或是突利的品性完全无关,因为元越泽是一个可以影响任何种族生存发展的人,在这样的情形下下,个人感情完全没有存在的空间,突利是个枭雄级人物,对此当然也很清楚。  突利似乎发觉到元越泽心情不大对头,忙请他介绍单琬晶,随后肃然起敬,道:“沈城主这个月初已派人为小弟送来适合塞北气候的粮食种子,言及是几位嫂子在天竺附近收集到的,小弟感谢!”  说着恭敬地施了一礼。  单琬晶大方回礼。  元越泽暗赞沈落雁收买人心之高明得体,心中涌起自豪,搂上突利肩膀,大笑道:“突利兄还客气个鸟甚,不请兄弟到你帐中喝几杯吗?”  结社率几人还以为元越泽多么与众不同,听了他的话后,表情开始精彩起来。突利显然对他的粗-口很满意,同样笑道:“小弟今日正好打到一只老虎,拿来招待三位,再好不过了。”  一行人开始走向军营方向。  突利突然低声道:“元兄如此相信我,突利感激万分。”  元越泽微笑道:“突利兄就算设计围杀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以理解。”  突利正容道:“虽是背负族人未来的沉重包袱,但突利若真做出此等事,天地难容!若无元兄当日相救,我哪有今日?”  元越泽摇头道:“突利兄不是傻瓜,当知我救你只是为了牵制颉利而已。”  突利哈哈大笑,用力地拍着他的肩膀,道:“他奶奶的,我就是傻瓜!哈!与元兄这样直爽的人交朋友,真乃人生幸事也!”  走入营帐范围,许多士兵停下来对突利敬礼,争相一睹元越泽这传闻中的人物风采,望上元越泽的的神情都是尊敬感激,当知这名动天下的年轻高手在草原上一样被人推崇,当然,也有可能是突利替他大力宣扬过。  元越泽以微笑回报众士兵的敬礼和问好眼神。  突利的主帐前,十多人分成两排恭候,夹道欢迎,最后众星捧月地将几人请入布置简洁中威严尽显的帐内。  帐中心燃着篝火,已有几名士兵在烤制体型庞大的整只老虎。  众人围坐下来,突利为众人一一介绍。  其他陪客中,几乎都是突利座下的各大名酋,其中还有一个引起了元越泽的注意,竟是回纥药罗族时健侯斤之子,战必身先,所向披靡的菩萨。他个子高大,肩膀宽阔厚实,方形的脸盘长着寸许长的连寞胡须,满脸风尘血汗,浓眉下却有下对与他高颧挺鼻不太相衬的修长漂亮的眼睛,眼神坚定和清醒冷静,看样子是二十五、六岁,令人想起神庙内护法的金刚力士。对上元越泽深邃的目光时,他脸上现出真诚的感激之色。  介绍完了,突利的声音响起,道:“废话不多说了,我突利在此向草原高山立誓,与元兄生生世世均为兄弟,支持元兄统一大地,有需要兄弟的地方,我突利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元越泽愕然地瞧向他,再瞧一眼全体举杯,眼神却闪烁不定的众人,问道:“突利兄为何会突有此决定?”  正在举杯的突利作了个古怪的表情,道:“小弟前几日与别勒古纳台兄弟见过一面,听他们谈起元兄所讲对待外族的政策后大为意动……”  元越泽没待他说完,就与众人撞杯,连干三杯后,方笑道:“突利兄太不老实啦!”  突利放声大笑。  众人都停了下来,看着说话动作均不正常的二人,都察觉到二人的坦诚和不做作。  笑过后,突利才叹道:“元兄或许知道小弟与颉利和好后,会心生不屑。其实此事并不寻常,当日他找上我,直言如我不肯与他讲和修好,他就全力支持拜紫亭这蠢货。我根本没有能力打一场两条战线的全面战争。假若给拜紫亭统一靺鞨诸部,那时我将俯背受敌,若与拜紫亭斗个两败俱伤,占便宜的肯定是他颉利。虽然毕玄中土之行使他丢尽脸面,但于军队实力上,影响并不大,尤其是内战上。小弟当时被迫与他合作,现在见到元兄,颓气顿消,终于可以掌握主动了!”  元越泽正思索他的话时,一旁的单琬晶插口道:“可汗难道不是因为东西突厥就要合二为一而被迫与颉利合作的吗?”  众人闻言,都强忍笑意,突利失笑道:“那只是从龙泉传出的谣言,不过是拜紫亭用来笼络人心的办法罢了!”  顿了一顿,又叹道:“自突厥于中原西魏时期,大破柔然于怀荒之北,柔然可汗阿那镶兵败自尽,我族先祖阿史那土门建立突厥汗国,称霸草原,幅员比古代的匈奴更辽阔,规模更是空前庞大,可惜其后分裂为东西两大汗国。杨坚一统中原,屡次来犯,又使用离间分化之计令我草原各族内战不休,东西汗国复合遥遥无期,以眼前形势看,恐怕百年内也难实现。”  元越泽与二女听得头大,心忖莫非是被马吉骗了?但他当时发下誓言的,突利又怎会不得到这等大事的半点消息?可他的说法也有道理,拜紫亭立国自然困难重重,最重要的是其他邻族都不想看他坐大,所以他可以制造出这个让大草原任何部族都恐慌的谣言,转移人们注意力的同时拉拢人心,一同对抗颉利。  萧琲问道:“可汗所说的主动,又是怎么一回事?”  突利答非所问地道:“元兄与嫂夫人知道多少最新形势?”  元越泽把从术文那里的消息讲出,突利才道:“那术文应该是奉命一心收集龙泉的情报,事实上还有许多大事发生,比如我四天前收到消息说,宋金刚先大败李元吉,迫得他仓皇窜回关中。接着宋金刚挥军南下,李世民率兵从龙门渡过黄河,迎击宋金刚,唐军数度接战,均为金刚所败,最后李世民采取坚壁清野的策略,闭营筑垒以拒金刚精骑,看准金刚军粮不足,不能作持久战的弱点。宋金刚终于粮尽,往北撤返,李世民全面出击,先在吕州挫败金刚,接着乘胜追击,一昼夜行军二百多里,先后十次交锋,直追至雀鼠谷,八战八捷,大破金刚,俘斩数万人,金刚退至介州,在城西背城列阵,南北长七里。李世民派李世绩与之作战,诈败佯退,金刚追击时,世民亲率精兵绕到后方强攻,两面夹击,金刚不敌溃败,被李世民收复晋阳。”  元越泽若有所思地道:“若按突利兄的说法,颉利不该用计引我到龙泉围杀我才对,因为若我能返回中土牵制李世民,最好来个两败俱伤,才是上上之策。否则若让李世民势如破竹的席卷中原,下一个他要对付的肯定是他颉利。”  突利答道:“元兄真是小看自己了!颉利把你视为第一敌人,若将你除掉,对中原人的士气打击将是无限大,想必你也见识到了突厥骑兵的强大,中土与草原人斗,只能靠人数或死守孤城来取胜。哼,颉利这混蛋,一直将我死死压制,今趟我就将计就计,在他攻击龙泉时,与元兄来个前后夹击,一举干掉他!”  元越泽开始明白突利的想法和态度,在毕玄亲自出手无功而还,宋金刚没能取得李阀的老家根据地,关中的屏障晋阳,使得颉利也改变政策,先与突利修好请和,力图趁此机会统一草原大漠,然后等待最好的时机入侵中原。说什么种族和平,短时间内只能是空想。因为仇恨并不是一天间建立起来的。自嬴政开始,每逢中土国势强大时,对大草原各族均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杨广更是最现成的例子,弱肉强食这大草原规条,置诸四海皆准,惟强者称雄。草原人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元越泽那近乎空想的种族政策。突利改变态度,一方面固然是有二人的交情在里面,更重要的原因则是无论眼前,还是长远地看,他此举都可为族人争取更多的利益。若真能将计就计除掉颉利,继之而起的必然是突利。第130章 惊闻噩耗  退一万步讲,就算颉利可以活命,但在元越泽这变态强人的支持下,突利只要能打几场漂亮的胜仗,展示其有能与颉利抗衡的实力,势争取到受颉利政令繁苛影响而人心解体,均有叛意的臣属于东突厥的诸族的大力支持,颉利必将进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当然,若元越泽推崇的民族政策异日真的可以顺利实施,突利与其族人则可靠关系及早早投降而受到更多的利益。总之与元越泽站在一个战线上,突利永不会吃亏。这就是他所说的“掌握主动”的意思。  瞬间想通一切,元越泽也不怪突利:在这种年代,实力才可以决定一切,洛阳相对来说,实力并不及李唐,所以人家不完全相信自己,他也没办法,总不能靠一个人的实力和几句空话就博得人的信任和支持,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想到这里,元越泽凝视被围在中央闪耀不定的篝火,双目亮起光芒,道:“颉利若亲自到龙泉才好!”  众人面色开始不自然,突利自然也听出他话语中的不满,尴尬地从虎背割下一片烧得香喷喷的烤肉,递给他道:“小弟知道元兄本事,但金狼军是草原上最凶残的部队,我们好好计划一下才行。”  任他本事通天,也没人会相信一个人可以抵抗数不清的金狼军,更何况龙泉军会采取什么样的态度都还难说!  元越泽自己也曾怀疑过到底凭一己之力可抵抗多少军队的冲击。他情绪激动,心境却静得有若无波的水面,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终于忘记了那个或许会令他发疯的噩梦,可以放心地面对一切随之而来的麻烦与金狼军。  说到底,还是大唐这个空间的境界太低,传鹰到达破碎虚空的境界时,以一人之力足可抗万人军马,其后轻松击杀思汉飞后跃马虚空。元越泽尚未达到这个境界,但祝玉妍已算是半个大地游仙,若可即使赶来,只凭夫妻二人之力,元越泽自信可将金狼军大半灭在龙泉。  她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为何还没赶来?  元越泽兴趣索然,举杯一饮而尽。  菩萨随后敬酒,说了些感谢他干掉莎芳的话,突利又讲起中土形势,沈落雁积极备战,双龙也大胜沈家父子,将余杭一带收入手中,现在兵力正放在梁都以北,防止刚刚惨胜的窦建德突袭洛阳东最重要的虎牢。  元越泽并未听进去多少,只是默默饮酒。军政根本不是他所擅长的东西,对于沈落雁和双龙,他一百个放心。  众人酒足饭饱后散去,元越泽起身告辞,准备连夜赶往龙泉,营救任俊。  当着突利的面,元越泽木无表情地将萧、单二女收入手镯,起身走出主帐。  突利紧跟身后,二人默默走出很远,突利方道:“元兄是否怪我不直爽?”  元越泽只露出一个冷酷至极点的笑意,望上璀璨静谧的灿烂星空,道:“每个人自然有自己的理念和价值观,且认为那才是最正确的,可汗不必如此。元某人实是幼稚,说什么民族平等,异日不服我者,只要杀掉不就一了百了?”  突利惨然一笑,道:“元兄真是对我不满啦!你可能不知道,中土政权与突厥的政权是不同的,在中士只有君主才能带头作主,但在突厥汗国,领袖由各部落的大酋头推选出来,军队由各个部落组成,部落的酋头都有管事权。至于颉利的大汗,则是通过像小弟这般的小汗去统治庞大的汗国。小弟真的是很希望你说的那种政策可以实施,我自问在草原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的为人和实力,与你作对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区别只在于早晚罢了。所以小弟得你真心相待,心生感激,同样以真心与你相交。元兄若不信我,可以现在就杀掉我,或者小弟会恭候你一统中土,待你驾临草原时,我亲自奉上人头,族众兵士全归你统领,以表诚意,如违此誓,教我不得好死!”  元越泽始知他也是身不由己,旋风般转过来,抓住他的肩膀,道:“那你席间的态度为何是一副利欲熏心的模样?”  突利无奈道:“就像刚才我说的那样,我采取任何行动前,都得与众大酋商量,听取他们的意见才行。我相信你,他们并不相信你,所以我想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席间不过是做戏给他们看,要他们知道我是以族人利益为最高的。只要教他们亲眼见到元兄的本事,谁还敢小觑你?元兄可以放心,小弟今趟全军尽出,一定不会教你失望!”  元越泽长吁了一口气,微笑道:“大草原是个充满血性汉子、英雄豪杰的地方,既易树立死敌,亦很易交到一见如故、肝胆相照的朋友。你突利是跋兄外我惟一的草原朋友,看来我始终没看错人。我从未做过承诺,今日就对你承诺,日后草原的民族自治区老大就是你突利!”  突利雄躯一震,眼中闪过感激的神色,咀嚼“民族自治区”这个新鲜字眼几遍,道:“小弟得元兄此语,虽死亦足矣!”  元越泽奇道:“突利兄为何坚信小弟可以取得中土?”  突利失笑道:“洛阳与少帅军中能人无数,虽军力略显不足,但有岭南宋阀牵制巴蜀,导致李唐战线太长,不敢贸然出兵,若论总体实力,李唐真是不如你。哈!只看你的神色,我就知宋阀一定是暗中支持你的!”  元越泽心中烦闷尽去,毫不保留把当年计划说给突利听,突利听得张口结舌,哪能想到元越泽计划这等周密,眼光那样长远!难怪他丝毫不担心中土的任何形势变化!难怪他对李世民柏壁大捷没有半分惊讶!  同时心中更对元越泽的信任激动不已。  元越泽又问起他准备夹击颉利的计划,言及刚刚心情很差,没听进去几句,突利哭笑不得,却感慨交得元越泽这样快人快语、率直坦白、至情至性的人实是人生一大幸事。  二人席地而坐,突利又讲了一遍。元越泽仔细听着,中间不时给点意见,等天快亮时,才算将计划定下来。  突利伸了个懒腰,望向泛起鱼肚白的地平线,道:“以元兄的脚力,该可在日落前赶到龙泉,希望任兄不会有事,小弟也很想结识这位草原人的恩人。”  元越泽瞳孔猛地一缩,接着舒缓开来,起身告辞。  龙泉上京是大草原东北最具规模的城市,南傍湄沱湖,城环长白山山脉,三面临水,建于一块开阔的冲积平原上,土地肥沃,以农业为主,畜牧为副,所产响水稻,名闻大草原,被视为米中极品。另一特色是城内流的全是温泉水,故遍布石砌水渠,水清量大,无论洗灌戏水,均温热怡人,情趣盎然。  龙泉只有长安四分之一大小,亦分外城、内城和宫城三重,四面开十门,南北各三、东西各二,中央大街把城市分作左右两半,当然亦唤作朱雀大街,直通内外城的正南门。  另外尚有四条主街,纵横交错,配上其它次要道路,像长安般把城内民房划分作大小坊里。内城位于北部正中处,周围九里,宫城处内重。城东是禁苑所在,内设池塘、小桥、假山、亭榭,景致极美。  龙泉城的城防虽远及不上长安的规模,城高亦达五丈,以玄武岩筑成,非常坚固,配合宏伟的箭楼,对付以骑兵为主的各族敌人,已是有坚可守。宫城有五重殿阁,主宫亦称太极,各殿间有游廊相通,为拜紫亭治事所在。  在南门外有座石灯塔,以十二节经过雕凿的玄武岩迭筑,古朴浑重。每到晚上,有专人点燃塔顶的火炬,光耀高丈,成为龙泉的标志和象征。  龙泉城的平民从服装、习俗、文字、文化、制度均与长安如出一辄,置身其中,几疑是回到中土关中的长安。  黄昏时分,一路狂奔,体力消耗掉九成的元越泽终于到达龙泉,大摇大摆地交税入城。  懒得理那些一眼就认出他来的守卫们仇恨的眼神,他转进朱雀大街。只见行人如鲫,车马争道,四周闹哄哄的,颇有寸步难移的拥挤盛况,不同种族的人说不同的话,构成民族大融浑的热闹非常。似是完全不把即将到来的金狼军放在眼中似的。  由于两天后就是举行立国大典,关乎到靺鞨族以至整个人草原命运的时刻,各方使节来贺,靺鞨族中支持拜紫亭的更是络绎于途,所以盛况空前,朱雀大街的热闹几可比洛阳。或许是收到颉利即将来攻的消息,城防大大加强,城门城墙均守卫森严,一队队披甲带盔的渤海军,四处巡逻,以防有人扰乱安宁。看他们的模样,不但没有面临横扫草原的无敌雄师金狼军的恐惧感,反是气势如虹,士气激昂。连元越泽都暗赞一句拜紫亭统领有方。  随便找人问了下路,元越泽走向朱雀大街近内城的外宾馆。  他算计着以越克蓬为首的车师国使节团应该已到了龙泉,对于城内信息,可能他们会更了解,于是首先准备来打探一下城内最新形势消息。  外宾馆有点死气沉沉的感觉,好象没人居住似的,元越泽跃下屋檐,找了个人问个明白,原来是拜紫亭为款待贵客,早将外宾们一律请到皇宫去居住,人人都在赞扬“龙王”的热情。  元越泽立觉事情不大对头。  “谁!”  他刚向皇宫方向走出几步,立即停下,头也不回地低喝一声。  跟在他深厚的一股隐藏得极低劣的真气引起了他的注意。  “公子,是我!”  元越泽觉得这句突厥话的说话者有些熟悉,回头望去,竟是穿着一身破烂衣裳,面色白得吓人,双目深陷,消瘦了许多的其其格。  他心中不安感再度上升。  快步走过去,低声以突厥话道:“姑娘为什么在这里?”  其其格泪水狂涌,无法开口回答他。  元越泽心跳越来越快,拉住她,急道:“你住在哪里?”  同时二指戏起一个石块,向脑后甩去,墙壁后发出一声惨叫。  其其格呆望了一眼被小石块打穿的墙壁,点点头,沿着小巷往前奔去。  一路上,元越泽又干掉三个跟踪他的人。  在城西两里处一处靠墙而建,早被废弃的破庙里,二人止住脚步。  眼前的景象教元越泽震惊万分。  跋锋寒正以掌印在闭目躺在屋角的额尔德木图胸口渡气,看跋锋寒的脸色,该是渡了许久,否则不会如此吃力;额尔德木图衣衫褴褛,不知是死是活;更教元越泽惊讶的是,师妃暄竟躺在另一角的草席上,秀眸紧闭,同样生死不明。  元越泽心中疑问太多,立即快步过去,将手按上跋锋寒的肩头,渡气道:“跋兄何时来到此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跋锋寒苦涩一笑,道:“先教几位嫂夫人救救图兄和师小姐吧!小弟力有不逮。”  再次进入手镯,教刚刚炼得身体不久的杨妟和淳于薇释放奇力,救醒二人后,二女去歇息,元越泽等人才开始谈话。  额尔德木图睁开双眼,立即与其其格抱头痛哭,师妃暄则是神色迷茫地望着元越泽。  兄妹二人渐渐冷静下来后,元越泽问起经过,额尔德木图双眼再红,道:“元兄一行人离开后十多天,一群突厥高手来到村里,把所有人都杀了,为了护我和小妹离开,阿爹和大哥二哥都死了……”  说到这里,二人又是泣不成声。  元越泽皱眉道:“突厥人不是从不犯你们族吗?怎会……”  其其格恨声道:“是苏德那契丹狗贼引他们来的!”  额尔德木图突然大声制止她。  元越泽立刻明白了。  内疚感像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从兄妹二人的表现看,他知道害了那宁静小村的人就是他元越泽。  额尔德木图早说过苏德并非他们一族的人,元越泽当时的行踪并没有隐秘,他只住了一夜,苏德家里就丢了个人,还同是汉人,怎可能不教他怀疑,且那人常在外走,与人交流方式自然高明,甚至都可打探出元越泽等人的大概来历,一怒之下去突厥告密,并非怪事,颉利此举无非就是想打击威吓元越泽。看额尔德木图的表现,应该是他们都猜到了事情的原委,竟还不忍心直说出来,这教元越泽内心更是难受。  额尔德木图平静了下来,道:“元兄不必内疚,是大哥主动邀请你的,错不在你,苏德那小人卑鄙贪婪,去告密颉利,是罪魁祸首。”  朝鲁一家人的影象闪过脑海,淳朴的朝鲁,热情的部日固德、天真的巴音,再到眼前丝毫不怪自己的额尔德木图,元越泽双目喷火,脑袋猛垂,“轰”的一声将钢板制成的茶几砸出一个大洞,悲声道:“朝鲁大叔,德兄,我害了你们!”  跋锋寒厉声道:“这笔血债,我们一定要向颉利讨回。”  接着又道:“我只比元兄早来两个时辰,被格姑娘发现后才赶来救治图兄。”  其其格兄妹是知道元越泽等人要到龙泉的,恐怕无法进城才会在外面暂住,其其格每日则混入城内找寻元越泽几人,现在只有他们才是这对兄妹的依靠。  这些事情略一想就可猜到。  元越泽抬起头,对其其格与额尔德木图平静地道:“我害了你们一家,自当为他们报仇,颉利死后,我这条性命任由两位处置。”  兄妹二人只是摇头,更添元越泽的内疚。跋锋寒生死场面见多了,开始安慰三人。元越泽沉声道:“我痴长你们几岁,若不嫌弃,你们以后就是我的亲兄弟和亲妹子。”  兄妹同时跪下叩头。  悲伤情绪渐消,元越泽才又道:“小俊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吗?”  师妃暄在一旁静静地端坐,犹如一尊美丽的玉菩萨,自始至终,元越泽没看过她一眼,问过她一句,这使得性情一向平和的她第一次生出被冷落的异样感。  其其格答非所问地道:“我们逃出来时,突厥人还不放过我们,派人来追杀,那人本事高超,三哥为救我而被他打中一掌,若你们再晚来一日,他可能就要去了。”  顿了一顿,继续指着师妃暄道:“幸好路上遇到这位姑娘相救,结果那人说了句我听不懂的汉语,他们就交起手来,这位姑娘将那人打伤后,我们又走了半日,她就昏了过去,一直到今天。”  元越泽扭头对师妃暄道了句谢,继续问起其其格任俊的事。  师妃暄蹙起秀眉,她并不是个在乎礼仪这些无实际意义东西的人,可是对元越泽的态度,却越来越恼火,这种恼火没来由,她自己都搞不清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情绪。经过刚才奇力贯体,她清楚知道自己的修为在那瞬间就提升了一个档次,这种情况连做梦她都不敢想,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剑心通明又攀新高峰的她,怎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境?可这种古怪的感觉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呢?  师妃暄百思不得其解。  其其格面现担忧的神色,道:“就在我们在这里刚住了一天半时,任俊来了,他后来听到车师国的人被请入皇宫,发觉不妥,就出去侦查,结果一去再也没回来。我后来混进城时,听人说他与那妖僧国师比武,大败被擒。”  跋锋寒沉吟道:“除非蓬兄等人真的出了事,否则小俊绝不会这样莽撞!”  元越泽从未如此被动过,气极却放声大笑,双目杀机暴现,狠狠地道:“好!好!好!他奶奶地敢惹上我,老子不将你们抽筋剥皮,怎对得起你们的‘厚爱’!”  跋锋寒双眼神光电闪,接着望向师妃暄,道:“以师小姐的修为,什么人可以伤你?他对你说的又是什么话?”  师妃暄秀眸一黯,淡淡道:“那人对我说‘赶得好不如赶得巧’,他的武功很邪门,真气比我深厚许多,习武年龄至少也在一甲子之上。我被他邪气侵体,强行以最强的‘剑凌寰宇’击退他后,靠着师门独特的法门进入龟息境界,准备慢慢驱除那些邪气……”  说着说着,她神色古怪起来,会说话的大眼睛似乎在向元越泽探求为何淳于薇能轻易唤醒只有自己师傅才可解开的龟息秘法似的。  元越泽知道她定是记起自己当日对她说过的话,听到后面时,心念一动,不理她的眼神,问道:“他长得什么模样?用的什么兵器?”  师妃暄露出一个极为人性化的娇俏表情,会说话的美眸紧盯上他的俊脸,仿佛在说:“你不是不关心人家吗?”  元越泽一向瞧不起这有形无神的美女,却被她盯得老脸一红,师妃暄方仙音轻吐,道:“那人蒙着头脸,从眼眶周围的肤色看,他的面色该是比平常人黄上许多……”  其实她说的这些小细节,额尔德木图兄妹根本未发觉,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元越泽立即插口道:“他用的是否是一杆长枪?”  师妃暄愕然地瞧往他,幽幽叹道:“是一把黑色长枪,不过妃暄感觉他的兵器似是不称手,无法发挥出真实水平,否则我可能真的死在他手上。”  元越泽几可确定此人就是席风,从前的猜测一点点清晰起来,现在他想明白为什么突利不认为东西突厥可能合一,又或是暂时合作的事会发生了。皆因东西突厥就算合作,那么突利也只是颉利的眼中钉,因为突利绝不可能臣服在颉利之下,甚至再深推测下去,颉利这趟进军龙泉不单要对付拜紫亭和元越泽,极有可能连突利也一起算计,金狼军若要全出动,将突利也灭在龙泉并不是空想。这一石三鸟之计若是真的,颉利可真是阴损到家了。  “咕……”  师妃暄和其其格的肚子竟像约好了似的同时叫了起来。  从小到大,师妃暄从没这般窘迫过,羞得快将脑袋埋到挺秀的玉-峰间了。反倒是草原上长大的其其格没有半点羞赧,抚着肚子对元越泽道:“怎么嫂子们不做点吃的呢!”  元越泽与跋锋寒正哭笑不得时,宋玉华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接着端着木盘走了进来,笑道:“刚做好,可别烫着了。”  宋玉华服侍饿坏了的三人用餐,元越泽与跋锋寒来到龙泉城门前。  一路上将各自经历讲出,二人已来到龙泉城下,城门紧闭,墙头上巡逻士兵不断。  跋锋寒道:“为了防止颉利的来袭,恐怕龙泉早就进行宵禁了。”  对视一笑,二人运起轻功,如鬼魅般骗过守卫,落在城内,黄昏时喧闹繁华的朱雀大街此刻空荡无人,周围更是连一点灯火都没有,气氛寂静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伏在靠邻皇宫外最近的一栋房檐处,二人全神观察灯火通明的皇宫的动静,半晌,元越泽才叹道:“我们今晚恐怕只能熟悉下皇宫的布局了。”  跋锋寒颔首点头。  皇宫的防卫有点夸张,比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要厉害,即便以元越泽的本事,也不敢夸口来去自由而不被人发觉。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察觉到了这是拜紫亭或伏难陀用来对付元越泽的把戏,且跋锋寒与元越泽的关系同样为人所共知,他们均为名震天下的高手,战绩彪炳,甚至变态。任何人想把他们杀死,纵使他们状态并不万全,亦必须利用环境、地利,布下绝局,始有成功可能。所以任俊死的可能性不大,该是被囚禁,位置当然不可能是地理位置明显的龙泉大牢。  二人思忖许久,最终放弃,决定明日再行动。  在城内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二人直接钻入手镯。  额尔德木图兄妹受苦多日,已睡了过去,元越泽不知怎的竟来到师妃暄的房间。  仍作男装打扮的师妃暄端坐小几前,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桌上的夜明珠,明亮的珠光照得她像一尊完全没有瑕疵的雕像。凸显她有如山川灵动的美丽轮廓和白如美玉的脸色,充满青春的张力和生命力。  元越泽来到她身旁,师妃暄却似完全不晓得有人到来,依旧盯着光华流转的明珠。  沉默许久,师妃暄率先道:“公子为何会来这里?”  她目光依旧动也不动,语气却带点娇嗔,其中更好似有元越泽也读不懂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