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阿毛和可哥的恋爱仿佛刺激了我们乐队的所有人，我们仿佛都感觉到了时间 的紧迫性。於是都在秘密加紧进行寻找属於我们自己的另外一半！ 　　虽然我也为阿毛和可哥高兴，但是当只有我和阿毛在琴行的时候，我又会逗 他：你个「爱情少年犯」，以后可得好好待可哥！ 　　阿毛坏笑着说：我不是「爱情少年犯」，我都已经成人了，我跟可哥是自由 恋爱的！ 　　自由恋爱这个词语虽然不怎么新鲜，但是听上去还真有些刺耳，仿佛这个世 界早已经被自由所统治着一样，自由意味着什么呢？也许在８０年代的人看来就 是我不要你们管！ 　　我又逗阿毛：爱情少年犯，坦白一下你们的爱情进行到哪一步了？ 　　阿毛笑着问：什么哪一步？难道爱情还有步骤吗？ 　　我被阿毛的问题逗乐了，说：傻冒，跟她那个那个没？ 　　阿毛伸手抓了抓了后脑勺，好像在思考我说的「那个」到底指什么，忽然他 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说：还没呢，那能这快呢？她才接受我，那能那么快就「那 个」呢？ 　　我说：跟这大街上的那些学生们多学着点，早点那个，早点爽！ 　　我忽然感觉到我这么逗阿毛很不好，我这不是在教唆阿毛去早点攫取可哥的 童贞吗？於是我自己又在心里扇起自己的耳光来，觉得自己真*** 不是个东西！ 　　这天本来闲着没事，琪琪一个人跑来要我陪她到汉口去逛江汉路步行街，我 正在沉默思考要不要陪她去的时候，琪琪就发喋求我，她发喋的样子好看极了， 没想到美女发起喋来跟一般女人也不一样，就是那么动人可人，简直让人无法拒 绝，所以我只好答应陪她！她高兴得跳了起来，於是，她手挽着我的手就走出熊 家嘴去坐车！从熊家嘴到江汉路步行街有路直达车５８１，虽然它的路线很长， 但是为了避免转车的劳顿之苦，所以我们还是选择了坐５８１去步行街！ 　　提到武汉市的公共汽车，不能不费点笔墨作个介绍，不然感觉上对不起武汉 市的那些公共汽车司机，武汉市的公共汽车可以说是中国乃至世界上开得最疯狂 的，无论是在车流如潮的马路上，还是在人头攒动的街头巷尾，武汉市的公汽狂 奔起来简直就像Ｆ１赛车一样风驰电掣，那种横冲直撞的气势足可以让心脏病患 者瞬间瘁死，足可以让没有心脏病的人瞬间患上心髒病！因此，公汽撞人撞车在 武汉三镇的街头简直是太平常不过了！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公汽司机们可以一边 开车一边骂娘吵架，仿佛开车对於他们来说就像小孩子玩玩具一样！因此有的时 候你真的很难分辨武汉的公共汽车司机到底是在开汽车，还是在开Ｆ１赛车，或 者是在开飞机！在布希为捉拉登犯愁的那会儿，我有种冲动，想建议布希将武汉 市公汽狂奔的录影带向拉登有可能藏身的国家或地区不停地播放，或者乾脆发函 邀请武汉市的公共汽车司机去帮忙捉拉登，因为只要拉凳耳闻目睹到武汉市公共 汽车司机的那种开车本领，肯定会自己主动乖乖跑出了投降的！ 　　因为５８１路汽车是武汉市颇具代表性的一路「学生情侣」专车，一般在车 上很难抢到座位，所以我跟琪琪只好在拥挤的车厢里站着，我跟琪琪在武汉这个 城市都算是有海拔高度的人，个头高，所以我们很快就抢佔了车上的有利位置， 我一只手拉着车厢里的拉手，另外一只手拉着座位上的把手，这样就把琪琪圈在 我的怀里，而琪琪则紧紧地靠着我，我可以闻到她的头发和身体散发出的淡淡的 清香，那种清香就像玉兰花的香味一样，让人陶醉和癡迷！於是我想到：每个女 人都是一种花，每个男人都是一种蝴蝶，蝶恋花是为了寻找他们遗失的灵魂！ 　　车过中南，便向洪山广场地下通道末路狂奔，在黑暗到来的瞬间，琪琪又向 我的怀里靠了靠，我感觉她的身体已经粘在我的身体上一样，於是我裤裆里的那 个傢伙在这短暂的黑暗中不合时宜地完成了它的一次幻想，硬挺地顶着琪琪的屁 股，让我不禁有些为难，於是脸不禁发起烧来，我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我的那个 傢伙早点焉下去。但是我扶在座位把手上的那只手却也在黑暗中就像着了魔似地 不知不觉地把琪琪往我怀里揽了揽，而琪琪仿佛并没有感觉到屁股后面的什么异 样，而是把头埋在我的臂弯里，闭上眼睛，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浅睡！我的脑 海里忽然闪出一些罪恶的念头，如果我就这样从琪琪的身后进入她的身体，那会 是什么感觉呢？她会拒绝我吗？ 　　短暂的黑暗终於过去，车子猛地刹车，在东湖路站停了下来，车上下了很多 人，我终於跟琪琪捡到了两个座位！我的幻想也随之终止，我裤裆里的那个傢伙 也随之暂时解放。当时我就想，如果没有座位，我跟她就这样一直站到终点，恐 怕我裤裆里的那个傢伙会断为两截！ 　　琪琪坐在座位上却也不老实，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双手紧紧抓住我挨着他 的那只手，我真的搞不懂现在的这些女孩子，怎么能这么随便靠一个男人的肩膀 呢？但是心里有为她靠的是我的肩膀而高兴，呵呵，美女在怀，还能不高兴么？ 　　一路上，我一直看着窗外，劲风不时吹起琪琪乌黑的秀发，绕在我的脖子上， 让我痒痒的像个小偷一样回忆着刚才在黑暗中的一幕，不禁暗暗庆倖自己宝刀未 老。车过长江二桥，我又想起了那首《蔔算子》：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日 日思君不见君……… 　　在不知不觉中，倦意悄悄袭来，我也耷拉着脑袋靠在琪琪的头上，心头荡漾 着无与伦比的幸福，仿佛琪琪已经成为了我的新娘，我跟她就这样相依相偎地坐 在人生的列车上，穿越那些惊心动魄的往事，穿越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街衢巷陌… … 　　但是，却又不时地闪出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像沧海一秀，又像是楚如梦， 不知是出於妒忌还是争夺，她猛地一下子将琪琪从我的怀里拉开，然后自己坐在 我旁边，靠在我的怀里，让我不知如何是好，我回头在拥挤的车厢里寻找琪琪却 怎么也看不到她的影子，於是我很害怕，害怕失去琪琪，我想哭，但是又怕车上 所有的人都嘲笑我一个大男人还会哭……… 　　终於，我们的爱情专列忽然狂奔到站，我轻轻将琪琪推醒，一起下车，穿过 轻轨高架桥，走进那漫长而又奢侈的江汉路步行街，仿佛置身於天堂一样……… 　　人总是在这种虚虚实实中晃悠着，可能这就是人生吧，在现实中让你受到伤 害，但在梦境中又让你如愿以偿！ 　　　　　　　　　　　　　　　（十九） 　　在步行街上，琪琪仿佛像回到了属於她的天堂一样，尽情地去逛衣服店，去 商场看钻戒，去化妆品专柜，而我则像个天堂的不速之客，只是出於好奇来此游 玩。 　　在「石头记」的店铺前，琪琪拉着我，非要进去看看，这里都是各种各样的 玉石，可能有假的，也可能有真的，它们被雕刻成不的饰物，的确很美丽，我一 眼就看中了两块绿色的玉观音，於是问琪琪喜不喜欢，如果喜欢我就买下来送给 她，她说喜欢喜欢，於是我就买了送给她，因为那是对情侣玉观音，所以只好两 块一起买了，都送给她，可是她却非要我戴上一块，我就纳闷了：这玉观音怎么 就成为了情侣的饰物呢？难道她也有段缠绵悱恻的爱情不成？琪琪还非要亲自为 我戴上那块玉观音，没办法，只好让她为我戴。她为我戴了又要求我为她戴，我 当时就想：这是什么意思呢？一块玉观音还有这么多讲究？她却神秘兮兮地说： 只有别人为你戴玉观音才灵验，不然不灵验！ 　　戴着玉观音走在步行街上，仿佛我俩就身价鄹升一样，我不禁昂头挺胸陪着 琪琪继续逛，可是我的脑海里老是刚才我为她戴玉观音时的情形，她闭上眼睛， 微微低着头，让为她戴上玉观音，然后为她撩起后面的长发，她还非要我亲吻一 下挂在她胸前的玉关音，她才睁开眼睛。然后她幸福地笑了，像绽放在这步行街 上最灿烂的花一样…… 　　其实，武汉的步行街与其说是休闲购物一条街，不如说是个美女集中营，因 为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美女，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风景。用武汉人的 话说，武汉的女孩子不讲究吃，但是却特讲究穿着打扮；用武汉男人的话说，武 汉的姑娘丫喜欢臭美，因此，武汉的女孩子在这条街上可以说是最疯狂的购物上 帝，在这里可以看到武汉姑娘丫除了在床上的以及跟别人吵架时的那种疯狂以外 的另外的一种疯狂！如果你有钱的话，不妨多带点钞票到武汉江汉路步行街来泡 武汉的姑娘丫，一定会让你大长见识！因为武汉的女孩子势利，所以精得很，不 精明怎么能势利呢？只有精明才能套住男人的心，才能让她扇你耳光时你不但不 能哭不能喊痛，你还要笑眯眯地说：姑奶奶打得真是温柔！武汉的女孩子贼，不 贼怎么能现实呢？只有贼才能有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才能把男人哄得仿佛惟有 她才是救世主，才是上帝，所以你的存在就是为她受苦受穷的！武汉的女孩子爽， 不爽不足以吸引男人的眼光，爽快如大侠，豪爽如英雄可是每个武汉女孩子的个 性！当然，如果你有足够的本事，有幸把武汉的女孩子娶回家，那么其中的爽味 不言自明！武汉的女孩子辣，武汉的女孩子泼辣是闻名天下，你个婊子养的，日 你娘等等一些口头禅从武汉女孩子的嘴里像唾沫星子一样喷到你脸上那是司空见 惯的，根本不会给机会你思考她有不有像男人那样的一根硬物可以日（操），但 是你不要害怕，辣里自有英雄气，辣里暗藏温柔风，别看武汉女孩子放泼时那么 凶悍，可是要是对你好起来，那又是温柔如水，让你不得不怀疑这武汉的女人到 底是神经病，还是阴阳人？一会儿像洪水猛兽，一会儿像小桥流水。如果你没有 那种上等福气，如果你没有那种上等脾气，那你肯定是消受不了武汉女孩子的！ 　　江汉路是见证武汉市沧桑历史的一条路，所以，有幸到武汉的话不到江汉路 购物，不到江汉路看美女，那说明你是武汉无产阶级的阶级敌人，武汉人会为你 记上这笔血海深仇的！ 　　我跟琪琪正在边走边看步行街上的店铺时，忽然，一个正宗的武汉美女一不 小心跟我撞了个满怀，我跟她开玩笑：哈哈，你怎么吃我的豆腐呢？她红着脸说： 对不起，不小心撞到你了！ 　　琪琪在一旁哈哈大笑，等那个女孩子走远了我问她：你笑什么呢？她说：明 明是你吃了人家豆腐，你却说人家吃了你的豆腐，我能不笑吗？再说，你有豆腐 人家吃吗？ 　　我一想：也是，我的怎么会有豆腐呢？但是我还是故作调侃地低头四下里看， 像是满地找豆腐一样，说：是啊，我的豆腐呢？肯定是被刚才那女孩子吃了，所 以我才没有了豆腐的！ 　　琪琪被我逗得哈哈大笑，她说：你有没有搞错啊？没想到你们武汉的男人还 真有点邪门哦！ 　　我也笑着说：你才晓得啊？武汉的男人不邪门，怎么能罩得住武汉的女人呢？ 　　琪琪又一个劲儿地笑，我感觉琪琪的笑像是世界上最美的音乐和语言一样， 我喜欢！ 　　琪琪挽着我的手，我们就像这条街上其他的情侣一样的亲密，让我又回到了 我恋爱的那种感觉中去，於是，我就想：如果琪琪做我的女朋友，那么我的生活 会是什么样子呢？ 　　也许，理想之所以称之为理想，最好还是不要实现，如果实现了可能是种致 命的打击，就像成功一样，成功可能是对人的最致命的打击！ 　　我们走累了，琪琪便拉着我坐在街心的休闲椅子上，看着步行街广场上的一 些促消活动，舞台上一些穿着暴露的女孩子在卖力地跳着街舞，旁边的一些统一 着装的促销的女孩子在竭力的叫卖着，我忽然感觉这些女孩子真的很辛苦，但是 现在这个残酷的社会里谁不辛苦呢？男人总是拼得精神失常，女人总是拼得月经 失调。不过，男人只有拼命唯一的一条路，而女人除了拼命外，还有一种选择： 那就是献身！为了生存，为了活着，人是多么的渺小与卑微啊！ 　　逛完了街，琪琪说要去看电影，於是，我们就从步行街的中部往王府井百货 那边走，因为在那里新开了家武汉市最豪华的「华纳电影院」，而这天正好放映 王家卫导演的《２０４６》，於是，我跟她一起欣赏了这部雷声大雨点小的爱情 电影！ 　　在电影院里，琪琪依偎在我的怀里，根本不像是在看电影，而是像在听我的 心跳，我问她：我肚子里又没有孩子，你趴我怀里听什么呢？她娇嗔地拍打着我 的胸脯，说：我累了，就想在你的怀里睡一觉！我嘴上说：那就睡吧！可我心里 却想：睡觉要到电影院里趴我怀里睡，岂不白白浪费我买电影票的钱和我的表情 吗？可是我却没有这么说，只是感觉她像只温柔的小绵羊一样睡在我的怀里，让 我感觉很好，可是我裤裆里的那个傢伙又耀武扬威起来了，可能是琪琪的脸贴在 了上面，所以它在表示它的抗议吧，我只好僵坐着，一动也不敢动…… 　　虽然我的眼睛在盯着萤幕，可是我的心思却不在电影上，而是想着怎么样把 琪琪的脸从我的傢伙上挪开，好解放出我的傢伙来，不然我这样硬挺着，总是幻 想到男欢女爱的场景上去，尤其是当电影里的男女亲吻或激情时，我真的恨不得 捧起琪琪的脸疯狂的吻她，然后就在这电影院里进入我们自己的激情角色中去… … 　　憋着，真的好难受！ 　　　　　　　　　　　　　　　（二十） 　　电影终於看完了，琪琪从我的怀里醒过来，於是，我们从电影院里出来，出 来后我们就茫然了，不知道该干什么，琪琪说：我们去吉庆街吃夜宵吧！我感觉 这个主意很好，於是跟她一起去吃夜宵！ 　　吉庆街也是武汉市的名街，它主要以吃为主，在这条街上，你可以一边吃着 夜宵，一边听着一些民间艺人的吹拉弹唱，就像古时候一样，一边饮酒一边看表 演，这不能不说是种极致的享受！ 　　吉庆街，激情街，相同的读音不同的字而已，多么好的一个辞彙啊，这对於 在武汉市读书的大学生来说，这两个词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因为只要是在武汉 读过大学，谈过恋爱的人，一般都会来这里吃过夜宵，不仅沖着它的名气，也沖 着它独有的特色，而来这里还有一个最为绝妙的理由和一个最为神圣的目的：因 为大学一般都在武昌区，一些男生谈了女朋友之后，苦於找不到跟女朋友单独相 处的机会，便找藉口带她来这条街吃夜宵，吃完夜宵就很晚了，已经没有公共汽 车回学校了，於是在马路上逛逛，然后逛得差不多了，见女朋友想睡的样子，然 后就说：去开个房吧，你睡，我守着你！於是，开房之后，男孩子又会花言巧语 地把女孩子哄到自己的怀里，然后就有机会得到女孩子的初夜！而女孩子也会在 半推半就中把自己给予她所爱的人，可是等到激情过去了，他们的快乐也结束的 时候，女孩子会哭会闹，男孩子又会哄女孩子，你既然给了，我就会娶你，你放 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吉庆街，真的是个不错的地方！它既是吃饭的地方，又是男欢女爱的地方！ 如果没有吉庆街，我不知道那些读书的大学生又会想出一些什么奇妙的理由把自 己的女朋友哄骗到自己的怀里，然后又又骗着女孩子羞羞答答地跟自己发生关系！ 　　琪琪见我沉思的样子，问我在想什么，我说，我在想这条街为什么那么出名， 为什么它在武汉人的生活中那么重要！琪琪又问：那答案呢？ 　　我笑着说：顾名思义啊，吉庆街，激情街！因为这里有激情，所以它出名， 因为这里有吉庆，所以它出名啊！谁不喜欢激情，谁不喜欢吉庆呢？ 　　琪琪说：你说了这一大堆，可我还是没搞明白到底什么意思！ 　　我笑了，说：小丫头，等你明白时你就不是个女孩子了，而是一个女人了！ 　　琪琪撕懂非懂得点点头，终究不能完全明白我的意思！ 　　吃完夜宵后已经十二点多了，肯定没有公汽回熊家嘴了，我问她：现在我们 怎么办？回不去熊家嘴了！ 　　琪琪说：回不去就不回去啊，我们在这附近逛逛！ 　　武汉的夜是那种悠长的淒凉，冰冷的淒美，让你既喜爱而又有些害怕，因为 它的淒凉与淒美仿佛能渗透到你的骨子里去，让你会想起很多忧伤的往事，会让 你清醒，会让你迷茫！我习惯了武汉的夜，所以我喜欢在这样的夜晚散步！ 　　武汉的夜就像一个淒艳的少妇在朦胧的月色和灯光下踯躅独行，让你有种罪 恶的欲望，让你有种理性的矜持，它诱惑着你而又若即若离，她打动着你却又让 你寻找不到踪迹，而这样的夜正适合这万丈红尘中的男男女女去爱，去疯狂，去 了断…… 　　琪琪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陪我吗？ 　　我傻笑着说：不知道！ 　　她又问道：真的不知道？ 　　我还是傻笑着说：不知道！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琪琪一下子笑了说：哈哈，我也不知道！ 　　其实需要理由吗？在这样如此美丽的夜晚，由佳人陪伴，还需要什么理由呢？ 就当是一次夜游吧！ 　　走到一条巷子口，看到几个打扮得很妖娆的女人在向我招手，在像我媚笑， 琪琪说：你看，她们在叫你过去呢！ 　　我笑着说：你怎么知道她们是叫我过去呢？ 　　她一脸坏笑着说：这么晚了，肯定是叫你过去帮忙的！ 　　我笑了：你这丫头越发没个正经，她们会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呢？ 　　琪琪笑而不答！其实寻欢作乐在武汉这种市民化的城市是最平常不过了，因 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有欲望的地方就有龌龊的事情。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一样， 只要是个人，都会做出一些龌龊的事情来，只是有的人做了不说，有的人做了还 喜欢说而已！ 　　琪琪终於累了，她说她想睡觉了，我说：那就去开个房吧！ 　　於是我领着她迅速找到附近的一家旅馆开了一间房，当打开房门的时候，我 不知道我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可是琪琪却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样。她还说：我睡 里边，你睡外边！ 　　其实我本想说：你睡床，我睡沙发！可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我正在磨磨叽叽地，可是她却说：你快点来嘛，我要你抱着我，我要睡到你 的怀里！ 　　我问她：这样不好吧？孤男寡女的！ 　　她坏笑着说：你少废话，让你快点你就快点啊，我瞌睡都来了！ 　　於是我只好和衣而睡，搂着她，让她在我的怀里睡着。 　　可是我的心却怎么也不能平静，也许我早就这样地期望过，也许我早就做过 这样的梦，我搂者她睡在一张床上，可是，我却没想到我的这个梦却这么快就实 现了，我显得有些害怕，而且有些不敢相信：我以为中间会经历很多的波折，会 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可是我却没想到就在我不经意的瞬间…… 　　琪琪紧紧地贴着我，让我裤裆里的那个傢伙又开始了疯狂的幻想，又让我在 做痛苦的思考，我到底该怎么办呢？这好像又是一个难题！ 　　也许，男人的一生往往是用两个东西来思考问题，一个是头脑，一个是裤裆 里的那个傢伙！尤其是在对待女人这个问题上！ 　　　　　　　　　　　　　　　（二十一） 　　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眠，我不知道，我该怎样对待琪琪，我只好这样搂着她， 任凭她在我的怀里沉沉睡去。但是，我裤裆里的那个傢伙却无时无刻不在教唆我， 行动起来，抓住机遇。我曾经设想过，如果我要了她，也许她会给我！可是我最 终却没有那样做，因为我不希望我的梦中情人沦陷於我，我不希望我是她童贞的 坟地，也许是我的懦弱，也许是我的自卑，只是我感觉我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 我不能给她想要的承诺，所以我宁愿不要，我宁愿她永远是我的梦中情人，永远 是我所喜欢而又远远看着高兴想着幸福的女人……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很惊讶，但是她却什么也没说，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 样，她只是睡了个好觉，做了个好梦而已！ 　　过早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她：你昨夜睡得像头死猪样，你难道不怕我非礼你 吗？ 　　她笑着说：呵呵，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她像是故意在回避我的问题一样，让 我得不到正面的回答，她好像很喜欢让我憋着难受一样，不但让我的身体，而且 也让我的思想！ 　　过完早后，我们又坐５８１路车从汉口返回到熊家嘴，我太困了，就回到家 里睡觉，而琪琪则回当代学生公寓！我不知道这个美丽可爱的女孩子头脑里到底 是些什么思维，为什么这么大胆，敢跟一个离婚的男人在一个床上睡觉？难道她 不害怕吗？ 　　回到家后，我发现了沧海一秀的字条：你昨夜干什么去了呢，也不给我留个 口信，让人担心了一夜，见到字条后请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我上班去了，希 望晚上能看到你，能吃到你做的可口的饭菜！沧海一秀！电话：ＸＸＸＸＸＸ看 到沧海一秀的字条，我忽然很感动，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为我担心，我才一个晚 上没有回来，她就为我担心。这是个多么可爱的细心的女人啊！ 　　於是我立即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已经回家了，让她不要担心，安心工 作，晚上回来吃饭！ 　　在电话第一次听到沧海一秀的声音是她打我电话租房时，而现在再次在电话 中听到她的声音时，我感觉是那么的亲切，就像这个声音已经在我的生命里存在 很久，我已经很熟悉，很习惯了一样。 　　虽然我很难说清楚自己对沧海一秀的感情，但是我已经感觉到我不能没有她！ 　　在昏睡整整一个上午后，我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快到八一菜市场去买菜， 为我跟沧海一秀的晚餐做好充分的准备！同时，我暗下决心：以后无论怎么样， 晚饭都要争取回来跟沧海一秀一起吃！ 　　「蓝色孤岛」依然不用我操心，我们乐队的发展好像暂时也没有什么大的动 作，而我的合夥人楚如梦好像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一样，她没有到「蓝色孤岛」 来晃荡，也没到我的眼前来晃荡，就连电话都没有给我打一个，我忽然感觉这个 女人怎么一下子变得神秘起来了呢？但又转念一想：她忙什么好像跟我没有什么 关系，除了我们合作的「蓝色孤岛」酒吧以外。心里想：我才懒得管这个婆娘呢， 她爱到哪儿晃荡就到哪儿晃荡去吧！ 　　不过阿毛跟可哥的爱情好像发展得还挺顺利，已经达到每天都要见面的地步 了，阿毛这小子现在连我的琴行都呆不住了，心思总是往可哥那儿跑，作为老闆， 我看着心里的确有些不爽，他毕竟是我花钱顾的夥计啊，但又换位想一下，觉得 也没有什么，年轻人不都是那样吗？只要有个女人就当个宝，就想天天摸摸，天 天搞搞！我也是那个时候过来的，理解万岁吧，所以我对他的不务正业，就睁只 眼闭只眼！ 　　多多好像跟武汉Ａ大学的那个男生见了几次面，听说感觉都还不错，但是具 体发展到哪一步来了不得而知！而古古好像被学校的一个老师盯上了，不是邀她 去看电影就是邀她周末出去玩，但是古古好像对那个老师不怎么赶兴趣。因为他 们毕竟是属於不同类别和层次的人，多多早就说过她没有恋父情结，她喜欢那种 跟她一样清清爽爽的小男生！ 　　这个世界还真的有些奇妙，中国自古就讲究门当户对，一个人的爱情婚姻不 完全是个人的事情，因为它涉及到家族的社会关系甚至其他的利益问题，所以门 当户对好像并没有错。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如果门不当户不对的两家人 结为了亲家，那也跟结冤家没什么区别了，自己跟自己怄气就够受的了！ 　　熊家嘴也还是那么平淡，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这里唯一变化快的 就是这里的楼房长地快，长得高，武汉市政府早就明文规定：城中村建设私房不 能超过三层半，每户只能有一处住宅，一户多处住宅要坚决制止，甚至杜绝！但 是这个规定好像在熊家嘴的威力不怎么大，这里的私房建设得既没有规划，而且 又建得都比较高，远远超出了三层半的规定！因为这里租房的学生太多，所以私 房业主在利益的驱动下，就疯狂建设私房，以谋取暴利！ 　　不过，有一天在熊家嘴的街上又碰到了骆驼朝阳，他说：最近不知怎么回事， 熊家嘴的发廊好像雨后春笋一样直往出冒，而且发廊里的小姐很有姿色，你要不 要跟我一起去吃吃鲜？我说：我才懒得去，你去把她们都吃了也没人管你，哈哈！ 　　没想到骆驼朝阳过了几天又跑来跟我说：你知不知道？熊家嘴的发廊好多是 在校大学生开的，而且里面有好多小姐都是在读的大学生！我以为他骗我，便说： 你少了，这怎么可能？他见我不相信，便硬拉着我挑了家叫「朋友」的发廊，让 一个学生妹把我按在那里洗头，他则跑到里面去按摩，在洗头的过程中，我就问 那个学生妹：你们这里都有哪些服务？她说：什么服务都有！她的话音刚落，里 面就隐隐约约穿出了逼真的「音响效果」，大概过了３０多分钟，骆驼朝阳就从 里面容光满面地走出来，见我还在洗头，就歪在沙发上，奄奄欲睡的样子，就像 刚刚云雨过后一副阳痿无力的表情！ 　　这时，从外面进来了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我以为他是来洗头的，没想到他居 然跟骆驼朝阳打起了招呼，骆驼朝阳便跟他介绍我说：这是云中哥，以后有小妹 就先介绍给他认识！ 　　那个学生模样的人操着一口广东白话说：谢谢云中哥关照小弟的生意！我只 能应付说：好说，好说！ 　　终於洗完头了，骆驼朝阳付了帐就跟我一起出来，他说：怎么样？你现在相 信我说的是真的吧？那个学生老闆就是湖北Ｊ大学的大二的学生！他手下的那些 学生妹可是遍佈这周遍的所有学校，刚才给你洗头的那个是武汉Ｇ大学的学生， 刚才我在里面干的那个是中南Ｃ大学的！怎么样？现在的大学生可是比我们那个 时候强啊！ 　　　　　　　　　　　　　　　（二十二） 　　骆驼朝阳又是发感慨，又是唏嘘，他说他都想在熊家嘴开个发廊了，专门找 些学生妹来做小姐，然后他在社会上带客人过来玩！ 　　我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以为学生妹就那好找啊？你以为学生妹都愿 意做小姐啊？ 　　骆驼朝阳说：那可说不定，你这么说，我倒还真想试试看！我还不但要在熊 家嘴开发廊，而且要做出声誉来，要做出品牌来，不行你走着瞧！哈哈！ 　　我说：别人开个发廊都是躲躲闪闪，你倒还想做出声誉来，做出品牌来？你 有多大能耐啊？你想做什么品牌？ 　　骆驼朝阳说：我要做出专门出卖处女大学生的「初夜」品牌来！让社会上那 些喜欢处女的男人都来我这里消费！ 　　我听了他的这话，觉得他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好像把天下所有的男人都 当成了嫖客，把所有的女大学生都当成了小姐。我懒得理会他，便找个藉口忙自 己的事情去了！ 　　但是，我想到我所看到的那个发廊和听到他这样说的一些话，心里很不舒服， 总感觉这个社会像变了样儿！做学生的不好好念书，居然出来开发廊，专门组织 女学生卖淫，真是不可思议！当记者的不好好写文章，专门出来嫖娼，还要开发 廊做处女的「初夜」品牌，真是让人有些想不通！ 　　於是，我又一个人跑到「蓝色孤岛」喝闷酒。在我面前，仿佛这个世界已经 变得面目全非，这到底是不是人间，我都有些怀疑！ 　　喝了口酒后，我一想到晚上要跟沧海一秀一起吃晚饭，便不敢多喝，怕喝醉 了又做不成晚饭！所以便到琴行里溜达，我发现阿毛今天像捡了钱包一样，很开 心，便诈他：傻冒，你今天怎么乐得嘴都歪了啊？是不是捡到钱包了？ 　　阿毛笑嘻嘻地说：捡到钱包有什么可值得开心的呢？你猜猜看，我到底有什 么好事儿？ 　　我沉思了一会儿，忽然一个念头从脑海里蹦出来，但是又有些吃不准，所以 我又诈他说：呵呵，你个爱情少年犯，肯定是把可哥上了！快坦白一下，你怎么 上她的？ 　　阿毛的脸一下子羞得通红，说：老闆，你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们是 自由恋爱，因此我们的结合也是自由的！ 　　我说：怎么样？我猜中了吧？ 　　阿毛说：小点声，呆会儿如果可哥来听见了那就羞死了！你知道吗？昨天晚 上，我哄她去「夜来香」录影厅看电影，前半夜放爱情电影，我就搂着她，亲吻 她；后半夜那里放毛片，我故意把她的手放进我的裤裆里去，让她感觉我那傢伙 的变化，我又不停的亲吻她，抚摩她，后来，我感觉这样不过瘾，便提议说乾脆 去开个房！她不肯，我连哄带骗，最后她同意开房。开了房，那就是我的狠，不 由得她同意不同意，我把她往床上一按就开始边吻她边脱她的衣服，她刚开始拼 命的挣扎，后来慢慢就很配合了。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坚持的时间不长， 不到五分钟就完事了，真是把我气得要死，不过还好我让她见了红！ 　　我听了阿毛的讲述，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我又问他：怎么样？有了女人就 是爽吧？你小子还真行啊，第一次就找个处女，就见了红，恭喜你啊，小子！ 　　阿毛也在那里笑，他说：你别老是笑我啊，你也说说你第一次的时候是个什 么情况呢？ 　　我见这小子一肚子坏水，便故意卖关子：呵呵，我们那年代，可不像你们这 些小屁孩儿，我们不做就不做，做起来就是你情我愿，就是狂风暴雨！ 　　阿毛见我不继续往下讲，便急了说：你不要卖关子啊，继续讲啊！ 　　我说：小子，你自各儿找可哥琢磨去吧，这种事儿光听我说你也学不来！ 　　阿毛见问我也问不出什么情况来，便转移话题说：你说奇怪不奇怪，那些毛 片上做起来怎么就那长时间，可我怎么一进入她的身体就坚持不住，就泻了呢？ 　　我笑而不答。 　　他又说：那天晚上，可哥也问我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怪她 怎么就那一会儿，把她的兴致挑逗起来了却不管她，所以我便只好学着毛片上的 那样，吻她，把她吻的呻吟如潮，真是爽，后来总算把她搞定了！ 　　我笑着说：小子呃，不错，知道学习毛片上的东西了，有长进！我告诉你吧， 因为你们都是第一次，难免都很紧张，所以时间不长，要想时间长，要两个人经 常在一起切磋琢磨，互相配合，才能达到最高境界！ 　　阿毛听了我的话，觉得有道理，但又很担心自己是不是有问题，便问我：你 说，我是不是有问题啊，我这是不是早泻呢？我要不要去看医生呢？ 　　我安慰他说；不要紧，慢慢你就会习惯了，习惯了你就会时间长起来的！ 　　阿毛还想继续问我一些问题，可是我为了避免阿毛继续纠缠，就藉故走开了， 丢下阿毛一个人在那里看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阿毛把可哥上了，心里很不舒服，感觉这个世界 上好像又少了一个纯洁的处女，感觉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份沉重的肮髒. 而且我 感觉我们的乐队也不再那么纯洁了，好像总有些什么很难说清楚的一种东西掺杂 进了我们这个纯洁的队伍！ 　　我心里一边边地念叨：阿毛上了可哥，阿毛上了可哥…… 　　我既替阿毛感到高兴，但同时又为可哥感到悲哀。我很矛盾！为阿毛感到高 兴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是男人，我们又征服了一个女人，我替可哥感到悲哀可能是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处女又少了一个，在熊家嘴这个堕落的地方又埋葬了一个处女 的童贞！ 　　我不停的问：为什么阿毛就那么快把可哥上了呢？为什么那么快就上了呢？ 　　这个世界真的有些疯狂，一夜之间就完成了一个男人的发泄，就完成了一个 女人的童贞埋葬，可能还用不上一夜，可能就那么一瞬间，也许不过几秒的时间 ……… 　　　　　　　　　　　　　　　（二十三） 　　沧海一秀下班后，见到我呆坐在客厅里，面对着一桌饭菜发呆，便问我怎么 了，我勉强笑着说：没有什么，我只不过在琢磨我内心世界里一些稀奇古怪的问 题而已！ 　　沧海一秀又问我：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呢？能否说出来听听？可是我 感觉有些话在她面前说不出口，只好说：不好说，反正就是很少有人想的一些问 题，可能是我杞人忧天吧！来，咱们吃饭，不谈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在饭桌上，看着沧海一秀吃饭的样子，我的心又被幸福填得满满的，能跟一 个冷艳的女人一起吃饭，同居一室，彼此保持着男女间的矜持，这种感觉真的很 美，虽然有的时候我也有冲动，也有幻想，甚至想去干掉她，但是抑郁也是一种 恬静的美，作为男人这些原始的东西被压抑着就像岩石缝中的松树一样，虽然压 抑，但还是茁壮地成长！ 　　忽然，沧海一秀说：我买了套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我可能马上就要搬进去 住了！ 　　我像被当头泼了盆冷水，顿时不知该怎么说，只是自言自语地说：是吗？那 很好！ 　　因为我心里在想：怎么就要搬走了呢？我跟她的故事还没来得及开头，她却 就要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我怎么能舍得呢？如果她真的搬走了，我该怎么生活 呢？虽然我跟她只是这样很平静地相处着，但是她在我的生活里是那么重要，我 已经把她当作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一部分了！ 　　沧海一秀见我沉默不语，便说：具体搬家的日子还没定，说实在话，我还真 的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了，每天下班有个男人为我做可口的饭菜，我感觉真的很 幸福！ 　　我淡淡地说：是吗？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想到要走了，我再挽留你也 没什么意义，不过，走的时候告诉我，我给你搬东西过去吧！可是我的心里却在 说：既然你舍不得，那就留下来吧，我可以不收你的房租，只要你愿意留下来， 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很大的恩赐了！可是男人的自尊却没能让我这么说！ 　　我像个孩子似地高高地端起碗，遮住自己流泪的脸，迅速扒完碗里的几口饭， 便一头栽进卫生间里，拧开水龙头，任凭泪如雨下…… 　　我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她要走了，她要走了！ 　　我感觉到很绝望，就像当初楚如梦要离开我一样，我的天仿佛要塌下来了， 我的地仿佛要沦陷了下去，而我有也即将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不知道我该到 底怎么办，生活在我的面前，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魔鬼一样，像要吞噬我，像 要强奸我，让我不能正常思维，让我不能正常面对…… 　　我总以为我跟沧海一秀会一直就这样住下，住到我们相互老死，可是我却没 想到半年的时间已经在我跟她的一颦一笑中已悄然消逝；我总以为我跟沧海一秀 之间已经产生了微妙的关系，可是没想到我们还是房东跟房客的关系，没想到我 们的关系会随着半年的租期而嘎然而止…… 　　我的脑海里一幕幕地回放着我跟她的一些片段与细节，就像一个垂死的老人 在临死前回忆自己的一生一样。虽然我跟他之间是那样的平淡，是那样的矜持， 但是，这些瞬间变得是那样的美好而又遥远，让我只能回忆，却不能触摸，却不 能再次亲身感受…… 　　虽然我已经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里，爱一个人需要怎样的承诺，需要怎样的 付出才能赢得她的心，但是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她视作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 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理解我的这种爱，她能不能接受我的这种爱…… 　　爱让我此时变得是那样的脆弱，让我已经经不起她要离开我的打击，我好像 一下子就被生活打败了一样，我好像一下子就被抽掉了脊樑，抽掉了筋…… 　　在泪眼朦胧中，我仿佛看到镜子里的那个老男人，我仿佛听到他快要发疯的 怒吼，快要放弃这个世界的哀鸣，我仿佛看到我自己的瞬间的一生，我仿佛看到 我的灵魂一会儿上升，一会儿像件瓷器一样从高处往下跌落被摔得粉碎，一会儿 像一滴水一样从针尖滴到尘埃不见了踪影…… 　　我心灵的暴风骤雨终於被沧海一秀突然叫停，她敲卫生间的门，问我：你怎 么在卫生间那么长时间呢？出来咱们去压压马路吧！ 　　於是，我像一个落入水中的人终於找到一刻救命的稻草一样，我赶紧忍住泪 水，洗了把脸，强作欢颜似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说：不知道怎么搞的，肚子疼 得厉害，所以时间长了点！ 　　沧海一秀赶紧问：现在好点没有？要不去看医生？ 　　我心里想：治我的医生不就在眼前吗？还用得着去看医生？可我嘴里却说： 没事了！我发现她早已经将碗筷收拾洗刷完毕。 　　她歪着头问我：要不要出去走走呢？ 　　我惨笑着说：好啊，出去走走吧，说不定你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在熊家嘴这 条街上走了呢！ 　　沧海一秀好像感觉到了我话里的悲凉，说：怎么会呢？我还会经常来看你的， 我还想经常吃到你做的饭菜呢！ 　　於是，我跟她又走在熊家嘴这条街上，我忽然一下子感觉到熊家嘴是那样的 美好，这里虽然堕落，虽然肮髒，但是它却像一个巨大的透明的器皿盛着我们的 梦想，我们的灵魂…… 　　熊家嘴的街道依然是那样的狭小，依然是那样尘土飞扬，依然是那样灯火阑 珊，依然是那样车水马龙，依然是那样琳琅满目，依然是那样充满着诱惑…… 　　沧海一秀像个小女人一样走在我的身边，跟我若即若离，不知道为什么，我 忽然又有一种流泪的冲动，我好想伏在她的怀中痛哭一场，可是却忍住了，说： 你挽着我的手吧，让我们也像这街上的人们一样！ 　　她听话地挽住我的手，陪着我走在这条让我欢喜让我忧，让我疼痛让我愁， 让我迷茫让我癡的街上，我好想能为它写一首歌纪念我跟沧海一秀在这里的生活 …… 　　　　　　　　　　　　　　　（二十四） 　　夜色淒迷的熊家嘴最终没能让我下定决心问一声沧海一秀，在这条街上爱可 不可以？ 　　因为灰尘太大，我跟她只好走到熊家嘴对面的武汉Ｇ大学里面去散步，武汉 Ｇ大学的校园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也很有情调，有桥有水，有花坛，有草坪， 有休闲的靠椅，而这些都是那么的富有诗情画意，让情侣不得不在这里流连，让 情侣不得不在这里缠绵，我跟她挑了个树旁的椅子坐下，欣赏着这里的一切。在 我们的旁边是一对学生情侣在疯狂的激吻，那个女孩子已经完全倒在那个男孩子 的身上，而且不时得发出幸福的呻吟，我的心里却一阵一阵地难过，仿佛我看到 的是一场强奸的电影，是一场不堪入目的情景，我好像逃离这个地方，可是沧海 一秀却说：这儿真美，这里的月色就像水一样！ 　　沧海一秀试探性地依偎在我的肩头，忽然燃起我的欲望，我想把她揽入我的 怀中，我想疯狂亲吻她，把我积压在心头的委屈与爱全部给她，我要让她明白她 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想抚摩她，我要让他知道我是个男人，是个有着野性的男人， 是个可以为爱疯狂，为爱不择手段的男人，我可以像一个强奸犯一样去佔有一个 女人，去征服我所想要的女人…… 　　晚风吹拂起她的逍遥短发，让我的脖子和脸庞有些微酥微痒的感觉，我终於 鼓足勇气把她那娇小的身子往怀里搂了搂，我感觉她的身子就像一条柔软的泥鳅， 圆润而有娇嫩，我裤裆里的那话儿像受到了刺激一样，像根弹簧一样唰地弹了起 来，把我的裤裆顶得老高老高，我真的好想…… 　　我偷偷吻了一下她的头，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像个小鸟依人一样依偎在我的 怀里，感受着这恬静的夜，感受着这象牙塔里无名的清香，感受着她身边这个野 性却又深沉的男人…… 　　虽然我们都没有说话，但是我们却像在用沉默在交流着，虽然我们的身体没 有过於亲密的接触，但是我们却像在用身体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心…… 　　夜的清凉终於让她的身子微微地颤抖了一下，於是我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又把她往我的怀里揽了揽，她忽然流出泪来，我没有问她为什么流泪，只是看着 我们旁边的一对学生在不停的换着姿势相互激吻，让我的脑海里闪现出不同的动 物在交配时的场景以及人在做爱过程中变换体位的场景，让我在想起我们坐的这 椅子可能也曾经是学生情侣激情的战场，而我裤裆里的那话儿依旧在翘首盼望着 我能释放它的能量，能让它投入一场持久而又残酷的战斗…… 　　我从裤子的口袋里摸索出一张餐巾纸递给她，她接过去，擦干了眼泪，说： 我们回吧，我们去你的酒吧喝酒吧！ 　　於是，她挽着我的手从，从武汉Ｇ大学走出来，穿过那万丈灰尘飞扬的雄楚 大道，钻进那人流如织的熊家嘴…… 　　在熊家嘴的街旁，到处都是烧烤的香味，到处都是弥漫的浓烟，我跟她默默 无语地走在这条街上，我已经很难说请我到底是高兴，是悲伤，还是什么，我只 是感觉我的心好像已经被掏空，我的心好像已经被冰冻…… 　　我的「蓝色孤岛」酒吧里依旧是那些饥渴的男女在煲着电话粥，在嬉笑调情， 我忽然一下子感觉到我的酒吧就像一个专供嫖客和妓女幽会的场所，我忽然感觉 到我就像是个专门看着嫖客和妓女交易取乐的人…… 　　「血腥玛丽」总是那样被孤独和渴望的人所锺爱，我跟她各自来了杯「血腥 玛丽」，然后，对视着，无语…… 　　爱在我的心中是那么沉重，而她却依然是那样的冷艳，就像我认识她的时候 一样，她让我感觉到了苍白和冷艳的伤害，她让我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我很难描 述她现在在我心中的样子，我很难评价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我说：今天咱们不醉不归！我端起酒杯邀她碰杯，她惨笑着端起来，跟我碰 完杯，一口气干掉了一杯，然后说：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书上说：烈酒穿肠过的时候，最爱的那个人的影子会浮现，而我的脑海里却 是一片空白。我感觉世上的书都是诓鬼的，人是不能相信的，如果相信了，那么 人就变成了鬼。书上不是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颜如玉有吗？可是我读了 那么多年的书，却没有找到所谓的黄金屋，却没有找到所谓的颜如玉！ 　　她问我：你说这个世界上，什么才是永恆的呢？ 　　我笑着说：这个世界上惟有悲剧才是永恆的！ 　　她笑了，却笑得很淒惨。 　　也许，我们不是不可以相爱，不是不可以互相表白，只是我们的爱在突然之 间降临，在突然之间存在，而又在突然之间停顿，我们不知道这种突然能进行多 久，这种爱能伤害我们多深……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搀扶着她已经醉烂如泥的身体，又走在了这条让我百感 交集的街头，我想起了她也曾这样搀扶着我，也曾这样把我像个熟睡的孩子一样 半搀半背地弄回家，她急促的鼻息吹到我的脖子上，让我又产生了幻想：如果， 今夜，我拥有她，我是不是可以永远拥有她？如果，今夜，我失去她，我是不是 会永远失去她？ 　　我把她放倒在床上，正准备离去为她弄条热毛巾洗把脸，她却喃喃自语：不 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我的心此时已经由僵冻的冰融化成水，然后又由水变成了水蒸汽，我不知道 是惊，还是喜。我低下头，凑近她的脸，仔细端详着她这张冷艳淒迷，白中泛红 的脸，我想到她的从前，我想到她的以后，我想到她永远就要从我的眼前消失， 我想到就要永远看不见，我甚至想到我今夜，甚至是现在，我就可以拥有她，我 可以拥有她这张脸；我想要脱掉她的衣服，我想看看她迷人的身体，我想把我的 指纹印在上面，我想把我的唇印印在上面，我想在她的身体上写满我的困惑，写 满我的爱情，写满我对她的爱意…… 　　我终於脱掉了她的外衣，我看到她粉红色的的乳罩里紧裹的丰满硕大洁白的 乳房，我忽然想到了骆驼朝阳所说的「满抓」，我不禁有抓的欲望，而且还有像 个孩子一样因饥渴导致的食欲，我的嘴巴里好像已经在往外淌口水，我的舌头仿 佛已经在习惯性地自我准备，而我裤裆里的那话儿此时此刻极度飞扬跋扈，像要 戳穿我的裤子而跳出来进行一场它期待已久的肉搏…… 　　我凑近她潮湿的唇，轻轻的，淡淡的，吻在上面，像风儿亲吻河水，像浪花 亲吻空气…… 　　　　　　　　　　　　　　　（二十五） 　　沧海一秀终於从我的家搬走了。她走的那天，我以为我会哭，但是我没有， 她很艺术地对我说：我并没有离开这里，我也并没有离开你，我只是给自己的心 情放个假！我不知道这是她设计好的台词，还还模仿电影里的台词，但这已经不 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曾经有过一段同在屋簷下的经历，有过令我终生都不会忘 记的那些微妙的感觉！ 　　我的日子又恢复到我刚离婚时那种轨道上，我又变得懒散和邋遢起来，没有 希望，没有阳光，生活仿佛总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轮回，生命中那些重要的人就 像春天一样来来来往往，熊家嘴依然那样浪荡，我已经很憎恶这个地方了，我甚 至想到了离开，但是我没有，因为想在这里看到阳光，看到希望！然而，事实却 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美好！ 　　阿毛已经鼓动可哥从当代学生公寓搬出来在熊家嘴同居，他们的「炮楼」我 曾经去光顾过，虽然狭小，但是设备、功能齐全。武汉人喜欢把男女苟合的地方 称为「炮楼」，把做剧烈运动的床称为「炮床」。他们的房间里贴满了男女交欢 的的图片，给我的感觉是他们的房间里四处都洋溢着浪荡的气氛。我进去的时候， 一屁股坐在他们的炮床上，使劲摇晃了几下，发现还挺稳固牢靠，在剧烈运动时 不至於发出吱呀吱呀的惨叫，可哥见我摇晃她们的炮床，有些莫名其妙，问我： 坐着摇晃什么？我哈哈大笑说：我的屁股痒痒！而阿毛羞红了脸，躲在一边偷偷 的笑！可哥觉得我们两个男人很奇怪！ 　　后来，可哥还亲自下厨为我烧了几个小菜，说是为了他们喜迁新居，庆祝一 下。可哥在厨房炒菜的时候，阿毛在她的身后抱着她，亲着她的小脸蛋儿，让我 感觉他们就像是对新婚的小夫妻一样，他们的这个炮楼就像是他们温馨的家，我 便像在自己家一样，品尝着可哥做的饭菜，感觉这个小妮子，虽然看着挺时尚前 卫，做的饭菜还蛮可口。心里想：阿毛如果娶了这样一个看着新潮的女孩子做老 婆，也还蛮幸福的！阿毛向可哥申请喝几杯小酒，可哥特批他今天可以陪我喝酒！ 我忽然感觉这个小妮子还很有手段，将阿毛治得像个龟孙子一样！ 　　喝酒的时候，阿毛不停地给可哥夹菜，弄得可哥很不好意思，我跟他各吹了 一瓶啤酒，有些醉晕晕的。我感觉这小俩口还挺和睦，挺般配的！ 　　吃完饭后，我让阿毛在家陪可哥午休，可阿毛非跟我一起回到琴行，我问他 为什么不陪可哥午休，他说他很累，他怕她白天会要他，他想积蓄点精神晚上好 干活儿！ 　　我哈哈笑了，阿毛那小子喝了几杯猫尿，话就多了起来，他说：你不知道， 她的瘾可大了，每次非要我所有的招式都用到，还要把她弄到，不然，我就别想 消停，这十八般武艺使起来可消耗我的体力了，哎，真的得好好补补身子了，不 然，总有一天会被她掏空啊！ 　　阿毛说这些话时，脸上一副很得意的表情，不知是酒精还是讲述这些激情的 事儿渲染出的幸福在他的脸上像朵盛开的花，我笑阿毛这小子有福气，劝他好好 珍惜这青春的幸福！他说：珍惜啥啊，我让她怎么伺候我，她就怎么伺候我，我 让她趴着，她不敢跪着，我让她跪着，她不敢站着，她身上的每块肉我都摸过， 我身上的每块肉她都舔过，男人跟女人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阿毛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就像一夜之间看穿了男人跟女人之间的事情， 我笑着不知该说什么好，阿毛仍在喋喋不休地说：可哥这丫头是个床上的好手， 干起活儿来有种敬业的精神，有种谦虚的品德，有种疯狂的性格，喜欢尝试一些 新鲜刺激的方式，她在床上的表现简直比荡妇还出色，尤其是叫起床来简直让我 骨头都酥麻，她的淫辞浪语简直可以装几箩筐！我也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她的瘾为 什么这么大，让我喜欢又让我害怕！这个可哥，真是个大谗猫！ 　　我依然笑着，笑阿毛这小子过了瘾又过嘴瘾，心里想：如果阿毛的这些话被 可哥听到了，可哥会怎么想呢？呵呵，阿毛这小子酒后无德，恨不得将他跟可哥 在床上的那些事儿全录下来放给我看，恨不得拉着可哥在我面前当场表演…… 　　我问阿毛：你爱可哥吗？ 　　阿毛说：爱是啥玩意儿？我懒得去想，每天吃饱喝足，养好精神，晚上陪可 哥这疯丫头爽几把就行！ 　　我笑得嘴巴都歪到一边了，心里想：是啊，这爱是什么玩意儿呢？年轻人说 话就是直接，就是能一针见血！ 　　阿毛又说了：可哥这丫头的乳房不丰，屁股不大，爽起来不怎么过瘾，那些 毛片上的女人看着就爽，做起来更爽，等偶赚了钱，一定要找些像毛片上的那些 丰乳肥臀的女人来玩几把，那才几叫生活，那才叫人生！阿毛喝了口水，舔了舔 舌头，那样子就像头脑里正在回放着他跟可哥激情的画面，又继续说：可哥这丫 头的口活儿绝啊，舔得我的后庭花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往我肠子里爬，舔得我的小 弟弟像是油锅里炸麻花，她的冰火九重天让我爽飞天，她的观音坐莲让我快活似 神仙！ 　　我听着阿毛这小子绘声绘色的讲述，就像自己经历了那些场面一样，那些感 觉仿佛就在我的身上蔓延一样。心里想：阿毛这地道的武汉小子，跟骆驼朝阳一 样是个大大的淫虫，过完瘾再过嘴瘾，如果让他们去诲淫诲盗，教出来的徒弟一 定是青出於蓝而胜於蓝！ 　　阿毛好像还不过瘾，她继续说：可哥这丫头，总是在跟我一边做的时候，一 边跟我讲那些浪荡的事儿，哪天再找个女人来一起玩３Ｐ，哪天我们找对情侣在 一个房间里一起做，真是听得我的心都痒痒的，这丫头，仿佛就是个做爱的机器 一样，真是让人又爱又害怕！ 　　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心里想：一个可爱的可哥怎么会有这些淫荡的 想法？一个刚刚被开处的女孩子怎么会有这么一些过火的念头？我真的很难想像， 这些性知识匮乏的大学生的内心世界到底都装些什么？ 　　阿毛说：可哥这丫头，跟她在一起，我真受用！她「大姨妈」来的时候，也 要我陪她玩，她总是振振有辞地说：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做爱就像吃饭一样，天 天不能少，而且每天要吃饱吃好，吃饱吃好了才有精神，不吃饱吃好，总是吊泱 泱的，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你听听，多绝妙的理论，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如 果想要，我能拒绝吗？如果我拒绝，那岂不是说我虐待她吗？多大的罪名啊，男 人虐待女人啊，天大的罪啊！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阿毛，你别说了，我肚 子都笑疼了，你再说，我去把可哥叫来听听！哈哈！阿毛这才打住！ 　　　　　　　　　　　　　　　（二十六） 　　多多的爱情也终於在熊家嘴浮出了水面，那个武汉Ａ大学毕业的男生是电脑 专业的，就住在熊家嘴，他在武汉市关山路中国光穀创业街一家软体公司上班！ 　　在可哥跟阿毛同居的例子面前，多多也不好再坚持什么，索性从当代学生公 寓搬出来跟她的白马王子过起了同居的生活。我也有幸被邀请去参观他们的「炮 楼」，他们的炮楼是个小一室一厅，被可哥佈置得像个结婚的新房，我只在客厅 里坐了会儿，感觉多多这里有点家的味道，不像阿毛和可哥的炮楼，到处都洋溢 着浪荡的氛围！多多的白马王子是那种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湖南的男生，是属於武 汉的女孩子不会拿正眼瞧的那种，但是多多却很喜欢，可能因为多多是个北方城 市大连的女孩子，所以跟武汉的女孩子的审美眼光有些不同吧！我小坐了会儿， 便起身告辞。而他们却极力挽留我在他们那里吃饭，为了不打扰他们的甜蜜时光， 我还是告辞了，花３块钱买了份活饭，回家自个儿吃起来！ 　　我们乐队里的女孩子一个个地都沦陷了，我感觉到了一种悲凉，我不知道我 为什么为她们难过，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为武汉这个城市的处女状况担忧，我真 的不知道…… 　　古古也已经接受了一个湖北Ｊ大学的男生的追求，听说那个男孩子是广东的， 虽然人长得不咋地，但是脾气特好，特听古古的话！有一天我看见他们手牵着手 在熊家嘴散步，古古远远看见了，就迅速地把她的小手从男朋友的手中拿开，然 后红着脸像我介绍：这是我刚认识的一个朋友，湖北Ｊ大学摄影专业的！我坏笑 着说：很好，很好！古古的小脸更红了，笑着说：老漫，你不要那么坏笑好不好？ 我都觉得难受，你不觉得难受吗？ 　　我依然坏笑着说：很好，很好！而他的男朋友也在那里莫名其妙地笑。 　　古古终於受不了我的坏笑，便拉着她的男朋友从我的眼前逃掉了！是的，他 们这样，都很好，人总是要谈朋友的，青春中总是要有一些爱情的，这样很好， 我感觉！ 　　可是，我仿佛又看到了古古从我的眼前逃掉后，便拉着他的男朋友去同居， 我仿佛看到他们赤露着身体在床上做运动，我仿佛看到他们床单上的那朵红玫瑰 …… 　　终於，我们乐队搞了一次聚会，女孩子都带上她们的男朋友，而惟独只有琪 琪和我还是处於单身状态，看着他们成双成对幸福的样子，我跟琪琪的心头不禁 有些微微的酸楚，我们先是在熊家嘴锦绣人家餐馆吃饭喝酒，他们都来敬我的酒， 没想到我这次成为他们捉弄的对象，这可能是他们秘密谋划好要出我的洋相，阿 毛带头敬我的酒，我一声喝令：你个爱情少年犯，你敬我的酒总得找个理由吧？ 　　阿毛哈哈大笑，说：哈哈，你个婚姻少年犯，怎么样？你老说我爱情少年犯， 你这个婚姻少年犯，现在单身了总算知道了自己的错误了吧？ 　　我听了笑得人仰马翻，感觉婚姻少年犯这个词语对爱情少年犯对得真好，就 像对联子一样！於是，我一口就干了这杯酒！仔细想一想：我真的是个婚姻少年 犯，大学一毕业就结婚，还没好好谈恋爱，就结婚，真的有些追悔莫及！跟他们 这些小屁孩儿比起来，真的差得远，８０年代的人无论男男女女在结婚时，他们 以前的谈过的朋友至少要用Ｎ来计算！ 　　酒过三巡，我已经不胜酒力，头脑开始发晕，眼睛看人开始冒金星，我说： 今天又喝高了，不过，今儿高兴！ 　　他们都夸我海量，於是我真的以为我海量，便跟他们干，便跟他们拼，为他 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为他们都有了同居的炮楼而乾杯，为我和琪琪的单身 而乾杯！ 　　可是，我最终还是败下了阵，我只好自我解嘲说：我老了，如果我跟你们这 大，我也喝不趴！ 　　酒喝高了就是醉了，醉了就是醉了，我醉了就回家，琪琪搀扶着我，送我回 家，我又因为喝醉酒而由一个女人搀扶着走在这熊家嘴的街道上，我又像个凯旋 胜利的英雄，人们都在向我行注目礼。 　　我靠在琪琪的肩头，感觉她的肩头很稚嫩，但是我喜欢由这样一个美丽的女 人搀扶着我走在这熊家嘴的街上，以前沧海一秀这样搀扶着我，现在琪琪也这样 搀扶着我，惟独我的前妻楚如梦没有这样搀扶着我走在熊家嘴的大街上！ 　　虽然我醉了，但是我的心里很明白，搀扶着我回家的这个女人叫琪琪，是我 们诱惑乐队的主唱，是武汉Ｋ学院的校花，是模特，我跟她一起逛过江汉路步行 街，我们一起在吉庆街吃过宵夜，然后我们开过房，睡过一张床，但是我没有上 过她，她还是个处女，我估计应该是个处女，我感觉她像个处女！ 　　其实，这年头，做鸭子的男人好找，做鸡的小姐好找，可处女却难找！ 　　琪琪搀扶着我，我心里比吃了蜜还甜，我很高兴有机会跟她靠得这么近，我 可以闻到她身体的清香，我可以感觉她头发扰在我脸旁的舒服，熊家嘴这条街， 堕落，但是我生活在这里，我不堕落；它肮髒，但是我生活在这里，我不肮髒. 虽然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堕落，会不会肮髒，但是至少我现在不堕落，不肮髒！ 　　我喜欢琪琪，她是我的梦中情人，但是我不能爱她，我跟她是不同年代，不 同世界的人，虽然我喜欢，但是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她，我希望她永远那么清纯， 在没有结婚以前，永远是个处女，尤其是不要把贞操埋葬在熊家嘴这条街上。 　　我偷偷的睁开眼睛，我从琪琪的衣领上方把目光塞进她的衣服里，我看到她 淡紫色的乳罩，我看到她那像沉睡的鸟一样的乳房，我喜欢，我喜欢她白白的皮 肤，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这是我小时侯梦中无数次见到的那个她。我希望 熊家嘴的街能更漫长一些，琪琪能永远这样搀扶着我，走在这条街上…… 　　女人是我永远的梦想，可能我永远都不能实现，但是我永远都在努力，女人 是我永远的理想，可能我永远都不能达到，但是我永远都不放弃！因为有梦想， 就有希望，虽然这里是处女的坟地，但是我相信：只要熊家嘴有女人，我就相信 这里一定会有处女的存在。 　　　　　　　　　　　　　　　（二十七） 　　熊家嘴并没有因为我爱的女人离开而有半点变化，它依然像一个巨大的透明 的器皿盛着人们的肉体与灵魂，而我的生活却像一只一直往海底沉的船。我无力 挣扎，也无意挣扎，因为我感觉活着仿佛已经没有动力，已经没有美好！只要我 是清醒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我的这前半生，就会想起熊家嘴这条街，就仿佛看到 我生活的地方是个坟场，它埋葬着青春的梦想，埋葬着青春的童贞；它埋葬着生 活的理想，埋葬着生活的未来…… 　　我们乐队在武汉高校的巡回演出结束后，演出活动基本很少，我们乐队的人 也很少集聚在一起操练，我只是在熊家嘴的街上看到他们的身影，可是感觉却很 陌生。我偶尔把他们喊来练习我创作的新歌，可是每个人仿佛都精神萎靡不振， 总是一副奄奄欲睡的样子，而我们对於音乐的默契好像也在沉寂下去，这让我真 的很伤心，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样，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无法再回到从前… … 　　於是，我总是用酒来麻醉自己，在酒中我仿佛看到人生，我仿佛看到我所想 要的一切，可能那都是假像，但是，这些假像却是让我清醒我还是个人，还需要 为生存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虽然这些假像是那样的恍惚与模糊，但是它却像一根 针刺在我的心上…… 　　终於，楚如梦总是像个幽灵一样不失时机的出现，几个月不见，她已经变了 模样，像是一个一夜之间暴富的暴发户一样，开着她的花冠丰田来到我的面前， 我对她虽然已经没有了仇恨，但是我对她却还是那样冷淡。我为开「蓝色孤岛」 借她的份子钱早已经从营业额中扣除还给了她，在我的感觉中我跟她已经两清了， 就像是一对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她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而我却不无讽刺的说：呵呵，几个月不见，你都开 花冠丰田了，一定是老郭贪污公款给你买的吧？ 　　她却笑着说：我自己赚钱买的！ 　　我着实吃了一惊，心里想：几个月的时间不见就能赚到一二十万？这女人有 这大的本事？跟我那会儿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她见我一脸不屑的神情，却也不气恼，这女人真的是变了，以前我要是对她 有一点不屑一顾的表情，她都会借题发挥，没想到她现在居然还能笑着跟我说话， 度量怎么一下子就变大了呢？ 　　她问了我最近的蓝色孤岛的营业状况，然后又顺便关心了一下我的个人生活 问题，我都做了如实的回答！她好像很满意，但又好像对我的个人生活问题很不 满意！ 　　於是，她让我上她的车，说要带我到元宝山的一家圣宝凤酒店吃饭，我说不 用那么破费，就在这熊家嘴的餐馆里吃算了，可她非要坚持到那儿！ 　　圣宝凤酒店近年来在武汉市酒店行业中可谓是声名鹊起，因为它有特色服务， 小姐多，小姐靓，自然生意就好，生意好口碑好，自然名声就大！ 　　我没想到，她一出现在酒店里，别人都口口声声称她为楚总，我心里就猜测： 这个女人的暴富可能跟这个酒店有关！ 　　她挑了一个包房，然后点了一大桌菜，我们边吃边聊，我问她：别人都称你 为楚总，莫非你当了这里的老总？ 　　她笑出声来，说：你误会了，我只是这里的一个部门经理而已！我心里想： 这里的一个部门经理都能开花冠丰田，看来这个酒店还真是个聚宝盆！ 　　我问她哪个部门，她支支吾吾的便转移了话题，我便也不好再细问，以前我 都没有怎么问她工作上的事情，现在更没有过问的必要了！ 　　在餐桌上，她问我这长时间也不找个女人，这漫漫长夜怎么熬过来的。我故 意调侃她说：呵呵，咱俩分开都这长时间了，你还知道关心我的夜生活，你自己 的夜生活是不如意还是太幸福了呢？ 　　她却一脸的愁云，说：你还真别说，我的夜生活还真的不如意！ 　　我问她：怎么回事情？ 　　她说：老郭还是年纪大了，晚上让他干个活儿，还没挑起我的兴致，他却已 经气啜籲籲的，让人真上扫兴窝火！ 　　我又说：那就去再去找个年轻力壮的！ 　　她却说：别老没正经的，说实在话，我还真的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现在 一想到那些事情，心里还真的挺难过的，总感觉自己对不住你！ 　　我见她有些伤感，便说：都过去了，就别再提那些事了，现在大家不都过得 挺好的吗？这就已经足够了！ 　　可她却忽然流出泪来，说：你说我这到底是何苦呢？当初为了跟老郭，我拼 死拼活地跟你离婚，可是当我真正跟老郭生活在一起了，我却又总是放不下你， 尤其是每到晚上，老郭像头死猪一样的睡过去的时候，我就想起你，就想起我们 以前在床上度过的那些美好的时光，以及我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不瞒你说，在 夜生活的问题上，我就像个饿鬼一样，人们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现在 就是在这个年龄段上，我可受折磨，但是我却还没法跟人说，没地方诉苦。所以 我只好跟你说说，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听得一楞一楞的，心里想：这个女人跟我讲这些干吗呢？当初跟老郭是她 自己决定的，既然我们离婚了，那么我们就不可能再有那层关系了，这个时候跑 来跟我讲这些私生活问题，让我的确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想什么！ 　　忽然，她居然把这个私生活问题抛给我，说：你说句实在话，咱俩分开后， 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起我们的夜生活？ 　　我本来不想回答这个尖锐的问题，但是她却非要我回答，所以我只好说：不 能说没想过，因为你的出色表现的确让人很怀念，的确让人很留恋，但是，想又 有什么用呢？所以慢慢就不去想了，与其想你折磨自己，不如喝酒麻醉自己！ 　　她听了这话，好像很高兴，就又跟我乾杯，说，今天在一起多呆会儿，好好 说说彼此的心里话，不能老憋着，不然会憋出毛病来的！ 　　我只感觉这个女人有些奇怪，怎么老是跟我谈这些私生活问题，虽然我心里 有些反感，但是我又不想扫她的兴致，毕竟我跟她做过多年的淫荡夫妻，她现在 夜生活不如意了，我们谈谈也无妨！况且以前我们在这个问题上是共同学习共同 成长的！ 　　这女人啊，能把做爱上升到吃饭的理论上来，的确是个不一般的女人，的确 是有些思想，有些天赋与资质的！ 　　　　　　　　　　　　　　　（二十八） 　　我跟楚如梦吃完饭后，她为我开了间房，说是让我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去 洗个桑拿，今天就不用回去了，就在这酒店里享受一下！ 　　我说：洗个桑拿倒是可以，但住在这里就免了，何必跟钱过不去，何必糟蹋 人民币呢？ 　　她却说：没事的，你在这里消费不用花钱，只要我签字就可以了！ 　　既然楚总签字就可以免单，那就做回上帝，在这里享受一下当上帝的感觉！ 　　我休息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后，楚如梦就让一个女服务员带我去洗桑拿。酒店 里的桑拿自然是种高档的享受，我先是洗了个淋浴，然后又在温汤里泡了半个小 时，再去蒸房里蒸了十几分钟，感觉身体里的所有垃圾都被清理了一样，的确很 舒服。 　　桑拿出来后，我就直接回房准备看电视，可是没想到楚如梦又给我安排了一 个小姐到我房间里来为我做按摩，那个小姐的确长得很漂亮，而且身材也是超棒， 我一见到她，身体里的欲望便蔓延起来，因为我只穿了内裤和一件浴衣，我心里 很害怕被那个小姐撩发我积压多时的性趣，很害怕在不知不觉中上了楚如梦的当。 所以我坚持只让小姐给我按摩背部，不想让他给我按摩正面！ 　　我趴在那软绵绵的床上，本想把所有的欲望都压在身下，可是没想到那个小 姐的按摩技术还挺不错，把我的背部按得挺舒服，因为她穿着很宽松的超短裙， 所以她坐在我臀部给我按摩背部的时候，我感觉出她好像没穿内裤。我的臀部完 全接触着她裙子里的身体部分，让我感觉到她的皮肤很嫩，让我感觉到她的身体 里隐藏着的诱惑…… 　　我禁不住问那个小姐：你们平时都是这样为客人服务的吗？ 　　她笑着说：是啊，我们的着装要求以及按摩手法都是统一规定的。我心里想： 怪不得圣宝凤的生意那么好，原来那些按摩小姐都不穿内裤才吸引那么多男人到 这里来消费！为了使自己不多想什么，我闭上眼睛，继续接受那个小姐的按摩服 务！ 　　大概是因为酒劲儿上来了，再加上背部及头部的按摩很舒服，所以趴着就很 想睡觉，於是，我的意识便有些不听我的使唤，让我沉沉地睡过去了…… 　　在朦胧中，我感觉我好像翻了身，然后，有人继续为我按摩，让我感觉很舒 服，我就像在梦中一样，就像漂浮在空气中一样，没有意识，但是这种感觉很爽 …… 　　我感觉紧紧束缚我欲望的内裤在不知不觉中被脱掉，然后有只娇嫩的小手在 抚摩我的小腹，在把玩我的欲望，然后，我感觉有只湿润、热烫、柔软的像舌头 一样的东西在挑逗我的欲望，就像我无数次所做的梦一样，那是朦胧中的性爱， 那是一种最惬意的梦境体验… 　　我体内的欲望像是一壶在不断加温的水，慢慢地升温，慢慢地冒气，而那束 缚我欲望的壶盖好像被我的欲望一会儿推起来，一会儿跌下去，就这样反复着， 让我很受用，但又让我很不心甘，我想猛地一下子推掉壶盖，然后让身体里所有 的欲望像水蒸气一样在整个房间里弥漫，但是，我的整个身体却变得软绵绵的， 让我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推掉壶盖，我渴望推掉壶盖，却又害怕推掉壶盖，因为我 担心这种感觉会在壶盖推翻后会结束，我也会从梦中醒来…… 　　终於，我隐藏在体内的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觉醒了，像火山一样爆发，把我 所有的感觉与欲望都抛向了空中，让我所有的能量终於猛地一下子得到了释放， 我终於在梦中爽了一次，然后，我又接着睡过去，又接着进行我梦中的行走…… 　　忽然，我感觉我的身体好像被一个柔软的容器包裹起来，而且那个容器好像 是女人赤裸的身体，让我感觉到欲望如火一样的燃起，让我感觉到被抚摩和舌头 舔刷的快意，我胸部像是突然长出两个柔软的气球一样的东西，让我害怕而又惊 喜，我所有的欲望像是被人牵引着在这个容器里做一种游戏，后面好像有很多人 在追赶我，旁边好像有很多人在看着我指指点点，我的感觉就像是在火上，又像 是在水中，我无暇也无力顾及这些，我只有沿着我欲望的走向，向前，向前…… 　　我仿佛听到一个女人的呻吟，像是幸福，又像是痛苦，而且让我害怕的是这 种呻吟像是我以前无数次听到过而且无数次梦想到过一样，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我潜意识里一直都想辨认清楚包裹我身体的那个容器到底是什么，牵引我欲望的 那个人到底又是谁，可是我却终究没能辨认出来，它是那样的清晰却又那样的模 糊…… 　　终於，我的身体和欲望像是被追逐到了悬崖边上，我没有退路，也没有进路， 唯一的选择就是纵身一跃，我本想再想一想我的一生，本想再想一想我所爱的人， 可是，在我还没来得及的瞬间，我就已经跳下了悬崖，但是我并没有一下子就掉 到地上，而是在空气中漂浮着，由急速的下坠变为缓慢地悠悠，然后再重重地甩 到地上，像是把包裹我的容器摔得粉碎，又像是把我的身体摔得粉碎一样…… 　　我猛地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却发现我赤裸着躺在一个女人的怀里，我发现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前妻楚如梦，我猛的推开她，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 事？ 　　她则一副幽怨的表情说：我想你了，所以昨天等你睡着后就偷偷跑到你的床 上来。 　　我简直有些极度愤怒，我终於上了这个女人的圈套，终於被她诱奸了，我好 像一脚把她踹下床，可是她却不时机地紧紧抱住我，用她成熟性感的身体诱惑我， 还嗡声嗡气地说：人家当初离开你也是一时糊涂嘛，我现在不是已经受到惩罚了 吗？每天像个饿鬼得不到满足一样，你就给我一次不行吗？说完，她就用嘴巴堵 住我的嘴，堵住我的思维，让我瞬间由一个人变成了一只饿极的野兽，让我不由 自主的投入到跟她的云雨缠绵中去…… 　　她在我的怀里，像只受尽委屈的小绵羊，在舒展着她美丽的酮体与无边的欲 望，让我像个主人一样毫不思索地把我所有的怜爱都给予她，她深沉飘忽的叫唤 仿佛又让我回到了遥远的从前，又让我找到了我渴望已久的威武与凶猛，我死去 的灵魂仿佛在瞬间复活过来，我仿佛又看到了生活的曙光，仿佛又看到玫瑰花开 的季节，仿佛又看到阳光下那些手持玫瑰花的男女在幸福的歌唱…… 　　然而，短暂的激情总要溃败，长久的思索与痛苦却又像一张无边的网在向我 张开…… 　　　　　　　　　　　　　　　（二十九） 　　当我在楚如梦的面前赤裸着身体穿衣服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 过的羞耻，我感觉到我是个受害者，我是个被她诱惑和强奸了的男人。 　　虽然我以前是爱她的，但是我们的爱早已经荡然无存，尤其是此刻，她的这 种行为把我对她的幻想和期望击得粉碎，甚至是把我对生活残存的梦想与希望都 击得粉碎一样，我感觉这个世界不仅只有熊家嘴是堕落肮髒的，而且整个世界都 是堕落肮髒的，甚至整个世界都没有一个乾净的地方…… 　　楚如梦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样盘踞在床上，惊恐而又得意地看着我因为愤怒 而颤抖地穿着衣服，她不知廉耻地笑着说：情人还是老的好，这个世界上还是只 有跟你在一起的夜生活才是最完美的，可惜我现在知道得已经太晚了，我已经回 不到我从前的生活中去，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你的身边了…… 　　我穿好衣服以后，就像在梦中所遇见的情景一样落荒而逃，我把房间的门猛 地打开而又狠狠地摔上，我有种想哭的冲动，可是从我的身后却传来：你以后想 我时就给我打电话…… 　　我不知道我这是一夜情，还是嫖娼，只是感觉我所有的坚持都早已经溃败， 我也早已经由一个自命清高的谦谦君子堕落成一个食色成性的无赖，我像那些所 有第一次经历一夜情或者嫖娼的男人一样，自责，困惑…… 　　我从圣宝凤那里回到熊家嘴以后，一直感觉都不爽，总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污 染了一样，总感觉到自己跟这条街一样没有什么区别。我心情变得很郁闷，我只 有借酒消愁。 　　可是，阿毛那小子却神秘兮兮地跟我说：可哥好像怀孕了，我该怎么办？ 　　我说：要么生下来，要么去堕胎！ 　　阿毛便说：生下来肯定不可能啊，我俩都是个孩子，我们都还没长大呢，怎 么就能生孩子呢？如果生下来那我这一生岂不就像一个永远都无法穿头的脓包一 样吗？况且可哥还要读书呢，我们俩将来能不能结合都是个未知数呢！堕胎去， 只有堕胎去！ 　　我笑了，说：堕胎，你以为像你蹲厕所那样啊？女人堕胎可是件痛苦的事情！ 你可怪我没提醒你：女人堕胎次数多了以后子宫穿孔就不能怀孕了，你以后可得 注意！ 　　阿毛辩驳道：那些报纸、电台上不都说无痛梦幻人流吗？哪像你说的那么恐 怖？ 　　我笑着说：不信你亲自到手术室去看看，你看那些堕胎的女人痛苦不痛苦！ 　　阿毛说：那吓死人的，我才不去看！ 　　我说：现在知道害怕了吧？当初怎么就没想到採取避孕措施呢？安全套，避 孕药都可以解除这些后顾之忧啊！现在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吧？说你是爱情少 年犯，你还不承认！ 　　阿毛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只好闷闷不乐的去忙自己的事情！我也很不开心起 来，因为我感觉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份罪恶，因为在我看来，堕胎既是在谋杀生命， 也是在残害妇女！我憎恨堕胎，我憎恨那些给女人下种却又让女人独自承担后果 的男人…… 　　后来，阿毛向我请假说带可哥去堕胎，然后还要在家照顾她一些日子。我同 意了，索性就将琴行关了几天。精神不好，心情不好，生意怎么会好呢？ 　　阿毛带可哥堕胎回来后，我买了些补品和水果去看望可哥，可哥躺在床上， 脸惨白得如同一张纸样，紧戚着眉头，不知道是疼痛还是不好意思。我感觉她一 下子好像苍老了很多，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青春的神采，已经不能给人那种前 卫的精神的感觉了，我的心一阵阵地疼，我真的想扇阿毛几个耳光，可是又转念 一想，这是可哥自找的痛苦，我何必为此耿耿於怀呢？ 　　我当初感觉他们的炮楼还像个人住的地方，可现在我忽然感觉到这哪里是人 住的地方，这分明是埋葬死人的地方，到处透着阴森，杀气…… 　　於是我起身告辞，叮嘱可哥好好养病，让阿毛好好照顾好可哥！然后便头也 不回地走了。 　　可是走出他们的炮楼后，我怎么也无法忘记可哥那惨白的脸，那种惨白就像 盖在死人身上的白布一样，让人很难从记忆中抹去。我总是把可哥的那张脸跟她 以前那张脸进行比较：以前可哥那张脸上透出青春，阳光，饱满，红润的感觉， 可是现在她的脸上却是苍白，而且泛出微微的蜡黄…… 　　我一想到可哥心里就很难过，我不知道女孩子是不是都要经历这种磨难才能 蜕变成女人，是不是非要经历堕胎这种肮髒而又痛苦的事情才能成长？我甚至在 睡梦中看到被他们堕出的那个未孕育成型的婴儿，它在那里微笑，像招手，又像 是那里哭泣，像是在控诉这个世界的遗弃，这个世界的肮髒，这个世界的罪恶… … 　　我甚至感觉到：飘荡在熊家嘴这条街上的浓烈的刺鼻的臭味就是那些堕胎未 孕育成型的婴儿因腐烂而发出的腐臭，我一闻到那股臭味就自然想到了可哥，就 自然想到了跟可哥一样的那些女孩子…… 　　大约一个星期以后，阿毛又回到琴行上班了，我问可哥恢复地怎么样了，他 说她已经基本恢复健康，她已经开始上课了！可是也许阿毛永远都不知道堕胎这 种事情对女人的伤害有多大，有多深，我看着阿毛像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的表 情，我就像扇他耳光，就想吼他，就想找个武汉的泼妇来用武汉最原始的恶骂来 骂他，来扁他，可是我又转念一想：我也是个男人，如果我当初像阿毛一样犯了 错误，那么我是不是也要受到这种待遇呢？我无法回答自己！ 　　但是，我却无法拒绝我无论怎么看阿毛都觉得看阿毛不顺眼的心里仇恨，我 无法拒绝我内心的难过与痛楚，我不仅为那些像可哥一样堕胎的女孩子而难过， 也为我自己受了楚如梦的诱惑而难过，我每天都被这种痛苦所纠缠着，我简直无 法自拔，但是我只有将这一切都归咎於熊家嘴这条街，我只有将这一切都归咎於 这个社会…… 　　这个时候，我只有想到沧海一秀的觉醒，想到琪琪的纯真，我才有些许的安 慰，我才能找到一丝平静。但是，每当我看到熊家嘴这条街上的那些来来往往的 学生情侣时，我的眼里充满了愤怒，我好想对着他们大喊：你们知道什么叫爱情？ 你们知道什么叫幸福吗？可是我当我冷静下来一想，我又问我自己：你知道吗？ 我却又无法回答自己！ 　　　　　　　　　　　　　　　（三十） 　　沧海一秀终於给我来了个电话，问候我最近过得怎么样，还问到我的乐队最 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发展动向。还说有空一起吃饭，一起喝茶，一起聊天。我听着 她的声音，感觉特亲切，心里就像春天来到了一样，她还说她很怀念我做的饭菜， 很怀念我衣服上的那种男子汉的体香…… 　　可是，当她挂断电话后，我听着电话的忙音，忽然流出泪来，我不知道，是 高兴还是伤悲，只是，心头被堵塞，泪水潸然…… 　　我想起我跟沧海一秀的许多点点滴滴：我跟她第一次撞车，我看到她在雾气 中赤裸的身体；我跟她第一次吃饭，在熊家嘴的锦绣人家，在黑暗中触摸到她的 手；我第一次在家中为她做饭，我看到她那种幸福沉醉的表情；我喝醉酒，她搀 扶着我走在熊家嘴的街上；我们在武汉Ｇ大学校园内的第一次依偎，她无缘无故 的流泪，以及我怕她冷而给她披上我的外套；我搀扶着醉烂如泥的她走在熊家嘴 的街上，我把她放到床上，为她脱掉外衣后的冲动以及我偷偷地亲吻她仿佛这所 有的一切都那么美好，都那么值得怀念，都那么遥远而又清晰……… 　　虽然遗憾就像是那些被风扬起的灰尘偶尔入眼一样，总叫人难受，但是，有 时却也为生活中那些淡淡的遗憾而打动，就像我跟沧海一秀一样，虽然没有永远 同在屋簷下，也没有成为恋人，但却成为了永远彼此怀念的朋友，仿佛这种遗憾 是值得的，因为它的纯粹，因为感觉的崇高，因为感觉的唯美…… 　　一想到沧海一秀，我就开心，心底就荡漾着幸福，眼里就藏着笑，也许我以 前只是以为我跟她之间有些微妙，但是，当她真正走出我的视线，消失在我的生 活里，我才感觉到她对我是那样的重要，我是如此地深深地爱着她，也许，在如 今这个社会里，不一定得到与自己相爱的人就是幸福，而有时相爱不如怀念也许 比得到的幸福更长久，更纯粹，更崇高一些。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是的，我是爱沧海一秀的，我是爱着沧海一 秀的，我是深深爱着沧海一秀的…… 　　当我承认我是爱她的时候，可是她却已经不在我的生活里，当我接受我是爱 她却已经失去她的时候，我的内心却是那样的平静，可能这就是成熟吧，但也许 这就是衰老，生活让每个人都变得世故和现实，不去为自己已经失去什么而懊恼， 往往而为自己还拥有什么而庆倖…… 　　沧海一秀，一个可爱的冷艳的小女人！我心中永远的遗憾，我心中永远的梦 ……… 　　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有些无奈，你越嫌它肮髒，它还越展示出它的肮髒给你看， 就像现在有一些人一样，你越嫌他堕落，他还越把自己堕落时所做的那些龌龊事 儿说给你听。 　　骆驼朝阳真的在熊家嘴开起了一家发廊，名叫「新生活」，顾名思义：没有 性生活，哪来新生活；没有新生活，哪来性生活！那天他在熊家嘴碰到我，硬要 把我扯到他的发廊里坐一坐，没办法，只好进去看看。他的发廊虽然装修不是那 么豪华，但是在熊家嘴来说已经是够上档次的了，尤其是有几个装门面的小姐看 起来有几分妖娆妩媚的味道，的确能勾起一些男人的欲望，骆驼朝阳要给我派个 小姐，我却坚决辞绝，他这才甘休，坐了一会儿，我就要走，这种是非之地不能 久留，况且他请的那些小姐还要做生意。 　　骆驼朝阳见我要走，便又像个尾巴一样跟着我，说到我的酒吧聊聊，我也不 好拒绝，只好跟他一起到酒吧里坐着闲聊。 　　三句话不离打炮嫖娼，这是他的本性，我已经习惯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 的口才的确是棒，他总是能抓住人的胃口，总是能吊起人的欲望，有时，我跟他 开玩笑说：你乾脆改行去当作家，可能写出的文章更能吸引人。可他却说：当作 家不是梦想，当嫖客倒是天天想。我这水准当一流的作家是有段距离的，但是当 一流的嫖客是不成问题的。我心里就想：天下的嫖客不都一样的吗？怎么还会分 出三六九等呢？他见我有些不屑，便说：这个你就不懂了，天下的嫖客有政治嫖 客，有文化嫖客，有经济嫖客，有性色嫖客，我们通常所说的就是性色嫖客，在 这所有的嫖客中，文化嫖客就是一流的嫖客！ 　　我问他：照你这么说，那妓女也分三六九等了？ 　　骆驼朝阳说：当然，当然，你没看见吗？武汉一流的美女睡酒店，二流的美 女家中坐，三流美女四去窜…… 　　我感觉骆驼朝阳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他又大谈特谈他的处女「初夜」 品牌，让我感觉索然寡味，他说他想以熊家嘴为「革命根据地」然后，联络武汉 高校所有愿意兼职做小姐的女生，面向武汉各大中小宾馆酒店输送，力争初步实 现处女「初夜」品牌效应，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制订下一步宏伟目标。 　　我听了哈哈大笑，他则感觉我这个人可笑，於是我们两个人都哈哈大笑。可 是同样是笑，可我们笑的意义却截然不同。我总感觉他有些癡人说梦，难道武汉 高校的那些女生都把金钱看得那么重要吗？说熊家嘴这条街上的学生们堕落，至 少他们还是为了青春的爱而同居，而专门去做兼职小姐那是为了什么呢？我觉得 他的想法太不切实际。可是他却说：你可别小看了这拉皮条的行当，如果产生了 规模效应，一年轻轻松松地赚一二百万不成问题。 　　我笑得更厉害了，感觉他把拉批条这个生意看得太暴利，说锝太夸张…… 　　但是他却不这么认为，他却继续在构思他的品牌效应，我则藉故回家睡觉， 就在我要走的时候，他忽然灵机一动，说：云中，咱俩联手怎么样，利用你这 「蓝色孤岛」酒吧帮我介绍一些愿意做兼职小姐的学生妹，或者让我发廊里的最 漂亮的小姐也到你这里来坐坐台？ 　　我一听他这话，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怒火，可是我却碍於面子，只好冷着脸 说：亏你想得出来，你要干拉皮条的勾当，你要当你一流的嫖客，你尽管去做， 可别打我这「蓝色孤岛」的主意，更别想拉我下水…… 　　他感觉出了我话里的威严，便不再说什么，只好起身告辞。而我则闷闷不乐 地回家睡觉。 　　可是，骆驼朝阳的话却像一磅重捶不停地敲打在我的心上，让我辗转反侧难 以入眠！ 　　　　　　　　　　　　　　　（三十一） 　　琪琪在我对这个世界感觉到失望透顶的时候来到了我的面前，她看到我萎靡 不振的样子，以为我生病了，便伸出手摸我的额头，看我是不是发烧。可是我却 朝她咧嘴一笑，然后指指自己的心窝，说：病在这儿！ 　　琪琪就笑了，像一朵盛开的水仙花，说：呵呵，我们可爱的老漫同志，你是 不是得了相思病呢？老实坦白，你看上了哪个姑娘丫呢？看样子还病得不轻哦！ 　　我故意逗她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笑得更开心了，她接着我的话说：呵呵，那我就偏不治你的病，我就喜欢 用感情折磨你！哈哈！ 　　我也笑着说：你个小妮子，你还治我？你好好治治自己的相思病再说吧！ 　　她却像调侃我似地说：我的相思病只有老漫你能治，其他人都无药可救！ 　　我懒得接她的话头，便转移话题说：可哥中彩了知道不？你也不过去看看人 家？ 　　琪琪却说：我知道，早就去过看过的，她现在不已经活蹦乱跳的吗？ 　　我说：你们这些学生伢真是堕落啊，还没发育完全就同居，就堕胎，将来可 怎么办？ 　　琪琪却说：这不叫堕落，这叫为爱牺牲，知道吗？牺牲，英勇牺牲，这种精 神在当代社会尤为可贵！ 　　我听了哈哈大笑：这也叫为爱牺牲？你们这代８０年代的新新人类啊，真是 堕落，简直无药可救！ 　　琪琪笑着说：我们新新人类你看不惯的事情还多着呢，这就大惊小怪了，也 真是孤陋寡闻，好好学习去吧！ 　　我又说：难道你们新新人类的脑袋变异了不成，怎么老是喜欢搞些稀奇古怪 的事情呢？ 　　琪琪又说：这你又不懂了吧，这叫创新！ 　　我感觉跟琪琪的谈话很难谈到一块儿去，便不想跟她探讨这些问题，问她最 近在忙些什么，她说忙学习，再就是搞服装设计！她又问我最近写新歌没有，我 便把我最近写的一首歌词给她看，她看后却长歎一声说：唉，我们的老漫同志真 是堕落啊，居然写出这么忧伤的歌来，看了真叫人心酸啊！ 　　我笑着说：你个小丫头片子，敢说我堕落，你真是目无尊长了！ 　　她却笑着说：哈哈，你说我丫头片子，我还像阿毛一样叫你婚姻少年犯呢！ 　　她又重提婚姻少年犯这个词儿，让我着实听着亲切！我反问她：婚姻少年犯 怎么了？我还告诉你，你爸妈他们不都是婚姻少年犯吗？不然怎么会有你呢？ 　　琪琪笑得肚子都疼了，说：老漫啊老漫，你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认错呢？党 和人民会宽待你们这些时代婚姻少年犯的，你何必扯上我爸妈呢？ 　　我笑着不再跟她扯这些无聊的问题，不过跟琪琪聊天我感觉还真是舒畅。我 所有的痛苦在跟她的一问一答中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於是，我便请琪琪到苏氏油焖大虾餐馆吃油焖大虾，琪琪乐开了花，说：我 早就谗得口水直流了，那家的油焖大虾可好吃了，又麻又辣的，吃起来真爽！不 过话说回来，油焖大虾可以算是熊家嘴最牛的一道菜了了，因为它口味真是纯正， 它可以做到每只大虾都渗透进油和作料，你说那口味还不牛吗？ 　　琪琪喝果啤，我喝紮啤，两个人一边吃油焖大虾一边吹啤酒，那种感觉真是 棒极！而旁边的人都不停地往我们这个桌上看，因为琪琪的美丽太出众，太惹眼 了！我朝琪琪努了努嘴说：你看看这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偷偷看你，你想想你多大 的魅力啊！ 　　琪琪却说：爱看就看呗，我天生就是专门沾别人目光的，呵呵！ 　　我笑了，心里想：你不但沾别人的目光，而且偷别人的心呢，可是我却没敢 说出来！因为我的心已经被她偷走了，所以我没有这勇气实话实说！ 　　正吃着的时候，琪琪说：咱们乐队的人还是数老漫最够义气了，她们找了男 朋友后就不怎么跟我联系了，我们在一起也谈不到一块儿！真是郁闷，找个男朋 友就都当个宝贝似的，好像怕人跟她抢似的！ 　　我现在在宿舍里简直可以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一样，其他几个女孩子每天 都在跟男朋友煲电话粥，肉麻得让人直掉鸡皮疙瘩，看着熊家嘴这里歌舞昇平的， 我都想搬出来住了，免得在宿舍碍她的好事！ 　　我一听她说要搬到熊家嘴来住，我就急了，问她：你知道熊家嘴是什么地方 不？你还来搬这里来住？熊家嘴是你琪琪这种女孩子住的地方吗？ 　　她见我说话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便嘀咕着说：我只是想嘛，又没说一定要 搬！ 　　我严肃地说：想都不能想！你趁早断了这念头！ 　　可是她却噘起小嘴，像受了委屈一样，只顾埋头吃她的油焖大虾，我见她不 说话，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便说：我是为了你好，不希望你在这里受到污染！ 　　可琪琪却顶嘴说：那你怎么住这儿呢？你怎么没受到污染呢？ 　　我被他一下子问住了，想了半天，只好给自己一个台阶说：我家在这里啊， 我不住这里，我住哪里呢？再说我是男人，我抵禦力强，我免疫力高啊！你一个 女孩子怎么能行呢？ 　　琪琪说：你家不是有间房子吗？租给我住，我跟你住在一块儿，有你在，我 就不有免疫力了吗？ 　　我说：你住我那房子不合适，再说即使让你住，我也不会收你房租的啊，你 个学生伢哪有钱呢？吃的用的不都是自己父母的血汗钱吗？琪琪却说：那我就乾 脆搬来跟你住，我给你洗衣服作饭，给你整理房间，我用劳动抵我的房租，这样 总可以了吧？说完，她就用满是油污的手扯着我的胳臂撒娇似的摇晃起来，还说： 就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你不知道我在宿舍遭的那份罪，那可是比白毛女还苦啊 …… 　　我见她撒娇的那可爱样儿，心突然一软，便答应了，说：那好吧，那你就搬 过来吧，不过以后可得安心学习！琪琪高兴得说：好好好！ 　　　　　　　　　　　　　　　（三十二） 　　琪琪以最快的速度搬到了我的家。她搬来时，很高兴的样子。可是我却有些 高兴不起来，因为我不知道我们这样同在屋簷下会有些什么故事发生，我也不知 道我是否能像以前一样把她当作我的梦中情人，远远地看着她，淡淡地喜欢她… … 　　琪琪搬来后，我房间里的卫生得到了彻底的打扫，而且每天她有空时都会再 重新打扫一边，她是个很爱乾净的女孩子，这点我很喜欢！而且她还为我做饭， 虽然她做的饭菜很一般，但是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能做饭就已经很不错了，所 以吃到她做的饭菜我也很开心。她有空的时候会跟我聊天，谈些学校或者班上的 事情，当然也会谈些男孩子给她情书追求她的事情。每当她讲这些的时候，我装 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我的耳朵却直竖着，因为我害怕自己漏掉了每一个细节， 尤其她当时是怎么想的，然后又怎么做的。我害怕她会接受他们中的某一个人， 我不希望她谈恋爱，我想就这样暗暗地喜欢她，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种状态能维持 多久，但是我希望能维持多久就维持多久。 　　爱可能都是自私的，就像眼里容不得沙子一样，如果我喜欢一个人，那么我 希望她在完美的状态下只属於我一个人！ 　　虽然琪琪住在我的身边，但是，我还是会想起沧海一秀，而且有时会将她们 进行比较。琪琪可能是我最理想的最完美的梦中情人，她纯真，就像水仙花一样， 是水中长出来的，没有任何污染，所以我喜欢，但是我只能喜欢，我跟她之间是 不现实的！而沧海一秀是我在现实中所能见到的一个近乎完美的的女人，虽然她 有过不幸的爱情，而且不能生育，但是，我喜欢她的冷艳，喜欢她的那种超凡脱 俗，我跟她之间是有可能的，可能我跟她之间会长久一些，如果让我在琪琪和沧 海一秀之间选择的话，那么我宁愿选择沧海一秀！ 　　我对琪琪跟我住在一起的表现很满意，我感觉她像是把自己当作这个屋子里 的女主人一样，而且她有的时候给我一种错觉，让我也把她当作这个屋子里的女 主人一样。 　　她在我的面前表现得非常可爱，她跟我好像没有距离感，没有男女之别一样， 有的时候她像个小孩子一样，会刮刮我的鼻子算是对我温柔的惩罚。跟她在一起 的时候，我感觉我很轻松，我没有那么多烦恼，我感觉我是快乐的，我是幸福的， 有的时候我会一个人偷偷地笑，为她所说的话，为她所做的鬼脸…… 　　跟她在一起我感觉我年轻了许多，我不再去考虑一些成人的问题，我很珍惜 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而我感觉她也很珍惜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她没有课的时候， 就会呆在我们的房子里，我们一起聊天，一起打扑克，一起下象棋，谁输了就在 谁的脸上贴纸条，或者画乌龟，我不想在她那张清纯、娇嫩、美丽的脸上留下任 何记号，所以我总是巧妙地输给她，她每次看到我贴满纸条，或者画满乌龟的脸 就很开心，我很乐意这样，能让她开心，能让她高兴，能让她感觉快乐，我就很 满足！ 　　琪琪总是给我带来我们乐队其他成员的消息，可哥跟阿毛还是那样激情如火， 虽然经历了堕胎的巨创，但是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生活，不过，可哥还是有些为 此耿耿於怀，总是在跟阿毛闹彆扭的时候，会拿堕胎来说事，而阿毛却总是嘻嘻 哈哈无所谓的样子。多多跟他男朋友合夥在熊家嘴开了家毛毛虫摄影（ＭＭＣ） 工作室，在琪琪的帮助下，她将她们模特班的一些漂亮女生和帅气的男生请来免 费为他们做摄影模特，然后用他们装帧精美的画册去招徕生意，吸引顾客。因为 刚开张，所以她们只能惨澹经营。对於多多和男朋友是否已经在熊家嘴同居这个 问题，一直在我跟琪琪的猜测之中。虽然我们都没有看到他们同居的证据，但是 凭我们的感觉他们应该已经同居在一起了！ 　　同居对於当代大学生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字眼，在他们眼里，同居就 像玩过家家的游戏一样，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拉倒散夥。而在一起时，也 基本上是ＡＡ制，不过男孩子可能一般都会多拿些钱出来用，因为这是中国的传 统文化，爱一个女人就要为她付出，就要为她买单。同居在熊家嘴更是不值得一 体，因为这里是大学生同居一条街，所以这里基本没有同居这个概念，因为这是 一种群体行为，大家已经都认同了这种行为，所以同居在这里叫做异性合租。既 表示房子是男女共同租用的，而且表示男女对方都是彼此互相租用的。这个概念 可以说是一语双关。 　　琪琪还跟我讲到了中南Ｍ大学的一个男生为情跳楼自杀和武汉Ａ大学的一个 研究生服毒自杀的事情。 　　中南Ｍ大学的那个男生因为失恋，感觉自己被女朋友抛弃，受到欺骗而精神 崩溃跳楼自杀，武汉Ａ大学的一个研究生则是因为学习的压力和就业的压力而不 堪重负才选择以死来解脱。 　　其实，在武汉的高校里，自杀曾一度流行，要么因为失恋，要么因为学习压 力和就业压力，要么患自闭症或者精神分裂症。为了预防和遏止居高不下的大学 生自杀行为，湖北省省委曾召开紧急专题会议研究这个问题。由此可见，自杀这 个幽灵对武汉高校大学生的影响！ 　　其实，人在如今这个社会里，会面临很多压力，首先是生存的压力，这个压 力决定了其他所有的压力，因为生存是第一要义，所以能否在这个社会很好的生 存就显得格外重要。其次就是人际关系的压力，人总是生活在某一个圈子了，所 以能否建立起良好的人际关系，也是当代大学生能否很好生活的前提。最后就是 感情的压力，因为人是有感情的动物，所以感情是人活着的全部意义所在。如果 在这些压力面前，当代大学生不能很好处理这些问题，那么就可能出现一些过激 行为。 　　琪琪问我：你会在什么情况下选择自杀呢？ 　　我沉思了很久才回答她：我可能会在极度绝望，感觉生不如死的时候选择自 杀。但是以我的个性来说，我应该不会走这条路，因为我可以释放自己的压力！ 　　琪琪却说：我会在失去我最爱的人的时候自杀，不过如果他能让我相信他是 永远爱我的，那么即使我失去他，我也不会自杀。 　　我说：你这可是个难题，别人要怎么样才能做到让你相信他是爱你的呢？这 可能是个非常难解的问题。 　　琪琪却笑了，笑得很诡秘，她说她也不知道，也许只有真正到了那一天的时 候才知道答案！而我却在心里祈祷：永远都不要有那一天，因为我不希望看到琪 琪受到任何的伤害！ 　　　　　　　　　　　　　　　（三十三） 　　就在我跟她沉浸在幸福里的时候，沧海一秀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愿不愿意到 她的公司上班，我说让我考虑一下再给她回答！ 　　其实，能接到沧海一秀的电话，我就很开心，因为至少她还没有忘记我，而 且我喜欢听她的声音，喜欢猜想她给我打电话时的神态以及心理…… 　　自从我的酒吧开业后，我的经济状况已经有明显的改善，所以我也就不用为 钱发愁，而我自由的个性让我也喜欢这种晃悠的生活，我受不了约束，受不了管 制，但是如果我接受到她公司上班的邀请，那么我就要改变我的生活，甚至改变 的自由。我很矛盾。 　　这个社会里，绝大多数人都是为了生存而工作，而不是为了兴趣而工作，所 以有的时候想一想感觉活着真的很累！但是沧海一秀是我喜欢的女人，既然她邀 请我到她的公司上班，那么说明她可能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所以，我应该答应 她，况且我答应她，我就可以天天见到她，就可以跟她说话，交流，而这不也正 是我所期待的吗？ 　　当我告诉我她可以去她的公司上班时，她高兴得像是要跳起来了一样。我从 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时，是这么感觉的！ 　　当我出现在沧海一秀的公司时，她带领她的团队在办公室里列队欢迎我，并 逐一像我介绍了他们公司的每个成员。然后她带我到我的办公区域。因为沧海一 秀的广告公司不是很大，办公场地只有１００平米左右。她说先让我做媒体联络 部的经理，然后等我适应以后再让我做策划部的经理。 　　其实媒体联络部也就是跟武汉市的一些新闻媒体保持紧密联系，能以最低的 价位拿到最好的版面或者最佳时段的广告优先权。这个工作对於我来说是驾轻就 熟的，因为我本来从事过新闻媒体工作，所以我熟知新闻媒体的运作规律，更为 重要的是我在这个圈子里还认识一些哥们朋友。基於以上几个条件，我的工作很 快就步入了正常轨道。 　　但是，沧海一秀跟我的那种微妙的关系好像因为工作的缘故已经荡然无存了。 但是我却为此很苦恼，可以说，我到她这里来，不是为了工作，而是为了能天天 见到她，能给予她一些帮助，使她的事业如火如荼，而且我还想找个适当的机会 向她表白我对她的爱。但是她对我的态度几乎完全就是老闆对下属的态度一样。 这让我很难过，让我很痛苦。 　　虽然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艳，但是却让我已经感觉不到她的温暖，她还是那 样的高贵富有气质，但是我却只感觉到有些陌生。我不知道女人是不是一工作起 来，就变得疯狂和麻木不仁，我也不知道女人是不是比男人还爱扮酷和伪装，我 只知道我爱的沧海一秀对我的感觉好像已经不像从前那样。虽然在工作之中，我 跟她还是那样默契，但是，除了工作之外，我跟她好像就变成了两个陌生的人一 样。 　　琪琪依然住在我的家里，每天总是跟我一起出门，然后晚上回来做好饭菜等 我下班一起吃饭。我跟她除了不睡一张床以外，我们其余的地方都像一个家庭里 的俩口子。 　　每当我上班和下班走在熊家嘴的街上，我已经无心去思考这条街有多么肮髒， 有多么堕落，我只思考着一个问题：为什么我跟沧海一秀的感情只能在熊家嘴这 条特定的街里存在？ 　　但是，奇怪的是，沧海一秀偶尔在深夜里会拨通我的电话，问我睡着了没有， 她说她总是失眠，她想给我一个电话，听听我的声音，然后让我给她讲个笑话， 这样她才能睡着，我不知道她这个奇怪的主动到底是为什么，但是我很乐意在半 夜接到她的电话。每次挂断电话时，我总是笑着说：欢迎下次继续骚扰。然后我 就开始焦急的等待下一次她打来电话，可是，总在我以为她不会再我给打来电话 的时候，她却出其不意地给我打来电话。然后我们又像两个孩子一样聊天，直到 她的倦意袭来…… 　　有好几次，琪琪晚上起床方便时听到我在接电话，第二天她就开玩笑地诈我 套我的话，她说：你昨天晚上跟情人的谈话都被我听到了，你老实交代一下吧， 党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可是我总是笑着反问：你说来听听啊，我都跟情人说了些什么呢？ 　　琪琪便故意编造一大堆诸如什么心肝什么宝贝等等一些肉麻的话来诈我，我 便故意板着面孔教训她：你也不想想，像我这种人会说出这种肉麻的话吗？说出 来不把人吓跑才怪呢！她却说：那你说给我听听啊，看我会不会吓跑啊！ 　　我笑着说：好吧，你等着，我在梦中说给你听！琪琪却不依不饶，非要套出 我的话来才善罢甘休，可是我却偏偏不上她的当。所以她只好厥起小嘴装一副生 气的样子！不过我很喜欢她假装生气的小样子，怪好看的，虽然有些不忍心，可 是却又很喜欢！每次这个时候我就会刮刮她的鼻子，她才会消气！她会娇嗔地说 一句：讨厌！ 　　一般的那些漂亮的女孩子总是拿自己的美丽当作一种炫耀的资本，总是喜欢 高傲地看所有的人，而琪琪却不是这样，她虽然天生丽质但不孤傲，虽然貌盖群 芳但不媚俗，虽然婀娜多姿但不做作，无论你怎么看她，都觉得很亲切，很温暖， 很舒服。我喜欢跟琪琪单独相处的那种感觉，心里充满阳光，充满温暖，充满幸 福…… 　　有的时候，我甚至想：乾脆放弃对沧海一秀的幻想吧，让我们还是做个相爱 不如怀念的朋友吧，可是，我却又总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总是谴责自己为什么朝 秦暮楚，为什么总是经受不起考验？ 　　爱往往是折磨人的一件事情，它可以让我们很好地反省自己，很好地总结自 己，很好地发现自己，但是这个过程却是那样的令人痛苦。 　　当我孤独地走在熊家嘴的时候，我就想：可能我永远只属於这条街，因为的 一切已经被这条街的生活所浸淫，我的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这条街打上明显的标 记，所以我的一切才那样痛苦。 　　放弃沧海一秀吗？珍惜眼前人琪琪吗？ 　　每当我面对琪琪和沧海一秀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会闪现这个问题，我到底 该怎么办呢？我的爱情好像徘徊在熊家嘴的路口…… 　　　　　　　　　　　　　　　（三十四） 　　当我为爱情问题举棋不定的时候，工作上的压力却不期而至，沧海一秀让我 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将武汉市所有新闻媒体的优惠权利都一举拿下，因为公司的 发展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必须要去博一把，不然公司的发展就会停滞！ 　　要一举拿下武汉市所有新闻媒体的优惠权利，我的资力肯定不够，我仔细考 虑了一下，忽然想到了楚如梦，因为她的现任老公不是新闻出版局的书记吗？可 以让楚如梦做做她老公的工作，为沧海一秀牵线搭桥。 　　但是，一想到楚如梦我就有些难受，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这个疯狂的 女人，我只感觉到她很陌生，简直就像我从没认识过她一样。但为了沧海一秀， 我只好硬着头皮给她打了个电话，可是电话通了，她却没有接。我忽然感到很生 气，这个女人居然连我的电话都敢不接了，简直有些张狂！ 　　可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她却打过来了，我粗声粗气地问她：你在哪儿呢？ 怎么不接我的电话？她说她在圣宝凤，还一个劲儿地向我道歉，说刚才忙去了没 听见电话响，她问我有什么事情，我把事情的原委简单地说了下，她说这事包在 她身上，她负责帮我搞定老郭，让我等她准信儿！ 　　於是我把这个事情跟沧海一秀讲了一下，并且明确提出因为楚如梦的原因， 所以到时候由她亲自出面去跟老郭接洽，我要回避一下，因为我不想见到老郭让 自己难堪！沧海一秀说表示理解，就按照我说的办！她再三感谢我为了工作而想 起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我没有再罗嗦什么，就直接下班了！我只希望沧海一秀以 及她的公司能在我的帮助下迅速发展壮大起来，我只希望她能开心幸福…… 　　我琴行的生意越发冷清了，而阿毛现在又迷上了网路聊天，简直不把我的琴 行当正经事儿，我很窝火，便找他谈了下心，希望他要照看我的生意，虽然门可 罗雀，但是在生意的淡季必须守下去。阿毛在我跟他谈话后便有所收敛了！但是， 琴行的生意依然冷清，熊家嘴这条街上的大学生们仿佛都对音乐失去了兴趣。琪 琪说多多摄影工作室的生意也好不到哪里去，从开业到现在快俩月了，营业额还 没１０００块钱，付房租水电都不够还要倒贴！ 　　熊家嘴这条街上的正当生意越发不好做了，就连「蓝色孤岛」酒吧的生意也 没有以前火暴了，冷冷清清的，就像一个男人阳痿导致精神萎靡不振一样。相反， 骆驼朝阳的「新生活」发廊生意却越来越红火，而且名声也越来越大，在熊家嘴 这条街上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新生活」发廊有漂亮的小姐，有坐台的兼职学生妹。 而且听说经常到那里去消费的有很多是当代学生公寓里的学生及周遍高校的学生。 在这个世界上，说到嫖娼可能每个男人都有兴致，有的有兴致听，有的有兴致做， 仿佛嫖娼二字就像男人的一种精神伟哥一样，提到这俩字不紧能起到立竿见影的 效果，而且能让人弥久愈坚。 　　「诱惑」乐队也已经偃旗息鼓，大家各忙各的，很少聚在一起，除了我跟琪 琪同在屋簷下以外，其他的人仿佛在我的眼前销声匿迹。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想：我这前半生忙忙碌碌的，终究一事无成，连 白天一起谈心说话的知音都没有一个，晚上在床上一起崩溃的女人都没有一个， 实在感到窝囊，简直有些像项羽当年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一样！ 　　不过，唯一感到欣慰的是我金屋藏娇还有个琪琪跟我同在屋簷下。不管怎么 说，琪琪毕竟是个大美女，可能在大街上撞个大美女的事情的好事会天天有，不 过能跟大美女同在屋簷下的机会恐怕只有少数男人才有。所以这样一想也就没有 什么遗憾了！ 　　楚如梦终於打来电话，说老郭同意帮忙，并且立即安排沧海一秀跟武汉一些 主流新闻媒体的一把手见面，让沧海一秀准备好相关材料。於是，我将楚如梦的 电话内容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沧海一秀，沧海一秀听了非常高兴，便要请我到她的 新居吃饭！於是，下班后我萎缩在她的身影里，跟着她去了她的新居，这是我第 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是把她的东西从我的家搬到这里来！ 　　楚如梦的新居装修得很有个性，是种简约主义，但是却又显示着主人如众不 同的审美观。基本以粉红的暖色调为主，给人一种温馨浪漫的感觉，这跟她的冷 艳有点相悖，但也许他们二者本质是相同的！ 　　楚如梦让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则在厨房里忙活开了，可是，我的心思却 不在电视上，我一直都在想着我要抓住今天这个机会，我要向沧海一秀表白：我 爱你！ 　　於是，我一边看电视，一边不停地给自己鼓气，正如有首歌里唱的一样：爱 就一个字！说出来，是把火，就让它燃烧，是滴水，就让它结成冰，永远沉到海 底去！ 　　我趁她忙活的时候，偷偷地透过厨房的门看她，感觉她的确太美了，身材娇 小而又性感，我完全可以把她包裹在我的怀中，她是个十足的小女人，在厨房忙 活的时候是那样的认真。 　　突然，我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冲动，趁她没注意，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从 她的身后紧紧抱住她，我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说：我爱你！ 　　沧海一秀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以及表白弄得不知所措，她停下手中的活儿， 怔怔地像棵树样定在那里，我把头紧紧埋在她的肩头，我想在得到她的回应后就 开始吻她，我甚至已经将酝酿已久的欲望都一彙集到我的舌头，我要让我的舌头 来向她表白我有多么渴望她，我有多么在乎她…… 　　可是，她却轻轻推开我的手说：云中，我想我们彼此都要冷静一下。然后她 就流出了眼泪，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委屈，或者伤心…… 　　我用手扶助她的肩，问她：为什么呢？难道你不爱我吗？难道我们之间有爱 还不够吗？ 　　她低着头，默默流泪，对我的问题置之不理。 　　我简直有些像快要发怒的雄狮一样，我几乎已经无法忍受这尴尬的场面了， 我问她：你给我一句话，爱还是不爱？ 　　她抽搐着说：云中，对不起，我想一个单独一个人呆一会儿，你先回去好吗？ 　　於是，我所有的昂扬斗志仿佛在瞬间烟消云散，我就像头斗败的公牛一样垂 头丧气，我拖着沉重的双腿，就像牵引着这个地球逆时针旋转一样，只感觉天昏 地暗，苦海无边……… 　　我慢慢走出她的居所，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模糊，惟独熊家嘴渐渐开始清 晰，此时，我才感觉到仿佛只有熊家嘴才有暧昧的阳光，才有暧昧的生活，才有 暧昧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