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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难过美人关第二部61-64

fu44.com2014-07-16 11:30:27绝品邪少

             第六十一章  诱惑  方学渐好像一只火烧了屁股的兔子,膝盖都没有弯一下,猛地又跳了起来,心中一动,托在龙红灵腰上的十个手指弹琵琶似的一阵乱抓。  根据多次的实践证明,龙大小姐最怕痒的地方有三个,脚底心、胳肢窝和腰眼。只要在这三个地方轻轻地抓上一会,她就会全身发软,笑得喘不过气,百试不爽啊。  这一招果然灵验,才搔了三下,龙红灵的脸上就泛起了阵阵的潮红,只是这一次没有听到她又甜又软的娇笑声。  两人搂得很紧,脸颊和脸颊贴在一起。方学渐微微转头,只觉一缕凉沁沁的液体正从对方的脸上慢慢地流入自己的嘴角,舌头舔了一下,带着一丝酸酸的苦涩。  他硬了硬心肠,更加用劲地搔。龙红灵终于忍受不住,喉咙深处挤出一声悲怆的呜咽,晶莹的泪珠扑簌簌地滚落下来,两条胳膊终于松了开来。  方学渐双臂使劲,把龙红灵的身子往前一推,大叫道:“你快跑,找个结实的帐篷跳上去,那些狼就咬不到你了。”伸手拔出腰间钢刀,在身子将落未落之际,猛地向后劈出。  “当”的一声,钢刀撞在狼牙上,迸出几点火星。他借势一个翻身,轻巧地落在一丈开外,和龇牙咧嘴的狼王面面相对。  冷风吹进裤裆,方学渐一摸屁股,哎哟一声,两片光光的屁股蛋儿全露了出来,上面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大灰狼的喉咙里滚动着低低的咆哮,浓稠的馋涎沿着白森森的尖牙,一滴滴地流到沙子上,突然怒吼一声,飞奔着猛扑过来。  锋利的爪子在空中闪过黑黝黝的光芒,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方学渐胸中豪气顿生,自从练习《断风碎雪刀法》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敌,向左退开两步,一招“风断浪止”,斜斩它的腰身。  狼是“铜头铁尾豆腐腰麻秸腿”,来了就打它的腰,往往一击奏效。灰茫茫的狼群已逼到他身前四丈的距离,方学渐希望速战速决,解决掉这头阴魂不散的狼王,逃命的希望就大多了。  这头狼王果然非比寻常,矫健的腰身一伏一甩,猛地掉过头来,硬生生地咬住了刀背。  方学渐吃了一惊,窥准它的脖子,一脚猛踢过去。狼王松开钢刀,猛地掉过头来,两排白牙锋利如刀。方学渐哎哟一声,踢出去的右脚一下子送入张开的狼嘴中。  尽管小牛皮制成的靴子结实耐磨,可是到了狼嘴里,最硬的牛骨头都碎了,区区一张牛皮抵得什么用。  一对血红色的狼眼近在咫尺,方学渐和它面面相觑,吓得魂魄都散了,右腿好像被闪电突然击了一下,忙不迭地回缩。才退出一半,脚背上陡然一痛,脑中“嗡”的一声,心中痛极,大叫一声:“我的右脚啊!”  正绝望间,一抹白芒蓦地闪过,一柄长剑斜斜向下,刺在狼王的耳朵上,几点血珠溅了出来。狼王仰头一声悲嚎,方学渐乘机抽回脚掌,鞋面上已整齐地印下了一排细孔。  他不及多想,大喝着提起钢刀重重地劈下,“咯”的一声,刀刃起了卷,狼王的头上只破了一块皮。方学渐转过头,只见龙红灵握着一柄白晃晃的长剑,一招招地往大灰狼的软肋上招呼,剑法又快又刁,犹如灵蛇盘旋飞舞,煞是好看。  狼王的左耳显然受了伤,躲避起来有些迟钝,被她逼得一步步地后退,口中“呜呜”低吼,好像很不服气。  “靠,你怎么还在这里?”方学渐急忙跑上去帮忙,一刀刀往它头上招呼,一把十两银子的钢刀很快成了一块破铁,狼王的脑袋也被修理得五彩斑斓、光辉夺目。  龙红灵的眼睛红红的,咬着嘴唇道:“我说过,要死,也死在一起。”  耳中奔腾之声大作,一排排森森然的白牙此起彼落,上千只狼眼碧油油的,好像乱坟堆上漂游的鬼火。一大片野狼好像一朵迅速移动的乌云,灰扑扑地从沙丘上压下来,和两人的距离已不过两丈。  “我们快跑吧,这样打不行啊。”方学渐瞧准时机,在狼王的右耳上剁了一刀,只是刀太钝了,没把耳朵砍下来。  狼王大吼一声,终于激得野性大发,前爪一伏,身子人立而起,张开大口向他扑来。  方学渐不料它如此凶悍,一时收刀不及,鼻中闻到一股浓烈无比的腥臭,眼前满是钢牙晃动,无处用拳,只得上身后仰,“嘶”的一声,胸前衣襟已被锋利的狼爪扯去一块。  他心中一沉,正要伸手去掐狼王的咽喉,一柄长剑如电飞来,噗的一响,刺进它的右边腰身,眼前血花激扬,一个亮晶晶的剑头从左边腰身穿了出来。  狼王的身子猛地抖了一抖,仰头吼出一声凄惨无比的嚎叫,壮硕的身子剧烈地痉挛了几下,在血液喷射的“丝丝”声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方学渐吁出一口粗气,仰起上身,正要向龙红灵竖一竖大拇指,几样东西突然从胸口滑了出去,掉在地上。  原来是胸前的衣袋被狼爪子抓出了一个大洞。他急忙俯身去捡,一个是装银票的钱包,一个是装奇珍异宝的宝贝袋,还有一个是包着那枚“姹紫嫣红”箭头的布包。因为怕箭头上的毒药外泄,所以用一块长布条厚厚地卷起来。  四下里尘沙飞溅,黑云般涌动的狼群突然发出长声嚎叫,声音甚是惨烈。滚滚烟尘中,无数狰狞的狼头高高昂起,皎洁如玉的冰盘又浮了出来。  “快点!”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捡起三个布袋,然后一个个塞到内衣襟里,龙红灵心急火燎地伸出脚去,在他光溜溜的屁股上印下两个脚底板。  “幸好裤带没被咬断,否则没有地方藏东西了。”方学渐微笑着立起身子,映入眼帘的是八尺开外的一张张血盆大口,大叫一声:“快跑!”  龙红灵三寸金莲,走路都扭扭捏捏的,在沙地上跑路更是费力。方学渐右手提着那条棍子不像棍子,刀不像刀的钢片,左臂一伸,圈住她的细腰,拔腿飞奔起来。  骆驼和马匹已被牵走,在暗影重重的帐篷前面,二百五十个西域汉子排出了一道整齐的队列。火把摇曳的血光流上雪亮的马刀,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神采在飞扬。  刀光后面是一双双沉稳而坚毅的眼睛,面对近千数量的狼群,居然没有一只握刀的手掌在发抖,这果然是一支久经战场的铁血之师。  哈密国王派出这样一支军队,不会仅仅是出使大明这样简单。  身后怒吼阵阵,方学渐健步如飞,离西域汉子由马刀和人体组成的墙壁越来越近,心中的疑团也越来越大,突然纵身跃起,轻飘飘地拔起二丈多高,下面一声大喊,脚步纷沓响起,二百多人的刀墙推了出去。  狂奔的狼群犹如咆哮的怒浪,漫山遍野地卷涌过来。锋利的爪子在暗夜中掠过黑黝黝的光芒,白森森的牙齿和倒竖起来的棕色颈毛像浪花一样起伏翻涌,犹如一列列的地狱恶鬼排山倒海般地压来。  尘沙滚滚中,人声与狼嚎突然激越起来,西域勇士的刀锋与狼群扑腾的钢牙迅速地撞在一起,血肉和断肢四下乱飞。  月色如冰,冲在最前头的百余匹狼在距离七尺远的时候突然凌空跃起,张开满嘴的利牙扑向勇士们的咽喉,第二排的野狼怒吼着扑向大腿,然后是第三排、第四排,它们的配合是如此纯熟而无懈可击。  野狼成群的可怕远非一般人所能想象,同等数量的狼群可以和装备精良的蒙古骑兵抗衡。与生俱来的凶悍、残暴和团结使它们成为席卷草原和荒漠的无敌之旅,所到之处,人畜一空。  数百道耀眼的刀光同时亮起,刀锋切入骨头的声音掺在此起彼落的惨厉嚎叫中,听来让人头皮发麻。羼腥味的狼血直喷出来,将众人洒得满头满脸。  浓郁的鲜血的气味弥散开来,即使是同类的,也让饥饿的狼群暴躁得近乎癫狂。  西域勇士且战且退,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个是即使有同伴被狼咬了,也可以迅速地修补人墙,不用担心被狼群分割包围;另一个是留下狼的尸体让它们争抢,可以减轻正面的攻击压力。  方学渐拉着大小姐的玉手跳上最近的帐篷,原本打着“坐山观狼斗”的好主意,结果帐篷塌下来,摔了重重一交。  所有的帐篷全由几根绳子绷挺起来,没有练过“凌波微步”的龙红灵踩在上面,自然非塌不可。  方学渐揉着屁股站起来,抬头望见十几个男女站在五丈外的一块空地上,仔细地一看,原来是阿托尔和金马镖局一行人,柳轻烟和黛菲亚也在其中。刀剑出鞘,人人目注前方,脸上的神色都很凝重。  后面沙沙声响,几十个西域汉子急步赶来,大概安置妥了骆驼和马匹,前来增援。  这些汉子跑到阿托尔面前,简短有力地行了一礼,带头的贝鲁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蒙古话,方学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阿托尔脸色凝重地指着狼群的方向,高声吩咐了几句,这些西域汉子突然大喊一声,齐刷刷地拔出马刀,口中“嚯嚯”叫着,列成长长的一排,步履整齐地朝前移去。  刀光和血光齐飞,队列中不时有人哀号着倒下,七、八头恶狼扑上来,整个人很快被撕成血肉模糊的几块,连坚硬如铁的头盖骨都被“嘎嘣、嘎嘣”地咬得粉碎。  幸好野狼们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和同伴争夺尸体上,几次冲开的缺口才得以及时填补。在退到帐篷前一丈的时候,二百五十人的队伍已剩下不到二百,贝鲁领着几十条汉子加入了战斗。  野狼们虽然损失了二百多条同伴的性命,却发了疯似的,依旧前赴后继地朝前扑来。只这片刻工夫,短短的三丈沙地,就铺满了累累的碎骨,粘着血迹的狼牙、布条和马刀。  粘稠的血液稀粥一样慢慢蠕动,流进一个个梅花形的狼爪坑中,然后费力地渗入干涸的地下。  方学渐紧紧地握着龙红灵的小手,不住往后退步。看着那些挺拔坚毅的西域汉子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他的心中七上八下,现在最好的一条出路是赶紧骑马跑去星星峡,然后打道回府,把大小姐娶进门,安安稳稳地做玉山县第一阔佬。至于去天山救初荷和秦凌霜,只有在梦里头想想了。  龙红灵看着他的脸色一会变红,一会又变白,以为他喉咙上的疯狗病发作,凑过去仔细察看了一下,问道:“你的伤口痒不痒?”  方学渐松开她的手掌,在她红扑扑的小脸上拍了几下,微笑道:“我很好,别担心。”  他伸手探进自己的内衣襟,把裹着那枚箭头的小包掏了出来,继续说:“灵儿,你现在赶快回去,让老麻他们备好快马,在原地等我半个时辰,如果半个时辰我没有回来,你们就回玉山去吧。记住,那些骆驼和帐篷不要管了,只要带上几只水囊和一些干粮就可以了。”  龙红灵看着他把那根长布条一圈圈地缠在自己的左手上,布条的尽头露出了一枚形状十分普通的铁箭头,只是表层是少见的紫红色。  方学渐把这枚箭头紧紧地握在包满了布条的手中。  她的脸色随着布条的解开一点点变得苍白,她现在终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龙红灵抬起头来,双眼迷离地望着他,两片粉红的嘴唇微微抖颤,哽咽着说道:“你真的要去?”  方学渐在她娇嫩的眼皮上轻轻吻了一下,笑道:“放心,你教给我的轻功很有用,那些四条腿的狼崽子肯定跑不过我的。”  龙红灵望着他自信的目光,光洁的脸上漾起了一层灿烂的笑容,两行泪水却依旧从眼角悄无声息地溢了出来。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哭的,我又不是去送死。”方学渐捡起地上那把破烂不堪的钢刀,“呀”的一声大叫,向着刀光血海的战场冲了上去。  西域人的队伍已退到帐篷边缘,金香玉和她的七个手下上前加入战团,岌岌可危的阵列终于没有崩溃。  马行空手持一对乌沉沉的大铁钩,左右开弓,每一次递出,都会带出一大蓬的鲜血。在他划破第十五头野狼的肚皮,肠子流了一地的时候,后面的恶狼终于露出了恐惧之色,纷纷掉头避开,去找其他的敌人动嘴了。  经过这一番搏杀,野狼还有五百多条,西域汉子加上金马镖局的八人大约还有二百之数。只要守住阵列,不被狼群分割包围,就没有腹背受敌的后顾之忧,狼群的威胁也就相对减少一半,最后鹿死谁手还未为可知。  方学渐气呼呼地跑到近前,一瞥眼瞧见两丈外的金香玉,柳叶刀横向一挥,将一匹扑上来的野狼斩成两段。血花飞溅中,狼头“呼”的飞起老高,身子却继续前扑,一招“双龙抢珠”,两只狼爪子正中她胸前的要害。  方学渐心中大大地不以为然,暗“靠”一声,这狼也太色了,她胸前什么都没有,抓了也是白抓。正在揣度金香玉胸口被抓的感觉,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入耳中,前面一个西域汉子被一头野狼在膝盖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鲜血涌出,痛入骨髓。  膝盖受伤,整条小腿登时绵软无力。那条恶狼把肉一口吞下,又飞扑上来咬他的胸口。西域大汉摇晃了几下,提起马刀猛地砍下,锐利的刀锋在狼的腰身上一闪而过,他也重心不稳扑翻在地。  狼身在半空中哗地裂成两半,飞扬的鲜血焰火一样四下炸开。方学渐右臂一伸,将变形的钢刀插进张开的狼嘴里,随手一抖,狼尸笔直飞出,正撞到另一头扑上来的野狼身上。  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这野狼张嘴咬下了同伴的半个头颅,然后“嘎嘣、嘎嘣”地咀嚼起来。  方学渐正要丢下钢刀去救那个膝盖受伤的汉子,哪知道从边上又蹿过来一条野狼,利齿伸出,一口就将他的喉管咬断了。  四五匹狼蜂拥而上,一阵疯狂的你撕我咬,那汉子只来得及撑起半个身子,头颅、小腹、胳膊和大腿都被利爪尖牙硬生生撕开来,然后又响起了那让人毛骨悚然的骨头咀嚼声。  方学渐看得眼睛都绿了。  空气中弥漫开浓烈的血腥味,不多一会,一条健壮如牛的汉子只剩下了一些碎布和几块残骨。  一头没抢到食物的饿狼恶狠狠地朝他扑来。方学渐急忙侧身避开,左手箭头一送,在它的脖子上刺了一下。  那野狼四肢着地,一双蓝幽幽闪着火苗的眼睛突然泛起了紫光,呜地叫了半声,便扑地而死。方学渐心中大喜,抛去右手钢刀,弯腰去抓它的尾巴。  不等他挺起身子,呼的一声,又一头野狼扑了过来。方学渐抓住尾巴用力一甩,两头野狼嘭地撞在一起。另一头哼都不哼,就被震晕过去。  三头恶狼又争先恐后地扑来,他将手中那狼抛了出去,三张狼嘴登时掉头咬住同伴的尸身,又撕又扯,翻腾咬啮起来。  方学渐抓起晕过去的那狼,也在它的脖子上刺了一下。眼看着一点紫红从狼眼的瞳仁深处弥散开来,心中又喜又怕,这种“姹紫嫣红”的蛇毒,发作得实在太快了。  才吞了一口鲜肉下肚,那三头恶狼就像喝醉了酒似的,身子晃了晃,接连倒在地上,大腿蹬了几下便不再动了。四周瘦得皮包骨头的饿狼“呜呜”嚎叫着,发疯似地猛扑上来,你争我夺地撕咬起这三头恶狼的尸身。  不过片刻工夫,他的面前便躺满了一地的野狼尸身,足有三、四十头之多,圈子外的饿狼露出了深深的恐惧之色,纷纷扭身躲避,即使饿得前心贴后背,也不敢再去碰地上的尸体一下。  方学渐把胳膊抡圆,将手中那狼远远地扔出去,那边还不知道尸体有毒,一番争抢吞食之后,又死了一大片。  方学渐身旁的汉子全都瞧得呆了,刚才还和自己殊死搏斗的野狼居然平白无故地就倒了一地,如果不是手中的马刀还滴着鲜血,真要怀疑这是在做梦了。  他们张大了嘴巴,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光屁股的“南蛮子”赤手空拳地闯进狼群,手舞足蹈之间,把一头头不知道死了还是晕过去的野狼往四面八方乱抛。  奇迹就这样出现了。  中毒的狼尸落在哪里,哪里的野狼就会成批地倒下来,就像镰刀下成熟的麦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野狼们也为它们凶残的天性付出了代价。  刚才还漫山遍野的灰扑扑一大片,不过一盅茶的工夫,稀稀落落的已不足两百头。空地上铺满了累累的尸体和粘稠的血浆,剩下的野狼“呜呜”哀鸣,缩着脖子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它们的意志已经崩溃,它们的血胆已经冷却。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二百多名西域猛士擎起雪亮的马刀,呼喝着冲了出去。  坚硬的牛皮靴子踏过流满了鲜血的沙地,扬起一股股粉色的薄雾。腥臭的雾气扑在脸上,居然生出一种嗜血的快感。  残余的群狼开始夹着尾巴四下逃散。尽管四条腿的跑起来比两条腿的要快上不少,仍有三十几头脑子不够灵光的野狼被蜂拥而上的长刀砍成了肉酱。  方学渐伸手去捡地上的一把马刀,也想冲出去砍几头过过瘾,一股冷风蓦地刮来,只觉裤裆里一片冰凉,突然想起自己的屁股还坦荡荡地露在外面,得赶紧找条裤子来挡风遮雨。  自己救了这么多人的命,趁他们正忙着又冲又杀,溜到帐篷里去偷一条裤子穿穿,这些西域汉子应该不会太介意吧。打定主意,方学渐转身就走,走出没几步,一眼望见地上的那柄破烂钢刀,心中好笑,脚步都跨过去了,又想想不好,返身把它捡了起来。  正当他兴冲冲地跑到最近的一个帐篷,正要掀开帘子往里钻,暗影中突然扑出一个人来,一下子从身后把他牢牢抱住,喜极而泣地道:“方先生,你真是太勇敢了,我真的好感激你,你是上天赐给哈密人的救星,哦,你就像天山峰顶的雄鹰,你是博斯腾湖底的蛟龙,赞美你,亲爱的方先生,你是亦力把里大漠上的巴特尔!”(巴特尔,蒙古语,英雄的意思。)  方学渐吓了一大跳,正要把箭头往他的手背上刺下,猛听得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高声赞美,才听出是哈密国王的特使阿托尔将军,紧张的神经才松弛下来,微笑道:“将军阁下,能不能先把我的身子从你的手臂里解放出来,我不太习惯和男人抱在一起说话。”  “哦,对不起,我实在太激动了,我刚才以为自己肯定活不过今晚上了。”阿托尔松开了手臂,脸上红光焕发,兴奋地道:“你知道,大漠上的狼群是最可怕的,有史以来,无论多厉害的猛兽、军队,都无法对它以少胜多。”  “大漠上经常有狼群出现吗?它们真的好难对付,我差点就没命了。”方学渐把带毒的箭头放到地上,开始一匝匝地解下左手的布条,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裹了回去。  “不是很经常,不过每次出现,都会给牧民造成很大的损失。”阿托尔的目光移到他脚下的那把刀上,微微一笑道:“刀口都卷成这样了,一定用它杀了不少狼,我打算把马黑麻国王赐给我的这柄‘百炼缅刀’转赠给你,这不仅仅是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感谢,更是因为只有像你这样的英雄,才真正配得上这把英雄之刀。”说着,解下腰间的宝刀,双手平端着递到他的面前。  方学渐把布包藏好,一把抓过“百炼缅刀”,笑道:“那就多谢你了。”脸色微微一苦,“不过将军阁下,你有没有多余的裤子,借我一条?”  篝火熊熊,方学渐是被六条大汉抬出阿托尔的帐篷的,回到营地的西域汉子欢呼着簇拥上来,争着想目睹一下把他们从狼口下救出来的英雄人物。  欢呼声一阵响过一阵,方学渐也被六条汉子一次次地抛上天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捂着胸口,不让自己价值连城的钱包和宝贝袋掉下去。场面这么乱,掉下去就完了。  就在他被抛得晕头转向,连哪边是天哪边是地都有些分不清楚的时候,汉子们终于把他放了下来。  双脚才一着地,耳朵边就听得一声喜悦无尽的欢呼,一个穿着火红色狐裘,外罩一件紫绒毛披风的女子裹着一股浓郁的香风,小鸟依人似地扑进他的怀里,“啧”的一声,嘴对嘴地亲了他一口。  方学渐定了定神,这才看清面前的美人竟是黛菲亚。高鼻雪肤,秋波流慧,微微上翘的眼角洋溢着无限的风情,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地凝视一个波斯美女。方学渐只觉又一阵头晕目眩,这次是被她奶蜜色的光洁肌肤晃花了眼睛。  围在旁边的西域汉子又喊又笑地大声起哄。  “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男人。”黛菲亚的手臂用力地搂抱着他的脖子,噘起丰满的朱唇,又一次送上了她的香吻。  这种自动送上门来的便宜,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的。方学渐被捧得晕晕乎乎的,两手握住美人柔滑圆润的细腰,心中得意洋洋,只觉每天都能像现在这样大出风头,才不冤了来人间走这么一遭。  鼻中香泽暗闻,一条细软的丁香小舌滑入他的双唇之间。方学渐心口怦怦乱跳,正要含住细细吮咂,右眼角突然跳了两下,隐约瞥见人群中一角的黯然的紫色,睁眼一看,龙红灵正双手叉腰地瞪着他,腮帮子气鼓鼓的,两只滚圆的眼球似要喷出火来。  方学渐知道大事不妙,急忙把怀中香艳绝伦的波斯美女推到一边,耷拉着脑袋走到她面前,道:“灵儿,你……”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老大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方学渐的面孔一下子红得好像两片猴子屁股。  由于这一记耳光实在太过响亮,挨打的又是刚把他们从狼嘴里救出来的模范英雄,圈里圈外的汉子们登时停下欢笑和嬉闹,惊愕地看着这一对面红耳赤的帅哥靓妹。  明月在云层中穿梭,广袤的沙漠明明灭灭。时急时缓的北风盘旋着掠过人们的头顶,噼啪作响的篝火火星乱飞,整个营地一刹那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寂。  方学渐慢慢转过身子,血红的脸上露出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高声道:“没事,没事,她只是帮我打了一只蚊子,大家继续,该跳的跳,该唱的唱,继续啊。”  众人面面相觑,贝鲁的脑子比较灵光,赶紧把他的话用蒙古语大声地翻译了一遍。西域汉子们登时轰然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又齐刷刷地用理解和同情的目光回视他。  笑声低下去的时候,随风飘来的一阵号啕大哭就显得很刺耳了。大伙儿面露惊异,一番交头接耳,循着哭声的来源,一窝蜂地涌到南面的沙丘下。  累累的尸体中间,金香玉匍匐在地,柔弱的腰背不住抽动,呜呜的嚎哭惊天动地。旁边站着七个手执各种兵器的汉子,正是金马镖局的七大高手。  “靠,不就抓了一下胸脯嘛,又不是死了老公,用得着哭得这么凄惨?”方学渐嬉笑着凑到龙红灵的耳边,低声问道:“宝贝灵儿,如果我被狼吃了,你会不会哭得这么伤心?”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龙红灵打了一个呵欠,用手轻拍小嘴,没有转头看他,“我困了,想回去睡觉,你走不走?”  “这个……”方学渐一转头望见人群中的黛菲亚,凝脂般柔腻的肌肤在淡淡的月色下熠熠生辉,一双随波流动的美眸正痴痴地凝望着自己,登时一阵心猿意马,“这里的风光不错,难得来大漠一次,我想……”  “你想看的,恐怕不是这里的风景,而是那个骚女人吧?快跟我走!”龙红灵一把扯住他的耳朵,拉了就走,轻蔑地瞥了瞥黛菲亚,哼了声,低低地骂道:“臭女人。”  拖拖拉拉地走出七、八丈远,背后一个动听的女子声音喊道:“好女人,走慢点,摔着就不好了。”  方学渐回头望去,俏生生的波斯美人站在两个帐篷的中间,寒风拂动一头柔滑的长发,修长的身姿在朦胧的夜色下半隐半现,妖娆成一束挺拔的性感。  一炷香之后,喧嚣的大漠开始归于沉寂。     ***    ***    ***    ***  夜明珠的光华在帐篷深色的帆布上轻轻摇晃,柔软的虎皮垫子上,少女纯洁的身躯微微蜷缩着,完美得犹如一座冰雕玉琢的玉女神像。  龙红灵的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娇腻之极的呻吟,两条光滑圆润的大腿被一寸寸地扳开,羞答答的秘处又一次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情郎的眼底。雪白光洁的圆臀,细软乌黑的绒毛,粉红鲜嫩的花苞,羞赧紧缩的菊花门,纤毫毕露,一目了然。  方学渐把两条匀称修长的美腿扛到肩上,将夜明珠移过来,凑上去一点点地仔细观摩,灼热的鼻息喷在上面,让她的呻吟更大了。他用指尖轻轻地拨弄了一下粉色的花瓣,赞道:“好可爱啊。”  龙红灵眯缝着美丽的眸子,激动得“哦”了一声,大腿反射性地夹紧了他的脖子。下面的花房微微一颤,仿佛受不了男子滚烫的目光,开始轻雾朦胧。  方学渐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双腿间的肉棍子把裤子高高顶起,已经挺拔如山了。双手握着白嫩的大腿,灵巧的舌尖开始在花房的四周逡巡游弋,一直到她的呼吸完全失去了控制,这才嘴巴一张,含住了湿热的花房口。  龙红灵的神态娇媚之极,白嫩的额头沁出了一层细汗,口中不断“呀呀”的低声呼叫,一双白嫩纤巧的秀足绷得笔直,紧闭的玉门羞涩地躲在柔软的灌木丛中,艳红的花瓣却已渗出了点点蜜露。  男女间灼热的激情驱散了大漠的寒意,连帆布帐篷都仿佛要融化了。大小姐娇艳的牡丹花一点点地清晰绽放,花瓣上带着几滴摇摇欲坠的晶莹花蜜,一阵阵的芬芳飘荡。男子的舌尖细心地舔去那些花蜜,然后将肥厚充血的花瓣吞入口里慢慢吮吸。  龙红灵眼中的情欲快要变成有形的火花了,只觉酥麻发痒的花蕊深处,好像有一股熊熊大火在炙烤,强烈的快感电流一般迅速地传遍全身,口中呜呜乱叫,圆润的腰身扭来扭去,丰润柔美的臀部却一下下地挺起来,迎合和鼓舞着他的撩拨。  伴着美女一声声迷人的呻吟,晶莹的雨露从粉红的细缝中一粒粒渗出来,沿着粉嫩的股道溜滑下去,将羞涩的菊花蕾浸染得更加娇艳欲滴。  方学渐用力地抱起她的圆臀,细软的舌尖追逐着一粒透明的花蜜,钻入她毫无防备的菊花门。龙红灵全身一震,呼呼地喘着气,腻声道:“哦,亲哥哥……不要……”  股道的肌肤湿滑无比,润润的透着淫靡的红光。粉嫩的花房离娇羞的菊花蕾不足一寸,男子的舌头开始做长距离的上下舔舐。  龙红灵被刺激得不停低哼,秀丽的桃腮上布满了娇羞的红晕,挺起毫无赘肉的纤腰迎接情郎的挑逗和抚弄,每一次菊花门和花房口被偷袭,都会敏感地收缩一下,花蜜源源而出,连虎皮垫子都湿了好大一块。  方学渐正要打起全副精神好好地伺候她一回,忽觉身后一阵香风拂过,腰间陡然一麻,正要开口惊叫,一只细柔嫩滑的手掌伸过来掩住了他的嘴巴。  龙红灵正陶醉在源源不绝的快感中,还没有发现情况有异,喉咙和腰上已分别中指,全身一麻,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还没睁开眼睛,已听到一个女子柔媚的声音道:“正经的好女人,你的这个姿势看起来好骚啊。”             第六十二章  狂乱  一只轻软玉手从敞开的衣领滑了进去,小心地熨上男子强健的胸脯。舌尖惊悸地滑过脖颈,又湿又软的双唇微微张开,含住了他的耳垂,暖意融融,吐气如兰。  黛菲亚的身躯温暖芬芳,紧紧地粘着他的背,一双如丝的美眸有趣地打量龙红灵,吃吃笑道:“大英雄,你的老婆瞧不起妓女,可是你看,她现在的样子是不是比妓女还淫荡?”  龙红灵赤裸裸地躺在地上,小脸羞成了一块大红布,心中又气又急,恨不得跳起来一脚踢死这个女人。  “你……你到底是谁?”方学渐的心脏怦怦乱跳,感觉着她的小手沿着自己结实的胸肌一寸一寸地轻轻抚摩,掌心的肌肤滑腻温软,贴在上面说不出的舒适受用。  “我是一个很贱很贱的女人,贱得肯为自己崇拜的男人做一切事情,大英雄,我崇拜你。”黛菲亚的笑声狐媚入骨,圆滚滚的乳峰顶在他的背上,轻轻地颤着。  方学渐的背脊开始流汗,心中火烧火燎的,甚至能清晰地觉察到两粒坚挺的突起正在背上变硬胀大。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只是碍着你的这位正经老婆,才不敢说出来。”黛菲亚吃吃地笑着,柔软的身体恍若无骨,两条修长的大腿盘上来缠住他的腰身。调皮的右手却慢慢地滑跌下去,隔着裤子扶住了“怒拔山兮气盖世”的雄壮下体。  方学渐如遭雷殛。胸腔内一刹时火焰飞腾,好像炉膛内突然倒上了一罐子火油,一股滚烫的热流从丹田内“嗖”地蹿起来,开始在膨胀的血管里高速奔腾。  龙红灵看着自己的情郎被她又亲又摸,还不停地羞辱自己,心中愤恨交加,直想拿把刀子将她剁成肉酱。  “你……你想干什么?”幸好近半个月来,方学渐天天接受大小姐的爱抚、挑逗,意志力还残存了少许,不至于被她一阵火辣辣的撩拨就丑态毕露、心智尽丧。  黛菲亚提起圆臀轻轻摇摆,丰隆的花苞打着旋儿用力地摩擦着他的尾椎骨,柔媚的笑声更加荡魂摄魄,贴着他的耳朵微微喘息道:“大英雄,我想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杀死那么多狼的?”  “用刀,你没看见我的刀都砍钝了吗?”一波波的异样快感从尾椎骨的末端扩散开来,犹如一个个荡漾起伏的涟漪。方学渐的魂儿悠悠忽忽的,仿佛飘在半空腾云驾雾。  “你到现在还要骗我?”黛菲亚伸出春葱一般的左手食指,蜻蜓点水似地逗弄他的两只乳头,“我看了那些狼尸,它们的身上没有刀伤。”  “我是用一只带毒的箭头杀的。”方学渐忍不住呻吟起来,怒挺的下身已经如火如荼。  “什么毒?”  “我不知道。”  “哪里弄来的箭头?”黛菲亚的腹部收缩着,腰肢摆动着,双乳的弹跳好像一记记的重锤击在他的心上。  绵软的小手紧紧地握着男子粗大的棍身,抚摩的动作轻快而有力,尖尖的指甲偶尔触碰一下敏感的棒头。这种技巧性的按摩让他全身的血液迅速涌向下身,裸露出来的棒头仿佛膨胀成了一个皮球,随时都会彭地四散爆裂。  “在孟州城的韩氏祠堂里捡来的。”方学渐几乎要发疯了,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迷糊,无限扩大的饥渴感,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着他的思考和理智。  黛菲亚轻轻地嗯了一声,一口热气喷在他的耳后,右手前移,终于爬上了滚烫的棒头,娇媚一笑道:“我相信你没有说慌。”  方学渐全身的骨头都仿佛酥麻掉了。陡然增强的快感让他的脑子恢复了一丝清醒,喘着气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好奇,问一问。”黛菲亚的眸子很亮,泛着微微的水光。也不见她如何动作,腰身一摆,直直地站了起来。  “你…你不会这样就走吧?”方学渐转动眼珠,胯下高耸的帐篷尽收眼底。  “哦,对了,我得收点报酬。”黛菲亚微笑着弯下腰来,卷起帐篷角落里的一堆衣服,又提了两个包袱,转身就走。  “喂,喂,黛菲亚姑娘,你这也太过分了吧?”方学渐的眼珠子都绿了。没有这些衣服,明天怎么见人啊?  “应该叫黛菲亚郡主,我是洛阳福王爷的干女儿,”黛菲亚转过头来,冲他妩媚一笑,“大英雄,被一个郡主服务了这么久,你应该感到很荣幸才对。”  冷风丝溜溜地钻进来,布帘一开一合,她已经出了帐篷。方学渐肚子里大骂混蛋,看那福王爷的一脸色相,这个干女儿收得肯定不清不楚、不干不净,什么破郡主,烂婊子也来充高贵,真他妈的没天理了。  低头去看地上的龙红灵,却见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挂在眼角的两颗泪珠登时滑了下来。方学渐心中疼惜,低声安慰道:“灵儿,不要听她鬼叫鬼叫,有机会,我一定会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臭女人。”  龙红灵的眼泪流得越发急了。  方学渐心乱如麻,却不得不强打精神,编一些动听的情话来哄她。龙红灵却连眼睛都没睁一下。他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一个滑稽的笑话,清清喉咙讲了起来。  很久以前,好色暴虐的秦始皇死后下了地狱,阎罗王下令要狠狠地处罚他一下,这件事交给手下的一个狱卒去办。但是不论油锅、刀山、扒皮、开膛,秦始皇都觉得太辛苦了,他希望自己选一样。  狱卒暗地里收了他三千两金子,只得成全他。他们边走边选,过了一会,秦始皇看到一对男女正在激烈地口交,他认出是商朝的纣王和褒姒。秦始皇欢呼一声,道:“就用这种刑罚处置我吧。”  狱卒面有难色地看着他,小声问道:“你真的选择这种刑罚?”  秦始皇看着美如天仙的褒姒,口水都流了三尺长,便用力点了点头。狱卒见他同意,只得摇着脑袋下令道:“来人啊,把褒姒换下来,把秦始皇补上去。”  讲完这个故事,想到秦始皇皱着眉头含住纣王的大鸟,方学渐自己都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才笑了三声,猛地发觉自己居然能动了。这一下大喜过望,甩了两下骼膊,嘿嘿一笑,心道:“黛菲亚臭小娘皮,这下你可要倒霉了,看方大爷怎生把你抽筋扒皮,开膛破肚,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低下头来,只见龙红灵睁着亮闪闪的一双眼睛望着自己,心下又是欢喜又是愧疚。  “宝贝灵儿,真是委屈你了。”方学渐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张臂把她搂进怀中低头叭地亲了一口。嘴唇触上去,龙红灵的皮肤已经很凉,这才想起她还裸着身子,赶紧用一块羊毛毯子裹住她的身子。  龙红灵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因为点了哑穴,只能看见一串串的珍珠从她雪白如玉的脸颊上滑下来,连低低的呜咽声都听不到。  看着她没有半点声息的哭泣,方学渐的心都要碎了。他咬了咬牙齿,说道:“灵儿,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那个臭婊子算账。”  正要起身出去,一想又不对,把大小姐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有什么饿狼、色狼的闯进来,那就糟糕透顶了。抱起她的身子,轻声道:“灵儿,不要哭了,我现在把你送去闵总管那里。”  把光着身子而且摆出那种姿势的龙红灵送过去,方学渐自己都认为少不得要挨一顿臭骂了。想不到闵总管开明得紧,听完他的简单解释,只是红了红面孔,挥手让他办自己的事去。  方学渐怔了一下,站起身来,又望了一眼龙红灵,这才掀开帘子走出帐篷。  黑黑的天穹上星光稀疏,北风在耳边细细地呜咽,夜已经很深了。  除了此起彼落的鼾声,西域驼队的营地一片静穆。为了避免引发火灾,篝火的灰烬都被埋到了地下。  黛菲亚是阿托尔打算进贡给哈密国王的礼物,待遇非同常人,她的帐篷应该在主营帐的旁边。  藉着朦胧的星光,方学渐连跑带跳地来到阿托尔的主营帐,前后左右一望,全是一模一样的褐色帐篷,看来只有一间一间地找了。  向前小心地跨出三步,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想起主营左边的第二个帐篷,自己被用刀高手偷袭之前,曾闻到过一股似曾相识的女子香。方学渐心头一喜,这个帐篷既然有女人香,显然是柳轻烟、黛菲亚和金香玉三者之一了。  根据惯例,女子的帐篷通常会连在一起,也就是说,大营左边的三个帐篷很可能就住着柳轻烟、黛菲亚和金香玉。至于具体位置,只有一间间地摸索了,反正都是女人嘛,摸到哪个都是自己占了便宜。  方学渐撕下一块布条蒙在脸上,竖起耳朵警觉地环视一周,这才蹑手蹑脚地溜进第一个帐篷。角落里两个男子的呼噜声清晰地传来,他不禁呆了一下,侧耳又听了听,果然是两个男子的呼噜声,难道自己估算错了?  从怀里掏出黄金盒子,打开一条细缝。藉着夜明珠的一点微光,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几步,映入眼帘的是挤在一个大睡袋里的两个大男人,四条光溜溜的臂膀纠缠着露在外面。  这两人男子隐约有些眼熟,他心生好奇,把盒子开大了些。珠光外泄,两人的面貌渐渐清晰,方学渐差点尖叫起来,眼珠子鼓鼓地盯着地下,赤裸裸睡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居然是阿托尔和那个机灵的西域小伙贝鲁。  “靠,原来秦始皇和纣王的事情真有啊。”方学渐回想起自己光着屁股到帐篷里偷裤子穿,却被阿托尔从身后一把抱住的情景,只觉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身上堆起了厚厚的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那些肉麻兮兮的吹捧,和自己平时哄骗大小姐的情话是何等相似?还有那把“百炼缅刀”,难道是他送给自己的定情礼物?方学渐越想越怕,脑中一阵天旋地转,掐着脖子走出帐篷,放下帘子就哇哇地吐了起来。  把肚子里能吐的全吐了,这才感觉舒服了些。撩开第二个帐篷的帘子,迎面仍是那种淡淡的女儿香,他弯腰钻了进去,侧耳倾听,房内沉寂如水,连细微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方学渐颇感意外,慢慢打开夜明珠的盒子,帐篷内空无一人,一只睡袋平铺在左边的角落,枕头旁放着一个碎花包袱和一件深蓝色的女式棉袍。  上前解开包袱,里面是一些女子的内衣裤和几张薄薄的金叶子。拈起一抹浅绿色的山茶花肚兜,凑上去用力地嗅了两下,一股女儿幽香淡淡飘来,登时觉得通体清爽。  方学渐伸手到睡袋里摸了一下,微微有些暖意,分明不久前有人睡过。他更觉奇怪,深更半夜的,会去哪里呢?  指尖突然碰到一样硬硬的物事,用手一摸,却是把七弦琴,心中登时恍然,原来这里是柳轻烟的帐篷。  这股子冰雪般的馨香之气,自己在洛阳城的一个树林子里曾经闻过一次。只是这种香气太过缥缈,又不敢确信那个蒙面人是不是她,心中便存在了狐疑。  这么晚了,柳轻烟妹妹会去哪里呢?难道那个用刀高手去而复返,把她掳走了?凭她的武功,即使打不过那个用刀高手,不至于输得太难看吧?  仔细地又查了一遍,没发现特别扎眼的痕迹,连帐篷上的那个口子都被粗粗地缝了起来。方学渐失望地合上盖子,眼前登时漆黑一团。  他微微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帐篷门口,才钻出半个身子,腰上突然一麻,心中大骇,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却被一只香喷喷的小手及时地堵了回去。  耳朵边热烘烘的,只听一个女子吃吃地笑道:“大英雄,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等得好辛苦哦。”正是那个骚到了骨子里的黛菲亚郡主。  “你又想干什么?”听着柔媚至极的笑声,闻到她身上那让人想入非非的异香,方学渐的心脏又开始“咚咚”地乱跳。  叭的一声脆响,两片粉嘟嘟的嘴唇和方学渐的脸蛋亲热地顶撞了一下。黛菲亚把他拉出门来,嘻嘻一笑道:“为了弥补刚才的遗憾,我已经准备了一份十分贵重的礼物补偿你。”拦腰抱住他的身子,开始往自己的帐篷拖。  黛菲亚住的是主营左边的第三个帐篷。虽然像条死狗一样被倒拖着走,但是闻到美女一口口喷在自己耳根边的芬芳呼吸,方学渐全身上下的骨头每一根都轻了三两三钱,心窝子里轻飘飘的,尽去琢磨“补偿”两字的深刻含义了。  帐篷内珠光宝气,绚丽得犹如元宵节夜晚的天空。龙红灵的紫貂皮大衣平平地铺在地上,上面堆着两大叠的银票和六、七十样各式各样的珠玉、宝石和珍贵首饰。方、龙二人的私人珍藏都在这里了。  “姐姐,我把你的如意郎君带来了,你要怎样谢我?”黛菲亚脆生生地喊了一句。  方学渐怔了一下,马上醒悟过来,柳轻烟原来在她这里。  大红的波斯地毯铺满了整个地面,精致的手提暖炉内炭火正红,一缕似麝非麝、似檀非檀的异香正从一只古朴小巧的紫檀炉内袅袅溢出,帐篷内春意正浓。  方学渐的视线从门口的一堆衣饰移到貂皮大衣上的银票和珠宝,又移到暖炉边的一只梨子形的玛瑙瓶子和一个海棠形的琥珀夜光杯上。  黛菲亚轻轻地喘息着,方学渐的身子不住后退。当他的目光扫到角落里的一张豹皮软垫,眼睛就直了,他看到了一个光屁股的女人。  注意到她是一个光屁股的女人,不仅仅是因为她面朝里躺着。更重要的是,那两瓣屁股又鼓又圆,白嫩得好像刚出炉的豆腐,叫人眼馋得忍不住想扑上去咬两口。  那优美浑圆的修长大腿,细腻光洁的小腿,雪白嫩滑的脊背,纤弱柔美的脖颈,这些构成绝色美人必不可少的身体条件,反倒成了两瓣诱人圆弧的陪衬品。  方学渐的两粒眼珠子已经有一大半脱离了眼眶,它们渴望着飞到那女子的身上看个究竟彻底。  黛菲亚恰如其分地将他拖到了那两块又白又嫩的肉豆腐前面,而且解开了他的穴道。得到自由的方学渐好像一匹饿了三天三夜的狼,马上捧住两片圆圆的屁股大啃起来。  黛菲亚显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善解男人意”的女人之一,这种能将男人们玩弄于股掌中的女人,通常被文人们称之为“绝世尤物”。尤物降临人间,带给男人们不是无尽的愉悦,就是无尽的痛苦。  幸运的是,这个波斯尤物打算给小方带来的是愉悦,全身心的愉悦,从皮肉到骨头再到灵魂的愉悦。  她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脱得只剩下一件薄如婵娟的轻纱,玲珑浮凸的曼妙身姿在雪蚕丝织就的薄纱下面若隐若现,两点嫣红和一抹浅褐跃然在目。  玉手纤纤,殷红如血的酒浆从梨子形的玛瑙瓶子流入海棠形的琥珀夜光杯,珠玉的光华映在上面,粉彩荡漾,酒香扑鼻。黛菲亚擎着酒杯,软软地趴在他的肩上,细软的舌尖舔上他的耳垂,腻声道:“大英雄,这一份礼物可珍贵么?”  方学渐“呜呜”地回应着,自顾着用唇舌舔舐裸体女子的娇嫩圆臀。黛菲亚吃吃地笑,举起晶莹透明的夜光杯,手腕一斜,红艳艳的酒浆化成一线妖娆的细泉,婀娜着奔泻而下。  叮呤咚咙,光洁如玉的粉臀上登时血珠飞溅。  酒液的凉意让女子的身躯颤了一下,雪白的嫩肉滑腻得连水也沾不住,一颗一颗地四下胡蹦乱跳。方学渐的嘴唇追逐着甘甜的汁液,火热的舌头在圆润的雪臀上打着旋儿,一寸寸地舔了个遍。  黛菲亚技巧性地帮他除去了身上的累赘,腰肢一扭,两座饱满的玉峰紧紧地粘在他光脱脱的背上,右手往下一探,握住了他龙精虎猛的下身,两片软软的红唇在他的脸颊上来回亲吻,腻着声音媚笑道:“不要心急,今天晚上,她整个儿都是你的。”  方学渐的喉咙干得厉害,胸腔内又一次升起了那种火烧似的感觉,身上的每一块皮肉和骨骼仿佛都在向外膨胀,粗大的下身已经绷得又高又直,像一根随时准备发射的投枪。今晚,他已经憋得够久了。  轻轻扳开两片白嫩的雪臀,一朵含苞待放的菊花羞涩地躲在山谷深处,上面缀满了一颗颗的血色露珠,美艳动人。方学渐的舌头悄然滑入,舌尖微微一卷,吸了一粒甘美的汁液上来,然后是第二粒、第三粒。  柔软的舌头沿着幽深的股道蜿蜒而下,直到滑入一条娇嫩的细缝。方学渐的双手在两瓣浑圆雪白的玉臀上揉捏、抚摩,他的脑袋整个都埋进了她的双腿间。  裸体的女人终于有了反应,莹白如玉的娇躯开始一阵阵地轻微颤抖。  “大英雄哥哥,你的这里好雄壮哦。”黛菲亚微微地喘着气,挺起两座高耸入云的雪峰,在他的背上轻轻厮磨,尽管隔着一层质料考究的薄纱衣,仍能清楚地觉察出饱满胸脯的入骨柔软和良好的弹性。  绵软的左手沿着男子强壮的胸肌轻轻地抚摩,黛菲亚的舌尖舔着他耳后的肌肤,腰肢节奏性地左右摇摆,平坦柔滑的肚皮摩擦着他的臀部,这是一种极富挑逗性的摆动。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无法在如此美妙的挑逗下无动于衷。不过片刻的工夫,双眼充血的方学渐已经气喘如牛。  把女子的躯体平平地压在身下,他的舌头沿着光润的脊背一点点往上爬,右掌握腰,左手翻过浑圆的迷人丰臀,滑入她的大腿根部,修长的中指开始做激情四溢的挑逗和撩拨。  女人是经不起爱抚的,就像男人经不起诱惑。片刻之后,当他抽出手掌,中指上已粘了一丝晶莹透亮的液体。  方学渐细细地舔干净,重新伸下去,轻柔地撩拨。在女子嫩藕般的修长玉臂上,他的嘴唇停了下来,雪白光洁的手臂中间,一颗象征处女之身的守宫痧夺目生辉,好像一滴处子的新红。  “她已经为你动情,英雄也该找到他的用武之地了。”黛菲亚骑在他的大腿上,双手紧握男子的分身,把肉棍子按进女子的双腿之间,一按一掀,灼热的棒头便在敏感的股道之内上下滑动。  “她是个处女?”方学渐迷茫地转过头来,他的脑子因为血液供应不足而显得有些迟钝。  盯着看了几眼波斯美女媚态横生的绝色容颜,他突然清醒了一些,惊讶地说道:“她……她是柳轻烟?”  黛菲亚点了点头,又掩住小嘴“噗嗤”一笑,道:“知道她是处女,你应该高兴才对。”  方学渐的脑子乱糟糟的,只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却又找不出哪个地方不对劲。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在柳轻烟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唤道:“柳姑娘,柳姑娘……”  黛菲亚忸怩了一声,分出一条柔软丰腴的手臂抱住他的后背,媚声道:“女人家脸皮儿薄,第一次是最怕羞的,你这样子大呼小叫,不是要奴家们的命么?大英雄哥哥,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还在犹豫什么?”  右掌握紧男子粗大的分身,往下一顶,半个棒头已进到一个又湿又热的所在。  方学渐立时感到了一阵紧紧的收缩,这是一种其妙无穷的快乐感受,一股异样的快感迅速地流遍他的全身。  方学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愉快的呼叫,身子一阵酥爽地颤抖。  在这个时候,他只要把屁股一沉,饥渴已久的下体就将完美无缺地进入身下女子的秘密花园,汹涌澎湃的快感也会像潮水一样迅速涌来,将所有的善恶、恩怨、因果和自己的理智完全吞没。  伏在柳轻烟的肩上,方学渐只能看见她的半只眼睛。就在棒头进去处子花房的瞬间,他看见一颗大大的泪珠从那半只眼睛里滚了出来。  方学渐心中一惊,屁股下意识地往上一提,滚烫的棒头翘了一翘,就从女子狭窄的幽谷中脱了出来。  放开了子孙根的黛菲亚看准机会双掌齐出,砰地击在他翘起的屁股上。“嘎吱”一声脆响,方学渐只觉自己的分身火辣辣地疼,好像硬是在她的屁股上戳穿了一个小洞,弄得连自己的皮都擦破了。  身下的女子好像被钢刀在要害处捅了一下,整个身子虾米似地弓起来,原本温暖柔软的肌肤绷得好像一块铁板。  等到自己疼痛的下身有了一点别的知觉,方学渐才放松下来,轻轻地吁了口气,睁眼看时,柳轻烟满脸都是汗水,那半只眼睛里汩汩地泪如泉涌,一排糯米似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一丝鲜血从齿缝间渗出来,连嘴唇都咬破了。  方学渐迟疑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分身被一层层温暖紧实的嫩肉给紧紧缠住,洞口尤其窄小,把粗大的肉棍子扎得紧紧的,让他舒服得浑身泛起了鸡皮,三万六千个毛孔个个打开。  伸手一摸,这才知道自己走错了门,不走水路走旱路,又粗又大的分身一下子顶入干涸紧闭的菊花洞,难怪会痛得全身抽筋了。可是,痛成这个样子,她为什么不叫出来呢?难道她也被点了哑穴?  下身极度充血而且正在享受快感的男人和一头处于发情期的野兽,在智力上是没有太大区别的。当然,女人也一样。  由于擦破皮后的一阵疼痛,方学渐的思考能力暂时由膨胀的下身回到了理性的脑袋。身后的这个黛菲亚自称是福王爷的干女儿,她的真实身份是谁呢?她为什么要诱惑自己和柳轻烟交欢呢?她的目的何在?  “怎么样?天山圣女的处子洞里很舒服吧?”黛菲亚哈哈地笑,一下子坐到他的屁股上,摆动柔韧的腰杆,屁股对屁股地厮磨起来。  方学渐一声惊呼,下体一动,擦破皮的地方又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更惨的自然是柳轻烟,她痛得全身乱颤,连头发根子都在丝丝冒烟了。一缕猩红的鲜血从她的双腿之间流出来,初经人道的菊花门不堪方学渐的粗大,被硬生生地撕裂了。  “哈哈,什么纯洁如雪莲的天山圣女,灵鹫宫的女人也不过如此,被男人一摸照样骚得冒泡,被鸡鸡一捅照样流血,有什么稀奇的,还不是一样浪的不行的骚……”得意洋洋的黛菲亚越笑越大声,简直合不拢嘴了,丰满的屁股一扭一摆的,磨得也越发快了。  方学渐的屁股跟着左右摇动,坚挺的下身在干涩的谷道里又转又磨,痛得额头青筋乱跳,咬一下牙,右臂摆了半个圈子,砰地击在她的右耳朵上。  “骚”字才一出口,黛菲亚眼前一花,脑袋上已中了一拳,身子一歪,滚翻在地。             第六十三章  情敌  方学渐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的分身从她的谷道里退出来。柳轻烟呼呼喘气,全身汗出如浆,疼得差点晕厥过去。  找了块纱布轻轻擦去伤口的血迹,又把豹皮软垫裹住她的身子,方学渐才低头望了地上的黛菲亚一眼,曲线玲珑的迷人胴体凹凸分明,两条赤裸的粉腿一览无遗,线条修长而圆润,光滑的肌肤晶莹透亮,仿佛吹弹得破。  平滑的小腹白嫩细腻,一朵小巧的玉脐镶在圆润的腹壁中间,又圆又鼓的玉女峰把薄薄的纱衣高高顶起,两粒硬挺的玫瑰蓓蕾殷红如血,随着呼吸微微地颤动,让人生出无尽的遐想。  方学渐瞧得眼睛都直了,喉头耸动了一下,咕嘟咽下一口口水,才偃旗息鼓的下体又气势汹汹地高昂起来。下身一下子伸长紧绷,扯动了伤口的皮肉,登时痛痒难当。他无奈地望了自己的小弟弟一眼,捡起衣服开始穿戴。  他把银票、珠宝和两个包袱卷在一起,连同散落的衣服打了一个大包,扛到肩上准备掀帘出去,转眼瞥见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柳轻烟,心中突然一动,黛菲亚封住她的穴道,又叫自己破她的处子之身,这里面有什么古怪文章呢?  就算是淫荡的娼妇嫉妒冰清玉洁的处子,也是大大的不怀好意,何况还牵涉到灵鹫宫、天山圣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动机更加可疑。万一黛菲亚醒转后,发现柳轻烟还是处女,会不会再找其他的男人来替她开苞呢?  好歹自己和她已有了肌肤之亲,又亲又摸又舔又挖的,连自己的“玉树”都在她的“后庭花”里扎根过了,开苞的最佳人选应该非自己莫属,留给别人会不会太可惜了?  转头的一刹那,方学渐的脑中转过了无数念头。把柳轻烟带回自己的营地,无疑将得罪整个西域驼队,大英雄的名声扫地不说,还会被世人冠上“色胆包天大淫贼”的恶名,从此躲进茅坑无脸见人。  可是,此去天山飘渺峰,营救初荷和秦凌霜的希望全都要着落在她身上,何况,她还在洛阳城中救过自己一命。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没有不救她的理由。  方学渐咬了咬牙,心想:“我这条小命反正是捡来的,能多活几年已经是万幸,顶着一个淫贼的臭名又怕什么?”想罢上前抱起柳轻烟,大步走出黛菲亚的帐篷,踏着凄冷的月色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取出金疮药,分别在她的菊花门和自己的子孙根上洒了一些,又拿出一套龙红灵的内衣替她换上,方学渐已经睏倦不堪。把豹皮软垫盖在两人的身上,美滋滋地搂着清香扑鼻的天山圣女,呼呼地熟睡过去。  天色才濛濛亮,一个肥大的人影溜了进来,帐篷内很快响起了一声杀猪似的惨叫。  “这个女人是谁?”大小姐呼呼地喘着粗气,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方学渐的左耳被愤怒的女人拎到半空,龇牙咧嘴地道:“宝贝灵儿,她……她就是柳轻烟姑娘。”  “什么柳轻烟、柳重烟的,快点告诉我,你和她到底做了什么?”  “我们什么都做了。”柳轻烟突然睁开眼来,说话的声音很低却很平静。  方学渐目瞪口呆,吓得差点小便失禁。龙红灵愣了一愣,低头瞪了她好一会儿,突然咯咯一笑,道:“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长得很普通嘛,方学渐,你太没有品位了吧?”  “她的气质还是很不错的。”方学渐趁机坐起身来,目光转移到大小姐的身上,“咦,宝贝灵儿,你今天的穿着很有个性嘛。”  龙红灵的小脸红了一下。闵总管的衣服又宽又大,穿在她的身上显得臃肿不堪。她这么早跑过来,一来想看看方学渐回来没有,二来担心别人看见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  爱美是女人的第一天性,情敌当前,更加变本加厉。大小姐用最快的速度解开包袱,找出自己的衣服,换穿起来。  方学渐揉了揉生疼的耳朵,转过头来对柳轻烟微微一笑,道:“你的穴道解开了?”  柳轻烟点了点头。  “天色不早了,我现在送你回去?”  柳轻烟的眼眸润润的,平静地望了他一会,清丽绝伦的面孔突然微微一红,轻声道:“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走?”  方学渐的心脏怦怦乱跳,勉强地笑了笑,道:“你和我们一起走,那边会不会……”  “不要紧,麻烦你过去和阿托尔先生说一声,顺便把我的一把古琴和几件衣服拿过来。”柳轻烟的声音轻柔如水。  听了这话,方学渐登时心中大定,六万两银子买两个美女,很可能只是福王爷演给龙四海的一出戏,用来引蛇出洞。他脑子飞转,微微一笑道:“你是灵鹫宫的天山圣女,那个黛菲亚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我也不是太清楚。”柳轻烟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过看她的点穴手法,多半是魔鬼谷的高手。”  “什么魔鬼谷?”大小姐凑过头来,她已换好了衣服。  柳轻烟懒洋洋地瞟了她一眼,闭嘴不说了。  大小姐等了一会,见她连眼睛都闭了起来,知道这个情敌故意和自己作对,心中登时来气,眼珠子转了转,一把扯住方学渐的耳朵,叫道:“跟我出来!”  方学渐只得歪着脖子,跟了出去。  天色开始放明,粉红色的朝霞和浓密欲滴的紫云掩映着东方的曙光。朔风阵阵,空气里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  大小姐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数出十几张砸在他的手里,道:“这里是三万两银票,把这个女人买下来给我做丫鬟。”  “啊?”  “把眼睛瞪得这么大干什么?我看她长得还凑合,虽然比小昭难看多了,买下来当个丫头使唤,倒也合算。”  “我的银票和珠宝……”  “这些银票和珠宝全是我的,我一张张、一块块的都检查过了,上面没有写着你的名字。”龙红灵双手护胸,那里原本就高,现在又塞了好些银票、宝贝进去,显得更加鼓突惹眼了。  方学渐知道没指望了,至少暂时没指望了。他把三万两银票收入衣袋,干脆地道:“好,我现在去阿托尔那里,如果真的买下来,你可千万不要反悔。”  “绝不反悔,我已经好久没有丫鬟使唤了,快去快去,我还要等她给我敲背呢。”  “好,你等着。”方学渐转身就走。  西域驼队的营地一片忙碌,有喂马、喂骆驼的,有收拾帐篷、行李的,有蹲在空地上喝粥吃饼的,见到方学渐过来,一个个都露出了一脸和善的笑容。  阿托尔将军和他的情夫正在吃早饭,一碗麦片粥和两块夹肉的酥油薄饼。方学渐拒绝了同进早餐的邀请,直截了当地提出了柳轻烟打算搬出去的事情。  尽管这件事情来得有些突兀,阿托尔还是点头同意了。这种“一说就通”的高效办事风格绝对值得敬重,可是他在对方身体上描来描去的目光火辣辣的,让人太也难以恭维了。  方学渐简直如坐针毡,见他点头,急忙起身告辞,不顾他出口挽留,大踏步出了主营。  到柳轻烟的帐篷里拿了七弦琴和她的衣服包袱,走出来的时候,回头望见一道浓烟正袅袅地飘上南面的天穹,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烧焦骨头的腥臭气味。  他不由好奇心起,便悄步走了过去。脚印纷乱的沙地上,人和狼的血液都已经干涸,远远望去,红一块黄一块的,一片狼藉。  一个大火堆燃得正旺,毕毕剥剥的不住爆响,焦炭、皮肉、骨头,还有火油的气味混合着扑鼻而至,让方学渐的神经和肠胃经受了一次难得的考验。  四、五十个西域汉子凌乱地散在各处,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拎着布袋,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挖什么东西。  他转头四下一望,只见不远处的帐篷前站了一个年轻男子,身形瘦削,腰挂长剑,正是金马镖局的严子路。  方学渐蹑足走近,只见他微仰头颅,正专注地眺望远处的某个地方,心中一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高高的沙丘顶上,一袭橘黄色的披风猎猎而舞,原来金香玉在那里。  严子路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吟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  方学渐见他越吟越低,知道他心思不属,当下朗声接口道:“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缈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哈,严世兄好雅兴啊。”  严子路骤然一惊,神色间一阵慌乱,转头见是方学渐,才稍稍平静下来,勉强一笑,道:“早啊,方世兄。”  “不早啦,根据本人的经验,喜欢一个女孩子呢,还是越早动手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严子路面孔一板,正色道:“我听不懂方世兄在说什么。”  方学渐暗骂了一句“假装正经活受罪”,哈哈一笑道:“男欢女爱乃人之天性,藏头露尾的反而显得虚伪,严世兄今年快二十了吧,试问人生有几个二十?喜欢什么就赶快去做,犹犹豫豫的不是好男人。”  严子路“嗯”了一声,眼角一斜,又望了一眼沙丘上的金香玉,闭嘴不置可否。  方学渐暗中窃笑,这家伙分明是有贼心而没贼胆,一个人单相思,可不知道有多痛苦?真是自找罪受。知道这个话题不可再说,便指着那些沙地上的西域汉子,道:“严世兄,这些人蹲在地上干什么?”  “挖狼牙。”  “挖狼牙?”  严子路微微一笑,道:“西域这边缺铁,又没有出色的工匠,锋利的狼牙不用打磨,就是很好的箭头。”  方学渐恍然大悟,冲他点了点头,心中却想:“这种狼牙制成的箭头,淬了‘姹紫嫣红’的蛇毒之后,不知道效果会怎样?”眼看整座营地的帐篷已经拆得所剩无几,便拱手和他道别。  老麻、施大宝等人正在吃早饭,方学渐匆匆打了声招呼,便兴冲冲地跑回自己的帐篷,正要伸腿进去,门帘突然一抖,一条人影猛地蹿了出来,和他撞个满怀。  怀中人吃了一惊,抬起一张鼻青脸肿的面孔,两只丹凤美眸泪汪汪的,赫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龙大小姐。  大小姐见是方学渐,哇地一声,抱住他的身子大哭起来。  才一会儿工夫,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竟变成了眼睛肿得像柿子,头发乱得像鸟窝,连嘴唇皮都破了好几块的母夜叉,方学渐不由得火冒三丈,气急败坏地大叫道:“谁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我方大爷的宝贝女人打成这个样子?”  大小姐呜呜地哭,指着身后的帐篷,道:“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欺负我,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方学渐怔了一下,用手中的七弦琴拨开门帘,向里一望,除去睡在虎皮垫子上的柳轻烟,没有第二人。  他脑子一转,登时明白了七、八分,故意咬牙切齿地道:“好灵儿,你是我的掌上宝、心头肉,打在你身上就是痛在我心里,这个仇那是非报不可,而且要以十报一,非狠狠教训一下打人凶手不可。”  柳轻烟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睁开一双明晃晃的眸子,定定地瞧着门外二人。方学渐赞许地冲她挤了挤眼,继续道:“可是,宝贝灵儿,在报仇之前,我想先弄明白一件事,你和她,是谁先拔出拳头动手的?”  大小姐的哭声轻了下来,抬头瞟了方学渐一眼,又偎进他的怀里,戚戚艾艾地道:“反正是她欺负我,你一定要给我报仇。”虽然是同一句话,口气却软了许多。  方学渐的心里明镜一般,这次打架事件显然又是大小姐的一个小计谋,先把自己支开,然后关起门来拳打脚踢。凭她神龙山庄大小姐的武功底子,用不了几下子,这个和自己抢老公的情敌保管再也没脸见人。  可是有时候,主观愿望和客观现实总会相差那么一丁点。大小姐眼看这个女人病恹恹的,连挪动一下身体都很吃力的样子,肯定好欺负,谁知道病猫突然变老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她打成了猪头三。  方学渐放下帘子,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好灵儿,你先去敷药疗伤,让闽总管替你仔细地检查一遍,万一有所纰漏,以后在脸上留下这么一小块伤疤,那就大大不美了,是不是?”  “那报仇的事情呢?”龙红灵抬起泪光涟涟的面孔。  方学渐咬了咬牙,装出一副很凶恶的样子,道:“我现在就去教训这个臭女人,给我的亲亲灵儿报仇!”  大小姐记挂着自己的脸蛋,听了他的承诺,便兴高采烈地飞快去了。  方学渐看着她跑进闵总管的帐篷,这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微笑地看着她,道:“我的未婚妻,性子火爆了些,不过人很好。”  “我把她打成这样,你……谢谢你没有责怪我。”柳轻烟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微微一红,低下了头。  她实在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一双漆黑的眸子有着梦幻一般的清纯和妩媚,娇俏玲珑的琼玉小鼻和玫瑰般鲜红的樱桃小嘴,和她的瓜子脸正好相配,不管近看远看,都是一般的典雅秀丽。  “错又不在你。”方学渐心中赞叹不已,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说道:“过一会儿就要上路,我现在替你再敷一次药吧,这样会好得快些。”  柳轻烟的脸蛋更红了,不过她还是听话地转过了身子,俯卧在地。  方学渐心口怦怦乱跳,拿了金疮药的瓶子,轻轻揭去盖在身上的豹皮软垫,又小心翼翼地脱下她的亵裤,两瓣浑圆白嫩的雪臀再次在他的眼底下赤裸裸地纤毫毕露。  柳轻烟仿佛受不到他火烧一样的目光,线条流畅优美的桃腮红得似要滴出血来,低低地吟哦一声,身子微微颤抖,柔软的腰肢轻轻扭动起来。  方学渐咽下一口口水,双手小心地按上去,触到的肌肤柔软滑腻之极,只觉一阵口干舌燥,胸膛内火烧火燎的,憋闷得慌。两个大拇指在两片丰满光润的肉臀上画圆圈一般来回地轻轻抚摩,然后将匀称的两股慢慢分开。  当他的十根手指深深陷入柔软的肉中,一朵娇羞无限的菊花终于水落石出。尽管已是第三次将自己最害羞的部位暴露在他的面前,柳轻烟仍然羞得抬不起头来,连后脖子都红了。  方学渐贪婪地盯着这朵幽谷深处的菊花蕾,紧皱得仿佛连半根小指都容不下,自己的分身又粗又大,怎么一下子就一整条都进去了?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确实毕生难忘,不过付出的代价也够惨烈的。  小心地替她上好金疮药,在穿上裤子前,忍不住凑上去“叭、叭”地亲了两口,嬉笑道:“你的两片屁股又圆又白,可真够诱人的。”  柳轻烟羞得玉颊酡红,柔媚的眸子转动间仿佛一潭碧水微微荡漾,正要翻身起来,却被方学渐一把按住了香肩,轻声道:“烟儿,别动!”  乍听到“烟儿”这样亲昵的称呼,她的心儿猛地一颤,回头望了他一眼,玉颊流红,飞快地闭上了美眸。方学渐心中爱怜,慢慢凑上去,将她鲜红的樱桃小嘴含住了温柔地啜吸,一面抚摸她滚烫的面颊和柔软的长发。  柳轻烟轻轻“嘤”了一声,星眸半闭,俏脸晕红,左臂伸出,慢慢搂住他的脖子。在男子富于技巧的引诱和挑逗下,一根丁香小舌羞涩地滑入他的双唇,渴望接受进一步激烈的吸吮和欲仙欲死的升腾。  她的上身穿着龙红灵的鹅黄色绸缎肚兜,丰满怒挺的双峰将肚兜高高撑起,两条纤细的缎带轻轻系着纤细的柳腰和雪白的后背,尽显玲珑的少女曲线。  方学渐又舔又吸地细细品尝,右手悄然滑下,落在她的胸前,隔着肚兜抚摸一只白嫩坚挺的圣女峰。一触手,她的肌肤就是一阵轻颤,身子有些僵硬,白皙的脸上飞过了一大片红云。  尽管天气很凉,在五指山的镇压和蹂躏下,她的额头很快渗出了一粒粒细小的汗珠。一座挺拔的乳峰随着手掌的劲力不住变幻着各种形状。一颗硬硬的小樱桃,更是在指尖的逗弄下跳个不休。  啧啧声中柳轻烟只觉自己的魂儿都被吸吮跑了,浑身酥软无力,心底里却觉得又痒又空,十分难受。她第一次经历男女情事,被他火辣辣的一拥一吻一摸,只觉全身暖烘烘、懒洋洋的,很快骨软筋麻,没了主意。  嘴对嘴地纠缠片刻,方学渐依依不舍地吐出香舌,抱着她跪坐起来,湿热的唇舌沿着羊脂白玉的脸庞亲来亲去,直到含住了她的柔软耳垂,低声道:“好烟儿,昨夜我们两败俱伤,我替你敷了药,你能不能帮我也敷一次药?”  柳轻烟面如火炽,一汪烟水茫然的眼波羞得无处躲。  方学渐见她不做声,心想有戏,把药瓶硬塞到她手里,站起来解开腰带拉下裤头,一条八寸长矛猛地抖了出来,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犹如凶神恶煞一般。  柳轻烟陡然见到这样一个怪物吓了一大跳,一张端庄秀丽的小脸白了又红,檀口中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脖子一歪,不敢再看。  方学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云鬓散乱的妩媚样子,强忍伤口拉动的疼痛,走上半步,把粗壮的下身逼近她的鼻子,装出很痛苦的样子,道:“好疼啊,宝贝烟儿,快点帮我敷药。”  柳轻烟回头望了他一眼,又飞快地转过头去,举起一条微微颤抖的玉臂,拿着药瓶就往下倒。  向前挪了三寸,方学渐弓起虎腰,把滚烫的棒头在她的鼻尖上顶了顶,嬉笑道:“好烟儿,你还没有拔开塞子呢。”  柳轻烟心情激荡得无以复加,一张小脸羞得比霜风下的柿子还红,手忙脚乱地拉开塞子,由于手臂颤得太过厉害,药粉全都倒在了地上。  方学渐抓住她的手腕,接过瓶子,把药粉倒了些在她的手心里,然后牵着她的白玉小手攀上粗大的肉杆子,轻轻地上下抚摩。如此三次,白白的金疮药已把他的灼热下身涂了遍。  虎腰摆动,红艳艳的棒头一下下地点在她同样红艳艳的嘴唇上,方学渐呼呼喘气,只觉心窝子里的一股邪火越烧越猛,仿佛随时都会撕破胸腔爆裂而出,正想把自己火热的下身顶入她的樱桃小嘴,突然听到帐篷外一阵脚步声响,急忙拉起裤子,捆好腰带。  “吃饭啦。”帘子一掀,龙红灵满面春光地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麦片粥,明媚的眼珠在两人的脸上转了转,“快点吃,马上要出发了。”  方学渐接过一个瓷碗,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又脸色古怪地望了她一眼,问道:“你在这碗粥里放了几粒‘七日断肠散’?”  龙红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抢过他手里的瓷碗,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喝下大半碗,把另一碗粥递给他,道:“小气鬼,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方学渐接过瓷碗,又把鼻子凑上去闻了一下,狐疑地摇了摇头,道:“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自己去煮两碗。”说着,端着瓷碗出了帐篷。  龙红灵呆了片刻,突然蹭地跳起半天高,气呼呼地骂道:“方学渐,你竟然为了一个臭女人怀疑我,我……我跟你拼了。”  回头狠狠地瞪了柳轻烟一眼,一阵风似地出了帐篷,冲到方学渐面前,道:“你为什么帮那个女人?”  方学渐取出两块芝麻饼,揉碎了放进锅里,回头道:“没有她,我就找不到飘渺峰,找不到飘渺峰,我就救不了老婆。我帮她等于是在帮自己。”  “只要让她带路就行了,为什么你要和她这么亲热?”大小姐的嘴巴噘得半天高。  方学渐向她招了招手,等她蹲了下来,才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我这是在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地施美男之计,你想想,如果灵鹫宫里有这位天山圣女做内应,我们胜利的把握是不是要大得多?”  他干咳了一下,继续说道:“飘渺峰的人物,你已见过两个,她们的武功是不是高得可怕?没有内应,没有帮手,单凭我们这几人的力量,你认为有多少胜算?”  龙红灵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看着他把一块五香驴肉撕开来,一片片地扔进锅里,突然说道:“你从没有对我像她这么好过。”  “傻丫头,这是我故意装出来骗她的嘛。”  “我宁可你这样子永远骗我一辈子。”  方学渐转过头来,见她撅着粉嘟嘟的小嘴又痴又嗔的样子,心口蓦地一疼,伸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微笑道:“真是个傻丫头。”  龙红灵咯咯一笑,扑上来抱住他的脖子,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样用美男计把她骗到手的?”  “这个嘛,暂时保密。”方学渐拿起勺子轻轻地搅,故作神秘地道:“不过嘛,我已经替你狠狠地教训了她一下。”  “你是怎么教训她的?”龙红灵好奇地张大了眼睛。  方学渐附到她的耳边,低低地嘀咕了几句。龙红灵的双眼越瞪越大,失声说道:“你用一根大棍子把她那个地方捅了,她不是要痛死了?”  “简直痛得要命,她现在是路走不得,马骑不得,所以……”  一顿饭之后,两批人马先后上路,相距约莫百丈。  天色已经大亮,东升的旭日将一抹惊艳投入柳轻烟的乌黑眸子里,绚丽的黑珍珠和光润白腻的脸蛋交相辉映,看上去既庄凝又灵动,仿佛神话中的观音娘娘下凡一般。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她已经不知死过多少回。从坐上马背那一刻起,龙红灵就用有生以来最恶毒最犀利的目光盯着她,就连喝水吃饼的时候,都没放松过片刻。  柳轻烟张开修长的双腿,盘上方学渐的虎腰,整个身子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方学渐左手拉缰,右臂搂着她的柳腰,微笑着在她的耳边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肉麻的情话。  这种亲密无间的火辣姿势,通常只有男人和女人打算做那回事情的时候,才会摆出来,而两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地纠缠一处,就不能不让人大跌眼镜或者大掉鼻血了。  “真是恬不知耻的一对狗男女,渐哥哥啊,就算要施狗屁不通的美男计,你也不用这样吧?”这是大小姐一路上反来复去咀嚼的一句话。***********************************  明朝是最讲究礼仪、廉耻和忠烈的一个朝代,《四书》是全朝野默认的最高行为道德准则。比如一些官员因为娶寡妇过门,被参有伤风化而丢官。***********************************             第六十四章  虎泪  马蹄在绵密细软的沙地上翻出一个个铜杯似的印痕,随即被跟在后面的驼队踏得粉碎。金香玉懒洋洋地骑在马上,天边的大漠和夕阳映入她的瞳孔,尽是赤血。一如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玉儿……玉儿……我对不起你……”卓天雄的呼喊好像风中的一片落叶,越飘越远,终于黯然沉寂。金香玉睁大了双眼坐在黑暗里,心里空落落的,额头上全是冷汗,抹也抹不尽。  难道最可怕的事情,就这么降临了么?  美好的举案齐眉,双卧双飞,无数的花前月下,山盟海誓,闲时的琴棋书画,弓马刀矢,三百多个如痴如醉的日日夜夜,如一幅幅美好的画卷从她心头慢慢翻过,而这,难道要永远失去了吗?  两个月之后,福王爷派人来告诉她,吐鲁番那边没有收到押送的货物,金满堂、卓天雄等金马镖局的十二名好手在西域路上全都凭空失踪了。  金香玉才听完一半,就觉一股子血气直冲喉咙,眼前蓦地一黑,砰地摔在地上。肚子里八个多月的孩子也难产死了。  一夜间失去三个至近至爱的亲人,金香玉只觉天都塌了,眼前再也没了一丝亮色。  北风呼啸,大雪纷纷扬扬。孩子的尸身越来越硬,感觉着冰凉彻骨的寒意毒汁般一点一滴浸入自己的心底。  她站在廊下,拼命地抱紧血肉模糊的孩子,对着苍天声嘶力竭地哭了整整一夜。  鹅毛般的雪片被凛冽的寒风卷进来,不停地扑打纸糊的窗棂和她的脸颊。那一夜,金香玉连嗓子都哭哑了。  尽管如此,个性好强果决的她,还是咬着牙齿,硬把金马镖局的乱摊子顶了起来。  转眼三年过去了,父亲和丈夫依旧杳无音信,金满堂和卓天雄的名字逐渐在洛阳人的脑中和嘴边淡化,她却偏偏存了一线痴望。  直到昨夜狼群的出现,久经训练的西域猛士转眼就死伤过百,金香玉心底里的那点希望才噗的灭了。她现在才明白,金马镖局最出类拔萃的十二个高手为什么在大漠上突然凭空消失的原因了。  可是,知道后又怎样?连骗骗自己的理由都没有了。  她无力地抬起双眸,眼前的沙海死气沉沉,一轮孤独的夕阳撞碎在地平线的尽头,赤红色的碎片犹如一大蓬爆裂而开的鲜血,纷纷扬扬地撒在空旷的戈壁滩上。  每一粒沙石,都像一滴血。  “局主,喝口水吧?”严子路犹豫良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了口,纵马上前,取下腰间的羊皮囊子递过去。  “谢谢!”金香玉回眸笑了笑,接过皮囊喝了一口,突然说道:“子路,你今年二十了吧?”  “嗯,还差两个月。”严子路低下头,不敢和她的目光相接。  “家里替你说好媳妇没有?”  严子路的面孔有些发烫,摇了摇头道:“没有。”  “二十也不小了,男人家成家早些好,早成家早立业。只要你父母同意,等干完这趟差事,回去以后我做媒人,一定介绍几个好姑娘给你。”  严子路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他抬头看着金香玉同样苍白的面孔,心中隐隐地作痛,勉强笑了笑,正要多谢她的好意,一声雄浑的号角突然呜呜地响了起来。又一个白天终于过去了。  号角低沉下去的时候,马蹄急奔的声音骤然清晰起来。三十几匹高头骏马转过两里外的一堵戈壁,扬起一路沙尘,奔雷般地朝西域驼队直冲过来。  西域众人纷纷翻身下地,抽出腰间的马刀,身子利索地藏在骆驼后面。防御的阵列还没有成形,这支马队已经奔到近前,黄色的鬓毛在风中一阵阵地上下飘舞,数十张金属面具在绚丽的夕阳下熠熠生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简易的机关弩握在一只只强有力的手中,暗沉沉的犹如马上就要降临的暮色般。拉满的弓弦仿佛恶魔张开的大口,随时准备扑上来咬断人的咽喉、夺走人的魂魄。  严子路眼尖,老远就望见带头之人戴着一只黄金面具,胯下是一匹神竣异常的红鬃马,配合他身上的那件血红色的英雄披风,犹如一团狂卷而来的烈火。  马行空毕竟行走江湖多年,经验比较老到,猛地大喝了一声:“快快护住郡主!”拎起沉甸甸的玄铁双钩,驱马退后了几步,抢先护住骆驼背上的黛菲亚。  严子路也瞧见了他们手中的机关弩,急忙抽出长剑,护在黛菲亚的左前方,回头瞧了一眼金香玉,只见痴痴地望着那个带头之人,不但忘了发号施令,连兵器都没有拔。  正觉奇怪,耳中突然听到一声裂帛般的奇怪呻吟,扭头望去,几十点银光在空中夺目一闪,呼啸着向慌乱的人群倾斜而下。他手腕猛地一抖,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光圈,护住五尺范围的空间。  严子路的眼角一直注意着金香玉,见她中了邪一般,端坐马上一动不动。视野中,一点寒光如电而来,直奔她的胸口,来不及惊呼,急忙飞身一扑,长剑递出,叮的一响,一根狼牙利箭应声落地。  “局主,小心!”他才喊出这么一句,身子还在空中,身后突然响起了一连串骨头割裂的声音,猛一回头,只见六颗头颅次第飞起,鲜血从断开的脖颈口一蓬蓬地喷出来,嗤嗤地响着,绚丽得犹如盛开的烟火。  双钩、虎头刀、钢鞭、八棱瓜锤、混铁剑和镔铁银枪,六样不同的兵器在金马镖局的六大高手的掌中还惯性十足地舞动了两下,没了头颅的尸体在马背上晃了晃,便一头栽了下来。  严子路连自己的双脚什么时候着地都忘了,他的眼睛瞪得滚圆滚圆,惊恐无比地看着六个同伴一声不吭地从马上摔下来,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粘稠的血液源源不绝地汩汩涌出,染红了一大片沙地。  尸体倒下,马匹的背后露出了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和她手中的刀。  薄如蝉翼的刀片犹如一泓青碧,几颗血珠子沿着刀锋一滴滴的滚落,映得波斯美女的容颜更加艳绝。  一掌拍在了骆驼背上,黛菲亚高高跃起,蝉翼刀轻轻挥出,直取金香玉的脊背。  严子路一声惊呼,身子猛地蹿起,长剑斜刺她的下腹。刀光圈回,“叮”的一声,长剑断成两截。  金香玉转过了脑袋,看见沙地上的六具尸体,一下子回不过神来,猛听一声惨叫,严子路踉跄后退,半截长剑连同整只手腕被硬生生地切下来,哧地掉在地上。  她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拔出柳叶刀,上前挡住了砍向严子路的致命一刀。怒吼连连,刀光霍霍,一个轻灵飘忽,一个霹雳凶猛,两个女人翻翻滚滚地战在一处。  中箭的人、兽纷纷哀号倒地,那支马队在骆驼阵前转了一圈,打马而回。  十几个胆气豪壮的汉子跳出来,手擎雪亮的马刀,飞奔着追了上去。才跑出五、六丈远,那些蒙面人突然拉回马头,快速装上箭矢,齐刷刷地瞄准发射。  在一双双惊恐的眼睛里,数十根劲矢呼啸着飞扑而出,准确地洞穿咽喉、胸脯或眼睛,把他们憋在喉间的一声惊呼硬生生地切成两段。  北风呜咽,十几个生龙活虎的汉子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在夕阳血红色的光辉下,荒凉的大漠弥散开惨烈的气息。  相隔百步,这批蒙面骑士沿着长长的驼队颠颠地跑来跑去,瞅准机会就放一箭。驼队中不时有人中箭惨叫,这些人的骑射本领显然极佳。众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身体藏得更好些。  严子路一连退后了十几步,鲜血和冷汗洒了一路。他的脸上早已没有半点血色,伤口疼得好似刀绞,张嘴咬住衣角,用力撕下一幅衣裘,草草包住自己的断腕,从地上捡起混铁剑,上前加入战团。  尽管以一对二,黛菲亚依旧游刃有余,一柄轻盈灵动的蝉翼刀在两样兵器间穿梭来回,仿佛一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刀光闪动,又在严子路的身上割了两道口子。  金香玉双眼通红,口中嚯嚯喘气,疯了似的连连抢攻,要不是严子路在旁照应,早就受伤挂彩了。  方学渐眼看情况不对,急忙叫众人往后退,绕过左边的沙丘,将高大的骆驼围成一圈排在外面,马匹和人躲在中间。  他把柳轻烟塞到大小姐的怀里,沉声道:“我出去看看,现在是生死关头,你们可不许乱闹矛盾了。”飞身跃出骆驼圈,快步爬上沙丘,偷眼向下张望。  暮色渐浓,夕阳收起妖娆的余晖,辽阔的大漠正在被荒芜的晦暗一块块地吞没。  混铁剑又被削成了两截,严子路的衣服被冷汗打得透湿,他觉得自己的力气随着血液正在一滴滴的往外流,尽管牙关都咬破了,出剑的速度仍是越来越慢,眼前红光一闪,左手臂上又多了一道伤口。  金香玉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双凶光湛湛的眸子紧盯黛菲亚,柳叶刀直上直下,每一招都是拼命,每一招都是抢攻。  黛菲亚挡住她的柳叶刀,飞起右腿,正中她的左膝盖,又一个后撩腿,将斜刺过来的半截断剑踢上半空。  金香玉的左腿蓦地一软,单膝跪地,慌乱中一抬右臂,叮的一声,挡开了盖头劈下的蝉翼刀,头顶一阵火辣辣的疼,一片头皮被冰凉的刀锋削了下来。  严子路一屁股坐倒在地,累得连眼皮都睁不动了,恍惚间看到那柄可怕之极的蝉翼刀一下下地砍着,越砍越狠,越砍越快,金香玉吃力地举着右臂,满头的青丝连着一块块鲜血淋漓的头皮,“唆唆”地掉落下来。  不知道从哪里涌来的一股力气,他高高地嚎叫一声,扑上去抱住黛菲亚的大腿,回头对金香玉喊道:“局主,你快走,你快……”  一道青光蓦地闪过,嘶哑的叫喊嘎然而止。在金香玉痛到极点的眸子里,严子路的半个头颅斜斜地抛了出去,红白相间的脑浆随着狂涌而出的鲜血喷得到处都是。  金香玉绝望地尖叫一声。黛菲亚再次提起蝉翼刀,对着鲜血淋漓的光头使劲砍下。  叮的一声,一把亮晃晃的长刀递过来,挡在了金香玉的头上。  方学渐嘻嘻一笑,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大美女,你真是太有魅力了,连半个脑袋的死人都从棺材里爬出来抱你的大腿。”长刀一斜,砍向她饱满的胸脯。  黛菲亚一边挡开了金香玉直刺过来的一刀,一边退后躲避,不料双腿被严子路牢牢抱住,一迈步子,才醒觉无法动弹,心中暗叫不妙,刀尖已触及敏感的乳头,眼看就要开膛破肚而死,吓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暮色沉沉,方学渐看着她千娇百媚的可人模样,明知这是一株有毒的蘑菇,心里还是软了一软,刀锋一转,用刀背在高耸的乳房上重重一拍,赞道:“好活泼的两只大白兔,真是诱人的不得了。”  敏感部位被击,黛菲亚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一种混合着痛苦的快感迅猛地涌上她的心头,忍不住长长地吟哦了一声。  方学渐把刀架上她的脖子,乘她心神皆醉的当儿,伸腿踢飞蝉翼刀,厉声说道:“不想死的话,赶快点上自己的穴道。”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夜风瑟瑟地吹,空阔的苍穹上漆黑一片。低沉的牛角“呜呜”地响了起来,这是冲锋的号令。一百多名西域战士纷纷跃起身来,高擎雪亮的马刀,霍霍呼喝着冲了出去。  蒙面的骑士开始缓慢退却,沙沙的蹄声犹如蚕吃桑叶,不紧不缓地引逗着他们追下来。  黛菲亚在自己身上点了两下,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口吻道:“这样行了吧?”  方学渐的心口怦怦地跳,咽了口唾沫道:“最好把你的哑穴也点了。”  黛菲亚举起手臂,又在自己修长白嫩的脖颈上点了一下,无法用嘴,只把两抹柔媚之极的目光倾注在他的身上,仿佛方学渐是她五万年前就已注定的欢喜冤家。  “靠,你当我是半吊子傻瓜啊,点了麻穴的人还能举起手来点自己的哑穴,你这是用的哪门子点穴武功?”  “大英雄哥哥,你千万不要生气,刚才你用刀子在我的胸口这么一撞,弄得人家一点力气都没了,又怎么能点穴呢?不如让我歇一下,等有了力气再点?”  方学渐听着她媚声媚气地求饶,连骨头都快融化了,强自镇定心神,说道:“我哪会舍得生你的气,既然你喜欢用刀子拍胸,那么我们继续。”说着,手腕一转,又一刀背拍在她的右乳房上。  黛菲亚忍不住又是一声浪叫,又媚又骚,真正是骨子里的浪。  方学渐心中不忍,正考虑要不要再拍第二下,突然听到前方有人喊道:“小黛、小黛……”极目望去,一匹快马剖开层层暮霭,泼风般疾奔而来,转眼便到了跟前。  他微一迟疑,一条人影从地上蓦地蹿起,朝马上那人扑去。正是左膝受伤的金香玉。  方学渐暗叫不妙,正要出口阻止,持刀的右臂陡然一麻,知道中了黛菲亚的暗算,左腿一提,对准她的小腹上砰地踢了一脚。黛菲亚一声哀号,连同严子路的尸身飞出三丈多远,“啪嗒”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人早在暗中警戒,一见有人扑来,立时长刀一摆,一招“燕子掠水”,平平地送了出去。  两刀相撞,呛地爆出一团火花。一张黄金面具绚丽地亮了一下,重又没入朦胧的灰暗。  借着这一点火花,金香玉已真切地看清了那人红色披风下的衣服,一件带红边的紫箭衣。宽胸窄腰双排扣,丈夫卓天雄也最喜欢穿这等式样的衣服。  那骑士听见黛菲亚的哀号,急忙回马去救,才拉紧缰绳,他的战马忽然悲嘶一声,遭了方学渐的暗算,左腿脱臼,踉跄着向前倒下。  金香玉双脚落地,眼见那人凌空跃起,再次飞扑过去,柳叶刀一翻一转,直取他的双膝。那骑士不慌不忙地还了一招“金锁坠地”,上身前倾,刀口向下砍出。当的一声,两刀再次相撞。  金香玉左手一探,伸手去抓那人的面具。那人吃了一惊,脑袋往后一仰,左臂伸出,在她的光头上砰地打了一拳。金香玉惨叫一声,身子扑翻在地,沿着地面滑出两丈多远,啃了满嘴的沙。  方学渐蹲在地上用力揉搓右臂,一看情况危急,急忙左手握刀,猛地冲上五步,“百炼缅刀”平平送出,一招“大漠飞雪”,横砍他的腰身。  那人滴溜溜一个转身,钢刀紧贴身子,一招“凤凰旋窝”,妙至毫巅地挡住了必杀的一击。  方学渐不等招式用老,长刀一抖,刃口自下向上掠起,直取他的肩头。那人斜退一步,堪堪躲过刀锋,钢刀反撩,砍向对方的手腕。  两人你一招、我一式地斗在一起,一时倒也难分胜负。方学渐的“断风碎雪刀法”新学乍练,又是左手使用,武功大打折扣。那人不知道是心有所忌,还是摸不清方学渐的底细,出招同样小心翼翼,不敢一味抢攻。  五十个回合转眼即过,十余丈外突然亮起一支火把,一人抖抖索索地走来,压着嗓子喊道:“金局主、马副局主、黛菲亚郡主,你们在吗?”原来是驼队的领袖阿托尔将军。  那骑士把刀一晃,也加快了进攻。“电闪雷鸣”、“紫光乍现”、“狂风骤雨”,连环三刀又快又猛,身边登时风声大作,轰隆隆的雷声隐隐响起。  方学渐连连侧身躲避,只听呼的一响,钢刀擦着他的肩头砍下,震得右耳嗡嗡做声,吓得跳开两步,道:“原来是你,昨夜鬼鬼祟祟的溜到柳轻烟姑娘的帐篷里,有何居心?”  那骑士一声不吭,只顾一招紧似一招地往他身上招呼,刀声中夹着雷声,越发地振聋发聩。钢刀横砍直削,劲力也越来越重。  阿托尔越走越近,火把的亮光流上这把钢刀,隐隐有紫光在上面流窜。将军大人扯开喉咙大叫起来。  方学渐上蹿下跳地躲开他的连环三招,脚后跟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时重心不稳,眼见对方的紫光闪闪的长刀盖头劈下,只得横刀一架。当的一声,双刀相撞,火花四溅。  方学渐吓出了一身冷汗,身子仰天倒下,背脊撞在一具软绵绵的物体上,只听一声微弱的呻吟,也顾不得回头去看,长刀挥出,挡开那人砍向自己小腹的一刀,危急中扑地一滚,反身一腿,踢向他的脚踝。  那骑士微微俯身,挥刀砍向他的大腿,却被方学渐举刀架开,左腿脚踝猛地一痛,身子向前扑出,在地上打了个滚,正要爬起,脸上蓦地一凉,黄金面具被硬生生拉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和一双凄婉之极的眼睛。  “天雄,是你?”金香玉张了张嘴巴,心口刀绞般的剧痛让她的舌头都僵硬了。  卓天雄啊的一声大叫,猛地推开她的身子,翻身站起,双手掩住面孔,大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拔腿就朝沙丘上跑去。左脚踝受伤,跑起来一瘸一拐。  金香玉爬起来急赶几步,一下子扑在他的背上,哑着嗓子嘶叫道:“天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金马镖局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我爹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说,你说啊……”  两人跌倒在地,卓天雄挣扎着想拉开她的身子爬起来,金香玉拼死扭住他,哭喊着大声责问。  方学渐手握“百炼缅刀”,看着他们牛皮糖似地扭在一起,在地上不停地翻来滚去,既像冤家又像死对头,一时摸不着头脑,抬头看见阿托尔站在两丈外,向他招了招手,想借火把用一下。  阿托尔颠颠地跑了上来,耷拉着一张老脸,难过地道:“贝鲁,他死了。”  方学渐这才想起这位老兄是位特殊的“性趣”爱好者,请他帮忙掌灯的话立时缩回,正想开口叫他滚得越远越好,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突然传入耳中,扭头望去,只见金香玉仰着高高的头颅,一柄沉甸甸的大铁钩直直地插在她的背上。  金香玉的眼角都要裂了,弯下脖子死死地盯着昔日的恩爱丈夫,明亮的眸子开始一点点地暗下去,眼中的凄婉和悲凉却越来越清晰,身子猛地抖颤几下,嘴巴张了张,一股鲜血涌出来,静静地流上他的面孔。  卓天雄的脸上全是她的眼泪和鲜血,定定地躺在那里,一时看得呆了。  方学渐“啊”地一声大叫,像只中箭的兔子般跳起来,一脚将黛菲亚踢飞,举起左臂,一刀从金香玉的背心刺入,刀锋前伸,从卓天雄的背心捅出,把两人牢牢地穿在一起。  卓天雄短暂地僵了一下,伸出颤抖的右手,摸上金香玉血肉斑斑的头皮,微弱地道:“玉儿……玉儿……我对不起你……”              【第二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