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红颜096-100 节
fu44.pw2014-09-05 14:34:48绝品邪少
正文第096章、灵堂遇险之谜 匆匆数日已过,这天傍晚时分,杭州府北门之外,来了莫名山的歌魔笑花郎王笑笑。王笑笑风尘仆仆,却掩不住他那俊美的形貌,宝马轻裘,佩剑持扇,依旧是那副贵公子的模样,一丝也不见劳顿疲乏之色。此时华灯初上,夜市刚刚开始,王笑笑控辔徐行,直向城中走去。 街上行人如织,那红马一如它的主人,高视阔步,串铃“叮当”,大摇大摆,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态。须臾,红马在“高升阁”客栈门首停下,众伙计前呼后拥,将王笑笑迎入店内。这“高升阁”乃是杭州城中首屈一指的客栈,王笑笑选定房间,盥洗过后,酒食业已送来,那店小二打了一躬,方待退去,王笑笑将手一招,说道:“伙计慢走,我有话问你。” 那店伙计趋前一步,陪笑道:“公子爷要问什么?” 王笑笑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道:“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那店伙计满脸堆笑,道:“公子爷打听什么人?” 王笑笑道:“此人大大有名,名曰薛仁贵……” 那店伙计脸色一变,结结巴巴地道:“公子爷……” 王笑笑脸色陡沉,突然喝道:“简单地讲,薛王府在什么地方?” 那店伙计微微一怔,随即低声说道:“东大街,出门向右走,第三条街就是,府门前……” 王笑笑左手一扬,截口道:“够啦。”接着取了一块碎银,递给店伙计,道:“这个赏你。”那店伙计接过银子,大喜过望,连连道谢而去。 王笑笑自斟自酌,心中暗暗盘算,忖道:“薛王爷暴毙的消息传遍江湖,在这杭州城中,甚至全国来说,刺杀朝廷命官,怕不更是轰动一时的大事,但众说纷纭,全是谣传之言,谁也不知真凶是谁,朝廷这么久了也没有动静,怕是有猫腻啊,可是要想找出那杀人的凶手,恐怕要大费周章。先找家饭店住下来再说吧!” 是夜,三更天,街上响起更梆之声,王笑笑佩好宝剑,带上房门,悄然上屋,直向东大街奔去。不需片刻,找到了薛王爷的宅第,飘然落在宅院之内。黑沉沉的宅院,寂然无声,给人一种凄凉阴森的感觉。王笑笑绕向后宅,转了一转,看出宅内已无人居住,方始转回前院,用手一推,院门应手而开。 步入屋内,黑暗中,一阵刺鼻的油漆和石灰气味扑入鼻内。他似乎嗅到死亡的气味,激棱棱打了个寒颤,浑身汗毛直竖,急忙取出火,燃起火光。光亮下,触目是一方素幔,幔后两口棺材,幔前一座灵案,薛王爷夫妇的神主牌位放在正中,旁边一盏油灯,近案一看,方知灯油已经燃尽,只剩下两堆烛泪。 王笑笑连连蹙眉,游目四顾,发现尚有未曾焚化的金银纸锭,当下燃起一堆纸锭,权当灯光之用。想起师娘柳青青曾今和自己说过这那薛王爷曾今在江湖上号称“落雁刀王”,年青时便有鼎鼎之名,是王笑笑敬仰的对象。 王笑笑暗暗忖道:“既已到此,理当拜祭一番。”当下便在棺前跪落,拜了几拜,本想祝祷几句,见到盆中纸锭燃尽,火焰将灭,连忙添注纸锭,也顾不得祝祷了。 蓦地砰然声响,屋门被风吹开,一阵阴惨惨的凉风扑入屋内,刮得燃烧中的纸锭四下散飞,火焰一闪而灭。王笑笑吃了一惊,心头猛然泛起一阵寒意,但在那纸灰飞散、火焰将灭之际,他好似见到灵幔之后,有一个妇女的影子。这时,王笑笑定下心神,擦了擦掌心的冷汗,沉声说道:“灵幔后是哪一位?” 寂然片刻,云幔后响起一个哀戚的声音,道:“妾身薛王氏,公子尊姓大名?” 王笑笑眉头一蹙,道:“在下王笑笑,落霞山庄来的。” 只听那薛王氏幽幽说道:“原来是歌魔笑花郎到了。”火光一闪而亮,素幔之后,转出一位浑身重孝、满脸悲戚之色的妇人。那妇人花信年华,容貌甚美,此时浑身素服,额上勒着一道白绫,愈发显得清丽动人。 王笑笑立在灵案之前,举目望去,原来是自己曾经见过的薛王爷家里的仆人薛王氏,只见那薛王氏右手掌灯,左手抱在怀中,似是抱着一个婴儿,不觉心中一动,暗暗忖道:这薛王氏身着重孝,定是薛王爷的亲人,但不知她抱着的婴儿是谁的孩子?思忖中,那薛王氏已将油灯放置在灵案之上,缓缓转过身来。 王笑笑目光一瞥她怀中所抱之物,心头猛然一跳。原来那薛王氏抱着的并非婴儿,而是一头黑猫。那黑猫毛色漆黑,油光闪亮,黯淡的灯光下,那双灵活的眼睛金光夺目,令人心悸。只见那薛王氏裣衽一礼,缓缓说道:“歌魔笑花郎公子到此,是奉命而来么?” 王笑笑急忙镇定心神,还礼道:“在下奉师娘之命,特来拜祭薛王爷。” 薛王氏道:“我家姑娘已到贵宝庄了?” 王笑笑点一点头,道:“不知夫人与薛王爷如何称呼?” 薛王氏垂目望地,道:“贱妾乃是老员外的侍妾。” 王笑笑暗暗忖道:“薛王爷尚无子嗣,蓄妾求子,也是人之常情。”当下重行大礼,道:“原来是二夫人,请恕晚辈失礼之罪。” 薛王氏身形一侧,道:“贱妾不敢当此大礼。” 王笑笑心念一转,道:“府中只剩下二夫人一人了么?” 薛王氏悠悠一叹,道:“姑娘离家之日,已将婢仆悉数遣散,贱妾感念老员外的恩德,独自在此守灵。” 王笑笑肃然起敬,道:“二夫人重情尚义,晚辈敬佩万分。” 薛王氏一声叹息,似欲谦逊几句,忽然低头沉吟,半晌方道:“歌魔笑花郎赶来寒舍,除了祭奠我家员外,还有别的事么?” 王笑笑道:“晚辈奉家父之命,赶来杭州,一者拜灵,二者查缉凶手。” 薛王氏秀眉一蹙,道:“你师娘柳青青并未随你亲自下山?” 因此王笑笑道:“师娘已将查缉凶手之责交付晚辈了。”薛王氏闻言之下,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但只一瞬,重又恢复了哀惋凄冷的模样。 王笑笑暗暗忖道:她是看我年轻,料我本事有限,不堪当此重任了。转念之中,觉得薛王氏怀中那黑猫,双目金光闪闪,一直盯着自己,充满了敌意,不禁朗声一笑,道:“夫人爱猫?” 薛王氏道:“家破人亡,孤零一身,这黑儿是妾身唯一的伴侣了。”王笑笑暗道,原来那黑猫也有名字,倒也有趣。 但听薛王氏道:“我家员外是在野也是知名官员,在武林也是知名之士,一身技艺,虽然比不上令尊大人,但也算得一流高手,能够谋害我家员外的人,自非泛泛之辈,柳女侠不肯出山,只派歌魔笑花郎前来查案,未免……”她似不愿多讲,话未说完,突然一叹而止。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夫人放心,晚辈虽然有点名气,那是江湖上的太爱,晚辈纵然不才,竭尽所能,自信必能报命。” 薛王氏一叹,道:“歌魔笑花郎之名自然是名不虚传,公子既然成竹在胸,妾身也无话可说。” 王笑笑道:“尚望夫人指点。” 薛王氏冷冷地道:“妾身所知之事,我家姑娘谅必早已陈述明白。” 王笑笑暗暗忖道,看来这薛王氏遭逢大变,性情颇为偏激。心中在想,口中说道:“晚辈听说,薛王爷惨遭非命,伤痕在咽喉上……” 薛王氏接口道:“老夫人也是一样。” 王笑笑道:“灵柩尚未固封,晚辈想看看伤处的情形。” 薛王氏漠然道:“左面是老员外的灵柩,右面是夫人的。”话声中,拿起案上的油灯,移步朝棺木行去。 王笑笑到了左面灵柩之侧,双手把住棺盖,准备揭开。薛王氏立在王笑笑右边,左手抱着那“黑儿”,右手高举油灯照亮。 王笑笑正要揭开棺盖,鼻尖突然嗅到一种淡淡的粉香。那是一种极品宫粉,珍贵异常,寻常人家,有钱也难买到。王笑笑出身世家,自幼风流,专门爱在脂粉堆中厮混,对妇女常用的脂粉自然十分内行。他微微一怔,嗅了嗅,发觉那香味来自薛王氏身上,不禁暗暗好笑,心想:难怪这薛王氏能讨薛王爷欢心,原来确有可人之处。 忽听薛王氏道:“歌魔笑花郎为何迟疑了?” 王笑笑莞尔一笑,双掌用力,便待揭开棺盖,突然,他心头一动,忖道:不对,这薛王氏既然为夫守制,为何还用脂粉?薛王爷死去十余日,残留在身上的脂粉,应无这般浓重。转念至此,不觉又忖道:“嗯,完全不对,一个新丧夫主,哀伤逾恒的女子,怀中抱着一头黑猫,成何体统?”他本是精灵古怪的少年,先前未曾动疑,倒也不觉得什么,此刻疑心一动,顿时感到破绽百出,事事可疑,大大的不合常情。 但听薛王氏叹息道:“老员外死状极惨,歌魔笑花郎不看也罢。” 王笑笑随声应道:“正是,正是。”突然话锋一转,又道:“灵堂之内,应该有一盏长明灯才是。” 薛王氏先是一怔,随即幽幽一叹,道:“贱妾遭此大变,六神无主,一切都忘了。” 王笑笑心中暗道:眼泪总不该忘掉,我可没有见着你的泪水。他突然大声喝道:“夫人留神,晚辈开棺了。”双手用力,猛地掀开了棺盖。 棺盖一开,扑鼻一阵石灰气味,在那浓烈的石灰气味当中,尚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花香。王笑笑嗅觉之灵,高人一等,鼻端一触那混杂的气味,心头已是雪亮,当下敞声怪叫道:“哎呀,好香,好香。”皱起鼻头,猛然嗅了几嗅。 那薛王氏愣了一愣,心道:奇怪棺木内散发的毒气怎会毒不倒这纨绔小儿,不禁大惊失色,右手一沉,油灯猛向王笑笑脸上砸去,左腿一抬,袭向王笑笑的腰际。王笑笑哈哈大笑,右手一撩,霍地抓住薛王氏的臂膀,将那薛王氏往棺木按去。 棺盖揭开后,薛王氏一直闭住呼吸,这时手臂奇痛,惊急交迸,脱口一声娇呼,一股毒气扑入鼻端,霎时昏死过去。这乃是一瞬间的事,王笑笑对付薛王氏,绰绰有余。哪知突然之间,一股劲风凭空而至,袭到了身后。王笑笑骇然一惊,一时间不容细想,身形一纵,闪电一般窜了开去。只听“嗤”的一声,王笑笑背上的衣衫,已被撕去了一片。 这时,灵堂中黑暗如漆,伸手不见五指。王笑笑人未站定,那股劲风已复跟踪袭到,王笑笑匆匆横闪一步,避过了那劲风的偷袭。他出身武林世家,对那闪避让位的功夫自有独到之处。这一刻,他已辨出偷袭自己的,正是那薛王氏抱在怀中的“黑儿”。他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堂堂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歌魔笑花郎居然被一只畜生欺负了,居然被眼看那两道黄澄澄的光亮再一次窜了过来,连忙身形微侧,一脚踢去。那黑猫原是西域异种,久经调教,善于扑斗。王笑笑一脚踢去,居然未曾踢中,那黑猫扑地一转,反向王笑笑右腿袭来。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小畜牲,少爷今日非生擒你不可。”他童心大起,双腿一屈,蹲了下去,左手摸着背上破裂的衣衫,右手疾若电掣,直向那黑猫颈上抓去。 蓦地,灵幔之后响起一声尖厉的哨音。哨音十分短促,那黑儿闻得哨音,顿时贴地一转,直往灵幔之后窜去。王笑笑大喝一声:“哪里逃。”扑身一捞,抓住了黑儿的尾巴,不料那黑儿身子一扭,一口咬来,吓得王笑笑大叫一声,缩手不迭。 只听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转瞬便归于静寂。王笑笑闪电般扑了过去,发觉灵幔后有座小门,门后一条甬道,追出甬道,敌人已失踪影,那黑儿也已不知去向。王笑笑怔了怔,游目四顾,一无所见,突然想起自称“薛王氏”的女子仍然昏倒在灵堂之中,连忙返回灵堂,亮起火折,一看之下,哪里还有“薛王氏”有影子,显然就在这眨眼之间,已被同伴救走了。 棺盖早被掀开,一阵阵浓烈的石灰气味,混杂着那股淡淡的桂花香味,散发开来,令人欲呕。王笑笑闭住呼吸,朝棺内尸体望去,薛王爷的尸体,经过敛尸人的化装,此刻已看不出可疑之处。王笑笑伸手掀开衣领,始见咽喉上面有一个酒杯大小的窟窿,那窟窿齿痕宛然,历历如新,显然确是被动物咬断喉管,气绝而死。蓦闻“嗖”的一声,灵案下窜起一条人影,疾若劲矢,直往门外窜去。 王笑笑纵声大笑,道:“哈哈,你们好大的胆子,也太小看你家爷爷了。”他顺手一拉棺盖,纵身疾跃,如影随形一般,追出了厅门。 星光下,只见那人影体态窈窕,婀娜多姿,一身玄色劲装,腰际斜插一柄短剑,居然竟是一位年方二八、楚楚动人的少女。王笑笑伸手在那少女肩头一拍,道:“喂,还不乖乖地站住?” 那黑衣少女女步履踉跄,连窜数步,几乎跌仆在地,所幸面前是道院墙,她伸手扶住墙壁,始才将身躯站稳。她忽然取出手帕,捂住小嘴,连连咳嗽,连眼泪也咳了出来。原来这少女屏住呼吸,躲在灵案之下,那灵案有桌围罩着,不易为人发觉,但因闭气过久,被棺木中散发的毒气侵入眼内,少女抵受不住,被迫冲了出来。 王笑笑双目炯炯,朝那黑衣少女女上下打量,心中暗道:这丫头面薄腰细,袅袅婷婷,倒是个美人胚子。他心头在想,口中笑道:“哥哥我并未伤你啊,你干吗落泪?” 那黑衣少女女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突然抽出短剑,沉声道:“姑娘与薛家命案无关,咱们河水不犯井水,你让我走。” 王笑笑朗声大笑,道:“既与命案无关,你躲在灵堂之中干什么?”黑衣少女女冷冷一哼,娇躯一晃,便朝大门掠去。王笑笑哈哈笑道:“话未讲明,何必急于要走?”身形一闪,挡住了少女的去路。 黑衣少女女似算定他会如此,短剑一振,忽然刺去,同时双足一顿,倒射而起,娇躯扑向院墙。王笑笑大笑声中,举手一抓,抓住了短剑的剑尖。这短剑光华闪闪,乃是一柄截金断玉的宝刃。王笑笑抓在手中,恍若无物。那少女身形业已纵起,却舍不得丢弃兵刃,只得真气一沉,落下地来。 王笑笑将手一松,笑道:“姑娘尊姓,芳名可否见示?” 黑衣少女女惊急交加,道:“我已声明在先,与薛家命案无关,你何必多问?” 王笑笑笑容满面,道:“在下生平最爱与貌美女孩子交往,姑娘若不讲个清楚,那就别想离去了。再说了,你也知道我的外号叫做歌魔笑花郎,笑傲花丛间,片叶别想溜,你可知道?” 黑衣少女女微微一怔,道:“哼,本姑娘闻名已久,原以为歌魔也是号人物,原来竟是轻薄之徒。” 王笑笑放声大笑,道:“在下么,嘿嘿……” 黑衣少女冷冷说道:“你又怎样?” 王笑笑一本正经道:“行为怪僻乖张,哪管世人诽谤。姑娘,你遇着了我笑花郎,你是倒霉定了。” 黑衣少女闻言一愣,心中暗道:这姓王的刁钻古怪,武功却深不可测,我打他不过,只听说外号就是一号色狼,如今落到他亲手里,脱身不得,如何是好?心中盘算,苦无脱身之策。突然间,一股奇异的感觉泛起心头,不禁脸上一热,螓首低垂,羞不自胜。原来王笑笑貌似潘安,俊美无俦,是个十足的美男子。那黑衣少女年方二八,自来少与异性接触,但情窦已开,此刻突然发觉对方是个俊美少年,不禁大为局促,一颗芳心,怦怦乱跳,莫名其妙地羞赧不已。 王笑笑睹状之下,莞尔一笑,忽然从怀中取出描金折扇,“唰”的一声打了开来,摇了两摇,道:“姑娘贵姓芳名?” 黑衣少女秀目一抬,闪电般瞥了王笑笑一眼,低声说道:“素不相识,何必称名道姓。” 王笑笑呵呵一笑,道:“姑娘不愿道出姓名,在下也不勉强。”他忽然收起折扇,将手一摆,作了个相请的姿势,接道:“灵堂中讲话。” 黑衣少女微微一怔,道:“那棺木之中,藏有剧毒,公子不惧,小女子却承受不起。”话声中,口气已自软了。 王笑笑道:“你怎知棺中藏有剧毒?” 黑衣少女道:“我已来此多次,这里的布置,我在暗中看得非常清楚。” 王笑笑道:“姑娘到此干什么?” 黑衣少女脸上掠过一片凄凉之色,道:“小女子另有苦衷,总之,与薛家的命案无关就是了。” 王笑笑微一沉吟,道:“好,我将棺盖盖好,你随我来。”薛王爷的命案一无线索可循,他发现这位黑衣少女,怎肯轻易放过,话声未落,领先走入大厅之内。厅中一片漆黑,王笑笑亮起火折,扶起棺盖,重新盖好,朗声道:“姑娘可以进来了。”第097章、明修栈道 黑衣女子站在厅外,见他谈笑自若,丝毫不惧棺中散发的毒气,不禁大为诧异,移动脚步,欲待进入厅内,突然心头一颤,陡又扭头疾奔而去。王笑笑纵声笑道:“我说你逃不了,何必偏偏要逃?”那黑衣女子轻轻一跃,跳上了墙头,陡感腰上一紧,已被王笑笑拦腰抱住。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非是在下要讨便宜,只怪姑娘太不听话了。” 黑衣女子娇靥一红,羞不自胜,突然脸色陡沉,冷冷说道:“王公子,小女子武功低弱,却非行止不端、不知自重的人。” 王笑笑放声大笑,撒开手,举手齐额,肃然道:“姑娘请息雷霆之怒,小生一时糊涂,这厢陪罪了。”他果真一揖到地。 王笑笑突然此举,弄得黑衣女子哭笑不得,歇了一下,始才冷冷说道:“不敢当,公子若是别无指教,贱妾告退。” 王笑笑心中暗道,此女明明来历不正,却装得一本正经,此中必有奸诈。他心中转念,口中说道:“薛王爷一家对我有知遇之恩,现在薛王爷惨遭非命,在下奉师母之命缉拿凶手,侥幸遇上了姑娘这条线索,在下岂能轻易放过?” 黑衣女子冷笑一声,道:“原来公子怀疑贱妾是那凶手的党羽?” 王笑笑含笑说道:“在下仅求姑娘指点,岂敢含沙射影、诬赖好人。”他一时讲那黑衣女子是条“线索”,一时又讲她是个好人,其实反反覆覆,只有一个主意,那是定要从这少女身上获取一些端倪。 黑衣女子自然清楚这一点,因之她玉脸含霜,紧紧盯着王笑笑,神色极为忿怒。玉女含忿,另有一番逗人遐思的娇媚。王笑笑纵然不涉遐思,却是笑脸盈盈,饱餐了一顿秀色。那黑衣女子见他不愠不怒,只是痴痴含笑,却也对他无可奈何。她想了一下,忽然脸容一整,肃然道:“王公子,你当真定要缉拿杀害薛王爷的凶手么。这件事情朝廷现在都没有明确的说法,你确定你可以吗?” 王笑笑双拳一拱道:“在下奉命,若是不能缉获凶手,澄清疑案,无法回家复命。更加无言面对当初帮助过我的薛王爷一家。” 黑衣女子冷冷一笑,道:“好,小女子助你一臂之力。”话声一落,转身便向厅外奔去。 王笑笑疑云满腹,但知这位黑衣女子纵非凶手党羽,也必是深知内幕的人,当下迈开大步,随同奔去。两人出了城,约莫奔行了有半个时辰,来到一处蔓草丛生的荒野。忽然,荒野蔓草间,出现了一座孤立的茅屋。茅屋孤零零掩映在蔓草丛中,四无道路,景色十分凄凉,更笼罩着一层诡秘的气氛。 黑衣女子,直奔茅屋门前,伸手叩门,道:“九娘开门。” 茅屋之内,灯光一闪,一个嘶哑的声音问道:“是小姐么?” 黑衣女子冷冷地道:“当然是我。” 茅屋中沉寂了片刻,忽又听得那嘶哑的声音道:“另外一人是谁?” 黑衣女子怒声道:“叫你开门,何必多问。”王笑笑早已听出,屋中讲话之人早已站在门后,但那木门紧紧关闭,迟迟不见启动。黑衣女子似是怒不可遏,冷声喝道:“你找死么?”玉掌一扬,猛力拍去。 但听“呀”的一声,木门应掌而开。灯光一暗一明,但见茅屋一明两暗,当门是间草堂,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凳和两把竹椅,陈设十分简陋。草堂无人,那黑衣女子气冲冲奔向暗间,言道:“九娘,你……” 王笑笑接口说道:“姑娘不必找了,九娘在这里。” 只听一声冷哼,道:“不错,老身在此,阁下的耳目倒也聪灵。”声落人现,门后闪出一条人影,挡住了王笑笑瞧向暗间的视线。 王笑笑凝目而望,不料目光一触九娘的脸孔,不觉浑身一震,一股凉气起自足底,冒上胸口,机伶伶打了一个寒噤。 这并非王笑笑识得那九娘,而是那九娘年纪不过四十出头,满头青丝,肌肤如玉,倒也整齐光洁,可是,她那脸上伤痕累累,十余条色泽艳红、沟壑一般的创痕,布满面颊,纵横交错,皮肉外翻,望去恐怖之极。此刻九娘站在王笑笑的面前,目光满含猜疑之色。 黑衣女子闻言转回草堂,峻声叱道:“九娘,你真要找死么?还不退下奉茶。”那九娘也不回头,又呆呆地瞧了王笑笑一阵,始才移动脚步,朝后面厨下走去。 王笑笑心神稍定,暗暗留意九娘走路,见她双足着地,与常人毫无不同,也不像施展轻功的样子,只是落地无声,仿佛身子没有重量。王笑笑虽然胆大,此时此地,也有点提心吊胆,暗暗捏一把冷汗。 黑衣女子将手一摆,冷冷说道:“王公子请坐。” 王笑笑心神一定,嘻笑道:“请坐,姑娘也坐。” 两人分别在两张竹椅上坐下,只听黑衣女子肃然道:“王公子是否知道七魔十三仙,一帮、一会、一教的事?” 王笑笑暗暗皱眉,道:“七魔十三仙之事在下懂得不多,但是我知道是那几个人,但是那一帮一会,一教之事似乎是十年以前的事了。” 黑衣女子冷冷说道:“闻说昔年有一个”五行帮“,一个”风云会“,一个”通天教“,三足鼎立,各霸一方。那七魔十三仙都是这几个门之后,公子系出名门,对于这些掌故,应该十分清楚了?”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风云会“与”通天教“早已覆灭,”五行帮“也已解散。二十年前的旧事,再说了,我自然是那七魔十三仙之一的歌魔,十三仙之中,已有几人和我关系莫逆的。姑娘为何忽然问起?” 黑衣女子答非所问,道:“其后有一个”五毒教“,公子知道么?” 王笑笑道:“也曾听人说起,闻说那”五毒宫“屡经挫败,亦已风流云散、冰消瓦解了。” 黑衣女子冷冷说道:“近年来,江湖上崛起一个”五毒宫“,公子可曾听人讲过?” 王笑笑悚然一惊,道:“何方”五毒宫“?在下倒未听人讲起。”但是心里却知道这个五毒宫怕就是自己的师叔的那个宫了,可是为何与此事相关了?莫非那五毒宫的大弟子自己组建的新的帮派? 黑衣女子淡然道:“我也是近日方始听人讲起。” 王笑笑抱拳一拱,道:“在下愿闻其详。” 黑衣女子道:“那一日,我无意之间,发现一批形迹可疑之人,是我一时好奇,追踪在彼等身后……” 王笑笑全神贯注,正在聆听对方叙述,突然间,心中陡生一种怵惕之感,转面一望,赫然见到那满脸创痕的九娘,手托木盘,盘中放置两杯清茶,不知何时到了身后。九娘见他回过头来,顿时移步上前,将两杯清茶放置桌上。王笑笑怒气暗生,右手一抬,欲待扣住九娘的手腕,转含一想,自己先行出手,未免有失身份,于是改变主意,安坐不动。 黑衣女子冷眼一望九娘,挥手道:“退下。” 那九娘恐怖的脸上,肌肉颤动了一下,突然说道:“王公子,请用茶。” 黑衣女子微怒道:“你好罗嗦,叫你退下。” 王笑笑心中暗道:“这茅屋充满了鬼气,若不使点霹雳手段,谅她们不肯就范。”心念转动,突地放声一笑,端起茶杯,道:“姑娘请往下讲,在下洗耳恭听。”举杯就唇,饮了一口热茶。 油灯就在手边,他茶杯一举,袍袖拂动,那油灯的光亮一闪,几乎灭去。便在那油灯光亮暗而复明之际,王笑笑右手小指轻轻一弹,一粒小如粟米的药丸,业已投入另外那杯茶内,九娘与黑衣女子竟是毫无所觉,这乃是瞬息间的事。 黑衣女子目光一转,朝她手中茶杯瞥了一眼,继续道:“我暗中追蹑那批人,见他们潜入薛王爷府中,揭开棺盖,将一种白色粉末洒入棺内,随即将棺盖复原,洋洋得意,准备捕捉敌人。” 王笑笑业已试出,那杯清茶中,果然下有迷药,当下声色不动,端起茶杯,徐徐呷了一口,含笑道:“那自称姓薛王氏的女子,是”五毒宫“的属下么?” 黑衣女子点了点头,道:“我也是由他们口中听来的。”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那薛王氏是教主么?”端起茶杯,津津有味的又呷了一口。 黑衣女子冷声道:“那薛王氏氏仅是一名最小的走卒,他们一行共有十余人,便那为首之人,也不过是一名小而又小的头目而已。” 王笑笑佯作惊讶,道:“哦,姑娘见过那为首之人?那为首之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纪?”仰起脖子,将那杯清茶一饮而尽。 黑衣女子道:“我探查数次,始终未曾见着那为首之人,不过,闻说此人姓杨,他们称他公子。” 王笑笑道:“既称公子,想必年纪不大?” 黑衣女子道:“由他们的谈话判断,那杨公子非但是他们的首领,而且是杀害薛王爷的主谋,此人眼前尚在杭州,并未离去。” 王笑笑忽然大笑,道:“有趣,有趣,王公子大战杨公子。” “那杨公子仅是”五毒宫“的小小头目,并非”五毒宫“的教主。”黑衣女子冷然一笑,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那九娘一直站在王笑笑身后,并未遵命离去,这时双手缓缓提起,十指箕张,作势欲扑。讵料王笑笑猛一转面,叫道:“九娘。”九娘大吃一惊,身子一缩,疾退一步,那黑衣女子也是心神一凛。 王笑笑放声一笑,端起茶杯,道:“我口渴得很,烦你再来一杯。”九娘微微一愣,接过茶杯,疾步退去。王笑笑突又叫道:“九娘。”九娘身子一震,转身站定。 王笑笑道:“你那茶叶很不错,再给我多放一点。”九娘那鬼怪的脸孔颤动了一下,点一点头,匆匆向厨下奔去。 原来九娘早在茶中投下一种药物,那药物极为厉害,纵是武功绝高之人,饮下了那杯清茶,亦得当场倒下,人事不省。岂料那杯药茶进了王笑笑腹中,竟如石沉大海,毫无应验,而且他一杯不够,居然再要一杯,还说茶叶不错,要求多放一点。 黑衣女子暗暗愁急,忖道:“这王笑笑刁钻刻薄,狡诈绝伦,药物毒他不倒,看来只有舍命一拚了。”她正转念之中,九娘已端着一杯热茶,疾步走了出来,垂目望地,默默的放在王笑笑的面前。王笑笑似是口渴难耐一般,急急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笑道:“听姑娘的口气,那”五毒宫“似是一个组织严密、党羽众多、行事十分恶毒的帮派?” 黑衣女子冷然应道:“想来如此。” 王笑笑笑道:“那么,平静了二十年的江湖和朝廷,岂不又要骚乱不休了?”他好似感慨良深,端起杯子,又呷了一口。 黑衣女子瞧他举杯频频,对那茶中的药物一丝也不在意,不禁大为懊恼。她心头烦闷,也自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清茶,朝唇边送去,口中冷冷说道:“小女子觉得,江湖与朝廷有人勾结,正在酝酿大变,那薛王爷首当其冲,不过替人受过,作了代罪之羔羊罢了。” 王笑笑佯作讶异,问道:“为什么?” 黑衣女子冷冷一笑,道:“公子如今声名正隆武林,声威之隆,有如日在中天,但你居然有了那么的红颜,已经是仇敌遍天下……”她似是不愿多讲,话犹未毕,突然顿住,举杯就唇,就要饮一口茶。 王笑笑转弯抹角,就是要逗她饮茶,要看她作法自毙的样子,这时见她茶将入口,一时忍俊不住,不禁“卟嗤”一笑,急急转过脸去。黑衣女子微微一怔,嗔道:“你笑什么?” 王笑笑抿了抿嘴,忍笑道:“这杯茶不太干净,姑娘不饮也罢。”这话中既含讥嘲之意,也有暗示之处,一语双关,黑衣女子但知九娘在茶中放过药物,却不知王笑笑也已做过手脚,不禁一声冷笑,口齿一张,又待饮用。 王笑笑忍俊不住,又想发笑,但他毕竟是王家的子弟,日受义理熏陶,血脉之中,也有王家人光明正大的一面,那慈善的性情、是非的观念,却是颠扑不破的。便在这一刻间,他心头灵光一闪,暗暗忖道:“她一个女流之辈,我要打便打,要杀便杀,何必作弄于她。” 转念至此,再不迟疑,顿时手臂一伸,黑衣女子但觉眼前一花,手中的茶杯突然到了对方手内,便连杯中的茶水,也未溅出半点。 王笑笑淡然一笑,放下茶杯,正容道:“姑娘不是在下的敌手,今日之事,咱们坦诚相见,姑娘道出姓名,若是果真与血案无关,在下立即告辞,否则的话,兵刃相见,在下也不客气,这茶你就不要喝了。” 黑衣女子闻言一愣,心知那杯清茶必是别有蹊跷,一时诸念杂陈,既感王笑笑的技艺机智两称高绝,凭恃自己主仆,要想对他不利,那是万分困难,心中有一分悲哀恼怒的情绪,但又觉王笑笑刁钻之中,不失其光明磊落的一面,芳心又有一分钦佩向往的意念,因之木然呆立,竟然不知所措。 突听九娘怒声道:“恃技凌人,算什么侠义之士?”大步走到桌前,端起茶杯,一仰而尽。 王笑笑冷笑一声,道:“你自讨苦吃,那可怨不得人。” 九娘厉声狂笑,突然茶杯一摔,十指箕张,猛地扑了过来。她面貌狰狞,本来就令人望而心悸,这时运气行功,浑身骨节劈啪乱响,原本白晰光洁的双手,陡然变得漆黑如墨,尖尖十指,长出了寸许,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看了着实令人心神俱震。 王笑笑怒气横生,身形一闪,飘开两尺,冷冷说道:“武功如此歹毒,定非善良之辈,饶你不得。”右掌一挥,霸皇决随即使出,淡然反击过去。 但听剑风振动,那黑衣女子一言不发,短剑宛如闪电一般,倏地刺到。这一剑来势奇快,逼得王笑笑纵身一跃,疾退三尺。九娘笑声不绝,那嘶哑笑声,恍若鬼哭狼嗥,刺耳至极。在这荒野茅屋之内,一灯如豆,景色凄迷,听入耳中,更觉惊心动魄,恐怖慑人。 王笑笑双眉紧蹙,右手一摸剑柄,打算抽出宝剑,但他自视清高,觉得对付两个女子,实在不值得动用宝剑。就在这略一犹豫之间,黑衣女子短剑一振,又是一剑刺了过来;那九娘身形一弓,突地厉喝一声,亦复猛然扑到。这主仆二人动起手来,招式配合得极为严密,薛王氏其那九娘奋不顾身,凶悍无比。 王笑笑见此怒气上涌,左手一探,径夺黑衣女子手中短剑,右掌一挥,直向那九娘前额拍去。这一掌疾如电掣,眼看后发先至,就要击到九娘额上。那九娘双目圆睁,目中精光暴射,仿佛两支火炬,王笑笑一掌击来,她竟然不接不架,仅只脑袋微偏,避过要害,身子反而迅速前冲,双臂一合,猛地抱了过去。 王笑笑又惊又怒,仓猝之中,身形一矮,闪电般掠了开去。九娘扑了个空,身形急转,如影附形,紧迫而上,黑衣女子“唰”的一剑,同时朝王笑笑右侧袭到。交手这三招如火如荼,猛恶之极,但却是转眼间的事。忽然间,那九娘狂叫一声,双手捧腹,一个踉跄,直向王笑笑身上撞去。 王笑笑身子一侧,左腿陡抬,将九娘踢倒在地,右手运指如戟,直向黑衣女子寸腕之间点去。黑衣女子短剑挥动,疾退一步,避过了一指。 就在此时,只听那九娘哀号不绝,双手捧腹,在地上滚动不已。原来九娘在茶水中投入药物,王笑笑也在茶水中投入药物,可是,王笑笑安然无事,九娘却腹痛如绞,仿佛肝肠寸断,万箭钻心一般的难受。 王笑笑虽然刁钻古怪,如此惩治旁人却是第一遭。眼见九娘哀号滚动的惨状,心头顿觉不安,飘身上前,一指点去,打算先闭住九娘的穴道,再来问话。但听九娘嘶叫道:“姑娘拚命啊,杀了这小子,老爷的性命就保住了。”嘶叫声中,贴地一滚,张臂向王笑笑双足抱去。 王笑笑浑身汗毛一竖,怒声道:“王某的生死,与你老爷的性命有何关系?”飞起一脚,将那九娘踢出丈外,她的身子直向厨房摔去。黑衣女子欺身进击,突然一剑,猛地袭了过来。第097章、暗渡陈仓 王笑笑怒不可遏,左手夺剑,右手一指点去,口中喝道:“赶快将话讲明,姓甚名谁?何人的女儿?有何苦衷?为何定要取王某的性命?”话声中,双掌翻飞,紧紧逼迫不舍。 那黑衣女子此时双目噙泪,短剑狂挥,步步后退,但却咬紧牙关,默然不语。突然一阵浓烟冲入草堂,灶上闪起一片火光。若论王笑笑的武功,料理这黑衣女子绰绰有余,可是在他骨髓之中,潜伏着风流的本性,与年轻美貌的女子动手,不自觉的特别手软。 他一心只想夺剑而不伤人,急促之间,那便难以如愿了。眨眼间,火光扑入了草堂。忽见九娘披头散发,嘶声大叫,双手高举两支燃烧的火把,疯狂似的由厨下扑了出来。王笑笑惊急交迸,出指如风,倏地点在黑衣女子肩井之上,左手一翻,夺下她手中的短剑。 那九娘大吼一声,火把一挥,猛地向王笑笑脸上扫去。王笑笑短剑一摆,“唰”的一声,反击过去。那黑衣女子被王笑笑点住穴道,双臂下垂,无法动弹,但她双腿尚能活动,这时身子突然一扑,直向短剑迎去。王笑笑瞿然一惊,此时茅屋中浓烟弥漫,火光耀眼,那九娘疯子一般不顾生死,王笑笑只防黑衣女子脱逃,却未料到她寻短见,仓猝之中,拧腰一转,避过九娘击来的火把,就势移开了短剑。 那黑衣女子挺身迎剑,动作又猛又快,王笑笑虽然速移短剑,黑衣女子的肩头依旧为短剑割破,血流如注,伤势亦自不轻。茅草房屋,燃烧极快,眨眼间火势熊熊,已成燎原之势。王笑笑心中暗道:“这主仆二人悍不畏死,倒是不好处置。” 他隐隐觉得,这二人纵然不是“五毒宫”的属下,也必是身世凄凉、遭遇悲惨之人,眼看火势已大,急忙抓起黑衣女子,反身朝外面冲去。九娘厉笑不歇,火把狂挥,挡住了去路。王笑笑怒声喝道:“不知死活的疯子。”短剑疾振,一招“逍遥花丛”,突然刺去。 九娘腹痛如绞,全靠一种狂暴的力量支持未倒,这一剑玄奥无匹,九娘如何抵挡得住。可是,王笑笑的目光,忽然触到她那伤痕累累的脸庞,火光照耀下,那脸庞皮开肉绽,汗出如浆,筋肉抽搐,颤动不已,苍白的肤色与血红的疤痕形成强烈的对比,再经火光照耀,更显得触目惊心,恐怖至极。 王笑笑突然想到,不知是谁手段如此毒辣,竟然将一个女子的脸面伤成这等厉鬼模样。这念头闪电般掠过心头,想到那下手之人的残酷,手中的短剑,再也不忍刺入九娘身上,当下短剑一收,左手一挥,将黑衣女子猛然推了过去。 九娘身子一侧,让过黑衣女子,厉声叫道:“姑娘先退。”她似是定要将王笑笑烧死,火把狂挥不歇,仍然挡住王笑笑的去路。 那黑衣女子连窜几步,冲到门边,右腿一抬,就势向大门踹去。砰然一声响,大门被一脚踹开,黑衣女子大步冲出了茅屋。王笑笑面朝大门,这时突然发现,门外已是一片火海,火势比屋中更大。此时,屋顶已经着火,那九娘狂声大笑,火把飞舞,拚命阻住王笑笑奔出屋外。 此时的王笑笑真是又惊又怒,当下再不犹豫,短剑一挥,削断了九娘手中的火把,身形一晃,疾向屋外掠去,九娘也就挡他不住了。这茅屋之外,四周俱是荒草,这时火势燎原,竟无一处可通,王笑笑冲出大门,正自苦无脱身之计,忽听“嗖”的一声,一支长箭,却又迎面射来。 王笑笑短剑一抬,将那迎面射来的长箭击落在地。不料一阵劲风,又复扑到了身后,王笑笑转面一望,但见九娘十指箕张,已自随后赶到。王笑笑怒不可抑,反手一捞,身子顺势一旋,抓住了九娘的后颈。适在此时,又有一箭射来,王笑笑抓住九娘,顺势一挥,那支长箭,顿时射入九娘的小腿,九娘痛彻心肺,厉声惨叫。 但闻一阵“嗖嗖”之声,满空长箭,飞蝗般射到。王笑笑剑眉一蹙,抓着九娘,一面闪避,一面绕屋而行,转了一圈,看出约有三十余黑衣人,潜伏在草丛之内,隔着大火,遥遥放箭,但那黑衣女子却已不知去向。这时王笑笑反而定下心来。 原来四处大火,看去厉害,但荒草不耐燃烧,转眼工夫,枯草已将燃尽,借着屋外的空地,闪避敌箭,倒也不虑伤亡,只是处身烈火之中,灼热如焚,浑身汗湿,感觉十分难耐罢了。忽的轰然一声,茅屋倒塌下来,王笑笑右手短剑拨打乱箭,左手提着九娘,四处闪动。不多时,听到远处响起一声尖厉的哨音,乱箭便应声而止。 这时,燃烧的蔓草尚未熄灭,王笑笑知道敌人正在撤退,苦于火势未尽,不能追敌,勉强等了片刻,始才提着九娘,踏着余烬,急急追了过去。那哨音起自一座土坡,王笑笑手提九娘,大步冲了上去。 晨光微曦,旷野间一片迷蒙。王笑笑登上土坡,运足目力,四下搜索敌踪。忽见数十丈外,另一座土坡之上,静悄悄立着一匹白马,鞍上坐着一个白衣人。那白马挺拔轩昂、神骏非凡,大有白马啸西风之势,白衣人却是一体态丰腴、娇艳如花的少女。 这时,一轮红日正由东方天际缓缓升起,灿烂的阳光伸展开来,转眼间,光被四野,映照在那红衣丽人身上,将这静谧的旷野,点缀得绚丽引人。须臾,蹄声“得得”,那白马缓步踱了过来,王笑笑手提九娘,不觉迎了上去。双方走近,齐齐停了下来,四道眼神,紧紧纠缠在一起,两人的脸上,也同时绽开了笑容。 寂然片刻,王笑笑拱一拱手,笑道:“早啊。” 那白衣少女嫣然一笑,也道:“早啊。” 王笑笑面色可亲,道:“未请教?” 白衣少女抿一抿嘴,扬起白嫩丰腴的手臂,手中多了一柄碧绿晶莹的弯刀。王笑笑初涉江湖,虽然见到这独特的兵器,依旧不知白衣少女是谁。白衣少女这才灿然道:“西门雪,贵姓大名?” 王笑笑刁钻古怪,暗暗忖道:“你叫西门雪,我就叫东方雨吧。”心念转动,朗声笑道:“在下东方雨。姑娘莫不是西北宇文家的大小姐?” 西门雪容色一动,默默无语,那水汪汪的眼睛,重新又向王笑笑脸上扫来。王笑笑形貌美好,恍若璧人,又是个玩世不恭的性情,这西门雪容貌冶艳,洒脱不羁,两人遇在一起,眉目传情,你望我,我望你,大有一拍即合、相见恨晚之势。 那九娘被王笑笑提在手中,脉穴被制,身子无法转动,这时腹痛虽止,但腿上插着一支长箭,痛得要命,她虽然看不见两人,却也知两人眉来眼去,一时之间,怒不可抑,拉开嗓门,蓦地大吼一声。这一吼,恍若晴天霹雳,惊得那白马昂首长嘶,兀立而起,几乎将西门雪掀下马来。王笑笑也吃了一惊,手臂一挥,将九娘扔了出去。 九娘就势一滚,坐在地上,大声吼道:“那是我家姑娘的宝剑,快快还我。”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看你不出,倒有些英雄气概。”右手一扬,将那短剑掷了过去。 九娘伸手接住短剑,割开腿肉,抓住箭杆,拔出长箭,也不包扎,身子一挺,霍地跃了起来。 西门雪一望她那伤痕累累的脸庞,眉头一皱,匆匆转过脸去。 九娘怒声喝道:“狗贱婢。”举手一扬,手中长箭猛地向西门雪脸门飞去。 西门雪勃然大怒,弯刀一挥,击落长箭,缰绳一提,便待纵马冲去,忽又心意一变,冷冷问道:“那穿黑衣的女子是你什么人?” 王笑笑接口说道:“那是九娘的主人。” 西门雪目注九娘,鄙夷不屑地道:“杀你这种人,污了姑娘的兵器。”弯刀一扬,指着远处一丛灌木,接道:“你那主子藏在树丛后面,你叫她前来会我。”九娘目光转动,遥遥望见那丛灌木,又看看王笑笑,丑怪的脸上,忽然掠过一片忧虑之色。 王笑笑淡然一笑,道:“我知道你挂念主人的安危。”他说着摆一摆手,又道:“去吧,咱们的账,改日再算。” 九娘呆了一呆,冷冷一哼,道:“你虽放我离去,下次见面,我仍要取你性命。” 王笑笑哑然笑道:“下次落在我的手中,我也不再饶你了。” 九娘冷然一哼,眼望西门雪,“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手提短剑,昂然朝那灌木树丛走去。西门雪脸上杀机顿现,突然左手一扬,一缕乌光,电闪而出,急袭九娘背后。这一缕乌光去势如电,毫无破空之声,九娘未曾提防,眼看将要被那暗器击中。 王笑笑心头不忍,高声叫道:“小心暗器。”九娘甚为机警,一听“暗器”两字,身子猛地一仆,一枚蓝汪汪的淬毒金针,射入了她那发髻之内。 西门雪脸庞一转,瞅着王笑笑,嗔道:“你这人敌友不分,跑的什么江湖?” 王笑笑哈哈一笑,道:“暗箭伤人,算不得英雄。在下虽不是正道人士,也不是邪派中人,但是也不屑于暗箭伤人,在下此举实在是为姑娘声誉着想,乃是一片好意。” 西门雪冷然说道:“哼,我以为你爱屋及乌,看在她主人的分上哩。” 王笑笑一本正经道:“九娘的主人,确是一位人见人爱、志行高洁的姑娘。” 九娘已经走了两三丈远,突然走了回来,拾起地上的长箭,向王笑笑道:“念你是一条汉子,我聊进数语,听与不听,全在于你。”双手一拗,“咔嚓”一声,将那长箭一折两断。 王笑笑双手抱拳,肃容道:“承蒙指教,感激不尽。” 九娘将断箭扔在地上,冷冷说道:“那五毒宫“党羽遍天下,势力之大,非你所能想象。你若知趣,就该火速返家,劝说长辈,举家退隐,躲避此一浩劫。” 王笑笑点一点头,问道:“你主仆二人,也是”五毒宫“的属下么?” 九娘淡然道:“五毒宫“网罗的都是天下一等高手,我主仆二人武功平平,纵想投入”五毒宫“门下,怕也难如所愿。” 王笑笑道:“那你主仆与在下何怨何仇,为何定要取在下的性命?” 九娘道:“这个恕难奉告,反正你武功在我主仆之上,只要小心谨慎,自可保住性命。” 王笑笑道:“如果不小心呢?” 九娘冷然道:“那便只有怨你命短了。” 王笑笑干笑一声,道:“多承指教,若能不死,定感大德。” 九娘冷冷一哼,伸手一指西门雪,说道:“这女人绰号”弯刀罗刹“,是江湖上有名的荡妇淫娃,我纵然也要杀你,却不愿你毁在这种下贱女人手上,你最好不要与她往来,一剑杀死,那便更好。” 忽见白影一晃,那西门雪一声不响,凌空扑了过来,碧绿晶莹的弯刀,闪起一片夺目的彩霞,朝九娘头顶疾罩而下。 九娘厉声狂笑,喝道:“狗贱婢,老娘纵然武功平常,像你这样的脚色,却也未放在眼里。”喝声中,短剑疾扬,一式“举火燎天”,向那弯刀迎去。 只听“叮叮”之声,刀剑交击,玉铁齐鸣,两人闪电秀搏击了三招。三招一过,两人都知道遇上了劲敌,顿时各展绝艺,争夺先机,击斗不已。王笑笑负手观战,笑容满面,忽听九娘大喝一声,短剑疾挥,架开弯刀,左手一探,陡然抓去。尖厉的指风,破空有声,凌厉之极。西门雪未曾料到对手竟有如此厉害,眼看那又尖又长,漆黑如墨的鬼爪,陡地袭到腰际,不觉大吃一惊,一时间方寸大乱,手足无措。 但听王笑笑高声喊到:“风摆杨柳三月明,月在当头约佳人。”西门雪闻得“风摆”二字,本能地腰肢一扭,弯刀顺势一撩,恰是一招“明月当头”的架式,轻轻易易便自破去九娘的攻势。 九娘厉声吼道:“小奴才,你要不要脸?” 王笑笑哈哈笑道:“这姑娘长相甜美,如果在本公子面前眼看着她死掉了未免太可惜了,本公子想来都是怜花惜玉之人,要不然你那主人早已身首异处了。” 九娘暗暗忖道:“有这小子相助,无法杀掉这狗贱婢了。”动念至此,不觉锐气大减,萌起了退走之意。西门雪大为得意,弯刀连挥,展开了一轮急攻,逼得九娘连连后退。眨眼间,西门雪占了上风,弯刀挥动,“月影西斜照佳人”、“珠帘倒卷郎惊梦”、“花影拂剑自逍遥”,攻势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下,连绵不息,逼得九娘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不由怒发如狂,吼叫不已。 西门雪突然娇喝一声,左手一挥,一枚淬毒金针应手电射而出。九娘短剑一抬,击落金针,顺势横扫,陡朝西门雪左腕削去。但听“叮”的一声脆响,西门雪弯刀一挥,架开短剑,左手又是一扬。九娘身形疾闪,躲避毒针,岂知西门雪使诈,这次并无毒针射出。 九娘暗自咬牙,刚要挥剑刺去,忽见金光一闪,倏地急射而至,九娘欲避不及,只得仆地一滚,急急滚了开去。西门雪格格大笑,手中弯刀,突然闪起漫天碧霞,罗网一般罩了下去。 王笑笑凛然色变,想不到西门雪除了“圆月弯刀”之外,另有看家的绝艺,九娘形势殆危,他急得大声喊道:“冤魂缠足,五鬼搬山……” 九娘腿上原负有箭伤,行动不便,眼看钩影如幕,碧霞夺目,实在抵挡不住,正自万念俱焚、自料必死之际,忽听“冤魂缠足”四字,顿时短剑一挥,疾削西门雪双足,左手屈指如钩,猛朝西门雪腰际抓去。这一剑一抓,都是平凡的招式,妙在配合运用,既可自保,又可瓦解敌人的攻势,对西门雪攻来的一招,倒也应付得恰到好处。 西门雪大为恼怒,大声叫道:“混小子,你到底帮谁?” 王笑笑放声笑道:“在下姓东方名雨,不叫”混小子“。” 西门雪怒道:“你若帮那丑妇,干脆自己下场。” 王笑笑笑道:“我主持公道,不帮任何一方。”忽听一阵“叮叮”之声,刀剑交击,两人身子一震,齐齐后退一步,停下手来。 西门雪回顾王笑笑一眼,满面娇嗔,道:“姓东方的,你不觉得莫名其妙么?” 王笑笑哈哈一笑,心中暗道:“这西门雪容貌冶艳,体态迷人,是个风骚的美人,难怪得个”弯刀罗刹“的外号。”心念转动间,不禁眉开眼笑,朝她那丰腴动人的身段瞧个不停。适在此时,一缕柔香随风飘来,钻入王笑笑鼻端。 王笑笑如醉如痴,道:“嗯,好香。”鼻子嗅了几嗅,接着吟道:“霞绮、罗裳、粉面、芳心、瑞香……嗯,真的是瑞香。” 原来西门雪中衣之内,果然贴肉藏着一朵瑞香花,闻言不禁“卟嗤”一笑,回眸横睇,俏俏地瞅着王笑笑道:“算你狗鼻子灵,也真亏你分辨得出。” 王笑笑左手按剑,右手衣袖一拂,哈哈笑道:“在下别无所长,攀花折柳,闻香识美人,倒是稍有心得。” 西门雪闻言顿时媚态横生,娇笑道:“原来是个老圃了,小女子失敬了。” 九娘见他二人眉来眼去,谈笑风生,心中暗暗咒骂,忽然脑际灵光一闪,忖道:“不好,这两人一个是荡妇淫娃,一个是花丛老手,若是两人勾搭上,老娘焉有命在?”这样一想,不觉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腿伤疼痛,随即狂奔而逃。 王笑笑和西门雪睹状之下,相顾大笑,一时间,战云消散,气氛极是融洽。第098章、闻香识美人 这时阳光遍地,四下无人,旷野中一片静谧。王笑笑游目四顾,吟吟笑道:“只剩咱们两人了。” 西门雪晕生双颊,娇滴滴道:“两人怎样呢?” 王笑笑道:“如此良辰美景,佳人在前,自然是谈谈人生,聊聊风月了。” 西门雪嫣然一笑,眼望王笑笑玉树临风的模样、文采风流的神情,不知何故,芳心之内,砰砰乱跳,竟然生出从来未有的羞意,怔了一怔,飘身一跃,迷迷惘惘的跨上了马背。 王笑笑俊眉轩动,道:“姑娘要走么?” 西门雪抿嘴一笑,螓首微点,默然不语。 王笑笑眼珠转动,笑吟吟道:“姑娘这马神骏非凡,它若奔驰起来,在下可是追赶不上。” 西门雪轻抚马颈,玉靥之上,洋溢着一股无法抑制的热爱,笑道:“这马儿乃是西域异种神驹,江湖道上,名驹虽多,却没有比得上我这马儿的。” 王笑笑含笑说道:“姑娘芳名雪,爱穿雪白衣裳,加上这毛色如雪的宝马,美人名驹,交相辉映,当真是武林佳话。” 西门雪芳心之内,甜蜜异常,当下一笑,也不言语,将身子朝前移了一移,腾出半个雕鞍,好似要让王笑笑乘坐。王笑笑大摇大摆,缓步踱了过去,笑道:“姑娘这神驹有名字么?” 西门雪眼望天际一朵白云,低声说道:“它叫雪儿。” 王笑笑脸上,掠过一片诡谲的笑容,恍然道:“哦,姑娘叫它雪儿,在下觉得它是一匹雪峰神驹,该当叫它龙儿哩。” 那白马闻得“龙儿”两字,突然间前蹄一屈,后蹄猛扬,喉间一声欢嘶,竟将西门雪颠离马鞍,临空飞了出去。西门雪惊呼一声,仓促间,腰肢一拧,双足着地,侥幸未曾摔倒。但闻人声大笑,马声长嘶,紧密的蹄声与铃声之中,一溜白影,已似旋风一股卷了开去。 西门雪初时微怔,继而羞怒交迸,热泪泉涌,跺足叫道:“姓东方的,你是不是男子汉啊?” 王笑笑仰面长笑,纵马如飞,绕着土坡,飞快地转了一圈,敞声笑道:“不怪在下啊,怨只怨你这龙儿。”马头一带,朝东驰去。 西门雪泪落似雨,嘶声叫道:“今日拚了性命,也不让你臭小子逃去。”纵身疾跃,猛地扑了过去。 王笑笑哈哈大笑,道:“好泼辣的俏娘子。”左手一撩,抓住了西门雪的手腕。 西门雪咬牙切齿,弯刀一沉,朝王笑笑头顶击下。哪知王笑笑五指一紧,一股暗劲透入西门雪左臂,霎时遍及全身,西门雪浑身一软,右手弯刀也被王笑笑夺了过去。这时雪峰神驹四蹄翻飞,奔驰如电,王笑笑稳坐雕鞍,笑声不绝,左手抓着西门雪的手腕,将那娇躯在头顶轮转一圈,就待扔将出去。 西门雪有生以来,从未受过这等屈辱,这时又羞又忿,痛不欲生,眼泪象珍珠一般,直往外涌,心头只有一个意念,那便是立刻自戕而死,而且最好便死在姓东方的“臭小子”面前。讵料,王笑笑心意忽变,手臂陡沉,竟将她扔在身后马鞍上。 西门雪微微一怔,蓦地银牙一咬,骈指如戟,猛向王笑笑“灵台谷”上点去。“灵台谷”正当背心,两人一马双乘,同坐一鞍,背后出指,当真是举手之劳。不料王笑笑好像脑后长着眼睛,右肘一拐,一个肘锤,倏地撞向西门雪的腰肢。 无巧不巧,那肘锤恰好撞中了“笑腰谷”。西门雪娇躯一颤,全身瘫痪,不由自主的“格格”一阵大笑。王笑笑刁钻古怪,当下顺势一带,复将西门雪当横搁在身前鞍上,举起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臀部。西门雪又哭又笑,嘶声叫道:“姓东方的,你当心,如今你如此羞辱本姑娘,本姑娘誓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王笑笑哈哈大笑,道:“剥皮抽筋,那都是以后的事,如今你是盗马贼,少爷得好好打你一顿屁股。”他果真举掌不停,“劈劈啪啪”,又在西门雪臀部打了几下。 西门雪“笑腰谷”被制,口中大笑不歇,心中又羞又怒,这一听得“盗马贼”三字,越发嗔怒不已,哭笑着骂道:“臭小子,谁是盗马贼?你放我下来,姑娘定要叫你还我一个道理。” 她骂时咬牙切齿,生似受了天大的冤枉,王笑笑暗暗一惊,忖道:怪了?我这“龙儿”性已通灵,本来拴在客栈槽上,如非是她偷的,怎会跑到这里来?须知王笑笑纵然放浪不羁,若论聪明机智,都是超人一等,设若不然,柳青青和水玲珑也不会将这万斤重担,交给他来担负。 他原先见到“龙儿”,不但早已认出正是自己的坐骑,由于西门雪出现在被困之地,暗伺放箭之人又刚刚退走,故此他便疑心自己的行藏已泄,客栈已遭敌人袭击,而西门雪骑马出现,正显示她乃是敌人一路,否则,她就不会轻易让那薛娘主仆离去了。但此刻西门雪这般咬牙切齿,恍若受了天大的冤枉,霎时便将原来的假想全部推翻,因之他心念电转,一时不觉怔住。 只听西门雪嘶声又道:“臭小子,你是带种的吗?有种便解开姑娘谷道。” 王笑笑暗暗忖道:“龙儿“纵然不是她偷的,她总该知道”龙儿“何以跑出客栈,或是从何人手中劫得?”转念至此,也不等西门雪将话讲完,举掌一拍,西门雪的谷道便自解了。 西门雪娇躯一翻,跃下地来,戟指道:“讲,谁是盗马贼?你给姑娘讲清楚。”她这时泪渍未干,杏眼圆睁,樱唇高噘,那副欲嗔还颦的模样,当真是又媚又娇,别有一番风韵。 王笑笑不觉大为欣赏,眯着眼睛笑道:“难道不是你吗?” 西门雪举袖一拭泪痕,娇声喊道:“好啊,诬良为盗,本姑娘与你拚了。”玉掌陡挥,劲风急袭,一掌便向王笑笑当胸击去。 王笑笑一带马缰,轻轻避了开去,笑说道:“卿本佳人,奈何作贼?少爷纵有怜香惜玉之心,也要略施惩罚,以戒来兹。” 西门雪一掌落空,又听他口中认定自己“做贼”,更是嗔怒欲狂,挥拳如雨,直向王笑笑诸大要谷击去,恨声咒道:“臭小子,姑娘纵然拼了性命,今日也要撕烂你这张臭嘴。” 王笑笑口中虽讲“略施惩罚”,其实却在一味闪避,并未还手。他这时顽性已起,且不追问西门雪如何得到“龙儿”,闪避中,敞声笑道:“好啊,我这张嘴,久已不尝胭脂,你若将它撕烂,也免得它馋涎欲滴,饥渴难耐。” 西门雪听他口齿轻薄,脸上不觉泛起一层白晕,娇嗔中,脚下一顿,宛如轻燕一般,猛向王笑笑身上扑去,啐声娇叱道:“你且尝尝我的玉指。” 她左臂圈了半圆,右臂却从圈影之中疾然前伸,拧向王笑笑的脸颊。王笑笑哈哈大笑,身子一侧,左臂一捞,已将西门雪的娇躯抱在怀里,道:“玉指虽然芬芳,不如胭脂甜腻,我还是尝尝胭脂吧。”话声中,双臂一紧,头脸一俯,便向西门雪樱唇吻去。 西门雪大惊失色,樱唇陡张,便欲惊呼,岂知呼声未出,王笑笑的嘴唇已像饿虎一般盖了下来。 王笑笑自幼受春魔李长风只熏陶,初入江湖之后与姑娘们厮混久了,对这接吻拥抱的事最是熟练。西门雪虽有“弯刀罗刹”之称,其实仅是外形放浪一点,目下非但仍是处子之身,便连与异性拥抱之事也不曾有过,如今突遇此事,那真是惊骇欲绝,不知所措了。 王笑笑突然仰起身子,抿抿嘴唇,笑道:“西门姑娘的胭脂当真不错,在下三生有幸。” 西门雪先时一怔,继而又怨又恨,举起玉臂,一拳擂去,恨声道:“你……” 王笑笑哈哈大笑,将她的粉拳一把握住,道:“姑娘既然认为在下里外是个臭小子,姑娘该说你那”龙儿“哪里来的了?” 西门雪真是又羞又恼,恨不得一拳将他擂成肉饼,怎奈技不如人,根本不是他的敌手,只得强捺怒火,嗔目娇叱道:“臭小子,你便是臭小子,怎样?”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姑娘独具慧眼,对臭小子特别青睐,在下纵然粗鲁不文,不能对姑娘怎样,但求姑娘不吝赐教,告诉在下这”龙儿“哪里来的,那便感激不尽了。” 西门雪恼恨不已,猛一翻身,一头向王笑笑怀里撞去,王笑笑不虑有此,身子急往后仰,西门雪顺势夺刀,单手一按马背,纵下地来,嗔声叫道:“姓东方的,你欺人太甚,姑娘任你轻薄,只怨技不如人,你这般辱我,我便死了也不与你干休。” 弯刀一挥,娇躯猛扑,碧光白影,恍若掣电一般,直朝王笑笑下腹刺去。说得也是,姑娘的樱唇何等尊贵,如今被王笑笑吻了个够,即便出于自愿,那也足令西门雪耳热心跳,赧颜不已。 何况王笑笑纯是儿戏之态,而且口口声声追问“龙儿”的来历,这不等于认定西门雪的“龙儿”来历不明,纵非偷盗,亦属劫取,西门雪羞愤之心,难怪要情急拼命了。 王笑笑自恃武功高于西门雪,又是顽童之心,一时疏神,被西门雪夺回弯刀,纵下马鞍,先时倒未在意,及见西门雪持刀猛扑,形同拚命,也不觉瞿然一惊。西门雪来势极猛,刀影重重,在这一惊之际,王笑笑已觉劲风逼体,弯刀临身,当下焉敢怠慢,脚下一蹬,猛地倒翻而起,落在地面。 但他避招虽快,总是临机应变,迟了一些,只听“嘶”的一声轻响,胸前的衣襟,已被弯刀撕去了一片。西门雪心犹未甘,越过马背,一式“苍鹰搏兔”,刀风厉啸,如影附形,又向王笑笑当头劈下。王笑笑身子刚刚站稳,忽见碧影临头,急忙错步一闪,避了开去。 他这时也知西门雪动了真怒,若凭武艺,他纵然徒手相搏,也不惧西门雪手中弯刀,怎奈他天生怜香惜玉,可不愿真正与西门雪为敌,当下一整衣襟,遥遥作了一揖,高声道:“姑娘息怒,在下有话讲。” 西门雪嗔声娇娇叱道:“不要听。”弯刀陡挥,一招“玉帐深垂”,撒网似地扫了过来。 王笑笑闪身避开,又是一揖,道:“在下唐突佳人,这厢陪礼了。” 西门雪连番袭击,不能得手,心中也有些气馁。她所以情急拚命,全是出于气愤难消,另外便是遽遭轻薄,恼羞成怒,借机发泄一番。其实她亦自知,王笑笑武功高出她甚多,要想得手,殊非容易,况且王笑笑貌胜潘安,俊美无比,芳心之中,实已暗许,便叫她真正扎上一刀,她也难以下手。如今王笑笑一再闪避,连连作揖,原先之气,不禁消了许多,于是她身形一顿,双手叉腰,嗔目娇叱道:“哪有这么便宜,取你的宝剑,姑娘定要与你分个高下。” 王笑笑对少女的性情最是熟悉,闻言心知西门雪气已大消,连忙抱拳一拱,道:“姑娘刀法厉害,在下不是姑娘敌手,何需再分高下。” 西门雪冷冷一哼,道:“难道我便任你欺侮了?” 王笑笑心里发笑,表面又作一揖,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姑娘貌比天仙,犹如天仙女下凡尘,在下有幸一亲芳泽,纵属唐突,却也是一片爱慕之意,实在说不上”欺侮“二字。” 西门雪脸上升起一片白晕,嗔声道:“哼,说得好听,那我问你,你为何诬我盗你的马?” 王笑笑故作惶然,道:“在下素性不羁,一时戏言,姑娘千万不要当真。” 西门雪见他惶然之状,想想他时真时假的行径,确也不脱稚憨之气,暗暗忖道:“这冤家刁钻古怪,想必自幼骄纵已惯,与他认真,那是白白生气了。”转念至此,不觉怒气全消,但少女的尊严,又不容她回嗔作喜,只见她抿一抿嘴,冷冷一哼,道:“姑娘岂能任你戏耍?你得讲个公道出来。” 王笑笑时真时假,乃是另有目的,闻言暗自得计,缓缓步了过去,道:“请姑娘收起弯刀,容在下慢慢地讲。” 他走到西门雪面前,轻轻将她手中的弯刀取了过来,又轻轻将那弯刀替她插入刀鞘,动作和缓而灵巧,当真是小心翼翼,又惶恐,又诚挚,说得上涎脸至极。西门雪心头一阵荡漾,不觉美目斜睇,白了他一眼。美貌少女的明眸善睐,受者固然受宠若惊,那白眼表示的意味,更使人魂消魄散。 王笑笑见了,心头暗自窃喜,动作也就越发细腻了。他趁势轻舒右臂,缓缓揽住西门雪的纤腰,柔声说道:“姑娘那边坐,坐下好讲话。” 西门雪的腰肢被王笑笑揽住,顿觉一股电流陡传全身,心头小鹿冲动,也不知是慌是喜,但少女投怀送抱,难免羞涩。她腰肢一扭,美目横睇,嗔声道:“放正经些,我不和你攀亲搭眷,你搂着我干什么?” 王笑笑心中暗笑,却不答话,仍旧拥着她朝一块山石走去。 男性的气息,熏人欲醉,西门雪但觉陶陶然浑身舒泰,欲拒还休,不觉随着王笑笑在那山石上坐了下去。王笑笑揽着她的手臂仍未放开,但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痴痴地望着西门雪微笑。西门雪被他瞧得玉脸泛白,羞涩地道:“你这人毫没正经,说是不说啊?” 王笑笑涎着脸道:“姑娘太美,我不觉瞧得呆了。”说着,把她往怀里一带,这些天没有接触女子,他也憋得难受。 “嗯……不要吗……不要……” 王笑笑实在忍不住,抱着她的脸狂吻着,同时抱起她的身子,向树林深处走进去,林荫蔽日,即使在大白天也不虞人发现。王笑笑一手伸进西门雪的亵衣里,抚摸着热烘烘的双乳。 西门雪的大脑完全一片空白,被王笑笑将其衣服全脱掉,然后王笑笑自己也脱掉。 王笑笑的双手在她身上大肆狂虐,又是摸,又是扣,直逗得她浪叫起来。 “喔……唔……唔……”声音像歇斯底里,王笑笑忙分开她双腿,火烫般的宝贝,就朝她的幽谷将送过去。 “你可要轻点儿,我还是处子之身,知道吗?否则,我可不理你。”西门雪此时哪里还有弯刀罗刹的威风,娇嗔着说道。 “那当然,我最怜香惜玉,轻轻的,嗯,我的宝贝儿。”说一落,王笑笑狂吻着她,吻得她喘不过气,同时双手上下抚摸,渐渐地,只见她通白了脸,玉乳在胸前起伏不定,那令人遐想的三角地带,充满神秘,黑细阴毛中,深藏着幽谷,忽隐忽现,微微露出阴唇,白都都地,就像婴儿的小嘴,一张一合,正流着口水呢?春水沾满了阴毛,幽谷。王笑笑一见如此,更是怒火焚身,手扶着宝贝,在她的桃源洞口一探一探的,徐徐将宝贝插进玉门。 “哇……哥……这么大……有点痛……”西门雪略感疼痛,反手握住宝贝,娇羞轻声的道。 王笑笑一听马上一翻身,把她的娇躯弄平,炽热的龙头,抵着洞口,一面深吻香唇,紧吮香舌,两手更不停地揉捻乳头。再经过这样的挑逗不已,直至她全身轻抖,桃源洞口更似黄河泛滥,终于忍不住发自内心的痒,娇喘呼呼的道:“哥……哥……你可以慢慢的……轻轻的弄……”说话间,她又把双腿八字分的更开,挺起臀部,迎头龙头。王笑笑知道她此时芳心大动,使微微一用力,鸡蛋大的龙头就套了进去。 “啊……痛死我了……”此时龙头己抵处子膜,只见西门雪冒着汗,眼睛紧闭眼角挤出泪水。王笑笑知道这是最痛苦的时刻,便按兵不动,不再往前推进。左手按在她的乳尖上,轻轻揉捻,一面轻声问道:“雪儿……还痛苦?稍微好些了吗?” “哥……这样慢慢抽动……我现在有点涨痛……但是里面……”西门雪虽未经人事,但是也知道现在自己的需求。 “是不是有点痒啊?”王笑笑打趣的道。 “嗯……贫嘴……”就这样打情骂俏,尽量挑逗,使的她春水如泉,不停的外流,同时双腿乱动,时而缩并,时而挺直,时而张开,同时频频迎起屁股,迎合著龙头的轻送,这表示她春兴已达极点,刑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王笑笑见她此时春兴已动,大概近顶点,猛地紧拥住他的脖子,下身连连挺迎,娇喘连连的说道:“哥……我现在不痛了……里面很难受……痒痒地……痒痒地……只管用力……插进去……” 就当她咬紧牙关,屁股不住往上挺迎的刹那时间,王笑笑猛吸一口气,宝贝怒胀,屁股一沉,直朝湿湿的幽谷,猛然插入。“咨”的一声,冲破了处子膜,大宝贝已全根尽没,胀硬的龙头深抵子宫口。西门雪这一下痛的热泪双流,全身颤抖,几乎张口叫了出来。 王笑笑忙用嘴唇封住,西门雪想是痛极了,双手不住的推拒,上身也左右摇动。就这样拥抱了好一会后,阵痛才稍微减弱,于是王笑笑轻声在她耳边说道:“雪儿,忍耐点,这是避免不了,刚被破瓜都是这样的。现在可好些了吗?” “嗯……好点……刚才实在痛死我了……我……嗯……里面……怎历会有……骚麻又痒的感觉呢……” “啊呀,我的小姐姐姐呀,这又酥又麻又痒的,表示你春心已动,要人给你狠插的意思。” “知道就好……又这么大声说出来……这……多难为情……你要……可要轻点儿……我……怕……受不了……” 王笑笑对这种运动一向有研究,于是把龙头慢慢抽出,又缓缓的插下,这种细嫩的工夫,最能逗引女人情欲升高约一种无上技术。这样轻抽慢送的约有一刻钟之久,果然西门雪春水如泉,洋溢而出,娇躯徽颤,显得春快狂活,禁不住摇起她的蛇腰,向上迎接。 此时西门雪苦尽甘来,春情汤漾,媚眼如丝,媚态迷人,更使王笑笑欲火如炽,紧抱娇躯,耸动着屁股,一阵比一阵快,有如急风闪电,一次比一次猛,如双虎相斗,一下比一下深,有如矿工采炭。就这样不停的拼命狂插,只插得西门雪娇喘连连,媚恨如丝,娇声轻喘道:“哥……哥……我……我好舒服哦……哦……啊……嗳……喔……真舒服……哥……你真会干……干的……美……太美了……”西门雪的小幽谷,春水洋溢,被宝贝的内棱冲括看,“噗滋”、“噗滋”奏出神女般的音乐。 王笑笑一看,西门雪现今春兴正起,斯文的插法已经不能满足她,于是改变一下战略,猛冲猛撞,如饿虎扑羊,撞的她两臂紧抱着王笑笑的背部,粉腿紧勾着他的屁股,臀部大力颤动,用力迎凑的他插送,同时娇颊艳白,樱唇微开,喘气如兰,尤如一朵蔷薇,艳丽动人,口中娇呼道:“哥……我舒服极了……我……喔……用力……再用力……咽……美……美死雪儿了……重……再重一点……对……太好了……好……” 西门雪一面娇哼着,一面疯狂的扭转屁股,极力迎凑,同时两手紧抱着王笑笑,加重抽送。王笑笑一看,知道她要出精了,忙用劲抽插,一面狂吻香唇。果然西门雪混身颤抖,幽谷紧急收缩,一股火热热的阴精直泻而出,洒得他龙头全根发熨,同时娇躯软绵棉的,四肢平摆,娇喘地道:“哎……唷……哥哥……我……我升天了……啊……太……舒服……美……美死……我了……” 王笑笑单枪再战,驰骈了十来下,果然阳关一松,马眼一张,火辣辣的阳精,直射出去绕着花心,西门雪直叫道:“美……太美了……大舒服啦……”一阵撕杀,两人相拥而卧。第099章、横刀夺爱 片刻之后,西门雪才清醒过来,看到地上片片落白,不禁羞白双颊,略一稍动,下体痛楚犹在,不由眉头一皱,娇羞地对王笑笑道:“你真坏,一见面就把人家……” 王笑笑笑着亲了她一下道:“想不到江湖上声名远播的”弯刀罗刹“居然犹是处子之身,说出去只怕没有人会相信。” 西门雪幽幽地道:“你知道就好,你打算怎么办?” 王笑笑笑着道:“你放心,我事情一办完,就带你回……”说到这儿,突然住口不说了。 西门雪奇怪地道:“带我回什么地方?” 王笑笑赧然一笑道:“其实我不叫东方雨,是以前的聚贤庄的庄主,当然现在是慕容山庄庄主王笑笑,人送外号歌魔笑花郎。” “啊,你是大名鼎鼎的歌魔笑花郎王笑笑?”西门雪闻言一愣,双目睁得又大又圆,紧紧盯在王笑笑脸上,生似又惊又疑,又微带恼怒怨恋之色,要从他脸上看出究竟,然后问道:“你为何骗我?为何不讲真实姓名?我西门雪不配与歌魔王笑笑交往么?” 王笑笑忙道:“雪儿,你想到哪里去了?因你芳名雪儿,因之我便自称雨了,西门东方雨雪,同属季节珍品,人言牡丹虽美,尚须绿叶相衬,西门配东方,白雪衬以夏雨,益显姑娘之艳丽,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么?”顿了一顿,接道:“我事情一办完,就带你回”莫容山庄“。” 西门雪听王笑笑如此说,不禁羞喜地道:“真的,不骗我?” 王笑笑诚恳地道:“骗你是小狗,相信我。”突又含笑问道:“刚才快活么?” 西门雪羞白着脸,点点头道:“想不到男女交欢,竟有这样无穷乐趣。”说着,伸手去摸王笑笑的宝贝,本来软绵绵的宝贝,经西门雪一摸,顿时坚硬如铁,又热又胀,十分粗大,西门雪的一只小手竟把持不住,吓的她缩手不迭。 王笑笑忍不住“噗哧”笑出来:“要摸么,再摸吧。惹火了它,我可不负责!”一面说着,一面抓起她的手抚摸自己的宝贝。 “贫嘴……明知人家好奇……死鬼……看我理你否……”西门雪说着,同时右手紧握着王笑笑的宝贝,套送起来。 “是不是骚谷又痒了,来我替你止痒吧。”王笑笑说着,马上搂抱她,一面狂吻她,一面把坚强的宝贝朝幽谷乱顶。 “哥哥……龙哥哥……不要这样冲撞,撞的人家小谷痛的很,放轻点,让我扶着你的宝贝,慢慢弄进去。”西门雪一面护住她的小腹,深怕弄痛了小幽谷,一面娇声说道。 “我的小姐姐姐,我听你的,慢慢的进去,轻轻施为,行吗?”王笑笑打趣的说道。 于是王笑笑开始狂吻她的香唇,酥胸,双手不停的揉捻其双乳,揉的西门雪春心大动,使她感觉到无限轻怜蜜爱,无限体贴,心中感到甜甜密密的十分好受。于是用手轻轻扶着他那粗大的宝贝,引到她自己的桃源洞口,心里不住突突乱跳,小手也微微不住发抖。 “啊……轻一点……痛……痛……”王笑笑故意大力撞了一下,使的她叫了起来。 “好好好……我轻点……但是你须用你双手拨开你的幽谷才行,否则我的宝贝怎能得其门而入呢?”王笑笑调皮地说道。 “好好……你可轻点……慢慢进去……”西门雪一面说着,一面双手用力将阴唇拨开,只露出那迷人的追魂洞儿。 于是王笑笑手扶着宝贝,因为有春水之故,慢慢的一节一节滑进,在插进一半时,故意把它提出,又慢慢地插入。这样轻抽慢插,果然引起西门雪的情欲,只见春水源源而出。西门雪此时虽然仍有些胀痛,但是并没有第一次厉害,而已她自己幽谷里渐感酥麻,占不住禁的两臂抱着王笑笑的背部,张开双腿,由他任意抽送。 王笑笑一看知道西门雪此时幽谷不痛了,需要用力抽插,才会痛快,才会满足,于是腰部一提劲,一阵比一阵猛狠,一下比一下深入,直插的她意乱神迷。西门雪此时只觉的火热的龙头,在阴道内上下磨擦,子宫口更感酥痒难耐,全身感到无比的舒服,一阵阵的春水,从她子宫内涌出,情不禁的迎着王笑笑的宝贝,扭摆腰臀,向上迎凑他的插剌。 由于这次不比上次痛,直插得她娇喘淋漓,媚眼如丝,浪哼道:“啊……龙哥哥……你……实在……大会插……了……我……美死……了……我……好……舒服……好痛快哦……小谷……美死了……” 王笑笑一听她的浪叫,更感到畅快,内心像火烧的欲火,更他我快马加鞭,拼命狠插,坚硬炽热的宝贝,在她紧凑而温暖的幽谷内,上下抽动,既温柔又舒服,使的他不由叫道:“雪儿……好妹妹……舒服吗……你的小谷……大好了……紧紧……地……温暖……地……使我身心俱散……快乐……似神仙……棒极了……” 这样的抽送了近半个时辰,肌肉碰出声“啪……啪……啪……啪……”作响,春水搅动声“咕……吱……吱……吱……”,再加上西门雪的浪叫声“哎……唷……嗯……嗳……”凑成一曲仙乐。 西门雪春兴已达极点,似有出精之样子,口中急促的浪叫道:“龙哥哥……太好了……嗯……我……好……舒服……呀……哼……再重……些……好……美哟……快……快……用……力……些……我……要……升天……了……” 果然一股热暖暖的精水由子宫阵阵涌出,熨的王笑笑混身酥麻,心神震动,狠狠抽插几下,马眼一松,一股阳精,夺关冲出,同时射进西门雪的花心,使的她更是兴奋不已,紧紧抱住王笑笑,一起享受这人生最美好的时刻。 两人终于收拾好,出了树林,同坐在大石上,王笑笑忽然轻轻一声叹息,接道:“雪儿,你不知道,我正处于危急之中哩。我身负重任,时时都得提防敌人暗算。我那匹马昨夜寄放客栈之中,你忽然将它乘来此处,乍见之下,我怎能不担心自己的行藏已泄呢?” 西门雪微微一怔,道:“这样讲,你是将我当作敌人了。” 王笑笑坦然说道:“乍见难免生疑,如今我已明白。” 西门雪不能释怀,又加辩白,道:“我不会是你的敌人,那匹马是旁人送我的。” 王笑笑点一点头,道:“我知道,送你马匹那人是我的敌人。” 西门雪一愣,道:“不会啊,他是我师兄。”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那你师兄便是盗马贼了。” 忽听一个愤怒的声音大喝道:“小子,你口齿放干净一点。” 愤怒的声音来自背后,王笑笑毫不惊讶,淡淡说道:“兄台早就应该露面了。” 那人闪身来到面前,西门雪眉头一皱,冷冷地道:“原来你早就来了,为什么藏着不出来?” 来人是一个颇为俊逸的少年公子,儒衫文巾,足穿粉履,肋下佩带一柄色泽斑驳的古剑,原先是满脸怒容,经西门雪冷冷一问,霎时堆起谄媚的笑容,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愚兄……” 西门雪冷声一哼,道:“你不讲我也知道,告诉你,我的行为不要你管。” 她说着娇躯竟向王笑笑挨紧一些,那少年公子瞧得妒火中烧,牙关咬了一咬,仍旧不敢发作,顿了一下,始道:“师妹知道这小子是谁?” 西门雪淡淡地道:“任他是谁,也不要你来管,你最好别缠着我。” 王笑笑端坐不动,温和地道:“在下东方雨,兄台尊姓大名?” 那少年公子对西门雪低声下气,对旁人可是傲慢得紧,听到王笑笑自动接口,立时双眼一瞪,喝道:“你当真叫东方雨么?” 王笑笑微微一笑,道:“在下不叫东方雨,兄台说我该叫什么呢?” 少年公子冷冷一哼,转面一望西门雪,道:“师妹,他是聚贤庄庄主,现在是莫名山莫容山庄庄主人称歌魔笑花郎,名叫王笑笑。” 王笑笑敞声一笑,道:“你我素昧平生,兄台一口便能讲出我的姓名,足见乃是有心人,王某倒要请教一番了。” 少年公子正中下怀,“唰”的一声,抽出宝剑,冷冷说道:“来吧,少爷我姓杨名正义,正要找你较量一番呢。” 王笑笑心念在急急转动,忖道:“这小子自称杨正义,又在客栈劫走我的马匹,可知必与黑衣少女讲的那位”正义公子“有关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得格外用点心思,查查他身后主谋之人究竟是谁?” 王笑笑转念至此,只见杨正义宝剑一振,陡然向王笑笑胸前刺去,大喝一声,道:“你接少爷一剑。” 王笑笑朗声一笑,避了开去,道:“杨兄要战,在下自当奉陪,但你盗我的马匹,究竟为了什么?总该还我一个公道。” 杨正义怒声大吼,道:“混蛋,谁盗你的马匹?”举剑横扫,一招“玉带围腰”,滚滚挥去。 王笑笑出身武林世家,一身武功,得自家传。他在剑术上的造诣,自然不同凡响,他见杨正义出剑,剑势横扫,早知那一招“玉带围腰”,因之他想也不想,身子便向左边纵起。讵料,人甫离地,忽觉剑式有异,自己的身子竟是迎向杨正义的剑锋,急切间,不觉冷汗直冒,大吃一惊,连忙拧腰弹腿,一式“鲤鱼打挺”,连翻三个筋斗,落在一丈以外,始才避过一剑之危。 原来杨正义乃是左手执剑,使的是左手剑法。左手剑直劈挺刺,与一般剑法大同小异,但左右横扫的剑式,却与一般剑法相反。王笑笑虑不及此,一时大意,险险上了大当。落身地面,王笑笑定下神来,不禁疑念大起,暗暗忖道:“怪了,为何未曾听说过左手剑?这姓杨的是哪里来的?”忖念中,忽见剑光打闪,那杨正义又复追踪而至,一剑劈来,口中喝道:“笑花郎,看剑。” 王笑笑暗赞一声“好快的剑法”,脚下不敢怠慢,滴溜溜身子一转,便已转到杨正义身后,朗声笑道:“动刀动剑,大伤和气,看在阮姑娘面上,杨兄只要说出为何盗我的马,咱们便握手言和。” 杨正义大吼一声,道:“那个和你握手言和?”转身一剑,突然击出,接道:“你不取宝剑,我一样杀你,那时你休要怨人。”话声中,一剑紧似一剑,直向王笑笑逼去,大有不杀其人,不肯罢休之势。 王笑笑一面闪避,一面暗暗忖道:“此人讳言盗马之事,定欲取我性命,看来必是奉命行事,是那”五毒宫“的头目。我欲明了内中详情,追索正凶,如不用点霹雳手段,恐怕是徒费心机了。”他这样一想,顿时作了决定,右臂一探,执剑还招,“唰唰唰”一连三剑,连环攻出,阻遏了杨正义进逼之势,冷声喝道:“阁下不识抬举,我便叫你偿偿王某的手段,看你讲是不讲?” 他那剑式架势磅礴,大有气吞山河之势,施展开来,剑风厉啸,劲气汹涌,当真是风雷俱动。杨正义的剑法固然诡异玄奥,相形之下,那是大为见绌了。三招过去,王笑笑身形一顿,峻声喝道:“讲,你暗杀薛王爷,是奉谁的令谕?” 杨正义攻势倏然受阻,只当一时无备,羞愤之气涌向胸口,当下宝剑一振,一招“黑虎偷心”,径自刺去,口中喝道:“什么令谕不令谕,少爷但知取你性命。” 只听“叮”的一声,王笑笑举剑一格,化解了他的剑势,冷声哼道:“不让你吃点苦头,看来你是不肯讲了。” 杨正义但觉手腕一震,宝剑险险拿握不住。他心头虽然吃惊,怎奈妒火中烧,竟然不加思虑,内力凝注,挥剑再上,大声喝道:“嘴上称能,有什么用?你先接我三剑……” 王笑笑未等他将话讲完,沉声接道:“好,三招之内,我叫你宝剑脱手。”话声中,人剑并起,用起逍遥剑法投入了杨正义剑光之中。武功之道,丝毫不能假借,“当当当”三剑相交,只见一缕白虹冲天飞起,直向六七丈外一棵大树射去,剑贯树身,那剑把儿兀自颤动不已。 王笑笑还剑入鞘,一望那骇然急退的杨正义,淡然说道:“如何?阁下还要逞强么?”杨正义目瞪口呆,胸腔急速起伏,可知他正惊疑交作,骇愤不已。 王笑笑暗哼一声,缓缓说道:“我不妨忠告杨兄一声,薛家的血案,王某身负家命,必得查个水落石出。直到如今,阁下是我发现的唯一线索,王某绝对不会轻易放手。你若知机识趣,那便爽直地讲,不然,王某纵有仁慈之心,却也有霹雳手段,那时五阴搜魂,万蚁钻心,总要叫你一一吐实。究竟如何?王某听你一言。” 杨正义眼珠转了一转,冷冷说道:“传闻歌魔笑花郎在七魔十三仙之中最是仁义,忠厚,今日一见,果然并非子虚……” 王笑笑截口接道:“当心了,你口舌损人,那是自讨苦吃。” 杨正义冷冷一哼,道:“你坦然忠告,难道是挟技自重,胁迫于人吗?” 王笑笑先是一怔,继而敞声大笑,道:“好一张利嘴,不过,杨兄将我估计错了。王某与众不同,凡事但问目的,不重小节,忠厚也好,刻薄也好,我是概不在意。杨兄明白了么?” 杨正义闻言,不觉心头一颤,但他也是个少年气盛的人,顿了一下,冷冷说道:“明白了,盗马杀人,少爷一概不知。” 王笑笑凛然一震,双目神光迸射,峻声喝道:“当真?” 杨正义蓦然抬目,悍然一哼,道:“我告诉王兄一声,杨某没有显赫的身世,没有惊人的技艺,有的便是嶙峋的傲骨,言不二语。” 王笑笑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软不受,硬不惧,倒是一条好汉,你小心了。”他秉承新中国祖训遗传,血脉中既有古代之人的仁厚稳健,也有现代人的狠辣敏锐,做起事来,令人捉摸不定。此刻他陡抬右臂,并指如戟,蓄而不发,身形一晃,便朝杨正义逼了过去。 他那并指如戟的架式不伦不类,食指挺伸,中指微屈,武林中极是少见。其实,那正是“霸皇决”的起手印诀,如今他蓄势不发,其中不知暗藏多少诡异的变化,倘若出指,杨正义眼看难逃一指之危。忽听西门雪颤声叫道:“笑郎……喂,你住手,你住手啊。” 一条白影猛扑过来,王笑笑指势陡收,身子一顿,一把将那白影搂在怀里,问道:“怎么?雪儿,你有话讲?” 西门雪不答所问,娇躯一挣,转面急道:“杨师兄,你讲啊,你何须替人受祸?”她乃是旁观者清,一来激于同门之谊,眼看王笑笑的性情大异常人,武功高不可测,既然认真出手,杨正义便难免大吃苦头。二来事情的真象,也许她比较清楚,她既认为不必“替人受祸”,其中的经纬,那是别有蹊跷了。 王笑笑闻言之下,疑念顿起,目中神光熠熠,紧紧朝杨正义望去,静待他的答复。怎奈杨正义因妒生恨,关键乃在西门雪一人身上。如果西门雪不急急扑来,被王笑笑搂在怀里,变化也许单纯一点。便因西门雪“投怀送抱”,令杨正义的妒意更深,于是情势也就急转直下,大出人意料之外了。 这杨正义人颇俊逸,平日自视极高,是个偏激自傲之人。他使得左手剑法,武功身世两皆是迷,但无异也是一流身手。与西门雪既是同门兄妹,也算得天造地设,是双璧人,岂知缘份未定,西门雪不肯稍假颜色。如今眼见王笑笑才貌出众,武功又高出自己甚多,他师妹投怀送抱,两人大有轻怜蜜爱之情,以他一个偏激自傲的人,那自然无法忍受了。但他无疑是个城府极深、诡计多诈的性格,当下心机一转,冷冷说道:“师妹叫我讲些什么?” 西门雪道:“师伯年事已高,平日严禁师兄远离左右,你这次违背师命,追来中原,那是为了小妹,与薛家自然不会有什么恩怨仇恨……” 杨正义内心暗生恶念,表面神色不动,佯作无奈道:“好吧,咱们握手言和。”双手抱拳,虚应故事一般,遥遥朝王笑笑拱了一拱。 王笑笑从他二人谈话之中,已知这杨正义乃是初莅中原,自然与薛家的血案不会有多大关连,心想也许真是自己误会了,“龙儿”所以到他手中,必是别有缘故。他心中这样一想,又见杨正义抱拳作礼,要与他“握手言和”,顿时嫌隙尽去,迈开大步,迎将上去,哈哈笑道:“很好,很好,握手言和。杨兄只要将得马经过,不吝示知,小弟便能由此追索敌踪,若有所得,全是杨兄所赐,小弟感激不尽。”话声中,右掌前伸,只待与杨正义紧紧一握。 杨正义脸上掠过一片诡谲的冷笑,假作漠然道:“杨某说出得马经过,一场误会便算过去了么?”右掌徐伸,缓缓朝王笑笑手掌握去。 两掌相触,王笑笑连声应道:“正是,正是,小弟判断有误,杨兄多多海……”第100章、细思前因后果 王笑笑言犹未毕,忽听西门雪尖声叫道:“笑郎……小心。” 紧接着,人影翻动,有人飞起一脚,将另外一人踢了出去,厉声喝道:“好毒辣的心计。”西门雪大惊失色,一声娇呼,急急奔去。 原来杨正义心存不轨,他那右手中指,套着一个偌大的指环,指环中空,暗藏毒针。他趁抱拳拱手之际,已自轻按机钮,准备随时出手,两掌相触,王笑笑毫无戒备,他便趁彼此紧紧相握之时,左掌陡抬,猛然向王笑笑右肋之下突然击出。 变生肘腋,按说王笑笑绝无幸免之理,怎奈人算不如天算,西门雪及时示警,再加上王笑笑闯荡江湖也不是第一次了,又复机敏过人,甫闻尖叫,顿时抢前一步,身子一躬,右掌往下一按,紧接着右足陡抬,一脚便将杨正义踢飞出去。他那一脚乃是情急之下,蕴含了霸皇决,暴怒踢出,脚尖满蓄真力,又恰好踢在杨正义左边肋骨之上,临空翻飞,肋骨折断两根,脏腑也受了内伤,腥气上涌,鲜血狂喷,倒在地上,便难起立。 王笑笑微微一顿,正待蹑踪追去。西门雪适时赶到,抓住他的手臂,骇然叫道:“笑郎慢着。” 王笑笑忿然厉声道:“此人心计太毒,华某容他不得。” 西门雪急道:“先看看你自己可曾中了毒针?那毒针见血封喉,没有救的。” 王笑笑冷声一哼,道:“华某百毒不侵,区区毒针,其奈我何?”右臂一振,便待挣脱西门雪的手掌,岂知右臂刚一施力,顿觉肘弯一阵酸麻,再也抬不起来了。 原来杨正义猝然发难,距离太近,王笑笑纵然应变神速,身上也穿有护身软甲,但毒针细若牛毛,多达二三十枚,就在他右掌往下一按之际,他那肘弯以上,早已中了四五枚之多,只因变起仓猝,一时未觉得罢了。 西门雪深知毒针的厉害,见他神色有异,心头凛然一震,焦急地道:“怎样?右臂不灵便么?” 只听杨正义厉声狂笑,阴森森道:“师妹,本门防身毒针,中者无救,你替笑花郎收尸吧。”踉跄起立,踉跄狂奔,一直向北而去。 西门雪闻言回首,但见杨正义脸色惨白,胸前满是血迹,不觉骇然追去,嘶声叫道:“师兄,杨师兄,你等一等。”奔出两丈,倏又顿住,转脸叫道:“笑郎,你的手臂……”话未达意,眼泪象珍珠一般,直往外涌,已经泣不成声了。 这时,西门雪为难已极,杨正义是她同门师兄,王笑笑则是她芳心暗许之人,两人不是身负重伤,便是中了毒针,自然踟蹰难行,大有进退维谷之感。 王笑笑见她梨花带雨、哀怨欲绝之状,不觉长长浩叹一声,挥一挥手,说道:“你走吧,令师兄内伤沉重,快去照料他。” 西门雪凄然颤声道:“那么你……” 王笑笑淡淡一笑,道:“区区毒针,要不了我的性命。” 西门雪泫然饮泣道:“那毒针取自九种毒蜂之尾,另加七种奇毒淬炼而成,见血自化。” 王笑笑敞声一笑,道:“要化也早化了,走吧,再不走就追不上了。” 西门雪闻言一怔,凝目而望,只见王笑笑笑容未退,脸上并无异状,不过右臂略感不便罢了。她心中半信半疑,但对那杨正义也实在放心不下,微一迟疑,黯然说道:“那笑郎,你多加保重。” 王笑笑连连挥手,笑道:“我自会保重,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 西门雪幽幽一叹,走到大树之下,取下宝剑,复又情深款款,瞧了王笑笑一眼,始才迈开步子,顺着杨正义消失的方向,急急追了下去。此刻已是巳牌时分,一轮红日,高高地挂在天空。 王笑笑眼望西门雪的人影消失不见,心头倏生惘然之感,不觉信口吟道:“郎心有意妾无意,暗自神伤暗自愁;倘得佳人心相许,丢却性命也风流。”他忽然悠悠一声长叹,摇一摇头,抚一抚右臂,招来“龙儿”,缓缓骑上马背,往洛阳方向徐行而去。 骑在白马上,顿时硬抗高歌起来:腰仗三尺正义剑 胸怀柔情千万千 潇洒来去山水间 两情千里也缠绵 腰仗三尺正义剑 胸怀柔情千万千 潇洒来去山水间 两情千里也缠绵 英雄出少年 风姿焕发扫狼烟 豪气干云天 哪怕世道人心险 恩恩怨怨化飞烟 谈笑声中江湖远 云破天开续前缘 结庐山中共婵娟 歌声在高岗上远远传了开去,正在向前奔跑的西门雪听到,顿时泪如泉涌,喃喃自语道:“笑郎,雪儿,今天的离开,是为了以后的长久相聚,今生生是笑郎的人,死是笑郎的鬼!”说完,也不顾自己的泪流满面的样子,看着杨正义小时的方向,追去。 此时此刻的洛阳,已是午牌时分,高升阁客栈兼营酒食,此刻正当饭口,吃食的人进进出出,熙熙攘攘,嘈杂热闹得紧。突然大街上远远传来一阵阵高歌:滚 滚 巨 浪 红 尘 纷 乱 淘 尽 英 雄 汉 笑 里 藏 刀 人 心 难 料 无 奈 世 态 皆 炎 凉 知 音 难 寻 访 痴 心 愁 断 肠 多 情 总 被 无 情 伤 风 云 多 变 幻 缘 聚 又 缘 散 浮 生 如 梦 一 场 欢 人 生 漫 漫 路 遥 长 看 这 繁 华 落 尽 见 真 章 豪 情 肝 胆 照 千 杯 醉 难 倒 伴 我 逐 浪 迎 风 笑 人 生 漫 漫 路 遥 长 看 这 繁 华 落 尽 见 真 章 豪 情 肝 胆 照 千 杯 醉 难 倒 伴 我 逐 浪 迎 风 笑 顿时大街上就静悄悄的,王笑笑一身白衣,一骑白马,走在大街上,边唱边走动着, 店伙计一见王笑笑回来,连忙迎将上去,接过马缰,笑道:“公子莫不是人称歌魔笑花郎王笑笑是也?能做出如此歌曲,定非歌魔王笑笑莫属啦,不过,公子您老是何时离店的?咱们不见公子爷起身,不敢呼唤,后来发觉马匹不在,启开房门,只见被褥未动,包袱仍在,大伙都正在疑神疑鬼……”王笑笑情绪落寞,没有心情答理,冷冷一哼,跨下马鞍,昂然进入店内。 那店伙计将马匹交给另外一人,追上来道:“青楼红苑,固不乏绝色美女,但总嫌下贱庸俗,早知公子爷也好此道,您老应该提我个醒儿,我李老八……”他以为王笑笑连夜不归,乃是去寻花问柳,因之毛遂自荐,有意做这一桩生意,讲到这里,忽见王笑笑衣履不整,胸前背后俱已破损,不觉微微一怔,讶然接道:“噫,公子爷为何这般狼狈?” 王笑笑听他唠叨不休,厌烦至极,喝一声道:“噜嗦。” 忽又语气一转,问道:“昨夜有人找我么?” 那店伙计被他一喝,先是一怔,继而哈腰连声道:“没有,没有。” 王笑笑哈哈说道:“那就不要唠叨,去准备一点酒食,送来房里。”那店伙见他神色不豫,连忙应是,转身退去。 王笑笑洗过澡后,一人在房内自斟自酌,回忆一夜来的遭遇。首先他便想到薛王氏,那薛王氏容貌甚美,武功平常,自称是薛王爷的侍妾,从她熟知薛仁凤的行动而论,这一点倒是勿庸置疑,但她竟然出手偷袭自己,又在灵柩之中预藏毒药,当是主谋之人早期设下的埋伏。 薛王爷自幼驰骋沙场,之后有闯荡江湖,武功之高,不去讲它,阅历之深,经验之丰富,更非常人可及,一般鬼蜮伎俩,休想瞒过他的耳目,但那薛王氏潜伏多年,居然不为所觉,城府之深,他想想也觉不寒而栗。薛王氏的深沉固然可怕,那主谋之人选中了她,令她常荐枕席,潜伏多年,最近始才下手取人性命,这份长远的计谋,如非心坚性狠之人,焉能出此? 王笑笑想到这里,不觉冷汗浃背,心旌震荡,深深感到前途荆棘正多,欲想完成使命,恐非容易。不容易又待如何?薛王爷与他祖父华元胥乃是八拜之交,谊如同胞,他华某出身忠义之家,就算没有家命,华某也不会遇难而退。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闷酒,然后念头一转,转到黑衣少女主仆身上。据那黑衣少女所讲,杀害他薛叔爷的主谋之人,是一位姓杨的少年公子,此人乃是“五毒宫”的小小头目,那薛王氏则是姓杨的属下,他想想觉得殊不可能。 第一:姓杨的既称公子,年纪必然不大,若说姓杨的远在几年之前,便差遣薛王氏潜伏在薛王爷身边,实难令人置信。第二:他离家之时,他父、祖均曾明示杨文广或是血案的主谋。故此,他暗自忖道:“五毒宫”教主或许就是那邪皇的大弟子杨文广,那薛王氏必是杨文广所遣,姓杨的公子最多不过奉命行事,或是监督执行凶杀而已。第三,这几人为何都姓杨? 他所以作此推断,关键便在薛王氏蓄养的“黑儿”身上。据他所知,他薛叔爷夫妇乃是睡梦中遇害,伤痕同在咽喉,似是被兽类咬死。那“黑儿”虽是一头黑猫,但却爪利齿坚,行动如风,善于搏击,薛王氏既是主谋之人早年派遣的奸细,又是“黑儿”的主人,因之在他心中,早已认定“黑儿”就是凶手,薛王氏便是“遣兽行凶”的人。 王笑笑风流惆傥,更是见不得美貌少女身世悲凄,隐含怨尤。那黑衣少女潜伏灵堂,好似探查“五毒宫”的秘密,又似与自己有着关连,他记得九娘曾经言道:“杀了这小子,老爷的性命就保住了。”可见黑衣少女之父正遭危难,其身世必极可悯。 王笑笑聪明绝顶,微一揣测,便知黑衣少女之言必非无因。黑衣少女也曾言道:“小女子觉得,江湖和朝廷上正在酝酿大变,薛王爷首当其冲,不过是替人受过,作了代罪之羔羊罢了。”再想起那天在莫容山庄知道的江湖消息,不禁暗暗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有时间要去皇宫查探一番了。 这话与他师母的吩咐不谋而合,他便想到九娘茶中施毒,必欲取他性命而后已,其中的道理,乃是黑衣少女受了胁迫,自然不是对他王笑笑一人,凡是来查探薛王爷的子弟,都在她们主仆猎取扑杀之列。讲的明白一点,也就是黑衣少女之父正遭监禁,或有性命之危,她们主仆与薛家为敌,乃是受了逼迫,身不由己。 他这样一想,不觉对那黑衣少女的言语,当作是一种暗示,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暗暗决定要对黑衣少女加以援手,查明事实真象,救出她的父亲。由于他将黑衣少女之言当作暗示,便也想到隐身暗中的对手,乃是冲着他们华家而来,这情况就严重了。 他心中有一股冲动,想要转莫名山,将其中的情节禀告家人,但继而忖道:师母既将追缉凶手的责任交付予我,在凶手未曾查获以前,我怎能回去,岂不是让人耻笑我王笑笑无胆?只见他微微一笑,随即推杯而起,好象事情便这样决定了。于是,他带上宝剑,外罩锦袍,手中摇着折扇,悠悠闲闲地踱出房门,交代了店伙几句,便自逛街而去。 说他逛街,那也并不尽然,其实他心中也有盘算,是想在杭州城中,碰碰那位姓杨的公子,若有可能,他更希望再见黑衣少女一面。可是,那黑衣少女既无落脚之处,又不知她的姓名,姓杨的公子更是从未谋面,便连长像如何,也不知道,要想凑巧碰上一面,何异于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眼看红日街山,夜幕渐垂,洛阳城中已经燃起一片灯火,他仍是一无所获,徒劳往返。这时,他正由东大街往回走,越过薛家的大门,他忽然心中一动,暗暗忖道:薛叔爷被害多日,仍然停柩家中,未能入殓,这样不但令死者难安,更是被对方当作陷阱,引诱同道好友吃亏上当,枉送性命,我何不将那灵柩暂厝一处,日后再请仁凤妹子前来迁葬? 想到便做,一瞧四下无人,当即脚下一顿,越过院墙,朝那灵堂奔去。他心中已有打算,拟将薛王爷夫妇的灵柩,暂厝昨夜被火焚去的茅屋之中。那茅屋新近焚去,地当荒郊野外,周围俱是齐腰的蔓草,又隐蔽,又不惹人注意,将灵柩暂厝其中,倒也不虑被人发觉,堪称适宜。 讵料,王笑笑奔至灵堂,举目一望,不觉一声惊噫,骇然瞠目,霎时怔住。原来灵堂中素幔高挑,灵案依旧,案上的烛台灯盏,分毫未动,独独不见了两具棺木。时仅半日之隔,薛家唯一遗孤,远在莫岷山“莫容山庄”,如说有人收殓了薛王爷夫妇的灵柩,事实上殊不可能,但那灵柩却是千真万确的不翼而飞了。 半晌过后,只见王笑笑抿一抿嘴,冷冷一哼道:“鬼蜮伎俩,妄想愚弄华某……”言未臻意,目光如电,已向四下搜索起来。用意很明显,他已认定移走灵柩,必是敌人所为,他要穷搜四周,看看有无蛛丝马迹,可供追索。 可是,失望得很,移走灵柩之人,心思缜密,除了灵案之前与灵柩之侧的尘埃稍见零乱外,竟然不着一丝痕迹,这就令王笑笑暗暗震惊了。须知灵堂本是大厅,长、宽各五丈有奇,又因久无人至,地下积尘甚多,那两具灵柩体积不小,份量不轻,搬动起来碍手碍脚,并非轻而易举,来人不但将灵柩搬走,而且不落任何痕迹,心思之缜密不去说它,轻功之高,体力之强,已可列为一流高手。 此人究竟是谁呢?王笑笑震惊之余,暗暗讨道:灵柩停放于此,尚可引人上当,移走灵柩,究竟有何意图?他不是浮躁之人,也不是胆小之辈。他承受父母的精血、文太君的抚育,风流倜傥之中,另有一股坚忍不拔的毅力,纵然血气方刚,有时难免冲动,但遇艰难,每能勇往直前,毫不瞻顾。心念转动,苦无所得,只见俊眉猛轩,抿一抿嘴,倏然迈开步子,径朝素幔之后那扇小门走去。 忽听身后冷笑一声,有人不屑地道:“笑花郎,你还想走么?”王笑笑毫不惊慌,也不答理,仍旧一步步向前走去。 忽然白光一闪,剑气袭人,一柄精钢长剑刺到了背后。王笑笑身形陡旋,手中折扇任意一挥,敞声笑道:“哈哈,阁下身手还差了一点。”只听“叮”的一声,折扇击中了剑尖。 纸面竹骨的折扇击中长剑,那折扇安然无损,长剑则被震开了两尺,如非袭击之人顺势而退,长剑就几乎会脱手飞去。袭击之人微微一怔,心有未甘,长剑一振,就待二次出手。忽听一个严厉的声音峻声喝道:“退下,勿躁。” 王笑笑“唰”地一声打开折扇,摇了几摇,朗声笑道:“朋友也强不了多少,躁与不躁,都是一样。” 严厉的声音冷冷说道:“嘴上称能,算不了英雄,今夜你若能安然离去,才算本领。” 王笑笑这才满脸含笑,缓缓转过身去,夷然问道:“阁下姓杨吧?” 那人站立厅后小门之内,门外即是甬道,光线黯淡,看不清容貌,但却见他显然一怔,随即大声狂笑,傲然说道:“歌魔之名果然不差,可惜你自投罗网,已是活不长久了。”话声微顿,忽又峻声道:“燃起火把,让他死个明白。”火把应声而燃,大厅内刹时通明。 王笑笑举目四顾,但见八名紫衣精壮大汉,各距两丈,环立四处,每人左手火把高举,右手长剑垂地,一个个目光熠熠,身强体壮,年纪均在三十开外,分明武功都有根底,殊非等闲之辈。再看站立门内之人,二十上下年纪,身穿海青织绵劲装,肩披同色短氅,腰悬古剑,足登薄靴,一副武生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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