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大地主】第二十四集
出版日:2011-07-08
内容简介
朱莲池率领天武营大军前来支援攻打津门的行动,但这帮隐没甚久、对朝廷有所不满的老兵不易驾驭,许平虽用之,却也暗自忌惮。不料天武营一开拔,就受到叛军饿狼营的拦阻!
恶鬼营强攻津门南坡,空名为了报仇而杀性狂发、直指周云坤,但悍勇之下竟成错事;许平布置请君入甕的陷阱,诱来盲勇的周家军。剷灭津门叛军的计策随天色渐晚而渐次出笼……
【第二十四集】第一章:母女同欢
「呜……」朱莲池慌忙地挣扎着,但现在已经没办法了,女儿舌头的侵入是那么有力,灵巧地撩拨一下就让自己感觉到一阵酥麻!想闭上嘴拒绝,却又怕伤害到口中灵活的小精灵,只能慌乱地挪开舌头,尽量闪躲这种让人无法想象的挑逗。
小雨辰在亲吻娘亲时十分卖力,一只小手也悄悄摸到许平胯下,握住了龙根。
见坚硬的大家伙激动地跳了两下,她变得更加卖力,不仅更用力地亲着朱莲池,舌头更是粗鲁地舔起娘亲的牙齿,小手也在许平的胯下激烈套弄起来。
「不……」朱莲池的呼吸更加急促,身子也开始不安地扭动着。从没想过被女儿亲吻竟然会是如此美妙,身体里似乎开始有火焰在燃烧一样;随着女儿的动作更加娴熟,她原本强烈的抵抗也变得愈来愈虚弱。
小雨辰也是一副春情大动的样子,见娘亲的抵抗变弱,马上试探性地和她互动,吸吮、纠缠,灵巧的舌头也开始舔着娘亲敏感的舌苔!小手适时摸上曾经哺育她的乳房,一边玩着乳肉,一边轻捏着乳头,进一步刺激着娘亲的欲望。
朱莲池的理智和矜持,在女儿的挑逗下已经渐渐崩溃;嘴里柔软的小香舌,撩得让人躁热到有些受不了,舌头开始本能地、木讷地回应几下。同为女儿身的小雨辰,自然明白女人的敏感部位在哪里,而且她的性经验比起母亲更加丰富,娴熟的手法和模仿着许平的粗鲁,早已经将朱莲池玩弄成一滩无法抵抗的软泥。
「辰儿,不行……」朱莲池仅存的一丝理智还在挣扎,但这时身体已经失去抵抗力,几乎在享受女儿的爱抚了。
许平在旁边看得激动不已。看到这母女俩的亲吻变得激烈起来,舌头有些生涩地搅动在一起。忍不住往前几步跪到她们面前,猛地握着龙根插在她们的唇间,用龟头磨蹭她们红通通的小嘴,有些粗鲁又有些期待地打断这香艳到极点的长吻。
小雨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妩媚一笑后轻挽了一下散开的头发,牵引着龙根放在朱莲池的嘴唇上。小舌头一会儿舔舔许平的龟头,一会儿又舔舔娘亲的嘴唇,还故意用撩拨的眼神看向许平,似乎是在问人家这样你爽不爽,妖媚的样子让许平差点忍不住走火了。
朱莲池从女儿火热的湿吻中回过神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似乎刚才已经窒息了一样。嘴唇一动,看到眼前淫秽的场景,鼻子里充斥着阳物的味道和女儿小嘴的芬芳。不知道是不是雨辰刚才的荒唐已经彻底打破她的矜持,现在竟然默认地闭上眼,小舌头轻轻地在龙根上舔了起来!
许平舒服得直打颤,身下的母女花一边互相亲吻,一边为自己口交。光是画面就已经让人无法承受,更何况这时的雨辰还不时投来妖媚的目光,如果不是意志力坚定的话,谁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呀!
「娘……」雨辰一会儿亲亲龟头,一会儿又吻着娘亲,引导她的舌头在龙根上不停游走,母女俩混合的味道让她也倍感情动,话语间已经充满撩人的妖媚。
「啊……」许平舒服得直发颤,尤其雨辰这小妖精还会舔和腿根,当看到母女俩一起蔬着自己的龟头时,那场景更是刺激,视觉上的冲击强得让心脏都有些承受不了。
荒淫的场景持续了好一会儿,朱莲池已经从一开始的羞涩转为主动。
雨辰感觉有些累了,起身坐到一旁,老实地看着娘亲主动为叔叔口交,嬉笑着说:「好啦,叔叔,您还没和我娘春宵一刻呢。今天我这当晚辈的孝敬你们,人家先老实地待在一边啰……」
「死孩子!」朱莲池这时还在吞吐着龟头,一听女儿露骨的话,顿时娇羞难当,毕竟刚才和女儿一起做出那么荒唐的事,饶是她再怎么想得开,现在还是会感到极端的难为情。
「娘,你真的这么想吗……」雨辰狡黠地笑了笑,突然抓住朱莲池的小脚,把她的腿呈M字形分开,看着中间潮湿一片的地方,舔了舔嘴唇,放肆地笑道:「但是您看起来好享受哦……」
成熟美艳的身体,此时已经包覆上一层火热的红晕;一脸妩媚的潮红和湿汗,一头青丝随意散开,让人感觉倍加妖娆。小嘴上有些狼狈,不知道是女儿的口水还是许平的分泌物,荒淫中尽是诱人的气息。
美腿间的羞处早已泛滥一片,柔软的体毛湿淋淋地贴在雪白的肌肤上,艳红色的阴唇小小分开着,鲜嫩无比的红肉上覆盖着一层晶莹剔透的爱液,甚至泛滥得流到粉嫩的小菊花上,在床单上打湿了巴掌大的地方。
此刻的朱莲池是如此妖娆迷人,就算是顽皮的小雨辰也都看得有些呆了。成熟女人的魅力是如此强烈,举手投足间散发的诱惑让人有些承受不了,就连只是一时玩心的她都不禁为之吸引,感叹着娘亲真是倾国绝色的尤物呀!
「冤孽呀……」朱莲池见两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下身,羞怯得本想挣扎,但转念一想,现在难为情,以后还不是一样要荒唐吗?
她索性闭上眼别过头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两人的视线似乎都带着温度一样,让自己的身子愈来愈无法抑制而感到焦躁,身体开始本能地颤抖着。
「叔叔你还等什么,还不快上……」雨辰看得有些受不了,腿间也是又湿又痒,很想和日思夜想的叔叔好好温存一番。但知道娘亲现在仍然有点放不开,所以还是体贴地鼓励着两人。
女儿的话实在太淫荡了,竟然叫小男人快点干她妈妈。朱莲池娇躯顿时颤了一下,感觉到一种异样的刺激,但又能感受到女儿的体贴,心里一下子五味杂陈,有些说不出滋味了。
「雨辰!」许平萌发一个更加邪恶的想法,这时候看到她趴在朱莲池的腿边,小嘴巴几乎快贴到生她的小穴,脑子一热立刻脱口而出说:「和你娘亲嘴的滋味怎么样?」
朱莲池一听许平问得那么兴奋又那么淫秽,紧闭着眼睛装作听不见,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摆出如此香艳的姿势,把下身暴露在女儿和堂弟的面前,竟然让她从心里产生前所未有的愉悦!久未被开垦的身体空前兴奋,身体一缩就能清晰感觉到下身再次分泌出一些爱液!
「很舒服、很软……」雨辰脸色微微一红,马上又放肆地笑了起来,一边抛着媚眼,一边挑逗着说:「比和叔叔亲嘴爽多了,叔叔的舌头好粗糙呀……」
「小妖精,造反呀!」许平佯装生气地伸手拉了她一下,「正好」让她一个不稳,整个人趴倒在朱莲池腿间,近在咫尺地面对着生出她的小嫩穴。
小雨辰也是愣了一下。位置竟然那么准,这一下她的小嘴直接亲在娘亲的羞处上,唇上已经沾到不少爱液,一股女人的浓郁气息立刻扑面而来!立刻醒悟许平在戏弄她,狠狠地白了一眼后,竟然没有抬起头来的意思。
「啊……」朱莲池顿时情动地呻吟了一下,马上又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睁开眼惊慌地看着女儿的小脑袋伏在自己胯间,还有她脸上调侃一样的坏笑。
「叔叔,你真坏……」雨辰明白许平要她亲吻这片生下自己的地方,给娘亲更多刺激。虽然心里很想让叔叔好好地兴奋一下,满足这有点变态的要求,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别扭。
她犹豫了一会儿后,摇着头楚楚可怜地说:「叔叔,以后好吗……辰儿,现在……还有点受不了!」
「呵呵,那你知道怎么办吧?」许平说话的同时,跪到朱莲池的腿间,却是把早已硬得吓人的龙根凑到雨辰的小嘴旁。
「人家明白……」小雨辰眼里充满无限的媚意,很是仔细地把龙根舔得闪闪发亮后,小手轻轻地牵着龟头放在朱莲池的羞处外,还顽皮地抓着龟头在那艳红的肉缝上磨蹭了几下。
「辰、辰儿……」朱莲池咬着牙,仍是细若蚊蝇般呻吟出来,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这一夜的荒唐实在太过刺激,刺激得让人连呼吸都感觉有些困难了。
「娘……」雨辰给了许平一个温存的微笑后,扭着身子贴到朱莲池的身上,撒娇一样地磨蹭着,一边还抱住她的脖子,用小嘴亲吻着她雪白的脖子,娇滴滴地说:
「您为了辰儿辛苦那么多年,辰儿也要您享受做女人的乐趣。叔叔很强的,您别管辰儿了,好好享受吧……」
「没羞没臊的孩子……」尽管刚才被女儿荒唐的行为弄得又羞又气,但现在这种撒娇又温情的话却让人那么心动。朱莲池不禁反手抱住这可爱的心肝宝贝,感动地呢喃道:「娘不苦,娘有你……你长大了,也懂事了,娘高兴都来不及……」
「叔叔,还等什么!」雨辰露出满意的笑容,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许平,用极度暧昧的口吻诱惑说:「娘都那么湿了,你还不赶紧满足她,小心娘反悔哦……」
「这孩子……」朱莲池娇滴滴地嗔怪了一下,用水汪汪的眼睛看了许平一眼,见那巨大的阳物已经顶在自己的胯间,男人充满欲望地看着自己。她感觉身体的需求再一次膨胀,禁不住软软地说:「平儿,轻点……」
小侄女期许又温情的眼神,堂姐含情脉脉中的鼓励,今晚的前戏已经够疯狂了,只要是男人都无法再忍耐这极端的邀约,只要轻轻一挺腰就能彻底占有这对绝色的母女花。
许平不禁喘起大气,手甚至有些颤抖地摸到朱莲池的羞处,轻柔而兴奋地在阴蒂上按了一下。那已经充血得很硬,看得出她在矜持之中,情欲已经升到忍耐的极限。
「啊……」朱莲池情动地哼声,身子也随之轻轻一颤。
许平轻轻地揉了几下,知道她已经禁欲多年,几乎没有男欢女爱,所以眼里尽是怜爱的温柔。他先缓解她的紧张后,才慢慢拨开两片早已湿润无比的阴唇,将龟头直接顶在她艳红色的嫩肉上,一接触后就感觉很热、很软,特别的湿。
「嗯……」朱莲池又是含羞一吟,柔软的声线此时听起来更加荡人心魂,连雨辰都感觉骨头有些发软了!
许平深吸一口气后,才往前稍稍一挺,对准地方开始侵入。由于有足够润滑的关系,即使她的身子久未被开垦,但进入还是没什么难度,稍稍一用力,龟头立刻进入一个温暖的所在,被潮湿而火热的嫩肉所包围,舒服得许平差点就要走火了。
「胀……」朱莲池似乎很是激动,本就娇嫩的小脸,现在红红的看起来特别有春意,而小嘴微张的模样更是诱人无比。那么多年来第一次被男人进入,除了不适之外还有一种强烈的渴望。
雨辰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虽然很是兴奋,但一脸的温情还是十分可人。看到母亲情绪有点激动,马上一边亲吻着她的脸,一边柔声安慰说:「娘不怕……叔叔很温柔的,辰儿在这里陪着你……」
或许是女儿安慰的话产生作用,朱莲池因紧张而僵硬的身体略为缓解。趁这机会,许平也一手按着她的阴蒂,一手将她的腿架在腰上,继续挺着腰前行。
他可以清晰感觉到,随着堂姐每一次紧张的颤抖,龟头挤开紧贴在一起的嫩肉,慢慢前进!
这种奇妙的感觉简直像是为处子开苞一样,不同的是少妇的阴道内有着少女难有的弹性!难道真是禁欲已久的关系?即使已经生育过孩子,但她的紧凑程度,感觉上真的不逊色于年轻女子!
当龙根全部插入后,小穴极为贴合地夹紧自己,许平舒服得一直颤抖。
「娘,全进去了……」雨辰看着娘亲的贞洁一点一点失去,当两人彻底结合在一起时,竟然兴奋地抱着朱莲池亲了一下,高兴地说:「以后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娘一辈子都要和辰儿在一起……」
「辰、辰儿……」朱莲池气喘吁吁又面带怜爱地看了女儿一眼,这时候心里真是百感交集。本以为自己会在女儿出嫁后变得孤独,却在这种不再年少的时候迎来另一个男人的进入;这个男人却是自己的堂弟、自己女儿的夫婿。
「娘,您别动……」雨辰似乎有点兴奋过头,一边按着她的手,一边笑嘻嘻地说:「您躺着就好了,让辰儿和叔叔来伺候您,保证您欲仙欲死,比什么都爽……」
「莲池姐姐,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许平爱怜地抓起她的手亲了一下,有些激动地说:「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今天,我会让你做个幸福的新娘子。」
「嗯……」朱莲池羞涩地看了看两人,有些难为情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身体里的饱涨所带来的刺激如此强烈,只是本能收缩一下,就感觉自己似乎又分泌出更多爱液;压抑多年的澎湃欲望,让她的呼吸急剧加快,渴望着体内巨大的阳物能带给自己极高的满足。
雨辰迅速坐到一旁,给了许平一个鼓励的眼神后,含情脉脉地说:「叔叔,交给你了……」
「嗯!」许平兴奋得都要疯了。一个当女儿的竟然要自己好好地干她妈,哪来这么荒唐的事呀。
再看堂姐脸上红得简直像有火在烧一样,喘息的节奏已经彻底乱了,原本娴静的水眸此时尽是动情的妩媚,模样媚得让人有些受不了。
朱莲池的娇躯一直不停颤抖着,紧凑的阴道一缩一缩地夹得极紧,似乎还在适应体内巨大的阳物。
许平一看,顿时咽了咽口水,双手轻轻地抚过她平坦的小腹,慢慢抓住一对饱满动人的乳房,一边轻揉,一边颤声问道:「莲池姐姐,可以动了吗?」
「嗯……」朱莲池的声音细小得几乎听不见,被女儿看到自己和堂弟交合,她也是不好意思地闭上眼。
「那我动啰……」许平故意想逗逗她,双手不停地刺激她敏感红润的小乳头,但下身就是没有半点动作,只是深深地顶进却没有抽动。
「平、平儿……」朱莲池妩媚地嘤咛一下,这时被逗得心痒难耐,身子也是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希望体内的巨物能狠狠地满足自己压抑多年的情欲。
「废什么话呀,都这种时候了还那么多话……」雨辰一看两人还在调情,立刻有些不满。
她早就想看看,一向娴静的妈妈上了床会变成怎样!嘀咕一句后,小手放到许平的臀上使劲一推,感觉像是顽皮,又有点像是吃醋。
许平感觉整个人前倾了一下,本来已经尽根没入的龙根,似乎又再进去了一点。
龟头死死地顶在子宫口上,成熟的子宫激动痉挛着,嫩穴也不停地蠕动,一阵阵的抖动舒服得让许平差点走火。
「啊……」朱莲池顿时爽得叫了一声,小口张开,嘴唇都在瑟瑟发颤,看样子似乎不太习惯这种强烈的刺激,小手紧紧地抓着床单,都有些抽搐了。
「顽皮!」许平赞许中又有些淫荡地笑了笑,这时候确实也没办法忍耐憋了整晚的欲火。、给了堂姐一个深情的眼神后,腰开始轻轻挺动起来,感受着抽出时和肉壁紧紧的摩擦,巨大的龙根在堂姐成熟的身体里慢慢进出。
「嗯,好……好大……」朱莲池不禁呻吟起来,张着嘴似乎有点喘不过气,粉眉微皱也不知道到底是愉悦还是痛苦,似乎还在努力适应这巨大的尺寸。
「这么温柔呀!」雨辰在旁边看着龙根缓慢地进出妈妈的小穴,动作慢得有些离谱,虽然脸上有几分羞红,但还是抬头白了许平一眼,嘟着小嘴嘀咕道:「叔叔,你对我可没这么好过……」
「你这个鬼丫头!」许平爽得直吐大气,一看这时小雨辰还在顽皮,立刻拍了拍她雪白的嫩臀,笑骂道:「你不就是喜欢粗鲁一点吗?不用力点你还会骂人呢!」
「呸……」雨辰嗲嗲地白了一眼后,笑眯眯地趴到朱莲池的身上,故意将雪白圆嫩的小美臀翘向许平,呼吸有些不稳地说:「你只喜欢我妈妈却不喜欢我,人家要和你抢……」
「辰、辰儿……」朱莲池轻轻地呻吟着,见女儿一脸顽皮地看着自己被男人插入时的样子,立刻有点难为情,不过这时感觉双手似乎需要抓住什么东西,立刻本能地摸着女儿的小蛮腰!
「妈,辰儿在哦……」小雨辰狡黠地笑了笑,妩媚地舔了舔嘴唇后,趴在妈妈的身上,柔软的吻轻轻印在妈妈性感的锁骨上,丁香小舌不安分地品尝妈妈雪白动人的身体,以及一滴滴充满女人香的汗珠。
「啊……」朱莲池受到刺激,立刻妖媚地呻吟了一下,身子也更加火热。下身火热的抽动、女儿灵巧的挑逗,二者结合在一起让她激动不已。
许平一看顿时兴奋难当,尤其这时小雨辰还故意挑逗自己。嫩白的翘臀在眼前不安分地摇来摇去,腿间粉嫩迷人的小肉缝已是洪水泛滥,连粉嫩的小菊花都是潮湿一片。
这种刺激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呀!许平一边开始用三浅一深的方式轻轻地抽插着朱莲池,一边已经忍不住伸出一手,朝小侄女青?的腿间摸过去。
「叔叔……」火热的手掌把羞涩的小地方满满覆盖,小雨辰不由得哼了一下,或许是太刺激的关系,立刻有点激动地含住妈妈的乳头,使劲地吸吮,让朱莲池也和她一起呻吟出来。
许平亲到母女俩妖媚的呻吟后更加兴奋,下身不停地进出着堂姐成熟饱满的花穴,手掌却是开始玩弄小侄女羞涩的身体,手指轻轻地按住小小的可爱阴蒂,立刻让朱雨辰不停颤抖着。夹住两片小阴唇时,她更是激动得叫了出来,摇晃着小美臀,似乎希望挑逗能更加猛烈,才能满足她对叔叔的思念。
「辰儿……轻、轻点……啊……」
朱莲池控制不住地呻吟出来,一声声宛如百灵啼叫般悦耳,细软的声线充满女性的魅力,听起来更是妩媚得让人酥软。
「娘……我……」小雨辰满面潮红,含着妈妈的乳头,连话都说不清楚。但从紧绷的小脸来看,这淫秽而香艳的肉戏也让她感觉太过刺激了,马上将这种刺激以亲吻的方式发泄在妈妈的乳房上。
许平不停地玩弄着母女俩,在慢慢的抽送中见堂姐的爱液愈来愈多,呻吟也是愈来愈响、一脸陶醉,看起来已经在自己和雨辰的夹击下渐入佳境。
尽管有点不舍,但还是先放开了雨辰,双手抱着堂姐丰腴的腰身加快抽插的速度,想先让这动人的尤物品尝到美妙的滋味。
「啊……轻、轻点……」朱莲池马上呻吟出声,舒服得甚至弓起腰发着颤。
结合处撞得啪啪作响,肉与肉相撞时还发出拍水的声音,尤其是巨大的龙根一下又一下的进出,看起来沉重有力,更是有刺激性。
许平低着头,看到自己的大家伙进出着这具美丽的身体,简直兴奋透了。他一边享受堂姐紧凑的阴道,一边淫笑着问:「堂姐,我的家伙够大吧……」
由于太过激动的关系,许平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朱莲池的身体已经红得像火在烧一样,布满汗珠,散发动人的味道,皱着眉头似是难受地颤道:「不……不行……太、太深了……轻、轻点……」
「不深,哪深了……」许平兴奋地舔了舔嘴唇,以手指探到她下身,按搓兴奋得充血的小阴蒂,色眯眯地说:「连雨辰都能生出来,哪还怕我这个啊……」
「不、不行……别碰、别碰那……」朱莲池的声线一下子高了起来,一边含糊不清地呻吟着,一边激动地扭着身子,似乎阴蒂和小穴同时被刺激,让她久未承欢的身子有些受不了了。
这副妖媚的姿态让许平更加冲动,欲望也变得空前高涨,将她的双腿夹在臂弯里后闷吼孓一下,再次加快抽插的速度。这时朱莲池连话都说不出了,丰腴的身体被撞得上下摆动着,嘴里只能发出「啊……啊……」的叫声了!
小雨辰见叔叔不但停止爱抚自己,还说出这种捉弄人的话,立刻有些生气了,柔软的身子像蛇一样缠到许平的身前,妩媚地笑了笑后,陶醉地亲吻许平的胸膛,小手不停游走着,小舌头也是连连挑逗许平的乳头,靠,下身是妖娆的美少妇不停地扭动迎合着,在自己的抽插下发出妖媚呻吟;青春动人的女儿却趴在胸口舔自己的咪咪,还用水灵灵的眼眸看着自己!
在双重刺激之下,许平舒服得脑子都空了,整个人激动到绷得紧紧的,一手也忍不住搂住小雨辰的肩膀,摸上她的乳房,有些粗鲁地揉了起来。
「叔叔……」小雨辰一边进行舔舐的服务,一边媚喘着问:「舒服吗?一边干着娘,一边让雨辰服侍您,感觉好不好呀……」
靠,这妖孽至极的小妖精!光是这淫秽的话就让朱莲池和许平同时颤了一下。
许平低头一看,小丫头眼里充满讨好的媚意,又闪过一丝小小的狡猾,立刻意识到小侄女是要让自己提早缴械呀!到时候和堂姐的第一次还没满足她,自己就射了,那可就丢人了!朱莲池的情欲已经被彻底挑起,成熟妩媚的身体不停地迎合许平愈来愈沉重的抽插,似乎合不上的小嘴持续呻吟。很久没品尝到的滋味让她舒服得有些顾不得矜持,偶尔舔舔嘴唇的小动作更是让人血脉贲张!
许平兴奋得几乎要射了,但是看到小侄女狡黠而俏皮的媚笑,赶紧控制自己的情绪,先把抽插的速度放慢下来减缓射精的冲动。
雨辰一看阴谋败露,顿时不满地噘起嘴坐到一边,还有空向许平做了个不满的鬼脸。
可爱的妖精呀!见她老实下来后,许平顿时舒了一口大气,整个人猛地往前一倾,将堂姐的双腿使劲地往她的肩膀上压,双手抓住她精致的脚踝后奋力抽插起来。
这个姿势的好处就是深入,每次进入都势大力沉,撞得特别响!
堂姐的身体是那么美丽,白里透红的肌肤上,那一个个吻痕不知道是谁留下的。
随着有力的撞击,一对饱满浑圆的乳房不停摇晃着,更是要人老命。
抽插时,美少妇丰腴的肉感,让许平不知不觉间更用力地撞着她雪白肥臀。
「啊……不行……太、太重了……好、好麻呀……啊!」
朱莲池顿时控制不住大叫出来,原本还算轻柔的呻吟立刻变得高亢,声线里尽是压抑不住的满足!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咬牙发出闷哼声,丰满的身体被撞得不停颤抖,看样子似乎是受不了这样有力的抽插。
「不深的,等一下你就舒服了……」许平更加兴奋,舔了舔嘴唇后,下身的插入更加粗重起来。
「不……不要……啊……平儿……你,那……太、太粗了……」
朱莲池的呻吟已经彻底乱了,这时也不管女儿就在旁边听着,彻底释放压抑多年的欲望。一声声的呻吟让情欲更加浓烈,她舒服得布满汗水,披头散发地摇头,可想而知她现在舒服到什么地步,这种强烈的刺激让她的理智淹没在情欲之中。
「粗,粗才能干死你……」许平这时也兴奋得疯了,一边说着粗鲁淫秽的话,一边使劲地撞着她美丽的肉体,激动地看着她一对乳房大幅摇摆着。
这时朱莲池的双腿几乎被架得压在她自己的香肩上,臀部甚至是悬空的状态,娇美的小穴朝上迎合男人巨大的阳物。
龙根的每一次进出都那么有力,撞得她多汁的小穴愈来愈湿,甚至晶莹的爱液已经多得滴落在床单上了。
这个激情的姿势让两人的交合处彻底暴露出来。小雨辰这时已是满面潮红,一边急喘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动人的艳景。她清晰地看着叔叔巨大的命根子,一下又一下地进出自己出生的地方,让娘发出那么诱人的呻吟。这荒淫的场景,刺激得她青涩的身子都像被火烧一样燥热难安。
朱莲池亦然,微微抬头就看见堂弟侵犯自己的清晰画面,以及巨大阳物是怎样在自己体内进出的,这种淫秽的场景也刺激得她彻底失去理智。
尤其女儿还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两人交合的情形,在快感之中虽然有点难为情,但伴随而来的,更是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禁忌快感!
「不……平儿……你太……大了……姐姐,受……受不了呀!」
「干……破了,好……好深呀!不……啊……轻、轻点……」
朱莲池更加疯狂的呻吟,伴随肉体相撞的节奏更是撩人,满面潮红的模样更是妖媚得让人心跳加快。
许平这时兴奋得双眼通红,下身的抽送也因为美少妇愈来愈多的爱液而更加顺畅。他现在激动得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狠狠地干死这个要人命的妖精!
雨辰在一边看得有些受不了,全身上下宛如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难受,随时都咬着每一寸敏感的神经,让身体不知该如何发泄这种臊热的萌动。
尤其是亲眼看到妈妈在自己男人胯下时那么妖媚的样子,听着她迷人的呻吟,更是让本就渴望的小身子变得更加不安。
小雨辰这时也是情欲难耐,多希望这时那巨大龙根安抚的是自己。她急喘着慢慢贴到许平的背后,柔软而有弹性的乳房在叔叔结实的身体上不停磨蹭,从小乳头硬硬的接触中,寻找一点点的快感。不知道该放到哪里的小手,开始在许平的身上游走着,似乎是要让心爱的叔叔知道,她此时是多么需要爱人粗鲁的疼爱来满足身体的需要。
前有狼,后有虎呀!当小侄女动情地舔着他的后背时,许平顿时一个激灵,爽得紧绷了一下,原本想说的话都哽在喉口没办法出声。
尤其是一边干着堂姐,还一边感受着她女儿的丁香小舌在身上舔来舔去所带来的极端快感,这种叠加起来的刺激,让本就兴奋的心脏到达负荷的极限了。
「平儿……啊……」朱莲池不停呻吟着,小嘴微微一张后再也合不上了,紧紧地皱着眉,双手紧紧地抓住许平粗壮的手臂,指甲也是控制不住地掐着许平。
雨辰一看自己的融入,让两人兴奋得几乎崩溃,连带着情欲也更加高涨!美妙的身躯慢慢往下扭动,沿着脊椎一直往下亲吻。柔软而激动的嘴唇落在许平紧绷的臀部上,小舌头也殷勤地舔弄结实的肌肉。
「啊……」许平舒服得细胞都像要炸开一样,所有的神经都一跳一跳的无法安分。当小雨辰妩媚地舔到髋骨时,许平感觉到自己无法再控制了,那柔软的小舌头带来的刺激,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干死你……」许平快疯了,粗鲁地抓住朱莲池上下摇晃的乳房后,狂躁地狠插着她的小穴,让朱莲池除了浪叫外,没有别的办法宣泄自己的快感。
小雨辰一看妈妈兴奋的样子,更加情动,突然双手紧紧抓住许平的屁股,往左右分开了一点,小脸直接埋到叔叔的腿间,温热的小舌头迫不及待地舔上小菊花,灵巧地游走在敏感的皱褶上,甚至还有往里钻的趋势。
胯下是被自己干得浪叫连连的母亲,身后是娇媚诱人的女儿在舔着自己的屁眼。
这种刺激让许平的控制力彻底崩溃。
他闷吼一声后,腰身一麻,电流瞬间传遍全身,让每一颗细胞制造汹涌的快感集合到下身,顿时舒服得不受控制了。
「干……」许平狠狠地吼了一声后,奋力地抽插两下,嘶哑着声音剧烈地抽搐着。胀大的龟头狠狠地顶在孕育小雨辰的子宫上,一股火热得要命的精液顿时有力地喷射出去!
「啊!」朱莲池被烫得大叫一声,不停颤抖起来,小手几乎要把床单抓破了。
一股、又一股……许平脑子里空白一片,感受着精液射进堂姐体内时的快感。
更要命的是,这时小雨辰已经彻底躺到许平的屁股下边,灵巧的小嘴不只舔着小菊花,更是舔起一直发颤的,让射精中的身体更加激动。
「别、别停……」朱莲池被烫得离美妙的高潮只差一步了,没想到许平会被女儿的夹击弄得射出来!哀怨的美少妇顿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这时也开始渴望得扭动起来。
一看堂姐眼里尽是渴望地看着自己,似乎是幽怨自己没带给她欲仙欲死的满足!
妈的,不能丢这个人!许平一看,顾不得这时射完之后舒服得要命的感觉,赶紧挺着还没软下来的命根子继续抽动,趁着激动得还很硬的状态,赶紧像打桩机一样疯狂抽插起来。
「对、对……就是这样……」朱莲池舒服得吟叫起来,满足而妩媚地看了许平一眼后,嘴里「啊啊」的叫着:「好……好平儿……再、再快点……我……舒服死了……」
在她一声声的浪叫之中,许平依旧用力地抽插着。这时雨辰已经躺到两人的结合处下边,脸几乎贴在妈妈的美臀上,颊边黏满爱液和精液的混合物。
她清晰地看着妈妈的小穴被干得精液一直往外流,流遍整个臀部,顿时芳心发颤。两人分泌物的气息结合在一起,让人感觉到情欲的味道,甚至听到啪啪的撞击声,都能感觉到叔叔这时撞击的力度有多大。
「不……不……」朱莲池突然发疯一样抽搐起来,张着嘴,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颤抖的小手在空中胡乱飞舞,使劲地摇着一头秀长黑发,性感的身体此时控制不住地痉挛起来。
这时小雨辰已经彻底被这香艳的肉戏弄得意乱情迷,知道叔叔射了,妈妈还没满足,眼下快到高潮的边缘。看着眼前妈妈的小菊花一收一缩,还布满味道浓郁的分泌物和精液,再也忍不住,抱住妈妈的美臀啃了上去,一边胡乱地啃咬,一边用舌头去舔上面不知道属于谁的分泌物。
虽然看不见胯下的情景,但许平可以感觉到,小侄女这时做的事有多么荒唐。
在这种强烈的刺激下,朱莲池哪还受得了,发疯似的扭动着身体浪叫,火热的阴道也剧烈蠕动起来。
小雨辰一看娘亲的反应那么大,更加殷切,小舌头不停地舔着妈妈的小菊花,还卷成一团要往里钻,偶尔调皮地舔了一下两人的交合处。
在这前后两门双重刺激下,朱莲池顿时感觉僵硬起来,已经安分多年的子宫开始剧烈痉挛,在堂弟和女儿的刺激下,第一次凶猛的抽搐起来。
「辰儿……平儿……啊……我……死、死呀……啊!」
朱莲池压抑地呻吟着,感觉脑子一空,甚至都有点窒息了。她眉头一皱,白里透红的身子顿时僵硬起来。空旷多年的肉体,再也受不了这种淫秽到极点的刺激,兴奋的子宫喷出一道道火热的爱液,伴随着席卷全身的剧烈高潮,让她一下子宛如灵魂脱离身体一般,美妙得像是上了天堂。
或许是太久没得到过满足,这久别的感觉却那么刺激,女儿和堂弟同时的挑逗那么猛烈,让敏感的身体有点受不了,高潮来得比洪水猛兽更加凶悍。
喷出大量的爱液后,朱莲池的身体还在不停抽搐,整个人更像是失去意识一样,发出低沉的啊啊声!
朱莲池的痉挛持续好一会儿,僵硬的身体才渐渐软了下来,而她也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般,松了口大气,满面媚红地闭上眼,大口大口地喘息,胸脯随着呼吸而剧烈起伏,看起来更加漂亮。她连抬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这强得吓人的高潮融化掉了。
「呼……」许平也吐了口大气,总算没有丢人呀!见堂姐沉浸在高潮中,满身大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顿时心生满足感,这时龙根也软了下来,不过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体内残余的蠕动和小穴激动的收缩。
「妈妈舒服了……」小雨辰妩媚地笑了笑,从两人的身下钻出来,舔了舔唇上的分泌物,看起来既俏皮又特别诱人;小脸上也有着娘亲的分泌物和叔叔的精液,这副模样让人一看顿时血脉贲张。
「嗯!」许平感觉腿一软,顿时跌坐下来直喘大气,龙根也从堂姐温热的小穴里滑了出来!低头一看自己的精液已经灌满堂姐的小穴,在这强烈的刺激下差点射血,太他妈爽了!
「嗯!」朱莲池满足地嗯哼一下,她的双腿这时似乎还合不拢,沉浸在高潮的美妙滋味。她不知道这姿势有多么不雅,修长的美腿还无力地张开着,龙根一抽出去,被干得有些发红的小穴里顿时流出一波波汁液,有高潮的爱液和男人的精液,混合在一起散发十分刺鼻的味道,让她的下身看起来很是狼藉!
高潮太过于猛烈了,朱莲池还闭着眼体会从来没有过的销魂滋味。快感散发开来时的那种滋味,强得让她成熟的身体都有点受不了,强烈的感觉让身体几乎快到崩溃的边缘,在那一刻就连呼吸都那么困难!
许平也好不到哪去。虽说曾经和凝雪这对爆乳母女花双飞过,但那次多少有点拘束,所以没有太多互动,顶多就是让她们一起在胯下口交而已。
这次雨辰这个小妖精实在太放浪了,在两人之间不停地穿针引线,让自己知道双飞的真正意义,这种美妙的刺激不只让肉体兴奋到极点,就连理智都在澎湃的情欲面前彻底崩溃!
高潮后的两人都倒在床上不停地喘息,品味这人间极乐的滋味。小雨辰咯咯笑了二下,满面潮红,十分妩媚,就像小孩子阴谋得逞一样的开心。她看了看沉浸在高潮中的妈妈和彻底腿软的叔叔,脸上有一种说不清的顽皮,让她显得更加妖媚。
丢人呀,和小铃儿那一夜破处的时间都没这么短!许平捂着脸,既是兴奋又有点被小侄女嘲笑的郁闷,似乎这是自己第一次那么快就射了,虽然刺激太过强烈,但也不至于连一次都没满足堂姐就喷了吧?好在最后还是让她得到高潮,不然的话真是丢脸死了。
两人都躺着起不来了,这时一旁观战的小雨辰早已躁热难安,上下都在渴望叔叔的疼爱,一看许平没动静顿时不高兴了,马上扑到许平的身上,一边亲着许平的胸脯,一边娇嗔道:「叔叔,辰儿还没满足呢……你快硬起来!」
「先弄硬它再说吧!」许平说话时还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有气无力地指了指已经软下去的龙根,射过一次以后感觉没那么冲动,更别说刚才一激动就射了那么多!
「讨厌鬼!」雨辰嘟起小嘴嘀咕一声,这时回头一看,妈妈的双腿还没合上,精液还在不停流出,顿时小脸一红。不过她听了许平的话,扭着身子往下游走,小嘴一路亲到许平的胯下。
软下来的龙根湿润一片,布满爱液和精液,甚至连体毛都是湿淋淋一片,散发淫靡的气味。龙根这时候软软的,看起来很是可爱,完全失去平日的凶狠,就连吓人的大龟头都软绵绵的。
小雨辰用手扒了一下,手一放开龙根又软了下去,已经情欲难耐的小侄女竟然还有这等玩心。她第一次看到龙根有这么可爱的状态,不由得噗嗤笑了一下!
「笑什么笑呀!」许平没好气地哼了一下,心想等老子一硬再来收拾你这个小妖精。话虽然这么说,但不得不承认小雨辰真是床上的妖精,自己和堂姐的第一次都被她搞得这么狼狈,唉,丢人呀!
「没什么啦……」小雨辰用温热的双手托住,揉了几下后有些兴奋地说:
「人家第一次看见它这么没精神嘛,想想好像连口交时都还没舔过软的,感觉就有点好玩……」
「随你……」许平还有点回不过气,闭上眼后准备享受小侄女的口交服务。这时脚紧挨着堂姐火热的身子,他不由得邪笑一下,把脚旁边一挪,放在堂姐柔软的乳房上揉了几下,充满弹性的感觉让人十分舒服。
「嗯……」高潮后的身体还是很敏感,朱莲池软软地嘤咛一声后,半睁着眼娇媚地看着许平,小手轻轻抱住许平的脚放在胸前,也没反对这看似淫荡的动作。
许平这时大腿叉开着,一只脚享受堂姐的拥抱和乳房的柔软,感觉真是舒服极了。
小雨辰一看顿时吃吃地笑了起来,跪在许平的腿间,双手继续揉弄,低下身来打量软软的龙根,有些犹豫要不要去舔弄这布满妈妈味道,但又让自己迷恋的巨物。「想什么呢……」许平一看她那么犹豫,顿时心生邪念,心里明白她小小的犹豫是因为什么;腰一挺,软软的命根子立刻贴在她柔软的嘴唇上。
小雨辰。心里唯一的一丝犹豫也没了,娇嗔地白了许平一眼后,小嘴慢慢开启,轻轻地将软软的龟头含住后往下继续,小舌头在轻轻的游动中将分泌物舔去,而她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犹豫不决变得有几分陶醉。
熟悉的男人味、精液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人有点发晕。小雨辰一点一点地把许平的龙根全含在嘴里,一边吸吮龟头,还一边抬起头以挑衅的眼神看着许平,那意思仿佛是嘲笑龙根疲软时的尺寸和可爱的状态。
许平一看还得了,不好好收拾一顿这小妖精,她可就要造反了。但是小雨辰的舌头是那么灵活,像蝴蝶穿花一样游走着、舔舐着,带来一丝丝麻麻的感觉,让人舒服得一颤。
许平暂时忍了,心想等老实享受完了,再来收拾你这小浪货。不过说真的,看着这小妖精在胯下口交也是一种享受,尤其是她偶尔抬起头来,那种诱惑十足的媚眼,和她对于母亲爱液毫不避讳的大胆,确实能让每一次性爱都变得奔放,快感也会空前剧烈。
小雨辰的口舌更加娴熟,没一会儿就让疲软的龙根在她的小嘴里慢慢膨胀。小嘴嗯哼着,有点含不住,嘴角的唾液不断滴出。似乎不甘挑衅的龙根,膨胀的速度有点太快了,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竟然已经有一半含不住!
「好快呀……」小雨辰一看顿时眼含媚气,索性含着龟头不停吸晚,感受这让人喜爱的大东西在自己的嘴里焕发生机的感觉,她媚眼含春地看着许平,似乎是在说人家厉害吧。
「继续!」许平舒服地哼了一下,闭眼一脸享受。小妖精的口技愈来愈好了,甚至比起她成熟美艳的妈妈还要强好几倍。
「才不伺候你呢……」嘴里的大家伙愈来愈硬,小雨辰的睑色也愈来愈媚,眼里迷离的水雾浓郁得让人有些惊讶。看了娘亲和叔叔的肉戏那么久,她已经有些受不了,才八成硬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纠缠上来!不管是脸上情动的潮红还是发乱的喘息,都能感受得到小侄女这时十分渴望叔叔的插入!「再舔几下呀!」许平马上不满地喊了出来,这丫头现在连口交都懒了,什么世道呀。「不要,要叔叔先干人家、先插人家……」
小雨辰急促地喘息,慢慢地跪坐在许平的身上。小手抓着八成硬的龙根套弄两下后,迫不及待地把它拉到自己的腿间,磨蹭淫水泛滥的小妹妹。
「那你先让我舒服几下……」许平依旧不满地喊着,但看着小雨辰这时渴望的媚样,他也很想快点满足这个有些风骚又特别迷人的小侄女。眼看龟头顶在粉嫩迷人的小蜜穴外边,真想一挺腰直接插进去得了。一纟「舒服你个头……啊……啊!」小雨辰没好气地白了一限,这时忍不住把龟头对准自己娇涩的小嫩穴,圆臀慢慢地往下一套,顿时舒服得叫了出来。
小侄女一向大胆得很,这时母女同夫已经是事实了,她更加没有忌讳。一边往下坐,把龙根纳在体内,一边颤抖地呻吟着:「好,好大呀叔叔……硬多了…真、真粗……」
龙根一点点地被小嫩穴吞没,直到全根都进去,深深地顶在她幼嫩的子宫上时,小雨辰松口大气,坐在许平的腿上不停颤抖,愉悦地喘息着;渴望许久以后的满足,让她的感觉比以往更加强烈。
少女的小穴娇嫩而充满弹性,肉壁因为巨物的进入而紧张地蠕动,带来不一样的快感,已经被挑逗那么久,更是湿润温滑。
许平顿时舒服得哼了一下,体会小侄女青盈身体和堂姐成熟娇躯的不同美妙,刚刚才平静一点的情欲,再次变得汹涌起来。
「辰儿,你干什么……」还在迷糊之中的朱莲池听见女儿的喘息和呻吟,无力地起身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着急说道:「你怎么能这样乱来……」
话还没说完她就要伸手去拉女儿,许平知道这是所谓的传统和男尊女卑思想在作祟。每次一提到女上位,自己的女人十个有八个都会隐恐不已,说这是什么亵渎阳尊的事,搞得好像禁忌一样忐忑不安,死都不肯男下女上。虽说本意上是为了自己着想,但这种死板又他妈操蛋的规矩,想想都觉得可恨!
没等朱莲池碰到,许平马上伸手一拉,将惊慌的堂姐拉躺到自己的怀里,双手覆盖她饱满的乳房,一边把玩,一边劝导:「好了姐姐,这不过是一种情趣的姿势而已,哪来这么多讲究呀!」
「啊……」朱莲池在紧张和不安中,乳头被许平一弄,身子顿时发软,呻吟了一下。刚才的高潮是那么剧烈,让她的身体现在还处在敏感的状态中。
小雨辰一看娘被制服了,马上妩媚地笑了笑。有些发颤的玉腿抬起,在朱莲池的面前一边呻吟,一边抬动美始上下套弄起来,让坚硬的龙根在她紧凑娇嫩的小穴里缓缓进出。
小嫩穴紧紧地包裹着龙根,那种饱满充实的快感让她的呻吟变得更诱人。
「不、不行……」朱莲池虽然接受母女同夫的事实,但在她专统的思想里,这简直是亵渎男人的尊严,赶忙急切阻止:「辰儿别胡闹了,你这……这是不敬呀!」
「不敬个屁!」许平一边享受小侄女的主动,一边将她挣扎的身体紧紧抱住,没好气地说:「在我这没那么多的规矩,我是大明的太子,哪会那么容易就亵个屁的阳尊!你老实不许动,不然的话我就把你手绑上!」
「可、可……这、这……」朱莲池顿时满面无奈,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在她的认知世界里,女上男下的姿势甚至比起母女同夫更加出格荒谬!
「这有什么!」许平舒服得直哼声,一边赞许地向小雨辰抛着媚眼,一边淫笑说:
「这只是一种房事的情趣而已,不能每次都是我累得半死吧!偶尔你们也得出出力,等……等下次你来试试!」
「娘……」小雨辰已经渐入佳境,小臀部套弄的速度也快了起来,脸上布满情动的潮红,喘息着呻吟:「这样……好、好舒服……叔叔,插……插得很……深呀!
嗯……「
「你、你们……」朱莲池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就连得知女儿破处的时候都没这么惊讶。确实,想改变她长久以来深刻的思想,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
小雨辰披头散发,在许平身上蠕动着,没一会儿呻吟声已经一声高过一声!对于女儿荒唐的媚态,朱莲池有些看不下去,将脸别到许平这一边,撒娇般地嗔道:
「你们……太、太荒唐了!」
「莲池姐姐!」许平也是兴奋地喘息着,将她紧紧一抱,在她布满汗水的额头亲了一下后,含情脉脉地说:「这没什么奇怪的,你别总想那些古板的事!两人在一起就是要彼此舒服、彼此关爱,情到浓时其实没什么可忌讳的……」
朱莲池听着这话,若有所思地迷茫了一下,抬头一看许平深邃的眼里全是真诚的闪动,顿时有点心乱如麻。毕竟这说法延续了很多年,对于这种古老的说法她也是不得不信,但现在被许平诱导,心里又有点动摇,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好是坏。
「那、那三人呢……」小雨辰一边喘息,一边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媚眼丝地看着抱在一起的叔叔和娘亲,有些不满地呻吟:「讨厌……叔叔……你、你和雨辰……做爱呢,怎么……还和娘……聊天呀!」
「三人呀!」许平一听又有点兴奋了,再一看小侄女有点累了,立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将她雪白双腿架在肩膀上后,挺着腰立刻狂风暴雨地狠插起来,重喘着说:「三人……就先干完你娘,再干你这欠干的小妖精!」
「叔叔,干死……辰儿了……」小侄女立刻高声娇吟,娇嫩的小身子也被许平撞得啵啵作响;有力的插入让她舒服得小手在空中胡乱抓了起来。
「好侄女……」许平狠狠地干了一会儿,将她送上第一次的高潮。见小侄女舒服得只剩喘气的份,他马上舔着嘴唇说:「让你娘和咱们一起玩好不好?」
「娘……」小雨辰立刻无力地点了点头,一边朝坐在旁边的朱莲池招着手,一边楚楚可怜地说:「娘救辰儿……叔叔、叔叔要干死辰儿……」
「平儿……」朱莲池本能地凑近一点,刚才看着巨大的龙根疯狂进出女儿娇嫩的身体时,她已经有些担心女儿会受不了;现在母爱一作祟,丝毫没发觉两人是标准的狼狈为奸!
「你轻……」朱莲池话还没说完,立刻被许平使劲一拉趴到女儿的身上,火热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幼嫩的乳房和成熟饱满的乳房也互相挤压着,带来不一样的快感。
「娘,辰儿喜欢你……」小雨辰一边嬉笑地说着,一边用双手环住朱莲池的脖子不让她挣扎,乳房有意识地磨蹭妈妈的乳头,又向许平递了一个讨好的眼色后,开始挑逗娘的身体。
朱莲池这时趴在女儿身上,美臀高高翘起,乳房的互相磨蹭让她舒服之余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当妈的,当然本能想开口训斥。谁知嘴一张开,小雨辰赶紧将她往前一拉吻上去,灵活的小舌头顽皮地吸吮妈妈嘴里的香味。
「呜……」朱莲池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自己竟然会被女儿挑逗得无力,就连舌头都被吻得发麻,无法抵抗女儿的小手在自己身上不停爱抚所带来的快感。
高翘饱满的臀部不停摇晃,象征性地挣扎着!居高临下一看,简直是母女俩抱在一起扭动,朱莲池更是被女儿挑逗得直发颤。
许平哪会不明白小雨辰是什么意思,马上向她淫荡的一笑,将命根子从她体内抽了出来。
用腿轻轻顶开朱莲池的腿,让她变成跪地的姿势,美腿的羞处立刻暴露出来。许平嘿嘿一笑后,用手拍了拍她雪白的美臀,腰一挺,把刚从她女儿身体里抽出来的龙根,缓缓插进美少妇的嫩穴里;没等她稍稍适应,立刻挺腰用后入的姿势快速抽动起。
「辰、辰儿……」朱莲池再一次被上下夹击,等许平在她体内肆虐时,小雨辰又顽皮地吸吮哺育她的乳头,双手也不停玩弄妈妈饱满的乳房。
「娘……舒服吗……辰儿就是要让你舒服……」小雨辰继续手口并用地享用娘亲动人的乳房!
「啊……」疯狂地蠕动很久,朱莲池在颤抖中又来了一次高潮,瘫软得趴在女儿的身上。小雨辰一边安抚着妈妈,一边渴望地看着许平。
许平一看,马上把龙根拔出来,对准她娇嫩的小花穴猛地插进去。在小侄女满足的呻吟中,再次品尝母女花不一样的身体,感受成熟和青涩阴道截然不同的滋味,这一刻兴奋得已经要疯了。
「叔叔……你、你好粗……辰儿要……要死了!干死辰儿了……娘……好舒服……」
「平、平儿……轻、轻点……这样……太深了……啊……顶、顶破了……」
房内母女花的呻吟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高,更是让人情欲空前高涨。许平在她们销魂的浪叫之中,在两具肉体里来回抽插,将母女俩压在身下,肆意撞击她们迷人的身体,品味母女俩愈来愈开放的妩媚!
「叔叔……」
「平儿……」
不知道三人交叠在一起蠕动多久,也不知道来回插了她们多少次,更不知道母女花来了多少次的高潮。
这时床单已经湿了一大片,在她们的呻吟中,三人的喘息更加凝重,而肉体相撞的声音和偶尔的吸吮声更是不绝于耳,让整个屋子都充满爱欲的滋味……
【第二十四集】第二章:兵临城下
张家镇官道是津门地区的坡形大道,只要前行二十里就能直达津门大城。原本因为路途方便,是客商行人聚集的地方。
但是现在由于太过靠近战火的所在地,附近村庄的百姓几乎都逃光了,多少个小村子只剩空无一人的破屋,更别提往日的繁华情景。
不少屋子已是人去楼空,就连与世无争的山民们,有不少都背井离乡躲避战火去了。即使是这样仍可以清晰地看见这些小屋被缺乏物资的津门军洗劫过,几乎连半点铁件都没留下,更别说是粮食,到处都是落败的景象,显得十分凄凉。
本该肥沃的农田只剩一片荒土,长长的沟渠里,只能偶尔看见几条小鱼而已。
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百姓们早已无心耕种,即使是山上的野果也被采摘一空,甚至不少河里的鱼被捕得所剩无几。
从这惨淡的一幕不难看出,津门对于物资的渴求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也不难猜出纪龙为这次大战囤积足够的粮草。
长坡古道自古就是剑指津门的所在,只要驱马直入立刻就能兵临城下,在远远的二十里外,似乎能隐隐听到津门城传来的杀戮之声。
天机营已经成功打到城下,与周家军的外围展开猛战;整个津门外围成了各个大营拼杀的战场,此时伴随微微而来的北风,似乎还能闻到点点的血腥味。
长长的坡道上黑压压一片,天武营的兵马虽然在这时还显得有点落魄,穿着也是各式各样,但换上临时调集的兵器后,让这群老兵显得有精神不少。
虽说这两天的相处很不愉快,但面对这群老将们肃杀一片的阴森,许平不得不佩服刘占英确实是个统兵有方的将才。
霍俊、赵猛和杜宏,这三日都忙碌于从河北各地抽调兵器过来武装这支奇兵。
尽管众人因为他们孤傲的态度而心生不满,但在此时有这股强有力的支援,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天武营的装备实在太残破,落魄得像是一群乌合之众,别说打着前御林军的番号,恐怕一般的绿林匪人都没他们这么可怜。
让人有点始料未及的是,天武营的兵马还在陆续集结,不少人翻山越岭,只带了一把镰刀都火速赶来,三天时间从三万聚集到五万人马。
定王朱孝文死了那么多年,他的余威一出,竟将这群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大军再次召唤出来,向世人宣示他们的忠心、他们的意志,还有他们被打压二十多年的委屈。
坡道之上,似乎远远就能望见津门大城!五万天武营大军的前方是他们落魄得所剩无几的骑兵,就连马匹的素质都有些参差不齐。
刘占英策马最前,腰间别着一把有些粗糙,一看就是临时赶造的大斧。天武营突然增加的人数让杜宏有些措手不及,参差不齐的兵器真有点委屈他们了。
「刘将军!」许平的马车停在他的旁边,眼露杀气地看着津门大城,冷哼道:
「天武营已经聚集五万之众,你觉得你们在这场平叛之战中最适合干什么?」
虽然这三天里,两营大军的火药味还是很浓烈,双方摩擦不断,没给彼此好脸色看,但许平打从心底敬重刘占英和这群老兵。
他们有的已经为人父,正享受天伦之乐,有的已经安居乐业享受太平生活。但朱孝文的帅印一招,无不虔诚地赶来;即使朝廷对他们不公,但他们还是愿意为了不在人世的主人而战,这种可怕的忠诚让许平感觉羡慕又有点头皮发麻。
刘占英一脸冰冷,望着津门大城的方向,嘶哑着声音说:「末将遵王爷之令,只要殿下将天武营的帅印盖在军令之上,哪怕让我们全军投江自尽都可,末将断然不会留下半个活口。」
这家伙还是充满敌意,还是那么的咄咄逼人。
见刘占英的态度依旧恶劣,半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恶鬼营的人有点不悦了。
孙正农和刘士山在旁边都是眼露阴狠。这两位鬼才的忠心已经不容质疑,这种不敬的态度还是让他们感到心里尽是怒意,若不是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以他们的毒舌恐怕早就开骂了。
「好功夫!」刘占英突然感觉到脖子上有些凉意,转头一看时,脸上不由得抽搐一下,但还是朗声笑道:「好多年没有这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这么年轻就有此等杀气,实在让人惊讶。」
众人顺着他的眼光一看,不由得痴了一下,一身黑衣素服的冷月抱着剑站在许平身后,万绿丛中的一点红依旧那么美艳。
原本她给人的感觉是面无表情,几乎没什么情绪,但是这古井无波的眼眸里竟然透着一股阴森,本就冷无表情的脸即使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却有一种渗人皮骨的寒意在烈日下不断散发开来。
「刘占英……」冷月坚定地看着他,手指挑开剑柄,露出寒光渗人的宝剑,声音满是浓郁的阴森和愤怒,让人感觉连脊椎都像是被冰冻了:「胆敢再有不敬之言,死!」
声音听起来虽然很小,却让周围的人全都听得很清楚,阴冷的一个「死」字完全没人敢怀疑。
恶鬼营的人顿时有些惊讶,这似乎是第一次看冷月主动说话,再一细看她布满冰霜的容颜和眼里的杀意,谁都相信冷月绝不是说着玩的。
不管局势如何,刘占英若敢再说一句不敬的话,冷月会毫不犹豫地将他诛杀掉。
冷月的内力持续不断散发开来,离得近的人无不感觉到寒意渗骨,似是隆冬腊月。有内力的人深吸一口气就撑过去了,可怜刘士山和孙正农这两个文弱书生被冷月忽略,现在已经感觉到头皮发麻,连牙齿都有些打颤了。
「冷月,退下!」许平压声闷喝,宛如一阵狂风,立刻将冷月的气势全部吹散。
两个学子顿时感觉好多了,像是冻僵似的肢体得到极大的缓解。
「两位,抱歉了!」冷月什么都没说,朝两人道歉后,转身退到一旁,但冰冷的眼神依旧饱含杀气地看着刘占英,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什么意思,想和我们一战吗?」
「搞清楚了,我们是为定王而战,不是为你们狗屁朝廷。」
「不得无礼!」
冷月的挑衅自然引起天武营的不满,不过刘占英只是手稍微一挥,身后黑压压的一片立刻鸦雀无声。
各奔前程那么多年后匆忙集结,还有这么可怕的军纪,别说许平眼神一亮,即使是四大军营出身的陈奇和关大明都很是震惊。他们的信仰空前一致,看来能让他们信服的只有天武营的帅印了。
「殿下!」刘占英尽管并不畏惧但也不想多生是非,朝许平恭敬地行了一礼后,抬起头时已经是满面肃杀,冷声道:
「恕末将无礼,但天武营多年未得朝廷一分一毫供养,现有五万兄弟集合也是因为长孝公主请出帅印昭告天下,天武营的兄弟们认帅印听王命,只要您执掌帅印,军令一下末将断然不敢不从。」
这意思已经够明白了,什么平叛督军之印、什么储君之印甚至玉玺,他们都不认,那么多年别说朝廷没给供养,就连他们的战功都得不到应有的荣誉和赏赐。
这群血里尸山站起来的老将已经彻底心寒,唯一能让他们甘心死战的,只有定王朱孝文的军印。
「好!」许平沉思好一会儿后,眼神一冷喝道:「刘占英,三天之内带着你的天武营攻打津门南门。」
「请军令!」刘占英见许平拿出天武营的军印,立刻激动得下马跪地,双手高举过头,声音有些发颤地说:「天武营将军刘占英愿立下军令状,三日之内不能兵临城下攻打津门,末将愿将人头送上。」
天武营的兵将也是激动不已,一见军印顿时哗然跪倒一片,颤着声喝喊道:「恭请王爷军令。」细看之下,有的老兵甚至都激动得满眼湿润。
许平无奈地叹息一声,对这分已经有点变态的忠诚,实在不知道该感叹还是该咒骂。
拟写一份军令后,他还是无奈地盖上定王朱孝文的军印,往前一递,满面肃色地喝令道:
「这里距津门不过二十多里地,三日实在太充裕了,我已经给足你们整军的时间,你好自为之吧。」
「末将明白!」刘占英接过军令时,脸上激动得布满红晕,仿佛一下子回到那个金戈铁马、踏尸沐血的年代一样,略显混浊的老眼里已经有控制不住的水雾在打转了。
刘占英拿着军令恭敬地行了一礼,上了马,有些颤抖地将军令高高一举,激动喝道:「兄弟们,定王有令『;一曰之内兵临城下。」
「王爷威武!」天武营的老将们明显乐坏了,排山倒海般的呐喊之中夹杂不少哽咽之声,有的人已经按捺不住地落下眼泪。
二十多年的再次聚首,仿佛又回到那个金戈铁马的岁月,仿佛又看见天武营的军旗在厮杀之中屹立,这些回忆让他们感觉热血沸腾,又特别心酸。
「全军听令!」刘占英也是忍不住流下两行老泪,虽然声线已经模糊,仍浑重有力地喊道:「这次我们要证明给所有的人看,定王殿下的天武营依旧是勇猛的开朝大营,还是以前那支战无不胜的御林军!我们不逊色于四大军团,我们才是真正的储君之师!」
「杀!」在天武营战士们惊天动地的嘶喊之中,刘占英策动疆绳率领着这支本不该出现的奇兵,朝津门的方向杀去。
每个人眼里都有坚定的虔诚,军令一下更是肃杀冲天。许平眼神有些古怪地眯了一下,看着这群饱受委屈的老将,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楚。
手突然一扬,一道黑色光线朝刘占英射过去,速度之快让人只看见一道残影,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刚开始行军的天武营,包括恶鬼营上下都被这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有些天武营战士想阻止这道黑光已经来不及,因为这道黑光几乎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直接飞向他们的大将军!
刘占英反应过来时却没有半点惊讶,而是默然看着这道黑光直直朝自己而去!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好在这道黑光并没有砸到刘占英,而是稳稳落到他的马鞍上,沉重的力道连马匹都忍不住踉跄几下,差点摔倒在地;刘占英也差点摔下马,这看似简单的一掷,蕴含的力道之大顿时让人吓得目瞪口呆。
「殿下!」刘占英沉吟一下,自然明白许平这随意一手是有心教训他这几日来的不敬。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心里反而没了一开始的敌意,或许是许平顾全大局没和他计较的大度,让这位原本处处挑衅的老将也有点羞愧了。
有些踉跄的老马蹒跚几步才站稳,刘占英伸手拿起马鞍上的黑光,这才看清是一把寒气逼人的鬼头大刀。
刀柄雕刻的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饕餮,怒目圆睁显得很是凶恶!黑色的刀身充满寒气,简直可以照出人的面容;刀头处一只活灵活现的恶鬼依附在刀背上,张开血盆大口伸出獠牙,仿佛要狂饮敌人的鲜血,即使在白昼也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好沉呀!刘占英也是戎马半生的老将,刀一入手,立刻感觉到不凡之处。
整个刀身全是用陨铁铸造,稍稍一估起码有二十斤重。刀身浑重有力,刀锋乍看之下虽然并不锋利,但只要细一观察就知道绝对是吹毛断发的极品。
这等强兵即使放眼天下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更是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难以寻觅的。
「堂堂天武营大将军,别丢了朝廷的脸面!」
许平没多说什么话,脸上也没半点挑衅,让天武营上下好受多了,只是临行之前给刘占英一个下马威,到底还是有点过分了,毕竟现在是他们士气最高涨的时候。
「末将谢殿下了!」刘占英掩饰住脸上的喜色,将腰间的斧头随意一丢后,握了握手上沉重的鬼头刀,信誓旦旦地说:「这等强兵世所罕见,末将一定会用它斩下纪龙的首级献上。」
「去吧,祝你们旗开得胜!」许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看身边的人似乎有点欲言又止,立时伸手阻止他们。
「末将别过了!」刘占英将鬼头大刀往肩膀上一扛,怒喝一声后,天武营的五万大军立刻急速前行。
虽说装备看起来还有点破漏,但五万大军一起前行时,压抑的沉静还是充满气势,让人不敢小看他们再次聚集的决心和沉重的杀意。
五万大军大多是步兵,行进的速度自然不如骑兵那么快,但二十里地的距离只不过是一天的路程而已,何况先前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
长长的官道上,一个个有些老迈的身影,密密麻麻的踏步扬起遍地尘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已经不再年轻的背影,总是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目送他们远去之后,一直沉吟在旁的刘士山忍不住凑上前来,有些疑惑地问:
「主子,属下没记错的话,这把鬼头大刀是天工部尽其所能为您打造的,所用陨铁更是世所难求,为何要赐给刘占英呢?」
「是呀!」孙正农也有些想不明白,目露冷色地附和说:「此人对朝廷不满、对殿下不敬,心里总有股怨气针对我们,说不好听点,完全是匹控制不住的野马。主子这几日已经够宽容他了,又何必给他这样的恩赐呢!」
「原因很简单!」许平摇头笑了笑,无所谓地说:「这人虽然无礼不敬,不过我还是挺欣赏他的,起码他还算知道分寸,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真想一剑杀了他!」冷月等人明显不太恭维,说起刘占英,谁都是一脸不满,可见这两日天武营的态度是多么恶劣。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许平嘻哈几句,脸色一下子沉下,压低声音问:
「我们的大军集合好了吗?」
「恶鬼营全军已经集合完毕!」陈奇马上恭敬地应了一声,尽管这时主子已经把军令给了刘占英,还是难捺不满地问道:「主子,末将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刘占英主攻南门?就凭他那些老兵和临时抽调来的装备,根本不行!为什么不让恶鬼营主攻?我们现在兵强马壮,怎么打都比他们强。」
他的话一出,其他武将全都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许平,显然他们也是对这个决策感到不满和困惑,可见这几日的摩擦看来真的很大。
而且他们一个个都是心性高傲的人,莫名其妙把主攻的任务给了这群有敌意的人,任谁心里都会有点不满了。
许平眼有阴色地扫视一圈,没解释什么。远远一看,恶鬼营现在能战斗的两万多员兵马已经集合完成,立刻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大喝道:
「恶鬼营听令,全军火速行进,天黑之前务必杀到津门以南,有怠慢者,斩!」
一个「斩」字,阴森浓郁、充满杀气,蕴含内力的怒喝声清晰地进入每个人的耳里。
恶鬼营的雨万多军马立刻铺天盖地呐喊起来,手里的缰绳一动,高大的战马立刻迈起马蹄,在关大明的带领下,朝着津门以南火速杀去。
两万骑兵狂冲的速度也极快,一阵阵呼啸之声后,恶鬼营已经沿着另一个方向变成一股惊天的浓烟。尽管心里多少有些不满,但这种令行禁止的态度还是让人赞。
坡道上的一众人马之中,朱雨辰哭得像小花猫一样,脸上都是楚楚可怜的不舍。
她一边拉着许平的手,一边委屈地哭道:
「叔叔,我不想回去嘛!每次你都只能陪我一会儿,不能让我待在您身边伺候吗?」
「辰儿,不得放肆!」朱莲池娇暍一声,此时一身宫装的她显得高贵端庄,两日来的缠绵使她本就动人的容貌更加妩媚。
尽管心里也有点不舍,但一看女儿胡闹,还是赶紧喝止:「殿下战事在即,你在这里只会让他分心而已。」
「不嘛……」小雨辰继续哭闹,手拿着她的小鞭子倔强地说:「辰儿也会武功,我也能上场杀敌,叔叔是知道的!」
「辰儿,别闹了!」许平顿时头都大了,本来这情况真该多骂几句,但一看她哭得那么可怜,心就软了。
想想和这可爱的小妖精确实聚少离多,现在只能温声细语地劝导:「你贵为郡主,哪能随便上战场呀!这次的平叛之战对朝廷很是重要,等打完了,叔叔保证好好陪你,好不好?」
「人家不要嘛……」小雨辰一边号啕大哭,一边倔强地说:「你忘了辰儿也会武功,让我留在你身边保护你吧!」
许平被她晃得脑袋都大了,朱莲池在旁边劝也劝不住。这两日的纠缠几乎都是她被女儿戏弄,就连母女同床之时也几乎是女儿在调教她,连带着这小顽皮的脾气也大了。
要是往日的话,她脸一冷,小雨辰就不敢哭闹,但现在她被宠得胆子有点大了,所以才敢这样不顾一切的胡闹。
「郡主!」冷月看着恶鬼营的军马愈行愈远,又看爱郎怜香惜玉地左右为难,立刻走上前一步。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朱雨辰,突然间宝剑出鞘闪起一阵寒光,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剑又再次入鞘了。
「啊?」朱雨辰反应有点慢,根本不知道冷月做了什么。
等她稍稍一注意时,立刻倒吸一口凉气,手上的小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斩断成十多截;在自己没发觉的情况下,一支发钗也被刺落在地。
冷月一点都不客气,冷哼一声,有些轻蔑地说:「属下无礼了,但就凭郡主这儿戏一样的三脚猫功夫,到时战事一起,根本无济于事;是要主子分心保护你,还是你要保护他呀?」
话里明显的蔑视、调侃和嘲笑,让愣神中的朱雨辰顿时恼怒。没等她把不满宣泄出来,冷月突然浅笑一下,消失在她的面前,速度之快几乎让她没办法看得清。
除了许平和欧阳几个少数高手依旧一脸镇定以外,其他人全都惊讶得揉着眼不敢相信。
「小贱人,你去哪了?」雨辰也是吓得目瞪口呆,不过还是倔强地骂了一下。
「郡主,如果我是敌人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
冷月这时站在她的背后,一手轻轻地抚摸她雪白细嫩的脖子,语气里的冰冷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你……」雨辰顿时心生寒意,但面对这显然不是同等级的嘲笑也是有心无力,刚想仗着身份骂几句时,突然感觉整脑子有些发沉,眼前景象变得模糊起来,眼皮不受控制,开始发重。
「你死了的话,主子会伤心的!」冷月的话音突然变得柔和,双手抱住小雨辰软软的身体,看她在自己手里晕过去。
冷月转过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许平,似是请罪,又像是关怀。
「莲池姐姐,带她回去吧!」许平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再纠缠下去真是没完。
他把目光转向美艳的少妇,虽然有点不舍在她身上得到的美妙滋味,但战事在前,也不能再继续嬉闹下去了。
「公主,属下斗胆了!」冷月把雨辰小心翼翼地放到准备好的马车上后,走回来时,立刻跪地向朱莲池请罪。
「算了,这孩子太胡闹了!」
朱莲池摇了摇头也没怪罪,不舍地看了许平一眼后就上了车。这时候那么多人,当然不适合依依惜别,索性不再多纠缠,心里反而好受一点。
「恭送公主!」其他人一看,立刻行个大礼,目送马车在大内侍卫的团团保护中,离开这个烽烟四起的地方。
终于可以心无旁骛了。许平眼里的柔情与不舍慢慢褪去,转而代之的是冰霜和冷漠。
这时恶鬼营已经全速推进,一定会比天武营更快到达津门。不能再耽误了。他赶忙坐上马车后,喝令全速前行,必须尽快和大军会合。
马不停蹄地赶路,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一脸严肃。
尽管在津门已经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战役,但现在谁都明白,这肯定是最后一战。朝廷连遣散多年的天武营都集合起来,势必想一击而溃,彻底收复在这大明领土中唯一不受皇命的叛乱之地。
骑兵全速前进的效率在这机动性不高的年的确实用,即使月挂柳梢中,依旧全速前进,终于在子时赶到津门之南五里外的小山坡下集合。
眼前壮观的景象让血气方刚的恶鬼营众将们无不热血沸腾,激动地期待这最后的战役。
津门大城大气磅礴,在黑夜中更显得气势宏大,硕大的城墙古朴而厚重,隐隐可见当年开朝之战留下的刀痕斧印。
虽然已经是黑夜,但城墙外围却是火光冲天,白色硝烟环绕整座大城,显得更是凝重;漫山遍野都是攻城的天机营震天呐喊之声,每一座城门都有一个大营的人马如潮水般的连绵强攻,几乎每一刻都有鲜血流出、有生命惨烈地消逝。
城墙之上也是灯火通明,到处都是人影和火把在急速晃动。保持高度警觉的周家军正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御敌,城墙上箭如雨下,滚石落刀粉碎天机营试图登顶城墙的一次次冲锋。
他们自己损失也不小,城墙根处几乎堆满血肉模糊的尸体,一个个尸骨不全,已经分不出是天机营战士还是周家的大军。
偶尔有成功攀越上城墙的,也被周家将们围攻猛砍后,将尸体丢下城来。一旦城墙上的人稍一疏忽,被天机营的人马用绳套住拉下的话,结果不是摔死,就是遭乱刀砍死。
战况之激烈简直让人目瞪口呆,更有甚者在冲锋之中就莫名其妙中箭而亡,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撞门的木桩迎着箭雨,不停地冲击厚重结实的城门,一个个战士惨叫着倒下时,就会有人替上继续进攻。
城墙架满梯子,梯上全是攀爬的战士,一条条长绳也不断有人往上爬着,几乎能用的办法都用了,保持强度最高的攻势,让战争看起来充满壮烈的美感。
大城周边的厮杀也是异样惨烈,到处都是纠缠在一起的兵马,津门周家军和天机营的战斗已经全面展开。
这种时候,无论是城墙下还是城外的山里林间,都是杀成一片的兵将;放眼望去,几乎找不到没有一丝硝烟的地方。
血流成河,遍地血肉模糊的尸体和残肢断体散发浓郁的血腥味。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拼战中的人们,他们踏着同伴或者敌人尸体浴血厮杀着,眼里只剩下愤怒的血丝,举刀对着高高的城墙继续发动潮水一样的猛攻。
史诗般的场景呀,十万大军的兵临城下是如此壮烈。遍地硝烟让古朴的大城显得庄严又充满血腥,透出战争的艺术、厮杀的美学!每一个鲜活的生命都在这里耗尽全力地拼杀,为了他们的荣耀,也为了得到最后惨烈的胜利。
许平一看,顿时激动得脸都红了。
没想到自己小小的耽误就错过如此壮观的好戏,双方的兵马短兵相接后,立刻进入白热化的状态!
看来洛勇的天机营已经兵临城下,周家的策略也产生作用,目前到了最胶着的时候,决定津门命运的一战已经彻底打响了。
如此热血的一幕自然让恶鬼营上下激动不已,看着场面壮观的大战,让这些人的血液也控制不住地沸腾。陈奇第一个策马上前,有些激动地请战:
「主子,末将陈奇愿率兵攻打南门。」
「末将也愿去。」
关大明舔着嘴唇,很是兴奋。这么宏大的战争总是能让男人的血性澎湃起来,他们双眼放亮光地看着安静的南门,信誓旦旦地说:「天武营的行军实在太慢了,我们先打吧。让他们看看我们恶鬼营的实力!」
他俩一开先河,武将们纷纷上前请战,一个个蠢蠢欲动,显然被漫山遍野的杀戮激起凶性。
戎马杀敌是一个能让男人从本能上变得兴奋的话题,浓郁的血腥味更是让人杀性大起,恨不得策马冲锋加入这场轰轰烈烈的大战之中。
许平也是热血沸腾,感觉似乎安静许久的战意一下子全被激起。看着天机营战士惨烈地倒下,心里就有种浓郁的恨,这种恨太难控制了,刺激着神经,让人想杀几个人发泄,才能获得一点点的安稳。
「主子,让我去,打不下来你摘我的脑袋。」
「末将也愿人头担保,只要给我一万兵马,末将必定能破城!」
武将们的请命愈来愈激烈,已经开始大眼瞪小眼的竞争。不只是他们,即使是文生们也激动得脸都发红了,被壮大的场面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可想而知这场大战的感染力有多强,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都有一种弃笔从戎的冲动。
许平也有点心动,但面对他们的请战却有点犹豫不决。
说真的,别说这些好战分子,就连自己都想试一下在千军万马中杀个来回的滋味,那绝对是「舍我其谁」的美妙。
这时突然有个斥候兵跑过来,跪到众人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主子,不好了!」
「慌什么!」关大明立刻狠瞪他一下,没好气地骂道:「有屁赶紧放,什么不好了!乌鸦嘴。」
「天、天武营行进不足十里时……」斥候兵喘着大气,断断续续地说:「遭到两万多员的饿狼营叛军拦腰阻截,双方一碰上就打得难分难解,战斗迅速白热化!刘将军一边抵御饿狼营的猛攻,一边继续挥师赶来……」
「什么!」
众人顿时哗然失声,没想到天武营刚出师就受到这种拦阻。周井看似不在意南面,实际上已经派出饿狼营的叛军前来阻截,眼光之长远实在让人感到惊讶。
饿狼营的叛军战斗力之强,不是一般的地方驻军能比得了的,众人不由得为落魄的天武营捏了一把冷汗。
但细想之下,双方都是开朝大营,哪个不是能征善战的狠角色?这下真是棋逢对手了。看来周井对恶鬼营的蔑视只是表面上的现状,要不然也不会不管津门周边硝烟四起,而派这支奇兵前来阻截。
略一沉吟,众人立刻明白许平为什么会把主攻的任务交给天武营,还让他们提前出发,原来这不是一时脑热,而是事先有了预防;让天武营吸引周井的注意力,趁他们打得难解难分时,恶鬼营才能避开阻截、兵临城下。
一旦恶鬼营被纠缠上的话,谁胜谁负暂且不说,想攻打津门已是痴人说梦话了。
「主子果然好算计!」孙正农似乎早就猜到许平的用意,赞许之时并无惊讶之举。
倒是其他刚才不满喧嚣的武将们都面色有愧,但这时天武营被饿狼营叛军纠缠上了,更是攻城的好机会。
稍微缓一缓神后,众人又蠢蠢欲动,不过看向许平的眼神又敬又畏,没人走出来先行请战。
「主子!」关大明被众人集中视线,无奈地站出来请战:「眼下天武营被纠缠上,一时半刻肯定脱不了身,饿狼营也不是他们能轻易摆脱的角色,与其坐失良机,不如就地发难,他们打不了我们自己打。只要南门这边一开打,周井的压力就会变大,到时候就能间接支援天机营的攻势。」
许平默不做声沉思着。这个消息的到来确实让原本发热的脑子冷却下来。
前两日突然有密报传来,详细地叙述饿狼营埋伏南边准备发难的事情,但奇怪的是,这份密报的来源根本不是自己手上的势力,更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他本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派天武营做了先锋,没想到真的遭到饿狼营阻击,到底是谁暗中帮了自己一把?
许平一沉默,其他人也不敢杭声,谁都知道这时脑子反而需要急速冷静。
冷却发热的脑袋后,许平脑子里不停交织着、思索着眼前的形势和所有的情况,好一会儿后才抬起头,但是目光不如大家期望的望着津门,而是看向不过几里之遥的南坡,眼里充满杀气。
第一次连夜奔袭、破城、反偷袭,得意地俯视津门,又被莫坤夺了回去。这里蕴藏不少恶鬼营战士第一次上战场的记忆。再次看见这个地方,众人不由得心生感慨,转眼间已经物是人非,原本在身边的兄弟也倒在一次次的战役里。
身旁的人尽管依旧是手足兄弟,却替代不了第一次杀敌时的那种感情,那种紧张、害怕、激动交织在一起的热血沸腾。
许平也是感慨万分,但这时心里已经拿定主意,回头扫视一圈自己的兵将们,眼一冷,喝令道:「全军听令,晨曦之时,攻下南坡。」
「是!」
全军上下无不举声呐喊,一个个咬着牙,想从这里洗刷第一次战败的阴霾。
「主子,此举是否……」
陈奇犹豫一下,还是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看着许平。毕竟现在津门的战局已经彻底打开,一个只能防守的南坡对于朝廷来说可有可无,耗时耗力去打只有两、三千兵马驻守的南坡,显得有些多此一举。
「执行命令!」许平也不管其他人的困惑,连解释都不给他们一句,斩钉截铁地喝道:「天亮之时若不能拿下,全军连罪!」
一句「全军连罪」彻底说明这个命令不可违抗。
尽管心有疑虑,但所有人不敢再有异议。整顿军马后,两万恶鬼营大军没有如大家期待的打向南门,而是把刀锋指向南坡这个以前的兵家要地、现在却可有可无的鸡肋之地。
南坡虽然居高临下,但目前显得不重要了,谁路过这里都不会有兴趣去打一下,周井也只是象征性地摆了两千兵马守着!
谁曾想恶鬼营一杀到,立刻马不停蹄地开始攻打,这一下让有些懒散的守军措手不及。
两万兵马浩浩荡荡地攻打南坡,坡下已经开始驻营!
许平坐在自己的将帐之中翻阅所有奏报,面无表情地看着上面一行行的死亡数字!这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不管死得多惨,在上位者的面前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在这薄薄的纸上,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会写上去。
「主子!」欧阳复走进来,既是小心翼翼、又是疑惑地请了个安。
照理说,一旦有战事,这个冲锋大将都不会缺席,每次挥舞双头枪杀敌的欧阳复都是敌人的梦魇。但这次许平连空名都派出去,惟独把他留下来,自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血阎罗,好名字!」许平看了看这个爱将,紧张的神经不由得松缓一下,微笑着说:「这个名号确实配得上你的身手和双头枪的威风,你把疆场杀器双头枪用得威名在外,相信鬼夜叉泉下有知也会瞑目的。」
「主子言重了!」欧阳复顿时有点紧张。师傅鬼夜叉是他最怕的话题,许平一提起他,顿时一阵忐忑。
这段时间的冲锋杀敌为他赢得「血阎罗」的美名,尽管他有点小小得意,但也不敢太过于张扬,现在有些想不透许平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事!
「外边的兵马还剩多少?」许平也没多说什么,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能战的有六千多吧!」欧阳复不是很肯定地说:「有些伤兵的病情不是很稳,除了关将军他们带出去的两万兵马外,剩下的比较难统计。」
「欧阳!」许平沉吟一下,站起身走上前看着欧阳复,将他看得有点毛骨悚然时,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比起陈奇、关大明他们,我始终比较相信你。
现在有件关乎此次津门之战关键的事,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交给你去办!「
「谢主子!」欧阳复顿时释然,也因为许平的信任而感到喜出望外。只是不知让主子神情那么凝重的到底是什么事?竟让许平在兵临城下之余还分心担忧。
前段时间林伟探听来的情报看似正常,但始终让人感到一丝不安。
原本战事将起,抓捕一些木匠打造兵器和箭枝很是正常,但细想一下,把这事做得那么隐秘,反而有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问题困扰得许平寝食难安,总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却又想不透,最后还是派出不少探子前去查看。
更让人焦躁的是,普通的探子竟然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仿佛这些木匠都已人间蒸发。即使是打造兵器也不用这样神神秘秘吧!
许平更加疑惑,无奈之下,一纸密令招来还在秘密抓捕童怜的魔教教主柳如雪,让她负责破解这个看似不重要的谜团。
时间有限,许平连见一眼这个传说中的大教主都没有;柳如雪匆忙赶来后,带着魔教剩下的势力围绕这件事情展开秘密侦察,无奈时间太短,没办法查出太多的线索,但传来的一个消息却让许平隐隐猜到什么。
所有的木匠都没待在津门城内。根据回传的消息,他们被秘密抓到靠近海边的深沽一带,这事连津门上下的官员都没几个知晓,完全是莫坤在秘密执行。
细查之下,他们大量砍伐的木材都是杉木、松木等十多种!看起来数量繁多,却对树种有所挑剔。
做普通的箭枝和兵器根本用不着那么讲究,何况这时候他们没办法讲究那么多!
许平也猜不透纪龙到底要干什么。
他无奈地把情报移交给擅长制造的天工部,让几个能工巧匠对树木的品种和数量做分析,结果立刻昭然若揭:这是要制造大型的运输船。
许平顿时大惊失色,但也立刻将这个秘密隐瞒下来。
难怪他们行事会那么隐秘,原来纪龙已经准备好后路,一旦津门溃败,他就会带着莫坤这些嫡系人马从海上潜逃。
这么一想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在杀妻灭子后,还把兵权交给周井。一是因为周井统兵有方,能让他孤注一掷;二是他需要一个站在前面吸引注意力的大旗,好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周家军的身上。
欧阳复看完情报后一脸凝重,一脸惊讶地说:「难道纪龙已经想潜逃了?要是抓不到他的话,即使打下津门,朝廷都不能高枕无忧!」
「确实!」许平满面阴色地点了点头,拍桌怒喝道:「所以绝对不能让他跑了,不然朝廷那么久的部署就会变成一个笑话,士兵们的牺牲也变得没有意义,这种结果朝廷是绝不能接受的。」
「末将明白了!」欧阳复把密报点燃后烧毁,握紧拳头咬牙说:「主子把这任务交给欧阳,实在让欧阳受宠若惊,此去不管对方人马有多少,就算是死我也会抱着纪龙一起死;即使不能将他生擒,属下也会拼死将他诛杀。」
「去吧!」许平朝他信任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小心点,纪龙现在再不济,身边还是有些狠角色的。」
「末将遵命!」欧阳复转身的时候,眼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为了这分让人惊讶无比的信任,也为了自己一直以来如履薄冰般的忠诚得到最好的回报。
五千骑兵悄悄地绕道直杀深沽而去,能不能一举歼灭叛军,就看欧阳复能不能旗开得胜了。
此时如果大规模派军前去深沽,打草惊蛇反而不好。虽然是个风险很大的赌注,但许平相信这一次,这位曾经一人之下的权臣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逃出生天了。
摇曳的烛火下,冷月的身影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她看到爱郎紧皱眉头的样子就心疼不已,但强如她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这个妇道人家该插嘴的时候。
「跟在后边!」许平叹息一声,缓缓地说:「带上所有大内侍卫和御用拱卫司的人,一旦欧阳的军马被莫坤缠上,你立刻动手!」
「嗯!」冷月什么都没说,拿起宝剑转身就走。
「尽量抓活口。」许平的声音又低又沉,虽然有点阴森,但也听得出话里的暖意:「还有……尽量注意安全。」
「冷月明白!」冷月的背影颤了一下,旋即决绝地走了出去。她集合郭文文带来的所有大内高手和自己的人马悄悄尾随上去,隐秘地跟随在欧阳复的大军后面。
「津门呀……」
许平感觉头有点发晕,不由得往后一倒大叹一声。他闭上眼听着营外铺天盖地的喊杀之声,精神有些兴奋,但又特别疲惫。
希望这是对津门的最后一战吧!即使对方是罪大恶极的叛军,但看着大家皮毛骨肉血的互相残杀,还是感到这是对心灵的一种折磨。
但愿这次平叛之战快点尘埃落定吧!
【第二十四集】第三章:误杀
津门周围已经是战火连天,不断的厮杀声与震天呐喊,几乎让这个地方没有片刻安宁。
在双方几万大军的攻与守之中,南坡这个小地方显得微不足道,甚至没人会分神关注这个可有可无的地方。
但这时南坡也陷进前所未有的攻打之中,坡地上密密麻麻全是呐喊冲锋的战将,高举着大刀不停往山坡上冲。
战火的硝烟照亮整个黑夜,甚至掩盖今夜无比皎洁的明月,在这个时候除了杀戮以外没有别的目的。
南坡居高临下,能观察到整个战局的变化,更能清晰地看见每一处城墙下的厮杀是多么激烈,让守在这里的驻军个个庆幸自己不用参与这可怕的战争。
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没了半点侥幸心理,也不能再游离于这场大战之外。
原本无人问津的坡地上,密密麻麻全是恶鬼营的战士在冲杀,即使有天然的地利可以防守,但是看到下面一张张狰狞面孔和高举的大刀,还是让人有几分胆寒。
「怎么回事?」
驻军守将林立申此时焦躁万分,站在南地的最高处,看着潮水般冲上来的恶鬼营兵将,感觉头皮都发麻了。他有些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恶鬼营不是要去打南门吗?怎么会突然跑到南坡来?快给我查一下他们到底派了多少兵马来!」
「大、大人……」斥候兵此时腿已经在发抖了,看着山下黑压压的一片刀光和盔甲,尽是惶恐地颤道:「看、看样子……恶鬼营应该是全军都来了!」
「胡说!」林立申反手一个巴掌将他打翻,气急败坏地大吼道:「绝对不可能,饿狼营的两万人马已经在路上埋伏阻击,就算他们避过了,但这时打南坡还有什么意义!占个南坡就算能看得够远,但现在津门大城已经被围,看得再清楚又有什么用?」
「大、大人……」
旁边一个谋士见这守将竟然惊慌成这样,不由得苦笑一下,但还是站上前来说:「从人数上来看确实是两万大军,事实上从周家获取的情报,恶鬼营现在的兵马也就这么多了。学生虽然不知他们为什么要攻打南坡,但目前就算他们要拜寿教不能让他们轻松得逞。大人应该尽快冷静下来,借着南坡的地利我们还是能抵挡_阵,只要等到援军到来,届时可以上下夹攻、消灭他们。」
「有道理、有道理……」
林立申立刻擦了擦冷汗,看着山下那么多的兵禺呼喊着往上杀,他感到毛骨悚然,但还是定了定神,开始安排防务,仔细部署一个个细微的地方!
刚安排完防务,这位守将马上带着自己的心腹跑回营帐内,不知商量什么。
有些聪明的人不难猜出他打算开溜了,毕竟面对的是十倍于己的御林军,就算南坡再有地利也不可能蠃得这么悬殊的战争,何况津门外围混战得分不清敌我,这时哪还有援军呀。
「贪生怕死!」
几位谋士不屑地哼了一下,但此时他们也明白情况的严峻,因为山腰上的第一道防线已经响起拼杀的声音,看样子恶鬼营潮水般的攻势已经彻底蔓延开来。
林立申收拾好这段时间贪来的细软金银,趁着军营内大乱的时候,带着心腹朝后山溜去。
这时一个身穿银甲的年轻人满面冷色站在他的面前,握着手里的长剑,阴声问:
「大人,您要去哪呀?」
「周云坤!」男子秀面如玉,但一身戎甲却显得高大威猛。其他人惊呼一声,见他满面怒气,顿时本能地后退一步!
「林大人,你还没回答我呢!」周云坤冷脸走上前来,愤恨地看着这些贪生怕死的小人。
战火没烧起时,一个个威风八面,吹起牛来更是信誓旦旦;现在人家还没打上来就落荒而逃,如此无耻的小人是他们周家家风里最厌恶的。
林立申一看周云坤似乎是要动武,也不客气地拔出刀,阴笑道:
「云坤老弟,两万大军袭来,南坡肯定保不住了,在这点上你也是聪明人,我就不必多说了。我林某背着叛逆的骂名,也为你们效力那么久,没功劳也有苦劳,眼下林某去意已决,林某劝你还是行个方便为好!?」
林立申一拔刀,他的十多个心腹们也赶紧亮出兵器,用威胁的眼光看着周云坤。
虽说这位周家小将猛名在外,但人数上相差那么多,大家还是有一战的决心。
南坡破败只是迟早的问题,他们本就是阿谀奉承之人,当然不会在这里拼死一战。
面对十多把刀,周云坤恨得直咬牙,手握紧剑柄,直想将这帮无耻小人的首级斩下,无奈现在寡不敌众,就算自己把他们都杀了也只会耽误战局。
有这种时间还不如赶紧指挥南坡守军抵抗恶鬼营的进攻为好,毕竟南坡上还藏着不少物资。
「你们走吧!」周云坤恨得眼里都是血丝,即使将他们诛杀也是无济于事!权衡利弊后,最后还是无奈地叹口气,决绝地说:「把军印留下。」
「云坤老弟果然深明大义,林某在此谢过了!」
林立申顿时松了一口大气,要是周云坤真的发难,他也不敢保证手下这些人是不是这个周家猛将的对手。这时一看没事了,赶紧把帅印交过去,带着金银细软和心腹,准备从后山的半悬崖开溜。
「无耻……」
周云坤不屑地吐口唾沫。此时要不是战局紧张的话,真想把这些无耻的鼠辈手刃于剑下。尽管心里怒火滔天,但定了定神后,还是跑到将营里接管守军的军务!津门在这段时间,外围都是天机营和恶鬼营在活动,一些征集而来的粮草和药物难以运入城内,无奈之下只能在南坡藏下一批,偷偷地供应外围和天机营开战的周家军。
周井料想以洛勇的全局观察,断不会对这个弹丸之地有任何想法,才决定在这里藏下外围部队后续的药品和粮草。
事实也如他所想,天机营确实对南坡没有半点兴趣,即使行军路过也是不屑一顾,未曾想过恶鬼营会突然发疯一样的攻打南坡,看这架势还有点不死不休的意思。
这突然的变故让人有些始料不及也倍感疑惑,难道是哪里走漏风声?不可能呀,这事甚至连一些周家嫡系都不知情!
周云坤此次前来也是因为自己大军和天机营拼得难解难分,被人偷偷烧了一批粮草,才无奈地跑来这里先调运一些过去用。
谁知一来就碰上恶鬼营大军的猛攻,又遇上林立申脚底抹油,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无奈之下只能坐镇南坡,希望能打退恶鬼营不知意欲何为的猛攻了。
恶鬼营此次的冲袭来得十分猛烈,虽然坡道限制骑兵的冲锋,速度缓慢,也很难把两万人马全部铺开,但人数上的压倒性优势还是让他们迅速打到南坡的第一道防线。
面对满地的绊马索和陷马坑,很多人聪明地选择放弃马匹、徒步进攻,效率虽然降低,但攻打的猛烈程度却是让第一道防线的守军有些喘不过气。
周云坤居高临下看着第一道防线被打乱了,坚守的五百兵将没一会儿全死在乱刀之下,几乎是在短兵相接之时就溃败下来。
士气正盛的恶鬼营兵将,继续挥舞手上的大刀朝山腰的要害杀来,周云坤脸上的表情愈来愈凝重了。
「主攻的到底是谁?」
周家的军训一向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周云坤一看这架势,尽管知道南坡想守住不太可能,但还是镇定自若,一是为了鼓舞士气,二是不想让自己先乱了阵脚。
「好、好多……」几个从第一防线被救上来的伤兵已是奄奄一息,满身的血水看不见一处完好,眼里布满恐惧,有气无力地说:「陈、陈奇……关、关大明!好……好像他们所有的将领都来了!」
「还、还有一个没头发的……」
另一个伤兵话还没说完,突然胸口一甜,口吐一股鲜血后,惶恐地昏死过去,身上众多的刀口还在源源不断地流血。
「不、不对……是刚剃的光头……」
又一个伤兵也是一脸惶恐,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仿佛回想起地狱一般的可怕场景,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没血色了。
「光头?」周云坤顿时沉吟一下,心里一突也是叫苦不迭,思索过后咬牙说:
「看来恶鬼营真是全军出动,所有能打的武将都来了。他们说的这个人,应该就是这段时间大出风头的空名和尚!」
「怒佛空名!」身旁的将领们头皮无不感到一阵发麻。近日来恶鬼营压迫式的行军之中,早就传遍此人的凶名。
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恶鬼营有不少狠角色脱颖而出,尤以怒舞长棍横扫一片的空名被冠以「怒佛」的名号。他拼杀起来势大力沉,凭着一身铁布衫的功夫在千军万马之中杀个来回,毫无惧色,此人算得上周家军最近极为关注的人。
而和他并称「恶鬼双煞」的欧阳复更是在碎尸周云涛后,得了个「血阎罗」的凶名,地品的高强身手即使在江湖都难得一见;更让人闻风丧胆的是,他手上一把杀性十足的双头枪,一旦舞动起来几乎无人能敌。这两人可算是此战中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武将了。
「恶鬼双煞吗?」周云坤面色一冷,看着愈来愈靠近的恶鬼营将士,赶忙指挥人马放箭丢滚石。
虽说效果有限,但能多阻止一会儿就是一会儿,只要拖延到其他兄弟的军马赶来救援,南坡之上的物资也算是保全。
虽说现在的情形有些螳臂挡车,南坡上杂乱的驻军根本不可能是恶鬼营的对手,但在周云坤处乱不惊的指挥下,守军们的防守反攻也做得有模有样。
比起一开始林立申的手足无措,周云坤的策略让原本打得顺风顺水的恶鬼营顿时有些吃力,攻打的速度明显缓慢下来,也吃了不少的亏。
「那、那是?」周云坤坐镇最高处,突然眼一尖,看见山下五里外有一个大营驻扎,从大小和等级上来看应该是一个将军营,立刻有些惊喜地问:「那是不是恶鬼营的将营?」
「是!」其他兵将此时忙得披头散发,只是随口应了一句,又赶忙跑去前线指挥战斗。这时谁都感觉腿有点发软,放眼望去整个山坡是恶鬼营密密麻麻的黑刀,不停闪烁着渗人的寒光。
「恶鬼营的将营!」
周云坤一扫刚才略为低迷的阴霾,甚至还有一点莫名的兴奋。
他立刻喊来心腹飞鸽传书数份送给最近的兄弟军,急切地要求最近的军队速来南坡;转首看着将营,他这时脸上已经露出兴奋又有些阴森的笑容。
照这样的情势看来,大明储君就在大后方指挥这次的攻打。
眼下恶鬼营两万大军全被自己纠缠在南坡之上,虽然南坡上这点兵马也撑不了多久,但只要有一路兵马能直杀将营、生擒太子的话,不仅恶鬼营会缴械投降,甚至还能要胁朝廷和天机营,对这次防御战不仅是决定性的胜利,更是对整个津门大军士气的极大鼓舞。
周云坤心里十分焦急,现在对于山坡上愈来愈不利的战局已经不再紧张。他着急的是想尽快得到其他兄弟军的回应,只要擒下太子,比杀敌五十更有用。
周云坤紧张得来回走着,只盼天上有一只信鸽能飞来,或有一支兵马挥舞「周」
字的军旗直杀将营而去。
周云坤能等的是这孤注一掷能不能成功,但山腰愈来愈严峻的形势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此时恶鬼营的冲锋冲乱第二道防线,不少的守军开始哭爹喊娘地往后逃,躲避恶鬼营战士们手上布满血水的大刀。
「又是木形横拦!」
陈奇怒吼着冲在最前边,看着半山腰上一道道的横栏被点燃,一道道火焰档住继续冲锋的路,不由恨得直咬牙。
火烧起来的话,别说马匹不敢冲过去,就连人直冲都会被烧伤。更何况这些家伙躲在火墙的背后,一旦靠近很容易就会被他们暗算,这样一味强攻的话,死伤一定很重。
「那又如何!」
一声怒喝宛如雷霆般响起,顿时让有些愤怒的兵将们精神为之一振。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中,一个强壮身影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伴随着让人兴奋的怒喝,毫不畏惧地朝火墙冲去。
空名又把头发全剃光了,这时头上黏满血水,精致而厚重的盔甲加身,更是显得威风八面。满面的狰狞此时有些扭曲,他凌空挥舞着铜棍冲杀而去,脸上的坚毅和骇人的杀性,让恶鬼营上下为之鼓舞。
「快把他射下来……」
躲在火墙之后的守军一看,顿时慌了,几十人一起拉开弓,手一松,脱弦之箭立刻像张网一样朝空名罩过去:「螳臂挡车!」
空名眼神一冷,刚猛的真气环绕开来,充满爆炸性的肌肉顿时像钢铁一样坚硬。在真气护身的状态下,本就纯熟的铁布衫发挥到极致,肉体硬生生地挡住所有的箭枝,没受到半点的损伤。
「滚!」
又是一声怒喝,冲到火墙前的空名没等站稳,手上的铜棍顿时舞成了一个圆圈,虎虎生风的挥舞甚至让火焰改变方向。
没等惊魂未定的守军回过神来,铜棍一扫,立刻把眼前的火墙硬生生砸向他们。
「给我开!」
空名深吸一口气,怒喝之下,手上的铜棍扫出无数个圆圈,威猛的力道根本不是这些死物所能抵抗的,一瞬间竟将所有燃烧的横栏扫得四下飞散。
「将军威武!」
恶鬼营的人一看顿时激动莫名,空名至阳至刚的打法实在太鼓舞士气,不少士兵一看,血都沸腾起来,立刻高举着大刀冲上去。「啊……」已经方寸大乱的守军顿时被烧得哭爹喊娘,一段段燃烧的木桩横飞,即使不被烧到,但只是被撞到都会被蕴含的力道硬生生砸死。
空名凶横的作法,顿时让不少人吓得屁滚尿流,一个个捂着头躲避这个杀神的到来。
「给我去死!」
空名没等他们稍稍回神就继续发难,冲过火墙后,铜棍硬生生一砸,几个身上着火来不及逃跑的倒霉蛋,顿时像是火球一样飞上半空,没等落地就一命呜呼了。
「怒佛将军威武!」
恶鬼营的兵将一看顿时热血沸腾,跟在空名的后面挥舞着屠刀继续冲杀,杀光第二道防线的守军后,终于兵压南坡之顶,山呼海啸的喊杀之声顿时震破天际。
「给我撑住!」
周云坤亲眼看着空名视人命如草芥的狰狞杀戮,再看他简直是刀枪不入的功夫,头皮顿时一阵发麻。
这是南坡的最后一道防线,愈往上,地形愈大,更利于兵马的展开,只有这一千的兵马想抵挡他们简直痴人说梦,但能拖得了多久就得继续拖,这已经是最后无奈的办法。
一千人抵抗两万大军,有再大的地利条件都不可能,更何况这二万大军士气正盛,几乎到了癫狂的地步,也不管山上不停射下的箭雨,只知道硬着头皮往上冲。
他们的盔甲都是精心打造,坚固无比,造成的杀伤面积根本不大,这已经是一场注定溃败的防守。
「竟敢还手……」关大明第一个冲到防线之前,满面狰狞,一脸凶狠吓得守军们不敢上前。手里的大刀一举砍翻阻拦的两个守军,这位蟒蛇营大将尽管人到中年,但这股杀敌、的血性也是让旁人一看就为之一振。
此时关大明已经和十多个将士冲破防线,最后的屏障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恶鬼营战士们压得几乎要垮了……
但在周云坤的指挥下,守军还是顽强地借着障木和燃烧的横栏抵挡潮水般的冲击,虽说抵抗不了多久,但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把防线补上,先杀掉这些冲进来的人!」
周云坤一看关大明带着十多人想从背后偷袭防守的守军,一边强令兵将继续坚守,一边拔出宝剑杀过去,刚一照面,冷不防就砍倒四、五个恶鬼营的战士。
周家子弟也不是吃素的,云字辈的小将更是从小练就一身好武艺。
周云坤一上来就砍倒那么多人,立刻引起关大明的警觉。这时周云坤当然想先杀掉敌方的将领鼓舞士气,尽管偷袭是他所不齿的,但还是挥舞长剑,直取关大明的脑后而去。
呼啸的破空之声从后处响来,关大明赶紧躲了一下,顺手砍翻一个想趁火打劫的小兵后,这才站稳下来,握着布满鲜血的大刀转过身。
有神的眼睛直直盯着眼前器宇不凡的男子,刀一举,冷哼道:「老子看你也不像虾兵蟹将,报上名来!」
「在下周云坤,来吧!」周云坤也不含糊,用话迷惑关大明,趁关大明略一失神的空隙,立刻杀上去,大喝着将剑锋斩向关大明。
「原来是周家军的嫡系!」关大明有些匆忙地挡下第一剑后,赶紧沉下心来,怒喝着迎上去,手里沉重的大刀铺天盖地一样砍过去。
「你就是关大明!」周云坤也是一脸狰狞,毫不闪躲地迎上去!手里的宝剑舞得寒光闪烁,直直朝关大明的胸口刺去!
刀光剑影顿时纠缠在一起,双位主力战将杀得难解难分,每一招都是直取要害,绝不拖泥带水;拼命的厮杀让旁边的小兵都不敢上去帮忙。
周云坤练就一身好武艺,再加上年轻气盛,当然对这种死战毫无畏惧。关大明是百战余生的老将,经验老辣也使得一手好刀,两人这一战顿时打得让人眼花缭乱,难分高下。
「不、不行了!周将军……顶不住了。」
两人胜负难分的时候,在强攻下死伤一半的守军,抵挡不住恶鬼营完全不要命的冲击,一直死撑的防线渐渐被咬开缺口,不少将士已经举着刀杀进来,最后的防线到了崩溃边缘。
「给我顶住!」周云坤这时脸都扭曲了,气急败坏的大喝也无济于事!眼看山下还是没有兵马来攻打将营,这时更加暴躁了。
「周将军?哪个周将军?」空名这时已经杀过防线,手里的铜棍硬生生地砸开几个士兵的围剿,一听这话顿时惊如雷触般一颤,立刻冲过去把刚才喊话的士兵抓住,满面狰狞地喝问:「快说,不然让你死无全尸!」
「周、周云坤将军……」士兵顿时吓得尿出来,面对此时简直疯子一样的空名,那一脸扭曲的狰狞、布满血丝充满恨意的双眼,一般人连直视的勇气都会失去。
「周云坤!」空名呆滞了一下,脸上的恨意更加浓郁,原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神更加骇人。
他的嘴里默默叨念这名字,想起孙正农为他编织的那一个沉重仇恨,想起那个半夜总是憨笑着为自己做饭的好友,仅有的理智立刻被凶猛的仇恨所冲垮。
这时一个小兵看着空名发呆,立刻恶向胆边生,悄悄地从背后靠近,大刀猛地向空名的后背砍下去。锋利的刀刃砍到肌肉时并没有平常金属碰撞的声音,让人惊讶的是竟然砍开皮肉,瞬间喷出一股鲜血。
「将军!」
恶鬼营的众将吃惊不已,这似乎还是开战以来第一次看到空名挂彩,众人以为他的铁布衫已经破了,一个个都吓得目瞪口呆。
「贼子……」空名顿时吃疼不已,刚才一个分神,真气也彻底乱了。原本一直紧绷的铁布衫也稍稍松懈,没想到会在这时被人偷袭得手。
「你……」刚砍完一刀的小兵,这时被空名狠狠一瞪,顿时吓得发抖,就连拿着刀的手也瑟瑟颤抖着。
「去死吧!」
空名咬牙忍着疼痛,猛地转身,砍在肉身里的大刀立刻被强硬的真气折成两段。
手一抬,粗重的铜棍闪电般朝已经吓破胆的小兵插去,在极端凄厉的惨叫声中,硬生生撞碎他的肋骨,爆开他的胸口。
「啊……」可怜的小兵虽然偷袭得手,但被铜棍穿胸而过,立刻疼得抽搐。
空名狠狠地一甩,他的身体立刻横飞上半空,摔到十多公尺远,胸口的大洞不停冒着鲜血;这种残忍的伤势,即使神仙来了也束手无策。
「来人呀,快替将军包扎。」
「该死的贼子小人,竟然背后下阴手!」
恶鬼营的战士们一看空名的后背血如泉涌,赶紧呼喊军医,但空名猛地挥手喝止了他们。
空名满头冷汗、忍着疼痛,随手撕下一片军旗后,赤裸着上身将伤口紧紧一扎,疼得连他都低吼一声,但眼里的血丝让人感觉更加恐怖了。
「将军,南坡守军已败了,您还是赶紧处理一下伤口吧。」
这时南坡的防线彻底垮了,剩下的只是围剿这些顽抗许久的叛逆而已,这些败兵对于恶鬼营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众多兵将一看空名的伤那么重,赶紧上前劝慰,空名却是充耳不闻。他包扎好伤口后,眼里尽是哀恨地看着正与关大明缠斗的周云坤,怒吼道:
「你们都给我退下,老子要亲手宰了他。」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这一声怒吼蕴含的力道,浑重有力又充满怨恨。
周云坤顿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一瞬间似乎被什么野兽盯上,感到一种发自本能的冰凉。
「将军!」
兵将们层层阻拦根本没用,鲜血染红后背的空名,此时脑子里只有报仇的念头,一边怒喝着,一边朝正在拼杀的两人冲过去。
两人的拼杀不时受到小兵们的骚扰,打了那么久,虽说看起来难分高下,但周云坤到底是年轻气盛,在体力上占了便宜,没一会儿已经稳稳地占了上风,凭着高超的身手将关大明打得连连败退,但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一击毙命的机会。
关大明这时已是气喘吁吁,尽管体力有点不支,但老辣的他就算节节败退也不会露出半点破绽。
这时他刚反手架住周云坤凌厉一剑,听见空名的怒吼后分了分神,注意一下战局,转头一看,恶鬼营已经攻破防线,开始屠杀残兵败将,顿时松了一口大气。
「去死吧!」周云坤也注意到空名杀来,但关大明一个松懈、露出破绽,他立刻眼神一尖,狠狠一剑朝关大明的胸口刺上去。
「啊……」
关大明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剑尖直达胸口,但他还是凭着经验,猛地将身体一斜避开要害。一阵痛感传来,虽然剧烈,但也让他松了一口气,长剑没有穿过胸口伤到要害,而是剌进肋下。
鲜血顿时从伤口不停坟出,周云坤看―击不能毙命,立刻红了眼,怒喝一声后,双手发力想贯穿关大明的身体。在这年代,贯穿的伤势想救治是难上加难。
关大明一看,赶紧把刀一丢,双手紧紧抓住剑身。经验丰富的他知道即使手掌被割开,也要阻止周云坤发力。
他的嘴角不停淌血,双手也布满温热血液,依旧忍着手上的剧痛,抵抗周云坤有些疯狂的推进。
「将军!」
众兵将一看关大明被刺得连连后退,鲜血直流,立刻发疯似的跑来支援。一且身体被贯穿而过,即使只是肋下被伤也难以救治。
「周云坤!」
这时空名也急速杀到,一看这架势顿时着急不已,凌空一跃、猛吼一声后,手上铜棍蕴含的千钧之力砸在两人的中间。
周云坤顿时感觉到四周像是大山压顶般沉重,本能地后退一步,有些狼狈地躲过这恐怖一击。
浑重的铜棍狠狠一砸,立刻砸断他刺在关大明身体里的宝剑,恐怖的内力即使只是残余,还是让他握着剑柄的双手虎口剧烈生疼,疼得几乎都有些麻了。
宝剑被硬生生砸成两半,剑锋还在关大明体内。空名虽然报仇心切,仍赶紧抱住关大明此时有些抽搐的身体,着急问道:「关将军,没事吧!」
操、操你妈!
关大明瞪大眼睛狠狠地看着空名,眼里尽是不甘和哀怨!他剧烈地抽搐着,嘴里和伤口的血都像不要钱一样流出来;咬牙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喉口,哽死了就是说不出来,变成一股股鲜血不停流出。
原本没伤到要害还可以顶一下,虽说救治的机率比较低,但还有活命的可能。
空名这猛地一砸过于粗鲁,虽说打退周云坤的步步紧逼,也砸断刺进他体内的长剑;强大的力道立刻震得锐利的剑锋狠狠移位,不仅割断肠子,更是刺破心脏,伤势顿时雪上加霜,严重许多。
「关将军,我来晚了!」
空名看着关大明血如泉涌抽搐着,立刻又恼又悔地流下泪水,完全没察觉自己太马虎了,间接给了关大明致命的一击。
「将军!」
其他兵将也纷纷围上来,一看关大明这致命的伤口,不少人知道回天乏术。
一些兵将禁不住眼圈一红,思及这段时间以来同生共死的情谊,即使是铁汉也流下悲痛的眼泪。
「啊……」关大明恨呀,眼含怨恨地瞪着空名。心想你不来更好,这时血水染红牙齿,张嘴想说点什么就是发不出半点声音;身体渐渐发冷发软,动弹不得,要不然真想临死前把这头驴拉走一起投胎。
不少围起来的将士都流下热泪,空名这时更是满面痛苦。
军中的将领除了欧阳复之外,他和关大明的感情算是最好了,但现在好朋友却在自己怀里吐血抽搐,自然让天性单纯的他心疼得都要碎了,心里悔恨自己救援太迟。事实是他不救援,关大明还有可能活命。
关大明张嘴继续抽搐着,嘴里刚想发点声,却发现喉咙被血水哽住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空名,真不知道该怎么骂了;如果这时能出声的话,绝对是狗血淋头一阵大骂,把自己对于人畜、伦理的知识都发泄一遍。
无奈他开始感觉到冰冷,即使想诅咒几句都没办法说出来。
你妈的,老子本来还有救!你这畜生和狗一样粗鲁、和猪一样笨!连情况都没看清就冲过来一顿乱砸,老子是被你和周云坤联合弄死的,你们他妈的夹攻我。交友不慎呀,下辈子绝不能再认识这种一根筋的蠢驴了!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呀!
关大明脑子里最后的想法都是痛苦和幽怨,这死法实在太窝囊了,但现在剑锋伤到内脏,没有存活的可能性。
身体已经麻木了,剧烈的疼痛刺激每一寸神经,身体的承受能力已经有些崩溃。
「你、你妈的……」
关大明最后吐血咒骂一声,在剧烈的痉挛之后,不甘心地软了下去,死的时候连眼睛都闭不上。
他混浊的眼里流下眼泪,最后这窝囊的死法简直是人生最大的败笔。
看到这个猛将在自己怀里死不瞑目时,空名眼眶里开始有泪水打转。一根筋的他当时脑子一热,根本没看清情况就冲上来乱砸,原本关大明还有存活的可能,但现在伤了内脏已是回天乏术。
直到这时空名都不知道自己才是杀伤力最大的那一个,鲁莽的蛮干让这位烽线大将死得极端郁闷。
「妈的!」
空名擦了擦挤出来的泪水后,将关大明含恨的遗体交给其他兵将善后,忍着后背的剧痛,咬牙再次拿起铜棍,眼里尽是怨恨地看着此时已经集合残兵,几乎被愤怒的恶鬼营战士包围的周云坤。
从其他人的角度远远来看的话,情况是周云坤成功地刺杀关大明,空名发疯一样的救援却来不及,所以不少人把矛头都、指向周云坤。
至于事实的真相,或许只有周云坤自己知道,却是有苦说不出;空名脑子一根筋,也没发觉到这员大将是自己一手葬送的,把这笔糊涂账算在他的头上。
「杀了他们!」
空名看着剩余的残将还在顽抗,怒吼一声后猛地冲上去,一路冲、一路杀得敌人惨叫连连。
他狰狞的目光一直盯在周云坤身上,有些疯狂地怒吼道:
「周云坤,新仇旧恨我要你一起还!」
「那你来吧!」
周云坤此时和残兵们聚拢在一起,虽然不知道空名到底在怨恨什么,但细想或许是这场大战中死了他的亲友,也没再多作解释。
他愤吼一声,反而更好地掩饰孙正农狠毒的阴谋。
【第二十四集】第四章:计中计!
「杀呀!」
空名暴喝一声冲过去,沉重的铁棍挥扫打击他们的困兽之斗。
恶鬼营的兵将一看关大明已经死去,更是满面怒恨,围剿过去时,几乎呈现疯狂的态势。
南坡的战势没了悬念,在屠刀的砍杀下,守军但凡一个分神就是被乱刀砍死。
已经逃无可逃的叛军这时哪能抵挡得了愤怒至极的恶鬼营,不少人未自惊慌中回过神,已被砍倒在地。
所有的守军渐渐集合成一个圈,在周云坤的喝令下,希望能多抵挡一会儿。
「周云坤!」
空名的一声怒喝宛如五雷轰顶,带着双重仇恨更是狰狞,在怒吼声中,沉重的铜棍朝他杀了过去。
周云坤刚砍翻一人,回过神来一看,虎虎生风的铜棍势大力沉地砸了下来,慌忙抬头抵挡,哪知断剑根本挡不住铜棍的横扫,只是轻轻一碰,顿时应声碎开。
「靠!」
周云坤谩骂一声,咬牙往后退几步。这时他感觉手上的筋骨阵阵作疼,似乎骨头和筋都有种撕裂的感觉。空名蛮横的一击实在太狠了。
「败军还不受降!」这时恶鬼营彻底诛杀其他的守军,陈奇一身血水走上来时,南坡已经没有抵抗势力。但他看见关大明的尸体,顿时眼露狰狞,怒吼道:「是……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是老子!」周云坤抵挡空名的另一击后,疼得直咬牙。从这熟悉的情况来看,他明白承受空名的一击后,自己的手骨断裂了。
眼看南坡上下全是恶鬼营的军旗,他顿时满面哀伤;但望向山坡下时,不由得眼前一亮,原本绝望的眼里闪现兴奋的神色。
「怎么了?」
众兵将看周云坤的眼色一亮,不由得转头朝山坡下望去,这一看顿时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凉到心里。
津门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厮杀,处处分不清有哪些的兵将互相挥砍,唯独南边是少有的清静地。这时南坡虽然被彻底拿下,离军令规定的晨曦还差些许时分。
山坡下的情况却是让人冷汗直流,不知什么时候竟杀出一股约有五千的兵马,朝这边冲过来,在没人注意到的情况下,已经聚集成势朝将营冲锋而去。
更让人惶恐的是,这批兵马杀去的方向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在山坡下的大营。
恶鬼四营在连续的战斗中已经死伤惨重,目前能战的两万军马全在攻打南坡,大营之内的守卫已经很薄弱,想挡住这股骑兵的冲锋简直是难上加难。
战争中的死伤原本是正常的事,但现在谁都脑门发凉了。营里除了伤兵外,还有当朝太子在等待南坡拿下的消息。
一旦太子被擒,事情就闹大了,不仅朝廷会变得被动、遭叛逆要胁,恶鬼营上下的疏忽更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不好了!」
陈奇一看,大惊失色。不管南坡能否打下,一旦主子被擒,所有军将一回朝廷都是死罪难免。
「大意了!」空名也是停下追杀的脚步,转头一看,立时目瞪口呆,惊得有些六神无主。
「哈哈……」周云坤这时被围攻得满身伤痕,一看舞着周家大旗的军队冲向将营,顿时仰天长笑,有些嚣张而兴奋地笑道:
「来吧,一个南坡又如何,我周云坤的人头又怎么样,只要拿下太子的话,你们恶鬼营全都得陪葬了。哈哈,关大明现在死也不错,起码不用被朝廷的狗腿子折磨,哈哈!」
「什么……」饶是空名也大惊失色,再细一看,周家的大旗已经冲到大营前,而军营外围竟然没有兵马把守。他立刻失声怒喝:「怎么回事?欧阳没有布置兵马防御吗?」
「你们想救也来不及了!」
周云坤笑得有点癫狂,刚才的一通混战致使他身上的伤势严重。他吐了口鲜血,任凭血水一直从嘴角流下,还是得意笑道:「给你们一个南坡,哪怕十个南坡都可以!现在你们就算回去救都来不及了,凭你们营里的伤兵想挡我周家军的锋芒?做梦吧!你们等着为你们的主子收尸吧!」
「哈哈!」周云坤在人墙的包围中仰天长笑,显得嚣张可恨,又让人无可奈何。
恶鬼营上下无不恨得咬牙切齿,但这时谁都没空解决他。山下的情况悲观到极点,即使救援都可能来不及。
纵然想诛杀狂笑不止的周云坤,空名还是捺住杀意,着急喝令:「别管这些败军了,赶紧回援呀!」
「不管了!」陈奇顿时眼红,手里的大刀一举,喝令道:「兄弟们集合,就算是死,我们都不能让主子身临险境!和这帮狗娘养的拼了。」
「周云坤!」空名也着急了,一看兵将们全慌了起来,立刻大吼道:「主子的武功在我之上,你们想取他性命也没那么容易!」
两人的大喝给了大军空前信心,混乱的兵马立刻集结起来,准备往山下冲。
这时空名知道事态严重,赶紧翻身上马,再怎么想碎尸周云坤也不是这时候;尽管恨得直咬牙,但也没空追杀他了。
「快,别管他们了!」
陈奇一看周家军已经冲进大营,顿时大惊失色,慌忙牵来一匹战马准备回去救「哈哈!」
周云坤看所有兵马在最后关头如潮水一样往山下撤,讥讽而轻蔑地大笑起来。
这时他伤痕累累,但谁都没空杀奄奄一息的他,因为山下的周家军已经打进营内。
「笑什么?」
一个声音带着沉静鬼魅的气息,又有几分调侃,更夹着一丝嘲讽!
「笑你们因小失大!」
周云坤话刚说完,立刻感觉不对。
这话是从背后传来的,山后是一片难以攀爬的半悬崖,恶鬼营的战士全都集结在自己的面前往山下冲,这突来的声音轻松又有点嘲笑,绝不是残余兵将该有的语气;而且带有浓重的京城口音根本不是自己所听过的。
「这、这……」
陈奇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赶紧掉转马头一望,原本慌忙的脸上立刻写满惊喜。
「主子!」空名太熟悉这个轻佻又有点下流的声线,喜出望外地往回一看,松了一口大气,木讷的脸上笑得和菊花盛开一样的灿烂。
「因小失大?你指的是什么?」
声线依旧那么轻松,却伴随不屑和蔑视,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但听在恶鬼营众将的耳里却那么亲切,亲切得不少人都颤抖着掉下眼泪,原本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都松懈下来。
「什么人!」周云坤顿时惊慌不已,转头一看更是脸无血色。
从后山的半悬崖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潜过来一千多人,一看黑色盔甲就知道是恶鬼营的兵将。此时他们无不面露讥笑地看着自己。
尤其走在前面的少年最是显眼,一身标准的书生打扮,长袖细褂,看似随意却有几分洒脱,在兵荒马乱的时候极端显眼。
秀美俊气的脸堪称是世少罕见的美少年,但这分文人气息中又有种说不清的阳刚。不管是锐利目光还是充满睿智的微笑,都会让人莫名地不寒而栗,更别提他鬼魅一样的邪笑。
「好人吧!」
许平摇着扇子笑呵呵地走到前面,满面嘲讽地看了看全身是伤的周云坤,啧啧说道:「因小失大?你猜猜这话说谁比较好呢?」
「主子!」恶鬼营全军乐坏了,谁也想不到许平竟然会带着剩余的兵马从最难攀爬的半悬崖上来。刚才的提心吊胆一下子变成不知该怎么表达的狂喜。
「你、你……」
周云坤顿时吓得无法言语。眼前的少年虽说看似轻佻随意,但却人感觉深邃得像是见不到底的湖水,每走近一步都像是大山压迫一样,尽管他脸上总是笑着,感觉更是骇人。
「我?」许平轻轻笑了一下,身影鬼魅一样消失在周云坤的面前,一时找不到任何痕迹,只留下一句嘲笑般的话:「本人朱元平,投胎技术好,现在位尊大明储君。
津门周家果然人才辈出,但你这样的傻子看起来也是不少。「
顽强挡在周云坤身前的几个伤兵都惊讶自己是不是眼花,但随着一股强风扑面而来,顿时感觉骨头像是彻底粉碎,剧烈的疼痛还没来得及传遍每一根神经,身体宛如失去重量般被砸飞到半空。
「人呢!」
周云坤大惊失色,眼一花,竟然看不见面前的少年。还没等看清是怎么回事,自己身边的伤兵竟然全都飞到半空之中。
身体一晃,他突然感觉胸口热热的,有一种隐隐的疼痛,但又不是很清晰。
「周云坤,周家大将,云字辈翘楚之一,死在我手里,你也该高兴了。」
一样平和的声线,在这时却显得阴狠。
等周云坤回过神的时候,许平已经站在他的胸前,原本秀气温和的脸色变得阴狠无比,眼里更是饱含说不尽的怨恨和愤怒,速度简直快得有些惊人。
没人看得清许平到底是怎么过去的,而这时被砸飞的伤兵才刚落地而已。冷月的飘渺鬼步被许平练得不只是炉火纯青,更是登峰造极。
「不过如此……」
许平一声冷哼,其他人才注意到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周云坤面前,手指看似轻轻一点,竟然已经刺进他的胸口,血液正从手指间的伤口不停喷出。
「你……」周云坤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受了这么致命的伤,自己竟然半点感觉都没有。比起空名的威猛,这种毫无声息的杀戮更是可怕。
「死去吧……」许平冷眼一看,眸光一转,突然看见关大明的尸身,顿时涌起一股怒火。
原本杀周云坤只是为了灭口、不被空名知道真相而已,但现在看见爱将死去也是急火攻心,他怒吼一声,手上的真气蓬勃爆开。
「老子要你不得善终!」
许平双眼渐渐发红,瞬间爆发的真气强得让人不敢直视。
「主子!」旁边的孙正农关切地呼唤一声,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许平突然发狠,但比起关大明的死,他更在意的是能不能留下活口审问一番。
「空名,交给你了!」
许平在愤怒中留下一丝理智,手上的真气猛地爆炸,奄奄一息的周云坤立时朝空名凌空飞去。已经无力的身躯直直砸向空名的方向,只是简单的一击却震碎他全身经脉,即使周云坤此时察觉自己被冤枉了,但想解释也已经来不及。
「谢主子了!」
新仇旧恨呀,空名一看周云坤的身体朝自己飞过来,眼里还有着恐惧和痛苦,心里的仇恨之火再次燃烧,立刻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朝他冲过去。
「周云坤,我要你死无全尸!」
空名怒喝之时已经飞到周云坤的上方,两人在半空之中刚一接触,顿时散发出强烈气劲。
空名深吸一口气后,突然眼神狰狞,肌肉有些夸张地鼓起,甚至青筋都开始猛烈跳动;随之而来的是后背的伤口裂开,鲜血宛如泉水般喷出。
不少兵将大惊失色地喊了一声,许平则是冷眼旁观这一切。此时必须给空名一个发泄的机会,只要周云坤说不出话,这一切就会成事实。
不管是他朋友的死,还是关大明的壮烈,都会进一步刺激这个杀神的潜力,只要给他报仇的机会,他不至于总是失去冷静和理智,自己就能因此得到一个更为恐怖的大将。
「屠诀。极怒!」
「死去吧!」空名怒极之时,第一次没用兵器就出击,双手疯狂绷紧,开始挥舞强壮有力的双臂轰去。
一声声充满怨恨的狂吼伴随数之不尽的拳头狂猛轰去,几乎看不到残像,却能隐约看见有无数的猛拳砸向周云坤身上。
如千斤重锤般的拳头把破旧的盔甲砸得四分五裂,一瞬间竟然将他的肉体砸得完全看不见颤动的痕迹,砸得他的身体不停往下沉。
「戮诀。极恶!」
空名竟然在半空中将周云坤硬生生轰到地下,这时周云坤别说抵抗或呻吟,身体除了被打时的抽搐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动静,显然第一波的攻击已经让他骨碎而死。
空名站稳在地,深吸一口气,却是继续怒喝,数不清的重拳再次雨点般砸向周云坤不知还有没有生命迹象的躯体。
狰狞的面相和残忍的狂轰、连连发出的巨大声响让,人感觉骨头都有点疼了。
不少人看着周云坤已经变形的身体被砸得镶进地里,顿时毛骨悚然。
陈奇揉了揉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空名的拳头上似乎环绕着隐隐的血气。这和自己印象中的少林功夫似乎有点不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残忍。
「这……」
全军上下无不哗然,这狠毒的轰法甚至把周云坤身下的大地都打裂了。
别说这时周云坤是死是活,在空名如此狰狞的狂攻下早已血肉模糊,全身的骨头也碎得极为零散。
「杀了你呀!」
空名把所有怨恨都发泄在周云坤的躯体上,无数的拳头蕴含沉重的力量持续猛轰,伴随巨大声响和强大的力道,竟然硬生生把周云坤的身体轰得入地半尺。
「这……」陈奇不可置信地张大嘴,满面惊讶地说:「空名大师用的根本不是少林武功,尽管看起来也是刚猛无比,但给人感觉却是恶毒之极,这根本是歹毒之极的邪功。」
这时空名依旧怒吼着挥舞拳头,几乎把周云坤的身体轰得埋进地下,但他还是继续挥拳,似乎不只要将这个仇人杀死,更是要将他碎尸万断。
所有的战士围起来看着这一幕,看到深深埋在地里那一团说不出形状的肉,谁都感到背后一阵凉意。
只知空名的铜棍凶横无比、杀敌无数,但现在众人都觉得这恐怖而刚猛的拳法更加吓人。
「何谓正邪?」强烈的攻势几乎把地砸穿了二尺,许平在旁边看得眼前一亮,听到陈奇的话顿时不屑一笑,又有点轻蔑地说:「自古成者王侯败者寇,这套功夫师出血手魔君,是他至阳至刚的战法,你觉得他的为人是正是邪呀?」
「这……」
陈奇顿时迷茫不已,但看着空名继续挥拳头、怒吼着鞭尸,还是感觉心里不舒服。
「屠戮,战阳之二字诀!」许平眼神眯了一下,有些得意地笑道:
「这套他自己创造的功法确实不逊于一般的阳刚武功,也特别适合空名从小习惯的猛烈之风!战场之上不需要仁慈,给了敌人活命的机会,就是威胁自己的生命。
陈奇,你也打过不少仗,难道看不透这些道理?「
简单的几句,陈奇脸上从原本的忐忑变成冷笑。久经战场的他自然明白战争的残酷,混迹京城更是懂得官场的黑暗;当他心痛地看着关大明的尸体时,这种感觉更是浓烈。
功夫确实无所谓正邪之分,只有人才有善恶之别。战场之上不需要任何怜惘,女果心存幻想就是把自己推向地狱。
「主子!」陈奇想明白了,但看着许平一副淡然,还是忍不住问道:「这功夫,是……是魔君前辈传给他的?」
「和我无关!」
许平耸了耸肩什么都没说。本来吕镇丰想把一身邪功传给许平,但许平坚决地拒绝了,原因很简单:老子不想做个山寨版的魔头,老子承认自己是色狼、人渣、败类、无耻、卑鄙、下流,但坚决痛恨盗版。
「主子,您看!」这时孙正农朝山坡下一指。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山下的周家军这时已经攻到军营之内,骑兵瞬间冲进毫无防御、甚至空无一人的大营,几千兵马个个红着眼举刀杀去,一时间杀声震天,倒是有模有样!
「一群傻逼!」许平不屑地笑了笑,这周云坤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
两万主力军轰轰烈烈地打南坡,剩余的兵力又被欧阳带,走甚至大内侍卫和御用拱卫司的人马也被派出去,在身边的兵马少得屈指可数的情况下,老子会在那里等死吗?
津门周边是天机营和周家军犬牙交错的混战,随便来个大营自己就玩完了,再他妈的绝世高手都会被人群殴死。
在这种情况下,谁还会老实地待在营内等死,谁就是白痴。问题是你周云坤也太天真了吧,真以为老子会坐在那里等你来抓?就这种智商,不坑你还坑谁呀!
「坡道上赶快安排布防,我还等着看好戏呢!」
许平阴笑一下,在别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拿出一支有些简陋的望远镜看向山下大营,满面玩味地期待大戏的上演。
【第二十四集】第五章:机关与陷阱
收到飞鸽传信而来的是周家军嫡系周云飞的骑兵,算是周家军中战斗力最强的奇葩,原本他还率军在东城外和天机五营纠缠,凭借着熟知地形的优势,分化天机五营一万人马,仅凭五千兵马节节强攻,打得五营已经成了一盘散沙。
眼看只要再半天的时间就能将其击溃,彻底消灭,这时候突然收到周云坤的紧急密信,信中的情况让人一下子振奋不少。
出于对兄弟的信任,他没有多作分析,权衡利弊后,周云飞顾不得快要到手的胜利,立刻集结兵力朝南坡杀过来,即使被缓过劲的天机五营也不管不顾,只想尽快拍马杀到而已。
来到南坡之下时,周云飞更是兴奋。
原本以为这可能会是恶鬼营的诈兵之术,但看到山坡上漫山遍野的恶鬼营代表性的黑甲,凭着经验不难看出这是恶鬼营的全部兵力。
「兄弟们,给我杀进去,生擒太子!」
只要一路杀进去,即使山坡上的恶鬼营想回援都来不及了!
周云飞顿时大喜过望,兴奋地举起长枪冲到前面。马匹撞开几乎没什么作用的横拦冲进去,他的脑子里已经盈满生擒太子之后,受到嘉奖的喜悦;骑兵的呐喊完全淹没这座大营诡异到极点的安静。
「杀呀!」
周家军也个个兴奋无比,兴奋得脑子都有些发热,一点都没发现大营内的诡异,高举着大刀疯狂冲进军营内。
在他们没发觉的情况下,几个小兵脚下踢断一些细绳,最前面的几座营帐内,门帘突然一下子拉了起来。
没等众人看清时,十多道快如闪电的银光射出来,瞬间把猝不及防的兵将们射倒十多个。一声声的惨叫响起,每个人都被一枝枝锋利的弩箭穿胸而死。
「尔等敢再顽抗!」
周云飞顿时大怒,一看之下,不少营帐接连射出一阵阵箭雨。手下的士兵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射得惨叫连连,一波接一波的箭雨袭来,一下子让自己的兵马乱了阵脚。
「无耻鼠辈,竟然暗箭伤人!」
周云飞怒极,举起长枪策马杀进一个营帐里,想宰了这些偷袭的人,但一进去却是半个人影都看不见;除了书案上一把奇怪的弩连着一些细绳外,连其他可疑的地方都没有。
「小心点!?」
连续查看几座营帐都是这种情况,周云飞赶紧嘱咐兵将们戒备,但这时冲得太快的骑兵却接连传来哀号,让他心里一突,赶紧跟上去一看,顿时气得直咬牙:第一批冲进营内的骑兵,此时竟然人仰马翻、乱成一片!
「妈呀!」在沙土飞扬中,骑兵们惨叫连连,摔倒在地后,不仅有的被跌倒的马匹压到,有的更是被惊慌的马蹄踩死、踩伤。
还没看见敌人人影时,这一群先锋已经溃不成军。
「可恶!」周云飞头皮发麻了,再一看,地上竟然有不少拌马索和陷马坑,这明显就是为自己准备的。
没防备的兵马冲得太快,根本没察觉,才吃了这么大的亏,而且陷阱和机关似乎不只这些。
「不许慌!」
周云飞一看场面有些失控,除了箭枝外,竟然还有各式各样的陷阱布满大营,顿时心里一颤。
但这时一看,有不少兵将们抱头逃窜,赶忙出声大喊,但他的喊声淹没在兵将们的惨叫声中。
「这是什么?」周云飞气得脑子都疼了,拿起拌马索一看,这样式根本没见过。
铁链两端都有几颗细小的铁球,球上是一根根尖锐的铁刺,马匹一旦踏上的话,马蹄就会被缠得紧紧的,铁刺更是会深深扎入皮肉,让战马更加疯狂。
「小心战马!」周云飞顿时心里一颤,赶忙出声提醒手下的兵将。
但是这时已经来不及,那些中了拌马索的马匹站起来踉跄地走了几步,疼得横冲直撞。
马蹄上的铁刺扎在肉里,刺激它们的兽性,不动的话还好一点,只要一动疼痛就会加剧,让它们失去理智。有的乱冲起来,没撞上几个人就摔倒在地,直接压到地上的伤兵,让他们的伤势更加严重。
「这到底怎么回事……」
周云飞气得都要吐血了,眼前自己的兵马彻底乱了,不少人毫无目的地乱跑,触动更多机关,利箭、竹尖、滚木飞到人群之中,让本就恐惧的兵将更加害怕。
机关其实不算多,杀伤力也不太大,甚至一击毙命都不太可能。但是恐怖的气息一下子蔓延开来,让兵将们惊慌失措。很多人其实只有受伤,现在却被自己慌乱的同伴踩踏而死;有的是被疼痛的马匹砸死、踩死。
看着眼前这一幕,周云飞明白自己贪功心切,上当了!心里一恨,他顿时喉口一甜,一口鲜血控制不住地喷出去。
南坡之上开始清理战场,开新的防线,关大明死不瞑目的遗体将被护送回京城厚葬。
许平当然是哀痛了好一会儿,毕竟这是自己期待最大的一名将才,而空名这蠢驴在旁边也是流下眼泪,不停地悔恨自己救援来迟。
刚才那样的情况谁都不知道,要不是他蛮横出手,关大明可能还有救。不少人都为这位重情义的出家人感到唏嘘,纷纷安慰他,让大仇刚报的怒佛将军能好受一点;不过要是真相被众人知道的话,空名大师恐怕有可能变成空名公公了。
哀伤的情绪被学子们刻意打压,毕竟战争就是会有死亡,大家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沉痛。
节哀顺变后,眼见山下大营里人仰马翻,顿时疑惑不已,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这么乱呀!」
许平就着新研究出来的望远镜观看山下大营里哭爹喊娘的一幕,也是目瞪口呆,愣了好久后抬头说:「好、好像我们没有弄那么多陷阱吧!」
「是呀!」孙正农也是看得津津有味,天工部刚送来的东西就是不错,那么远的大戏都能看得那么清晰,这种玩意儿用在战场上简直就像千里眼一样方便,用在偷窥上更是广大色狼的福音。
「殿下!」在恶鬼营将士团团簇拥下,几十个气喘吁吁的男子自悬崖下被接上来。
这些人个个粗布麻衣看似憨厚,但身体强壮黝黑,正是临时招过来的天工部巧匠们。这些心灵手巧的工匠们,也因为打造出精美装备,愈来愈受到恶鬼营上下的尊敬。
「来啦!」许平嘿嘿一乐,转头刚想说话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在人群中来回看了一遍后,有些紧张地问:「邹德明和大个子呢?」
「这个……」众人顿时一脸哀痛,最后有个老匠人站出来,禁不住哽咽道:
「上、上次实验火药的比例,谁知道稍微控制不好,一下子就炸开了。德明现在双手都没了,还在养伤;大个子被……被炸死了,房里的十多人死了八个。」
许平感到心里一痛。尽管和这些工匠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敬佩他们那种一根筋到有点变态的狂热。方才提起的两位更是火器制造上的翘楚,没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意外。
苦笑一下后,他有些低落地嘱咐道:「好好安葬他吧,他家人的抚恤银也多给一些。」
「明白!」刘士山知道主子重视这些手艺人,当然不敢怠慢,没等众人从悲哀中回过神,立刻凑上前去,客气地鞠了一礼,轻声说:
「各位师傅,所有的火炮已经运到山坡上,只是兵将们不知道该怎么调试。逝者仙去,还请节哀顺变,眼下更重要的是让他们的遗作能名扬天下!」
「嗯……」不少人都擦着眼泪,跟着刘士山走到南坡的最高处。
「主子!」孙正农看许平的情绪有些低落,一日内痛失一个爱将,又有个欣赏的巧匠被炸死,脑子里赶紧想着该怎么安慰了。
「不用说了,一营暂时由陈奇统领,其他的兵马都由白屠节制。」
许平虽然心痛,但挥了挥手也没说什么。
工业革命就是这样。在这个技术和经验都不成熟的年代,为了发展就必须有所付出。尽管有时候因为一个疏忽就会失去生命,但这是历史不可改变的轨迹。
「是!」孙正农一看也不敢再说什么,赶紧颁布军令。
许平之所以在山下等着,就是要等这第一批的火炮和天工部的人马到来。
尽管威力不如自己想象中那样强大,起码已经保持稳定和安全性。沉重的火炮运输是一件难事,所以比较耽误时间,但只要有了不错的制高点,就能让火炮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反复的试验、不断的失败、不停的沮丧纠结,在火药投入战场的研究中,这些工匠们经历数不尽的大起大落。不少人甚至开始心灰意冷,认为这种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只不过是天方夜谭!
好在邹德明和大个子在不断的失败中还保持着热情,在沮丧中坚强地摸索,安慰其他人一,起继续这看似不可能的研制,才能让第一批大炮顺利出现在战场之上。
第一次打南坡的时候,许平就心动了。
南坡最高点离南门的距离不过一里而已,这距离虽然看起来不远,但在习惯使用弓弩箭枝的军将们来看,根本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如果有一种攻击性猛烈的武器能达到这个攻击距离,打南门就是信手拈来的事了。
火药的配制和爆炸的威力都是这个技术完全空白的时代最艰难的所在,经由不断的实验,直到现在也找不出能发挥更大威力的办法。最大限度的爆炸范围不过二、三十公尺而已,而且也没那么剧烈。
虽然听起来让人很沮丧,但如果炮火猛烈一点,杀伤力也是相当巨大的。
十五门沉重铁炮被马拖人拽地拉到南坡之上时,别说人都累得说不出话,就连马匹都浑身是汗、倒地不起,这些大家伙的重量可想而知。
老四已经累得快翻白眼了,刚一到就立刻跌坐在地,汗多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一边喘着大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累死了,这些大家伙,真他妈的沉呀……」
「各位,请!」
刘士山明显感觉到不少武将都面露鄙夷,因为他们还是比较崇尚真刀真枪的拼杀和血性十足的白刃战。眼见工匠们有些拘束,赶紧上前示意他们指挥大炮的架设。
工匠们有些腼腆地指挥士兵,把一门门重达一吨的重炮埋进土里,在四周层层架上沙包和木架固定后,立刻着手拆解其他的配件,教士兵们炮弹的装填和配件的使用。
或许因为这是逝去好友的心血结晶,一个个原本有些木讷的工匠,此时都无比严肃,说话时,声音略带一点哽咽,又感觉很是庄严。
陈奇有些好奇地凑过来,看着地上一堆堆的铁块和石头一样的炮弹,戎马出身的他,心里对这些东西多少带有一点鄙夷,不禁哼了一下,满面轻蔑地说:「这些东西真有那么大的威力吗?兄弟们打南坡打得死伤惨重,到时候别成烟火让别人开心了……」
他讥讽的话一出,立刻引得其他有相同想法的兵将们哄堂大笑。工匠气得憋红了脸,却不敢起身反驳。
「陈奇!」一声阴冷的怒喝,陈奇没反应过来时,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一疼。这一击力道之大顿时让他眼冒金星,强壮的身体也受不了这个冲击而横摔出去。
许平这一巴掌一点都不客气,几乎将他打得嘴角都有血流下。
一看主子满面阴沉,似乎怒到极点,其他人顿时闭上嘴,不敢再继续讥讽。而不少人为陈奇抱不平,为了这堆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烂铁,主子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掌掴自己的爱将,是不是有点玩物丧志了?
「以后再说这样的话……」许平眉头都皱成川字,一字一句地哼道:「我就摘了你的脑袋!」
「是……」陈奇心里也有委屈,但见许平的脸色发黑,也不敢有所辩解。这时他感觉脸上的骨头都在作疼,甚至牙齿都松动了。
「诸位,继续装填吧!」
许平看工匠们吓得脸色发黑了,赶紧温声宽慰他们。
这些炮火的威力如何自己最是清楚,在自己不时的提点之下,第一批炮火的方便性已经远超「弗朗机」,而铁制炮弹加上火药比例的配置,使得爆炸的威力带有更强的杀伤性。
「好、好……」工匠们赶紧准备弹药的装配,这种后装式的火炮让一些见多识广的人也迷惑不已。尤其弹药都预先装填进构件里的巧思更是让人震惊,一旦开火的话,射击的速度绝对不是简陋的装填式火炮所能比拟的。
「主子,布防已经完毕了。」白屠满身戎甲走过来,率领万人大营的他看起来倒是意气风发,比起此时满面幽怨的陈奇更有风范,不过他不敢有半分得意,言谈举止还是恭谨慎微。
「嗯,注意一下后山的半悬崖!」
许平的心思全在火炮上,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眼下离这里最近的周云飞要收拾乱局还得一段时间,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半悬崖那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想起将营内的陷阱,原本木讷的工匠们也不由得噗嗤一笑。
许平虽然也从鬼谷先师的手册上学了点皮毛,但远远没有他们精通。军营内临时布下的陷阱和机关只不过是为了戏耍一下周云飞而已,时间太过仓促,没办法仔细布置。
照许平的想法,那些机关顶多伤个百、八十人,想要他们的命更是难上加难。
没想到周云飞那么猛,他手下的骑兵更是值得表扬,一顿横冲直撞,在没有敌人的情况下竟然死伤那么惨重,这种脑子发热的傻逼实在是惹人疼爱呀。
等他们回过神,发现营内连半个人都没有的话,恐怕会活活气死的。
「是!」白屠恭敬地领命后,蠢蠢欲动地请示道:「主子,周云飞的兵马现在已经乱成一团,趁他现在立足未稳,我们是不是……」
接下来的话就不用说了,趁火打劫的事谁都愿意干,趁这机会冲下去绝对能把他们宰了!其他人一听也是蠢蠢欲动。不过许平思索之后还是摇了摇头,冷笑道:
「用不着我们动手,天机五营吃了那么多天的亏,王忠君为人记仇,断然不会善罢甘休,这下逮到好机会,我们当然不能夺人所爱了。」
「属下明白!」白屠也是一脸阴笑,天机五营虽然死伤一半,但只要他们追杀过来,眼下乱了阵脚的周云飞部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天武营的情况呢?」许平惬意地坐在一棵树下,兴奋地看着火炮的雏形组建完毕。脑子里倒是想起了自己当炮灰使的天武营。
这帮倒霉蛋一出师就被饿狼营的叛军埋伏,虽说很是讨厌这帮老兵桀骜不驯的态度,但表面上的关心还是得做到位。
「回主子!」白屠阴冷地笑了笑,有几分讥讽地说:「刘占英已经立下军令状,三天之内就要兵临城下,但是他的大军目前被饿狼营纠缠,这家伙倒是脑子冷静,硬生生抗着饿狼营的阻击,持续往津门推进,不管死伤多重死都不肯和他们打阵地仗,也不摆开阵势和他们纠缠」他倒满有脑子的嘛!「
许平眼里一亮,看来刘占英也是个聪明人,一旦被拖入阵地仗,以饿狼营开朝时强硬旳防守风格,加上扼守边线二十年的经验,他刘占英想突破过去就难上加难了。
「确实!」白屠虽然感觉出口恶气,语气还是难掩赞许地说:刘占英的做法是最正确的。这时候要是铺开阵势开打,他会被饿狼营拖死。天武营的兵将虽然装备简陋,战斗力也不容小觑,保持开朝之战时的风格,简单、粗暴,这种凶猛的风气确实让饿狼营吃了大亏。「
「让他们随便打吧,关我屁事!」
许平呵呵大笑起来,图谋那么久的计谋就是把炮火架在南坡之上。
眼下是轰炸的最好时机,天武营攻不攻城已经不重要,只要用这顿炮火轰下去,比攻城更有效果。
「是!」
恶鬼营上下秉承看戏的作风、幸灾乐祸的良好传统,欣赏狗咬狗确实是件不错的事,加上心里对天武营都有怨气,所以不约而同地阴笑起来。
天空已经微亮了,晨曦照亮大地,显得很是温暖。眼前的一切却不是生机勃勃,反而是惨烈一片,让人感觉到有点凝重。
激战一夜的双方不约而同地疲倦退兵,颇有默契地减少摩擦,给士兵喘息的时间。
尽管天机营对三个城门的攻打没有停下的趋势,但外围犬牙交错的大战却是慢慢消沉。
很多军营各自寻找安全的地方,先驻营休息、处理伤兵。血战了一天一夜,他们不管身体还是精神都疲惫到极点,看着一具具尸体在面前倒下,再顽强的神经会被刺激到崩溃的边缘。
铺天盖地的喊杀之声在不知不觉间慢慢褪去,但血流成河的场景和四周数不清的尸体,却刻画出战争的残酷。
遍地烧不尽的浓烟和无法收敛的尸身十分刺眼,让人从心底里感到一种极端压抑的沉重。
恶鬼营奔波了一夜,除了布防外,也在南坡上驻扎开来,大部分的士兵不是埋锅造饭就是累得开始打盹。虽然刚刚拍马杀到,但不知不觉间也紧跟着这场战争的节奏。
直到发现南坡上的物资时,大家都喜出望外。
没想到周井这个妖精级的老狐狸竟然会把外围部队的药品囤积在这里,而且清点完后发现还有不少粮草。
许平当然惊喜不已,但犹豫一下,还是留下大批物资和药品,准备拨给天武营。
毕竟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朝廷的属军之一,做事不能太绝了。
工匠们忙得满头大汗,小心翼翼地调试火炮的角度和各类配件的吻合度,谨慎的态度让人欣赏,也有些乏味,但看到许平那么重视,也没人敢怠慢。
一帮好奇心重的小伙子都在旁边一边学、一边打下手,对于他们口中那种凶猛得有些神化的威力,除了半信半疑,更充满期待。
白天的津门外围安静得吓人,中午的太阳毒辣又灼热得总能让人昏昏欲睡,加上主子没趁火打劫的意思,很多人都梦周公去了。
这时突然一阵轰鸣马蹄声传来,听这动静绝对是大规模的骑兵急速前行;巨大的声响一下子让有点困乏的许平猛地打起精神。
山坡下周云飞部无奈地休军整顿,遍地都是哀号的伤兵,慌乱过后,看着南坡上尽是恶鬼营的军旗时,他恨得直咬牙也没办法。
只能怪自己立功心切,几个小小的机关就搞得人仰马翻、伤兵满营。细一查看更是气得想吐血!造成那么大的死伤,营里竟然连半个敌人都没有,完全是自己人乱起来的误伤。
被这么戏耍,简直就是侮辱一向能征善战的周家军。
营里没敌人还这么惨,真要有人埋伏的话,那还了得。
但他除了苦笑之外也没办法,幽怨地看着山上得意洋洋的恶鬼营,整个南坡迎风飘扬的军旗实在太刺眼了。隐隐能感觉到他们似乎在嘲笑自己,要不是手上的兵马不多,而且受了不小的损伤,真是恨不得杀上去一雪前耻。
南坡制高点上所有人都聚拢起来,警觉地看着一股滚滚浓烟从东边急速杀过来。
看这阵势最少是五千以上的骑兵一起冲锋,在休战期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倒是够有气势。
当看到骑兵之中密密麻麻的御林军军旗时,众人不约而同露出淫荡的笑容。
「又有好戏看了!」孙正农的笑除了阴森外,还带有一种轻蔑的嘲笑。
「我赌十两银子,绝对是天机五营报仇来了。」陈奇也忘却了刚才的不快,一边揉着脸,一边满面下流地笑道:
「这帮孙子一向高高在上,昨天被周云飞按住往死里打,就差没被连奸带杀,这口恶气王忠君绝对咽不下去。」
「啧啧!」就连表面一向严肃的白屠都嘿嘿笑了起来,阴阳怪气地说:
「看来这帮家伙的报复心倒是不小嘛,刚一整军就追打过来。周云飞那小子早上自己把自己打得体无完肤,这会儿恐怕想打赢也难了。」
当所有人发挥围观精神想看场大戏时,天工部的工匠们跑过来,满面兴奋地说:
「殿下,大炮装填好了,炮火随时可以发射!」
「刚好……」老四立刻兴奋地跳起来,卑鄙无耻地说:「既然赶得那么巧,直接给周云飞一顿炮火啃啃。反正天机营也快杀到了,到时候这场戏肯定更精彩。」
一听他的话,众人顿时都以期待的眼神看向许平,一个个笑得是那么淫贱、那么猥琐,即使当年以下流著称的林伟都自叹不如,这帮人面兽心的畜生呀。
「巧你个头呀……」许平没好气地笑骂了一句:
「这时候大家都休息了,你这一开火是不是想把周家军的主力全引来呀!到时候天机营没法过来救援,咱们就死定了!没事捣什么乱呀,有这大好的机会当然是喝酒看大戏了。」
「现在不轰他一顿呀?这时趁火打劫多爽呀!」
众人顿时大失所望,尽管知道许平说得有理,但这时不来个混水摸鱼,实在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喝酒、吃肉!边吃边看戏吧。」
许平拿出望远镜津津有味地看着,这时天机五营已经来势汹汹杀到,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么好看的大戏,当然要有酒菜了。
「这……」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虽说主子看起来懒散随意。但不少严令也是没人敢越雷池一步,比如行军之中不得嗜酒的禁令。眼下许平说要酒要菜的,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调侃,愣了半天也没人敢去拿。
「去拿呀!」许平见他们全呆了,立刻笑骂道:「一整天都没事干,不看戏能干什么?好好休息一顿,等晚上他们开打咱们再开火,这样保险一点。你们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还不快滚去准备!」
「是!」兵将们有些回不过神,毕竟这是军里一直存在的禁忌,这时突然开荤,真让人有点不适应。
「别想那么多了!」许平宽慰他们,也许是因为长久的计划终于落实而感到高兴,满面红光地说:「一是犒劳一下大家,二是谢谢那些一直陪伴着我们的兄弟!
当然了,喝归喝,该有的戒备也不能放松,我可不想大白天的被人偷袭。「
「是!」众人这才释怀,想想一路上离开自己的兄弟、在响水村壮烈牺牲的张氏夫妇、攻南坡时含恨而死的关大明,现在终于兵临城下,不少人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兵将们宰牛取肉,生火埋锅地忙开了。酒水和不少小菜也被恭敬地端过来,这时空名包扎好伤口,赤裸着上身,带着几分疲惫走过来:「主子!」
「情况怎么样了?」许平对这位猛将也是关切有加,一看空名背上厚厚的纱布,心里就有点发疼。
「伤了筋脉!」在他旁边的一位御医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
「大师虽然武功高强,但连日来强行催动内力,持续使用铁布衫神功,筋脉已经受损。如果不是他内力深厚、根基稳固,这么不要命的打法肯定会让筋脉寸断,从此失去武功。」
空名倒是无所谓地坐了下来,这时候脸上表情也不再狰狞,可以看出亲手杀了周云坤,让他心里的仇恨逐渐淡去。
只是其他人都有些惊讶,强行催动内力是习武之人的大忌,连日来空名强得恐怖却是靠这种不要命的办法,他的仇恨真的浓郁到连一身修为都不顾的地步了吗?
「好好休息!」许平点了点头,叮嘱道:「该用的药不能省,这里凑不到的,直接到内务府去拿,哪怕是贡品,该用就用。无论如何都要把空名的内伤治好,我可不想失去这么一个骁勇的大将。」
「谢主子!」空名眼里尽是感动,神情却是有点疲累。大仇得报后,他感觉整个人都有些空虚,这会儿还有一点茫然。
宰杀了数十只牛,美味的肉香飘散开来,让所有士兵精神为之一振。
如此丰富的伙食,在艰难的时刻难得一见,有的士兵管不了锅里的牛肉还没熟透,立刻夹到嘴里开心地吃了起来。
将领们全围成一圈,中间是一口冒着浓烟的大铁锅,锅里的牛肉不断翻煮。
虽说许平已经下令他们可以小喝一点,但这时除了空名之外,其他人都是滴酒不沾。谁都明白今天的重要性,不想让杯中之物乱了自己的神智。
许平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天机五营杀进营帐里和周云飞的大军拼命,一边喝着小酒。
虽然他表面上悠闲自得,但心里却是不断做着各种算计,轻松的模样也是为了缓解手下这些新兵的紧张而已。
南坡之下已经打成一团乱麻,天机五营的人马含恨杀到时,周云飞也赶忙摆出迎战的阵势。
五营将军王忠君更是一马当前,怒吼着冲在最前边,手里的长斧横劈竖砍,立刻斩杀不少的敌人。
「周云飞!」千军万马瞬间杀成一片,王忠君在人海中一眼就看到周云飞,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由分说杀了过去,满是怒火地要将他斩于马下,「手下败将也敢来丢人……」
周云飞一看也是火烧三丈,昨天还把天机五营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现在自己大军死伤那么多,却被他们趁火打劫,满心怨气自然也需要找个发泄的地方。
「哇,他俩有仇呀!」
陈奇一边喝着牛肉汤,一边用望远镜看着山下的混战,当看到两位大将眼红地杀到一起时,更是兴奋不已。
「我猜是杀父之仇!」孙正农这时忍不住开起玩笑。
「应该是夺妻之恨吧!」刘士山笑得那叫一个下流呀。
空名也慢慢恢复以往耿直单纯的模样,好奇地拿起望远镜,看着两位大将的拼杀,一边大口啃着牛肉一边纳闷说:
「应该不是吧,他俩又没那么熟!」
「那你怎么看呀?」
许平有心想逗逗他。虽说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怒佛让人喜爱,但这会儿憨厚耿直的空名也是不错,这一根筋的驴总是有着和正常人不一样的想法。
「看他们俩那么大的仇,难道是因爱生恨?」
空名愣了愣,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噗!」
平地一声雷呀,九天神雷呀。
许平一口酒顿时喷出去,其他人也是被刺激得该喷的喷、该咳嗽的咳嗽。这秃驴不声不响的,却语出惊人,这基情四射的思想也太危险了吧!
「靠!」
所有人都忍不住鄙视他,只有空名满面无辜,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什么。
全营人马,两万多人的围观呀。尽管士兵被勒令不能饮酒,但看着这场大戏吃饭倒也是不错。
最高点的这帮人也放下连日来的紧张,一边看,一边开起玩笑。和山下严肃的厮杀相比,山上的气氛倒像是举行宴会。
全营上下的气氛空前轻松,许平顿时欣慰地笑了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连日来的征战已经让这些新兵蛋子有些紧张过头,甚至有点敏感了,真不知道强压之下,他们的精神还能承受多久。
因此许平刻意制造轻松的氛围,缓解他们的压力,不然的话,真怕他们不是憋成神经病,就是憋成同性恋了。
【第二十四集】第六章:炮火连天
山下的厮杀成了恶鬼营战士们笑谈的话题,因为在严格的布防下禁止出营,所以不少摩拳擦掌想出去砍人的家伙,只能强忍内心的冲动。
在心痒难耐之下,最多只能趁乱放个冷箭,干掉几个逃往这边的倒霉蛋。尽管效率很低,还是让天机营的人感激个不停,起码这样能解决不少漏网之鱼。
天机五营上下都憋着一口恶气,毕竟昨夜被人按着打了一天,确实也够丢人,要不是周云飞中计,搞不好他们已经被就地消灭了。
所以现在趁着周云飞的大军慌乱之时,当然是下了狠手,一见面连话都不说就是一顿乱砍,仿佛真的被眼前这些人戴了绿帽一般的愤怒。
「撤呀!」
周云飞一枪挑退王忠君的纠缠,一看自己的兵将被打得溃不成军,恼羞成怒却莫可奈何,赶紧喝令大军且战且退,这时就算想整军迎战也不可能了。
「想得美,哪里跑!」
王忠君卯足了劲,怒喝一声后再次拿起长斧纠缠上去,根本不给周云飞逃跑的机会。
现在形势已经是一面倒了,经过第一轮的拼杀后,残余的周家军能战的不到一千人。
看着遍地的伤兵,憋着恶气的天机营众将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杀敌的好机会手起刀落像砍瓜切菜一样,杀得是淋漓尽致。
「王八蛋!」
周云飞的身手明显比王忠君强了不少,一边和他纠缠,一边喝令兵将们赶紧跑。
这种情况下逃跑是唯一的办法,起码到了津门城下,遇见其他兄弟军还能得到救援;在这里一味死拼,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被彻底消灭。
「给我杀,杀光他们!」王忠君尽管落了下风,但看着自己的大军压着周家军打,立刻兴奋地喝喊起来。
「别慌,往津门的方向跑!」
周云飞恨得直咬牙,但一看形势无法挽回,权衡利弊后杀开一条血路,带着心腹们冲着津门的方向逃窜而去。
丢下痛苦呻吟的遍地伤兵,落荒而逃的周家军被顺势追杀的天机五营打得更加狼狈。
周云飞策马前冲,咬牙一看,自己兵将逃出来的不足一千之众,后面是天机五营死不罢休的追赶,气得双眼通红。
山下的情况胜负已定,看着双方的人马一追一逃,朝南城跑去,一路上都是烟尘仆仆,速度极快;即使丢下一地的伤兵和尸体就是不肯罢休。
山上恶鬼营的群将们都看得津津有味,陈奇这家伙更是兴奋透了,红着脸喊道:
「王忠君还真记仇呀,看样子真像是被戴了绿帽,周云飞这下子惨了!」
「靠,他也就占了咱们的便宜!」
空名这头驴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愤愤不平地说:「要不是他们中了主子的陷阱、死伤过半的话,他王忠君能打得这么爽吗?昨天一万大军还被人家五千兵马打得没了脾气,这会像吃了春药一样紧追不舍,有那实力?骗鬼呀?」
「春药?」众人一致把目光投向他,孙正农更是忍不住调笑道:「大师,你还知道春药呀?」
「怎么不知道?」
空名不满地白了一眼,一副我学识很渊博的样子,得意地笑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说:「我在府里就听说了,咱们主子收藏不少这个,而且……」
众人顿时露出下流的微笑,满面亮光地期待后来的故事。
这时原本生龙活虎的空名突然脑袋挨了一下,软软地晕过去。
众人发现他后脑肿起一个大包,知道这一下挨得不轻,要不然以空名野猪一样厚的皮肉应该档得住才对。
许平阴笑着站在他身后,摸了摸有些发疼的拳头后,微笑着说:
「大师喝多了,胡话也多,大家淡定,淡定!」
空名被一拳打得眼冒金星,连半点动静都没了。
其他人一看主子的微笑,难得又看起来十分亲切,是个人都本能地打了个冷颤,赶紧附和着说:「是、是,大师最近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确实是累了,得休息!」
「你们很体贴嘛!」许平命人把空名抬下去休息后,依旧微笑着说:「我就欣赏你们这种正直、温柔的态度。这段时间大家出生入死,感情肯定不错,应该没人想陪大师一起休息吧?」
「没!」一群无耻的家伙,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看主子的笑容那么亲切,这时候谁都不敢再提和春药有关的话题了。
「乖!」许平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一副你们很懂事的样子,赞许地看着他们。
一顿饭过去后,晚霞也慢慢染红天空;毒辣了一天的太阳在众人期盼下,缓缓落山。
虽然月亮还没出来,但天空渐渐昏暗,可以明显看到津门城四周的炊烟逐渐淡去。
周围的环境异样宁静,但气氛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凝重起来,因为谁都知道这是大战开始前的压抑,空气中似乎又有血腥味悄悄弥漫。
「主子,那边动手了!」
刘士山拿着望远镜观察一圈,顺着他兴奋的呼喊,众人一看,天机六营休息完了,再次大举攻城,铺天盖地的呐喊吹响今夜大战的号角。
在滚滚浓烟中,士兵们潮水般的冲向大城。
「周云龙的大军!」
孙正农也是兴奋勃然地观察形势,发现东门外有一股两万多人的周家军,按住天机营两个营狠打。
从军旗上来看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周云龙率领的精锐,立刻吸引不少人的眼光。
周家军和天机营竟然同时发难,原本安静的天空顿时响起震天的厮杀之声。
这时逃跑的周云飞带着残部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王忠君的天机五营也受到其他周家军的埋伏,局面一下乱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战局再次全面展开,安宁了一天的津门城再次四面楚歌,遍地的厮杀之声在这夜成了主要的旋律。
震天撼地的肃杀之声惊得鸟禽都不敢在此栖息,当月亮挂上夜空之时,津门城再次被火把包围起来,整个城外陷入无休止的屠杀之中。
「我们该动手了!」许平一改嬉笑怒骂的样子,满面阴森地站起来,看了看蠢蠢欲动的手下们,冷笑着喝道:「全营戒备,准备随时阻截敌军,老子今晚要把他南门轰平了!」
「是!」武将们一听,不敢怠慢,赶紧身临前线准备阻截。如果炮火真的发挥期待中的威力,肯定会把周家军的主力吸引过来,到时绝对是一场惨烈恶战。
即使没有的话,储君在这里坐镇也可能会让周井有所图谋。无论如何,今夜注定不能安宁了。
「全军戒备!」
陈奇骑着快马率领武将们仔细勘察南坡的每一处布防,白屠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兢兢业业地巡查,不容许有半分遗漏,休息过后的恶鬼营正以十二分的精神迎接战斗的到来。
看着众,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战斗,许平满意地点了点头后,率着工匠们来到最高点。
看着组装完毕的炮火,许平心里顿时一阵兴奋。他远望着南城门的方向,有几分愤恨地说:「晚上把它给我轰平了!」
「您就放心吧!」众工匠们立刻信誓旦旦地保证,命人将大炮对准南城门后,满面严肃地说:「别的咱不敢说,但这么多的炮火,轰塌城门绝对绰绰有余。」
「开始吧!」
许平下完令后,静静地站在一边,满面冷笑地看着兵力最为薄弱的南门。
南门这边你竟然不重视,我就要你们付出轻敌的代价。
「准备!」众工匠立刻和士兵们配合,开始为大炮装弹药,调整幅度和准确度,好一阵忙乱之后,十五门大炮全部瞄准南大门。
孙正农拿着火把跑过来,恭敬地把火把递给许平。
「津门……」许平有些默然地嘀咕了一下,眼里不知不觉有说不尽的怒意。他没去接孙正农递过来的火把,而是朝准备开炮的兵将们怒喝道:「给我狠狠地炸,想想我们死去的兄弟,给老子轰死这帮叛逆,我要把他的南门彻底炸平了。」
「是!」嘹亮的应答蕴含不少怨恨,当火把点燃引线时,不少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期待又紧张地看着引线慢慢燃烧。
引线已经烧入膛内,短暂的一秒钟宛如一个世纪那么长,这时候所有的人都摒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看着黝黑的炮口。
空气中除了滋滋的燃烧之声外,似乎只能听到彼此紧张而快速的心跳,谁都忍不住期待这炮火能发挥出让他们震惊的威力。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顿时让人耳边发疼,伴随强烈的冲击力,像是五雷轰顶,又像是山崩地裂一样,即使是普通的地震似乎都没这种动静。
巨大的声响立刻传遍津门的夜空,地震山摇般的剧烈声响顿时让所有人为之一颤。
不少兵将都受到惊吓,这简直就像天打雷劈一样的凶猛。
站得愈近的人愈能感受到这种前所未有的威力,不仅脚下的大地都在剧烈震动,光是那种沉闷而巨大的声响,已经让人感到内脏都被震得有些发疼了。
十五门大炮齐发,炮口在黑夜中闪过一股极为明亮的火光后,迅速冒起白烟。
几欲翻天的动静让攻城的天机营都吓了一跳,连城墙之上的周家军都目瞪口呆,一瞬间忘了彼此的存在,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声音的来源:南坡!
这一刹那,当许平难受地捂着发疼耳朵之时,目光也期待地看向南城门。
原本安静一片的南城门这时却是爆炸声连天,令人兴奋的是,炮弹全部成功爆炸了。一颗准确地炸在城墙之顶,轰出一个五公尺宽的真空区,一下子把原本固若金汤的城顶炸出一个口子。
一颗正中目标,但对于城高墙厚的津门来说,杀伤还不是很大。不少都炸在城墙脚,只是让大城晃了一下、城墙裂开而已。
有一颗更狠的直接轰到城里去,炸开来时,仿佛还能清晰听见有力的巨响以及阵阵惨叫。这可怕的威力立刻让恶鬼营全军为之一振。
射程比预期的还远呀,竟然能轰到城里去。许平顿时兴奋透了,赶紧下令道:
「快,装弹药调整正确度,给我不停地轰,把弹药全给我轰光了,哪怕炸不塌城门,把炮弹打到城里去也行。」
「是!」工匠们脸上没有半点兴奋,反而因为差劲的精确度而有些惭愧。
十五门大炮只有一门打中目标,确实够丢人的,一个个满面严肃地忙开了。
古朴的大城、安静的南门这时陷进骚乱之中。没看见敌人就莫名其妙挨了狠狠的一炮,巨大的威力让人群恐慌起来。
当看见城墙中央的巨石瓦解开来、慢慢陨落,城墙下一个个还冒着黑烟的大坑时,更是让恐怖的气息无限蔓延开来。
「怎么回事!」
周家小将们慌忙赶来查看,如此巨大的声响简直像被天雷轰炸一样。城前根本没半个敌人,即使扛着炸药炸城门都没这么夸张。
但到这里一看时,众人不由得头皮发麻。
难怪这巨响会传遍整个津门,吓得众人为之一震,厚重的城墙顶是由一块块坚硬巨石构建,每块都沉重无比,连搬运都难。周家军能盘踞在此抵御朝廷的大军,依靠的也是固若金汤的防守优势。
可是这时城顶竟然被炸开一个直径五公尺左右的大坑,烧黑的石头还冒着一阵阵的黑烟。
防御压力最小的南门虽然没有多少兵马,主要还是哨兵们在警戒,但这一炮打得一百多名哨兵和岗位非死即伤,很多人被气浪炸得掉下城墙摔死,更多是直接被横飞的碎石砸死;有的烧焦到根本看不出人形,甚至不少被炸得碎尸而亡,到处是分不清属于谁的尸块冒着难闻的焦烟。这恐怖的威力绝对是前所未见的。
「是南坡那边?」
周家人的疑问立刻指向这块鸡肋之地,但谁都不肯相信炮火会有那么远的攻击距离,这完全超出他们的知识范围。
南坡这时漫山遍野全是驻防的恶鬼营将士,当看到炮火轰得南城为之一震,不由得呐喊起来。
高举的军旗在夜空中不断飘扬,一个个满面兴奋地看着这像是巨雷炸过一样的效果。刚才光是城墙下那猛烈的爆炸,足以让他们震惊得目瞪口呆了。
「朝廷什么时候有这么可怕的东西!」
周家将一确定是南坡轰来的炮火,顿时慌了,几个人赶紧跑回去向周井回报,其他人也不敢怠慢,安排南城的防守。
轰进城里的那一发炮火也是顺利炸开,却是把十多间民房夷为平地。
光是这可怕的威力已经让人头皮发麻,如果那十多响炮火不是炸到城墙底下,而是准确地轰在城墙上,南城门一定会垮的。
「调整好了吗?」许平看着这些比期待中更强的火炮也是兴奋难当,见工匠们忙得满头大汗,立刻在旁边不断催促。
「马上、马上!」
工匠们一个个心无旁骛,全神贯注地调整准确性和幅度。这种轰炸效果似乎让他们不是很满意,一个个脸上充斥不满,让人感觉更是期待、更是兴奋。
「太厉害了!」
陈奇这时也跑过来,看着工匠们正在忙碌,也是难掩兴奋,满面红光地喊道:
「这么远都能炸得到,简直神了。打了那么多年仗,我还没看过这么厉害的大炮,还等什么,继续轰死这帮王八蛋!」
这时不只他一个人兴奋,全军上下也是热血澎湃地期待新一轮的轰炸,期待刚才那犹如天谴一样的轰炸。
但是工匠们一个个都鄙夷地看了陈奇一,不去搭理,默默忙着手里的事,连半个和他说话的都没有。
陈奇这才意识到自己不久前蔑视了这帮能工巧匠,甚至还出言不逊地侮辱他们,再看看许平鄙视的目光,顿时满面愧疚。
突然他咬牙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弯下身来满面羞愧地说:「各位兄弟,陈奇对不住了。」
「行了你!」许平看他是真的下了重手,打得自己脸肿不说,连嘴角都出血!
想想陈奇倒算不错,这时候还知道自罚一下,让这帮工匠出出气。
许平赶紧开口说:「刚才嘴贱了吧,等拿下津门的时候,扣你一年饷银给人家摆几桌道歉酒。」
「应该的、应该的!」陈奇赶紧点头,可怜兮兮地看着目不斜视的工匠们。
这家伙倒算是可爱,刚才还一脸轻蔑,现在也知道悔改了。眼见他堂堂一个将军都掌掴自己了,谁还能有意见?
众工匠互相看了几眼后,给了他一个微笑,算是原谅他了。
陈奇本想在旁边看他们忙活,但想到自己还身负布防的大任,只能无奈地跑回军中坐镇。
「这家伙真是单纯!」
孙正农有些调侃地笑了笑,不过看得出对于陈奇的态度十分赞同。
「欠揍的家伙!」
许平冷哼一下,没再多说。陈奇虽然看似大剌剌,但粗有细,看见炮火的威力这么好就知道赶紧来道歉,不然的话,班师回朝后非整死他不可。
「殿下,好了!」
众工匠忙碌了一会儿后,终于满面兴奋地跑过来,拍着胸脯说:「现在可以连续不停地轰炸了。我们把幅度调得很高。就算炸不到城墙顶,炮弹也会炸到城里去!」
「辛苦了!」许平阴冷地笑了笑,看着南城门上愈来愈多的人影在跑动,又看了看手举火把满面兴奋的士兵们,立刻大声喝令道:「给我炸,把他妈的津门给我轰平了。」
「是,轰平他妈的津门!」
士兵们兴奋难耐,手一低,再次点燃引线,一个个眼里尽是兴奋的光芒。
「轰他妈的津门!」
浑重的声线传遍全军上下,恶鬼营的两万大军顿时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大喊,此起彼落的呐喊声充满仇怨和得意,瞬间响遍整个津门的夜空。
伴随着一浪比一浪还高的呐喊声,沉重的大炮再次猛烈轰出,发出宛如伴奏一样的震响。当红亮的炮火再次出现之时,全军上下兴奋的情绪顿时沸腾到极点。
十五门大炮不停地开火,一颗颗炮弹开始轰向南城门。
不少赶来支援的周家军还没明白情况,只觉得地动山摇,身边不是飓风就是猛烈的火焰,简直像是一下子陷进阿鼻地狱。
有的人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被席卷而来的气浪轰得掉下城墙摔死;有的甚至只感觉眼前一亮,顿时被炸得尸骨全无。
城墙之上不停爆炸,甚至城里近一点的地方也陷进炮火的轰炸范围之中。
负责防守南门的周云清顿时大惊失色,看着城墙上不断被轰炸和城下哀号的伤兵,立刻气急败坏大喊道:「别慌,快戒备!」
但他的声音却淹没在一声声的炸响中,宛如炸雷一样的亮光顿时让整个南城门全是哭爹喊娘的士兵。谁都听不见他的大喊,耳边全是一阵阵轰鸣,眼前全是他们所不认识的爆炸和火光、轰炸开的铁片和碎石,正在进行一场完全抵抗不了的杀戮。
周云清一看周围的士兵被炸得尸骨全无,顿时吐了血,但是现在连敌人都找不到,根本无法防御。
气急败坏的大喊还没结束之时,他突然感觉背后有一种极端灼热的感觉。
「将军!」
整个南城门被轰得不断掉下碎石,硕大的城墙出现分裂瓦解的趋势。
这时城墙顶上已经没有活人,身上不知被碎石砸出多少伤口的周云清连看一眼都来不及,一颗炮弹像是炸雷天降一样,轰到他的身上;在他惊恐的大喊之中,将他的身体炸成燃烧的碎屑。
城下赶来的士兵们亲眼看见这恐怖的一幕:一个活人竟然连惨叫都没有就被炸成焦碎的肉块!这种可怕的威力让他们从头顶冷到脚底。
瞬间的轰炸竟然把这个周家军中防守的翘楚炸得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当几块碎肉冒着黑烟掉到眼前之时,士兵们感到骨头都因为恐惧而生疼。
「快跑呀!」
这时不少炮弹轰进城里,不管是城下的百姓和士兵只剩逃跑的份,谁都知道稍一迟疑,立刻就会被炸得尸骨全无。
南坡之上的火光没有停过,连续三波的猛轰把城墙轰塌最少四公尺,城门被碎石淹没了,整个城墙上连半个活人都看不到。
许平一看,顿时兴奋不已,高声呐喊道:「继续,轰!没把炮弹打光不准停。」
「主子,那里面还有无辜的百姓呀!」
有个学子看着居住城南的无辜百姓也被炮火猛轰,于心不忍,立刻跪到许平的面前苦苦哀求。
他这话确实让不少人心里一酸,一顿炮火下去死的不只是周家军,还有津门里无辜的百姓,甚至炸死的百姓比军人还多!
士兵们点炮的动作不由得迟疑下来,再这么轰下去就不是攻城,而是屠城了。
许平一看众人原本剧烈的兴奋都没了,顿时有些恼怒,将他踢倒在地后,皱着眉头怒骂道:
「你是不是傻了?你有没有想过纪龙之乱害死多少人,难道你以为他们肯归顺朝廷吗?」
「但是……主子!」
那个学子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倒在许平腿边苦苦哀求道:「百姓们都是无辜的呀,求您网开一面,别再轰炸了,这样炸下去,城南的老幼妇孺都会被牵连的。」
「妇人之仁!」
许平盛怒之极,眼里起了杀意。
为了这一战,恶鬼营到现在死了多少人、朝廷死了多少人,眼下为了所谓无辜的百姓就要停火,自己那些兄弟不是死得很冤了吗?
这个学子的话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方面确实于心不忍,另一方面却是为了兄弟的死而痛恨,举火把的士兵都犹豫不决地停下手。
这时许平已经气坏了,这年头如果贸然杀了进言的文人,对自己的声望会有极大影响,如果不是为了稳定军心,他真想下手宰了这个食古不化的王八蛋。
学子继续哭哭啼啼地哀求,似乎死的是他祖宗十八代一样悲哀。
许平当然不能当着众人的面砍了他,正气得无可奈何时,杜宏突然走过来,冷眼看着这个同窗,默默地朝白屠伸手。
白屠也是一脸厌恶,想都不想就把手里的刀递过去。
杜宏面无表情地走到他的身后,连半丝犹豫都没有,举刀朝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划了一下。
「啊!」鲜血立刻不停流出,杜宏忍痛捣着伤口,将划伤自己的刀硬塞到这个学子的怀里,旋即有些惊恐地喊道:「来人呀,这叛逆想行刺主子!」
「你……」白屠顿时愣了,原本以为杜宏要背起骂名杀了他,没想到杜宏竟然想出这么恶毒的办法,既保全自己的名声,又能杀人于无形。
「贼子,竟敢伤人!」
众人一看杜宏疼得满脸冷汗时,眼里的一丝阴狠顿时浮现,既佩服他自残时毫不犹豫的坚决,又为这有些极端的智慧感到毛骨悚然。
「我、我没有……」学子顿时吓坏了,手里拿着满是鲜血的宝剑一脸惊恐,这时他还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
「来人,拿下!」
许平对于杜宏的谋略感到惊讶,确实是急中生智解决自己的大难题。见他手臂上的血流个不停,原本苍白的脸现在更无血色,顿时有点心疼。这办法虽然冷酷,却是最有效的。
「大胆,竟敢行刺!」
白屠上前不由分说,夺过剑后对准他的胸口狠狠刺去。其他的人全都冷笑地看着这一幕,即使曾经是同年,但谁都不会去可怜这么一个迂腐古板的家伙。
「护驾!」明眼人一看也一拥而上,不给他半点解释的机会,直接乱刀砍死。
不得不说杜宏制造的借口是最好的,既不会落人话柄,又能快速解决问题,有的人想想死去的兄弟也是心里有气,所以下手根本没半点情面。
「没事吧!」许平冷漠地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拖走,见杜宏正在包扎伤口,立刻笑了笑后,赞许地点头:「杜宏救驾有功,待凯旋之时再论功行赏。」
「谢主子!」杜宏笑了一下,看起来还是那么温和;但这种情急之下的智慧和杀人不用刀的可怕,还是让人感觉到这位门生的心狠手辣。
「贼人已诛,此人假装进言,实则却是要行刺!」
白屠厌恶地擦了擦刀上的血,朝目瞪口呆的士兵们怒喝道:「还等什么,继续给我轰!」
「这种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孙正农在旁边郁闷地嘀咕一声。
现在的太子门生哪个不是奸诈狡猾的狠毒之辈?能入府行事的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的角色?之前真没看出还有这种迂腐古板的家伙混进来。
「是、是!」士兵们从惊讶中回过神,刚才事发的时候他们也没看清楚,这下都以为真有人行刺而有点惊魂未定,杜宏替主子挨了一刀才阻止这场祸事。
大家想起自己刚才稍稍的迟疑就有点后悔,原本眼里的犹豫也变得坚定。战争确实不能带有半点的妇人之仁,否则一旦给了敌人机会,死的就是自己。
炮火再次猛烈地轰炸南门,在持续的强轰下,高大城墙被炸得土崩瓦解,靠近南门的街道几乎被炸成一片火海中的废墟。
在黑夜之中只见不断的爆炸声和光影在闪烁,一股股黑烟在城里燃烧起来;被炸得体无完肤的人在炮火之中哀号着,人肉烧焦的味道在津门大城逐渐飘散,让恐慌的气息变得空前浓郁。
「太爽了!」
当看着整个津门城南被炮火轰得像是人间地狱一样恐怖时,陈奇也是彻底傻眼,终于知道主子为什么对南坡那么在意,在兵临城下之时还选择强攻南坡。
以这种恐怖的威力继续轰下去,恐怕半个津门都会被夷为平地。
南坡上的火光不断闪现,炸得整个津门大地都在摇晃。城南到处都是冒着黑烟的大坑,南城墙几乎塌了一半。
如此可怕的动静让忙于攻城的天机营也停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恐怖的场景:「那是什么!」
连续轰了半夜,几乎把弹药彻底打光了。许平眼见整个南城门都已轰塌,他兴奋得要命,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继续,把整个津门都给我炸平了!」
「主子!」这时工匠们擦着满头大汗,战战兢兢地说:「剩余的炮弹只够维持半个时辰而已!」
「不管了,给我打没了,先把南门炸平再说!」
许平继续喝喊着。眼见那么久的谋划终于成功,现在心潮澎湃,怎么都安静不下来,尤其是亲眼看到这恐怖的效果,本不该属于这时代的威力确实让人血脉贲张。
「大个子,你可以安息了!」工匠们见炮火比预期的还猛,一个个欣慰地流下眼泪。为了研制这种杀伤性极大的武器,他们躲在小屋里付出的艰辛可想而知。
天空慢慢露出鱼肚白,南坡这时成了大战之中唯一的焦点,所有的目光都往这里集中,都想知道恶鬼营到底是何时拥有这么可怕的武器。
周家军被这一顿炮火轰得损失惨重,即使想派兵攻打,但被反应过来的天机营纠缠得分身乏术,根本无法一探究竟,只能眼睁睁看着整个南城被铺天盖地的炮火所笼罩。
「弹药终于没了!」
当持续一夜的炮火声停下时,夜晚也过去了。
许平感慨地看着整个南城被炮火炸成废墟,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这时恶鬼营上下恨不能直接冲出去,顺势杀进城里直接和周家军拼个你死我活,奈何军令如山,所有人只能忍住热血沸腾的冲动。
炮火一停下,津门上下总算是松口大气,也猜出一夜的轰炸过后,恶鬼营已是耗尽弹药。
这时南坡之上突然烧起一股股奇怪的蓝色烟雾,直冲云霄,似乎发出什么信号,这接踵而来的异变,让人刚放松的神经顿时又是一紧。
【第二十四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