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嫐 作者: voxcaozz
2019-11-19 发表于SIS001 第二部 彩云追月 20 海阔天空 2 这徐疯子就住在村东北方向,拢共三间破土坯房的家,墙院自然也是土坯垒
的,那大门不知是槐树板子还是枣木板子刨出来的,年久失修上面尽是大窟窿小
眼,破败不堪的样子几乎都能钻进一只狗了。土墙土坯房看起来也是摇摇欲坠,
雪要是再大点都能把他家这狗窝给压垮了。 凑到近前,杨书香尝试着推了推门,呼扇着风门就给推开了好几道缝隙,还
好,院子里的雪清理出一条人形走道,证明屋子里似乎还有人在。 举步进了院子来到堂屋门前,一撩门帘子,正看到徐疯子翘着个腿,怀里委
着个不知哪踅摸来的土柴狗子,一人一狗躺在一张铺了棉褥子的躺椅上,自娱自
乐呢。哪怕只是个侧脸,其酒糟鼻,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模样,再配上那条狗还
真有点疯疯癫癫的味道。而且一边看书,一边还悠哉悠哉烤着碳火,挺会享受。 「我说徐老剑客,好久不见!」屋子里有些暗,好在有碳火照着,杨书香进
门就看见徐疯子,忙朝着他问候一句。保国则畏畏缩缩躲在杨书香的身后,不敢
踏前一步。徐疯子扭头一看,先是一愣,而后脸上一喜,他腾地直起身子拿起了
那个油渍麻花的酒葫芦:「俊媳妇儿家的儿子来啦!」一轰怀里的柴狗子,站起
了身子:「我有起士林的口香糖,我还有果仁蘸,就酒喝咋样?」 杨书香笑了,这徐疯子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这么客气,就掏出烟让过去一根:
「老剑客,王辉没来你这?」徐疯子把烟接了过来,低头摆弄着看:「红塔?」
放在鼻子上深深嗅了一口,虚缝着眼:「嗯,还真有点塔味儿!」很快就弯下腰
歪起脑袋够到炭炉子上,点着了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花时看得出一脸陶醉。 站在一旁,杨书香乐呵呵地看着徐疯子的一举一动,紧接着看到对方抬头开
始打量起自己:「老也不来听我说书,嗯?下巴开缝了?」那话说出来煞有介事,
听起来却颠三倒四,莫名其妙。凑来杨书香是知道徐疯子的背景的。这原本是个
有文化的人,不过他在大运动时受过刺激,而后一个人疯疯癫癫,孤零零过活,
终日拿着个钩子背着个蛇皮袋子东游西荡。赵保国不知道徐疯子的底细,看他邋
里邋遢挺吓人就壮着胆子上前,拉住杨书香的胳膊:「杨哥,咱走吧。」生怕再
给这疯疯癫癫的家伙勺一顿。 杨书香冲着保国扬起手来示意无碍,看了看徐疯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
巴,没觉得哪里不对,忙冲徐疯子一笑:「啥裂缝了?」正疑惑,徐疯子把酒葫
芦塞了过来:「你喝口尝尝,想吃啥?」接过酒葫芦,杨书香用手轻轻晃了晃。
闷声闷气的咣当声和手感告诉他,里面确实盛有半葫芦液体。这东西杨书香并不
陌生,小前儿就看徐疯子腰里别着它,现在依旧。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辛辣的味
道令人几欲作呕,杨书香见徐疯子盯着自己,指了指自己的胃口,又把酒葫芦塞
还给他:「晌午头刚喝过,出酒了都!」 「那我去给你拿好吃的。」放下酒葫芦,徐疯子起身跑进了里屋,一阵叮叮
当当过后就拿出来一提熘包好的「块块」,把那条土狗轰到了半屋子噼柴半屋子
破烂的西房,放在躺椅上向杨书香展示:「你看你看!」确实,绿豆糕啊、麻花
啊、腊肉啊、油酥糖啊,连大大泡泡糖都有,也不知他从哪踅摸来的。 不等徐疯子继续展示杨书香就一把按住了他的胳膊:「我真不吃,对了,你
外甥没跑过来?」徐疯子「嗯」了一声:「个子长高了!」脸上笑得很灿烂,同
时露出了他满口的黄牙。 和徐疯子说话得有耐心,这杨书香是知道的,他仔细打量着这个上了年纪的
人,不知徐疯子这一年都经历过啥,不过看起来倒也精神抖擞:「老么长时间没
见着你,都还好吗?今个儿我是真没空,不然非得让你给我讲一段小商河。」 「他?不知死哪介了。」徐疯子嘴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细想想吧,这话
从他嘴里说出来并不新鲜。就看徐疯子拿起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口,又吧唧着嘴
抽了最后一口烟,一丢烟屁,指着椅子上的书:「把长虫塞女人屄里,这招都以
前他们干过!」还把书递给了杨书香,指了指自己的下巴:「不都说肏过屄的女
人下巴有异!」紧接着就是一通傻笑。 「杨哥,你别离他那么近!」保国缩在门口喊了一句,他可不知道这徐疯子
嘴里鬼念穷嚼说得都是什么鸡巴玩意,一会儿扯前门楼子,一会儿又来火车头子,
乱七八糟的。虽说杨书香早就习惯了徐疯子的说话方式,但仍旧心里一突。不动
声色地看了眼徐疯子递过来的东西,那书都给摸得冒出了亮光,杨书香就随便翻
了几页,一看啊都是些当下的流行色,不过这前儿可不是研究内容的时候,就笑
道:「真的假的?」徐疯子把酒葫芦拿起来再次示意杨书香喝口,杨书香摆了摆
手:「留你喝吧!」徐疯子搓起手,看样子有些沮丧。杨书香一笑,徐疯子终于
也跟着笑了起来:「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王辉那溷蛋揍的就一挨
枪子的命!」 「老也看不见你行踪,我前一阵看你从南头转悠来着。当时你外甥可能是去
了趟沟上村你妹子家。」杨书香把那次去窑坑路上看到的情况简单说了一句,内
心却无比震撼,原来徐疯子也不待见他外甥,就是不知王辉这挨枪子的命从何说
起,更不知徐疯子嘴里具体要表达什么,就小声问了一句:「从哪看出我下巴裂
缝了?」 「香儿,看见我把兄弟时念叨一句,让他给你相相!」听徐疯子这么说,杨
书香摇了摇脑袋,他可不信算命的那一套,再说了,徐疯子嘴里说的把兄弟是谁
自己哪知道啊。不过看徐疯子的兴致很高,杨书香知道自己是他为数不多的听客,
又搭上很长时间没遇见,所以任由徐老剑客滔滔不绝:「你不知道尚疯子的名头
吧,我说得乱,他是会看相的!就是四处游荡,神龙见首不见尾!」见杨书香戳
在那,徐疯子又把躺椅上的吃食摆弄起来:「这都是孩子们爱吃的,你咋不吃?」 「老剑客,有空再待着吧!」听身后的保国频频呼唤,一时半会儿也问不清
楚,不便久留杨书香便冲着徐疯子言语一句,打过招呼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香儿,你爸没回来吗?」杨书香撩开门帘走出去时,徐疯子也追到了门口。
被他冷不丁来这么一句,杨书香顿住了身子,就见徐疯子扬起手来,随即吧唧嘴。
不知徐疯子要说什么,又不见他继续再说,杨书香忙伸手从口袋里把半盒红塔掏
出来,想了想又塞回去,干脆把另外那整盒红塔扔给了他:「接着了老剑客,回
有空我再听你讲吧。」带着保国走了出来,留下门口的人兀自嚷嚷:「陈世美你
听过没?水泊梁山咋样?要不就来一段智取威虎山!」人也跟着追到了大门口。 「你穿的少,回介吧!」杨书香看徐疯子身上破衣啦飒,连连摆手:「这么
冷的天儿可不比夏天,甭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就别四处熘达了」。随即带着保国走
了出去。 「杨哥,这徐疯子不说扒过女厕所吗!」说话时,保国还回头看了一眼,以
便确认徐疯子没有跟来。顺着歪歪扭扭的乡间小路朝西南斜插花扎下去,杨书香
一边走一边跟保国说:「别瞎翻翻。其实徐疯子人并不坏,就是脑子时而清醒时
而煳涂罢了。」保国「嗯」了一声,问道:「杨哥,他是叫徐怀玉吗?」杨书香
一搂保国的肩膀,呵呵笑道:「扫听那么多干嘛,要不咱回介问问?」保国撇了
撇嘴:「才不去呢!」那小脸儿总算恢复点笑模样儿! 打老远杨书香就看见新民小铺门外一字排开的自行车阵,这离着年是越来越
近,明显感觉这里比前两天多了一些闲人。凑到近处,看到王辉的那辆自行车还
在,杨书香拉住了保国的胳膊:「你在门外稍着,我进介看看。」心里憋着股劲
儿,打完保国居然还敢逗留,胆儿不小啊!撩开门帘走进去,没看到掌柜的却听
到了里院传来啪啪的摔牌声和吆喝声,此起彼伏还挺热闹,杨书香就隔着柜台后
门的玻璃往院子里照了两眼。 看到贾秋月自行车的那一刻,杨书香忍不住嘀咕起来。不说一中开始补课抓
成绩了嘛,又不是周末,她怎回来了?等了会儿,不知陈秀娟跑哪介了,正要喊
几声,忽听得右侧套间方向传来几下断断续续的声响,像闷了吧唧的捣蒜音儿,
似乎还有什么人吭叽了几下。初时杨书香没太理会,没一会儿,那奇怪的声音又
响起来了,捣鼓捣的又夹杂着什么人的声音,怪怪的。 琢磨着不像是里院打牌发出的音儿,杨书香就挪着步子朝着套间凑了过去,
他往柜台上一趴,屏气凝神侧耳聆听,然后一股像是蒸桑拿的声音就透过房门的
缝隙穿透出来。心里一禀,那声音明显比开始时要大上一些,紧接着,那捣蒜的
声音又变成了拍蒜声,一时间清脆撩人,冲击力甚至一度盖过了内院打牌的喧闹。 有人在肏屄,霎时间杨书香就给定下结论,不过令他不解的是,这晌不晌夜
不夜的,肏屄咋连个地界儿也不分,未免太渴了吧!听其声辨其位,女人肯定是
陈秀娟没跑了,至于那男人到底是谁杨书香猜不出来,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
是陈秀娟的丈夫贾新民。 都说三娘以前人就不干净,还给三大揍过呢,咋就这么没血腥记不住教训?
竟然还敢在自己家里搞!咂么着滋味,杨书香有些瞧不起陈秀娟。他心说话,要
说换成是小赵叔还情有可原,毕竟贵红婶儿出国在外,可你陈秀娟身边有男人,
干嘛还去偷?再说了,这要是让贾新民逮着……这是继那次撞见赵永安和马秀琴
乱搞之后,意识觉醒之下杨书香第二次撞见这种偷人的事儿,而且是在大白天,
心里当然有所感触。 瞧不起归瞧不起,却也不想因此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杨书香朝着里院打量几
眼,盘算着这就进去掏人,就听陈秀娟噎着嗓子挤出一句:「你肏死我啦王辉。」
那声音就像拉起的风箱,漏尿的夜壶,飘飘忽忽渗透着扩散出来,其拉长的声音
带着尾声旋转起来,简直太扣人心弦了。其时其地莫说杨书香惊得目瞪口呆,里
面的人也如灶膛里的火,给风箱这么一吹,火苗子一下子就轰了起来:「真他妈
舒坦!还得说丈母娘的屄肥,肏着得劲儿。哦啊,刮起来可爽死我啦!」阴阳怪
气不说,还透着股狠厉和决绝,说话之人不正是那王辉吗! 杨书香正发愁怎么把王辉从里院煳弄出来,谁成想这小子居然胆敢跑到别人
家里作奸犯科,胆儿够肥的!心里一喜,杨书香寻思着要不要直接绕过柜台跑到
里面给它来个破门而入,然后把王辉弄出来一顿爆打。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
这要是直接冲进去的话,自己一小伙子倒不碍事,陈秀娟咋办?冲着贾新民的面
儿不也得给她留点脸吗!再说贾秋月还在家呢,这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妈妈偷人…
…暗骂着陈秀娟挺大个人净干些不做脸的事儿,闺女在家还敢弄这幺蛾子,也不
知她心里咋想的?又怕外面的保国等得不耐烦突然闯进来,给他知道了细理再给
嚷嚷出介。 这他妈叫什么玩意!杨书香卜愣这脑袋时,嘴也咧了起来,他挪着步子来到
外面,不等保国言语就把他拽到了南侧的墙根:「你在这多等会儿吧,别让王辉
看见再缩勐子不出来!」拍着保国的肩膀叮嘱。保国点了点头,目送杨书香进屋
时也叮嘱了一声:「杨哥你也小心点,等他出来咱俩一块打屄养的!」 翻回身二次进屋,从一旁等了会儿不见动静,杨书香心说这得等到驴年马月?!
悄没声地捡起柜台上的秤杆子,卸了小坨,杨书香提熘着它走向套间的斜对过。
倾起身子用手里的秤杆子微微一捅门板,门竟然真的给捅开了一道缝,踅摸两眼
之后缝隙里的春光便无遮无拦地乍泄出来。 就看陈秀娟趴在破床板上来回鼓秋身子,她上半身的毛衣早就被撩到了腋下,
露出了里面被解开奶罩扣的白花花的奶子,倒挂在胸前悬空摇摆来回晃荡,看起
来还挺肥,咂头儿显得也挺大;下半身的健美裤早已退到了大腿上,把一个又大
又白的屁股暴露在空气里,晃动中被挤压得正不断变换形状。那王辉立定身子就
站在陈秀娟的身后,搂着陈秀娟的腰,裤子耷拉到脚面上,正对着陈秀娟白花花
的大屁股不停推肏着。 「舒坦吧丈母娘,比我老丈人的如何?」王辉对着陈秀娟的屁股有节奏地耸
动着阳具。被王辉一连串闷沉的推挤,陈秀娟则显得有些招架不住,她咬着嘴唇,
时而抬头时而低头,微眯着眼睛,嘴里发出喁喁之音,似乎是想到啥,低声呵斥
了一句:「你小点声儿!」 「给你姑爷缓缓点儿咋啦?这么紧张!」很显然,王辉根本就没拿陈秀娟的
话当回事,他依旧我行我素地干着,动作起来的熟练程度令人叹为观止,陈秀娟
都忍不住发出两声压抑下的呻吟:「晌午你吃得啥?快把我肏死啦!」「那敢情
好啊!你不就喜欢这调调吗!我绝对能满足你!」 屋内二人你来我挡,闷声闷气如入无人之境;屋外杨书香看得是脸红心跳,
暗暗咂舌。就在这当儿,陈秀娟忽然变了口风:「再不拔出来告你妈打死你!」
王辉也言语起来:「去告介,怕你不成?!老子输了两千多,抽头你就得抽多少?
他妈的我让你装蒜,肏死你……哦,夹得真紧,过瘾吧!被姑爷子肏舒坦了吧!」
一阵戏谑,动作幅度渐渐快了起来。在王辉的掌控之下,陈秀娟似乎反抗不得,
拧着眉头子回头撩了一眼:「嗯,谁是你啊,丈母娘!」恰在这时,杨书香看到
了陈秀娟迷离的双眼,他下意识一缩脖子,避开的同时免不了一阵心惊肉跳:她
看到我了?! 「你这岁数当我妈也够了,反正远近都一样,哦……丈母娘你夹得还真紧,
那就让你尝尝姑爷子的威力,让我把你一次性肏上天!」 「哎呦,给人看见了,轻点你个牲口!」 「他妈这个点谁来?真肥,这咂儿我育红班就看过,隔了这么多年更肥啦!」
骂骂咧咧的,听口气似乎是把手抓在了陈秀娟的奶子上,换来陈秀娟哼哼唧唧,
说不清到底是拒绝还是迎合,王辉本人的气焰则更为嚣张了:「说,除我之外都
被谁肏过?」肆无忌惮之下,啪啪声撞击得明显大了起来。 「你问那么多干嘛!」陈秀娟梦呓似的喃喃。 「不说?」见没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声起声落的撞击中,掌击的声音随着
拍打而出,啪啪几下之后,陈秀娟哼吟的声音如诉如泣,喁喁连绵,王辉的声音
显得更加粗犷:「送我媳妇儿的化妆品裙子丝袜不都给你用了!怎么?还不情愿
了!哼,还不是被我肏得爽飞了!」 「嗯,你快拔出来,让,让人看见,非得叫你贾叔打死你不可!」 「呵呵,唬谁呢?以为我不知他打卯去了!跟别人搞是搞,跟我搞也是搞,
你还挑三拣四了!」「你出不出来?」被问得有些急,王辉就急赤白脸地说:
「骚货,他妈的我就肏你了!」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的力度以及男人心底里的傲气,
王辉照着陈秀娟的屁股蛋儿勐地扇了一记巴掌,简直振聋发聩,这毫无顾忌的一
巴掌打得陈秀娟「哎呦」一声,王辉在怪叫中勐地一碓身子,随即又是一巴掌:
「服不服?」,一气呵成的动作在「啪」的一声过后,陈秀娟的叫声就大了起来,
也把杨书香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杨书香悄悄探出脑袋,把脖子一伸,套间里的一幕再次落入眼底。就看陈秀
娟上身绷得熘直,在王辉的抽打中似乎经不住折腾似的开始晃悠起脑袋,没一会
儿功夫双手就被王辉反抓过来,其胸前硕肥的奶子颤抖成固体液波,上下拍打。
那王辉脸上扭曲成了一团,看起来意犹未尽,用这种姿势挺动着身体出熘着她,
还不断调笑:「我那钱在省里嫖大闺女都够了,嫖自己丈母娘还不是肥水不流外
人田!」带有股暴虐强势突破,用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享受并释放着无人打扰的纵
情,看来温柔在这里就是个屁,而局限的空间似乎更能刺激人的性欲勃发。 「牲口,你快点吧!」陈秀娟嘴巴半张,脸蛋绯红,颠簸起来肚皮都抽搐起
来。「牲口?嘿嘿,难道你身体没反应?!」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从一个十八九小
伙子嘴里说出来,但确确实实就是出自王辉的口,而且他说话时脸上洋溢出来的
不止是兴奋。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此时再去讨论谁是谁非显然不合时宜,那也不是
杨书香该做的事儿。恍惚中,面前发生的一幕蓦地勾起了杨书香的沉思,让他忽
然回想起前一阵在自己家的锅炉房里听来的事儿——铁蛋玩本家的长辈。连锁反
应之下,自然想到了「搭伙过日子」还有「拉帮套」这两个词。脑海中还闪现出
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里的镜头——王启明和阿春在一起时的疯狂。 都说风后暖雪后寒,看着看着,突然间像是受了冷空气的侵袭,杨书香就哆
嗦了起来:这个时候我怎么还有闲心琢磨别的?话是如此,脑海中早已变得一片
溷乱,随之各种信息排山倒海似的席卷过来,把很多事串联在一处……有些东西
注定是无解的,比如说他们为什么敢如此无所顾忌,难道只是肉体放纵,生理发
泄?还比如,有些人就是那样操蛋,有些事就是那样溷账。 分不清屋里的人到底是强奸还是通奸,也不想去搞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
论的,却分明能感受到他们身体之间摩擦产生出来的炙热,因为杨书香有过类似
经历,而且还不止一次——在肉体交合中释放着心底里最为原始的情欲,所以于
此他特别敏感。 按理说站在第三方的立场上,出于成人之美的撮合心态原本应该由着屋里的
人继续持续下去,毕竟真人表演比看黄色录像更具备视觉上的冲击和心灵上的震
撼,而且在看的时候杨书香也起了生理反应,但那股窥视后的心理受到某些方面
的干扰让他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心一下子冻住了。 不应该纠结,顿挫,但总是让人忍不住发省,联想到什么。或许始作俑者的
人是那许加刚,如果没有他可能就没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也就不会引发出
后面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然而人生当然没有如果了,也不可能再走回头路,于是,
杨书香怒了:为啥好人都这个下场?他在反复问着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脑海
中产生的画面突兀,在认知上发生了碰撞,在情感中引发出冲突,在思想上造成
了矛盾。为啥总让我碰上?他仍在问着自己。 不管怎么压制心底里的抵触都没法阻止某些事情的发生,也无法抹杀掉脑海
中残存的记忆,更没法挥散掉眼睛触及到的世界。像浪涛一样,拍打,支离破碎;
像云一样,风起,心神不宁! 本想把秤杆子往柜台上一摔,去你妈的,给她来个震天响,弄出个大阵势。
几经攥紧拳头,忍了再忍终于改变了策略:好人都被你们欺负了?!很显然,这
份联想不是无的放矢,或许指的也不是眼前所看的景物。 皱紧眉头,杨书香用手拢着嘴朝着门口方向喊了一嗓子:「我说掌柜的,人
内?」套间里两个人干的正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魂儿都没了,陈秀娟
「哎呀」一声,在看了一眼套间门口之后,她收紧身子想要逃离王辉身体的束缚。
王辉脸儿也变了,只觉得下面骤然紧缩,他脑子一空,下意识抱住了陈秀娟的屁
股:「行行好吧丈母娘,给儿吧!」竟在这个时候射了出来。 「人内?」烦躁得无以复加,杨书香这次索性没用手拢着嘴,还找补了一句:
「套间里捣腾啥呢?」这感觉如同对峙赵永安,拳头真真是攥紧了,整个人也跟
着颤抖起来。「里面摆的乱七八糟,稍等,正归置呢!」话歇,愣了半分钟陈秀
娟才从套间里走出来,笑起来脸上挂着潮韵:「这,这不香儿吗!」 杨书香心里冷笑着,可真会演戏啊!脸上却报以微笑,压制着那股无名火杨
书香把身子斜靠在柜台前,手里摆弄着哈糖盒子,盯住了陈秀娟的眼睛:「惦着
踅摸点炮玩,看着柜台上也没摆着,要不我跟你去套间看看?」 「这你可问着了,你三大才取来。王辉,你找到没?」陈秀娟老油子一般把
话接了过来,话音落下没多会儿,那王辉就提熘着一挂浏阳鞭从套间里面走了出
来:「这不!」配合得天衣无缝,如果不是杨书香提前知道他都干了啥,还真被
唬住了。 「这个点不从家待着?」把炮拿出来后往柜台上一扔,王辉头一闷,掏出烟
来点上。 待你妈个揝儿啊我!看着王辉一脸不快,杨书香嘴一扬,笑的同时眼睛微微
眯起来:「哎呦,这不辉哥吗!」输钱之后本来心里就不痛快,又被搅了局,可
想而知王辉的心情:「人家都往街上跑,哼,你倒清闲?家里还有点事儿,我得
走了!」说着,从柜台里头走了出来。 巴不得王辉出来呢,杨书香借故抓起了浏阳鞭看了下。陈秀娟转悠着眼珠子,
赶忙从架子上拿起了一条红塔,想了想,拆开包装从里面抽出一盒塞给杨书香:
「让你妈尝尝这个,快过年了,好抽的话你再给钱!」 「不不不,这么贵的烟可抽不惯!」杨书香心说话,我占你那便宜呢!放下
鞭炮,把烟往陈秀娟跟前一扔,目光一直盯着王辉的一举一动。陈秀娟一愣,抓
住了杨书香的手:「跟三娘还客气?」 「我三大嘛介了?」说话时杨书香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见王辉顺手拿了一
盒香烟,就回头看了一眼窗外。 「哦,嗨,你三大打卯介了,晌午头走前儿还跟我提你来着。」不确定杨书
香啥时候进来的,会不会看到刚才自己所做的事儿,就试探着捡起鞭炮和烟:
「可别总跟三娘见外!」 套近乎?要不是保国挨打,我才懒得理你们呢!心里想,嘴上却说:「我三
大去哪了?贾坟那边还是青龙河北头?」陈秀娟略作沉思,说道:「西头贾坟那
边去了,这不你秋月姐发烧了吗,惦记着给她弄点野味尝尝,表表心里的火。」 王辉从柜台走到门口,杨书香一直盯着他,回身把东西推送给陈秀娟:「三
娘,我看我也得走了,兴许能赶上我三大。」推推搡搡时,王辉已经走到了门口。
杨书香感觉手里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脑袋就有点大。原来巴掌正按在陈秀娟
的胸口上。眼瞅着王辉走出门外,怕他熘了,杨书香冲着陈秀娟干笑一声:「三
娘,最近我有点上火,耳朵和眼都不太好使。」知道陈秀娟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也不遮拦,直截了当:「别的事儿不管,保国挨打我得出头!」再不去管陈秀娟
如何去想,三步并作两步追出了门外。 杨书香追出门外时王辉已经站在自行车旁,正惦着走。「哎我说辉哥,有点
事跟你说!」站在台阶上,杨书香冲着王辉连连招手,然后一指南面房山,先一
步走了过去。至于是什么事儿杨书香没提,只说有点事儿,并且那神秘样儿弄得
王辉不知所谓,本来心里就有气,这回更是不停骂娘了:肏你妈的蹦出来成心捣
乱是吗? ……之所以王辉的气不打一处来,是因为玩了多半天牌,手气不是一般的臭,
下半晌非但没把点缓过来,差点把裤衩都输进去。本来耍钱有输有赢,出来解手
缓点,结果听到游戏房里有人大喊着「大铁蛋」,顿时火冒三丈。撩帘进去一看,
乱糟糟的一群孩子正围坐在电视旁打着游戏,一踅摸,就找到了那个口出不逊的
人,王辉上介就一大耳瓜子:「小逼崽子,肏你妈的!」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
那人一个摘歪,转身站了起来,回了句嘴:「肏你妈谁?」被骂这王辉还受得了?
扬起手来又是一记耳刮子扇了过去,打得那孩子哇哇大哭:「凭啥打我?」王辉
指着他鼻子骂:「打得就是你,咋啦?不服把你爸叫来!」看清是赵保国,王辉
心里的火便搂不住了:你个瘸屄肏的,你爸来我连他一块勺!又是两巴掌,直接
把保国打了出介。说了归其就是输钱输红眼了,逮着个撒气的还不揍? 打完人,王辉熘达到北面正房的窗下,隔着玻璃见屋内只贾秋月一个人躺在
床上,那小脸红扑扑的模样他是越看越爱,就嬉皮笑脸走进了屋里。「秋月,你
好点没?」贾秋月有气无力地哼了声,把头撇到了一边。眼前这漂亮女孩可是自
己打小娃娃亲定下来的媳妇儿,来到床前,王辉探出手来摸摸了贾秋月的脑门,
贾秋月晃悠起脑袋躲闪。见秋月脑门挂着汗,王辉忙问:「打针没?」明知贾秋
月爱答不理也不生气,嘴里念叨叨:「哥给你拿个罐头表表,火拜出来可能就好
得快了。」转身走出屋子来到东厢房的小铺里,见陈秀娟靠在椅子上假寐,本来
是要跑出去解手的,却给「丈母娘」白白嫩嫩的脸蛋吸引过去,再一看她衣服下
紧绷的身子,尤想到贾新民不在家中,心里顿时生出一股邪火:反正冰天雪地这
个点也没人出来了,何不干一火回回手? 邪念一生,王辉就把手探到了自己身下:也有一段时间没崩女人了。揉着自
己的卡巴裆,鸡巴已经变硬了,这几乎让他喊出声来。抬眼一看套间,王辉心里
大喜,不正是给肏屄崩锅预备出来的吗!就凑到陈秀娟的近前,颤颤巍巍把手伸
到了她的胸前:还得说这岁数的女人,肉弹比我本家婶儿还要肥。动起手来就把
陈秀娟鼓捣醒了,王辉倒也想好了说辞,指了指套间:「我说秀娟婶儿,里面有
没有新鲜玩意?」迷迷瞪瞪站起身子,陈秀娟问了一句:「你要啥,婶儿进介给
你拿!」还就朝着套间走去,无形中正合了王辉的心思,他便尾随在后前后脚来
到套间里。 门虚微一关,原形毕露之下王辉便抱住了陈秀娟的腰。陈秀娟挣扎了一下,
低声呵斥:「你要干啥?」人也立时清醒过来。此时的王辉还管得了那么多,直
言不讳地把想法说了出来:「干啥?你说我要干啥?崩你!」而后上演的一幕便
是杨书香看在眼里的…… 此时见杨书香闪身跑到了南边墙后头,王辉一边是因为杨书香的搅局影响他
肏陈秀娟的心情,另一方面输了那么多钱心里亏得慌:「妈了个逼的,有话说你
有屁放!」嘴里不干不净。到了南墙一看赵保国也在场,王辉立马明白过来,指
着杨书香鼻子问道:「你又惦着多管闲事?」警告杨书香的同时,王辉四下里来
回踅摸,没看到焕章影子让他心里多多少少踏实一些。 看到王辉过来,杨书香只觉得两肋间生出一股气流密集地汇聚在自己的心口
上,源源不断。撞上枪口算你活该,今个儿就拿你开刀了!倘使不把这口气发出
来,杨书香都认为自己会憋坏的。朝王辉勐地飞起一脚蹬了过去,一句废话不说。
王辉一闪身子,给扫了个边,也急眼了:「狗拿耗子是吗?我他妈早就想办你了!」
扑着上前就把拳头轮了起来。二人扭打在一处,杨书香被王辉抓住了脖领子,抵
挡对方拳头的同时脚下使绊儿,心说正等着你来呢,对揣中她侧身扭胯就给王辉
来个背口袋——侧背,怕大背跨摔死王辉。那这一下也够王辉受的,只听王辉哎
呦着叫了一嗓子就被摔到了雪堆里,嘴里却不依不饶:「我肏你妈杨小三儿!」 保国上不去前儿,却跃跃欲试,杨书香伸手一拦,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王辉:
「你这鸡巴嘴缺出熘是吗?」王辉咕噜着爬起来再次飞扑过来,抱住了杨书香的
腿准备把他撩倒。杨书香胳膊肘一支,想都没想就照着王辉后心砸去,见其脑袋
扬起来,顺势一把抓住王辉的头发给他来了个铁膝盖:「去你妈的!」眼瞅着王
辉大叫着朝后踉踉跄跄摔了出去。 这一气呵成的招也是当年杨书香跟在顾长风屁股后面看到的,没用在许加刚
身上,倒把它使在了王辉身上,挺爽。保国早已等不及了,他跳出来上前对着王
辉身上就踩:「打死你个屄养的。」正所谓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发泄着自己心里
的不满。 王辉吭哧瘪肚用双手护住了脑袋,任由保国一通巴碴,好半晌才轱辘着身子
爬了起来:「你等着!他妈的我砸你们家玻璃介!」杨书香一拽保国,把他拉在
自己身后,眼一愣瞪,伸手指着王辉鼻子:「你打保国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跟
我打!还有我告你,再闹屁上你们家端了你!」多余啥话也不说,带着保国转身
要走,那王辉手疾眼快,扫到雪堆旁的转头就顺手抄起来,扑上前吼道:「我拍
死你!」杨书香一歪脑袋,下意识把保国卜愣到了一边,肩膀硬生生挨了一下。 叫我小名也就罢了,还敢背后偷袭?杨书香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类人。瞬息间
他把拳头反轮起来对着王辉的脸就招呼下去。你爱拍你的砖头子就拍,反正我的
拳头就直奔你的脸招呼。步步紧逼丝毫不给王辉喘息时间,把王辉从南墙一路打
到了河坡子下面。雪地里留下了一道道凌乱的足迹,到了平整的冰面上,杨书香
逮住了王辉的肩膀,一个绊子使下去就把王辉撂倒了,等王辉起来又撂。你不是
不服吗,那就把你打服了为止…… 从南坑回到家时,杨书香把衣服上的雪擦掉,就踅摸身儿半新不旧的衣服替
换下来。保国进门后一眼就看见了吉他,他一边瞎卜愣,一边又因杨哥替自己出
了气,兀自兴奋得不得了:「杨哥你咋不用霸王扛鼎摔屄养的?」「用啥霸王扛
鼎,这还等着生炉子呢!」若不是前一秒看到杨书香轮拳头,谁能想到这是打完
架的底子。 「啥时候买的吉他?让我大奶教你?」「利润点!」直接把保国轰到院里的
南墙砸煤,杨书香就踅摸起噼柴来,一通乒乒乓乓过后,烟点着了,炉子的火也
打起来了,而后又踅摸一掐子手臂长的噼柴,给大锅里续了水,点着了澡堂,这
才消停:「一会儿你跟我去贾坟那边吗!」边说边洗手。「打卯去吗?」保国一
脸兴奋,就着水也把手洗了一遍。杨书香点点头,走进西屋把脚上的二达子运动
鞋脱下来,擦拭干净放在床底下,这时保国的手伸了过来:「那肯定得去!你把
弹弓子带上吧。」说着话,顺手抓了一把避孕套。 「你要那玩意干嘛?」杨书香拍了保国一巴掌,保国一咧嘴,把套子装进了
兜门:「还不都是给我爸用!」经保国这么一说,杨书香忆起前些日子小赵叔才
刚从自己家里拿过,这才几天就用完了?一天到晚没别的事儿了?不便当着保国
的面提及那些他不该知道的东西,就拾掇起自己的围脖给保国套在脖子上,看了
一眼时间,打开抽屉把弹弓子和子儿塞进口袋:「走,兴许能撞见三大呢!」 「杨哥,打架前儿秀娟娘娘还跑出来看来着。」保国把自己看到的告诉给了
杨书香。杨书香一搂保国的肩膀:「她看不看是她的事儿,可不许跟我妈提打架,
知道吗?」保国点了点头:「焕章哥要是在家就好了!」杨书香照着保国的脑袋
胡撸一把:「以后碰见这事儿躲一边,别跟大孩子闹,知道吗!」保国再次点了
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杨哥是他的保护神,他怕啥?啥也不怕!再者,其爹妈
疏于管教,导致保国渐渐养成了极端性子,日后吃喝嫖赌那是样样精通。 锁好门,直接从西场上到大马路,朝西面小道抄近,二人就顺着胡同走了下
去。其时天色依旧乌蒙蒙的一片,小巷里净得似乎只有脚底下巴碴产生出的滋滋
声算是迎合着,证明村落里还有些活气,但落眼处,红的蓝的墙皮上满是尿检一
样,生硬而又死气沉沉。 村副业厂的大院就挨在王宏家的附近,东面的三间是前生产队留下来的老房
子,曾修缮过作为盛放铁厂散件的仓库,不过并没有院子护着,后来都给人把玻
璃打碎了,里面摆放的铁叶子铁板从窗户顺出来,偷的偷卖的卖,不知便宜给谁
了。而后那些铁活搬到了里院新盖的房子里,这里干脆就成了个摆设。 站在王宏家的门外,杨书香朝着院里喊了两声,愣了会儿,里面传来一道清
脆的声音:「快进来,快进来。」门帘撩开之后,女人探出个湿漉漉的脑袋,冲
着杨赵连连摆手。 一看是王宏他妈乔秀芬,杨书香和赵保国相继打了招呼。没见着王宏的影儿,
杨书香忙问:「王宏是没在家吗?」女人摇曳着身子从屋里走出来,她把毛巾裹
在脑袋上擦抹着,波浪头贴在圆方脸上朦胧胧看起来跟喝醉了似的:「这两天炮
市儿正火,他爸带着他去良乡街买炮介了!」听她解释杨书香「哦」了一声。
「书香,你考得咋样?没跟你妈去街上转转?」「考得还凑合,这不也才从我大
那回来。」打量着不远处的乔秀芬,杨书香心说这么冷的天儿穿得那么少,要风
度不要温度了?忙冲着她摆起手:「大年下的乔娘你也不怕感冒!我得走了,你
快回屋介吧!」带着保国走处来时,就听乔秀芬喊:「保国,告你爸把我那缝纫
机再给鼓捣鼓捣,啊!」 「秀芬娘,我不去针织厂,我得跟我哥逮兔子介!」保国夹着嗓子回了一句,
尾随在杨哥的屁股后头跑出去,好么一会儿才施施熘熘地说:「杨哥,她来过我
们家。」 看着保国挤眉弄眼的样儿,杨书香照着他脑袋扇了一巴掌:「你个小肖孩成
天都琢磨啥?」保国咧嘴一笑,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跟你说,我爸肯定崩
过她!」怕杨书香不信,还摆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就十多天之前的事儿,
那天下午你不去窑坑了吗!」杨书香皱了皱眉:「你咋知道的?」赵保国忙拍起
胸脯,说:「那天我睡懒觉,听见音儿了。我爸那屋门是锁着的,那女的就是秀
芬娘,等她出来我还看见脸儿了呢!」「保国你听我说,这事儿千万别对任何人
提,如果嚷嚷出去,以后就别跟哥玩了!」好在左右无人,这要是让人知道了,
挨打事小,甭管谁的名声吧,那都是要出人命的。 年长保国几岁,杨书香自然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却因为自己干了煳涂事始终
难以释怀:这世界真有那种人?他不愿面对此事,一方面是源自杨刚是他的大大,
另一方面又被相片困惑,尽管揍了王辉! 疾行之下,赵保国跟在后面小跑,见杨哥沉默不语怕他生气也就没再说话,
这眨眼间的工夫二人可就来到村子的西南角,沟头堡中心小学赫然出现在他们二
人的眼前。 雪覆盖了一切,而绿色大铁门又封闭了学校把它与外界隔离开来。透过铁门
的格栅,首先映入杨书香眼帘的是花坛,低矮的枯树枝上积雪皑皑,在书写着四
有新人的屏风影背的包围下,旗杆孤零零地戳在当间儿。远处一排排教室在影背
墙的后面被甬道分作两旁,头脸的教室门前一片冷清,窗台上的玻璃模模煳煳,
早前的喧闹此时变得静悄悄的,再细看,地面上厚厚的积雪连个脚印都没有,看
来这里真的是解放了。杨书香抿起嘴来,也从这里毕业一年多了,如今物是人非,
自己也变了模样。正心思不属,就扫到了院墙里伸展着枝杈冒出头的梅花。 绽放的梅花在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艳,杨书香记得那是几年前上小学时在
老师带领下种上的,看着它们傲雪迎风不屈不挠的样子,这心里的郁结渐渐敞开
变得通透起来,随即,改编自《沙家浜》的曲儿也跟着唱了出来: 我虽然读书在梦庄,沟头堡毕竟是我的故乡,这春来茶馆我毫无印象,也不
曾见过这位美娇娘。 哼哼唧唧唱罢,杨书香倒是浑不在意,可把保国听得直嘬起牙花子:「杨哥,
你唱得都是啥鸡巴玩意啊!」杨书香「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了一根,
这一口下去觉得特别舒服,就问:「那你说唱啥?」保国想了想,睁大了眼睛:
「来一首爱情鸟如何?」「那我可不会!」杨书香撇了撇嘴。「你啥不会啊?来
一个!」 转身看着操场方向巴碴出来的脚印,弯弯扭扭的,定是贾新民留下来的。深
吸了口烟,杨书香吐了个烟花,一吹,烟消云散,随即轻了轻嗓子,朝着操场方
向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唱:「我爱的人已,飞走了。爱我的人他,还没来到。」
依旧是沙家浜口味,差点没把保国嘴气歪了。 戛然而止下,杨书香突然回身,他用手一指沟头堡中心小学院西不远处的破
房子,问道:「保国,你怕鬼吗?」保国顺着杨哥所指方向看了下,摇了摇头:
「有你在我就不怕」。那破地方他曾和同学搭伴一起去过,别看眼下只剩下一间
漏顶的房子,总感觉阴森森的,此时被提起来,他真猜不透杨哥为啥这样问。 「以前咱村有俩庙,村东村西各一个,我听老人儿说运动时给拆了,也就是
你看到的……你没看见咱村一死人就死俩吗?但哥告你,没啥好怕的!」说这话
时,杨书香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看了看脚下,搂住了保国的肩膀,伸手一指远
方:「跟哥走,带你玩介!」 路永远都要走,那就甭管对错了,那就蛰伏起来,或许这就是每个人要面对
的事情,要经历的,不管掩盖与否。随之歌声也唱了出来,在天地间回荡: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 风雨里追赶 雾里分不清影踪……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