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问情记021-030 节
fu44.pw2014-09-09 12:44:12绝品邪少
正文第021章 情何以堪 他的深情眼神几乎将刀白凤融化,她喜欢这种眼神,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敬爱之情,心里甜蜜,眼神满是慈爱,捧着他的脸蛋,柔声说道:“傻孩儿,妈也喜欢呢。” 是啊,如此亲密无间的爱,怎么会不喜欢? 佘琅很开心,俯首亲吻她脸上的汗珠,纵使咸咸的,他却甘之如饴。刀白凤不舍道:“傻瓜,妈的脸上都是汗水,你不嫌脏呀?” “妈的汗水都是为孩儿流的,何止不脏,简直就是天下最圣洁的甘露!是养育孩儿的恩情,这些汗水与孩儿一样,都是从母亲的身体里掉落的真情厚爱,怎么会脏呢?” 他的深情赞美,让她深深感动,为之自豪,为之欣慰。她很温顺地任随他亲吻舔舐,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爱恋。 从她的娇靥到琼鼻、到眼帘、到眉间、到额头、到鬓角、到耳轮、到脖弯……几乎吻遍她脸上的每一寸香肌!刀白凤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神!他的每一寸滑移,都让她欢喜迷醉,他的舌尖恰如带着微电流一般,让她为之悸颤,为之感动;胸前的傲人双峦,被他强健的胸膛挤压着,虽然不是他刻意而为,但移动之间,还是若有若无地轻擦缓揉,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意;被汗水浸湿的躯体,隔着一两层薄薄的丝绸,紧贴密合,传来了美妙的触觉……所有这一切,都促使她那动人的娇体在不知不觉间起了微妙的反应。 也许是这份情意、这份爱恋太浓厚太醇烈了,也许是因为情与爱积累了太多太久了,从她的鼻腔里开始冒出轻微的几若难闻的嗯嗯鼻音,恰如是从她那心海深处浮出水面的气泡一般。她的玉臂在不知不觉间抚在的脊背上、压在他的臀瓣上。她那鼻音媚到了佘琅的骨髓里,对于他,比任何春药更有效、更猛烈!“不好!” 佘琅暗呼一声,此时他的小弟竟然不受控制、不受束缚地昂然直立,让他的身体霎时僵硬,好不尴尬!正准备脱离开来,却没有料到刀白凤反而将双手搂得更紧。 佘琅见刀白凤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心里很意外,也很感动!暗道:“原来妈也明白我这不是故意的。” 他还以为是前次自己捆绑邪龙被她发觉后,她知道这事,所以才没有责怪他,心里颇感安慰。 但紧接着更让他意外的事发生了:刀白凤竟然搂着他的脸将那软软的红唇直接印在他的嘴上!佘琅狂喜不已,动情地与身下的可人儿热烈湿吻! 刀白凤彻底迷失了!实际上,这些日子与他几乎形影不离的亲密相处,让她体会到真正有家的感觉,幸福得就像一位新婚的小妇人:在他练功时,安静地等待;当她洗衣服时,他却在身边帮衬着,傻傻地看着;听到他的赞美,总能让她欣喜异常,找到自己被宠爱的美妙感觉;他的体贴,他那多情的话语……所有这一切,不正是她少女梦幻里,曾经期待的情郎模样吗? 她动情了!情难自禁地蠕动自己滚烫的娇躯,直欲与他蹭磨,好像要和他融化在一起似的。也许,在世俗的眼光里,刀白凤这么做,是最肮脏的事情了。如果这是肮脏的,那么那些代表道德与法制的道貌岸然的官老爷们,包二奶三奶N奶、养N个情妇的就不肮脏吗?那些打广告招牛郎、养汉子、偷情的富婆贵妇们就不肮脏了吗?那些对着视频里的一个个美女就叫老婆的男人们就不肮脏吗?那些在探头下脱衣裸聊、一日换一个“老公”的女人们就不肮脏了吗? 谁若要指责像刀白凤与佘琅的关系是肮脏的,请用镜子照一下自己的灵魂,再站出来说话;请先假定换成一个身体健康的男女,在这种特定的情境下,若是能够不动心,再站出来说话!在这些看似最肮脏的事物里,却往往能孕育出最圣洁的灵魂,宛如那朵出自淤泥的白莲!这道理就如砒霜,若用来害人杀人,它就叫毒药;若用它来治病救人,那它就是灵药。一样的道理,任何事物都不会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恰如我们看到的光芒四射的太阳里,还有黑子,在黑暗的深海处,还有会发光的生命一般。 佘琅毕竟生前是个久经风月的老手,加上特殊的魔鬼训练,他的心智与精神意志力非是常人所及。但她接下来的动作让他大感吃不消:从小弟上面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轻擦慢磨,让他鼓胀欲爆。感觉到怀抱里的可人儿在微微颤抖,知道她已经情动如潮,心里也正处在天人交战之中:“该怎么办?该不该带她领略生命中新的风景?这会不会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灾难之中?还是要帮她击破囚禁她身心的双重桎梏?将近二十年的漫长岁月,她都在守活寡中虚度一生里最美好的青春时光!段正淳没有给予的,难道我就不能补偿她吗?只要能让她快乐,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我能做到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为了她的幸福与快乐,我还有什么不应该做的?纵使千夫所指,吾独往矣!” 佘琅做好了走向祭坛的准备,他的心里充满了涛涛的爱意,深情呼唤道:“妈,孩儿好爱您!” 这声发自佘琅内心的呼唤还是将刀白凤惊醒了,将她从少女的梦幻里惊醒,她顿时石化……佘琅感觉到横陈在身下的勾魂玉体浑身僵硬,立即明白自己又一次犯了一个同样的错误,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个千百遍!他在暗自责骂自己老是改不了叫妈的习惯,但他自己也开始意识到,原来从内心深处,他真的已经将刀白凤当做自己的母亲一样来爱着恋着守护着。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声叫唤总会引起她如此大的反应,但佘琅已经知道自己不合时宜的叫唤一定让她感到异常的尴尬。其实在刀白凤心里,这何止是尴尬,简直就是羞愧欲死! 刀白凤最怕段誉那种无邪而又亲昵的动作,怕自己经受不起……从小开始就接受贵族中规中矩的礼仪举止,赋予她高贵端庄的气质、贤良淑德的举止、斯文大方的谈吐;但少女对爱情的憧憬与梦想,生理自然属性的驿动与勃发,都在一场毫无感情基础的政治婚姻中被击得粉碎,而且两颗心渐行渐远……本应该出现在情人身上的亲昵举动,如今随着儿子的长大,竟然出现在自己亲生的儿子身上,这怎么不让她张惶失措?贵族的外壳、皇家的威仪、礼教的自我束缚,让她从来未曾想过、也无力通过其他的正常的方式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却意外地让自己孩子闯进尘封已久的梦境,除了逃避内心情感的肆意流溢,她几乎别无选择! 刀白凤避入玉虚庵,说的是因为段正淳的风流成性,实际上是因为自己对儿子的爱已经开始在不知不觉中蜕变,以其说是怕儿子的亲昵举动,不如说是怕自己。个中原因恐怕连刀白凤自己也未必完全明白。皇家里可怜的人儿不止一个刀白凤,还有一个高皇后高清玟,这两位都恰似活寡妇,两人都有惊人的相似际遇,只不过一个自愿为家族献身,自我关闭了情爱之门,另一个并不甘心寂寞,却被神秘的迷信魔咒所困缚,沉醉于幻梦之中,两个都深陷困境而不能自拔。 为了缓解怀里可人儿的紧张与尴尬,他将刀白凤搂抱得更为紧密,一边用脸颊厮磨她那滚烫的粉脸,一边喃喃耳语道:“您知道吗?孩儿好爱您,好爱您……您的每一滴辛酸的眼泪都让孩儿心碎;您在玉虚庵里度过的每一个孤苦的黄昏,都让孩儿心疼;您对孩儿的每一个怜爱的眼神,都让孩儿心醉……孩儿知道您心里的凄苦,但您又如何忍心抛下孩儿一个人,让孩儿午夜梦回,却找不到您的身影,您的安慰?您怕孩儿长大了,会离你而去,孩儿未尝不是怕您离开呢?您知道吗?这世上谁也替代不了您对孩儿深深的怜惜与宠爱……” 佘琅的这一段深情话语,挑起刀白凤心中的悲与喜、羞与愧、甘与苦……五味杂陈,情绪的跌宕纠绞让她失声痛哭,全身软软的就像一个泄了气的充气娃娃,被世俗愚昧的思想观念与迷信的看法禁锢得不能动弹分毫,也无力抗争,她在自怨自艾、悲泣命运的苦难而又无能为力。 佘琅被她的悲情感染,一边陪着垂泪,一边拼命百般安慰她,为她吻干每一滴泪水,好一会儿,刀白凤才将心中淤积的情绪宣泄一空,她柔声道:“妈的心肝宝贝,让妈静静地抱着你好吗?” “嗯,孩儿愿意,只要妈妈开心,让孩儿为您做什么都可以!” 佘琅紧紧将娇娇弱弱的刀白凤搂在怀里,久久无语…… 好一会,他们才开始冷静下来,东拉西扯地聊天,刀白凤向佘琅提起,昨天回去炖鸡汤时,见到小蔓与小桃两个丫鬟哭得像泪人儿似的。两位丫鬟见到刀白凤又笑又跳,急问段公子的去向,刀白凤告诉她俩,这不是她们随意能打听的,只说段誉现在安全得很,让她俩不要担心。 两位婢女说,高皇后曾经来找过他们母子俩,在王府里找不到,很是着急。刀白凤连忙找来朱丹臣,让他立即去向高皇后禀报,就说誉儿在闭关修炼,让她不要太担心。朱丹臣受到惊吓,责备俩丫鬟,明明主人都在家里,事情没弄清楚,一惊一乍地惊扰皇后,实在不应该。自觉理亏的俩丫鬟只有唯唯听训的份。 佘琅颇为同情两位丫鬟,见主人突然失踪,理应有所反应,她俩也算是尽职尽责了。失误的明明就是他们母子俩,忘了和俩丫鬟交代一声,却让她俩代主人受过,他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心想:“下次回去后应该好好犒劳她们。”第022章 暗中布局 话说高升泰自从女儿高清玟口中得知,段正明闭关正在修炼六脉神剑,心里颇为忌惮。因为早年就从他父亲高智升的口中知悉:从公元902年南诏国分崩离析之后,到公元937年的三十多年间,洱海地区三个短命王朝仓促更替,西南一带,部族倾轧,商贾不通,连年混战,民不聊生。 当时的乌蛮贵族段思平为了反抗横征暴敛的杨干贞政权,高举义旗率领洱海一带的民众起义,凭借自创的六脉神剑和一支神戟荡平各个枭雄,斩蟒猎豹,踏平洪荒,甚是英勇了得!创立大理国,隐含“以礼治国、以理服人”之意,开始实行新政,改革旧制,推行礼治,并善待杨家后人。 据传说,大理的“理”与“宁”一音多写,是彝族的自称,大凉山彝族至今还称自己是“宁”或“宁惹”彝区称为“宁木”自此以后“大理”一词便被沿袭成为以洱海为中心的白族地区专有地名而沿用至今。而段思平的英雄形象,也被当地许多彝族奉为守护神,当成佛教菩萨一般的人物来崇拜。 由于震慑于六脉神剑的神秘威名,高升泰十分担心,万一天龙寺的那些老和尚真的修炼成六脉神剑,就算他高升泰奸计得售,登上权力巅峰,也别想安生!因为天龙寺实际上就是段家王朝的守护神,一定不甘心失去权柄,前来干涉。到那时谁也阻止不了六脉神剑的威力。 高升泰眼前最需要做的事就是两件:第一件就是尽早查清天龙寺是不是真的练成了六脉神剑;第二件就是赶紧想办法阻止段正明闭关修炼。若是天龙寺的老和尚真的练成了六脉神剑,那就意味着今生今世,他高升泰别想染指九五之尊的最高权柄!在高升泰的思想里,他绝不认为段正明能在短短的几天闭关中,就能练成六脉神剑。他想阻止或干扰段正明闭关修炼,还是有许多办法的。眼前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天龙寺的那些老和尚,若不查个水落石出,他真是寝食难安。 高升泰回鄯阐府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补陀罗寺,去拜会补陀罗寺的大智上师和明妃。补陀罗寺的住持大智上师和明妃两人接见了高升泰,高升泰开口就道:“今年以来,白莲祠广收教徒,争夺贵教派的信徒。听说还向贵寺下书挑战,准备在今年金秋时节论证经文,不知贵寺准备得怎么样?” 明妃面无表情,大智上师脸色微沉道:“高国主国事繁忙,还有闲情关心我寺谈经论道的小事,本座真是受宠若惊啊。” 高升泰沉声微笑道:“谈经论道可不是小事,补陀罗寺赢了,本国主也是与有荣焉。若是补陀罗寺输了,贵教派的信众恐怕会流失不少啊。听说这次谈经论道还要见证法术,民间传闻补陀罗寺也要仿效天龙寺准备不接受挑战,我听了之后,觉得这些愚民实在蠢笨,天龙寺怎么能与补陀罗寺相提并论?天龙寺属于汉传派系,与密宗教义颇多不同,不应战也还有些理由,但补陀罗寺都属密宗,若不应战,补陀罗寺恐怕烟火难继,何以在大理立足?可见这些愚民真是人云亦云,风言风语跟着谣言胡乱传说而已。” 大智上师与明妃面面相觑,表情颇为尴尬。他们今年的确不敢准备接受白莲祠的挑战,这些年两个密宗分支派系暗中角斗几次,都以失败告终,今年更是不敢接受挑战。如果仅仅是谈经论道,无论谁占上风,各方都有支持自己一方观点的信众,但要是见证法术,高下立判,很有魅惑力。所谓的见证法术实际就是比武竞技变戏法,更让他们不敢应战。所以这些年密宗白密派系扩展很迅猛,补陀罗寺的几位上师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苦于无力挽回溃退的趋势。 明妃张口道:“不敢隐瞒国主,补陀罗寺的确苦无应对良策。高国主曾经有幸得尝前辈上师赐予的智慧甘露,天资聪敏,可有良策教我?” 明妃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已是六十多岁的老妖精了,看上去竟然像不到四十岁的中年美妇。 高升泰倒是不敢太张狂,欠身道:“不敢,贵派传至吐鲁番,源远流长,大师辈出,听说大雪山大轮明王不仅博览经文精通佛理,而且法术修为更是深不可测。若是请他来补陀罗寺讲经布道,弘扬贵寺美名,岂非美事?也许他还能帮贵教派排忧解难,施予援手。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明妃面露喜色,双手合十道:“唵嘛呢叭咪吽!果然是个好主意。” 大智上师冷然道:“大轮明王自是非同寻常,但我们补陀罗寺庙小,能请得到这尊大菩萨吗?” “上师,这是压制白莲祠、弘扬贵寺美名的好机会,若是贵寺有足够的诚意,看在同脉同源的份上,贵教派若失势,对吐鲁番本教也不是什么好事,大轮明王一定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难道大师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高升泰反问道,心里暗骂:“什么狗屁庙小,就是怕花钱而已,你们从高家手里拿去的银两还少吗?真是他妈的小家子气!” 明妃见大智上师不是很愿意邀请大轮明王,遂不敢再吭声,只是拿眼睛瞟向大智上师。高升泰见大智法师依然犹豫不决,心里来气,故意叹气道:“哎,若是补陀罗寺失势了,我们高家真不知该靠谁扶持。” “高国主对本寺的支持,本座感佩不已,补陀罗寺一定竭尽全力邀来大轮明王前来讲经。” 大智上师变色道,他再笨也能明白高升泰这句隐含威胁的话意。 高升泰双手合十,微笑道:“但愿早日得聆大轮明王讲解经文,明日我差人捐送千两银子给贵寺做香火钱。” “唵嘛呢叭咪吽!菩萨保佑高家添福添寿。” 大智上师喜形于色道。 明妃奉承拍马道:“若这次能邀得法王前来本寺,尽可能为高国主讨取大雪山长乐甘露,作为回报。” “若能讨得大雪山长乐甘露,高家必有重谢!” 高升泰喜出望外,欢声感谢道。 她口中所提到的智慧甘露、长乐甘露属于藏密三种甘露其中的两种,还有一种叫慈悲甘露。据现代相关证人揭秘,这些藏密派系的“甘露”主要是由“大香、小香、脑髓、红菩提、白菩提”五种材料中提炼出来的液体混合物,详细配比已经无法考证。听了这些名称,除了脑髓看了,会让人发怵之外,其他的名称都还蛮好听的。事实上并非如此,所谓“大香”就是上师的大便,密宗的上师以为有证量的上师,拉出的大便,叫作大香!“小香”就是上师的小便。脑髓,是所谓有成就的密宗上师死后,取出死尸的脑髓而保存下来。“红菩提”是密宗的女性上师又叫“空行母”所排放的月经经血、淫液。“白菩提”就是密宗男性上师的精液。就算真是灵丹妙药,若是知道这些“甘露”的由来,若不呕吐个翻江倒海,恐怕也没人敢喝。所以对于这些“甘露”的配制,一直都是藏密的绝密,只有身居高位、具有衣钵传人的部分上师才会知道。 高升泰纵使权力熏天,财可敌国,也对于所谓的“甘露”配制一无所知。他只知道,当年他爹高智升曾经讨得一小瓶智慧甘露给他喝。此后,他爹经常夸奖他聪明能干。所以高升泰对于藏密的“甘露”几乎有着盲目的信任与极度的崇尚,对藏密“甘露”的神奇功效,推崇备至。他们宣称“长乐甘露”是强身健体的神物,喝了就会“延年益寿”喝一小瓶长乐甘露,可以延长十年寿命。至于“慈悲甘露”到底在他们的口中有什么“神奇”作用,已经无法考证。其中,这“长乐甘露”的谎言最早被他们所蒙蔽的信男信女怀疑,后来藏密的法师就将它改名为“神药甘露”配方也做了一些调整,加入些中药配方加以改进,也不敢对外宣称延长十年寿命。因为要是教徒今年喝了,明年就死翘翘了,这个谎言还能蒙蔽信徒多久呢?可见,本土化后的藏密在愚弄百姓方面,有其极度阴暗的一面。 高升泰在补陀罗寺布好一步棋后,神情愉快地离开。坐在豪华马车内的他,一路上盘算着,接下来如何布下另一步棋。 大智上师目送高升泰离开,眼光却是越来越冷冽,他怒问明妃道:“大雪山的一瓶长乐甘露,至少要三千两银子!你是不是疯了?” “呆瓜,我们不会自己给他弄一瓶出来吗?何须花钱?” 明妃伸出白皙玉指轻戳他的额头,娇嗔道。 大智上师福至性灵,呵呵笑道:“妙,妙,实在大妙!这次从大雪山回来后,我们对外就宣称补陀罗寺从大雪山讨来很多甘露!呵呵,如此即可弥补给大雪山备一份厚礼所需的花费了!爱妃真是个妙人儿!” 明妃媚笑道:“而且我们邀请大轮明王前来大理的时间,也要拿捏准确。” 大智上师重视道:“愿闻其详。” “让他最好在临近与白莲祠比拼的时候前来,说不得大名法轮王还能直接帮我们挫败白莲祠,岂不两全其美?” 大智上师喜上眉梢,大加赞赏道:“明妃的想法甚是巧妙,我们就这么办!” “上师接下来想做什么呢?” 明妃挨在他的身上,风情万种地腻声问道。大智上师一把按在她滚圆的山峦上,瞅着她驻颜有术的娇脸,嬉笑道:“本座心情大好,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与爱妃一起修炼欢喜禅!” 密宗虽有不少荒诞离奇的迷信怪物,但仅凭明妃不显老的年轻肉身这一项,也足见有其不为人知的独特可取之处。第023章 大奸若忠 大理皇城高家官邸里。高升泰一回到家中,就将儿子高泰明叫来问话:“抓捕四大恶人进展如何?” “孩儿带十个虎卫前往,追查好久才在羊山发现四大恶人的踪迹。刚交手不久,虎卫就有五个受伤,孩儿也招架不住,尤其是首恶‘恶贯满盈’武功恐怕不在爹之下,他说若非看在孩儿是高家后人的份上,绝不会手下留情……孩儿这次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了。” 高泰明心有余悸道。 高升泰颇觉怪异,问道:“恶贯满盈说,只找杨义贞杨家后人报仇?不与高家为敌?他有没有报出姓名来历?” “没有,孩儿问了,他没提自己姓啥名谁。但他能报出爷爷和爹的姓名,看样子好像是爷爷和爹的旧识。” 高泰明答道。 高泰明见他爹沉吟不语,补充道:“爹,这次与恶贯满盈交手,孩儿还发现一桩异事。” “什么异事?快说来听听。” 高升泰追问道。高泰明道:“孩儿也吃不准,只觉得这个恶贯满盈虽然使的是双拐,招式之中似乎有段家剑法的痕迹,但又不像。孩儿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升泰喃喃自语道:“找杨家报仇……段家剑法……旧相识……难道会是段廉义的后人?” “爹,上德帝满门,不是在十几年前全被叛臣杨义贞灭了吗?” 高泰明疑惑道。高升泰瞅了他一眼道:“其中有一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高泰明愕然问道:“上德帝还有后人活着?是谁?” 高升泰淡然道:“段廉义的长子段延庆!” “啊!段延庆?昔日他可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呢,可他怎么会失去双腿,脸上还有不少疤痕,变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呢?仔细想想,还真有几分相似呢!” 高泰明惊悚道。 高升泰道:“你这次做得不错!你带爹的手令回鄯阐府坐镇,将这次参与行动的十个虎卫带回去养伤。让祥儿领龙卫来。” “爹要十大龙卫对付四大恶人,还是要对段正严……” 高泰明想起妹妹的交代,略显不安地问道。这十个龙卫是高家武功最强悍的十位高手,与段家四大家将不相伯仲。 高升泰淡然一笑道:“四大恶人哪有那么容易对付的?爹自有打算。” 高泰明闻言惊心,小心翼翼问道:“爹是准备对段正严下手吗?是不是让孩儿留下来帮忙?” “段正严如今龟缩家中,暂时不易动他,调来龙卫,爹另有用处,这个你就不必多问了。” 高升泰不耐道。 高泰明离开后,高升泰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笑意:“看来,我得亲自会一会这位四大恶人之首恶!” 实际上,就连高升泰的儿子高泰明也不知道,大理近几十年的风波都是由高智升与高升泰父子俩,在明里暗里给搅起来的。 高智升用计挑拨杨允贤在公元1063年发动叛乱,当年皇帝段思廉无力平定叛乱,请求高智升出兵平叛。高智升趁机收拾了滇池附近的杨家势力,兼并杨家在滇池附近大片的肥沃土地。以贼首杨允贤授首为契机,以佛家积德行善为借口,以不宜连累无辜为理由,有意保护留在洱海附近的杨家旁支势力。高智升父子不仅成功挑起段家与杨家的仇隙,借刀杀人,谋取了杨家直系家族在滇池的大片领地,而且还暗留火种,挟匪自重。之后就将自己的兵力撤出洱海地区,缩回刚刚受封鄯阐侯的封地鄯阐府。这场招致十几万人死伤的动乱,高智升是主脑,担任平叛大将军的高升泰是事实上的凶手。由于阴谋玩得隐蔽,一直没被外人看破,高家更是实力势力大增,一时风光无限。叹!玩政治的就是心黑手辣,无耻之尤,所谓“窃国者侯,窃钩者诛!” 莫过于此也! 正是在高家父子故意纵容下,杨家旁支——洱海的杨义贞壮大,十七年后,高升泰暗中鼓动刚刚登基不久的上德帝段廉义收回洱海的富庶之地,以解决段家皇室的财政窘迫的困境,并亲口许偌出兵镇压。暗地里却将消息透露给杨义贞,逼迫杨义贞提前造反,毫无觉察的段廉义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卧榻之旁的杨义贞灭门。 本想借机谋取大理皇权的高升泰,这时却遇到意外,他的父亲高智升突患重病去世,几个兄弟蠢蠢欲动。还没等他聚拢高家重兵,另一个意外发生了,段廉义侄儿镇南王段寿辉联合十几位酋长领兵剿贼,攻向大理皇城!高升泰无可奈何之下,率领高家部分兵力以高家继承人自居,协同段寿辉攻打皇城,表示自己忠于段氏王朝,将自封为广安皇帝的杨义贞绞杀,并拥戴段寿辉登基。 早就对高家警觉的段寿辉既没有理由也没有实力对高家下手,只有暗自隐忍高家势力的膨胀。段寿辉恶心高家以平叛功臣自居,处处安插高家势力,忍无可忍之下,登基不到一年,就将皇位让给自己的侄儿段正明,自己跑到天龙寺出家为僧,来个眼不见为净。 段正明登基后,就让自己的弟弟段正淳坐镇镇南王府。之前段寿辉镇南王府的治所在普洱,段正明为了弟弟帮助他稳定局势,将镇南王府暂时迁到大理皇城。 故事就在这一背景下展开………… 几天后,高升泰带着十个龙卫,找到四大恶人。段延庆一见高升泰,就认出他来,用腹语道:“高相国别来无恙。” “故人相见,能否单独一晤?” 高升泰无比诚挚道。段延庆道:“有何不可?” “请跟我来。” 高升泰施展轻功纵入树林。 段延庆双拐一点,掠身跟去,一点都不比高升泰慢。 高升泰俯身跪拜道:“皇子在上,请受老臣一拜!” “你还认得我?” 段延庆神色激动。高升泰立起道:“皇子虽然突遭变故,模样变化不谓不大,但难掩昔日的风采气度,老臣一眼即可认出。” “高相国有心了。” 段延庆感叹道。 高升泰惋惜道:“可惜当年找不到皇子,否则……” “高相国谬称了,孤魂野鬼怎当得起‘皇子’尊号?叫我延庆即可。不知高相国有何见教?” 段延庆道。 高升泰诚恳道:“不敢,微臣得知皇子这次要来找杨家报仇,我们也算是同仇敌忾,杨家是我们俩家世仇,本来微臣也不好意思借皇子之手剪除杨家余孽,只是碍于皇上已经赦免杨家余孽,微臣不便亲手施为……” “只要高相国告诉我,杨家余孽的下落即可,我要亲自手刃仇人!” 段延庆阴沉沉地恨声道,这些天他为追查杨家后人的下落,花费不少时间,却难有线索,他正为此烦心呢。 高升泰道:“这个不难,杨家余孽不少已经改名换姓,隐居山野;也有一些迁入宋境,避入蒲甘、天竺等外藩之地。其中留在大理境内的还有一些,但详细情况容微臣查证后,再转告与你,你我约个交头地点,如何?” 段延庆当下说了个地点与联系方式。高升泰担忧道:“皇子要报仇不难,只恐让保定帝段正明知悉后,恐怕会阻止甚至追杀你等,这该如何是好?” 段延庆不解道:“杨家是段家与高家的世仇,他为何要阻止我?” 高升泰叹道:“这……微臣不是很明白,当年段正明登基后,就下令不再追捕杨家余孽,估计是他对杨家并不十分痛恨的缘故吧?” 他见段延庆沉吟不语,建议道:“不若微臣将皇子的身世告诉保定帝,劝说他不要追杀你等,皇子意下如何?” “不必!我段延庆岂是乞怜之徒?他若是来了,就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段家绝学!” 段延庆冷声回绝道。…… 大理皇宫,段正明闭关的秘洞门外,高升泰带领巴天石、华赫艮等一班大理重臣正在请求段正明出关。段正明看了诸万里递交的高升泰亲笔书信,义愤填膺,当即就放弃闭关修炼,出来与高升泰商议对策。 高升泰见到段正明,惶恐跪拜道:“请皇上恕微臣无能,第一次微臣派犬子高泰明带领十大虎卫围剿四大恶人,铩羽而归,犬子身负重伤,已被微臣遣回鄯阐府养伤。第二次微臣亲自出马,虽然不至于败退,却也难于将四大恶人擒获,眼见百姓被无辜杀戮,而无力阻止,微臣深感难过,臣万不得已,只好打搅皇上清修,请求皇上出马,商议万全之策。” 巴天石嚷道:“微臣以为不必惊动皇上,让微臣和华兄带领大内高手围剿四大恶人,还怕他们遁地不成?” “连高相国都无法将其拿下,可见对方身手与我等在伯仲之间,带上大内高手只怕徒增伤亡,司空不必着急。这等大事,孤怎能置身事外?” 段正明应道。 华赫艮关切道:“不知皇上的功力是否已经恢复?” 段正明道:“无妨,内力已恢复得差不多。知不知道四大恶人最近的下落?” 高升泰答道:“昨天有探子回报,四大恶人在无量山西南的苍头县出现。今日,探子尚未回报。” “就我们几个恐怕尚难擒敌,还得多请几位高手,协同擒敌。有劳高相国多派几个探子接应追踪四大恶人,一有消息立即回报。明日开始劳烦各位在朝中候命,准备随时出发追剿恶人!” 段正明吩咐道。 高升泰抱拳道:“犬子高祥明武功不俗,勉强算一个,请皇上恩准犬子参与围剿四大恶人,为国效力!” “高相国忠君体国,有劳贵公子了。” 段正明应承道。 高升泰将儿子拉进来,无非是为了身边有个传话的人而已。 段正明安排妥当后,记挂段誉的脑子的伤势,不知他恢复得怎么样。他直奔镇南王府看望段誉,恰好遇到从地下室出来给段誉准备食物的刀白凤,得知段誉竟然也在闭关修炼,以为他修炼一阳指神功,心里欢欣不已,没有将四大恶人的事告诉刀白凤,以免让段誉凭空担心。交代刀白凤好好照看段誉后,就离开了。第024章 投咸报甜 地下密室里,几日修炼下来,佘琅和刀白凤终于发现了凌波微步的秘密:按照图中标注的步法顺序修炼,果然自动感应到两腿相关经脉产生的气感!这让他们欣喜万分,功夫不负苦心人!速度得到了比较明显的提升,轻身之感也越来越明显,虽然尚未达到凌波飞渡的境界,但总算有了目标和希望。 佘琅跟刀白凤学习缠神点穴手,由于他欠缺瑜伽功底,进展自然不快。但他对于周身各重要穴位的作用有了较为深刻的认识,他甚至与母亲交手时,还特意让他的母亲点中穴道,感受产生相应的肢体反应情况。当然,对于一旦点中不死也重伤的几处死穴,佘琅是绝不敢去试验。就算他敢,刀白凤也不会答应。 至于北冥神功,刀白凤也修炼到与佘琅一样的程度,两人都遇到相同的瓶颈,再也找不到问题所在。但佘琅也有意外的收获,多了十年内功修为,他的一阳指一下子由四段提升到六段境界,这让他喜出望外,因为只要一阳指达到六段境界,就能在实战中发挥隔空点穴的作用,指力波及两丈的范围。指力若是一丈左右,由于距敌太近,实战中基本没有什么优势,何况催动一阳指比较耗时耗力,更难发挥隔空点穴的神效!由于无法突破练功瓶颈,他们就没有闭关修炼的必要,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让望穿秋水的小曼和小桃两个丫鬟心里乐开花。 晚上,佘琅做了个春梦,梦见自己正在颠鸾倒凤,激烈的云雨之中……突然肩膀被人咬了一口,一阵绞疼将他惊醒过来,眼前的情形让他瞠目结舌:他正在小曼的身上尽情驰骋?哇,还不止一个,旁边还有一位小桃正在备战之中。 段誉在脑海里对他嚷道:“你出来干什么?好意思偷窥啊?” “老兄,你跑出来乱搞也不告诉我一声,我睡得好好的,却被人咬了一口,自然醒来,这能怪我吗?” “好了,好了,不怪你,你也应该回避一下,等我完事后再找你。” “呸,你的丑态我才没有兴趣看呢,我在玩女人的时候,你的毛还没有长出来呢。老弟慢玩,我要溜了。” 佘琅暗叫晦气,立即遁入自己玩游戏的记忆内存里去了。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段誉在脑海里叫唤:“佘琅,你在哪里?出来啊。” “来了,来了,你鬼叫什么?” 佘琅冒出来道。段誉笑嘻嘻道:“你带我进去的大城市虽然好玩,美女如云,却是只能看,不能碰,让我心痒难受,男根时不时的涨得都快爆裂了,实在难受,就跑回来找两个丫鬟消消火,你别介意啊。” 佘琅知道他感受暴涨的原因,但他不敢回忆,免得让段誉发觉,自己徒增尴尬。他不以为然道:“我看两位丫鬟也挺想你的,你是应该好好怜爱她们一番,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佘兄真是通情达理,也是情性中人,小弟喜欢!” 段誉话锋一转道,“没有想到,短短时间里,你将我的身子练得又结实又强壮,今夜小弟能夜御二女,大展雄风,有佘兄一份功劳!” “别客气,我们兄弟俩本就同命连枝,何分彼此?” 佘琅答道。 段誉惋惜道:“不过,我还是喜欢你那个时代的美女,又风骚又火爆,啧啧啧,真是恨不得好好品尝一番……可惜啊。” “你真想品尝?” 佘琅问道。 段誉激动道:“佘兄真有办法?” “虽然有办法,但那却是我的女人。” 佘琅有些不情愿道。段誉愣了一下,嗫嚅道:“你……你都没了……” 佘琅驳斥道:“我虽然没了躯体,但还有灵魂,还有感知……” “小弟没想亵玩你的女人啊,只要你告诉我如何才能与看到的美女欢好,就可以了。只要你告诉我方法,小弟就答应你一个要求!不过这要求可不是杀人放火的罪恶之事。” 段誉连忙许下承诺,希望佘琅答应他的请求。 佘琅叹道:“要带你融入那个时代,必须通过感知我的记忆,通过我的女人,你才能真正触碰到那个时代的美女,别无他法。” 他这是信口开河,到底能不能做到,佘琅实际上一点把握也没有。他只是根据前次带段誉玩汽车时,段誉曾经产生了属于他个人感知的想象空间,才随口忽悠他的。 段誉懵了,不知该怎么办。“哎,你别想用两个丫鬟交换,且不说我的女人没有二十,也至少有十几个,个个比两位丫鬟火爆性感。” 佘琅感受他的想法,立即否决道。段誉知道他说的一点也不假,讪讪然不敢回话,心里颇感失落。 佘琅甚是不忍,叹口气道:“算了,谁让我们兄弟俩同命连枝,我带你进去吧。等等,你别高兴太早,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答应,我答应!以后我要是想出来,需要佘兄的同意,还要先告诉你一声,以免让你措手不及。这个小弟一定能做到,佘兄放心好了。佘兄是这意思吧?不仅如此,若是佘兄也在做那事,小弟绝不来打搅,如此可否?” 段誉激动得连声承诺道。 送走段誉,佘琅回到段誉的躯体,小曼与小桃早就清理好他的身子。正准备陪他一起入睡,佘琅道:“你们好好歇息,我得回去陪母亲。” 两丫鬟虽觉失落,绝不敢反对,毕竟她们明白自己的身份。但她们的眼神还是让佘琅心生不忍。 借着一弯残月透入的微光,他回到刀白凤身边,见她依然和衣向内侧卧,心里大定。习惯性的低头欲吻她的粉脸,一脉反射的亮光,让他霎时石化! 那是粘在她眼睫毛上的一滴泪珠!本来细小、柔弱而隐蔽的小泪珠,被反射的月光,暴露出它的存在!那一抹冷辉,却像一根利剑,刺入佘琅心里最柔软最敏感的深处,让他感觉深深的痛!佘琅在心里将段誉骂了个翻江倒海:“段誉你真不是人,你做坏事,却老是让我背黑锅,给你擦屁股!真是太晦气了!”…… 刀白凤将两碗鸡蛋炒年糕摆在他的面前,板着脸淡然道:“吃吧,尝尝妈做的好不好吃。” “这都是妈妈的一片心意,孩儿喜欢。” 佘琅端起一碗,夹起一块年糕一触及舌头就觉得这年糕咸得发苦!他心酸得想哭,不为别的,而是他品味出妈妈的苦味!竟然用小学生才会采用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佘琅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不紧不慢地吃得很专注,好像这是天下最可口最美味的佳肴一般。这表情落入刀白凤的眼里,竟然连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将食盐加少了,于是她拿起筷子从自己的碗中夹起一块年糕,用舌尖舔了一下,咸得发苦,根本无法入口。本来只想做得咸一些,没有料到自己还是控不准。她的双手攥住佘琅手里的碗,不忍心道:“誉儿别吃了!这味道太咸了。” 佘琅诚恳道:“妈,虽然咸了一点,可细嚼之下,竟然有种奇特的甜味,里面融有妈对孩儿独特的爱,孩儿喜欢。不信你咬一小块慢慢咀嚼试一试?” 刀白凤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小块在嘴里慢慢咀嚼,果然咸意淡去,甜味出来。刀白凤的心里很受震动,以为段誉还真能从中品味出自己的心意来。对于没有什么科学素养的古人、且自小就十分迷信的刀白凤而言,自然十分相信佘琅的话,以为这是母子连心的一种特殊感应。 佘琅见刀白凤的表情显得柔和了许多,问道:“怎么样?孩儿没有骗你吧?” “嗯。” 刀白凤轻声应道,并瞟了佘琅一眼,低头忸怩道,“那你将妈的这一碗也吃了吧。” 佘琅差点呻吟出声,端起她面前那碗高盐度的年糕,心想:“咸一点、苦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就算你要我吃砒霜,我也认了。要是真能品味出妈妈的真正心意就好了。” 他端起那碗年糕,从从容容地吃了起来。 刀白凤心里不忍,转出去端茶水。佘琅赶紧抓紧时间将这碗又咸又苦的年糕,囫囵吞枣般地扫入自己的胃里,咸得他舌头都有点发麻。不久,刀白凤端了一壶清茶进来,倒了一杯递给他,柔声道:“誉儿快喝点茶水解渴吧。” “谢谢妈!” 佘琅接过茶杯不紧不慢地抿了几口,即使他很想提着茶壶直接仰头就往嘴里灌。他对刀白凤道,“妈还没有用早餐,现在应该轮到孩儿给您做早点,让妈妈见识一下孩儿的本事。” “你啥时候学会做饭了?这也不是你应该做的……” 刀白凤诧异道。 佘琅笑道:“您经常不在孩儿身边,怎么会知道呢?给母亲做饭,只是孩儿尽点微薄的孝心。别多说了,跟孩儿来吧。” 不容分说就牵着刀白凤的手一起向厨房走去。 刀白凤见佘琅将苦荞粉与面粉混合、敲鸡蛋、拌红糖、揉面团……一系列动作竟然有如行云流水一般又快又流畅,说不出的一种美感,让她惊讶得小嘴微张都忘了合上。 没过多久,佘琅已将满满一盘色泽金黄、清香扑鼻的苦荞煎饼摆到她的面前,用筷子夹起一块苦荞煎饼,吹了吹感觉不烫了,再递到刀白凤的眼前,微笑道:“妈,尝尝孩儿为您做的早点,看看合不合您的心意。” 刀白凤柔情脉脉凝视着他,温顺地张开檀口轻咬一小块。感觉外脆内软,满口清香甜美,颇为美味。她感觉既甜蜜又辛酸,两眼湿润,为掩饰自己的情绪,借口道:“做得很好吃,妈好喜欢。还有好多,妈吃不了,给你皇伯伯送一些去吧,他一定很开心的。” 佘琅惊讶道:“皇伯伯已经出关了?什么时候的事?” “四天前。皇上刚出关就特意过来看你,恰好遇到我,问起你的情况。妈跟他说你在闭关修炼,你的皇伯伯听了之后,非常开心呢。让我别告诉你,以免打搅你的修炼。” 她答道。 佘琅兴奋道:“我们立即去拜访皇伯伯!” 在佘琅的思想意识里,他更愿意将段正明视若慈父,对他充满无比的敬爱,他迫不及待地想见他一面。 刀白凤道:“妈不便到处乱跑,还是你一个人去吧,记得早去早回,妈在家里等你回来。” “好吧,若是您无聊,就……” 佘琅还说完,刀白凤笑道:“妈还有很多事情呢,怎么会无聊呢?”第025章 玲珑心思 话说高皇后高清玟为了阻止父亲暗杀段誉的疯狂行为,在苦无良策的情形下答应父亲尽可能劝说段正明禅位,以换取父亲对不杀段誉及其家人的承诺。 这些天,高清玟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这样做,就算能保住段誉的性命,恐怕也无法让段誉原谅自己,更别提段正明和段正淳这些段家宗亲。 想起父亲高升泰的倒行逆施,任她苦口婆心地规劝,也都无济于事。高升泰依旧是非不分、好坏不辨,蛮横不听劝解,这让高清玟积郁难遣。为了确保段誉的安全,让她不得不违背良心,还得帮助父亲说服皇上禅位,这绝不是她愿意做的事。但高清玟若是不去做,又无法向父亲交代。 无论高清玟做还是不做,都没有一个好结果。有时候她真想一死了之,一了百了,随他们争权夺利,都与自己无关。但她放不下对誉儿的牵挂,无论谁当皇帝,都不是她最关心的事,她认为自己根本无法左右这个大棋局。高家势力的极度膨胀,已经为葬送段氏王朝埋下祸根。她现在只想看到段家与高家俩家在摊牌之时,确保段誉平安,她就可以了无牵挂,一走了之。 高升泰这些天没来催促她劝段正明禅位,高清玟知道父亲对天龙寺的六脉神剑十分忌惮,她这个谎言就像吹起来的气球一般,只要一天还没有戳破,她还能多拖延一天。高清玟非常清楚,仅凭高家武士和大理藏密那些上师的武功,在天龙寺那些古董级别的老和尚面前,根本讨不到什么便宜。天龙寺虽然在武学上稍占上风,但也忌惮于高家的势力,加上天龙寺段家皇族崇尚以德服人,不至于欺压其他佛门教派,更不会无缘无故找高家的麻烦。 无处倾诉、郁结难解的高清玟,日渐消瘦,今日正怏怏无力地躺在锦榻上。 佘琅一来到皇宫,就从守卫口中得知皇伯伯竟然已经出去好几天,至今还没有回来,皇宫守卫也不知段正明的去向。佘琅颇为失落,就直奔小妈高清玟那里。 高清玟的两位贴身侍卫一见到段誉提着一个食盒倏然而至,面露欢喜之色,正欲通报,却被他悄然轻声制止:“嘘——别说话,不要告诉小妈。” 他想给高清玟一个惊喜。高蜜儿会心一笑,捏了捏他的脸蛋,附耳悄声道:“小坏蛋还想偷窥呀?” 呃,这话题有些暧昧,让佘琅无从适从,装傻卖乖,假装迷茫。“小坏蛋还算有点良心,皇后今天还不肯吃饭呢,你快去劝劝她。” 高柔儿伸手揉了揉他被高蜜儿捏过的脸蛋,轻声道。两人和段誉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玩伴,一见面就特别亲热。段誉之前也没少在她俩身上揩油。 被高蜜儿提起过去那段不堪的糗事,佘琅也为之脸红,暗忖:换成是我,恐怕还不止偷窥呢。他轻声问道:“不会那么巧吧?难道小妈恰在沐浴中?” “那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愿?” 高蜜儿轻笑一声促狭道。高柔儿不忍心戏弄他,横了高蜜儿一眼,对他道:“别听她胡说,皇后还没起床呢,公子只管进去吧。” 佘琅刚推开门,里面传来高清玟的责备声:“我不想吃,出去吧,别来烦我。” 她的话语娇慵无力,头朝内躺着,长长的乌发散落在枕席上。佘琅笑道:“我刚来看您,却赶我出去,太让人伤心了!” “誉儿?” 高清玟转身坐起,脸上满是欢喜之色。佘琅却吃了一惊,完全愣住了:眼前的高清玟失去往日的丰润神采,脸色苍白,模样消瘦许多。 高清玟明眸浥浥,怆然一笑道:“怎么啦?不认得小妈了?” 佘琅上前捧着她的脸,心疼地轻抚道:“小妈啥时病了?为何这般憔悴?” 她伸出雪白的玉臂环抱他的蜂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蹭摩道:“小坏蛋知道心疼小妈了?” 佘琅抚摩她的头柔声问道:“到底得了什么病?几日不见为何瘦成这般模样?” “没生病,只是这些天没胃口而已。” “今天恰巧带来一些您没尝过的油炸酥饼,誉儿拿来给您尝尝?” “好啊,小妈已经闻到一股诱人清香。” 她答道。 洗漱完毕后,高清玟显得精神了许多。她伸手欲拿油炸酥饼,玉手却被佘琅握住,高清玟好奇道:“舍不得让小妈吃了?” “以前都是您喂誉儿,今日就由誉儿喂您吃。” 他用洁白的手指拈起一块要喂入她的口中,酥饼尚有余热。 高清玟听他提起往事,心波微漾,伸手握住他递来的手,故意问道:“小妈喂你好多次呢,你记得哪一次?” “每一次都记在心里。” 佘琅深情道,“吃吧,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小妈自己来。” 她接过酥饼,品尝起来。 高清玟吃得很开心,她干脆将柔儿和蜜儿也叫进来一起品尝。三人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若以为生于贵族、住在皇宫,就能尝遍天下美食,日日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那就大错特错了。实际上,完全不是那回事。大理国时代的云南一带,饮食文化比中原一带远为落后,无论是民间,还是贵族,基本上都是不经过特殊精细加工、以原始形态的食料为主要饮食成分,很少像佘琅现在做的那样进行混合搭配,精细加工处理的。到了后期,才逐渐丰富起来。 贵族的饮食比一般的平民好,那是肯定的,但在饮食的美味与花式上,贵族比平民并没有好多少。加上段家一直比较遵循简朴节约的自律精神,更是不讲究食品的精细加工。大理皇帝段正明在饮食方面,甚至还保持与民间一致的淡茶粗粮的饮食习惯,用苦荞的苦味提醒自己关爱民众,时刻记挂民众的疾苦。 柔儿和蜜儿俩人倒是不敢多吃,也舍不得多吃。难得见主子胃口大开,吃得开心,自然让高皇后多吃点。高清玟意犹未尽道:“誉儿,这是王府哪位厨子做的?改日让他来皇宫教教御膳房的厨子。” 佘琅微笑道:“这是我做的。” “你怎么不说你会下蛋呢?” 高蜜儿乜了他一眼,不屑道。高柔儿抿嘴而笑,也不以为然道:“公子一片孝心,柔儿明白,但也不必说谎吧?” “若真是我做的,你们俩又当如何?” 佘琅不高兴道。 高蜜儿好强道:“要是你做不出来,又当如何?” “随你处置!” 他毅然道。高清玟本来也不相信,见他毅然的神色,心里一动,提议道:“要不这样,我给你们做公证人,若是誉儿会做,你们俩要任凭誉儿处置;若是誉儿不会做,那誉儿就任随你们俩处置。这样如何?” 高蜜儿满不在乎道:“好,皇后最公正了,就这么办!谁怕谁啊。” 在她们的印象里,相处多年的经历中,所谓的处置,最严厉的无非就是罚对方做些难堪的事,比如模仿动物的叫声或动作、画个大花脸之类,戏弄一番而已。 高清玟问高柔儿道:“柔儿愿意吗?” 高柔儿见段誉神色自若,心里有些打鼓。但她转念一想,段誉打小就在她们的视线里长大,从未见他下过厨房,别说做饭烧菜,就是什么是麦苗、什么是韭菜,他也未必分得出来。怎么可能会弄出如此美味的小吃?往日嬉戏胡闹的情景,还是让她颇为怀念,她点头称是。 高清玟问佘琅道:“誉儿若是赢了,能否由小妈替你处置她俩?” “当然可以。” 佘琅很爽快地答应道。他根本无意处罚她们,只是刚才小柔说他撒谎,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这才激起他一雪前冤的想法。 她们从御膳房提着一食盒的油炸荞麦酥饼回到皇后的永春宫,一路上她们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佘琅疑惑道:“你们赌输了,为何还这么开心?” “嘻嘻,我们虽然输了,却能品尝到王子亲手做的佳肴,多体面多有价值啊!” 高柔儿圆溜溜的眼睛都笑成一弯月牙。高蜜儿附和道:“就是,除了皇后与王妃,就属我们俩最幸运!今日无论罚我们做什么,都值了!可惜的是,这事告诉别人,别人也不会相信,王子哪会亲自下厨呢?” 高清玟听她这么说,警告她们道:“你们别得意忘形,这种事可千万别乱说,若是别人知道此事,不仅皇家蒙羞,名誉扫地,你们也难逃大不敬之罪。” 佘琅愕然问道:“有这么严重吗?” “主人放心,奴婢明白!这是王子心疼皇后没有胃口吃饭,为了孝敬皇后才亲次下厨做的。外人只会颂扬公子的孝心。” 高柔儿乖巧答道,暗忖:“难怪皇后叮咛我们别在御厨面前提及赌约一事。” 高清玟点头赞许道:“还是柔儿机灵,蜜儿知道了吗?” 此时,高蜜儿正在失神。她的脑海里满是佘琅刚才用匕首在空中切割面团的潇洒动作,暗自与段誉攀比,自己与高柔儿从八岁开始练剑,至今已经有十五六年的功力,换成她也未必做得到这般准确快捷。她的心里既纳闷又不服,以前她俩也陪段誉练过剑,他都是她俩的手下败将,从未赢过她们一次。 高柔儿掐了她一下,才让高蜜儿清醒过来,脸上却是茫然之色。高柔儿连忙将皇后的意思告诉她,高蜜儿这才恍然。高清玟无奈地摇了摇头。 佘琅问高清玟道:“小妈,皇伯伯到底去哪里了?” 他不关心所谓的皇家名誉,他眼前只关心皇伯伯段正明的去向,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里憋了好久。 高清玟答道:“皇上和我父亲带着一帮手下,去追捕四大恶人……” “什么?四大恶人出现了?” 佘琅惊嚷道。高清玟诧异道:“誉儿怎知四大恶人?” 佘琅忽悠道:“哦,誉儿不知。只是一听四大恶人之名,便觉得这名称有些惊悚。小妈,这四大恶人是哪四人?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我们大理境内的?” 高蜜儿见他这种反应,以为他胆小怕事,颇为不屑的轻哼一声,嘀咕道:“胆小怕事!” 高清玟也和高蜜儿一样的感觉,更加坚定心里的打算。她瞪了高蜜儿一眼,告诉佘琅关于四大恶人的事。她见佘琅若有所思,不再打搅他,将高蜜儿和高柔儿叫进内室,留下佘琅一个在发呆。 佘琅早已忘记和俩位侍女的赌约之事,满脑子都是电视里四大恶人的形象与故事片段,唯一的念头是:“四大恶人要找我们段家的麻烦了!我该何去何从?这故事好像全乱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第026章 无形枷锁 高皇后将俩位贴身侍女唤入内室,关上房门低声道:“今日你俩愿赌服输,应该践行承诺了。” “没啥了不起的,皇后尽管责罚吧。” 高蜜儿满不在乎道。高柔儿道:“愿赌服输,柔儿甘愿受罚,不知皇后这次要让我们做什么?” 高清玟反问道:“当时赌约是怎么说的?你们还记得吗?” “记得啊。谁要是输了,就任凭对方处置。是这么说的吧?” 高蜜儿答道。高柔儿点头道:“是这么说的。不过,处罚权不是已交给主人了吗?主人不会让我俩太过难堪吧?” 高清玟严肃道:“不会。对你们的处置就是,从今以后,你俩就是誉儿的贴身护卫兼通房丫鬟。” 俩人霎时惊呆了! 这让她们太意外了,根本无法相信!虽然段誉身份尊贵,名分上主仆关系,但在她们心里,从来不将段誉当做成人看待,只当成一个小弟弟看待,她们将自己当做段誉的大姐。何况她们算是高皇后的陪嫁丫鬟,在情理上也不合适。 高蜜儿笑道:“主人不该和我们开这种玩笑……” “我没和你们开玩笑!你们名义上是我的陪嫁丫鬟,实际上,你们什么都不是,依然只是我的侍女。我已经耽误了你们不少的青春年华,你们年纪不小,如今依旧是黄花闺女。再耽搁下去,以后哪来的依靠?誉儿已经长大成人,他是将来的皇储,我让你们跟随他,也不算辱没你们吧?” 高清玟郑重其事忽悠道,心里却隐隐作疼。 高柔儿花容失色道:“主人,我们打小就跟随您,我们的使命就是护卫您的安全,您怎么能将奴婢推出去不管呢?” “奴婢宁愿死也不愿意离开主人!” 高蜜儿执拗道。 高清玟沉下脸色道:“如果你们还记得我是你们的主人,就应该服从主人的安排!若不是如今誉儿有危险,你们的功夫还算不错,能够保护誉儿一二,王妃和镇南王还未必愿意答应呢。别忘了,你们的年纪不小,比誉儿整整大五六岁。” 高蜜儿反驳道:“谁稀罕那个小白脸呀?他们不愿意?我还更不愿意呢!” “难道你们情愿老死宫中?终身不嫁吗?” 高清玟反诘道,“你们别固执了!这也是看在我们三人情同姐妹的份上,我趁势为你们找个好归宿,你们别不知好歹!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 高柔儿伤心落泪道:“可奴婢舍不得离不开您啊!” “这也不算是离开我啊,只要誉儿待在家里,你们一有空闲,随时可以回来陪我。但是要是誉儿外出,你们必须贴身护卫他的安全!别让歹人有可乘之机。千万切记!” 她叮咛道。 高蜜儿见皇后越说越真,急得哭了。高柔儿哽咽道:“奴婢若走了,谁来保护您呢?” “我在皇宫里很安全,歹人又不是冲着我来的,何须贴身守卫?你们不要哭了,若是你们还不肯服从,我只好给你们找个婆家,将你们嫁出去!你们也知道我说到做到,想要嫁出去,还是要跟随誉儿,由你们自己选择!” 高清玟对她们下了最后通牒。 四大恶人的出现,在佘琅的脑海里刮起了一次风暴。他现在反而不知道自己到底处于故事里的哪一个时间点上,也分不清自己来早了,还是来晚了。但穿越后短短的不到一个月时间里,所有的经历都不符合电视剧里的故事情节,这让佘琅越来越感觉茫然无措,到底自己经历的这一切是故事的前戏,还是已经被彻底改变?若是彻底改变,那么故事里每个人的结局都是一个未知数。改变,未必意味着他的父母就一定能逢凶化吉,这也是让佘琅惶恐的一个重要因素。 此时,佘琅的心里正在千回百转:“我到底应该选择与四大恶人接触,还是选择回避?我还能依据什么做出决择呢?我该何去何从?” 正当他思绪纷呈、毫无头绪之际,高清玟带着两位侍女,从内室推门而出。高清玟对佘琅道:“誉儿,我们一起回王府吧。” “好啊,娘亲看见您,一定会很开心的。” 佘琅答道,“我们马上回去吧,我妈在家里一定等急了。” 刚到王府门口,门卫秦殊宝告诉佘琅,他的父亲镇南王段正淳回来了。高清玟欢喜道:“真是太巧了,我正好有事找你父亲商议。” “我也想找父亲聊聊,等一会,小妈先说,还是誉儿先说?” 佘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高清玟道:“当然应该让小妈先说,你们父子俩随时可以慢慢聊。” “好吧,等你商议完毕,我再找父亲说话。” 他暗忖:“我该如何面对这位既陌生又熟悉的‘父亲’?在段誉的记忆里,最近这些年,他对段正淳并不亲热,有时甚至因为母亲的事,好长时间不理他呢。既然想让父母破镜重圆,对他不能太过分。” 早已得到丫鬟通报的段正淳闪身出来。佘琅第一次见到风流王爷的真容,身材伟岸,英气勃勃,双目炯炯有神,剑眉含威,嘴角内敛,现出刚毅之色。果然仪表堂堂,英俊不凡。佘琅对段正淳行礼道:“爹,你终于回来了。” 段正淳点头苦笑,转而与高皇后行礼寒暄后,将高皇后迎进客堂。大家刚一入座,佘琅没见母亲出来,便产生不安的预感,问道:“我妈呢?” “你妈回玉虚庵了。” 段正淳答道,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高清玟见段誉脸色沉了下来,连忙对他道:“誉儿暂且回避,伯母有事与你爹商议,等一会再唤你进来,好吗?” 佘琅来到外面,很想直奔玉虚庵将母亲接回来,但转念一想,若不做好段正淳的思想工作,将母亲接回来也是白搭。他见端茶进去的小曼和小桃两人满脸喜色从里面出来,心里冒出一个颇为邪恶的念头:“段正淳一回来,她们为什么这么兴奋?母亲回来时,也不见她们如此高兴呢。难不成她俩与段正淳有一腿?” 一想到这,对这俩人便心生厌恶之感。还不如站在客堂门口两位冷冰冰的高柔儿和高蜜儿,看上去舒服。 佘琅心想,这两人也很古怪,开始还有说有笑的,可一路上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像两尊冰雕一般,沉默不语。这女人心真是海底针,让人捉摸不透。蜜儿发觉佘琅在看着她俩,竟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佘琅错愕不已,暗自纳闷:“我又没得罪你,干什么那么凶?不看就是,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狗总没惹你们吧?” 这是一只猎犬,在段誉的记忆中,它是段正淳参加皇家狩猎时的得力助手。佘琅突然发觉自己的小弟弟竟然产生强烈反应!他愕然失色:“天啊,难道我看见母狗也会产生冲动?我还是不是人啊?” 转瞬一想,他立即明白了!一定是段誉在他的记忆内存里发情了!佘琅啐了一口,暗骂:“真是遗传的花心大萝卜!” “誉儿,你伯母唤你进去。” 段正淳出来道。佘琅应了一声,进去了。段正淳唤来小曼和小桃道:“你们跟我来。” 这话传到佘琅的耳朵里,感觉特别扭,特恶心淫荡,但他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管自己进了客厅。 佘琅刚入座,高清玟开门见山地问他道:“誉儿为何对你爹不满?” “他不该对我妈寡情薄意!” 佘琅暗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高清玟道:“誉儿错了,你爹已经是厚待你妈了,对你妈自然不能算用情深,但也可称得上是仁至义尽。” 佘琅瞠目结舌,定定的看着高清玟,好像眼前是个陌生人似的。高清玟被他瞅得有些不自在,知道他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她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她直视佘琅的眼睛,说明道:“别说你爹贵为王爷,换成一般的平民甚至奴仆,绝不会娶你妈为妻,更不可能对你妈好的。” “笑话!我妈美似天仙,善如菩萨,一般的凡夫俗子还配不上我妈呢。” 佘琅愤然反驳道。 高清玟想起自身境遇,黯然道:“美又如何?善又如何?这都是命!” “我命由我不由天!一切皆可改变!” 佘琅很痛恨这种认命的奴性与自我麻木的观念。 高清玟惊诧莫名,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难道我的命运也能改变吗?” 她不敢深思,也理不清思绪。佘琅见她茫然发愣,鼓动道:“小妈,您是我妈的好姐妹,是誉儿的良师密友,理应帮我,我们一起说服父亲与母亲重归于好,一家人安享天伦之乐才是正理!怎么反而帮着父亲开脱始乱终弃的罪过呢?” 在高清玟的思想观念里,佘琅这是对段正淳的误会非常深。她喟叹道:“有些事情是该让你知道了。你妈是白虎之身!放眼天下,无人敢要!这就是命!” 佘琅觉得好笑又滑稽:原来段正淳口中的“灾星祸体”指的就是这回事?这就是他们夫妇不睦的根源?连母亲的好姐妹也认同这种迷信思想? 他不知道,某些古老的思想习俗根深蒂固,影响深远,很难改变。即使到了现代,至今在一些偏远落后的地方,一直存留这种迷信的观念。在乡俗村妇之间的相互对骂中,依然还会听见她们使用“白虎”一词来咒骂对方,算是一个比较恶毒的词汇。由此可见,身具“白虎”特征的女性在古代的境遇是多么的凄惨。 佘琅突然感觉浑身乏力,很无助,也很无奈。他内心挣扎着反问道:“既然如此,当年家父为何娶我娘亲为妻?” “这件事我听你伯父提及过,当年你爹根本不知道此事。我估计应该是你外婆她们不厚道,所以你爹对他们一直没有好感,双方貌合神离,只能算是和平共处。” 高清玟答道。 佘琅疑惑道:“我爹知道后,两人为何不解除夫妻关系呢?” 高清玟感叹道:“这就是你爹识大体、重情义之处。我想,一个原因是你爹不愿意和你外婆撕破脸,毕竟你外婆是一方酋长,维持关系,也是为了大理国的安定着想,大理南面与南越国、蒲甘国接壤,守备边疆,还得借力你的外婆;另一个原因是你爹不忍心将你与你妈彻底分离开来,你妈虽然身居玉虚庵,但还是经常可以回来看你的。誉儿,你妈算是幸运的了,换成别的女子,只能出家为尼,终老于尼姑庵中,何来天伦之乐?”第027章 观念冲突 送走高清玟,段正淳对佘琅道:“爹还有要事待办,你先在家里呆着,千万不要出去乱走,爹办完事马上回来。” 说完就带着古笃诚、傅思归两人离开了。 佘琅交代小曼她们,等父亲回来时,到后花园来叫他。一整个下午,他都专注于凌波微步的步法练习,感受那自发产生的内息。直到太阳快落山时,小桃跑了过来。段誉问道:“我爹回来了?” “不是,管家让奴婢来问公子,是不是该用餐了。” “吩咐管家,你们先吃,我等我爹回来再一起用餐。” 佘琅答道。 他见小桃依然站在那里,一副愁眉不展、欲言又止的模样,诧异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想说?” 小桃怯怯地瞅了他一眼,低眉嗫嚅道:“公子……您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好好的,干什么不要你们?” 他觉得莫名其妙。 小桃小心追问道:“您真的还要我和小曼吗?” “我骗你做什么?真是没事找事,快回去吧。” 佘琅不耐道。“是!” 小桃这才喜笑颜开地跑回去。 夜幕降临,视线已然不清,佘琅依旧凭脑海里的图谱,干脆闭上眼睛,踏起凌波微步。他意外地发现,内息沿经脉流动得越来越快速越强烈,身子也反而越来越轻盈,仿佛有飘飘欲飞的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佘琅忍不住饥饿感,没等到父亲回来,就先回去用餐了。当他回到自己的睡房时,意外发现:房间里多了一张床,两个人——高柔儿和高蜜儿。佘琅诧异道:“小妈来了?她在哪里?” 两人瞟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佘琅正纳闷时,段正淳来到他的卧室,问佘琅道:“誉儿,你伯母说你有好多话想和爹聊聊,是否?” “是的,爹离家好久,孩儿心里颇多疑惑,还望爹指点一二。” 佘琅诚恳道,他听了高清玟的解释后,心里已少了许多火气。 段正淳叹道:“是啊,爹这次离家整整八十六天了!陪爹去后花园散步吧。” 佘琅跟着他出去。他甚感意外:他爹为何记得这么清楚?若是在外面风花雪月,乐不思蜀,哪会惦记离家几日?其中必有缘故! 段正淳一边走,一边问段誉的近况。等问得差不多后,他对佘琅道:“誉儿想问爹什么,现在尽管问吧。” “爹这次出去,所为何事?” 佘琅随口问道。 段正淳苦笑道:“誉儿是不是一直以为爹出去游山玩水了?” “孩儿以前是做此想,但如今不是。” “哦?为何如今不做此想?” 他诧异道。 佘琅淡然道:“若是出去只顾玩乐,哪能将离家的日子记得如此清楚?可见,爹出去后,惦记着早日回家,一定有要事办理才不得不耽搁,只是孩儿不知道其中的缘由而已。” 段正淳怔住了,顿然警觉道:“誉儿竟然从爹一句自然流露的话语中琢磨到背后的隐情,你真是越来越聪明,爹反而越来越不经事了。” 佘琅追问道:“所为何事,不能对孩儿说吗?” “还不到时候,至少要等你伯父首肯,才能跟你说明。” 他接着叮嘱道,“要是别人问起爹出去干什么,你还是要说爹出去寻花问柳、游山玩水去了,你记住了吗?” “孩儿晓得。爹做的事一定关系重大,与我们段家皇室有关,韬光隐晦,不欲人知。” 他又追问道,“是不是有人威胁到我们段家的利益?这人是谁?” 由于受到影视的影响,他以为是与段延庆这位过去的太子相关的旧臣实力呢。 段正淳目瞪口呆,惊诧莫名!佘琅见他的表情,知道自己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他恳切道:“孩儿已经长大成人,可以为我们家分忧解难。若是爹认为孩儿不够沉稳,可以不告诉孩儿最核心的秘密,但可以让孩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呀。” “现在别说这个话题。” 回过神来的段正淳沉声道,警惕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目光回到佘琅脸上,感慨道,“士别三日,誉儿让爹刮目相看啊!好小子!说说你还想问爹什么事?” 佘琅鼓足勇气道:“爹,据孩儿所知,娘亲一直深爱着你,你能不能好好善待她?我们一家团团圆圆的住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不是很好吗?” “我没待她不好啊,这次真不是爹赶她离开的。我刚进门,恰好遇见她背着包袱准备出门,你妈只是对我说,她要回玉虚庵。” 段正淳答道。佘琅问道:“为何不挽留?” 段正淳沉默片刻,正容道:“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让你明白。” 于是,他将自己与刀白凤的前因后果跟佘琅细说。 段正淳在普洱遇到刀白凤,并惊为天人,四处打听后,才知道她是傣族大景昽酋长的女儿,号称景昽第一美女。当时他非常喜欢刀白凤,并与刀白凤的母亲刀艳蝶定下这门亲事,之后不久,就开始准备迎娶刀白凤。 一天,段正淳在大街上被一位算命的拉住,硬是说他最近有灾祸临身。一般算命的想要骗人钱财,都是会捡一些好听的来说,很少出口就是灾祸之事。那位算命先生口若悬河说了一通。不仅道出他的身份高贵,连家人的情况也说得一清二楚,还算出他最近有喜事临门。又问了他未婚妻子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大惊失色,说这女子是灾星祸体,一旦娶进家门,必将祸害家人,克夫弑兄,福缘断绝,祸害无穷云云。并说千万不要娶她为妻,只有远离她,才可以避开灾祸。刚开始,段正淳也姑且听听,不很在意。毕竟两人的生辰八字都是请著名的高僧对照审批过的,哪能听一个街头术士的片面之语? 新婚之夜,酒醉之时,便迷迷糊糊地入了洞房。第二天再与刀白凤亲热时,他惊惶地发现,她竟然是只白虎!吓得他仓惶而逃!几天后,他与几个好兄弟饮酒作乐,几分醉意的段正淳在回家的路上,一不小心跌落在路边的河道里,差点淹死,幸好被河水一灌,清醒了许多,便挣扎着爬了上来。自从那一场虚惊之后,他更加相信刀白凤会给他带来灾祸。段正淳开始痛恨酋长有意隐瞒刀白凤白虎之身这一事实,更加放浪形骸,四处沾花惹草,也不愿意亲近刀白凤。 段正淳实际上也是冤枉了景昽酋长刀艳蝶,因为刀白凤从六岁开始就跟在她的师父身边,期间极少回去,偶尔回去也是跟着师父回去,顶多见一下面就走,因为她的师父太忙了,热衷于传教。直到刀白凤长大到十七八岁后,师父才让她回家,所以她的母亲刀艳蝶都不知道这个女儿是白虎之身。 佘琅暗忖:“他在外头生下几个私生女,一定是那一段时间的杰作。” 佘琅又问段正淳,当时发现后,为什么不休了刀白凤?段正淳说,新婚一年里就休妻,会被世人指责,也被看做是一件极不吉利的事。佘琅也不清楚,这个年代大理还有这种习俗? 段正淳继续说道,本来打算挨过一年后,就休了她,未曾料想,没过多久刀白凤竟然怀孕了!段誉出生后,他更是舍不得孩子与亲生母亲骨肉分离,就这样一拖就是三年,在这三年里,段正淳为了避开刀白凤,长期在外游荡,甚至远游宋境的大江南北。就在段誉三岁那年,大理发生一件大事,洱海的杨义贞反叛,杀了上德帝,灭了大理皇城段家皇族。当时他们家在太和城里,段正明与天龙寺前来避祸的僧众带领段家宗族和城里的民众死守这座面积仅三平方公里的太和城,避过这场灾祸。不久,镇南王段寿辉联合十几位酋长,率领两万多士兵平定了历时半年多的叛乱。 佘琅大为惊讶,问道:“上德帝是不是还有子嗣避过这场灾祸?” “全被杨贼戕杀了,所以当时各路诸侯就拥立段寿辉登基称帝。” “上德帝的后裔无一幸存?有没有个叫段延庆的世子,他也死了吗?” “哦,当时上德帝的皇子段延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应该在动乱中罹难。否则他早该出现,哪会隐藏至今?” 段正淳不以为然道。 佘琅心里霎时冒出一个天大的疑问:“如此说来,段誉怎么可能是段延庆的儿子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影视里的刀白凤是在杨义贞叛乱之时,段延庆受了重伤之背景下,出于一时冲动报复段正淳的心理,与段延庆发生关系而珠胎暗结,其后才生下段誉的,还说段誉是段延庆的儿子?如此一来,这里就有了一个天大的漏洞,难于自圆其说了。但这个问题,无论如何,他都问不出口。 第二年,段寿辉出家为僧,在平叛中坚守太和城并极大牵制了杨义贞叛军的段正明,表现突出,引人瞩目,被段寿辉推上皇位,段正淳也当上了镇南王。他的一举一动牵涉更为广泛,更加顾忌与大理东南边疆景昽酋长的关系,所以一直维系着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还有两个重要原因,段正淳没有说明。那就是大理的法典沿袭唐宋法制,男子休妻有“七出三不去”之规则,其中三不去之一规定,男子先贫贱后富贵者,不得休妻。段正淳虽然属于皇室血统,但由于高家势力过于庞大,许多段氏子弟无法进入士大夫权贵阶层,娶刀白凤为妻时,段正淳最多只能算是富家子弟,但当上王爷算是进入权贵之列。作为皇室重要成员,他更不能带头“违法乱纪”给皇家抹黑。至于段正淳为什么不纳妾,根本不是段家祖训不许,也不是生活崇尚简朴的缘故,恰恰相反,段正明在好几年前,就劝过段正淳多纳妾,多生子。其次,刀白凤所属的摆夷族不仅没有严格的“一夫一妻”制,还盛行对偶婚制呢,关于这个问题后面还有介绍。段正淳之所以没有纳妾,完全是因为迷信心理,基于无法将刀白凤休弃,又担心纳来的妻妾,生下的孩子,会被刀白凤克死,所以他宁愿在外面广播子嗣,也不愿娶进家门。否则凭他的风流秉性、富贵身家、多情气质,不建个自己的庞大后宫,那才是怪事呢。 现在佘琅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电视剧里,段正淳没将几个美女接到镇南王府的真正原因所在。佘琅突然想到:若不是我的魂魄穿越到段正严身上,怎么可能知道像刀白凤是白虎之身如此隐秘的事?怎么能想通这些合乎情理与逻辑的现实原因?天啊,我会不会是穿越到现实历史中?而不是金大侠的武侠世界? 听了段正淳的话,佘琅依然不肯轻言放弃,他苦心规劝道:“爹,《太上感应篇》有云‘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灾星祸体之说纯属牵强附会,焉能相信?孩儿自小与母亲相依相伴,依旧活得好好的……” “你前些日子差点出事,不正是上天对你亲近你母亲的警训吗?” 他打断佘琅的话反问道。 佘琅反驳道:“若妈真是灾祸,孩儿早该死于非命,焉能大难不死?其次,比如上德帝,并无灾星祸体,空据雄城,仍然惨遭灭门;伯父坚守太和小城,而拒敌于外,当时妈已然是段家儿媳妇,也没见妈祸害太和城失守?可见福祸并非天定,乃是人为而已!” “你……你简直是大逆不道!福祸若非天定,何来前世后世的因果报应?若非天定,谁来履行惩恶扬善之天理正道?灾星祸体正是前世的恶果,今生的报应!” 段正淳气急败坏道。 段正淳与佘琅两人,一个持唯物论观念,一个持唯心论观念,都在引经据典,争个面红耳赤。佘琅能够引用的经典几乎没有,只能根据生活实例来说明,在辩论中根本很难占上风,最终还是无法说服段正淳,这让他深感沮丧。 佘琅责问道:“地藏王菩萨都能许下宏愿‘地狱未空、誓不成佛!’请问爹,就算娘亲是灾星祸体,你若是真男人,难道不该牺牲自己,亲近母亲吗?你不敢亲近母亲,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害怕灾祸!胆小懦弱!”第028章 有家难归 被儿子说成是胆小懦弱之辈,将段正淳气得脸色发白,他怒问道:“让你娶白虎之身的女子为妻,你要不要?” “要!孩儿偏偏要娶白虎为妻,还能依然活得开心快乐!让你明白,所谓灾星祸体纯属子虚乌有!让你早日觉醒,亏待美丽善良的母亲,你是多么的糊涂!枉你自命风流,却在暴殄天物!” 佘琅激越道。 “啪!” 一声脆响,佘琅的嘴角渗出血来。这是段誉从小到大记忆中,第一次被父亲扇了一巴掌。“你……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不可理喻!” 段正淳怒火中烧,胡须乱颤。佘琅意识到自己有些过火,压低声音恳求道:“爹,妈是天下无双的好人,又是一位贤妻良母。您是虔诚的佛家信徒,应该明白,善待妻子,也是善举善业,自有善报;您若依旧虐待我妈,难道您不怕种下恶果,收获恶报,您不怕上天惩罚吗?” 段正淳嚷道:“爹若是没有善待她,早就将她休了!还会放任她和你在一起吗?放眼天下,谁敢娶她为妻?没有人会像爹这般善待她了!你凭什么责备你爹虐待她?” “您若没有虐待妈,为何将她娶进门,却让她守活寡?这不是虐待,还能算什么?” 佘琅沉声责问道。 段正淳悲怆道:“这就是她的命!怪不得旁人!你说爹怕灾祸,不错,我是害怕灾祸!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我的身后还有几万段家子弟,还有千万大理百姓!你也一样!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好好想想吧!” 说完转身就走。 佘琅问道:“你真的不愿意与我妈和好吗?” 他见段正淳依然没有停步,大声道:“你听着,爹若不肯与妈和好,我段誉在此发誓,我必将逆天改命!纵使让我放弃所有的荣华富贵,也要换回我母亲失去的幸福与快乐!” 望着段正淳逐渐没入茫茫夜色之中远离的背影,佘琅心里一阵阵难言的绞痛,为母亲,也为自己。 佘琅感觉到,他很难改变段正淳思想里根深蒂固的迷信观念,就是同为女儿身、同样守活寡的高清玟,也不认为段正淳做得不厚道,也是同样屈服于所谓命运注定的桎梏之下!但佘琅绝不认同,他的心里再次处在天人交战之中:“我该怎么办?该不该逆天改命,亲自带她走出生命的困境?还是帮她撮合一段美满姻缘?可是,在这个迷信思想严重的年代,谁会有超凡脱俗的新观念?谁能比得过我对她的深爱呢?但是她会接受我吗?难道我必须将自己不是她儿子的事实告诉她吗?将近二十年的漫长岁月,她都在守活寡中虚度一生里最美好的青春时光!段正淳没有给予的,难道我就不能补偿她吗?只要能让她快乐,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我能做到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为了她的幸福与快乐,我还有什么不应该做的?纵使千夫所指,吾独往矣!” 无论是段正淳,还是佘琅,两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已经被人偷听了:偷偷尾随他们身后的蜜儿与柔儿。俩人见段正淳正朝她们这边走来,连忙紧缩身子隐没在路边的花丛之后,屏气凝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直到段正淳离去,她俩才探出头来张望。 只见远处的空地上不,只剩下佘琅一人,孤立于天地之间,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雕!唯见剪剪凉风,张扬他那雪白的衣袂,如旗帜般飘摇,在繁星点点的星空下,在苍茫的夜色中,衬得额外显眼。蜜儿对柔儿低声耳语道:“想不到这个小白脸还真有几分血性呢。” “他是一个大丈夫,伟男子,真让人刮目相看。” 柔儿压抑内心的激动,轻声道。蜜儿拉了拉她的衣袖:“快回去,万一王爷找我们就麻烦了。” 两人遂悄悄遁去。 偷听的还有一个,那就是真正的段誉!这个家伙,自从阅读了佘琅的香艳记忆内存后,果然在后来游历现代花花绿绿的繁华大都市过程中,进入了追求现代性感美女的想象空间,当佘琅看见母狗也产生强烈冲动时,正是他在想象空间里与性感美女兴风作浪的杰作。他跑出来,是想告诉佘琅自己的伟大成就,让他分享自己的快乐。恰好遇到佘琅与父亲对话,在好奇心的作用下,他竟然偷偷占用了佘琅的一只眼睛和一只耳朵,基本上将整个过程了解得一清二楚,直到他父亲离开,他才悄悄地缩回去,不敢惊动佘琅,免得让佘琅发觉自己违背诺言。 离奇的是,这段共同的记忆已然存储在同一个区域里,成了两人共同的记忆内存。连佘琅也没有意识到,刚才与段正淳激辩时,脱口而出的什么“太上感应篇”、“地藏王菩萨”云云,都是直接来自段誉的记忆内存。盘踞在段誉肉身里的双魂,开始出现微妙融合的迹象。 孤立于天地之间的佘琅,负手仰头望天,任凉风鼓动鬓角的缕缕长发撩拨他刚毅的脸庞,他闭上双眼,两行泪水滚落下来,耳中聆听翠竹摇风的天籁之声,脑海里尽是母亲的冰雪容颜……若不是夜晚不便,他恨不得立即离开这个无形的囚笼,回到母亲身边,与她携手共游天下!他长吁一口气,品味着泪水的苦涩。正欲睁眼离开,回到佛堂的暗室中独自舔舐心中的伤痛。耳中突然传来隐约的呜咽声,他浑身一颤,身形如电而去。 正是他可怜的母亲!只见她坐在竹林草地上,抬起头,泪流满面,浑身黑衣更是将她的脸衬得愈加苍白如雪!“妈!您怎么会在这里?” 佘琅跪在她面前,心里黯然:有家不得归,却要如做贼一般偷回,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他的心里很紧张,今夜与段正淳的对话,若被她都听到了,她能经受这个打击吗?她能跨过这道坎吗?这一切,都让他紧张害怕! 回说刀白凤为何会出现在王府的后花园?原来刀白凤让段誉送食物去皇宫,自己却要留在家中,本来就打算离开他,回到玉虚庵静心清修几日。因为她越来越害怕与段誉独处一室,与他拉开一点距离,好让自己平复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她没料到,刚走到前院门口,恰巧遇到段正淳回来,她表面冰冷,内心却是“扑通扑通”地急跳。回到玉虚庵,敲着木鱼,捻着持珠,诵着佛经,可是脑海里依旧时不时地冒出段正淳与段誉的身影,整得她心乱如麻。好不容易熬到夜晚,再也无法静下心来。她自己也分不清楚,这次到底是像以前一样,为了见孩子一面,还是为了再看久未谋面的丈夫一眼?总之,她一如既往地换上一身夜行衣,从最僻静的佛堂旁边的围墙跃入王府,先到佛堂拜了菩萨,便向灯火住处潜去。刚行不远,就听见父子俩的对话声,急忙隐入路边的竹丛里。 刀白凤将他们俩所说的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她时而震惊莫名,时而痛慉悲伤、时而羞愤不已、时而激动感动……五味杂陈,难于言说。她泪流满面,嘴中咬着自己的手掌,不敢呜咽出声,若不是挂念自己的孩子,她连死的心都有了!那一巴掌扇在段誉的脸上,打得她的心都抽搐了一下,差点要冲出去。直到段正淳离开,她才放下嘴中的手,呜咽抽泣。 刀白凤扑进佘琅的怀里,紧搂着他,伏在他的肩上低声呜咽。佘琅紧搂着她,轻拍她的脊背,凄然道:“想哭,就好好哭出来吧。” 刀白凤放声大哭。好一会才哽咽道:“当年我问他,‘若我是白虎,你还会娶我吗?’是他告诉我,还要娶我的。他是个骗子!呜呜……” 佘琅捧起她的脸,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凝视着她的迷蒙泪眼,深情道:“不要紧,没有他,还有我!我爱你!” 刀白凤伸手抚摩他依然红肿的脸,心疼道:“好孩儿,很疼吗?” “孩儿心疼,心疼我的好妈妈……” 他深情凝视着她,慢慢地抬起她的脸,缓缓地俯首,轻轻地吻上她的唇。她温顺地回应着,融合了感激、疼爱、依赖与珍惜等诸多情绪,她在愈见热烈的温存缠绵中渐渐融化,不知不觉中躺倒在草地上,他那强健而宽阔的胸膛,若有若无、时轻时重地挤压着她胸前鼓胀的温柔,有如传导微电流般的酥麻,让她浑身轻颤,羞人的反应将她从迷醉中惊觉,她惊惶低呼道:“别……别这样。” “你怎么啦?” 佘琅明知故问道。她侧身而起,不敢与他对视,不安道:“妈出来太久,该回去了。” 佘琅将母亲送出王府,他们自然不是走正门,而是准备越墙而出。途中遇见那条看家的猎犬,它只是对着他俩摇尾绕膝,亲热低呜,好像在为意外的偶遇而开心问好呢。幸好没有遇见巡逻的士兵,只是一条忠实可爱的家犬。佘琅弯腰轻抚它的头,微笑道:“誉儿的小爱妾,真乖,真懂事,看来段誉今日没有白疼你!” 刀白凤见他说得有趣,情不自禁的“噗嗤”一声捂嘴而笑,低声娇嗔道:“坏小子真调皮,连狗儿也要调戏一番。” “妈笑起来的模样真美!” 佘琅看得心动不已,只能按捺一亲香泽的冲动,暗道:“这是你儿子的爱妾,不是我的。” 佘琅道:“妈,等孩儿办完一件重要的事,我去玉虚庵找您,我要陪您回外婆家住一段时间。” “他会放你离开吗?” “孩儿会有办法的,就算他不肯,我也要偷偷出来,谁也别想将我们母子分开!” “要是他发觉了,那该怎么办?” “到时候,您也谎称在玉虚庵里闭关修行,我们一起溜走!” “嗯,好!誉儿想要做什么?妈需要等多久?” “找一样重要物件,估计需要三五天。” “好!妈在玉虚庵等你。” 刀白凤欢喜道。 他见刀白凤回答得很坚定,眼里流露出期待与欣喜的神色,悬着心大为安定。因为只要母亲还有期盼,还有梦想,就不会因为晚上的所见所闻所带来的意外打击而彻底奔溃,他最害怕的就是怕她一时想不开而走上自杀的不归路。 刀白凤不知道段誉到底要找什么重要物件,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孩子越来越值得信任,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觉得他不会骗她。 那么,佘琅到底想找什么重要的物件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接下来的故事会越来越精彩!第029章 秘密组织 当佘琅送走母亲,转回后花园时,意外发现两个人影在后花园里晃动!他吃了一惊,潜进一看,竟然是柔儿和蜜儿两人!他暗自纳闷:“这么晚了,小妈还没有带她们离开?她们到底在找什么?若是找我,为何不叫唤一声?” 他心有疑问,所以就隐于暗处观察她们俩。段誉的小爱妾这时却跑过来,远远地望着她们“汪!汪!” 轻吠几声,似乎对这两位老熟人依然保持几分警惕。 高蜜儿对高柔儿道:“这只狗对我们好像有点不友好啊。” “它是母狗,又不是公狗,怎会对你友好?没扑上来咬你就不错了。” 高柔儿促狭道。高蜜儿不以为意,疑虑重重道:“真是奇怪,段公子会去哪里呢?会不会出事了?” 高柔儿担忧道:“是啊,这里的戒备似乎不很严,厉害的高手还是很容易闯进来呢。”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打个赌却将自己输给了小白脸,刚过来却将主子给看丢了,你说我们怎么那么倒霉呢?” 高蜜儿懊恼道,“你说,若是公子不见了,我们能不能回到皇后身边?” “命都没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有我陪着你呢。你也不会寂寞了,知足吧。” 高柔儿讥讽道。 高蜜儿一怔,恨恨道:“不知哪个天杀的贼子要害我们公子,连累我们都得给公子做贴身护卫,若是让我们逮着,一定将他给千刀万剐了才解恨!” “先别怨天尤人,我们赶快找找吧,若真将公子弄丢,我们将皇后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高柔儿提醒道,“我们去后山的佛堂去看看。” “那里阴森森的怪吓人,都深夜了,他去那里做什么?” 高蜜儿心虚道。 佘琅施展凌波微步,飞掠到佛堂前,坐在石阶前,摆了个POSE,故作思想者状。呃,他太让人恶心了!两位“贴身女保镖”寻寻觅觅,一路上低声叫唤,转过一道弯,赫然看见一个白影坐在台阶上。两人心有灵犀,同时施展轻功向佛堂奔驰而去。佘琅见她们的轻功不俗,也吃了一惊,记忆里找不到见识过她们施展轻功。佘琅故作惊讶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俩人找到段誉,喜形于色,知道他与父亲吵架,心情不好,并无丝毫责备之意,将高皇后的安排跟他简单解释了一下,就是羞于提及通房丫鬟之事。…… 第二天,段正淳竟然主动找他儿子说话:“誉儿,你伯父回来了……” “伯父有没有受伤?逮住四大恶人了吗?” 佘琅关切道。段正淳道:“没遇到四大恶人。爹去拜会你伯父,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孩儿准备一下,很快就好。请您稍等片刻。” 佘琅压抑内心的难过,淡然道。礼貌得让人觉得生分。 两位贴身婢女也跟随他们。段正淳眼睛很毒,一眼就瞧出两位依旧是处子之身。他心里纳闷,平常急色的段誉,怎么会放过身边的两大美女?他突然发觉,自己忘了告诉儿子,她们不仅是他的贴身护卫,还是他的通房丫鬟。便附耳轻声提醒他道:“这两位是你皇伯母送给你做通房丫鬟的。” “我又不缺丫鬟,皇伯母何必强迫两位姐姐?” 佘琅讶异道,他显然不知道通房丫鬟是什么含义,心里豁然“明了”难怪她们俩位昨天看着我,就像看见仇人似,原来是被贬到我这儿当丫鬟的缘故!两位“贴身女保镖”像是要择人而噬一般盯着佘琅看,却恰好被回头的段正淳瞧见,他不无尴尬道:“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皇伯母是让她们保护你的安全,生活起居也方便点。” 佘琅转头想跟她们说什么,目光所触,恰如被冷剑所刺,一个激灵,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哇,你们这哪是来保护我呀?你们的目光都可以将我杀死好几次了!” 逗得两位美女表情古怪,想笑又不敢笑,别过头去,干脆不理他。 见到段正明,佘琅抱着他又叫又跳,流露出来的亲热与发自内心的欢愉,让段正明感动不已,让高清玟非常安慰。让段正淳都看得心生嫉妒,他苦笑道:“誉儿别闹了,你先陪伯母聊一会,爹与你伯父还有要事相商。” 佘琅提醒道:“爹可要长话短说,别占用伯父太久,孩儿也有要紧事和你们说呢。” “好,好,乖孩儿耐心等候片刻,伯父绝不让你爹说废话。” 段正明拥抱着侄儿,慈爱地拍拍他的脊背,呵呵笑道。 段正明和段正淳带着四大家将离开,来到了段正明闭关的密室里,坐下开始密谈。说完正事,段正淳问道:“大哥,据你推测,会是何方鬼魅欲取誉儿性命?与我们段家为敌!” “很可能就是这四大恶人,当时暗杀誉儿的贼人藏身之地留下四个铁拐印记,这铁拐就是首恶‘恶贯满盈’段延庆的拐杖兼兵器。” 段正明答道。段正淳讶然道:“啊,段延庆真的还活着?他是我们自己人,为何要加害誉儿?” 他回想起昨天段誉问他上德帝的子嗣是否还有幸存者,心生怪异之感。 段正明沉吟道:“我也想不通,就算让他得手,凭他那副尊容,也难登尊位。或许他还有子嗣,也说不定,对此尚难查探。我们不得不防啊。” 段正淳紧蹙的眉头稍展,轻舒一口气道:“我原以为是高家……” “若是高家所为,宫里有高清玟和两位婢女,早就会对誉儿下手了,何须那么麻烦?” 段正明答道。段正淳点头道:“不错,看来四大恶人很可疑,不知他们武功如何?” 段正明道:“堪称高手,尤其是段延庆,与高升泰相差无几。贤弟也要小心防范,说不定段延庆丧心病狂,会对你下手。” “我担心誉儿,纵使有俩婢女护卫,一旦遇到四大恶人,根本阻挡不住。” 段正淳担忧道。 段正明安慰道:“只要誉儿在大理皇城之内,谅他们不敢太猖狂。好了,我们将誉儿叫来,他恐怕要等急了。” “等等,愚弟还有事与大哥商议。” 段正淳将佘琅猜测出他外出的原因,以及详细过程跟段正明说了。 段正明开心道:“誉儿从小就聪慧机灵,他真的长大了,是该让他知道了,也省得他胡乱猜测,可以考虑让他做些力所能及的正事。你让家将去将誉儿带来,不知他到底有何要事跟我们说。” 段誉被带到密室里,段正明就将段家的秘密告诉他。原来,段正淳这次远赴宋境是为了在宋境里安排商贸据点和相关人员。由于大理的财政大权都掌控在高家高升泰的手中,大部分被他用于扩充和供养自己封地里的私兵,每年拨给皇家的银两,勉强维持朝廷官员的俸禄。段家的亲兵数目太少,凭段家皇家领地无力供养更多的亲兵。所以段正明在登基后不久就暗中着手建立一个秘密的商贸组织,与周边各国进行贸易活动。这个秘密的商贸组织不仅为明里的镇南王兵力提供经费和物资,还为暗地里养着一支段家精锐部队提供经费和物资。这支精锐部队,许多兵员都是从宋朝境内招募而来,收留那些落魄的武师,而且其中许多武师都是全家迁徙而来,甚至有时还得为他们偿还债务,所以特别花费银两。 段正淳这次出去就陆续招揽了三十几个武师,由马五德带回大理。为了掩人耳目,不引起高家的注意,段正淳每次进出从来不带货物和人员。都是让明里商贾身份、暗里是段家直属亲信的一个分支的领导者,如马五德这样的亲信带回大理安顿。至于有关落魄武师的信息来源,都是由分布在大宋境内各大城市商铺据点的掌柜提供的。段正淳苦心经营了十几年,才形成了初具规模的商贸网络。纵使如此苦心经营,段家的实力依然远不如直接掌控大理国经济命脉的高家。 佘琅听了心里一动,他对他爹所说的马五德没有印象,但他想到另一人,随口问道:“我们王府账房里的霍先生也是爹收留的一位武师吧?” “你竟然也看出来了!不错,他是我们家秘密组织里的一个资深成员。” 段正淳毫不隐瞒道,“誉儿对外千万别暴露他的身份,与往日一样对待他就成。” “孩儿明白,爹不用担心。” 佘琅点头答道。佘琅口中的霍先生就是改名换姓的崔百泉,他在电视剧里看过。 段正明将总体情况粗略介绍了一下,还没能将其中运行细节与段家经营现状跟佘琅说清楚。佘琅听得心潮澎湃,感动又钦佩,心想:“训练特种战士正是本人最擅长的专业啊。” 于是他毛遂自荐道:“孩儿能不能亲自训练一支精锐部队?” 段正明道:“好孩子,你的身份特殊,亲自参与过于张扬。你若能分担你爹管理商贸的事,让你爹专心训练镇南王的直属部队,那就好了。” 段正淳苦笑道:“所谓训练精锐亲兵,实际上不是一般的士兵,而是要练出一批武林高手,你爹都吃不消,你还好意思逞能?目前这支精锐由上明帝段寿辉暗中亲自训练。” “誉儿,想要为你爹和伯父分忧解愁,先要练好保命的本领才成。听说你闭关修炼,一阳指有进展吗?” 段正明借机督促他道。 佘琅如实禀报道:“孩儿这次闭关只将一阳指练到六段……” “胡说!在伯父面前也敢胡言乱语?” 段正淳呵斥道。佘琅诚恳道:“孩儿岂敢欺瞒你们?试一下就知道孩儿所言非虚,麻烦伯父将衣袖提起。” 他立身退后,运起一阳指神功,对着段正明的衣袖遥遥一指,只见衣袖无风而动,距离六尺有余! 他们俩瞠目结舌,面面相觑,好一会段正明才惊呼道:“誉儿怎么会有三十多年的功力?” “好小子,已经超过你爹了?真是难于置信!” 段正淳惊叹道。 佘琅将前因后果,依然以六铉高僧指点为幌子,一一告诉他们。将早就抄录好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的秘籍拿出来给他们看,并拿出剩余的九颗大还丹。他之所以另行抄录,就是担心原本秘籍上李秋水的留言,会引起段正明的怀疑。 段正淳感叹道:“誉儿真是因祸得福,若不是遇害才想起六铉高僧的交代,还不会想起去取秘籍勤练武功,如今总算明白过来,真是幸事。” “赠送誉儿丹药与秘籍的隐世高人,看来与少林派和逍遥派渊源颇深,可惜不欲人知……唉……” 段正明叹口气道,“誉儿,大还丹乃是疗伤圣药,有起死回生之功效,炼制颇为不易,你就自己留着,以防万一。” “伯父最近要与四大恶人搏斗,丹药给伯父,可以预防一二,有备无患。伯父是我们段家的顶梁柱,事关大理百姓的福祉,保伯父一人平安,等同于保大理千万百姓的平安。伯父不要推辞了。” 佘琅大拍段正明的马屁道。段正明大为感动,最终同意留下两颗大还丹。段正淳也留了两颗,其余的五颗依旧由佘琅保留。第030章 无字天书 痴爱并崇尚武学的段正明如获至宝一般,阅览秘籍,他让佘琅将凌波微步演示一遍,两人看得乍舌不已,连连称妙。佘琅将自己在修炼凌波微步遇到的困惑,趁机向他们请教:“孩儿目前只将凌波微步练到‘街头泼皮’境界……” “等等,什么叫街头泼皮境界?” 段正淳问道。 佘琅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道:“孩儿将只能在地面上施展凌波微步的第一层轻功戏称为‘街头泼皮’境界,但孩儿无法做到在水面上凌波飞渡的第二境界,这是什么缘故?” “根据这上面的说明,应该是随着步法变化,内息自然沿着相应经脉流转,所以你无法达到第二境界,或许是内力不足的缘故。” 段正明道。 段正淳道:“以爹和伯父的内力,也无法做到凌波飞渡的程度,你就更无须着急了。” “凌波微步甚是奇妙,你们都不妨修炼试试。” 佘琅道。 段正明告诫道:“北冥神功有些邪门,以吸取他人内功为己用,不似正道武学,誉儿既然练习了,也是天意。誉儿切记,绝不可滥用此功,以免遍结仇敌,有干天和。” “伯父教诲,誉儿谨记于心。此功只用于废除恶人的内力,而留其性命,给人以改过自新的机会,比取人性命的武功更合天道佛心。这次伯父追捕四大恶人,能否带上誉儿,好让誉儿见见世面,若有机会也能消去恶人的内功,使之将来难于为恶,不知伯父意下如何?” 佘琅眼里尽是跃跃欲试的期待神色。 “不可!你根本没有实战经验,四大恶人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万一有个闪失,可不是闹着玩的。” 段正淳没等大哥发话,就抢先反对道。段正明本来是想答应他的,毕竟有他带队坐镇,不必太担心段誉出事。如今见弟弟反对,他也只好附和道:“你爹说得对,难保不出现什么闪失,你还是在家好好修炼吧。” 佘琅老实将自己修炼北冥神功遇到瓶颈的事,跟他们说明。佘琅道:“孩儿怀疑或许是内力不足的缘故,再练下去,也难于打通第二层化功经脉循环。不如去吸取恶人的内力来补充自己的不足。” “誉儿,若是空有内力,却无发挥内力的攻防武技,也很危险。伯父这密室之中有段家剑法、掌法和拳法和其他门派的武学典籍,你可以好好研习。” 段正明只好如此规劝道。 佘琅故意问道:“段家剑法?是不是六脉神剑?” “呵呵,六脉神剑,这里也有,只是空有经络图,没有练功法门。伯父穷二十个春秋,不得要领,也悟不出其中的道理。誉儿悟性高,福缘深厚,一阳指也有一定的基础,说不定能窥出其中的奥秘。伯父无法指点你一丝一毫,全靠你自己参悟,伯父这就拿给你。” 段正明说完,就起身转入另一密室。段正淳自嘲道:“爹也看过,却早已忘记。” 佘琅强抑内心的激动,原以为只有天龙寺里才藏有六脉神剑秘籍,本来以为花费三五天,想办法鼓动段正明带他去天龙寺,看看六脉神剑秘籍,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他做梦也没想到伯父这里也有,这就省去了许多折腾。 一会儿,段正明拿着薄薄的一个檀香木盒放在佘琅的前面,凝重道:“誉儿,你必须答应伯父的条件,也是咱们段家祖传的规矩,才能让你看秘籍。若是做不到,你还是不能看。” “伯父请说,若是誉儿做不到,也不勉强。” 佘琅尽量平静道。段正明道:“这秘籍关系重大,历来只有天龙寺和皇家段氏才有资格保存秘籍。你只能在密室里参悟,不可带出,更不能另行绘制副本,练功过程以及修炼心得都不可留下文字,除非剃度出家在天龙寺修炼,可以看天龙寺各代高僧留下的修炼心得手记。最后,若是修成六脉神剑,只能传与天龙寺牟尼堂高僧和皇家段氏皇储,不能自行将神功传与其他人,包括段氏也不行。你能做到吗?” 佘琅郑重道:“这些孩儿都能做到!” “好!誉儿跟伯父到佛主前起誓。” 段正明带着佘琅来到佛像前,洗手,焚香,诵经,然后跟着段正明跪在佛主面前起誓。佘琅以段誉的名誉起誓,心里坏坏地想:“改日若是想要将神功传给自己亲近的人,也不算是我违背誓言吧?这种习俗虽然可以防止神功落入歹人手中,但也容易导致珍稀的神功秘诀失传,就如处于食物链里最高等级的动物,却最易灭绝的道理一样。中国古老神秘的武学就这样在漫长历史的长河里衰落甚至湮灭。” 佘琅打开檀香木盒,取出秘籍,问道:“伯父,天龙寺的秘籍与这本一样吗?” 段正明答道:“完全一样。只是天龙寺里留有各代高僧修炼的手记,可以参阅,但伯父觉得,那些手记还是不看为好。” 段正淳好奇道:“这是为何?” “因为留有手记的高僧都未练成神功,伯父怕孩儿看了,反而容易被误导而走了岔路,伯父是不是这个意思?” 佘琅问道。 段正明感慨道:“誉儿果然有大智慧。伯父觉得誉儿有朝一日真能窥破天机。” 段正淳心里甚是自豪,有个聪明的儿子,怎不让他欣慰?他对段正明道:“大哥别夸他,这个坏小子一夸就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了不起呢。” 佘琅报以嘿嘿傻笑。段正明道:“我们出去吧,不要打搅他静修。” 他们将佘琅一个人留在密室里。…… 他们在密室里谈话的时候,高蜜儿和高柔儿将昨天晚上看到段誉与段正淳吵架的事,绘声绘色地告诉了高清玟。当她听到段誉骂他父亲“自命风流,却在暴殄天物”时,心里有所触动,脸上不由一红,骂道:“这话他也敢说出来,对父亲如此无礼,活该挨打。” 她暗忖:“不曾料想安排两位贴身侍女在誉儿身边,还有这般好处,早上父子俩还啥事也没发生似的来拜会皇上,一点也看不出,昨晚两人曾经激烈争吵过。这誉儿越来越不简单,比以前成熟多了。” 两侍女你一句我一句地形容着。高蜜儿问道:“这守活寡是什么意思?是否和守寡一个意思?” “镇南王明明活着,为何段公子说王爷虐待王妃,让王妃守寡?是在咒他爹吗?” 高柔儿问道。这个敏感词汇,刺激得高清玟心里隐隐作疼,心有戚戚焉,她没好气道:“我也不明白,别管这些,继续说!” 高蜜儿仿效佘琅的语气道:“你听着!你若不与妈恩爱和好,我段誉在此发誓,我必将逆天改命!纵使放弃所有荣华富贵,也要换回我妈失去的幸福与快乐!” 高清玟心中一颤,霎时痴了。高柔儿订正道:“他没说恩爱两字,你添油加醋了。” “我记得有,段公子就是这个意思。” 高蜜儿执着道。 高清玟道:“你们别吵了,再往下说!” “王爷理也不理他,管自己走了,段公子一个人站在那儿发呆。我们见王爷走了,也就回去。” 高柔儿汇报道。高清玟问道:“没了?” “没了。段公子后来一个坐在佛堂前发呆。” 她答道。 “逆天改命”这个新鲜的词汇在高清玟的脑海里不断重复、不停轰响,让她又惊惧又困惑,又有隐隐的振奋感。她直觉意识到,段誉和她爹都属于危险人物,两人迟早会碰撞在一起,火花四射。…… 话说佘琅在密室里展开六脉神剑的穴位图仔细研看一番,觉得有些难于置信,所谓的六脉神剑竟然就是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这六条手上经脉,亦称六脉,左右对称的十二幅经脉图示,与一般医家的经脉图示并无区别。他的脑海里冒出天大的疑问,若是只看这十二幅经络图示,怎么可能学会六脉神剑?里面若是没有隐含的秘密,岂非天下郎中医者针灸大师都会六脉神剑?这简直就是一本无字天书嘛! 佘琅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再细致地翻看一番,前后翻了几次,连纸张的细缝也查看了,看看会不会有夹层什么的;拿着剑谱对着烛火正面照照,背面照照,也不见什么暗影;将檀香木盒也翻了又翻,敲了又敲,既无夹层,也没有任何隐藏的东西。他差点要将这本秘籍放在火上烤烤或是放在水里泡泡,但一想到还有一本保存在天龙寺,要烤要泡,也应该拿那本来试验才是。 他摇头苦笑,若是需要毁坏原本才能窥得秘密,早该被百年前那位练成六脉神剑的前辈毁去了。若不需要毁坏原本,而是靠参悟勘破剑谱奥秘的,那么这本秘籍一定与天龙寺的那本没有什么区别。佘琅的确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特别之处,先前刚听到六脉神剑谱时的那种心都快跳出胸膛的激动与兴奋,早就消失得了无踪迹。此时的他,心里拔凉拔凉的直冒寒气,佘琅暗自懊恼,他没有读过金大侠的原著,只看过电视剧,可惜电视剧里没有解释如何练成六脉神剑,所以根本不知道段誉那小子是怎么练成六脉神剑的。佘琅暗自咒骂:“早知如此,何必想什么狗屁的六脉神剑谱,直接和母亲一走了之,省得白费功夫,浪费感情。” 佘琅再一次静下心来,仔细查看,图示连顺序都没有编号,除了有些经脉用红线表示,有的用黑线表示之外,并没有其他独特之处。而颜色这个特征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颜色会不会隐含其他含义?佘琅将黑线与红线再次确认一下,然后再闭目铭记,觉得没有谬误后,再将左右图示进行详细对比,确认是完全对称的,接下来就专注记下每条经脉流经的穴位。由于他先前对穴位有过了解,所以记起来并不很费力,他通过默背与图示比对无误之后,便将六脉神剑谱收起放回檀香木盒,同时将自己抄写的秘籍也一并放入盒中,并把木盒放在段正明所说的另一个密室的隐秘处,重新关闭机关。他急着要出去与母亲会合,他最挂念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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