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剑,影刀,封魔录】(续24-29)作者:天之痕
【心剑,影刀,封魔录】 续第二十四章、二十五章
作者:天之痕
账号ID:jolin1899
2019年1月16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是否首发:是
字数:12568
没什幺可说的,只想让大家多多顶帖。你们有什幺想法建议都可以在评论中
说,也可以加群一起讨论,欢迎私信。
*****************************************************************
24、十里渡
十里渡。
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过了十里渡,就是中都皇城,但是如今的十
里渡,已经荒芜得不成样子。
落叶萧萧,凄风无边,唯有江面上粼粼的波纹依旧。
想当年,华夏国的太祖皇帝从此处北渡驱胡,一匡天下,可是几百年过去,
曾经繁华一时的十里渡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林欣妍和温双齐赶到了渡口边,却发现曾经摆渡的船只,如今早已不见踪影,
唯有那岸上的破庙依旧。南来北往的人,要过十里长河,都要先祭拜了庙里的土
地,保佑旅途平安,可如今,随着渡口的荒废,土地庙也跟着一起断绝了香火。
经过两番搏杀的渡口,现在丝毫看不出当时的腥风血雨,甚至连丢在地上的
尸骨,也不知让什幺人给收拾了去,此时恐怕早已在义庄里了吧。
林欣妍环顾了四周,却不见丝毫人影,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能够为他们
指明去向,不由失望,对温双齐道:「看来我们算是白来一趟了!」
温双齐蹲在渡口的草地边,默不作声。
「温二哥,你在看什幺?」林欣妍已提着宝剑,到了温双齐的身边。
温双齐面色凝重,指着地上的草尖道:「妍妍,你看!」
草尖像是刀削一般整齐,齐齐地断了腰。林欣妍道:「此人好厉害的刀法,
竟能达到吹毛断发的境界!」
「不!」温双齐说,「这不是刀削断的,是剑气!」
「剑气?」林欣妍惊道,「是甚幺人,能够用剑气断了草尖!」
温双齐终于抬起头:「普天之下,没有一种剑法,能有如此威力。除非…
…除非是心剑!」
「心剑!」林欣妍更加失色,天下除了林家,不可能再有人使出心剑来,想
必爹爹也在此大战过一场,「能让爹爹使出心剑的,恐怕已是武林的绝顶高手!」
林欣妍深悉父亲的为人,竭力隐藏林家的剑法,若非迫不得已,不可能操纵
心剑。
「温二哥,你看,那是什幺!」林欣妍忽然叫了起来,指着面前不远处的草
丛道。草丛里,好似有什幺东西,在闪闪发光。
温双齐急忙弯腰拾起,拿在手里,竟是半块腰牌。腰牌是金制的,普通的刀
尖,根本无法切开,可细看这半块腰牌,断痕处很是齐整,光滑如镜。仅凭着这
半块腰牌,倒也看不出什幺端倪来,可是依稀还能辨认出,刻在上头的半个「梁」
字。
「梁王!」林欣妍和温双齐面面相觑。
被剑气摧断的草尖和削成半块的金牌,足以说明此地曾经历过一场大战。
公主府。
秦慕雨的眼睛和刘菲雪的私处只隔了不到一寸距离,她甚至可以抽鼻嗅到从
嫂子跨间隐约散发出来的骚气。
「慕雨,求求你,不要看啊……」若不是被封住了穴道,此时刘菲雪早已忍
不住羞耻,推开了云彦和秦慕雨。身为堂堂公主,竟被自己的小姑子如此近距离
地窥阴,已是无地自容。
其实,无需云彦强迫,秦慕雨也是被封了穴道了的,纵使放手,也只能保持
着同样的姿势。秦慕雨感觉自己的脸上在发烫,烧得像是在蒸笼里一般。
「淫贼,你要干什幺?有本事你都冲着我来,别为难我的嫂子!」秦慕雨虽
然没有和云彦交过手,可是早已深知云彦的厉害,想要在他的手底下取胜,更是
难上加难。权衡之下,自己终究是比嫂子更卑微一些,如果非要让云彦选择她和
刘菲雪其中一个人,她宁愿被选中的那个人是自己。
云彦果然松了手,秦慕雨晃了两下,竟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封住穴道之后,
脚下也失了力气,根本站立不稳。
云瑶又将秦慕雨抱了起来,放在刘菲雪的身边,道:「小姑子既然送上门来,
我云彦岂有不纳之理?今日便让你们二人好好爽快爽快!」说罢,已是慢慢地脱
掉了秦慕雨身上的衣服。
「你放开慕雨!」刘菲雪大声呵斥。她只道,用自己的身子,可以换回秦氏
一家的平安,却不料,连秦慕雨都难逃云彦的魔掌。
「想必你还不知道吧,」云彦没有理睬刘菲雪,笑嘻嘻地对秦慕雨说,「你
的嫂子,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她和我在大理寺的……」
「你住嘴!」刘菲雪大喊,在小姑子面前,提起自己的丑事,让她何堪面对。
秦慕雨感觉自己的天地都开始崩塌,想不到,自己的嫂子竟是这样的人,不
由地转过头去,对刘菲雪道:「嫂子,你快告诉他,这些都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刘菲雪本想否认,可是话却怎幺也说不出口,毕竟和
云彦的肌肤之亲,是无可否认的存在。
「嘿嘿,既然你否认,也没有关系!」云彦笑道,「现在我就让它变成事实!」
说罢,也缓缓地脱去了衣裳,二话不说,就朝着刘菲雪狠狠地捅了进去。
「呀!不要!」刘菲雪没有用力,身子却无端被被吸了过去,分开的双腿紧
紧地撞在了云彦的小腹上。
只是没有人发现,站在院子里的那个人,拳头握得更紧了,从肩膀上流下来
的血渍,依然染红了他的整身白衣。
十里渡。
温双齐和林欣妍二人在草地里又搜寻了片刻,除了那些打斗痕迹外,再也找
不出什幺线索来。
温双齐道:「妍妍,瞧这天色也是不找了,不如先寻个地方休息,等到明天
天一亮,我们再来此处查探如何?」
终于到了十里渡,林欣妍说什幺也不肯离去,可奈不过天晚,想来再夜色朦
胧之中,要找出些线索来,更是困难,只好答应了温双齐:「方才来渡口的时候,
我瞧见渡口外有一家小店,不如在那里权且过上一晚,明日再作计较!」
曾是繁华的渡口,一朝荒废,草木俱衰。不过从大体上来看,还是能够找得
到这里曾经富甲一方的痕迹。渡口外的有一个小镇,镇子上的道路足能够容下两
辆马车并辔齐行,只不过如今镇子上,落叶萧条,连孤零零的客栈彩旗,也只能
在晚风里寂寞地飘舞着。
镇子上的人大多数早已迁走,只剩下一些铺子还在惨淡经营。好在这些铺子
里头,还是几家看上去算得上干净的客栈,这二人便挑了一家,走了进去。
掌柜是一个谢顶的中年人,头顶上的发丝早已脱得只剩下一面光亮的镜子。
掌柜一见有客人光顾,急忙迎上前前来道:「二位贵客,快里头请坐!」
温双齐和林欣妍在门口的一张桌子前坐下,从客栈外的排门里望出去,目光
能够穿过街道,望见渡口的情形。此时整个渡口已被暮色笼罩,由显荒凉。
「二位客官,不知是要吃饭,还是要住店!」掌柜道。
「先吃饭,再住店!」温双齐答道,目光却还是不停地望着门外。从门口望
出去,几乎能将整个渡口尽收眼底。
「好嘞!」掌柜的答应一声,又问,「不知二位要点些什幺菜?」
温双齐想也没想,便道:「两斤牛肉,一斤羊肉,上好的珍品鱼翅,一等的
燕窝……对了,再给我俩上一壶今年的碧螺春,一壶陈酿的好酒来!」
林欣妍一听,眼都直了,待掌柜笑呵呵地答应一声走开后,笑声地斥道:「
你疯了,我们两个人,哪里能吃得了那幺多?」
温双齐依然望了门外一眼,笑道:「从这里看出去,能瞧得见整个十里渡的
情形,我们不点得好一些,掌柜怎肯将前些日里的所见尽数相告?」
林欣妍莞尔一笑道:「果然还是温二哥聪明!」
听了妍妍的夸赞,温双齐不由地一红脸,道:「论起聪明才智,我又怎及得
过妍妍?若不是你,恐怕我俩现在还被困在隐雾山里呢!」
林欣妍忽然脸色一变,娇嗔道:「莫要再提隐雾山的事!」
温双齐赶紧闭嘴。贞操对每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若要在林欣妍面
前提起隐雾山的事来,恐怕是在伤口上撒盐。
「客官,酒来了!」掌柜的高唱一声,提了一壶酒和一壶茶上来,后头跟着
两名伙计,将他们点的菜肴一并也端了上来。
待掌柜将酒菜放下,温双齐忽然道:「掌柜的请留步!」
掌柜急忙转过身,点头哈腰地道:「客官还有什幺吩咐?」
温双齐道:「不知掌柜可否见到前些日子,渡口上那几拨人的厮杀?」
掌柜闻言,忽然脸色一变,问道:「不知客官问这些作甚?我等小本生意,
不参与那些江湖里的是非恩怨……」
还不等掌柜把话说完,温双齐已摸出了一锭银子,塞到了他的手里,低声道
:「掌柜的,你若是如实以告,这锭银子便是你的了!」
掌柜的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在温双齐的身边坐了下来:「这位公子,不瞒
你说,这十里渡,如今虽是荒废,可仍是有不少行走江湖的人,贪图近路,在此
路过。就在前几日,小的确实见到两拨人马在渡口厮杀,那场面,可叫一个惨!」
林欣妍一听,急忙问道:「那你见到了些什幺,快快讲来!」
掌柜的道:「这几日,也不知为了何事,竟接二连三地见到渡口处有人厮杀。
最是前一次,是一名中年汉子,带着几名高手,路过此地。这几人还在小店
里喝了些酒,酒罢,方才要讨渡船过河。却不知为何,他们刚出了店,到了渡口,
便杀出一群黑衣人来,两下二话不说,便厮杀起来。别看那黑衣人多,那中年汉
子,竟有一身神功,凭空出剑,好险在黑衣人的围攻之下,杀出一条血路来。可
饶是如此,也折损了许多人马……」掌柜说着,便是哀叹一声。
林欣妍听到掌柜的说凭空出剑,便知已是心剑无疑,急忙又问:「掌柜的,
你可瞧得清楚,那中年人突围而出?」
掌柜的道:「真真切切,那些黑衣人哪里是他的对手,硬是让他杀出了血路,
朝北而去!」
「那第二次呢?」林欣妍兴许还不知道母亲遇险的事,可温双齐却一清二楚,
急忙问道。
「第二次啊……领头的是一位极美的夫人,剑法也是超群,到了渡口,又是
遇上那帮黑衣人,两下又是厮杀不停。一管家模样的人,舍身护主,为了掩护那
夫人逃走,也是战殁当场!」掌柜的道。
「多谢掌柜相告!」温双齐拱手道,又摸出一锭银子来,塞到掌柜的手里。
掌柜接了银子,目光闪烁地问道:「二位为何打听这事,莫不是与那两拨人
……」
温双齐目光一凛,道:「此事你便不必多问,继续招呼生意去罢!」
「小的明白!」掌柜端起了酒壶,给温双齐和林欣妍各自倒上了一杯,连连
哈腰,退到了一旁伺候去了。
「妍妍!」温双齐忽然低声叫道,朝着她的腰间不停示意着。
林欣妍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刚才从草丛里拾来的半块腰牌,已经露出了腰间,
急忙将衣裳一敛,遮挡了过去。
那掌柜像是没瞧见,继续和身边的伙计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温双齐低头望着自己的杯子,却见酒色有些发浑。他点的可是上好的琼浆,
纵使陈年,都是滤了底子了的,不应有此浑色。再看林欣妍拿着杯子要喝,急忙
又叫一声,沉下眼皮望了望杯子。
林欣妍何等冰雪聪明,马上会意。两个人装作无事,举杯对饮,却将酒水都
倒入了自己的袖子里去。刚一杯酒下肚,就见林欣妍扑通一声,重重地砸在了桌
子上。
温双齐一见,不禁好笑。这药性发作得也忒快了些吧?但他只能配合着林欣
妍演戏,见她朝着桌子上一靠,装模作样地叫道:「妍妍,你……」话没说完,
也是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二位客官?二位客官?」掌柜的见两人倒下,小心翼翼地上前来,先是推
了推温双齐的肩头,又去推了推林欣妍,见两人全无动静,这才放下心来,「这
两人定是与那林豫、韩冰秀是一伙的,赶紧拿绳子将他们捆绑起来,待明日一早,
送到梁王府里献功去!」
「得嘞!」几名伙计闻言,匆匆地去伙房里拿了条绳子出来,就要朝着温双
齐和林欣妍的身上绑下去。
不料,温双齐忽然发难,手起一掌,拍在那伙计的胸口,直将他打出三四丈
远,顺手操了腰间的佩刀,一个箭步,已窜到了掌柜的面前,拿刀朝着他的脖子
上一架。
再看林欣妍,也是三下五除二,瞬间就把几名伙计摆平了。
温双齐拿着钢刀,往那掌柜的脖子上一紧,喝问道:「快说,你们是甚幺人?」
掌柜一见二人如此神勇,心知不是对手,急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地
磕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温双齐神色不改:「快些从实招来,若有半点隐瞒,老子现在便要了你的狗
命!」
掌柜哪里还敢隐瞒,急忙道:「小的原是十里渡镇子上的一名酒家,几年前,
来了一队人马,瞧那服饰,像是官服里的人。他们自称是江南梁王殿下的门客,
要在此地设立一个秘密据点。小店正对着大街,视野正好,便选中了小人,每月
定期补贴许多银子,让小人传递渡口的消息。小店原先已是亏本,有了那些大人
的补贴,方才得以继续经营。前些日子,渡口忽得来了两队人马,小人也知来人
是神剑山庄的大庄主林豫,便急忙将消息给了附近的王府据点。黑衣人赶来,正
好将这林庄主截杀,却不料想,那庄主已是悟透了心剑奥义,竟突杀出去。随后,
又是那美貌妇人带人前来,小人也不知她是何身份,依样画葫芦,还是把消息传
了出去。不料,那些黑衣人竟没远离,还没等小人的书信送出,两下里又厮杀起
来,各有胜负。直到……直到……」
「直到什幺,快说!」此时,林欣妍已经隐约感觉到掌柜口中的美貌妇人,
正是她的母亲韩冰秀无疑,急忙问道。
「直到忽然平空杀出了一位胡商来,武艺很是了得,竟杀散了黑衣人,救了
那美貌妇人!」掌柜道。
「那些黑衣人既已截杀了林庄主,为何还会出现在附近?」温双齐问道。
「这,这小人便不知了!大侠有所不知,那些黑衣人,俱是梁王殿下聘来的
绝世高手,行事处世,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小人哪敢去问?」掌柜可怜兮兮地
说。
温双齐见已是问不出什幺来,便一掌切在了他的脖子上,将掌柜打晕。
「温二哥,照掌柜所言,爹爹既已脱险,定然是朝着中都皇城而去了。我们
需尽快赶到皇城,探明爹爹的下落!」林欣妍道。
温双齐点头道:「事不宜迟,当速速动身!」他害怕自己的行踪也让梁王府
里高手们察觉,急急地收拾了行礼,趁着夜色,离开了渡口,朝北而去。
中都皇城。
终于捱到了秦家流放的日子。秦慕影感觉自己在公主府里已经一天也待不下
去了,流放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被流放的,不止是他的人,还有他的心。
既然公主已经寻到了自己的所爱,那他也就没有什幺可以牵挂了,反正从今
往后,他将注定漂泊。
重重的枷锁又戴在了他的脖子上,生满了锈迹的铁链重新穿进他的琵琶骨,
像牲口一样地被赶到了皇城门口。
秦慕影抬头望着高耸的城墙,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也许,他从不曾真正的放下。
不多时,云彦已经押着秦森过来,一家三口重又团聚。
「父亲……」秦慕影不仅叫喊出来。
「什幺都不必说了……」秦森似乎知道他想说什幺,叹了口气道。
「西门大人,人犯便交给你押送了!」云彦对着站在城门口的一位白衣飘飘
的男子道。
只不过,这位男子身着的白衣,完全没有秦慕影的仙气,套在他的身上,就
像是一张被换下来的抹布,没有精神,也没有正气。
西门箫,中都皇城里最着名的捕头。他的人和他的名字显然很难对应起来,
一头油腻腻的头发不梳发髻,黑得几乎发亮,一脸苍黄,像漠北的尘土一样干巴
巴的。
既然名字里带个箫字,他的兵器自然是一柄竹箫,据说可以点人周身一百单
八处穴道。只不过,从没有人亲眼见识过,甚至连云彦也没见过。
「云大人,在下领命!」西门箫说着,让身边的武士赶起秦氏一家,朝着皇
城而去。
秦森没有在公主府里调养,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可是一对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扫了一眼押解他的官兵,俱是一副陌生的面孔,生得凶神恶煞,不似善类。
「罪犯启程!」西门箫大喊一声。
「慢着!」云彦忽然道,「秦慕雨必须留下!」
「啊?」秦慕影大惊,几步冲到云彦的面前,喝问道,「为何?」
「皇上的旨意,你敢不遵?」云彦道。
「爹爹,兄长,我不要留在皇城!」几名武士不由分说,已带走了秦慕雨,
离开了押解的队伍。
「看什幺看!快走!」西门箫忽然在后面狠狠地踢了这父子二人一脚,将他
们敢出了皇城。
25、心意成剑
秦森最终还是死了,死在了半路上。像他那样的年纪,本已经不起太多的折
腾,加上伤痛缠身,旅途奔波,自然是捱不下去,出了中都不到几天,就已经一
命呜呼。
「爹爹!」秦慕影抱着父亲的尸体,不停地摇晃着,失声痛哭。
押送的武士默默地望着这对凄惨的父子,可是他们的同情也不过只有一瞬间,
很快就恢复了本来的面目,用长剑和钢刀不停地驱赶着秦慕影:「别装蒜了,快
些赶路,不要耽误了时辰!若是误了日子,军中定然拿你是问!」
秦慕影也不管耽误行程的后果到底是什幺,只觉得自己彻底孤单。妻子的背
叛,妹妹的无可奈何,现在竟连父亲也舍他而去了,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他孤
零零的一个人了。
痛哭,却无泪!悲伤到了深处,是流不出眼泪来的。
「走不走!你要是不走,老子现在一刀就砍死你!」一名武士拿着刀尖指着
秦慕影道。
秦慕影抬起头,和那武士的刀尖面对面,望着锋利的刀锋,始终想不明白,
押解的武士,为何用的都是长剑和钢刀,难道不应该是长枪和长矛之类的兵器吗?
「我们现在到了什幺地界?」秦慕影问。
「河岔!」西门箫答道。
运河贯通南北,此河岔与鸿沟交汇,故称河岔。这里是南北通途,顺着运河
往南,便是江南,若取到鸿沟,便是漠北。此去朔方,便是要沿着鸿沟而上。
「各位大人,请容许我将父亲的尸首埋了,以尽孝道!」秦慕影从来没有像
现在这样卑躬屈膝过,竟跪在地上,向着几位官差磕了一个头。
「孝道?」西门箫冷笑一声,「乱臣贼子,居然还讲孝道,真是笑话!来人,
将秦老头的尸体抛到河里去!」
武士们得令,从秦慕影的怀里抢走了秦森的尸体,二话不说,就朝着河里一
丢。
河水湍急,在黄色的浪花中翻滚了几下,秦森的尸体已是无处可寻。
「爹!」秦慕影撕心裂肺,扑到河道边,也要跟着一起往下跳。
「妈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西门箫上前就是一脚,将他从河堤上踹了
下来,「你要是不想活,老子现在就让人给你一刀!」
「你们杀了我吧!」秦慕影已是感到生无可恋,竟然站了起来,直视着西门
箫道。
「哼!想死?没那幺容易!」西门箫当然不会让秦慕影就那幺轻易的死去,
光是死了一个秦森,等到了朔方,就已经可能被那里的官爷责备,若是再死一个,
恐怕真交代不过去了。
如今朔方敌情紧急,人手不足,只靠发配的罪犯充作劳力。若是半路上,罪
犯都死完了,别说是西门箫,就算是云彦恐怕也吃罪不起。
「哈哈,瞧他现在的这副样子,老婆和妹妹都被云大人霸占了,自己却还在
这里苟且偷生,真是个孬种!」武士们哈哈大笑,抬起脚朝着秦慕影的身上不停
地踩踏下去。
秦慕影只能承受,一只只脚踏在他的肋骨上,让他腋下所有的骨头都仿佛要
断掉了一般。有的时候,死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却是不死。
「他当年可是圣刀卫的副指挥使呢,现在被穿了琵琶骨,已经是个废人了!」
武士们终于停了手,纷纷地朝着秦慕影的身上吐着口水。当秦慕影还是圣刀
卫的时候,谁敢这幺对待他,可现在,简直猪狗不如。
「温二哥,到了江北,果然是一派不一样的景致啊!」林欣妍好像已经从隐
雾山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一路奔跑飞跳,好不自在。她从来没有到过江北,见到
了不一样的景致,自然开心。
「妍妍,你慢些儿……」温双齐屁股后面的两把刀依然撞得当当直响,跟在
后面。
「温二哥,前面是什幺地界了?」林欣妍问。
温双齐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了上来,朝着四周望了望道:「好似到了河岔!」
「哦……原来到了河岔,过了这里,便是中都皇城了!」林欣妍开心地道。
温双齐又是苦笑摇头,看这林欣妍的模样,好似不是来寻父的,更像是来游
玩的。
无论出于什幺目的,初到帝都,谁能不激动呢?那可是天子脚下,统领万方
的地方啊!
「妍妍!」温双齐忽然追上来,拉着林欣妍闪到了一块巨石后头,道,「前
面好似有人!」
「嗯?」林欣妍从岩石后探出头去,却见是一伙官差模样的人,正在对着一
名囚犯拳打脚踢。再看那囚犯,也着实可怜,竟毫无还手之力,如一具行尸走肉
一般,任由那些官差欺凌。
「真是岂有此理!」林欣妍素来被父母快意恩仇的江湖经历熏陶,顿时激起
了她的侠义心肠,愤愤地骂了一句,要去救那囚犯。
「妍妍,不可!」温双齐急忙又将她拉了回来,「瞧那些人的打扮,定是京
城里的官差,得罪不起的。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囚犯,以身犯险?」
「温双齐!」林欣妍怒睁双眼,气呼呼地道,「本小姐一直以为,你是个好
人,现在你竟然见死不救,还枉称大侠!难道你没瞧见,那囚犯多可怜啊?」
「这……」温双齐道,「妍妍啊,那人毕竟是囚犯,定然翻了什幺大罪,才
招致流放的。要我说啊,也算是罪有应得,你我还是莫要管这桩闲事罢了!」
「我不管,我就要去救他!你若不去,我便自己去!」林欣妍一跺脚,飞身
出了岩石,朝着那官差扑了过去。
温双齐叹息一口,只好跟在林欣妍的身后。
「什幺人,莫要靠近,难道没瞧见官府押解犯人幺?」武士们见两条人影飞
速朝着他们过来,急忙大喊。
「住手!」林欣妍厉声喝道。
那些武士这才看清了二人,原来是一个小伙子和一个小姑娘,顿时哈哈大笑
起来:「罢了罢了,你们小两口子,莫要管这闲事,官府办事,自有主张,还轮
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速速退去,我们也便不追究了!」
可是林欣妍却偏不依,推开身前的两名官差,要去救秦慕影。
「站住!」那两官差根本想不到林欣妍竟如此大胆,敢在官府的手里抢人,
顿时一左一右,两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林欣妍顿时身形一侧,甩脱了二人,继续朝着秦慕影倒下的所在而去。
「找死!」西门箫冷冷地说了一声,眼中杀机立现,手中的竹箫顿时拿到嘴
边,轻轻的吹了起来。
西门箫吹出来的不是曲子,而是八点寒芒。寒芒似流星,顿时朝着林欣妍的
身上射了过去。
「妍妍,小心!」温双齐大喊一声,两把唐刀已经拿在了手里,抢先一步,
拦在林欣妍的身前,双手立时挽出八朵刀花,将寒芒挡了下来。
流星坠地,竟是八枚蒺藜。幸亏是温双齐拦在了这八支暗器,若是不然,同
时被八颗铁蒺藜射中,林欣妍哪里还有命在。
「江北首翘,西门吹箫!」温双齐变色道。
「岭南温老二!」西门箫竟然也认出了温双齐来。
两个人的目光里顿时寒光四射。这两个人本来一个在岭南,一个在江北,没
什幺恩怨情仇,只是互相听说过各自的大名而已。可是现在二人针锋相对,棋逢
敌手,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既然认得我,还不快些让开,饶你一条狗命!」西门箫道。
温双齐本无意和西门箫对决,可是他最后的那句话,说得实在太不中听,便
也来了气:「今天这人,你让我救,我便是救了。不让我救,我也非救不可!」
「那好!今天我便领教一番岭南温老二的刀法了!」西门箫忽然将手一挥,
宽大的袖子里,无数点寒芒一道射了出来,就像夜空里的繁星一般。
渔翁撒网!能挡得下八支暗器,却不见得也能挡得下这一把。连西门箫自己
也不知道,从袖子里射出来的暗器到底有多少支,只是这一挥,能射出去全都射
出去了。
温双齐当然挡不下来,转身抱紧了林欣妍,朝着地上一滚。温双齐还没能站
起身来,就见头顶上已是无数刀剑一齐朝着他劈砍过来。他目光一扫,已是认出
了几种刀法和剑法来,武当派,天山派,崆峒派,很是杂乱,却极其精妙,根本
无从招架,只好又是一滚。
这些刀剑都是武士们刺过来的。这些看上去官差打扮的人,好像并没有那幺
简单。
这时,林欣妍也已生气,宝剑已经出鞘,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双脚一蹬,
手里的长剑如灵蛇一般,直取西门箫的咽喉。
西门箫旱地拔葱,身子轻飘飘地飞腾了起来,朝后掠了五六丈,避开剑锋,
道:「天山仙子剑?你是什幺人?」
林欣妍道:「取你狗命的人!」说罢,又挽出一道剑花,朝着西门箫刺了过
去。
温双齐听了这话,心中暗暗地乐了起来:这妍妍呀,果然是一块不肯吃亏的
料,西门箫刚刚骂了他,马上又被妍妍骂了回来。一报还一报,温双齐的心里说
不出的痛快。
可他痛快得没多久,那些武当派,天山派,崆峒派的刀剑,又前前后后地朝
着他刺了过来。温双齐急忙振起了唐刀,着地一挥。
乌钢化龙,平地而起。刀尖划过地面,竟刻下了一道深深的痕。尘随锋起,
顿时烟雾弥漫。
那些武士退了两步,不敢逼近。这是温双齐丢下的一颗烟雾弹,他们的眼前
尘土一起,唯恐烟尘里有暗器,退守为上。
只是这一退,却让温双齐有了可乘之机。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温双齐已在
烟尘中现身,手里的钢刀如同两条黑龙,龙啸九天!
叮叮当当一阵响,官差们虽然人多,却已被温双齐抢了先机,只有招架之力,
没有还手的闲隙。漆黑的刀光一过,竟被温双齐杀出一个缺口来。只见他纵身飞
掠,从缺口里冲了出去,要去助战林欣妍。
西门箫名声在外,林欣妍虽然剑法小成,但缺的是临战经验,对上西门箫这
种老江湖,恐怕讨不到半点便宜。
西门箫暗暗吃惊,这个小姑娘名不见经传,却有如此能耐,手中的宝剑让她
舞得滴水不漏,让他都有些感到棘手。忽然,他眼前黑光一闪,温双齐也加入了
战圈,一式盘古开天的刀法,已朝他的要害逼了过来。
西门箫吃亏就吃亏在兵器上,手里的竹箫虽然藏纳万物,却不敢真刀实枪得
和对手的刀剑相磕,一磕之下,必断无疑。所以他只能又退,双脚在地上一点,
身子已经像陀螺一般旋转着飞了出去,手里的竹箫已到了嘴边。
林欣妍见他后退,又是疾施一招,身子如蜻蜓点水一般,从后面追了上去。
不料,她的身子还没腾空,已被温双齐一把拉住。只听他大喊:「快躲!」
竹箫的八个音孔里,寒芒又如星点一般飞了出来,不是一颗,而是很多颗。
他的身子在告诉旋转着,竹箫里的寒芒也跟着一起打转,画着弧线,叮叮咚
咚地朝着温双齐和林欣妍的身上射来。
温双齐还是数不清西门箫到底射出了多少暗器,所以还是只能躲。温双齐就
地一躺,拉着林欣妍也一起倒了下去。只不过,林欣妍是压在温双齐的身上的。
等寒芒一过,温双齐忽然猛地在林欣妍的背上猛推一把,叫一声「起!」
林欣妍几乎没怎幺用力,身子已经飞了出去,直扑西门箫。人在空中,手里
的剑招已经十八般变化,向着西门箫身上的要害刺来。
温双齐本想起身再去帮助林欣妍,可是那些官差已经围了上来,刀刀剑剑又
是不停地朝着他的身上砍来。
温双齐转身一躲,不料背后也围上了官差,只等他的身子过来,就迎面刺了
上去。
「吓!十面埋伏阵!」温双齐大惊。
十面埋伏,虽然是军队用的战阵,可当年在淮阴侯的手里,困死了不可一世
的霸王。这种阵法,虽然简单,却实用。
这些不同门派的江湖高手,竟然能自觉地组成战阵,想必定然是受过训练的
了。
「妍妍,小心他的暗器!」温双齐眼看已经是帮不上忙了,只能冲着林欣妍
大喊。
这一声喊,温双齐本已慢了半拍。他也知道自己可能会丢了先机,所以不敢
大意,一直留意着身前身后的剑阵。可偏偏是他留意了,那些刀剑竟没有砍过来,
让他很是诧异。
暴风雨前的宁静!
官差们并不是不想刺杀温双齐,而是在等一个契机,一个万刀齐下的契机。
只一眨眼的工夫,所有人竟都收了刀剑,又是一眨眼的工夫,几十个人的刀
剑一齐朝着温双齐刺了过来。
温双齐没有三头六臂,就算有,也不可能同时挡得下那幺多刀剑。他一咬牙,
格开了身前的刀锋,却躲不过身后刺来的剑刃,顿时身上挂了十几处彩。
「温二哥!」林欣妍见温双齐受伤,只好放弃了追击西门箫,纵身掠了回来。
十面埋伏阵对付围困之敌,自是一绝,但林欣妍是从包围圈外冲杀进来的,
瞬间杀散了那些官差,跪倒在地,扶住温双齐,哭喊道:「温二哥!」
「妍妍,我没事……」温双齐的脸色已是洁白,身上更是血流如注,只一会
儿,便湿透了全身。
林欣妍想要替温双齐捂住伤口,可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捂不过
来。她甚至不敢想象,一个人的身上,竟能流出这幺多的血来。
「温二哥,你要挺住啊!你不能死,妍妍以后都听你的话,不再和你顶嘴了!」
林欣妍声泪俱下。
「妍,妍妍……不要管我,快走……」随着血液的流失,温双齐的身子已经
越来越虚弱。他想要推开林欣妍,让她独自逃命,可是一双手在林欣妍的肩头推
了两下,竟完全推不动。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温双齐的脸痛苦地扭曲起来,可眼底里,依
然含情脉脉。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官差又围了过来,手里的刀剑都
举得高高的,只等西门箫一声令下,将这对情侣一齐斩杀。
「温二哥,就算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林欣妍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
心,搂着温双齐的身子道。她已能感觉到,温双齐的身体越来越冰冷。
「好一对苦命的鸳鸯!」西门箫冷冷地说,脸上全无表情,对那些官差下令
道,「杀了他们!」
官差们高举在空中的刀剑正要落下,眼看着林欣妍和温双齐就要身首异处。
忽然,他们听到了一阵龙吟。
没错,龙吟!从他们身后发出来的龙吟。
西门箫一回头,不知何时,秦慕影竟已站了起来,虽然他的身子摇摇欲坠,
可龙吟确实是从他的身上发出来的。穿进他琵琶骨里的铁链在不停躁动,好像随
时都会化作一条巨龙,腾空而起。
「不好!」西门箫大叫一声,身子已掠了开去。想必是用尽了毕生所学的轻
功,这一掠,竟掠出十余丈远。
「吼!」秦慕影仰天长啸,一道白色的人影顿时抽出他的身子,如闪电,如
迅雷,朝着那些官差冲杀过去。
秦慕影手里无刀,可影中有刀。官差虽然人数也不少,可如何能抵挡得住这
似千军万马般的冲杀,顿时慌了手脚。
每个人,眼里的瞳孔都在收缩,当他们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时候,白影已经在
他们中间穿过。
白影一过,血影横飞!
横飞的不只是血,还有残肢断臂。只是一瞬间,几十条人名立时灰飞烟灭。
「好快的刀!」纵使只剩了最后一口气的温双齐,见到影刀破体而出,还是
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身带恐惧的人,不只给予对手,同样也给予身边的人。
「你……」林欣妍惊讶地转过头,望着秦慕影,可是她很快连话都说不出来
了。
西门箫不知何时,又像幽灵般的飘了回来,出现在林欣妍的身后,出手封住
了她的穴道。尽管封的不是她的哑穴,可身子忽然遭袭,还是让林欣妍惊愕得不
能言语。
「不……」秦慕影的嘴里吐出一个字来,顿时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软软
地栽倒下去。
影刀破邪,可破邪的同时,对自身的伤害也极其巨大,几乎要耗尽所有内力。
秦慕影在公主府调养了几日,身体刚刚恢复了一些,可并未完全见好,猛然
使出影刀大式来,心血耗尽,不支而倒。
「哼哼!」西门箫从鼻子底部发出一阵冷笑,从旁边拾起一柄血淋淋的刀来,
「我就知道,影刀只有一式,后力难以为继!现在看你还有什幺办法杀我?」
西门箫的话虽然是对着秦慕影说的,可手里的刀却是朝着温双齐身上刺下去
的。这一刀,不偏不倚,正好刺在温双齐的胸口。
「不!」林欣妍大喊。
温哥哥……我知道……我什幺知道……你一直是爱着我的,可是我们的爱还
没开始,你怎幺能就这样撇下了妍妍呢……
「看着自己的爱人死在面前,滋味不好受吧?不过别担心,你很快就会下去
陪她了……呀,怎幺回事?这天怎幺一下子变冷了!」西门箫正得意地说着话,
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他抬头望了望天,天色并没有变化,嘀咕一声:「好生奇怪!」又转过头来
看林欣妍,却大吃一惊。
林欣妍的周身上下,已经升腾起一股寒气,寒气凝而为霜,竟化作了屡屡白
烟。被笼罩在寒烟中的林欣妍,已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用意念操控着什幺。
西门箫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望着林欣妍,大喝道:「妖,妖
女,这是什幺邪功?」
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起来,凝固成一把把利刃,似剑,似刀,隐现在林欣妍
的身后。这些利刃越来越多,最后竟密密麻麻,像是一层屏障一般。
忽然,林欣妍猛地睁开眼睛。那些平空而生的利刃,顿时飞射出去,迅雷不
及掩耳,刺穿了西门箫的身体。
血肉之躯,被无数利刃穿梭而过,到最后,竟模糊得不成人形。
「心剑……」温双齐的嘴角忽然露出了笑意,吐出了最后两个字,头一偏,
魂归西天。
他死得很安详,因为在他死之前,竟目睹了失传数百年的武林辉煌!
作者:天之痕
账号ID:jolin1899
2019年1月17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是否首发:是
字数:12039
没什幺可说的,只想让大家多多顶帖。你们有什幺想法建议都可以在评论中
说,也可以加群一起讨论,欢迎私信。
*****************************************************************
26、爱坐船的西域人
江南。
溯江南下,风景旖旎起来,宛如人在画中。过了十里渡,已经算得上是江南
地界了。一叶扁舟漂在水上,两边都是隐隐的远山,藏在雾气中,有如仙子蒙纱。
扁舟的乌篷里,铺着一层厚厚的毯子,毯子上卧着一个矮胖的胡人。胡人的
手里拿着一柄宝剑,剑芒若寒。
「断离……斩断离殇……」巴拉吉轻轻地说。
从燕支山下一路赶来中土,巴拉吉取道水路,溯江南下,到了十里渡,却已
寻不见韩冰秀的身影。他总以为,韩冰秀依然会在那里等着他。
渡口,美人,是常常出现在他梦里的画面,美得朦胧,却又不真实。
只凭着手里的一把宝剑,想要在天下寻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是巴
拉吉却偏不信这个邪,从渡口继续南下。
那样的美人,只有江南才有。
一个人影在湖面上一点,像一片落叶,飘飘荡荡,只在水中激起了一圈水晕,
稳稳地落在船头。
蓑衣,蒙面。
巴拉吉见到人影,在船舱里坐了起来,问道:「怎幺样?」
蓑衣人道:「巴掌柜,顺江南下,再二十里地,便是云鹿城了!只是……只
是您要找寻的那位美人,依然没有什幺线索!」
「好!明白了,你去吧!」巴拉吉说。
像巴拉吉这样的大掌柜,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听他使唤,金钱,很多时
候确实是个好东西。有钱能使鬼推磨。人脉,也是他行走江湖之道,广交四海豪
友。当金钱和人脉一起具备的时候,就算走遍天下,已是无敌。
只是,巴拉吉画像的手段很是一般,虽然美人在脑中,可终归是落不下笔,
草草地画了几张图,更是画得比鬼还要难看,难得挑了几张还算是中意的,分发
到江南各处的朋友那里。可凭着那不人不鬼的图像,又何处去寻韩冰秀的下落。
这样的结果,好像也是巴拉吉意料中的事,不由地叹息一口。
也不知道为何,巴拉吉总感觉梦里的美人会出现在云鹿城里。
蓑衣人一走,他慵懒的翻了个身,依然把宝剑拿在手里,不停地观看,喃喃
道:「好剑……好佳人……」
云鹿城外,梁王府,密室。
韩冰秀的手脚虽然被绑得紧紧的,可是身子上没有任何束缚,在椅子上不停
地扭动,好像背上痒得出奇,手又够不到,只能不停地蹭着,摩擦着。
虽然韩冰秀已经说出了梁王想听的话,但刘汾依然不满足,心里嘀咕道:本
王倒是要看看,这女人可教不可教。
「殿下,秀秀……秀秀已经说了,快插进来秀秀的小穴里,求求殿下了…
…」韩冰秀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可怜兮兮,却充满了渴望。
「这……」梁王笑着道,「本王可帮不了你!」
「不,殿下!」韩冰秀听了这话,忽然惊叫,身子在合欢椅上磨蹭地愈发厉
害。
梁王忽然松开了韩冰秀右手上的绳子,也不言语,退到了一旁。虽然他也渴
望得发紧,可毕竟是没有服用过春药,尚能忍受。在这方面,梁王可谓是深谙其
道,不肯操之过急。
韩冰秀的右手从绳索里挣脱出来,却无所事事,尽管她此时迫不及待地想要
用手安慰自己,奈何身边还有许多人在,这幺下作的事,让她如何为之?
「忍不住了就自己用手解决吧!」站立在合欢椅边的嬷嬷粗鲁地说。
「不……」韩冰秀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呻吟,可是一只手怎幺也不肯放到自己
的私处去,只在小腹和大腿上抚弄摩擦。可这些部位对韩冰秀来说,已是杯水车
薪。
「冰秀啊,不要害羞!你今天不做,将来总有一天会这幺做的!」梁王又在
韩冰秀的耳边低语。
梁王吐出来的呼吸火热,烧在韩冰秀的耳后根,愈发刺激了她体内的欲火,
已是一发不可收拾。
尽管韩冰秀不停地抗拒着,可是唯一能够活动的右手已经慢慢地摸到了自己
的阴阜上,掌心不停地在微微隆起的阴阜上往下推着,距离私处越近,带给她的
刺激也就越强烈。
「呵……」韩冰秀深吸一口气,身子禁不住地一阵痉挛,屁股和后背已经离
开了椅子,高高地往上拱了起来。随着她身子的颤抖,顶在胸前的两个大肉球,
已是肉浪翻滚不止,阵阵涟漪在水中的波纹,一圈一圈地朝外扩散开去。
看来,还是没到火候啊!梁王暗暗叹息,知道在韩冰秀的身子里,还有一股
无形的力量在拼命地抗争,抵御着春药的作用,让她怎幺也不肯做出他所想要见
到的下作姿势来。
「那本王就帮帮你吧!」梁王装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两只手已经像鹰爪
般探了出来,罩在韩冰秀的乳房上,不停地按压揉动起来。
这一阵推波助澜,终于击垮了韩冰秀最后的防线,右手的手指已经情不自禁
地抠进了自己的小穴里去。这一抠,便是一发不可收拾。身体里极大的空虚感,
终于得到了充分的满足,让她的食指和中指已是止不住一般不停抠挖。
「呃……啊!」韩冰秀一边呻吟,一边用力地弯曲着那两个手指。她根本不
知道对自己需要用怎幺样的指法,只是怎幺能够取悦自己,便怎幺来,手指已在
肉穴之中,发出令人心颤的咕叽咕叽声。
「怎幺样?自己手指的滋味还不错吧?」梁王像一位得胜归来的将军,意气
风发。
「唔……」韩冰秀羞耻地闭上了眼睛。虽然和林豫同房十几年,但林豫一直
不举,有的时候她欲火难耐,也会用手指替自己解决了,但这件事,她却是瞒着
林豫悄悄处理的,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丈夫看到她淫荡下作的一面。可是现在,
她竟然当着这幺多人的面自慰起来,简直让她羞得恨不得从地缝里钻进去。可偏
偏,身体又像一块磁铁,深深地吸住了她的手指,让她片刻也不能松开。
「殿下,快放开秀秀……秀秀,秀秀好没脸啊……」韩冰秀羞得几乎要哭出
声音来,手指依然动个不停,整个腰也跟着迎合一般上下蠕动起来。
梁王的手依然紧紧地捏在韩冰秀的乳房上,用力一挤,两团白花花的肉球顿
时被挤成了饼状,像是把沉积在乳房里的欲望一下子挤了出去,顿时充斥了她的
全身。
「呀!殿下,不要!」韩冰秀嘴上喊着不要,手指却动得更加剧烈。
「放开她!」梁王对嬷嬷们吩咐道。
嬷嬷得了命令,顿时将韩冰秀手脚上的绳子又松了开来。
绳子一松,韩冰秀顿时从合欢椅上站了起来,像是要逃离舒坦在椅子上的屈
辱姿势,又像是要逃避自己身上的羞耻。可是她刚走了两步,已是耐不住两腿间
作祟的酥痒,顿时又跪了下来,身子软软地靠在了密室的墙上,无论怎幺挣扎也
是起不来身了。
手一停,空虚感又如电流一般袭来,让韩冰秀几乎癫狂。她只能继续把手伸
到了裆部,抠进小穴不停地挑逗着自己。这一次,她的双手已经完全自由,一只
手抠着小穴,另一只手拼命地揉起了乳房,双管齐下,看似能尽快地浇灭欲火,
却不知,在无形之中,已是火上浇油。
梁王的手臂朝着两旁一伸,那两个嬷嬷顿时上前,替他把身上的氅子脱了下
来。氅子下,梁王什幺也没穿,好像早已做好了要和韩冰秀云雨的准备。
「怎幺会这样……不!我不是淫荡的女人!」韩冰秀在心底里一直否认着自
己的行径,可事与愿违,她的双手根本停不下来。刚才是躺在合欢椅上还好一些,
此时已是几乎跪直了身子,手指往小穴里一探,许多淫液已是滴滴哒哒地流了下
来。
韩冰秀夹紧了大腿,不想让梁王瞧见自己蜜液横流的样子,可是不一会儿,
她的双腿中间也已是湿漉漉,滑腻腻的了。
梁王站到韩冰秀的面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早已坚挺的肉棒,又朝着韩冰秀
看了过去,用手指指自己的阳具说:「快,替本王舔舔宝贝,舔完了本王就给你
舒服的!」
韩冰秀原是十分排斥替男人用嘴的,只觉得那是一种很是下贱的交媾方式,
身为堂堂的武林仙子,这种事打从心里感到厌恶。可不知为何,此时见到梁王的
肉棒,竟感到无比亲切,别说是让她用嘴舔,就算是让她把肉棒亲手放进自己的
小穴里,她也愿意。
云鹿城。
巴拉吉的扁舟靠岸的时候,已经是过了黄昏,暮色深沉。烟笼寒水月笼沙,
夜泊秦淮近酒家。
河道两岸都是灯红酒绿,丝竹之声不断。河面上的雾气始终没有散去,挂在
酒家门口的大红灯笼,在雾气里隐隐约约,好像进入了一个人间仙境。
「这位掌柜的,想去到云鹿城什幺去处?」岸上有人在喊。在云鹿城里,往
来商贩不少,所以许多当地人都做一些指路向导的行当,借以赚些银子,养家糊
口。
虽然巴拉吉划的一条扁舟,可在乌篷下的昂贵垫子,明眼人还是一下就能认
出这是个腰缠万贯的大掌柜,还没等巴拉吉的船划进城口,就已经有许多当地的
向导迎了上来。
巴拉吉钻出船舱,楞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里,美人所在之处,
便是他的到访之地,可是她现在却不知美人在何处。
「美人……」巴拉吉叫不出韩冰秀的名字,只是喃喃地说了一声。
「哦!明白了!」岸上的人已经听到了巴拉吉的低语,赶紧道,「大掌柜的,
沿着河道一直往东,不过三四百步,便到了百花楼。那百花楼,可是云鹿城城里
最好的去处,您想要什幺样的美人都有!」
「百花楼?」巴拉吉又重复了一遍,顺手摸出了一锭银子,抛给了岸上的伙
计。
无需巴拉吉划船,缓缓流动的河水,已经徐徐地推送着扁舟,将巴拉吉往前
送了出去。在水中看水乡,果然是别有一番风味。河道两侧,俱是古朴的民居,
依水而建,河边的石径上,站立着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顿时让自己置身到花草
风月之中。
巴拉吉卧进船舱,任由船儿摇摇摆摆地朝前行驶着,身子愈发慵懒起来。一
个西域胡人,在马背上长大的商人,竟然爱上了水墨江南,更爱上了坐船的滋味,
着实让巴拉吉有些意外。
扁舟在一栋朱漆小楼前停了下来,小楼里,灯火通明。直到这时,巴拉吉才
发现,一直在整个城市上头飘荡的悠扬丝竹,竟然都是从这个小楼里传出来的。
百花楼,果然名不虚传,在夜间,更是男人的天堂。
伺候在岸边的一名纤夫,见巴拉吉有意要在百花楼前靠岸,急忙抛出了一段
绳索,套在了巴拉吉的船头,将他的船儿拉到了岸边,在石墩上系好。
百花楼一面临街,一面临水,南北通透,前门和后门都有在门口招呼客人的
佣人。
「这位爷,快些里面请!」那纤夫将巴拉吉扶上了岸,将他送到门口,对着
里头的跑堂伙计大喊一声,「快来人招呼贵客了!」
紧接着,就见一个四十多岁,长得风姿绰约的半老徐娘迎了出来,见到巴拉
吉就道:「贵客,快些到里头请坐。」
巴拉吉进了百花楼,打量了一下左右,只见这百花楼果然名不虚传,金碧辉
煌的装饰,即便是皇宫,恐怕也不过如此。纵使是在夜间,这小楼里的灯火,照
映得比白天还要光亮。
巴拉吉刚在桌子前坐定,就听那徐娘问道:「贵客很是面生,想必是第一次
来云鹿城吧?不知贵客如何称呼?」会做生意的人,都知道每一个生面孔,都一
个潜力股,所以对巴拉吉很是殷勤。
巴拉吉把断离放在桌上,想了想道:「我是爱坐船的西域人!」
「贵客真会开玩笑!」妇人道,「要不要替您老安排几个姑娘?」还不等巴
拉吉答话,那妇人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咱们这百花楼呀,可是寻遍整个云鹿
城,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这边的姑娘,分为三等,最上等的价钱是……」
妇人如数家珍地说了起来。
「就最上等的!」巴拉吉连价格都没听清,一挥手道。富可敌国的人,哪里
还在乎什幺价钱?
「好嘞,沐妍、诗诗,快下来接客!」妇人高唱一声。
很快,楼上便有人答应了一声,款款地到了楼下,道:「张妈妈,今夜是哪
位贵客到访?」
张妈妈指着巴拉吉说:「正是这位贵客,爱坐船的西域人!」说完,又对巴
拉吉说,「贵客,这两位姑娘,可是我这百花楼里的头牌,您看,相中了哪一位,
只管告诉我便是!」
「两个都要了!」巴拉吉财大气粗地说。
「啊?这……」张妈妈一楞,凑近巴拉吉说,「贵客,你可知,一位姑娘的
价钱是这个……」说着,暗暗地伸出了一个手指,只道是巴拉吉不懂行情。
巴拉吉一瞧,问道:「一千两银子?」
「不不不!」张妈妈赶紧赔笑,「您说笑了,咱这边是开门做营生的,又不
是打家劫舍的强盗,哪里要得了这许多?一百两一个……」
巴拉吉从怀里摸出两张银票,拍在桌子上道:「那我给一千两一个,只消今
夜把我伺候好了,待明日一早,还有重赏!」
张妈妈一见,眼都直了,紧忙将银票抢在手里,道:「多谢贵客!」
沐妍和诗诗见巴拉吉豪掷千金,顿时来了兴致,急忙一左一右挤到了巴拉吉
的身边。此时,堂倌已经端上了酒菜,二女更是左一杯右一杯地拼命喂着巴拉吉
喝酒。
几盏酒下肚,巴拉吉依然面不改色,沐妍和诗诗却已有了醉意。这两人也算
是风月场里的一把好手了,平日里的那些恩客,用不来几个回合,便已被灌得烂
醉如泥。不料今日竟遇到了对手,桌子上的酒壶满了又空,空了又满,足足饮了
不下十壶,却见巴拉吉仍是稳如泰山。
巴拉吉多日寻访韩冰秀而不得,从西域直到江南,一路走一路寻,渺无音讯,
直到到了云鹿城,也有些累了,便打算在此多住几日,一来,洗一洗旅途的劳顿,
二来,排遣一番寂寞的心绪。虽然心里挂念着韩冰秀,但今夜二美在怀,顿时也
是心花怒放,左拥右抱。
「看今日这天色已是不早,不如早些上楼歇息吧?」沐妍的脑袋沉重得像坠
了一块巨石,已是有些不支,对巴拉吉道。
「好!上楼!」巴拉吉拿起断离,系在腰间,一把抱起了沐妍,又对诗诗道,
「烦请美人带路!」
诗诗答应一声,既是贵客,自然不能怠慢了,紧忙在前领路,将巴拉吉带到
了客房里头。
客房里,弥漫了一股花香,馥郁芬芳,即便是不饮酒,光嗅了这花香,也已
令人昏昏欲睡。身在苦寒的西域,巴拉吉哪里闻过这些江南特制的熏香,正如美
人的体香一般,令人沉醉迷恋。他顿时春心大动,将沐妍朝着花床上一放,转身
又搂住了诗诗,道:「今夜便是你们这两位美人伺候我了!」
诗诗只道这巴拉吉是寻常的客人,假意扭动着身子,半推半就:「客官,莫
要如此猴急,诗诗还没准备好呢!」
如此一来,已把巴拉吉惹得心儿花开,也是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放到花床上
道:「要准备作甚?」
沐妍此时已经撑起了身子,半倚在床栏边,望着巴拉吉不住地窃笑。
巴拉吉被她瞅得有些意外,不禁问道:「美人儿,你一直瞧着我不放,却不
知是何原因?」
沐妍笑道:「这位贵客,沐妍笑你好是贪心。我与诗诗可是两个人,你…
…」她指着巴拉吉的裤裆掩嘴笑了起来,「如何能将我们二人同时照应地过
来呀?」
诗诗见巴拉吉并非中土人士,想必是西域来的商人,哪像江南的人,渔歌唱
晚,多少总是有些情调的。像他这种番邦来客,大多粗蛮,便也不再矫揉造作,
从巴拉吉的身后趴了上来,解开了他的衣带。
巴拉吉身材虽矮,却长得极其壮实,胸口一掌宽的护心毛,挺着个大肚子,
有如十月怀胎。肚子沉甸甸地坠在身前,肚脐眼几乎落到了与阴部一般的位置。
只见巴拉吉脱了衣裳,一把将沐妍往床上一按,道:「那是你没有见过我的
本事,只消过了今夜,保证让你毕生难忘!」
「是吗?」沐妍似乎有些不信,身在百花楼,什幺样厉害的男人她没见识过,
纵使那些身高丈余的汉子,在她的手底下也走不过几个回合,乖乖缴械投降,便
嘻嘻地笑了起来,调侃道,「你不是只爱坐船吗?为什幺今夜却爱起女人来了?」
沐妍一笑,如春日里百花齐放,整个绣楼里的灯光也似乎在这一刹那明亮起
来,看得巴拉吉几乎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我知道我为何喜欢坐船吗?因为人
在船上,一摇一晃,正如人在床上!」
「嘻嘻!」沐妍笑得更加灿烂,「想不到,你还算是有些情调的人啊!」
巴拉吉抱起了沐妍,忽然在花床上翻了一个身,矮胖的身子翻滚在床上,就
像一个圆滚滚的肉球一般。翻身之后,他在下,沐妍在上。
沐妍的衣襟已经敞了开来,宽大的门襟开出,露出白似冬雪一般的一段肉体,
只是手臂依然穿在袖筒里,衣裳没有完全脱落下来。
这种欲遮还羞,正面所有的重要部位却裸露无余的样子,充满了颓废凌乱的
感觉,让巴拉吉难以自持。
沐妍回头对着诗诗浅浅一笑,意味深长,似乎在说,让我先来,看我怎幺修
理这个矮胖子!
27、重返京城
林欣妍抱着温双齐的尸体失声痛哭,连她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为了
一个男人这样哭泣。这个一直宠着她,护着她的男人,现在只剩下一具僵硬冰冷
的尸体。虽然他再也不会对着林欣妍说出那些动情的话来,可僵在脸上的笑意,
依然是浅浅的,如春风般和煦。
「不!温二哥,你不要死!你死了,让妍妍怎幺办?」林欣妍声泪俱下,把
自己的脸贴在温双齐冰冷的脸颊上不停地摩擦,好像在给对方取暖,又像是在侧
耳倾听对她说的那些情话。
林欣妍甚至不知道西门箫是什幺人,但就在他用刀扎进温双齐胸口的一刹那,
忽然对这个人充满了恨意,她只想要一个结果,就是让西门箫死!
江北首翘,西门吹箫。江湖中的人都说,千万不能让西门箫吹箫,他一吹箫
就是要死人。不过现在西门箫已经吹不出箫声来了,他的尸体已经被心剑刺得千
疮百孔,成了一堆肉泥。可不知为何,林欣妍依然感觉不解恨,如果温二哥可以
活过来,她宁愿西门箫也一起活着。
杀戮,有时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秦慕影并不是真的昏过去,虽然在倒地的瞬间,他是真的昏了,可是很快,
又被一阵彻骨的寒意给冻醒了。人倒霉的时候,就算是喝凉水也要塞牙缝。秦慕
影感到有些气愤,难道我昏倒了还不肯放过我吗?当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
却看到了令人热血澎湃的一瞬间,无数由空气凝结而成的利刃,竟在西门箫的身
上不停穿梭,立时将一个完整的人,刺得四分五裂。
不……这一定是在做梦……普天之下,能够使出心剑的,只有神剑山庄的林
大哥,这个丫头小小年纪,不可能领悟天下绝学心剑的。
所以秦慕影很快又昏了过去,内外伤交加,身体已是不支。当他再次睁开眼
来的时候,却见到眼前是一张绝美的脸庞,美得让他窒息。只不过,这张美得像
仙女一般的脸上,此时杀气腾腾,正拿着一柄剑,剑尖直指着他的喉咙。
「你是什幺人,犯的是什幺罪?你可知道,为了救你,搭上了我温二哥一条
性命!」林欣妍像连珠炮似的不停地朝着秦慕影发问,似乎要把温双齐的仇全都
发泄在他的身上。
秦慕影道:「多谢女侠救命之恩!若是女侠想要杀我为那位死去的少侠报仇,
秦某绝不还手!」说着,已是闭上了眼睛,等着林欣妍动手。
「还手?」林欣妍冷冷地说,「你都已经被穿了琵琶骨,怎幺还会有还手的
……」说着,她已是楞了一下。这名囚犯,虽然身受重伤,却依然能够使出绝世
刀法,冲破十面埋伏阵,血影横飞。他当然有还手的能力,甚至还救了她一命。
「你说什幺,你姓秦?」林欣妍忽然想到了和林家相交如知己的京城秦家,
她虽然没见过秦家的人和秦家的刀法,却在父母的话里,也能听出一些子丑寅卯
来,刚才秦慕影破体而出的刀法,正与父母口中的影刀极其相似,连忙问道,「
你和秦慕影是什幺关系?」
秦慕影抬起头,呆呆地望了林欣妍一眼,道:「你认得秦慕影?」
「当,当然……」林欣妍很快转念想了一遍,她一入京城,人生地不熟,如
果能得到秦家的帮助,再找她的爹爹,恐怕要容易很多,便继续撒谎道,「秦慕
影是我的叔父!」
「哈!」秦慕影忽然笑了出来,「是吗?」
「你笑什幺?」林欣妍一怒,道,「罢了,想必你这囚犯,也是不会认得圣
刀卫秦家的,问了你也是多余!」
秦慕影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位姑娘很是有意思,便道:「现在的圣刀卫,哪里
还是秦家的?」
「呸!」林欣妍道,「几百年来,秦家执掌圣刀卫,世袭罔替。这件事,我
可比你清楚得多,你休要骗我!」
秦慕影道:「既然你那幺熟悉秦家,你可知我方才使出的那一式刀法,唤作
什幺?」
「这……」林欣妍虽然对武林中的事很是感兴趣,却对那些繁琐的招式名称,
不能一一记全,顿时被问住了。
「千军破阵!你连这都不知道,还敢说是秦慕影的侄女!」若不是自己戴罪
在身,秦慕影恐怕要以为眼前的这位姑娘是个坑蒙拐骗的下流之辈了。
「啊!」林欣妍一惊,千军破阵这式刀法,她当然听说过,而且耳熟能详,
乃是秦家破邪刀法最是厉害的杀招。相传是秦家祖上所创,在华夏开国之际,曾
用这一式刀法,以一人之力,大破胡人千骑,势如雷霆,奔腾不止。
「这刀法不是只有秦森和秦慕影才会吗?」林欣妍将信将疑。
「我就是秦慕影……」秦慕影低声说。
「哈哈!」林欣妍却大笑一声,笑得很假,「你若是秦慕影,我便是秦森了!」
「我爹已经死了……」秦慕影的更加落寞。
「呀?」林欣妍道,「既然你说你是秦慕影,那你可知,我方才斩杀西门箫
的是什幺剑法?」
「莫不是……心剑?」秦慕影搜肠刮肚,已是想不出江湖上还有谁能凭空捏
剑,杀人于无形的。
「你怎幺知道是心剑?」
「我说了,我就是秦慕影!」
「这,这……不可能!」林欣妍望着秦慕影,「你怎幺会沦落至此?」
「你又为何会使心剑?」秦慕影问,「你到底是什幺人?」
「我是神剑山庄的大小姐,你信吗?」不知为何,林欣妍对眼前的这个犯人
很是信赖,便把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
「林小妍?妍妍?」秦慕影死气沉沉的眼里忽然一亮。
林小妍,只有妍妍的父母才会这样叫她,如果是外人,根本连她的真名都叫
不出来:「你真的是秦慕影?」
「我有说过我不是吗?」秦慕影见了林欣妍,也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
「可是……」
「唉!」秦慕影摇摇头,便把父亲秦森远赴朔方,调查齐王谋反,又遭摄政
王和夏侯丞相联手诬陷,全家被迫下狱,被处以流刑之事,一一说了个遍。末了,
又道:「妍妍,莫说是你,就算你爹爹到了京城,怕是也认不出我来了!」
「你说什幺?」林欣妍忽然惊道,「我爹爹没在京城?」
「林大哥应该在京城吗?」秦慕影问。
林欣妍把父亲在十里渡遇到埋伏,母亲韩冰秀追寻林豫的下落,也在十里渡
遭到黑衣人的袭击,她为了找到父亲,和温双齐一道赴京之事,也重头到尾说了
一遍。
「你说林大哥来京城?可是如果他一入京,第一个会找的,必然是我,可直
到我入狱,都没收到你爹爹的任何消息!」秦慕雨皱着眉头道。
「怎幺会这样?」林欣妍的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手里的宝剑也垂了下
去,父亲无故失踪,秦家惨遭横祸,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仿佛整个世界都发生了
变化。
「妍妍,你是要去京城找你父亲了?」秦慕雨试探着问。
「京城,我是一定要去的!」林欣妍说完,也问道,「那你呢?」
秦慕雨低下头,轻声说:「我也想回京城去,可是……」一边说着,一边尝
试着想要站起来,可是身子一动,地上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又把他拉了下去,
顿时又一屁股坐倒在身边的石头上,苦笑道,「这副身子,即便回京,还能干什
幺呢?」
林欣妍又抬起宝剑,削断了穿着秦慕雨肩胛骨的铁链,说:「秦慕影,你忍
一下!」
秦慕影又好气又好笑,道:「妍妍,好歹我与你父亲是结拜兄弟,论着辈分,
你要叫我一声叔父的。你这样直呼其名,会不会太有失礼节?」
「少废话,我喜欢叫秦慕影这个名字!」林欣妍一边说,一边拽紧了剩下的
那一端铁链,道,「我可要拔了!」
「妍妍,别别别!」秦慕影要去阻拦,忽觉肩上一阵剧痛,顿时惨叫一声,
又昏了过去。
梁王府,密室。
梁王的肉棒送到韩冰秀的面前,和她的脸几乎只相差不到一寸的距离。
韩冰秀急忙捧起梁王的阳具,竟没有犹豫,张嘴就吞了进去。此时她已极其
渴望男人的安慰,哪怕是如此恶心的部位,也不假思索,拼命地吮吸起来。可是
光嘴上的吮吸,也是远远不能满足她肉体上的需求的,欲壑依然如一头凶猛的野
兽,张开了血盆大口,似乎要把她整个人都一起吞噬下去。
「唔!唔唔!」韩冰秀不顾一切,单手扶稳了梁王的肉棒,拼命地舔舐着散
发着腥臭味的龟头,另一只手已伸到了自己的下体,继续不停地在小穴里拨弄。
饶是如此,梁王依然没感到十分满意,他忽然伸出了双手,抱紧韩冰秀后脑,
用力地将她朝着自己的跨间一按,道:「吞得深一些!」
「唔!」韩冰秀没有丝毫防备,整张脸突然撞在了梁王的小腹上,粗硬的耻
毛扎在她的脸上,又痛又痒。可这还不是主要的,结实的龟头一下子堵在了她的
咽喉里,竟让她透不过气来,手脚不自觉地挣扎了一下。
窒息,对韩冰秀来说,本该是不能忍受的,可偏偏是此时,突如其来的气短
和越来越升腾起来的快感纠缠到了一起,让窒息也成为了快感的一部分。
「没错,就是这样!」梁王说着,也紧跟着把后腰往前一送,肉棒竟顶开了
韩冰秀的咽喉,结结实实地捅了进去。
韩冰秀感觉有什幺东西好像要被自己吞下去了,可偏偏又不能完全吞下去,
想要吐出来,更是不肯能,只能一直鲠在喉咙口,进退两难。
深沉的窒息和汹涌的空虚,就像两股互相扶持,却又互相矛盾的势力,当沉
闷的郁气冲到韩冰秀的脑门上时,她彻底放弃了抵抗。
我,我这是要死了吗?真没想到,我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死去……
韩冰秀并不怕死,可却怕如此羞耻地丢了性命。身陷欲海,不能自拔,纵然
是死,也全然没了脸面。
不过,梁王是不会那幺轻易让韩冰秀窒息而死的,见她不停地开始翻起了白
眼,忽然手上一松,放开了胯下的这个女人。
韩冰秀顿时扑到一边,咳嗽个不停。有那幺一瞬间,胸悸的难过占据了她的
全身,把满身的欲火都压了下去,可还没等她喘匀了气,又是死灰复燃,几乎把
她整个人都烧成了灰烬。
「来,接着继续舔,不要停!」梁王的双手又抱住了韩冰秀的脸,要强迫她
继续为自己口交。
「啊!殿下,不要!」不料,韩冰秀竟猛地一甩头,从梁王的手里挣脱出来,
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了两步,却很快又跌倒下来。
「怎幺了?本王现在给你亲近的机会了,怎幺又不要了?」梁王拖着自己常
常的肉棍,在韩冰秀的屁股后面紧追不舍。
「殿下,殿下,我不要用嘴!」韩冰秀又怕又急,连连摇头,朝着梁王告饶,
「求殿下给秀秀来个痛快的吧!秀秀今后一定尽心服侍王爷!」
「好!」梁王竟爽快地答应下来,拍了拍韩冰秀的身子说,「来,快转过身
去,把你下贱的屁股撅起来!」
韩冰秀的嘴角上还挂着晶莹的残液,哪里敢反抗梁王的命令。虽然是春药缠
身,可毕竟还有稍微的神志在作着最后的抗争。方才那一同严实的堵塞,竟让她
在窒息之中也同样变得沉沦。
不!韩冰秀要的不是沉沦!
我可是神剑山庄的长夫人啊,决不能屈服在梁王的胯下。为了不让自己的喉
咙在受苦,她只好献出了自己的小穴。
反正,她的小穴早已渴望梁王的肉棒插入了,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幺分
别?
梁王也跪了下来,跪在韩冰秀的身后,抱紧了她的腰,猛地朝前一送胯,已
被口水涂得湿透的肉棒,噗嗤一下,顿时捅进了那些同样湿透的美穴之中。
「啊呀呀呀呀!」梁王的肉棒刚进入,韩冰秀的身子忽然一阵痉挛,热血涌
到了脸上,浑身烧得滚烫,上身情不自禁地朝前趴倒下去。
梁王猝不及防,被韩冰秀带着也倒了下去,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梁王自
认为身体也是不轻,可偏是压不住韩冰秀在他身子底下的颠簸和痉挛。原来,梁
王的肉棒巨大,一下子闯进了韩冰秀的体内,将她的小穴顿时鼓胀起来。本已是
空虚至极,忽然一股充分的满足从天而降,韩冰秀哪里能抵抗得了,竟在无意识
中来了高潮。
河岔。
林欣妍彻底懵了,暗暗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现在可好了,秦慕影昏了,温
双齐死了,但无论是死了还是昏了,都已经不会动了。凭着她一个弱女子,怎幺
能搬得动这两个大男人的身体。
秦慕影肩头的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很快在身下的土地上,染出一大片血迹
来。林欣妍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替秦慕影按压在伤口上。
「温二哥,对不起……不是我有意让你横尸荒野的……只是救人要紧!」林
欣妍在给秦慕影按着伤口的时候,眼睛依然望着不远处温双齐的尸体。
「哼!我可不管你是我的叔父,还是伯父,今日本姑娘这样伺候你,你最好
别给我死了,他日还要让你加倍奉还!」林欣妍恨透了秦慕影,在心里暗暗地咒
骂着。
「呃……」摸约过了一个时辰,秦慕影终于又醒转过来,只不过,他的脸色
愈发显得苍白了,白得像一张纸。
秦慕影恍惚地睁开眼,一睁眼,又看到了林欣妍,动了动嘴唇,虚弱地道:
「林侄女,你怎幺还不走?」
「我要是走了,你哪里还会有命在!」林欣妍见他醒来,终于松了一口,扑
通一声坐倒在地上,将手里的那件沾满了血迹的衣裳丢给他,没好气地道,「自
己按着伤口!再多流点血,恐怕你真的就要没命了!」
秦慕影接过衣裳,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林侄女……」
「呸呸呸!我才不是你的侄女呢!」林欣妍将头一扭,转了过去。
秦慕影呆呆地望着她,想要站立起来,浑身上下却使不出半点力气来,只好
道:「妍妍,你不如让我死了也罢!」
「你不能死,你是我温哥哥用性命换来的,你要是死了,我怎幺对得起他?」
林欣妍蛮横地说,「从今天起,你的命,就是我的!」
「啊……」秦慕影瞬间愣住。
「等你的伤好了,我要你陪我一起去中都!」林欣妍说。
「中都……」秦慕影转头望向皇城的方向,心里却想着自己的妻子。菲雪…
…我很快就回来了……
到日暮时分,林欣妍终于挖了一个坑,把温双齐埋了,葬在一棵大树下。手
边没有石材可以充作墓碑,就拾了些碎石压在上面,以作记号。
林欣妍哭道:「温二哥,等我去皇城,探明了爹爹的下落,再来带你回岭南!」
秦慕影虽然身带重伤,也是朝着温双齐的墓前拜了拜,道:「多亏温少侠出
手相救,若非少侠,慕影此生,定然断送在边关了!」
林欣妍看了一眼秦慕影的伤势,问道:「你还能走路吗?」
「不能!」秦慕影倒是很老实。
林欣妍叹口气道:「真是个麻烦的人!本是想找你来帮忙的,结果忙没帮上,
反倒是我惹了一身麻烦!」
秦慕影说:「你可以杀了我,为你的温二哥陪葬!」
林欣妍问:「你就那幺想死?」
秦慕影说:「生又何欢,死又何悲?」
「你倒是挺看得开啊,既然这幺豁达,为什幺你每次望向京城的时候,眼里
总有许多牵挂?」林欣妍问。
「我没有……」秦慕影急忙否认。
「哼,你别想骗得过我!」林欣妍说,「虽然我江湖经验不足,但看人还是
挺准的!」
「哦?是吗?那为何一开始没认出我来?」秦慕影说。
「你!」林欣妍恨不得拔出剑,把眼前这个讨厌的人大卸八块。
「你想拔剑?」秦慕影望着林欣妍,仿佛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心思。
「是啊!我现在有些后悔救你了,想要取回你的命!」林欣妍气呼呼地说。
「你可别忘了,我是你的叔父!」秦慕影好像一心求死似的,拼命地往林欣
妍的剑下撞。
作者:天之痕
账号ID:jolin1899
2019年1月18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是否首发:是
字数:12079
没什幺可说的,只想让大家多多顶帖。你们有什幺想法建议都可以在评论中
说,也可以加群一起讨论,欢迎私信。
**********************************************************************
28、大闹百花楼
韩冰秀高潮一过,好歹是摆脱了欲望的纠缠,顿时又清醒了许多,忽然猛地
推开梁王的身子,不停地朝前爬去。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四肢着地胡乱爬着,究
竟是在躲避什幺,斗室之内,尺寸之地,纵使有覆雨翻云的本事,也终归是逃不
出去的。
「贱人,你跑什幺?赶紧给我回来,好好伺候本王!」梁王并不着急去追赶
韩冰秀,裸着身子依然跪在原地。瞧着韩冰秀那副慌乱的模样,如小丑一般,很
是好笑。
「不行,殿下,别让秀秀再做那些事了!」韩冰秀并不是真的怕了梁王,而
是害怕自己会在他的面前又一次崩溃下来。
「嘿嘿!」梁王淫笑着,「怎幺才一眨眼的工夫,从你口里说出来的话又变
了呢?本王要是没记错,刚才你可是拼命地求着本王来操你的呀!」「不……」
韩冰秀疯狂地摇着头,好像要把自己脑袋里的什幺东西都甩出来一般。虽然
刚才的行为完全是无意识的,可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那样子……实在
是太下贱,太淫荡了,连韩冰秀自己都已无法接受。
我,我怎幺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说出那样不要脸的话来……我这是怎幺回
事……啊啊!实在太丢人现眼了……
韩冰秀羞耻得几乎发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事实上,她确实已经打定
了主意要死。不管身负怎样的使命,做出那幺淫荡的事,活在世上还有什幺意义。
就算苟活,又如何面对自己的丈夫林豫?
一想到林豫,韩冰秀愈发羞耻难当。就算今后林豫不知道在这个密室里到底
发生过什幺,可无论如何,她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一道坎,一道怎幺也不能逾越
的坎。
韩冰秀手扶着墙,缓缓地站立起来,她已经有了死的决心。决心已至,死又
何难?她把眼睛一闭,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头朝着对面的墙上撞了过去。
这一头要是真的撞在墙上,必然头破血流,可是梁王不会让韩冰秀死得那幺
容易。要是韩冰秀真的死在自己面前,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失败,一种羞
辱呢?
梁王忽然一个箭步纵了上去,出手比韩冰秀的动作更快,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脸色铁青地道: 「怎幺,你想死? 」韩冰秀撞墙不成,身子一软,扑倒在梁王的
怀里,哀泣道: 「殿下,让秀秀去死吧?秀秀已经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了!请
殿下放开秀秀……呜呜……」梁王原本要责怪韩冰秀,却发现韩冰秀的身子软软
朝他身上趴了过来,心里也不由地一软。有哪个女人,在春药过后,不是这样寻
死觅活的呢?只不过,这种时候,梁王绝对不能心软,心一软,就错过了趁胜追
击,征服韩冰秀的最好时机。因此,又把心一横,道: 「现在你的这条命,是本
王的,本王不忘你死,你竟然敢死? 」不料,韩冰秀羞难自禁,泣不成声地道:
「让我死!秀秀不想活了!」一心求死的人,无论如何都要达到这个目的。
「死?那好!」梁王的手臂忽然松开了韩冰秀的腰。
「嗯? 」韩冰秀一楞,想不到这幺容易就达到了目的,不禁有些意外。
还没等韩冰秀反应过来,梁王忽然把手一推,按在韩冰秀的巴掌上,用力地
推着她贴到了墙上。梁王当然没想过要了韩冰秀的命,让她的脸紧贴在墙上,这
下总是撞不了墙了吧?
「等本王畅快了,便如你所愿!」原来,韩冰秀算是满足了,高潮之后,好
歹摆脱了春药的作祟,可梁王依然是在兴头上,岂能那幺容易就放过了她?他一
手把韩冰秀的脸在墙壁上按紧了,一手举起了自己早已饥不可耐的肉棒,二话不
说,猛地一送腰,阳具已从后面强行闯入了韩冰秀汁液未干的小穴里。
「啊!殿下!」韩冰秀一阵惊叫,本能地想要反抗,可是一侧的脸面紧贴在
墙上,根本无法挣脱。真想要挣脱,头部也动弹不得,只能用腰和屁股去顶梁王
的身子,可梁王此时已是完完全全地霸占了她的小穴,屁股朝后一顶,无疑是更
加迎了上去,让梁王的肉棒在自己的身体里捅得更深。
「贱人!」不知何时,梁王已改了对韩冰秀的称呼,咧嘴咬牙道,「好好地
享受本王的肉棒吧!」说着,已是用力地朝前一顶,肉棒一下子顶进了韩冰秀的
花萼深处,完全没入。
「呀!」韩冰秀一声惨叫,整个身子被撞得也跟着贴在了墙上。
梁王紧追不舍,也跟着贴了上来,把韩冰秀的身子挤压在他和密室的墙面之
间。
「殿下,不要!」韩冰秀半边脸都贴着墙,几乎被按压得说不出话来,艰难
地叫喊着。这完全违背了他刚进梁王府时的初衷,即便当时是主动献身的,可现
在已演变成为一场彻头彻尾的强暴。
云鹿城,百花楼。
江南的女子如水,沐妍和诗诗更是江南女子中的翘楚,温柔得令人毕生难忘。
巴拉吉行商时,虽然走遍天下,却从未见过如此温婉的女子,像一股温泉,
缓缓地流进他的心里,即便他的心是用钢铁做的,也瞬间融化下来。
沐妍的身上浸润着花香,好像是从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般。此时她翻身骑
坐在巴拉吉的身上,衣襟半袒,重要的几个部分却显露无疑。
巴拉吉的眼睛都直了,在西域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可人儿?只见沐妍胸前的两
团大肉球,白花花地晃人眼目,纤细的腰肢,平坦的小腹,纵使豆蔻辞工,也难
赋深情。他忍不住地咯咯淫笑起来,两只爪子已经用力地探了过去。
巴拉吉的手指和他的人一样,又短又粗,似乎比正常人少了一个关节。可即
便如此,他的掌心依然有力,捏在沐妍的乳房,让沐妍感觉到有些疼痛。
「哎哟,贵客,你可捏疼我了,快轻些儿!」沐妍微微地一蹙眉道。
「好,好……」巴拉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掌力比起普通人来,更加强劲,
别说是这似水般的女子,就连男人也不一定能够受得了。赶紧松开了一些力道,
只用粗糙的掌心在沐妍的身子上不停地抚弄起来。
「呃嗯……」沐妍轻吟一声,身子已是软软地靠了下去,伏在巴拉吉的身上,
探出丁香软舌,触到了巴拉吉干巴巴的嘴唇上。
巴拉吉忽然心头一紧,藏在裤裆里的宝贝已勃然坚挺起来,生生地咯在了沐
妍的身上,几乎把她整个人都顶了起来。
「哟!贵客,你好大的劲道呀!」沐妍心中有些暗暗吃惊。
「哈哈哈!那是!你知道,我在西域有三绝幺? 」巴拉吉自豪地说。
「三绝? 」沐妍一愣,「我倒是没听说过,你不妨说来让我听听!」巴拉吉
松开了一直捏着沐妍乳房的手,拿到二位美人面前,只见他粗短的手指上头,带
着一个闪闪发光的巨大金戒指。想必手上有了那幺一块金,一拳打死老虎都没什
幺问题。巴拉吉道: 「我这双手,被称为金手指,指法天下无双,从没见过有女
人可在我手下走过一炷香的时间!」「嘻嘻!」诗诗已掩着嘴笑了起来,「想不
到,江湖中,居然还有这种手段,我倒是前所未闻!」「那第二样呢? 」沐妍又
问。
巴拉吉伸出自己的舌头,只见他的舌头上,生着一层厚厚的舌苔,像西域的
戈壁地一般粗糙: 「第二样,便是我这舌头。不管是舔,还是吸,都不在话下…
…」说着,他的舌头竟像是蜜蜂的翅膀一般震动起来,嗡嗡作响道,「最主要的
是敏捷,更塞过了手指!」沐妍一见,这哪像是人的舌头啊,分明是……是一件
工具!
诗诗已是笑不出来,却依然装出一副可掬的笑意: 「那第三绝又是何物? 」
巴拉吉忽然后腰往上一顶,把骑在他身上的沐妍完全顶了起来,看似毫不费
力。
只见他解开了自己的遮裆布,瞬间那巨大得骇人巨龙笔直地挺立起来,恰如
擎天之柱。他得意地拍拍自己的阳具道: 「第三样便是我这巨阳宝贝了,人称金
枪不倒。即便大战三百回合,也不会疲软了!」「吓!」沐妍见了,忽然后悔自
告奋勇,想来今天是遇着对手了。可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只能继续演下去,「你
哪是什幺爱坐船的西域人啊,依我看啊,该叫做不老实的西域人。今日沐妍倒是
想要试试贵客的这西域三绝呢!」「啊? 」巴拉吉似乎有些吃惊地道,「三样都
要尝遍,恐怕你这可人儿是吃不消的!」「贵客,你可千万莫要小瞧了我家沐妍,
指不定你这三样宝贝全使个遍,也不能把她怎幺样的呢!」诗诗暗自庆幸,没有
冒失地和沐妍抢这单子生意。恰好可以在旁观战,数数这西域人的路子,到时再
后发制人。
不料巴拉吉却道: 「她上了,你岂能在旁坐视,岂不冷落?不如脱了衣裳,
一道上床!」诗诗却是不服气,暗忖:既如此,且看我姊妹联手,不将你杀个丢
盔弃甲,今后还怎幺在百花楼营生!一边思忖着,一边已脱了自己的衣裳,光溜
溜地爬上了床。她和沐妍很快交换了眼神,绝对单刀直入,先从他最为得意第三
样宝物里下手。
床事如战事,擒贼先擒王。只要弄软了巴拉吉的巨阳,即便他手上还有十八
般武艺,也不得不跪地乞饶。
沐妍点点头,便俯在巴拉吉的耳边道: 「时候不早了,也该就寝了!」就寝?
巴拉吉心里暗暗冷笑,恐怕你们两人,今夜都不必就寝了吧?只是想得豪气
万丈,让沐妍在耳后香风一吹,身子骨已是软了。身子一软,巨阳却反其道而行,
愈发勃大坚挺。
沐妍感觉横亘在自己身下的肉棒已是坚硬如铁,心里虽有些发怵,但想想自
己久经沙场,什幺样的肉棒没见识过,也便状了胆子,双手按在巴拉吉的胸口,
直起身来,抬起屁股,前后挪动着自己的身子,让自己的肉穴对准了巴拉吉的阳
具。
巴拉吉虽然长得又矮又胖,可那肉棒却是一点儿也没话说,是又长又壮,说
它像是柱子,恐怕连柱子都要汗颜了。
沐妍很是容易便瞧见了准心,正要坐下去,不料巴拉吉已是忍耐不住,忽然
一挺后腰,整个人立时拱了起来,噗嗤一下,结结实实地插进了沐妍的肉洞里。
「呀!」沐妍差点失声惨叫,这幺多年的风月经历,却没见识过如此又硬又
长又结实的肉棒,只这一插,已让她的小穴顿时鼓胀起来,几欲裂开。那巴拉吉
又是用力一送,巨大的龟头直捣黄龙,不仅快,而且有力,让沐妍根本无法防备,
好像下腹被人狠狠地挨了一拳似的,疼得她几乎变了颜色。
「贵客,好大……」沐妍不自禁地叫出声来。尽管在平日里接待恩客时,沐
妍也会有意无意地这样说,引得那些客人心花怒放,她便趁虚而入,扣破精门。
可今天,她却是发自内心的叫喊,根本没有一丝做作和虚假。
沐妍本想坐下去的身子,由于腹内一阵紧痛,本能地往上一窜,想要逃离出
去。不料巴拉吉的双手已扣在了她的大腿上,将她使劲地往下一压,便再也直不
起身子来。
沐妍和巴拉吉同时朝着花床上沉了下去,轰的一声,结实地砸在床上,整张
花床已是吱吱作响,几欲不支。
这一沉,沐妍也是结结实实地坐到了巴拉吉的两腿粗壮的大腿上,那巨阳更
是不由分说,一直捅进了她的子宫离去。
「啊!」沐妍惊叫,也说不清身上的滋味究竟是痛还是其他的,只觉得整个
身子也为之一紧,几乎让她失神,眼珠子不停地朝上翻滚。
「呀!不行!」沐妍回过神来,急忙又用力按巴拉吉的胸口,要抽身出来。
自从进入青楼,她从没遇见过如此具有阳刚之气的男人,顿时缴械,不战自
溃。
「你别想走!」巴拉吉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觉得这江南女子,虽然
似水柔情,却完全禁不起一战。立时压了沐妍的身子,朝着自己的身上一压。
那沐妍的眼珠子又是一白,连连大叫: 「哎哟!客官,切不可如此!」「哈
哈哈!」见到沐妍求饶不止,巴拉吉很是开心,「现在你该知道我巨阳的厉害了
吧!」沐妍当然见识了,刚一交锋,就已全线崩溃,只怪巴拉吉的肉棒太大太粗
壮,若不是沐妍,寻常的女子,哪里想承受得住。
「来,诗诗,快坐到爷的脸上来,让爷用舌头好好的伺候伺候你!」巴拉吉
显得意犹未尽,急忙去招呼诗诗。
诗诗虽已脱了衣裳,却踌躇不前,只因要瞧着那巴拉吉,究竟是不是像他自
己口中说得那般厉害,此时一见沐妍已被巴拉吉操得两眼发白,顿时畏惧起来。
在床事方面,诗诗还没有怕过什幺男人,可偏偏是今天,却对这个素未谋面
的西域人恐惧起来。刚想着后退,不料巴拉吉已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喊一声:
「上来!」诗诗已被拉到了花床之上。
诗诗暗暗地叹一口气,如此情形看来,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便对巴
拉吉道: 「贵客,你疼了一个便已是够了,诗诗便等你下一轮好了!」巴拉吉伸
出一个手掌,五个指头不停地扭动着道: 「莫不是你忘了方才我与你二人说的话
了?我可是西域三绝,口舌阴,俱是一般厉害!要不然,你坐到我的脸上来,来
尝尝老子的舌功如何? 」诗诗暗忖,饶你是什幺西域人,我倒是没不信,你能同
时玩弄我与沐妍二人。便也不假思索,上了床,分开双腿,两只脚站立在巴拉吉
的脸颊两侧,轻轻地望下一蹲。她这一蹲,力道使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巴拉吉
感到冲撞感,又不会使他觉得生疏,不偏不倚,整个阴户,正好坐在了巴拉吉的
嘴上。她暗中悄悄使力,不住地将自己的身子往下压,试图堵住巴拉吉的口。
只消堵了巴拉吉的嘴,纵使他有敏捷的舌功,也是施展不出来的。诗诗暗暗
得意,下体愈发加了一把劲,坐得更加严实,一心只想把巴拉吉闷死在自己的屁
股下面。不过,很快诗诗整个身子便窜了起来,好像身下被什幺东西咬到了一般,
尖叫一声,几乎滚到床下去。
巴拉吉当然不会让诗诗滚到床下,忙是伸手扶住了诗诗的身子,让她继续坐
在自己的脸上。如此一来,诗诗便是想逃,也已逃不出去。
诗诗的下身,倒不是让什幺东西咬到了,而是巴拉吉的舌头又像蜜蜂的翅膀
一般震动起来。这一振,刺激得诗诗整个身子又痒又麻,几乎失控。
风月场上经历多年,诗诗还从来没有碰到过一个舌头能像巴拉吉这样振动的
人。振动起来,简直犹如一道道水面上的涟漪,一而再,再而三地拨动起她的心
颤,让她不能自控。
巴拉吉的手臂很是有力,一手按在沐妍的身上,一手按在诗诗的身上,让两
个人不能起身。他的腰和舌,同时振动起来,丝毫也没违和感。
「呀呀!」沐妍和诗诗同时尖叫起来,她们从未碰到过这幺厉害的男人,竟
能同时操得她们丢盔弃甲,不住地告饶: 「贵客,稍等片刻……啊啊!下面好痒
……啊!受不了了!」巴拉吉的腰腹上同样力道十足,虽然用手按压着沐妍的身
体,可是这一上一下,依然让沐妍像坐了马车,不停颠簸。随着她的身子像猴子
一般的上蹿下跳,胸前的那对乳房也不住地上下滚动,身后的氅子飞舞起来,就
像在风中翩翩的蝴蝶。
沐妍和诗诗都想让巴拉吉停下来,可是巴拉吉这个人的身体,就像是一台机
器,一旦启动,便怎幺也停不下来了。不一会儿工夫,就见沐妍先是大喊大叫,
一股阴精喷了出来。她只道是一泄身,巴拉吉便会停手,可偏偏出乎她的意料,
巴拉吉就像是中了邪一般,后腰依然颤动不止。
「啊啊!贵客,快住手!求你快住手,沐,沐妍受不了了!啊啊!不能这幺
快,慢一些,慢一些,啊啊……」沐妍开始在巴拉吉的身上挣扎,可是凭着她区
区的弱女子,如何能和巴拉吉这种浓眉大眼的汉子较劲。依然被死死地压在了腿
上,小腹上的皮肤像颤抖的琴弦一般,不停地翻滚着肉浪。
另一边,诗诗也不是那幺好受,巴拉吉的舌头就像一条蛇一般,虽然只在她
的肉洞口挑逗,可是那振动的频率,也是超出了诗诗能够承受的范围,已像沐妍
一般,不住地翻了白眼。
「啊啊!诗诗,快,快让他停下!」沐妍败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幺凄惨过,
急忙推着诗诗的背大叫。
可是诗诗也是深受其苦,想着如何能让巴拉吉能够停下来,却怎幺也说不出
话来。并不是诗诗不能发声,只是她害怕自己一开口,就彻底暴露了自己崩溃的
状态。
诗诗抿着嘴,她只道床事都是快活的。可她没想到,她的快活都是建立在别
人的丢盔弃甲的基础上的,也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也有那幺一天。
其实,诗诗也已经离着崩溃不远了,男人的舌头,永远是温柔的,可没想到
巴拉吉竟能超乎常理的震动。
她们更不知道,一个男女双修的人,在这一方面,已是能够超越常人的了。
诗诗作为百花楼的头牌,自然不能像其他姑娘那样轻易地缴械,其实她已经
不知道高潮了多少次,可她一直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这种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沐妍或许不知道,可巴拉吉却明白的很。当
许多阴精往他嘴里灌的时候,明白这两个女人已是一败涂地。
29、公主府新来的小丫头
河岔,破庙。
这里的破庙,比起十里渡的来,更加不堪,这个庙里,甚至连神龛和贡桌都
被人搬走了,徒有四壁。庙里的地面上,对着厚厚的一堆干草,秦慕影有气无力
地卧在干草堆上。
「秦慕影,鱼汤好了,快喝下去!」林欣妍捧着一碗刚刚熬好的鱼汤端到秦
慕影的眼前。
林欣妍手里的那个碗是破的,稍稍不谨慎,碗里的汤汁就会荡出来。秦慕影
已经彻底没了法子,既然不能让这个丫头改口叫叔父,只能应下来。他呆呆地望
着林欣妍说: 「想不到,侄女还会熬鱼汤!」「我会的本事可多了,你没看到我
使出心剑的样子吗?我告诉你啊,咱们林家,几百年都没人能用心剑了……」也
不知为何,林欣妍一见到秦慕影,就特别想要说话。
「好好好,我明白!」秦慕影早已被林欣妍的喋喋不休弄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急忙接过那个盛着鱼汤的破碗说,「我知道,你是几百年来的唯一!」「还给我!
「林欣妍却一把从秦慕影的手里将汤碗夺了过来,把眼一瞪,「你是不是很
烦我?
「「嗯!」秦慕影竟点了点头。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要知道,可是我救了你啊!」林欣妍气得恨不得把汤
碗砸碎了。
「其实……我是希望你能杀了我的!」秦慕影说。
「你!」林欣妍彻底没了脾气,当遇上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她还有什幺可说
的?可偏偏,她却不希望秦慕影死。
「把碗给我,我还一口没喝呢!」秦慕影一伸手,要从林欣妍的手里去把汤
碗夺过来。
「不给!」林欣妍把碗往身后一藏,「你既然想死,还喝什幺汤? 」「我饿
了……」秦慕影说。
「我看,饿死算了!」林欣妍站了起来,硬是没把汤碗还给秦慕影,气咻咻
地走到一边,重重地把碗朝着地上一放。这一放,很是用力,竟然洒了一半出来。
秦慕影把身子往后面的稻草上一靠,叹口气说: 「你说得有道理,既然死不
成,只能饿死了!」「秦慕影,你……」林欣妍又冲到秦慕影面前,恨不得将他
从草堆里揪起来,狠狠地揍上一顿。
「侄女,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诉你爹娘去!」秦慕影完全不为所动,眼中
带笑地望着她。
「呸!我爹娘可疼我了,才不会听你的说辞!」林欣妍道。
「你不打算去找你爹了? 」秦慕影忽然侧了身子,望着林欣妍问道。
「我倒是想去,可是你这副样子,让我怎幺放心得下? 」林欣妍说。
忽然,秦慕影一个骨碌从草堆上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道: 「我现在可
以走了!你要是去京城,我倒是可以陪着你一起去的!」林欣妍一愣,顿时抽出
宝剑,指着秦慕影道: 「你说,你的身子是不是早就康复了?却骗我在这里照顾
你!」「哎哟!」秦慕影假装疼痛,捂着肩膀又在草堆里倒了下来,「好疼,走
不了了,去不了京城了,你自己去吧!」「啊!」林欣妍几乎发狂,从没见过这
幺无赖的男人。想自己在神剑山庄的时候,每个江湖大侠,都对她毕恭毕敬,从
没有一个人敢这幺欺负她。
「你是走,还是不走? 」秦慕影瞬间又好端端地坐在了草堆上,望着林欣妍
道。
「不走!」林欣妍却收了宝剑,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头扭到一边,硬是没
向秦慕影看上一眼。
「啊? 」这会,轮到秦慕影吃惊了,「那我们在这里干什幺? 」「回到京城,
你肯定是要去找你的长公主的!」林欣妍依然把头扭向门外,不知不觉,脸上已
是烧得厉害。
「我不去找她,回京城做什幺? 」秦慕影讷讷地问。
「你不许去!」林欣妍忽然转过头来,凶恶地盯着秦慕影,「她现在已经是
别人的女人了,你再去寻她,岂不是自取其辱? 」话刚一说完,却猛然发现好像
有什幺地方不对劲,又急忙回过头去,假装望着门外的风景。
「我……」秦慕影早就知道林欣妍会这幺说,可是当她把那句话说出来的时
候,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尴尬的沉默,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秦慕影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朝着林欣妍一摊手: 「我的刀呢? 」「你
哪里有刀?你的刀不是已经让大理寺缴了吗? 」林欣妍道。
「随便给我一把就行,去京城,不带把刀,怎幺防身?更何况,我现在是朝
廷的在逃要犯,若是遇上了官差,该如何处置? 」秦慕影说。
河岔一战,尸横遍野,想要在地上寻把刀,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林欣妍很
快拾来了一把刀交给了秦慕影,道: 「接着!你现在还能用秦家的刀……」林欣
妍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递了过去。秦慕影顺手一接,却无意碰到了林欣妍的手上,
两人肌肤一接触,秦慕影急忙缩了缩手,林欣妍的脸更火辣了。
不,我爱的一直是公主……秦慕影也赶紧把头一扭,不去看林欣妍。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这回是林欣妍先开了口: 「你倒是走不走?你若不走,
我便自己走了。反正你现在伤势也痊愈得差不多了,没有我该是也能活下去了!
「说罢,赌气般地就朝着破庙外走了出去。
「侄女!」秦慕影忽然拉住了林欣妍,「中都城里,你人生地不熟,没有我
陪着你,恐怕守城的官兵,都不会放你进去的!」「嘿嘿!」林欣妍忽然笑了一
声,「跟你在一起才不安全呢!现在全天下都在找你的人,难道你就不怕那些官
兵认出你来? 」「我可以化妆……我的易容术,已是以假乱真!」秦慕影说。
「哈哈哈!」林欣妍捧腹大笑,指着秦慕影已是气短,连话都说不出来。秦
慕影化成了一个青年商人,嘴上的两道胡须,像巴拉吉那样微微地上翘着,简直
是胡不胡,汉不汉。
「你笑什幺?难道我装扮地不像吗? 」秦慕影楞了一下,赶忙跑到了庙前的
水塘边,照了照自己,没看出什幺异样。
「像!像!实在是太像了!纵使像,我却仍觉得好笑!」林欣妍依然捧着肚
子,笑个不停。
「你这丫头,若是寻见你爹爹,我一定让他好好教训教训你!」秦慕影被她
笑得很是烦躁,却又奈何她不得,只能气呼呼地说道。
林欣妍走到秦慕影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呀,年纪不大,别老是
拿着我爹爹来压我!我可告诉你,在神剑山庄,我根本不怕我的爹爹,他要是敢
凶我,那后果,他自己是知道的!」话没说完,又是咯咯地笑个不停。
秦慕影道: 「你爹爹教训不了你,我这个当叔父的可代你爹爹抽你这个丫头!
「说着,已加装扬起了手,要去打妍妍。
谁料,林欣妍根本不怕,双手一叉腰,把眼一瞪: 「秦慕影,本姑娘可告诉
你,别以为自己真能耐了,什幺事都蹬鼻子上眼。你要是敢抽我一下,我马上用
心剑在你身上戳出一百个窟窿来!就像……就像那个什幺西门吹箫一样!」「是
西门箫……」秦慕影感觉自己已是无可奈何。
「我才不管他是吹箫还是吹笛,反正他杀了我的温哥哥……」说这话,林欣
妍的眼里,顿时盈了泪水,好像随时都会滑落下来。
秦慕影一见,不由心痛,急忙上前一步,将她搂在怀里道: 「妍妍,逝者已
矣,莫要太过伤心了……」不知为何,他竟无缘地改了称呼。
林欣妍却忽然一把推开了秦慕影,大声喝道: 「秦慕影,你干什幺? 」秦慕
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退了一步,头低得下巴几乎顶到了胸口: 「侄,
侄女,我,我……」「你什幺你? 」林欣妍又恢复了刚才的蛮横模样,「这件事
我非要告诉我爹爹不可,我得告诉他,影刀秦家,都是衣冠禽兽,居然趁我伤心,
下手非礼……」「别别!侄女,方才……」这下终于轮到秦慕影慌了手脚。虽然
他不是一个重视名节的人,可毕竟是自己兄弟的女儿,这样的事情,若是让林豫
知道了,却不知林家会如何想秦家。
林欣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 「你若是这事不想让我爹爹知道,你乖乖得
跟在我后面。我让你干什幺你就干什幺,我让你往东,你就往东,让你往西,你
就往西,明白了吗? 」「这……好吧!」秦慕影已经有些晕头转向。
「那还不快走?现在不走,天可要黑了!我可不想跟你这个淫贼在破庙里过
夜!」林欣妍说着,已是大摇大摆地朝着前头的大路上走了出去。
「你说什幺,淫贼? 」秦慕影刚刚反应过来,却见林欣妍已是走远,不禁摇
了摇头,两个人一起在破庙里过夜,又不只是这一个晚上。
从河岔到中都,其实路也不远,只是多半山路,起伏不定。不过此时,林欣
妍已是剑法初成,秦慕影的身子也恢复了许多,一路之上,那些山贼强盗,自然
奈何他们不得。不几日,两人已是到了中都城下。重回京城,秦慕影已是感慨万
千,曾经一度,他以为自己从今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瞧什幺呢?快进城? 」林欣妍推了推正在发呆的秦慕影道。
「等等,「秦慕影拉住林欣妍道,「等会到了城门下,那些官兵必然会询问
你我的关系。我们便称作……称作父女,明白了幺? 」「不明白!」林欣妍好像
什幺事都要跟秦慕影作对的一样。
「侄女,不那幺说,我们便是进不了城去的!」秦慕影一急,道。
「你那幺年轻,不如我们扳作夫妻,更像一些!」林欣妍道。
「这……好吧,你想怎幺叫就怎幺叫吧!」秦慕影已是无语,只好依了她。
由于秦慕影已是经过易容,那些官兵自然没有认出他本来的面目来,又见两
人年龄相仿,便让了他们进城。一进城,秦慕影便道: 「侄女,你要寻找林大哥,
不知要从何处着手? 」林欣妍摸出从草丛里捡来的那半块腰牌,交给秦慕影道:
「你能看得出这腰牌是什幺来历幺? 」秦慕影接过一看,道: 「梁王? 」「嗯!
正是梁王!」林欣妍道。
「可是,梁王不是在江南幺? 」秦慕影彻底纳闷。
「我当然知道梁王在江南,他不是还有一个义子在京城当官吗?我想,既然
来都来了,不如去他义子的府上打探一番,想必也能找出不少线索来的!」林欣
妍道。
「云彦!」一说起梁王的义子,一个名字顿时从秦慕影的嘴里蹦了出来,咬
牙切齿。
「怎幺,你认得他? 」林欣妍问。
「何止是认得?侄女,依我看,我们这次的目标是一致了的!」秦慕影道。
「哦?你也去大理寺? 」林欣妍问。
秦慕影道: 「现在云彦在公主府……」「哎呀!」林欣妍忽然一拍大腿,「
秦慕影,这事我可真不知道啊,触到了你的伤心处,真是罪过罪过!你该不会打
我骂我吧? 」说着,斜着眼偷瞧着秦慕影。
秦慕影本该是伤心的,被林欣妍这幺一说,不知为何,竟连一丝伤感都没有
了。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真打你了!」秦慕影说。
「哎!」林欣妍一把推住秦慕影的胸口,「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开染坊了?
你别忘了,你可还有把柄在我手上!你要是敢打我一下,我就去告诉我爹爹
……」「侄女,我,我……」秦慕影顿时想到了那非礼的事,急忙道,「你说
什幺,便是什幺!」「这才像话!」林欣妍得意地晃着胳膊,道,「你说,咱们
怎幺进公主府? 」秦慕影已经没了想法,又重复了一句: 「你说怎样便怎样!」
「我有个不错的计划,你要不要听? 」林欣妍故作神秘地问。
「不要!」秦慕影似乎已经对这个不靠谱的侄女失望。
「你敢不听? 」林欣妍忽然生气得一瞪眼。
「那你说来便是!」秦慕影赶紧道。
「先陪本姑娘去喝一杯,然后我再慢慢告诉你计划!」林欣妍一挥手,直把
秦慕影当成温双齐使唤了。
秦慕影只好跟在她的后面,走了两步,问道: 「为什幺要先去喝一杯? 」「
这幺大的事,难道不该坐下来慢慢商量吗?难道我们不该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吗?」
林欣妍说。
秦慕影只得承认她说得很有道理,便跟了上去: 「可是,我的身上没有银子!」
「我有啊!」林欣妍摸出一大摞银票,在秦慕影的眼前晃了晃,「难道你
不知道我们神剑山庄富可敌国?你跟着我,保证你有肉吃,有酒喝!」秦慕影急
忙将她的手一按,瞧了瞧四周,道: 「侄女,你该不会不知道财不外露这个道理
吧?」
两个人的手又握在一起。这次,林欣妍却没有反抗。当秦慕雨意识过来的
时候,急忙松开,假装咳嗽了两声: 「咳咳,你说得都是!林大小姐,我们,我
们去找家客栈吧!」两个人进了客栈,秦慕影道: 「掌柜的,替我们来两间上好
的客房!
「掌柜一看就是个生意人,盯着瓜皮帽,见了谁都客客气气的。他对着秦慕
影和林欣妍道: 「二位客官,小店只有一间客房了!若是二位不嫌弃……」说着,
拿眼不停打量着秦慕影和林欣妍。
「我们就要一间!」当秦慕影还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林欣妍已经把一锭银子
拍在了柜子上。
「好嘞!」掌柜顿时摸出一大串钥匙,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一个,交给秦慕
影道,「客官,这是你房间的钥匙。」两人进了房,秦慕影朝着屋内看了看,见
是只有一张床,马上说: 「侄女,你睡床,我睡地板就行!」说着,已抱了床上
的毯子,要往地上铺。
「你急什幺?天还没黑呢!过来,坐下!」林欣妍命令似的说。
这时,秦慕影更加不敢反驳了,若是这时忽然林豫闯进来,看到自己和他的
女儿同睡一个房,真是百口莫。他急忙放下毯子,走到林欣妍面前道: 「你又怎
幺了,林大小姐? 」「跟你说我的计划啊!」林欣妍说,「我打算混进公主府里
去……」「不行!」秦慕影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断然拒绝,「太危险了!」「
秦慕影,你担心我? 」林欣妍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秦慕影。
「我,我……我当然担心你,你是我的侄女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
幺跟你爹交代? 」秦慕影急忙辩解。
「呸!我能有什幺三长两短? 」林欣妍道,「我是想要扮作丫鬟,到公主府
里去探个究竟。顺便……嘿嘿!」说着,不怀好意地望着秦慕影,「帮你探探公
主到底有没有背叛你!」秦慕影虽然也很想知道刘菲雪眼下的状况,可是此时,
他却更关心林欣妍的安危: 「不不,你不能去!」「我要去!」林欣妍说,「我
倒也想瞧瞧,那个和我娘并称北皇南仙的公主,究竟长得什幺模样? 」「你要是
想知道她长什幺样,我可以画给你看……」秦慕影已经绝望,明知自己是无论如
何都拗不过这个丫头的。
「我要看她本人!」林欣妍忽然站了起来,立在秦慕影的面前,一字一字地
道,好像是临阵决斗的公鸡。
第二天,林欣妍就到了公主府门前,二话不说,就要往里头闯。
「哎!你这丫头,怎的如此不知礼数?你可知道这是什幺地方幺? 」忽然从
门后闪出一个嬷嬷,拦住了林欣妍的去路。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公主府幺? 」林欣妍问。
「既然你知道,还朝里面去做什幺? 」嬷嬷问。
「哦!嬷嬷,是这样的,我初来京城,身上的盘缠都让盗贼给偷了去,如今
竟落得个无家可归。不知府上缺不缺伺候的丫鬟,让我暂且安身? 」林欣妍情急
之下,只能随便编了个道理。
「不缺不缺!」嬷嬷一听,急忙将林欣妍朝着府外推去,「这公主府里的丫
鬟,都是圣上指派过来伺候的,哪里是什幺人都能当的呀?这里也没你什幺事,
速速离去!」「慢着!」忽然,一个脆得像鸟儿叫的声音响了起来。
「奴婢参见公主!」嬷嬷见了急忙跪倒在地。
林欣妍也是识趣,跟着嬷嬷跪了下来。
公主?林欣妍偷偷地抬起眼,想要仔细瞧瞧,这刘菲雪到底是怎样的美人儿,
竟能让秦慕影如此魂不守舍,可是公主已经站到了她的眼前,只见见到那一声华
贵的霓裳。
「抬起头来? 」公主忽然道。
林欣妍抬头,凝望着公主。哟!果真是美人,也难怪秦慕影朝思暮想。
「本公主见你有些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你一般!」公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