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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伦不类】14-15

2018-05-10 11:19:53

               (14)   龙语抵达呼和浩特是下午四点多,跟赵昕通过电话,赵昕说他们还在往回的 路上,最早到也要八点。吩咐龙语先找酒店,然後自个儿小憩一会儿。   龙语愁眉苦脸的找了家酒店Check in,房间一订就是三间。小姐跟 他确认是不是三间标准间,龙语点头肯定。一想又不妥,给其中一间改作了大床 间。人家是两口子嘛。   不过要说这两口子也够自来熟的,路上认识俩旅伴儿不说,一混就是好麽些 天。回来都回来了,还拉著人家住一家酒店。   真不见外。   显然,这不是伍岳的性格,是谁的还用说吗?   小姐领著去了房间,三把钥匙都交给了龙语。   龙语进门把钥匙一扔,去了卫生间洗澡。洗完出来靠著床头抽了一支烟,精 神头儿不见提起来倒是愈发的困。   鞋子一蹬往床上一躺,龙语觉著有些凉,便就索性裹上了被子。   入睡很快,睡前龙语想到了任伟,想了生气,但这生气也没妨碍他会周公。 太累了。   赵昕跟任伟联系过,任伟说要参加音乐节走不开。这会儿长假都过去了,一 般人都单位报道了,龙语再联系他,他还是找借口不来。   爱来不来。实际上任伟来不来龙语并不在乎,要不是赵昕让他再问问,他才 懒得问。   赵昕就是这样,总要帮他拉扯著。龙语也绝没有存心跟赵昕较劲的意思,实 际上对他来说这段感情也不是不想维持。是,确实对他有点儿没兴趣了;是,又 开始觉得一个人过日子也挺好;是,体内情感细胞又快进入冬眠期。然而……   散了其实也没什麽意思。凭良心说任伟对他挺好的,而且也不属於愿意黏著 他让他起腻味的类型。高兴了一起待著,不高兴或者忙的时候就各干各的,谁也 不管著谁。眼看三十了,有这麽个伴儿其实不算糟糕。或者诚实点儿说挺好的。   只是,心底里又不知为何总会不平静。真的就要这麽过下去吗?   其实龙语想想挺害怕的。   可害怕的事儿多了,也无所谓多这麽一件。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锺。   得过且过吧。     ***   ***   ***   ***   ***   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机狂响。龙语睡的迷迷糊糊,够过手机一看是赵昕来电。   接起来,赵昕的声音钻入耳膜:“我们进呼市了,正往你预定那宾馆去,你 睡呢吧?起来洗洗脸,我们一会儿就到,放下东西咱找地儿吃饭去!”   “诶,好……”   “起来啊,一会儿还得找你拿钥匙呢,你别衣冠不整的。”   “衣冠不整怎麽了?你没见过我光著啊?”   “你……”   “我怎麽了?”   “随便你。反正我们是四个人,你要愿意裸体表演,你就别穿。”   “德行!”   龙语挂了电话半坐起来,天已经黑透了,房间里还挺冷。   摸过床头的烟盒点上烟,龙语拿过空调遥控器调到了暖风。   一口接一口的抽烟,人慢慢醒了过来。   下地还是冷,索性龙语从旅行箱里拿了一件厚衣服出来。这儿忒靠北,别看 才十月,晚上就已经冷意逼人了。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敲门,隔著门龙语就听见外头挺热闹。   开了门,龙语并没往外瞧,而是转身往房间内走。   “你还没睡醒啊?”赵昕拍了龙语後背一把,“钥匙拿来。”   “你黑白无常啊?属催命的。”   龙语这一回头……   “娘的……”   惊了。他怎麽可能不惊呢?   袁振就站在他房间里,伍岳身後。旁边儿跟著那个上次也见过的、语出惊人 的男的。   “你那嘴还是嘴吗?一天到晚不干不净。”赵昕撇嘴,这会儿他还没反应过 来那句‘娘的’不是给他的,是给……   龙语仍旧是瞠目结舌。这也太寸了吧!难道说,难道说赵昕跟伍岳俩人结识 的旅伴儿就是……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路上认识的袁振、闫力。这是我跟你们说的过来会和 的朋友,龙语。”   眼瞧著小闫又要开口,龙语立马醒过懵儿来了──得给丫踩刹车。要不这回 就不仅是丢脸了,绝逼脸得掉地上拾不起来!   “幸会幸会!”龙语大步向前,一把攥住了小闫的手。看著是握手,其实捏 得小闫眼泪快下来了。   “还有你,也是幸会幸会。”给小闫捏傻了,龙语转向袁振,又伸出了‘黑 手’。   袁振看明白怎麽回事儿了,乐不羁的握住了龙语的手。有小闫的前车之鉴, 他提前防了一手儿。   “你什麽时候这麽讲礼貌了?还知道跟人握手?”伍岳低头点烟,眼角的余 光斜视著龙语。   “你懂个屁!”龙语说的凶神恶煞。   “咱一会儿吃饭去,袁振是这边的人,熟悉特地道的馆子~”显然赵昕挺高 兴的,笑就没离开过面部表情。   “好啊!”与之相反,龙语绝对是装出来的假笑。   “那我们先放行李去。”   四人一离开,龙语就腿软了。点了根烟,犹豫了两分锺都不到,他就锁上自 己房间的门去了袁振跟闫力的房间。他门都没敲,更别提带半分绅士风度了。   小闫正换衣服,被突然闯进来这位给吓得一激灵。   “你你你……你干嘛?”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位都青筋暴跳了,小闫肯定哆嗦。   “干嘛?小丫挺的,爷把丑话说前头,你小子要再敢胡哔哔,你看我不勒死 你!”龙语说著,拿起床上那条皮带,跟手里拍的啪啪作响。   淞货,老子不吓死你不姓龙!   “挺厉害啊。”   龙语没料到袁振从他身後出来,这不赖他,他又不知道袁振去了卫生间洗脸。   打龙语进来袁振就听见动静儿了。刚照面儿一打,他终於可算想起跟哪儿 “见过”赵昕了──龙语的钱夹里。事情飞快的跟脑子里过一遍,龙语这会儿的 来访毫不离奇。   娘的!背後跳出来吓人!   龙语转身,像一只炸了毛的猫,还要故作镇定。   袁振出来撑腰了,小闫有了几分底气:“我胡哔哔什麽了我?”   “我跟他单独说两句。”袁振拿了床上的外套扔给了小闫。   “哦,那我抽根儿烟去。”小闫接住,巴不得躲开这只老虎。纸老虎也是老 虎。他一介文人,可掐不过老虎。   小闫一出去,袁振路过龙语跟靠窗的单人扶手椅上坐了下来。   “我跟你说啊,饭可以胡吃,话可不能胡说。”龙语还拎著小闫的皮带,面 露凶狠状。   “我不太明白你意思。”袁振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了烟盒。   “你不明白个鸡巴!我告诉你我跟你有什麽纠葛也是意外,意外过去了就过 去了,也就是生活一小插曲,插曲播放完毕,该关机关机!”   “我也没当你是主旋律啊。”袁振点烟。   这话听著是话也不是话,但龙语并不想跟袁振多言,便就只撂下一句:“!!, 那就再别提!”   “可是吧……”   龙语刚扔下皮带转身要走,袁振接了话:“我要还想再点播一次插曲呢?”   “你少他妈跟我犯贫,我是没心思搭理你,要不我说死你十次都富富有余!”   “你说呗。你随便说。你说完饭局上我谈资更多。”   “你!”龙语脸都气绿了。   “你要不想一会儿成为饭桌上的谈资,就还得当那待点播之插曲。”   龙语气结了。这简直……   蜗牛壳里睡觉──难翻身!   凭他妈什麽啊!我好好一大老爷们儿被他压了,我都没反咬一口,他倒是… …倒是……     ***   ***   ***   ***   ***   馆子是袁振选的,一桌人吃的不亦乐乎──除了龙语之外。他是没半点儿胃 口。破天荒的酒都没喝。   席间那四个也是谈笑风生,赵昕还拿出了数码相机,给龙语一张张展示他们 路过的风景。在哪儿拍的都有,多是静物捕捉。看到沙山,赵昕还说起趣事。   沙山特别难开上去,尤其对平地驾驶惯了的司机来说。袁振的车陷进去了, 最後还是伍岳给他开上去的。   西夏王陵赵昕也说了不少,丝毫看不出他是那个当初抱怨著不想去的主儿。   龙语就是听著,也不怎麽接话,然而这丝毫不会打击赵昕的热情,他滔滔不 绝的说,除了在银川跟伍岳做爱做疯了没说大概能说的全说了……   龙语知道这是赵昕太久没看见他,想他了於是话多,可他就是没半点儿心思 听。他瞅著袁振就是一肚子气,这一肚子气还不能表现出来,愣往肚子里咽。   你说他得多难受?   袁振不是瞎子,袁振都看在眼里。   好不容易坚持到饭局结束,龙语只想快回酒店房间,躲开那瘟神。殊不料瘟 神悄声在他耳畔开了口:“一会儿你自觉点儿上点唱机呗。”   龙语猛一停脚步,愤怒看向袁振。   “我一会儿去你房间找你。”   “你复读机吧?”                (15)   “你要出去?”   小闫洗了澡出来,正看到袁振穿上外套。   “嗯。”袁振应了一声,拿了床头柜上的烟,“我拿钥匙了,你先睡。”   “找那……酒鬼去?”‘卖’字儿到嘴边儿小闫收住了,那还真不是个卖的。   “嗯。”   “我靠!你不是看上他了吧?”小闫瞠目结舌,“袁振我跟你说,忒不著调 儿了!甭看他清醒时候人模狗样的,醉了你又不是没见过!要多……”   “你想哪儿去啦?”袁振皱眉,任小闫说著开了门,“你睡吧。”   门从外头扣上了,小闫盯著那门,叹气。   打上次知道那男的不是卖的,袁振似乎就有些过意不去。小闫说算啦,他喝 成那德行赖谁啊,再说了,又没吃白食。没吃白食不说,你对他够仁义了。你可 不欠他什麽。袁振撇嘴曰:他欠我的倒不少。   坦白来说,小闫不想袁振再跟龙语有什麽瓜葛。在他看来,袁振那麽好一人, 万一被龙语缠上了,後悔药都没得卖!他实在挺讨厌龙语,觉得他一定不是什麽 正经人。   然而这事儿他说了不算。   也是好死不死,不再遇到也就算了,谁能想到这一扭脸儿,又撞一起了!   袁振後来再没正经处过朋友,小闫是看在眼里的。虽说总这麽著不好,然而 总好过被个酒腻子缠上吧?   这不是倒霉催的嘛!     ***   ***   ***   ***   ***   袁振敲了敲龙语房间的门,就听到一声仓促的:“进”。龙语正讲电话,一 边说一边在纸上匆匆记录。   “门都不关,也不怕安全隐患。”   袁振嘟囔了一声,不曾想龙语回了话:“咳,关门放狗。狗都没进来关什麽 门。”   “嘿!”袁振这叫一个气。   龙语说完这句继续讲电话,不理他了。   好像是剧本上的事,龙语的表情很认真,袁振凑过去,发现龙语的字写得特 别好看。   “我不改,凭什麽我改。他把人写死了赖我啊?……嗯是,对。操,丑话说 前头,我这可是为了帮你才接的……嗯嗯……你们家人死了还能活!变回忆行吗? 这样,我稍微调整一下,你看到时候分镜怎麽安排……对对对,我是这个意思… …甭谢我。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扯淡吧,你就是看上那女的了吧? ……歇菜!……嗯嗯,行我知道了,挂了。”   龙语挂了电话,瞅见袁振盯著他潦草记录的纸,翻著白眼儿来了一句:“你 中情局的啊?”   袁振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你还真敢来,到这一步其实我都有点儿佩服你了。”龙语摸过烟盒,点上 了烟。小子,你来呗!你看我不把你欠我的讨回来的^_^   袁振眯著眼睛打量著龙语。你还别说,他要是不喝大了,倒还真能称得上一 表人才。长得很对得起人民审美。   “我有什麽不敢来的?”   “你这叫威胁恐吓知道吗?咱是法制社会知道吗?”   “我威胁你什麽了?”   “你说呢?”   “你为什麽不愿意让他知道啊?”袁振坐的很稳,那样子活像他才是这房间 的主人。   “不愿意让谁知道?”龙语弹了弹烟灰。   “赵昕。”   龙语吐出一口烟,没接话。   “我没有任何恐吓你的意思。”袁振也点上了烟,“说那个话你也别有什麽 歧义,我就是觉得,你这样过日子很不对。”   “我哪样儿了?”龙语一愣。   “人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人。你会选择人,人也会选择你。并不存在非谁不 可。否则就是太为勉强。然而勉强又是毫无意义的。”   “你怎麽说得我云里雾里的?”龙语皱眉,百思不得其解。这哥们儿这麽严 肃说什麽呢?   “你不要逃避现实。我觉得你如果为一点感情上的事就放弃自己,特别不男 人。更不男人的是,怎麽都没法放手。你不要以为作为好朋友在他身边就可以得 到什麽,其实你得到的除了伤害再无其他。”   噗。   龙语乐了,一开始还能绷住,後来肚子乐疼了,不得不用手捂著。这麽个大 男人夜半三更跑到他房间大谈爱情论……   “你不要假笑,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否认。你对赵昕有什麽想法……”   “哈哈哈哈……”   龙语确实绷不住了,乐得直拍桌子,“你你……你……哈哈哈……你太…… 太他妈荒诞了……哈哈哈哈……”龙语乐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吃拧了啊你……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喜欢……我……噗哈哈哈……我喜欢赵小0?哈哈哈哈… …”   袁振被龙语乐毛了。   “太……太他妈搞笑了……不……不行了……我得给丫跟伍岳叫起来……哈 哈哈哈……我的娘唉……噗哈哈哈……”   “你……你不是吗?你不是你钱夹里放著他跟你的合影干嘛?”   龙语最後倒床上了,乐得直打滚。   这笑好半天都没能停住,要不是肚子实在受不了了,龙语能继续笑下去。   “你也太扯了!我三岁我就认识他,带他骑马打仗,指使他揪姑娘小辫儿, 领他偷隔壁幼儿园的青葡萄……噗哈哈……不行我又快乐翻了……放他照片儿? 那是他硬塞的!他大学去了德国念,临走死不想跟我分别,不但送了我钱夹,照 片儿也是他小子塞进去的。噗哈哈哈……”   袁振糗大了。他本是惦记好好开导开导这个夜夜借酒消愁的人,没想到…… 倒是活脱脱给他当了笑料。要不是那天发现他非常欣赏的一部电影,剧本是出自 这位的手笔,说实话,袁振才不会动开导他的念头!要不也不至於闹这麽大一笑 话儿嘛!   “哎呦我不行了,哥们儿你太逗了。”龙语扶著肚子坐起来,还是绷不住要 笑。   “好吧好吧。这个是我臆测了。但你这麽天天晕著过生活,肯定是不对的。”   “你知道个屁!”   “我怎麽不知道?你不是写过《山鬼》那个电影吗?”   “好家夥。这你都知道?”   “百度知道的。我看过那个电影,很好。当时觉得很震撼。”   “震撼个鸡巴。”龙语撇嘴。   “我不知道别人看了是什麽感觉,但我是大山里长大的,我知道山里的生活 是什麽样。从来都很少有人去选这类题材,就更别提拍的这麽具有思考性了。”   “呵。”龙语笑,笑里却满含自嘲。   “我很喜欢那部电影,很文艺,也很发人深省。尤其最後一幕……那个山歌 唱起来……”   “我都已经忘了。那个破电影儿,差点儿害大老千被踢出导演队伍。”   这是假话。怎麽可能忘呢?那是他倾注了很多心血的一部剧本,是他为再也 没能完成的一部小说取材而来,是他又一次被彻底否定的杰作。甚至可以说,那 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是他日後这种碌碌无为生活的开端。有人喜欢它吗?有 人用心的看了它?那部电影最後投资方撤资,狼狈不堪。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也许它对你来说不算什麽,但对电影爱好者来说,是一部评价很高的作品。 说起来,那天百度知道,还真给我吓一跳,编剧居然是你。”   说话讲究一个前言後语,袁振很健谈,说话也很文艺,对龙语的路子,於是 你一句我一句,便就搭喝上了。   龙语叫了酒,袁振问他为什麽总是喝酒,龙语答曰:抱用世之才而不遇合。   袁振只是笑笑。   服务员睡眼惺忪的端来了马奶酒,袁振给龙语倒上:“百年三万六千日。”   龙语眉开眼笑:“一日须饮三百杯。”   小子,喝吧!   酒过三巡,龙语讲了个荤笑话:狐狸请兔子喝酒,兔子醉後,狐狸日了兔子。 改日,狐狸再次邀请兔子喝酒,兔子不好意思的说,不喝了,喝醉了下面疼!   袁振瞅瞅龙语,瞅出了他的不怀好意,然而更能瞅出的是──他又离喝大不 远了。就你还狐狸请兔子喝酒呐?你注定只能演那只兔子。